摘要:注意:本文故事情节皆是虚构,人物、地点、事件皆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文章内容旨在修心明性,启迪智慧,无关封建迷信,若有缘者得见此文,还请理性阅读。
注意:本文故事情节皆是虚构,人物、地点、事件皆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文章内容旨在修心明性,启迪智慧,无关封建迷信,若有缘者得见此文,还请理性阅读。
公元695年的洛阳,这座大周朝的神都,正笼罩在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气氛中。一切的源头,都来自城中那片焦黑的废墟,不久前还代表着帝国荣耀的明堂。
这场大火的阴影,已经从物质层面,蔓延到了政治的中心。朝堂之上,暗流汹涌;皇宫之内,杀机潜藏。
在这场风暴的中心,是七十二岁的女皇武则天,和她三十三岁的宠臣,薛怀义。
当所有人都以为,纵火烧毁明堂的薛怀义必死无疑时,一道圣旨却在夜色中,悄然从皇宫送出。这道圣旨的内容,让整个洛阳的权贵都惊掉了下巴。女皇没有问罪,反而召薛怀义入宫,共度良宵。
薛怀义闻讯大喜,他那颗悬了几天的心彻底放下,转而化作一阵狂喜。他兴奋地沐浴更衣,奔向皇宫,以为这是自己又一次赢得了圣心,是恩宠的延续。
他并不知道,那座他进出过无数次的辉煌宫殿,今夜已经为他布下了一张冰冷的罗网。这究竟是为何?女皇那深不可测的恩宠,又为何会在一夜之间,瞬间变为致命的杀机?
01
大火熄灭后的第三天,洛阳城依然能闻到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焦糊味。
曾经高耸入云,象征着武周王朝无上权威的明堂,如今只剩下了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那些被烧成黑炭的巨型木柱,东倒西歪地插在废墟上,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这场大火,烧在正月十五上元节的夜晚,烧得人尽皆知。而纵火者,也同样人尽皆知——女皇最宠信的鄂国公薛怀义。
神都紫微宫,大殿之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陛下!薛怀义丧心病狂,焚毁明堂,此乃动摇国本之大罪!臣恳请陛下,立斩薛怀义,以谢天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臣附议!不杀薛怀义,不足以平民愤!”
“臣附议!此獠若不严惩,国法何在!”
大殿的地上,已经堆满了奏疏,每一本,都是弹劾薛怀义的。从朝中重臣到言官御史,几乎所有人都表明了态度。这已经不仅仅是一桩纵火案,这演变成了一场政治表态,是满朝文武对薛怀义这个“幸臣”长久以来积累的怨气总爆发。
他们跪在那里,从清晨到日暮。
御座之上,七十二岁的武则天面沉如水。她穿着常服,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地上的奏疏,听着臣子们的哭喊,一言不发。
她真的老了,眼角的皱纹深陷,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大火燃起的第一天,洛阳震动。武则天只是下令救火,封锁了现场,然后退朝。
第二天,弹劾的奏疏开始涌入。武则天照常批阅,但凡是弹劾薛怀义的,她都留中不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到了今天,第三天。朝臣们终于忍无可忍,选择了集体进谏,用这种最激烈的方式,逼迫女皇表态。可武则天,依旧沉默。
她的沉默,比雷霆之怒更让人感到恐惧。没有人知道这位女皇在想什么,她是在包庇薛怀义,还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薛怀义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从洛阳街头一个叫冯小宝的卖药郎,到权倾朝野的鄂国公、白马寺住持。他为她监造了明堂,也为她巩固了在民间的“神佛”地位。某种意义上,薛怀义是她手里最锋利,也最不听话的一把刀。
现在,这把刀,失控了。
他不仅伤了别人,还反过来,一把火烧掉了主人最华丽的宫殿。
大殿里的烛火开始亮起,天色已经全黑了。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有的已经体力不支,摇摇欲坠。
“都退下吧。”终于,武则天开口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透骨的疲惫。
“陛下……”老臣还想再劝。
“朕说,退下。”武则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子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无奈地磕头,起身,颤颤巍巍地退出了大殿。
大殿瞬间空了下来。武则天慢慢站起身,走到殿外。她望着明堂废墟的方向,那里在夜色中,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
“婉儿。”她轻声呼唤。
“奴婢在。”上官婉儿从阴影中走出,无声无息。
“你说,他们是不是都觉得,朕老了,提不动刀了?”武则天问。
上官婉儿低下头:“陛下春秋鼎盛,天下无人敢如此作想。”
武则天自嘲地笑了笑:“连一个冯小宝都敢烧了明堂,还说没人敢想?”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冰冷,“传朕的密旨。去办吧。”
上官婉儿身体一震,立刻跪下:“奴婢……遵旨。”
02
与皇宫里的死寂不同,宫外的鄂国公府,这几天同样不好过。
大门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美其名曰“保护国公爷”,实际上就是软禁。
府内,薛怀义正烦躁地来回踱步。他一脚踹翻一个价值千金的瓷瓶,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陛下一个字都没有!”薛怀义抓着自己的头发,他那张英俊的脸此刻有些扭曲。
薛怀义原名冯小宝,此时的他刚三十三岁,正是一个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他高大、健壮,凭着这副皮囊和一股混不吝的狠劲,从洛阳市井,一路走到了女皇的身边。
他习惯了女皇的宠爱,这种宠爱,让他膨胀,让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他监造明堂,权势熏天。他殴打朝臣,无人敢拦,他甚至敢当众羞辱宰相。他觉得,只要女皇还需要他,他就永远不会倒下。
这次烧明堂,是他酒后的一次冲动。
不,也不全是冲动。他早就听说,女皇最近又有了新欢。那两个姓张的小白脸,整天在宫里弹琴画画,把他这个“功臣”晾在了一边。
他嫉妒,他愤怒。他要闹出点动静,他要让女皇知道,谁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男人。
于是,他借着酒劲,放了那把火。
他以为,女皇最多会骂他一顿,罚他一笔钱,然后再把他召进宫,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安抚他,纵容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女皇会是“沉默”。这种沉默,比任何责骂都让他害怕。
“国公爷,您别急。陛下这不也没定您的罪吗?”一个心腹管家在旁边劝道,“依小的看,陛下这是在想办法保您呢。毕竟,满朝文武都盯着,陛下也难做。”
薛怀义一听,觉得有点道理。他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没错……没错!她肯定是舍不得我!那些老家伙想杀我,她偏不让他们得逞!”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恢复了那股骄纵之气。
“她离不开我。”薛怀义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从她还是太后的时候,我就跟着她。她要登基,是我在洛阳城里为她造势,说她是弥勒佛转世。她要建明堂,是我一手办起来的。没有我冯小宝,她的皇位能坐得这么稳吗?”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
“她现在不理我,是在和那些大臣赌气!她是在保护我!”
这个念头一起,薛怀义的恐慌就少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得意。
“哼,烧了就烧了。一个破楼,大不了我再给她建个更好的!建个比明堂大十倍的!”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抓起酒壶,又灌了一大口。
然而,到了晚上,当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时,那种不安又悄悄爬了上来。
他想起了女皇的眼神,那双眼睛,平时看他的时候,或许有温情,或许有欲望,但更多的时候,是平静,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
她真的会为了“舍不得”他,而包庇这种滔天大罪吗?
薛怀义忽然打了个冷战,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那个坐在至尊之位上的女人。
他开始害怕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那点引以为傲的资本,在那绝对的皇权面前,可能什么都不是。
他猛地坐起来,冷汗湿透了背心。他必须做点什么,他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
03
就在薛怀义坐立不安的同时,太平公主正跪在武则天的寝宫里,哭得梨花带雨。
“母后!您还要忍他到什么时候!”太平公主一向骄傲,此刻却顾不上仪态,她抓着武则天的衣袖,满脸都是泪水和怨愤。
“全天下的臣民都在看您的笑话!他们都说您被那个冯小宝拿捏住了!您再不杀他,您的大周朝就要亡在他手里了!”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最宠爱的小女儿,她继承了武则天的聪慧和野心,也同样骄傲。
她恨薛怀义,理由太多了。
薛怀义是她母亲的面首,这个身份让太平公主在朝臣和宗室面前抬不起头。更重要的是,薛怀义的“薛”姓,是认了她死去的丈夫薛绍当族兄得来的。一个市井无赖,踩着她亡夫的名头上位,这让她如何能忍?
这些年,她和薛怀义明争暗斗无数次。可薛怀义仗着武则天的宠爱,连太平公主的面子都敢不给。
这次明堂被烧,太平公主又惊又怒,但心底里,却也有一丝快意。她觉得,薛怀义这次是自己撞上了刀口,神仙也救不了他。
可她等了三天,等来的却是母亲的沉默。
她忍不住了,她必须亲自来问问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
“母后!”太平公主见武则天不说话,哭声更大了,“您知不知道外面传得多难听?他们说您……说您……”
“说什么?”武则天淡淡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说您被他迷惑了心智!说您为了一个男人,连江山社稷都不要了!”
“啪!”武则天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太平。”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寒意,“你的规矩呢?在宫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太平公主被这股寒意噎住,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母亲。
“母后……”她委屈地喊了一声。
“你以为,杀一个人,是靠嘴喊的吗?”武则天缓缓睁开眼,那双看过太多风浪的眼睛里,没有太平公主预想中的怒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
太平公主一愣,对上母亲那双冰冷的眼睛,瞬间遍体生寒,“那……那母后的意思是?”
“你只看到了火,看到了废墟,看到了朝臣的愤怒。”武则天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你没看到,这火背后,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薛怀义是朕提拔的,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他犯了罪,朕若不罚,天下不服。朕若立刻就杀了他,那些人又会怎么说?”
“他们会说,朕凉薄,用完即弃。他们会说,朕是被朝臣逼迫,才杀了宠臣。”武则天冷笑一声,“朕这一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逼着做事。”
太平公主似懂非懂:“可……可他毕竟烧了明堂啊!”
“明堂烧了,可以再建。”武则天转过身,锐利地盯着女儿,“但朝局的平衡,不能乱。”
“薛怀义这把刀,太快了,也太钝了。他帮朕干了很多事,也给朕惹了很多麻烦。他手里,攥着洛阳城几千僧兵,还管着工程的钱粮。这些,都不能乱。”
太平公主终于听明白了,母亲不是不想杀薛怀义,而是在想,怎么杀,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把利益提到最高。
“母后……”
“你先回去吧。”武则天摆了摆手,“这件事,朕自有分寸。你记住,稍安勿躁。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太平公主咬了咬嘴唇,她知道,母亲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时机未到。她站起身,擦干眼泪,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是,女儿明白了。”
走出大殿,太平公主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殿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这个母亲,实在太可怕了。
04
太平公主前脚刚走,武则天的寝宫里,气氛就变了。
“陛下,天色晚了,听会儿曲子安安神吧。”上官婉儿轻声说道。
武则天点点头,靠回了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很快,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正焚香沐手,端坐在古琴前。他容貌俊美,手指修长,神态专注。
他,就是张昌宗。
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年轻俊美的男子,他的哥哥,张易之。两人正恭敬地侍立着,一个弹琴,一个准备着茶点。
这两人,是最近宫中悄然得宠的新贵。他们是太平公主推荐入宫的,本意是想用他们来分散武则天对薛怀义的注意力。
效果显而易见,和薛怀义的粗野、张狂、充满力量感不同,张氏兄弟带来的是另一种享受。他们精通音律,擅长诗文,最重要的是,他们年轻、漂亮,而且温顺得像两只猫。
武则天今年七十二岁了,她操劳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了这个年纪,她或许依然需要男人的陪伴,但她已经厌倦了薛怀义那种需要她去“驾驭”和“安抚”的烈马。
她更喜欢这种,她一抬手,他们就乖乖递上茶,她一皱眉,他们就立刻跪下请罪的“宠物”。
“昌宗,你这首曲子,弹得越发好了。”一曲终了,武则天缓缓开口,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谢陛下夸奖。”张昌宗赶紧起身行礼,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能为陛下弹琴,是小人的福气。”
“嗯。”武则天似乎很满意。
这些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出了皇宫,一字不落地传到了鄂国公府。
“什么?!陛下又召见张氏兄弟了?还在寝宫弹琴?”
薛怀义正在焦躁地喝酒,听到这个回报,他“砰”的一声,把酒杯捏得粉碎。
“又是他们!又是那两个小白脸!”他嫉妒得发疯。
如果说,朝臣的弹劾和太平公主的怨恨,他还可以不在乎。那么,张氏兄弟的得宠,就是扎在他心上最深的一根刺。
这几天,他被软禁在府里,而那两个家伙,却能堂而皇之地出入陛下寝宫!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陛下……陛下怎么能这么对我?”薛怀义红着眼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也是靠着这副好皮囊,才得到了武则天的青睐。可他现在三十三岁了,他再强壮,也比不过那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老了。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正在快速流失。
他烧明堂,一半是为了泄愤,另一半,何尝不是为了向女皇证明,他薛怀义,不是那两个只会弹琴的家伙能比的,他能为她做“大事”!
可现在看来,他这件“大事”,非但没有把女皇的注意力拉回来,反而把她推得更远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薛怀义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不能等女皇彻底忘了他,不能等那两个姓张的彻底取代他。
他要向女皇证明,他薛怀义,依旧是“有用”的!他手里,还有底牌!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被酒精和嫉妒烧昏了的脑子里,猛地冒了出来。他要用自己最后,也是最强大的力量,做最后一次试探。
05
薛怀义的恐慌,在接下来的两天达到了顶点。
他被软禁的第四天,宫里传出消息,武则天带着张昌宗兄弟,去皇家园林赏花了。
第五天,武则天破格提拔张昌宗为“云麾将军”,张易之为“司卫少卿”。
这两个消息,彻底击垮了薛怀义的心理防线。
“赏花?提拔?”他状若疯狂地在府里大吼,“我为她做了这么多大事,她才封我一个梁国公!那两个小子弹弹琴,就当上将军了?”
“她这是在逼我!她这是在逼我!”
薛怀义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知道,女皇这是在向天下人,也是在向他,释放一个清晰的信号:他薛怀义,不再是唯一的,也不再是不可替代的。
“好……好……你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薛怀义的狠劲被激发了出来,他从一个街头混混爬到今天,靠的绝不仅仅是脸蛋。
“来人!”他大声吼道。
管家连滚爬带地跑了进来:“国公爷……”
“传我的令箭,去白马寺!让那帮和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薛怀义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把府里的兵器也都发下去!”
薛怀义的另一重身份,是白马寺住持。
但他这个住持,不念经,不拜佛。他利用这个身份,招揽了数千名市井无赖和亡命之徒,剃了头发,穿上僧衣,组成了一支只听他调遣的“僧兵”。
这支力量,是他除了女皇宠爱之外,最大的底牌。
“国公爷,您这是……您要造反吗?”管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造反?”薛怀义一脚踹开他,“我这是在自保!我是在提醒陛下,我冯小宝手里,还有她忌惮的东西!”
“她以为我没了她就不行了?我让她看看,这洛阳城里,是我冯小宝的僧兵厉害,还是她那些禁军厉害!”
薛怀义已经彻底疯了,他决定铤而走险,用自己手中这支影子武装,来做最后的试探,或者说,是威胁。
很快,鄂国公府的禁军统领就发现了不对劲。
府里的仆人,一夜之间全都换成了那些孔武有力的“和尚”。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眼神凶狠,公然在禁军面前佩刀巡逻。
“薛国公,您这是什么意思?”禁军统领硬着头皮质问。
薛怀义正光着膀子,和一群“僧兵”头目喝酒,他抓起一把刀,“锵”的一声插在桌子上:“没什么意思!老子府里遭了贼,请白马寺的大师们来抓贼,不行吗?”
禁军统领看着他那副无赖相,气得发抖,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消息,立刻十万火急地传回了皇宫。洛阳城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冰点。
鄂国公府的“僧兵”和外围的禁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薛怀义这是在公然挑衅朝廷,等同于半个谋反!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皇宫深处,那位女皇的身上。这一次,她又会如何应对?
06
皇宫里,武则天听着禁军统领的紧急回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把白马寺的人都叫进府了?”
“是,陛下。人数不下两千,全都带着兵器。他们……他们还和我们的人发生了冲突。”统领低着头,声音都在发颤。
大殿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
上官婉儿站在一旁,手心里全是冷汗。她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薛怀义的“僧兵”和禁军一旦打起来,那就是一场兵变。
“陛下,请即刻下令,调动大军,剿灭叛贼!”禁军统领跪地请命。
武则天却摆了摆手,她看着统领,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觉得,薛怀义是真的想造反吗?”
统领一愣,不敢回答。
“他不是想造反。”武则天替他说了答案,“他要是真想反,就不会在府里喝酒,而是直接带兵冲进皇宫了。”
“他这是……在跟朕撒娇呢。”
“撒娇”两个字,从七十二岁的女皇嘴里说出来,让大殿里的几个人都打了个寒战。
“他以为,他亮出了爪牙,朕就会害怕,就会像以前一样,去哄着他。”武则天冷笑一声,“他还是那个洛阳街头的冯小宝,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站起身,在大殿里走了两步。
“他不是想试探朕的底线吗?那朕就给他一个底。”
武则天转头对上官婉儿说道:“婉儿,拟旨。”
上官婉儿赶紧走到案前,铺开黄麻纸。
“召鄂国公薛怀义,今夜入宫,共度良宵。”
上官婉儿的笔,僵在了半空。她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这……”
“照朕说的写。”武则天的语气不容置疑。
上官婉儿的手在发抖,她强忍着心中的惊骇,用最快的速度写完了这道,可能是大周朝开国以来,最诡异的一封圣旨。
当晚,这封圣旨,被一个太监,送到了剑拔弩张的梁国公府。
薛怀义正喝得半醉,听闻宫里来人,他提着刀就冲了出去,以为是武则天派兵来打他了。
“哪个是传旨的?给老子站出来!”他大吼道。
那个传旨的老太监,倒也镇定,颤颤巍巍地打开圣旨,尖着嗓子开始宣读。
当“共度良宵”四个字念出来时,整个梁国公府,瞬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那些凶神恶煞的“僧兵”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薛怀义也愣住了,他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足足愣了半分钟,紧接着,他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那个传旨太监,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听见了吗!你们都听见了吗!”
“陛下召我入宫!共度良宵!”他兴奋得语无伦次,在院子里又蹦又跳。
他赢了!他赌赢了!他的威胁奏效了!陛下服软了!
烧了明堂,陛下没杀他。他聚众“谋反”,陛下不但没罚他,反而要召他侍寝!
这是什么意思?
“这说明,陛下还是爱我的!她还是离不开我!”薛怀义激动得满脸通红。
“那两个姓张的小白脸,算个屁!老子才是陛下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所有的恐惧、不安、嫉妒,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无边的狂喜和骄傲。
“快!快来人!”他大声吼道,“给我烧水沐浴!把最好的熏香拿出来!把我那件金丝蟒袍拿出来!”
老太监看着他这副疯癫的样子,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国公爷,您……赶紧准备吧。陛下,可还等着呢。”
“对对对!等着呢!不能让陛下久等!”
薛怀义哼着小曲,跑向了浴室。他觉得,今晚,将是他重登权力巅峰的开始。
07
夜色深沉。
薛怀义坐着他那辆华丽的马车,从鄂国公府出发,兴奋地奔向皇宫。
他精心沐浴过,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熏香。他穿上了那件他最得意的金丝蟒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特意戴上了女皇赏赐给他的金冠。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刚刚得宠,意气风发的冯小宝。
马车在皇宫外停下,薛怀义跳下马车,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他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守门的侍卫都低着头,不敢看他,默默地让开了道路。
薛怀义心中更得意了,看,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他太熟悉这里了,这十几年来,他无数次在深夜走进这座宫殿。
但今晚,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
以往他来,一路上总会有巡逻的侍卫,有打着灯笼的宫女太监。可今晚,长长的宫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两侧宫墙的阴影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么冷?”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缩了缩脖子。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脚底升起。
但那股即将重获恩宠的巨大喜悦,很快就压下了这丝不安。
“哼,肯定是陛下把人都赶走了。”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她这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没错,一定是这样。”
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武则天的寝宫外。
寝宫的殿门大开着,里面烛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
但,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陛下……臣,薛怀义,奉旨前来。”他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
薛怀义皱了皱眉,他壮着胆子,迈步走了进去。
他想象中的温情软榻,并没有出现。他看到的,是寝宫的正殿。
大殿里,站满了人。不,不是人。是穿着黑色盔甲,手持长戟的宫中禁军。他们分列两排,面无表情,像一排排冰冷的雕塑。
而在大殿的最深处,御座之上,一个身影端坐着。
那不是他熟悉的、穿着睡袍的女皇,那是穿着一身庄严朝服,头戴帝王冠冕的大周女皇,武则天。
她七十二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面沉如水。她就那样高高在上地坐着,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冷冷地盯着他。
薛怀义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那颗被狂喜冲昏了的脑袋,在这一刻,终于清醒了。
原来,这才是她为他准备的“惊喜”。
“扑通。”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陛……陛下……您……您这是……”他的牙齿开始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逃,可他回头一看,大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两名身高体壮的禁军,像门神一样堵死了他唯一的退路。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以“共度良宵”为诱饵,专门为他准备的,致命的陷阱。
武则天缓缓站起身,从御座上走了下来。她一步一步,走到薛怀义面前。
她低头,看着这个曾经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薛怀义。”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薛怀义的心上。
“你,让朕很失望。”
“不……陛下……臣错了!臣再也不敢了!您饶了臣这一次吧!”薛怀义疯狂地磕头,他想去抱武则天的腿,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挡住了。
“饶了你?”武则天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冰冷和嘲讽,“你烧明堂的时候,想过饶了朕的脸面吗?”
“你聚僧兵,威胁禁军的时候,想过饶了朕的江山吗?”
“不……不是的……臣那是……臣那是太想您了!臣是嫉妒!臣嫉妒那两个姓张的!”薛怀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嫉妒?”武则天摇了摇头,“冯小宝,你到死,都还没明白。”
“你以为朕留着你,是因为你的皮囊吗?”
“朕留着你,是因为你听话,你能替朕办事。可现在,你这把刀,不仅钝了,还学会了回头咬主人。”
“一把不听话的刀,朕留着何用?”
女皇的声音,宣判了他的死刑。
薛怀义绝望地抬起头,他看到了武则天眼中的……厌恶。
他终于明白了,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她只是在“用”他。
“不——!”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武则天厌恶地皱了皱眉,她退后两步,重新坐回御座。她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把他给朕,抓起来。”
08
武则天“抓起来”三个字的话音刚落,大殿两侧的禁军,瞬间动了。
他们不是来“抓”的,他们是来“杀”的。
薛怀义毕竟常年混迹市井,又统领僧兵,身手极其矫健。在死亡的威胁下,他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
“武则天!你这个毒妇!你敢杀我!”他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第一波攻击,顺手夺过了一名禁军的长戟。
“你们都给老子滚开!”他挥舞着长戟,困兽犹斗。
他高大健壮,力气惊人,一时间,竟真的逼退了那几个禁军。
“废物!”御座上的武则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大殿的阴影里,忽然又走出了几个人。
这些人,穿着宫中杂役的衣服,但他们的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刀,这是宫中豢养的真正的高手。
他们一言不发,加入了战团,薛怀义的压力陡增。
很快,他身上就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他那件华丽的金丝蟒袍。
“武则天!”他红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长戟掷向了御座上的女皇。
“保护陛下!”几名高手立刻挡在了武则天面前。
武则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做着最后的疯狂。
长戟被击落,薛怀义的末日到了。
他被一名高手抓住了破绽,一脚踹中了膝盖,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无数的棍棒、刀背,雨点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没有用刀刃,他们是在执行最残忍的处刑。
“啊——!”薛怀义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想反抗,但手脚都被死死按住。
他那身引以为傲的蛮力,在绝对的、精密的皇权陷阱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武则天没有看这血腥的一幕,她只是抬头,看着大殿的房梁。
“冯小宝。”她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烧了朕的明堂,朕今晚,就还你一个结局。”
“你以为朕的恩宠是你可以恃宠而骄的资本?你错了。朕的恩宠,是朕给的,朕,随时可以收回。”
棍棒的声音渐渐停了。
薛怀义,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鄂国公,这个让女皇又爱又恨的男人,此刻,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冰冷的金砖上,浑身骨骼尽碎,再也没了声息。
“陛下,已伏诛。”一个高手上前,恭敬地回报。
“嗯。”武则天站起身,她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婉儿。”
“奴婢在。”上官婉儿从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武则天身后。
“把这里收拾干净。尸体,从侧门拖出去。”武则天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明日早朝,就宣布,鄂国公薛怀义,昨夜……暴病而亡。”
“是。”
武则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她又恢复了那个威严的女皇模样。
她走出大殿,外面的冷风一吹,让她精神了许多。
“传旨。”她忽然停下脚步。
“召工部尚书,明日议事。”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片焦黑的废墟方向,夜色中,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告诉他们,朕要重修明堂。要比以前的,更宏伟,更气派。”
“奴婢遵旨。”
夜,终于恢复了平静。那场烧了明堂的大火,在今晚,才算是被真正地扑灭了。
来源:历史记录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