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去年霜降那天，我蹲在自家地头，看着刚冒头的麦苗像被霜打蔫的豆芽，心里直打鼓：今年冬天到底还能不能扛过去？

去年霜降那天，我蹲在自家地头，看着刚冒头的麦苗像被霜打蔫的豆芽，心里直打鼓：今年冬天到底还能不能扛过去？

刷手机才知道，山东德州那帮老把式已经用上“苗情传感器”，弱苗率从一成二直接砍到半成，人家靠的不是老黄历，是手机里的实时曲线。

我把那篇技术贴转发到村里群，立马炸锅。

有人骂“传感器能当棉袄？

”也有人悄悄把播种机往后调了五天。

我跟着把墒情探头插进地，数据一跳出来就傻眼：表层干得像饼干，底下却湿得能捏出水。

原来往年一蒙头就浇的“过冬水”根本不用全田漫灌，探头指哪我浇哪，省了两小时柴油，还少跑一趟腿。

肥料也换了包装。

过去尿素一撒，白粒子滚得满地都是，现在直接拎一袋“菌肥”，里头活菌比我家锅里米粒子还多。

撒下去一周，拔起苗看，根上粘着毛茸茸的白丝，像刚剃的板寸，看着就瓷实。

邻居老赵不信，照老法子撒复合肥，结果开春他的麦一捏就断，我的能打个结，他脸当场黑成锅底。

最神的要数那瓶100毫升的小绿瓶，标签写着“抗逆诱导剂”。

喷完赶上零下十六度，夜里北风把塑料棚吹得啪啪响，我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第二天扒雪一看，叶片还是青得发黑，像喝了二锅头，硬邦邦。

老赵没喷，他的麦叶早卷成烟丝，太阳一晒直接贴地，像烫过的头发。

算账更扎心。

我一亩多花八十块买菌肥加诱导剂，可返青少追二十斤尿素，再省一遍返青水，里外里倒赚四十多。

老赵省那八十，结果补苗又撒肥，多掏两百二，气得直拍大腿：这哪是种地，是交学费。

现在每天醒来，我先摸手机看地温曲线，再决定要不要灌水，像给麦苗点外卖。

老把式笑我“被机器管”，我回一句：机器让我夜里睡踏实，老经验让我半夜听北风。

两样都攥手里，麦苗才肯在雪底下偷偷分蘖，数着日子给我长钱。

说到底，地还是那块地，苗还是那棵苗，只是谁先抬头看天、谁先伸手摸数据，谁就能让冬天的雪变成来年的面。

雪再厚，也盖不住会算账的麦苗。

来源：清新铅笔xdAFB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