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读着唐欣新入典诗歌《晃脑小子》,年近花甲的我也禁不住嘴角上扬,耳畔仿佛又传来父母唤我“混小子”的声音。若是别人说我“混”,我定会怼回去的,可是父母那半是戏谑半是亲昵地叫着他们给予我的专属绰号,总让我倍感温馨,倍感安全。这就是诗歌的共情作用,尽管读者和诗人不曾相
读着唐欣新入典诗歌《晃脑小子》,年近花甲的我也禁不住嘴角上扬,耳畔仿佛又传来父母唤我“混小子”的声音。若是别人说我“混”,我定会怼回去的,可是父母那半是戏谑半是亲昵地叫着他们给予我的专属绰号,总让我倍感温馨,倍感安全。这就是诗歌的共情作用,尽管读者和诗人不曾相识,但一首优秀的诗作,总能搭建起一座惺惺相惜的桥梁。
《晃脑小子》是一首充满温情与张力的诗歌。诗人通过对一个童年昵称的追溯,让我们走进父母与孩子在爱意中彼此凝视的温馨世界。随着时代的发展,中国父母的情感表达逐渐外露,如今他们都已极为自然地叫自己的孩子“亲亲”“乖乖”“宝贝”“心肝”,那甜蜜味儿、那溺爱劲儿,有时反倒让孩子有些犯腻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父母与孩子之间往往不习惯这般直接用称谓来表达爱意的,有时还要借助一种迂回的方式,来巧妙传递难以言说的真情,譬如“胆大鬼”“小石头”“机灵瓜儿”……诗人从小被父母称为“晃脑小子”,怕就是这个原因吧。
什么是“晃脑小子”?词典里是找不到它的解释的。诗人说“好像是当地人的叫法”,看来是带有独特的地方气息。诗人没有做解释,一句“不难想象/那个劲儿吧”,已足以让读者想象一个孩子“晃脑”时的憨态与可爱。再加上“小子”一词相连缀,这个称呼,一下子就有了亲切感,成了父母为孩子量身定做的绰号了。
但是我“并不爱摇头晃脑”,“别的孩子/也没如此得意的”,为什么“爸爸老喜欢这样/称呼我、妈妈也常跟着说”呢?或许源于孩子某次得意的“晃脑”,那份天真定格在父母的脑海?或许当地叫“晃脑小子”,就蕴含着对聪明孩子的赞许?诗人的留白,恰好让这个有些模糊的词语,变成了诗歌一个特有的意象。它是父母凝视活泼天性的孩子,满心欢喜赠与孩子人生初年的一份礼物。有打趣的意味,又有宠溺的成分。这称呼就在这个家庭中一次次回荡着,让我们仿佛听到的是一首赞美诗,一首幽默俏皮的歌。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成长的孩子,心理是健康的,积极的,他能很感性地接收到这一称呼背后的爱的信号。“我知道……正是他们/对儿子 表示欣赏的时候”。这才是父母与孩子之间最深刻的默契,是解开语言密码后心灵最温暖的交融。爱的最高级表达方式,并非严肃的告白,也不是过度亲密的倾诉,而是在玩笑般的轻松中,不经意间表现出打心底的欣赏,也是这一呼一答、彼此会意构建的幸福和谐。
特别喜欢这首口语诗的节奏感。诗人巧妙运用“叙事停顿”,增强了情感张力。开篇“突然想起”,一个“突然”,让诗人抽身于现实,走进幸福的回忆。诗歌没有具体的某个场景,就是通过一个称谓,去捕捉一份最真实的感觉。句间多次的停顿,正是诗人一边沉浸式回忆,又一边喃喃自语。思绪慢慢展开,语言也十分舒缓,这是对意识流动的精准模拟,显得更加真实。
伊沙先生推荐语中说:“上一轮,是唐欣的低潮;这一轮,高潮就来了,好诗人不会低潮太久。高潮并非出自于他的意大利行,而是这一首,一个词儿,让全诗皆活,让父母之爱跃然纸上。本诗在11月下半月推荐诗中当居亚军。”有功底的优秀诗人,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带给我们佳作,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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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荒雨中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