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输谁赢？美国史上持续最长联邦政府停摆有望结束

摘要：自10月1日政府《临时拨款法案》（Stopgap Bill）授权到期，美国国会、尤其参院两党迟迟未能就新授权达成一致导致联邦政府停摆至今已历40日，创下了美国历史上联邦政府停摆持续时间最长的尴尬纪录。由于政府拨款授权需参院100名议员中至少60名投票赞成方能获

文 | 陶短房旅居加拿大的中国专栏作家

自10月1日政府《临时拨款法案》（Stopgap Bill）授权到期，美国国会、尤其参院两党迟迟未能就新授权达成一致导致联邦政府停摆至今已历40日，创下了美国历史上联邦政府停摆持续时间最长的尴尬纪录。由于政府拨款授权需参院100名议员中至少60名投票赞成方能获得参院通过，而共和党在参院只有53席，因此民主党趁机在新的《临时拨款法案》草案中塞入本党籍前总统奥巴马（Balack Obama）所倡导的《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中此前悬而未决的一系列补贴“要价”，而如此要价不但现任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所代表的“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一派绝不能接受，即便相对温和的共和党建制派也因主张“低税收低福利”而与之格格不入，两党的互不相让导致参院围绕拨款授权的投票表决连续14次未过。正是在如此严峻氛围里，参院在11月9日周日“加班加点”，抢在最后一刻勉强实现了参院多数党领袖图恩（John Thune）对本周内达成妥协，从而结束超长停摆表示乐观的预期；在当天的表决中，由于8名参院民主党人转而投票支持共和党提出的《临时拨款法案》草案，从而突破了60票通过线，新的《临时拨款法案》旨在将拨款延长至 11 月的大部分时间，如此再结合漫长的年底假期，2025年内不再出现联邦政府停摆的概率无疑将大幅增加。

由于去年大选中民主党同时丧失白宫和参众两院多数，党内各种矛盾凸显，过去一年里其在共和党咄咄逼人下表现疲弱，此次利用参院特殊设定借《临时拨款法案》和“超长停摆”将共和党一军，迫使其接受关键让步，从而稳住本党阵脚，就成为民主党不得不死守的一条底线。正因如此，尽管公众普遍对“借停摆绑票勒赎”不满，但在周日之前每次表决，愿意“顾全大局”、接受对方稍作让步换取自己“放水”，从而避免政府继续停摆的民主党籍参议员每次都不足3人，远不能让共和党的议案凑足闯关所必需的60张赞成票。

经过紧张的讨价还价，参院共和党人最后拿出的草案授权政府拨款至2026年1月30日，并撤销了白宫在政府停摆开始后解雇联邦雇员的决定。它还保证向被强制休假的联邦雇员以及在停摆期间留守的雇员追溯支付工资，并阻止在1月份之前进一步裁员。该妥协方案包含三项拨款法案，授权农业部和退伍军人事务部等部门在2026财年之前继续支出——上述这些都可视作共和党一方为尽早结束停摆所作出的让步。

但该妥协方案并未包含参院民主党人连续14次“阻击”所提出的核心诉求——解决《平价医疗法案》保费问题（一项研究预测，如果税收抵免到期，保费平均将上涨 26%），诚然，为照顾参院民主党人情绪，图恩表示他将允许在12月第二周就一项处理税收抵免问题的法案进行投票，按照他的概括，这意味着“《平价医疗法案》保费补贴问题可以谈，但前提是停摆先结束”。问题在于，保守立场较图恩更甚的众院议长迈克.约翰逊（James Michael Johnson）早已扬言，即便这样的法案在参院真能通过，他也不会将这一法案的众院版本提交众院审议——这意味着国会民主党人只能收获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头许诺。

正因为如此“无诚意”的“让步”不足以说服绝大多数参院民主党人，最终仅有8名参院民主党人倒戈（新罕布什尔州的沙欣Jeanne Shaheen、弗吉尼亚州的凯恩Tim Kaine，伊利诺伊州的德宾Dick Durbin、宾夕法尼亚州的费特曼John Fetterman、新罕布什尔州的哈桑Maggie Hassan、内华达州的科尔特斯-马斯托Catherine Cortez Masto、内华达州的罗森Jacky Rosen和缅因州的安格斯.金Angus King，其中最后一位是默认为民主党人的独立人士），这8位或是民主党团的边缘人士或公认的偏中间派，或是明年就将任满且已明确表示不谋求连任。共和党保守派议员兰德.保罗（Rand Paul，肯塔基州）以“该法案会增加国家债务”为由投了反对票。

该妥协法案还需众院批准和总统签署，这可能需要走几天“流程”，但共和党在众院优势明显，特朗普更不会和自己支持的议案过不去，因此结束停摆已仅剩时间问题。参议院在推进该法案后休会至周一上午，因此何时就此事进行进一步投票仍未可知。

尽管最终妥协似乎更多，但此前5周多民调显示，公众普遍认为共和党比民主党更应该为政府停摆负责。不仅如此。就在停摆破纪录的节点11月4日，民主党几乎横扫了一系列地方选举的获胜席位。从民主党政要的兴奋可知，上述种种足以让他们坚信，有些吃相难看的“借停摆绑票勒赎”策略是有利可图的。

当然，“绑票勒赎”的不仅是民主党：自9月19日起，约翰逊一直让众议院休会，试图迫使参议院民主党人投票支持共和党的支出法案。参议院就该妥协方案进行程序性投票后不久，众议院就告知议员们，预计本周将进行投票。种种迹象表明，民主党人将在众院如法炮制地给对手“找麻烦”——尽管鉴于两党议席对比恐不会有多少实质性效果。

总体上看，此番博弈，民主党赢了“面子”，成功迫使共和党作出让步以换取不停摆；共和党赢了“里子”，民主党的核心诉求事实上被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