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是因为你玩捉迷藏,害死了你妹妹”她把我塞入行李箱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8 08:12 1

摘要:那瞬间,地动山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摇晃。我被爸妈第一时间从废墟中救了出来,然而,救援队不辞辛劳、夜以继日地翻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却始终未能寻得妹妹躲藏的具体位置。

七岁那年,我与妹妹正沉浸在捉迷藏的欢乐游戏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毫无预兆地降临。

那瞬间,地动山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摇晃。我被爸妈第一时间从废墟中救了出来,然而,救援队不辞辛劳、夜以继日地翻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却始终未能寻得妹妹躲藏的具体位置。

爸妈双眼布满血丝,眼眶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他们声色俱厉地质问我。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无措,嘴里只是不停喃喃自语: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妹妹究竟藏在了哪里……”

自那天之后,往昔把我视作掌上明珠、宠成小公主般的爸妈,脸上再也没有绽放过笑容。

这一次,爸妈打算前往给妹妹扫墓,只因我随口说了一句也想去,妈妈瞬间情绪崩溃。

“你滚!全都是因为你要玩什么捉迷藏,才害死了你妹妹!

“你不是喜欢躲吗,那你进去躲个够啊!”

她声嘶力竭地朝我怒吼,情绪激动到近乎疯狂,硬生生地把我塞进了行李箱。

可她却忘记了,这个箱子是密码箱,一旦自动上锁,任凭我怎么用力推,都无法将其打开……

1.

我温顺乖巧地蜷缩起身子,费力地挤进那狭小逼仄的行李箱里。

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将这个行李箱当作我的秘密基地。

每当妈妈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砸碎桌上那些心爱之物时,爸爸只需一个眼神瞥过来,我便熟练地钻进这个小小的空间。

拉上拉链,仿佛与外界隔绝,假装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

就像玩捉迷藏一样,我开始默默地数数,静静地准备数上数十个一万。

可这一次,我并没有和往常一样顺利数完。

长时间保持这种扭曲的姿势,让我的四肢变得僵硬麻木,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蜷缩的膝盖紧紧抵在胸腔,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我用稚嫩的小手拼命抠挖着拉链旁的小口,可无论怎么用力,都始终推不开。

“呦呦的东西都放进箱子里面了吧,我拿到车里去?”

爸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心里想着自己一定要赶紧道歉,苦苦哀求爸爸把我放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行李箱被人提了起来,紧接着又被倒置,我的身子被倒吊着,血液瞬间涌向头部。

窒息感如潮水般瞬间上涌,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本能地拼命挣扎着,用力拍打行李箱的内壁。

可内壁实在太厚了,我又没什么力气,就连艰难发出的啊啊声,也被爸妈那激烈的争吵声无情地吞噬。

“大师说了,该烧掉的东西都得烧掉。

“孩子被困住了,你要是不送送她,她怎么舍得走。”

“你闭嘴!难道不都是因为许澄玥吗?!就是她害死了呦呦!”

我妈尖锐地打断爸爸的话,声音刺耳得如同利刃。

“要不是因为她拉着呦呦玩什么捉迷藏,孩子会连尸体都找不到吗?我的呦呦啊,她尸骨无存啊……”

说到后半句,她的声音又突然哑了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痛苦,让人听了心如刀绞。

我的喉咙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顿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妹妹的死,就像一支锋利无比的箭,那尖锐的尖端深深地没入我的心脏,早已与我的血肉紧紧长在一起,无法分离。

在这令人窒息的狭小空间内,空气变得混浊不堪,又稀薄得让人难以呼吸。

我的头脑越来越迟钝,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在遥遥的地方,站着一个小女孩,她脆生生地喊我:

“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啊!我去藏啦!”

我呆愣了一瞬,仿佛身体不受控制一般,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

“不要,不要玩捉迷藏……对不起呦呦,是姐姐的错,是我害了你……”

这番在我被关进行李箱后,一遍又一遍在脑内构想的道歉话语,脱口而出时却变得语无伦次。

我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妹妹的命。

就像妈妈一遍又一遍虔诚祈祷的那样……

再抬眸,我的灵魂竟然悠悠地飘出了行李箱。

前方并不是我日夜梦到的妹妹,而是呆愣愣站着的妈妈。

她木讷地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

“真的要把这些都烧掉吗?呦呦的东西,呦呦的衣服,还有我亲手给她做的玩偶……这些都是我从废墟里一点点挖出来的……

“都是因为许澄玥,害得呦呦死了都不能安宁,你说她是不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

妈妈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眉宇间的忧愁瞬间化作了深深的恨意。

她听了大师的话,认定人死后一定要全尸妥当入葬,是我害得妹妹难以投胎转世。

爸爸攥住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扭头看向妈妈,疲惫发皱的脸上,深陷的眼窝显得格外憔悴。

连声音都显得那么无力:

“过去这么久了,就像大师说的,呦呦要去她该去的地方,活着的人也要向前看。”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苦涩得如同黄连。

“以后我们还能再生一个,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

爸爸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这淡淡的话语,却吹得我的灵魂晃了一瞬。

一家三口,没有我。

我成了爸妈心中最想拔除的那根刺,一根深深扎在他们心底,让他们痛苦不堪的刺。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我这张和妹妹极为相似的脸,还有我身上背负着的妹妹的命……

所以在几天前,我偷偷去了好几家孤儿院,鼓起所有的勇气问院长,这里收不收像我这样的小孩。

但现在我看了看自己透明的身体,突然觉得这样或许更好。

我死了,爸妈就不会因为看到我而难受了。

我的罪是不是也能在爸妈心中,淡去那么一点点呢。

1.

车子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妈妈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

距离地震已经将近五年了,故地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栋栋崭新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

但我和妹妹出事的这一片区域,却依旧满目疮痍,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那场灾难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我还能清晰地记得,那天爸妈像疯了一般,在断壁残垣间疯狂地抠挖着石块,不顾一切,直到十指鲜血淋漓,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呦呦爱吃烧烤味的薯片,我特地多买了几包。还有旺仔牛奶,也带了不少。”

爸爸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拿出食物,一一整齐地摆在废墟上。

妈妈的眼眶早已湿润一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见到爸爸将行李箱拿下车,她像疯了一样想扑过来,却被爸爸及时拦住。

“你就让我再看一眼……”

她苦苦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心疼不已。爸爸的眉心紧紧蹙起,眼底满是疲惫和心疼。

他将手搭在箱子的密码锁上,似乎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仿佛要跳出来。

爸妈会发现吗?

会发现他们拿错了箱子,这个里面装着的不是妹妹的遗物,而是我的尸体吗?

“看了只会更舍不得。算了,别打开了。过去的都该让它过去。”

爸爸无奈地叹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惆怅。

妈妈的手却没有收回,固执地停留在那里。

僵持之间,爸爸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那头是家里的阿姨焦急万分的声音:

“许先生,我又找不到悦悦了,她这是又躲到哪里去了?”

我妈一把夺过手机,情绪瞬间被点燃,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管她做什么,她就是故意的。

“存心在这种日子还给我们找事。吴阿姨,你把她房门锁了,让她躲个够。”

爸爸的眼底也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他同样让阿姨别管,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她可精了,以为自己藏着不出现在我面前,就能得到原谅了?”

我妈轻嗤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怨恨。

气氛沉寂下来,却隐隐有一股压抑的情绪像在空气中发酵,让人喘不过气来。

爸爸没说话,沉默地准备点火。

可妈妈眼底的火却越烧越旺,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都是是许澄玥,是她!是她害得我连呦呦最后的一点东西,都留不住。

“我们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能这么恶毒呢!地震里哄着妹妹藏起来玩什么捉迷藏,现在呦呦死了都不能超生,她就这么恨她妹妹?”

妈妈赤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骂道,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我的心。

我知道妈妈太痛苦了,总归要用点什么来发泄心中的痛苦。

我偏头去看爸爸,他脸上早没了一开始对我的心疼,只带着麻木和冷淡,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

因为我,他失去了心爱的小女儿。

又因为我,妈妈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

爸爸是律师,理智和冷静是他生活的准则。

可日复一日的痛苦,如同汹涌的潮水,无情地吞噬了他的理智,他没办法对我毫无芥蒂,心中的怨恨和痛苦无法释怀。

曾经我被妈妈伤害时,他会偷偷给躲在衣柜的我递来糖果,那小小的糖果,在当时的我看来,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他会靠在衣柜外和我道歉:

“悦悦,妈妈只是一时生病了,你再躲一会儿,爸爸知道委屈你了。”

可后来,他会在妈妈看不见的角落喝很多酒,借酒消愁。

也会拉着我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带妹妹玩捉迷藏,那质问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再后来,他不会在意被妈妈打伤的我,会锁上我的房间,忘记给关了一天的我送饭,仿佛我已经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再到现在,他幽幽开口:

“嗯,把呦呦送走后,我会把这孩子也送回老家。

“以后,我们重新开始。”

仿佛我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垃圾,可以随意丢弃。

我的心像漏了一拍,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

我想笑的,想为爸妈开心,开心他们摆脱了过去的噩梦,终于有重启生活的勇气。

可面前已经蹿起的火苗跃跃欲试着,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吞噬掉我最后的痕迹。

我空掉的胸膛还是很痛,那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妈妈神色惘然地抱着妹妹的小熊,那小熊是她最心爱的玩具。

我将灵魂附在玩偶上,仿佛回到了妈妈温暖的怀抱。

久违的温暖将我紧紧包围,让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

我想起我刚从废墟里被救起的时候,还未看清周围的一切,便被妈妈紧紧地拥入怀抱,那怀抱温暖而有力。

可最后一丝余温,因为我说出“捉迷藏”三个字,被妈妈一巴掌打得粉碎,那清脆的巴掌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炽热的火焰开始熊熊升起,爸爸满脸决绝,一把将妈妈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熊玩偶扔了进去。那小熊玩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瞬间被火焰吞噬。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那个行李箱,居然不顾一切地跌跌撞撞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泪流满面,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卑微地乞求道:“求求你了,就让我再和呦呦待一会儿吧。”那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

爸爸的神色纠结又痛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唇也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内心做着艰难的挣扎。

我突然陷入了深深的愧疚感之中,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如果被爸爸妈妈发现,箱子里装着的竟然是我的尸体,他们肯定会愤怒不已,觉得这既晦气又恐怖吧。我偏偏选择在今天死去,还搞砸了妹妹的转生仪式。

我的灵魂焦急地在爸妈身边乱转,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鸟,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可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强硬地伸出手,一把夺过箱子,那动作干脆又决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然后一脚把它狠狠地踹进了火堆里。

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在为这悲惨的一幕奏响哀乐。

“不对!这不是呦呦的箱子!”妈妈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要划破这沉闷的空气。她的手颤抖得厉害,指着火里熊熊燃烧的行李箱,十分肯定地说道:“呦呦喜欢粉色的贴纸,她的箱子上明明贴了个可爱的凯蒂猫。”

我爸愣了一下,脸上满是疑惑,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许澄玥的箱子!”妈妈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带着我熟悉的气愤和厌恶,那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你装东西的时候怎么就不仔细看看呢?怎么可以用许澄玥那个脏兮兮的箱子装呦呦的东西?!这样送去给呦呦,呦呦肯定会生气的!”

我爸愣了愣,我也跟着愣了下,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妈妈不仅不会记得我,连我的箱子她也会觉得恶心至极。

“不行,不能拿这个脏东西烧给呦呦……”妈妈疯了般地要往火堆里冲,那架势仿佛要冲进火海里去阻止这场“错误”。

爸爸赶紧上前拦住她,他用力按住疯狂的妈妈,把她紧紧地揽进怀里,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冷静点,别这样冲动。一个箱子而已,没事的,不会影响什么的。”

妈妈被爸爸控制着,火光照亮了她那苍白的脸,她瞪大眼睛,紧紧捂住口鼻,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过去。

意识到妈妈的情绪不对劲,爸爸盯着我的箱子,神色也变得十分难看,那眼神中满是厌恶和愤怒。他估计也在心里骂着,骂我还不能安分,死了还要闹出这么多事。

“可以了,我们先回家。”他只能轻拍着妈妈的背,顾不上那快要熄灭的火焰,赶紧扶着妈妈回到了车里。

到了车里,他给妈妈喂了颗药,看着妈妈睡着的样子,他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去消息:【谢谢医生,呦呦的东西都处理好了。麻烦您到时候告诉我妻子,孩子已经成功投胎了。】

那头回复得很快:【不客气,希望这样的治疗能帮助您妻子走出这个噩梦,咱们再约。】

我这才发现,根本没什么所谓的大师。不过是爸爸和心理医生精心演出来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让妈妈能走出这个痛苦的噩梦。这真是个很天才的计划。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也许一切都会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我看着窗外,我的尸体被困在那个行李箱里,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永远不要有人发现我的尸体。就让我的尸体在这片废墟中慢慢腐烂,成为妹妹新生的养料吧。

可我的期待终究还是落了空。车子开回家时,我看到家门口的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爸爸把迷迷糊糊的妈妈扶下车时,人群中局促不安的吴阿姨终于松了口气。她指着爸妈,赶紧开口说道:“喏,这是许澄玥的爸爸妈妈,他们回来了,你们问他们去吧。”

爸爸愣住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脸上满是茫然。可我却认出了其中的一个戴眼镜的阿姨,那是我最近偷偷问过的那家孤儿院的院长。当时她蹲下身,温温和和地问我,为什么要来孤儿院。我磕磕巴巴,只低头局促不安地说道:“我在家里爸爸妈妈不会开心的。”她呆愣了下,想继续问我家里的情况,可我都闭口没说话,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带着人找到了我的家里。另一个阿姨也走上来,从口袋里掏出口证件,说道:“你好,我是当地妇女联合会的,想找您询问下你们孩子许澄玥的情况。”

“什么许澄玥?!”妈妈听到我的名字,像是被引爆的炸弹,瞬间爆发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来人,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说道:“妇联的?许澄玥本事这么大,现在还学会找别人撑腰了?怎么,她难道在外面说我们虐待她?”她这副样子,让妇联的人和院长阿姨纷纷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几次偷溜进孤儿院后,院长阿姨已经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甚至几次去我的学校问我的情况。老师也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说道:“这孩子平常挺内向的,不怎么说话。说起她父母,我好像很少见过,家长会他们也经常请假。她每次都要等所有孩子都被接走后,才会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回家。”

因此,院长出于担心,特地联系了妇联,想来问问我的情况。“不好意思,你们似乎无权干涉别人的家事吧。”爸爸挡在妈妈面前,皱着眉,神色也很不耐烦。

“吴阿姨,以后不要放乱七八糟的人进家门。”他搂着妈妈想要进门,可院长阿姨却迎上来,温和开口:“抱歉悦悦爸爸。是这样的,悦悦好几次跑到我们孤儿院,说是挺想和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生活。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孩子出现这种不寻常的举动,是不是有什么我们大人没了解到的困难或误会?悦悦在吗,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吗?”

提到我的名字,爸爸一愣,似乎这才想起我的存在。“许澄玥要去孤儿院?好啊!这才是她该待的地方,当初她一生下来我怎么就没把她扔孤儿院呢。”妈妈尖叫起来,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要失控一般。

“吴阿姨,你先带夫人回车里,我拿点药等下带她去医院。”我爸转头叮嘱,看向院长他们的眼神已经很冷,“我太太情绪不太好,我要带她去医院。”

他扭头进了屋,砰得一声将大门关闭。他像是力竭般跌跌撞撞走向卧室,却被脚边一个东西绊了一下。爸爸站稳身子,这才看清自己撞倒了一个行李箱。他皱缩的瞳孔赫然倒映出,倒下的行李箱里散落出东西。妹妹的衣服,妹妹的玩偶,妹妹的小被子……那一刻,爸爸僵住了,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好半晌他扑到我的房门,颤抖着开了锁,再打开我的衣柜,我的书架,甚至床底……哪来都没有我的影子。“悦悦?悦悦?你在哪儿,别躲了……”我飘在爸爸身旁,看着他翻遍家里的每个角落。所以,爸爸,你会找到我吗?当年的捉迷藏,没找到的妹妹让爸妈痛苦了一辈子。可我不一样,找不到的我是去为妹妹赎罪,是会让爸妈走向新生活。

“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箱子……”爸爸颤抖着翻出古早的购物历史。产品介绍上的“自动上锁”“加厚内壁”几个字,像利刃一样,扎进眼底。

爸爸瘫倒在地,发了一分钟的呆,眼神空洞而迷茫,带着一股我从未见过的恍惚和迷茫。然后,他撑着身子晃晃呦呦站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妹妹箱子里的遗物,全部整理到垃圾袋里,藏了起来。

爸爸出门了,他带着妈妈先去了医生那里。期间大师给她发去消息:【我已经算到,你们家孩子执念散去,已经转世投胎。临了时,还拜托我给你们带话。】

“真的吗?呦呦说什么?我的呦呦下辈子肯定会幸福吧……”妈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光芒仿佛黑暗中的烛火,眼泪也随之涌出。

【孩子说,让你们别挂念她,要向前看。】看完大师的话,妈妈已经泪流满面,那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到心理诊所那里,妈妈的情绪已经恢复很多。医生初步检查了一下,看效果不错,让助理把妈妈带入另一个房间催眠治疗。然后朝爸爸露出个笑:“许先生,你这个方法确实不错,还是您了解自己的爱人。有时候这个执念压得太深,就是要逼她一把。我看她最近状态其实不错,给你们配点药,回去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可以旅旅游,放松放松心情。”

他说着,可爸爸的脸色却不好看,那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我靠近爸爸,能听见他急促又笨重的呼吸声,和胸腔内鼓槌般的心跳,那心跳声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把恢复平静的妈妈带回家,一路上妈妈絮絮叨叨着:“大师既然都这么说了,呦呦没事了,太好了……呦呦你放心,妈妈不会忘记你的,但妈妈也会努力生活,我们都要好好的。”我看着爸爸僵硬的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一边庆幸妈妈的恢复,一边害怕我又给妈妈带来伤害。

车子平稳前行,期间吴阿姨又发来消息:【先生,我今天的卫生打扫完了,饭菜也准备好了。不过悦悦这孩子还没动静,她估计一天没吃东西了,还要继续关着吗?】

我爸挡着手机没让妈妈看见,悄悄打下一行字:【不用管,你回去吧。接下来几天你也先别来了,我们要出门。】

他偏头,看见妈妈久违地露出一抹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灿烂,自己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窗外夕阳绚烂耀眼,那光芒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妈妈靠在车窗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祥和,仿佛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中。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觉察爸爸这边几乎凝滞的氛围。

然后,手机铃声像炸弹一样炸开,那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对面的声音严肃又冰冷,说出了我最害怕听到的事情:“你好,请问是许澄玥的家长许先生吗,我们在城西荒山处发现了你女儿的尸体,请您尽快来派出所一趟。”

沉寂的车内,这一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我爸妈的耳朵里,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他们脑袋嗡嗡作响。纵使我再不想承认,但事实却是,这样安宁美好的瞬间终究要被我打破。

那个装着我行李箱的尸体,被附近垦荒的老人发现。他们见东西被烧了一半,好奇地扒开。下一秒被吓得瘫倒在地,因为害怕而放大的瞳孔里,赫然是我难看无比的尸体。枯瘦扭曲的身子,被烧毁碳化的皮肤……活像一团被烧干的枯枝。他们毫不犹豫报了警。兜兜转转,这个消息还是被送到爸妈耳朵里。

死寂般的氛围如同厚重的乌云,在车内悄然无声地蔓延开来,将每一寸空间都填得满满当当。

爸爸双手紧紧地攥住方向盘,那双手上的青筋如同蚯蚓一般暴起,清晰可见。他微微挪动着那因紧张而不住颤抖的瞳孔,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密切地观察着妈妈的一举一动,留意着妈妈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妈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的神色,那神情仿佛是在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那些话语。然而,一旦话题涉及到我,她的大脑程序似乎就自动将我和仇恨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紧接着,她那原本就紧皱的眉眼再次深深皱起,脸上瞬间染上了我无比熟悉的那种愤怒神情,大声吼道:“许澄玥?我都快把这个贱东西给忘了!这次又是在玩什么花样?她是不是就见不得她妹妹投胎过上好日子,非要给我们添堵不可?这回她本事倒是挺大,还和人串通好装死?她要死怎么不早点死,在地震里就该被砸死她!”

那一句句恶毒的咒骂如同连珠炮一般,从妈妈的嘴里接连不断地喷涌而出。

而我,却在这无尽的咒骂声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妈妈并没有发现我已经真的死了。不过,如果我真的死了,能让她感到开心的话,那我也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我卑微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爸爸把妈妈送回家后,妈妈立刻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许澄玥呢?!你给我滚出来,现在别以为躲着就行了!”

妈妈向来都是如此,似乎自从那场地震之后,我就成了所有灾难的源头。她只有将所有的恶意都倾倒在我身上,才能稍稍舒缓一下内心深处那如汹涌波涛般的痛苦。

“你为什么不出来?你以为你躲着装死,我就会心疼你?像心疼你妹妹那样?别做梦了!”妈妈如同疯了一般,在室内四处乱窜,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你给我出来,我要把你送走,送进孤儿院。我要像呦呦说的那样,以后好好过日子,你别再来缠着我了!”

我满心疑惑,实在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明明以前,她一直都不想见到我,恨不得我一直躲在衣柜或者行李箱里,永远都不要出来。现在我真的消失了,她为什么又要到处找我呢。

“你冷静一点,悦悦被我让吴阿姨带走了,过几天我就把她送回老家寄养。以后你都不会见到她了。”爸爸连忙上前,轻声安慰道。

爸爸亲口说出的这番话,让妈妈相信了。冷静下来的妈妈呆呆地坐在原地,居然缓缓地仰起头,问了一句:“你真的把她送走了?”

得到爸爸肯定的回复后,妈妈平静地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莫名,让人捉摸不透。没有对我歇斯底里的怒吼,也没有对我恶毒的咒骂。大概她觉得这样自己就解脱了吧。

安抚完妈妈后,爸爸借口说有事,又匆匆出了趟门。我知道,他是要去给我收尸。

到达派出所后,爸爸毫不意外地被警察盘问了。警察叔叔神情严肃,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他,问道:“孩子为什么会在行李箱里?还有,箱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块荒地,火又是谁点的?”

那一块地方早就没了监控,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爸爸一一交代。我看着脸色沉重,目光如同盯着犯人一般的警察叔叔,心里焦急万分,在空中胡乱地转着圈。不关爸爸的事啊,我的死和爸爸妈妈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可我的声音,却没有人能够听到。

只有爸爸平静地叙述着一切,他的声音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一丝波澜:“五年前那里发生了大地震,我的小女儿被压死在了那里。我的妻子因此得了精神疾病,这一次我把小女儿的遗物放在了行李箱里,准备一起烧掉,送她最后一程,也算是逼我妻子能走出来。只是我没想到,悦悦钻了进去。然后被我误拿了。”

他冷静地说完,又和警察来到了我的尸体前。一向镇定有主意的爸爸,似乎在这一刻突然乱了阵脚。他站在门口,脚步如同被钉住了一般,凝滞不前,不再向前迈出一步。直到他深呼吸了两口,才又缓缓地继续迈步。

然后,他终于看见了我。不过才一天的时间,我已经变成了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躯体表面大面积都被炭化了,四肢末端也已经有部分缺失。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我那蜷缩着的躯干和扭曲变形的面部,已经完全分辨不出原本的神情了。

“这是许澄玥?”爸爸沙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中满是不敢相信,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具尸体就是我。

警察没有回复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看到了角落里那个烧得焦黑的行李箱,那分明就是早上他拎走的那个。

室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氛围,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打破了这寂静,插了进来。“许澄玥人呢?让她给我滚出来?还在和我玩什么把戏?胆子大了居然还敢找警察?”

我飘了出去,看到妈妈挣脱开了几个警察的拉扯,像是有着心灵感应一般,一下子就闯入了这里。然后和爸爸四目相对。

“好啊,许澄玥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演这么大一场戏。”妈妈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可声音却是自己也没想到的颤抖。

年轻的警察尴尬地插嘴道:“这位女生声称是死者的母亲,就硬要闯进来……”

“死者?许澄玥怎么舍得死?她命大着呢,这么大的地震都没压死她——”我妈气急败坏般地破口大骂,试图像以前那样,用这种气势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可头顶的白光照得她脸色毫无血色,如同一张白纸。

她话还没说完,空气中隐隐飘出的尸体臭味,就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她的鼻腔。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的身体器官。俗话说,人感到痛苦时,最先反应的是胃腔。妈妈猝不及防,胃间一阵翻涌,然后撑着墙干呕起来。她倔强着不肯往下移的眼睛,终于还是落在了我的尸体上。

看着那焦黑的躯体,毫无面貌的脸……我不知道她认出我了没有,我只看见她因为难受而不断干呕,生理性的眼泪糊了满脸。妈妈看起来十分狼狈。

在妹妹死后,她好像永远都是这般狼狈的模样。我记忆里,那个有着渊博知识、永远含笑温和的妈妈,再也消失不见了。她变得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声嘶力竭,尖酸刻薄。

我以为我的死能换来妈妈的解脱,可我还是又搞砸了。

“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的直接死因是窒息。也就是说,在火烧之前,她硬生生被关在密闭的行李箱里超过四个小时。死者死前是呈现着倒吊的姿势,严重缺氧。并且在死者的指甲内,我们发现大量的行李箱布料碎片。”法医说到这里,原本平铺直叙的语气顿了顿,似乎有些梗塞,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她死前,应该很痛苦。”

空气凝滞了一瞬,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仿佛与我有着共感一般,在场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所以,孩子为什么会在行李箱里面?还被关了四个多小时,你们当家长的,没发现吗?”老警员淡淡地开口,他那鹰隼一般的眼睛锐利无比,仿佛能看穿一切。

与妈妈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仿佛瞬间点燃了她积压已久的情绪。“她自己要玩捉迷藏,她自己要躲的。这都是她活该,早在五年前,她就该是这个下场!”妈妈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一般。

像被压断脖子的鸟,临死前扯着嗓子尖叫。

破碎的母爱与迟来的救赎

父母双双被扣留在了警局。倘若没有妈妈那近乎癫狂的咒骂声,以爸爸的能耐,想必能将一切问题都妥善解决。毕竟,他本就是一位声名远扬、能力出众的大律师,在律师圈子里人脉广泛,结识了不少同行挚友。

这原本不过是一场意外,只要言辞巧妙、解释得当,本可大事化小。然而,警察叔叔们却找来了众多相关人员进行盘问。吴阿姨、院长阿姨,还有我的老师、邻居们……一个接一个,纷纷被带到了警局。

吴阿姨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又带着几分笃定地说道:“先生太太总是会对悦悦说,‘去玩捉迷藏去’,那孩子就乖乖地钻到衣柜里、行李箱里。大人还说别管她,让她自己躲着就好,这行为着实奇怪。而且他们确实很少管孩子,吃饭都不喊孩子一声。”

邻居大妈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附和:“这家人啊,明显不喜欢那个大女儿,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嘛。”

小区里爱闲聊的大婶们也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他老婆每天在小区里神神叨叨的,之前看着还挺正常,说自己只有一个娃叫呦呦,结果后来才知道,呦呦是她小女儿,早就没了。”

我的老师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忧虑:“父母很少来学校,孩子平常都是自己走回家的。而且悦悦之前来过好几次孤儿院,说想要留下来,她当时状态特别不好,我就觉得,是不是受到了家庭暴力。”

所有的这些证据都被一一记录下来,爸爸看着这些证词,只是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又无奈的笑,并没有否认。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对警察说道:“抱歉,我会留在这里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是我的妻子患有精神疾病,好不容易才刚刚有点好转的迹象,你们能不能先别刺激她?”

爸爸提出了这个合理却又有些无奈的要求,可警察们无法满足他想把妈妈送回医院的请求。不过,他们还是把医生请了过来。警察们一边秉持着柔性执法的原则,尽量温和地处理事情,可在这背后,却依旧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残酷。

警察带来了我家的监控录像,当着爸爸妈妈的面开始播放。画面中,妈妈再次情绪失控,她像一头愤怒的野兽,疯狂地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朝我头上砸去。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碎瓷片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红痕。可我依然朝着妈妈傻傻地笑着,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依恋与渴望。

镜头之外的妈妈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监控里的自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此刻,心理医生及时出手,将她从刚才那狂躁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我不知道此时的妈妈,理智还剩几分,只看到她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迷茫和探究。或许,她也在心里暗暗发问,监控里那个发疯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

“滚!你给我滚!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东西!”妈妈又开始重复着那恶毒的咒骂,同时重复着那粗暴的动作。监控里的妈妈已经拖着我走到行李箱旁边,我没有哭闹,没有挣扎,就像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乖乖地任由妈妈把我塞进那狭小的空间里。我蜷缩着身子,那姿势仿佛是在回归母亲温暖的子宫,寻求着那一丝早已消逝的安全感。

就在关上箱子的那一刻,我露出了一个依恋至极的笑,声音很轻很轻地叫了声:“妈妈。”直到现在,我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开口叫她。我只记得最后看见妈妈的时候,有一缕阳光从窗外悄悄溜进来,像一层薄薄的金纱,轻轻地镀在妈妈的脸上。那柔和的光线,衬得她的五官和表情都无比温柔,仿佛回到了从前,我和妹妹手牵着手,仰头满脸幸福地看着妈妈的日子。

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嘴唇轻轻上下碰触,“妈妈”这个简单却无比沉重的字音,就像潺潺流淌的溪水,自然又顺畅地泄了出来。这个称呼,贯穿了我那短暂又坎坷的一生,它就像一条长长的脐带,在我出生时将我与妈妈紧紧相连,却又在无形之中,慢慢扼住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来。

那一声“妈妈”其实很轻很轻,轻得仿佛一阵微风,当时在嘈杂的环境中,不会有人听见。可是,在这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警察局里,这一声呼唤却如同重锤落下的鼓槌,猛然砸在妈妈的身上。她身体肉眼可见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己好像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亲昵又深情地叫她“妈妈”了。

我的妈妈,曾经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在我的记忆深处,妈妈是一位温和又博学的女教授,她的学识和才华,半点都不比身为大律师的爸爸逊色。小时候,她会坐在我身旁,声情并茂地给我读历史故事,那些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就像一把把钥匙,为我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新奇的世界。她还会耐心地教导我,如何成长为一个善良、正直、有担当的好人。

当我和妹妹起争执的时候,她总是会一脸严肃地把我们拉到身边,认真地教导我们,从不偏袒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她会让我们明白,兄弟姐妹之间要相互关爱、相互包容,要懂得分享和谦让。在妈妈的悉心教导下,我和妹妹的感情一直很好,我们就像两只亲密无间的小鸟,在爱的天空里自由自在地飞翔。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因为我,妈妈变得狂躁不安、蛮不讲理,甚至恶毒狠辣。就像现在,她毫无征兆地突然发疯,像一头失去控制的猛兽,猛地夺过警察手中的鼠标,开始疯狂地切换监控的视频。那些想要阻止她的人,被经验丰富的老警员拦了下来。

于是,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一个又一个日期地切换着监控画面。然后,那些令人揪心的画面不断地重复出现:丧失理智的妈妈,满脸疲惫却还在努力安抚妈妈的爸爸……还有我,每一帧画面里都悄无声息出现在妈妈身边的我。

我发现,我出现的时候,往往是妈妈的情绪不那么激动的时候。我会趁着妈妈不注意,偷偷地往她喝完茶的杯子里加水,就像一个默默守护她的小天使。我会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擦干净墙上妈妈的照片,尤其是那张妈妈抱着书在大学门口的单人照,我擦得格外用心,直到照片锃亮得能映出人影。我会轻轻地给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妈妈盖上被子,动作轻柔得就像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有时候,我会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小心翼翼地靠在她的膝盖上,闭上眼睛,近乎贪婪地感受着妈妈身上那熟悉又温暖的味道。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靠着她,我也心满意足。“妈妈,妈妈,妈妈。”每每这时,我才敢小心翼翼地叫出这个无比珍贵的称呼,那声音轻得仿佛怕惊飞了梦中的蝴蝶。

监控视频停在了这样一个片段:妈妈似乎做了噩梦,眉心紧紧地锁在一起,脸上满是痛苦和不安。而我,轻轻地坐在她身旁,温柔地给她拍着背,嘴里哼着小时候妈妈给我们唱的摇篮曲。那熟悉的旋律,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仿佛带着我们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画面暂停了,屏幕上清晰地印出妈妈呆住了的神情。她的眼神恍惚又无措,还带着一股孩童般的迷茫和脆弱。长久以来,她就像被困在一个噩梦般的怪圈里,无法自拔,被困在对我的仇恨和怨恨里,越陷越深。她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对她那深深的爱和无尽的依恋,想不起我也曾经是她的掌上明珠,是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

直到此刻,我的死讯就像一块来势汹汹的巨大石块,猝不及防地打碎了她与我之间那层厚厚的、看不见的屏障。她这才如梦初醒,发现尽管她一直朝我输送着满满的恶意和恨意,可我就像一株生命力顽强的小草,哪怕生长在石缝里,只要妈妈曾经给予过我一丝滋养,我就能顽强地活下来。

然后,我会倔强地、拼命不断地,朝着妈妈回馈着她甚至都不会察觉到的爱意。那爱意,就像春天里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心田;又像冬天里的暖阳,温暖着她那冰冷又麻木的灵魂。

“许澄玥呢,许澄玥躲哪里去了?”妈妈突然像疯了一样站起身来,紧紧地拉着爸爸的袖子,声音艰涩又颤抖:“让她别躲了,捉迷藏不好玩!别躲了!”她抬眸,对上爸爸那痛苦又苍老的眼睛。那一刻,数年来的痛苦和委屈混杂在一起,像潮水一般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妈妈的眼睛变得清明了一瞬,可下一秒,立马又被汹涌的泪水挡住。

“她死了,悦悦死了,怎么都死了,怎么会都死了!”妈妈再也忍不住,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扑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哭出来。

那天以后,妈妈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恢复了正常,不再需要依靠药物来控制情绪,也不再变得狂躁易怒。她变得安静又温柔,眼神里多了一份深沉和内敛。而爸爸,在法庭上没有辩解一句,只是平静地接受着审判结果。被带走时,他朝妈妈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这些年来所有的疲惫和无奈。

这些年来,爸爸一直像一根紧绷着的弦,为了这个家,为了妈妈和我,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每天都在忙碌地工作,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生活,为了帮妈妈治疗疾病,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他太累了,累得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妈妈神色依旧有些莫名,她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只是在知道,如果没有烧毁妹妹的遗物,没有听信那个所谓大师的鬼话,让妹妹重新投胎,让妈妈从那个痛苦的深渊里走出来,或许我不会死。这个真相,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痛了妈妈的心。

“都是因为我,是我相信什么大师,我怎么这么可笑啊哈哈哈哈。”妈妈坐在法院门口,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自嘲和悔恨,在空旷的法院门口回荡着,让人听了心酸不已。可笑着笑着,眼泪却如珠串般从她的脸上砸下来,一滴一滴,打湿了她的衣襟。

妈妈的背一点点弯下去,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腰。我听见她在呢喃:“对不起,悦悦,我对不起你……”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而我,就像一个透明的幽灵,飘到她的面前,轻轻地、一点点擦去她的泪。我想说,我不怪你的,妈妈。我真的不怪你,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也很痛苦,我知道你心里也有很多的无奈和委屈。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带着我对你的爱,好好地活下去。

一阵微风吹过,轻轻地吹散她的眼泪,也吹散了我对她那无尽的爱和怨。那风,仿佛带着我的灵魂,飘向了远方,飘向了一个没有痛苦、没有仇恨、只有爱和温暖的地方。

时光悄然流逝,妈妈在经历了这场巨大的变故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她开始积极参与各种公益活动,尤其是那些关注儿童心理健康和家庭关系的项目。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帮助那些同样在痛苦中挣扎的家庭和孩子,希望能够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少受一些伤害。

她走进学校,给孩子们讲述自己的故事,告诉他们要珍惜身边的亲人,要学会理解和包容。她用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传递着爱和希望的力量。孩子们围在她身边,认真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敬佩的光芒。那一刻,妈妈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温和博学的女教授,只是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历经沧桑后的沉稳和睿智。

爸爸在监狱里也努力改造自己,他积极参加各种学习和劳动活动,希望能够早日重新回到社会,回到妈妈身边。他知道自己曾经忽略了妈妈的感受,也忽略了家庭的重要性,他想要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几年后,爸爸终于出狱了。当他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等待他的妈妈。妈妈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她的眼神却依然明亮而温暖。她穿着一件简单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就像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花朵。

爸爸加快脚步,走到妈妈面前,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彼此之间深深的爱和牵挂。“我们回家吧。”妈妈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爸爸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妈妈的手,两人一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后,他们一起布置房间,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摆放了一些鲜花和照片。照片里有他们年轻时的模样,有我和妹妹的笑容,每一张照片都承载着他们美好的回忆。他们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欢笑,有泪水,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从那以后,爸爸妈妈相互扶持,一起走过了许多个春夏秋冬。他们经常一起去公园散步,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做美食。他们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幸福和温暖。他们知道,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但只要彼此相爱,相互理解,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而我也仿佛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欣慰和喜悦。我知道,我的离去虽然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也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更加懂得爱的真谛。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爸爸妈妈会一直幸福下去,他们的爱会像一盏明灯,照亮彼此的人生道路,也会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爸爸妈妈手牵着手,漫步在海边。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音。他们看着远方的大海,心中充满了感恩和平静。他们知道,生活还在继续,他们会带着我的爱和祝福,勇敢地面对未来的每一天,书写属于他们的幸福篇章。

来源:书荒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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