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世,我娶了姐夫,新婚夜才发现姐姐的死另有隐情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8 00:37 1

摘要:她说,林晚,你姐走了,但周牧和小念还在,这个家不能散。你嫁过去,名正言顺地照顾小念,对大家都好。

红色的喜字,贴在我和姐姐曾经的卧室门上。

扎眼。

像一滴干涸的血。

我妈说,这是喜丧。

她说,林晚,你姐走了,但周牧和小念还在,这个家不能散。你嫁过去,名正言顺地照顾小念,对大家都好。

大家都好。

唯独没人问我好不好。

也没人问过躺在冰冷墓碑下的姐姐,她好不好。

今天是我的新婚夜。

我和我的姐夫,周牧,结婚了。

屋里还残留着姐姐林朝生活过的气息。梳妆台上,她用了一半的香水,瓶口落了层薄薄的灰。衣柜里,她的裙子整整齐齐地挂着,仿佛主人只是出了趟远门。

周牧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滚落。

他曾是我偷偷仰望过的,属于姐姐的男人。英俊,温柔,体贴。

现在,他是我的丈夫。

“累了吧?早点睡。”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下去,背对着我,隔出一条楚河汉汉界。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没有一句“老婆”。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和疏离,还有挥之不去的,死亡的阴影。

我盯着天花板,了无睡意。

三个月前,姐姐就是在这栋房子里,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当场就没了。

警察来了,勘察了现场,结论是意外。

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

悲痛,但接受。

除了我。

我总觉得不对劲。

姐姐从小就谨慎,穿高跟鞋下楼梯,一定会扶着扶手。那天她穿的还是平底拖鞋。

家里楼梯的防滑条,是周牧亲自一条条贴上去的。

怎么会那么巧,就摔了?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周牧宽阔的后背。

这个男人,在姐姐的葬礼上哭到虚脱,抱着三岁的儿子小念,那副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碎。

我爸妈就是被他这副样子打动的。

他们觉得,把唯一的女儿嫁过去,是延续,是责任,也是对这个破碎家庭的救赎。

我像个交易品,被摆上了名为“亲情”的货架。

睡不着,我干脆起身,想去客厅喝口水。

经过书房时,我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是周牧的书桌。他忘了关电脑。

我走进去,屏幕上是一个文档,还没来得及关掉。

标题是《关于林朝意外身故保险理赔申请》。

我的心,咯噔一下。

保险?

姐姐什么时候买过这么大额的意外险?

我往下拖动鼠标,看到了受益人的名字。

周牧。

金额那一栏的数字,后面的零多到让我眼晕。

五百万。

更让我浑身发冷的是保单的生效日期。

就在姐姐出事前的半个月。

半个月,买一份巨额意外险。

半个月后,人就“意外”了。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我轻手轻脚地退回卧室,躺回床上,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

周牧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这个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安心的声音,此刻却像魔鬼的呓语。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个可怕的念头疯长。

姐姐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小念的哭声吵醒的。

“妈妈……我要妈妈……”

我睁开眼,周牧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冲进小念的房间,他正坐在床上抹眼泪,周牧在一旁笨拙地哄着。

“小念乖,妈妈去很远的地方了,以后小姨陪着你,好不好?”

小念哭得更凶了,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我不要小姨!我要妈妈!”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走过去,从周牧手里接过小念,把他抱在怀里。

“小念不哭,小姨在这儿。”

小念在我怀里挣扎着,拳头捶在我身上,不疼,但很沉。

周-牧站在一旁,看着我们,眼神复杂。

“我去准备早饭。”他转身走了出去。

我抱着小念,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那是姐姐的味道。

“小念,”我轻声说,“我们不想妈妈了,好不好?想她,她会担心的。”

小念渐渐停止了哭泣,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把脸埋在我怀里。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压抑得可怕。

我妈特意送来了鸡汤,说是给我补身体。

她看着我,又看看周牧,脸上是那种“我很欣慰”的表情。

“周牧啊,以后小念和晚晚,就都交给你了。”

周牧点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您放心。”

我低头喝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胃里翻江倒海。

我妈走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昨天晚上,看到你电脑上的东西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周牧正在洗碗的手顿了一下,水龙头哗哗地流着。

他没回头。

“什么东西?”

“保险。”我说,“五百万的意外险,受益人是你。”

厨房里只剩下水流声。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来,用毛巾擦着手。

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让我害怕。

“嗯,那是我和阿朝一起买的。”

“一起买的?”我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姐有这么强的风险意识?”

“晚晚,”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疲惫和哀伤,“我们有了小念,总要为未来做打算。这不光是给我买,我也给她买了,受益人是小念。”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

是啊,为孩子做打算,多么伟大的父母之爱。

可为什么偏偏是意外险?

为什么偏偏就在出事前半个月?

“是吗?”我盯着他的眼睛,“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姐姐提过?”

“她不是什么事都会跟你说。”周牧的语气开始有点不耐烦,“她是你姐姐,不是你的附属品。”

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心里。

是啊,我算什么呢?

我只是那个活在姐姐光环下的,不起眼的妹妹。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林朝真优秀,又漂亮又聪明。

而提到我,总是那句,“哦,这是林朝的妹妹。”

连名字都懒得记。

我承认,我嫉妒过她。

但我从没想过她会死。

“周牧,”我深吸一口气,“我姐走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察不是已经给出结论了吗?”他皱起眉,“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真相!”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真相就是她不小心滑倒了!”他的声音也陡然拔高,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林晚,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怀疑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为了骗保,害死自己老婆的吗?”

他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砸得我头晕眼花。

是啊,我在怀疑什么?

我有什么证据?

就凭一份保单?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也许,我只是接受不了姐姐的突然离去,所以需要一个靶子来发泄我的悲伤和愤怒。

周牧看着我,眼神从愤怒慢慢变得失望,最后化为一片死寂。

“如果你这么想,这个婚,不结也罢。”

他扔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浑身冰冷。

不结也罢?

说得轻巧。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嫁给了姐夫,来“拯救”这个家。

我要是现在反悔,我爸妈的脸往哪儿搁?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真是个疯子。”

“姐姐尸骨未寒,她就闹着要离婚,安的什么心?”

“肯定是早就看上姐夫了,现在目的达到了,就开始作了。”

我几乎能想象出那些亲戚邻居的嘴脸。

我瘫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周牧一整天没回来。

电话也不接。

我一个人带着小念,喂他吃饭,给他洗澡,哄他睡觉。

小念很乖,大概是察觉到了家里的低气压,不哭也不闹。

晚上,他躺在床上,小声问我:“小姨,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的心又是一紧。

“不会的,爸爸只是工作忙。”

我摸着他的小脸,强颜欢笑。

可是我自己心里都没底。

深夜,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周牧回来了。

他一身酒气,脚步虚浮。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

他没看我,径直往卧室走。

“周牧。”我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们谈谈。”

他沉默了片刻,说:“没什么好谈的。”

“有。”我走到他面前,拦住他,“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了。”

我低头了。

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因为小念。

我不能让这个家再散一次。

至少,在找到真相之前不能。

周牧看着我,眼神里带着醉意,还有一丝嘲讽。

“现在知道错了?”

“是,我不该怀疑你。”我垂下眼眸,“我只是……太想我姐了。”

我把一切归咎于思念。

这是一个最安全,也最能让他心软的理由。

果然,他脸上的冷硬线条柔和了一些。

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我的头,但举到一半,又放下了。

“早点睡吧。”

他绕过我,走进了卧室。

那一晚,我们依然分床而睡。

但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鲁莽。

我要找到证据。

如果周牧是清白的,我要还他一个公道,也让我自己心安。

如果他不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开始像一个侦探一样,在自己的“新家”里,寻找姐姐留下的蛛-丝马迹。

我把姐姐的遗物一件件整理出来。

她的衣服,她的书,她的日记。

她的日记本是带锁的。

我试了她的生日,我的生日,小念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全都不是。

我盯着那把小小的黄铜锁,心里像有只猫在挠。

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我没有钥匙,也不敢用暴力破坏。

我把日记本藏了起来。

然后,我开始检查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特别是楼梯。

我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一寸一寸地看。

在楼梯转角处,靠墙的位置,我发现了一道很不明显的划痕。

一道新鲜的,白色的划痕。

像是被什么硬物剐蹭过。

如果是人滑倒,身体是软的,怎么会留下这么尖锐的划痕?

我用手机拍下了照片。

我的心跳得很快。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滑倒。

当时,一定发生了别的什么。

我开始留意周牧的一举一动。

他每天准时上下班,回家就陪小念,看起来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好爸爸。

他对我,也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会给我夹菜,会提醒我天冷加衣。

有时候,看着他温柔的侧脸,我甚至会产生错觉。

觉得他就是那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觉得我的怀疑,是对他的亵渎。

可楼梯上的那道划痕,和那份五百万的保单,像两根毒刺,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不能被表象迷惑。

有一天,他公司临时有事,出门很急,手机落在了家里。

我看着桌上震动不停的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拿了起来。

我没有他的密码。

但我记得姐姐说过,他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我试了一下。

解开了。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我点开了他的微信。

聊天记录很干净。

大部分是工作内容,和一些朋友的闲聊。

没有暧昧的字眼,没有可疑的联系人。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被置顶的,没有备注的头像。

头像是一个动漫人物。

我点进去。

聊天记录不多,但每一条,都让我心惊肉跳。

“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快了。”

“别耍花样,我妹妹等不了多久。”

“我知道。”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所有事都捅出去。”

“我说了,我会负责。”

最后的聊天记录,停在姐姐出事的前一天。

对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插满了管子。

下面跟着一句话。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周牧没有回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女孩是谁?

“我妹妹”?

周牧什么时候有个妹妹?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他不是独生子吗?

他和这个人的交易,又是什么?

“把所有事都捅出去”,又是指什么事?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立刻用自己的手机,拍下了这些聊天记录。

然后,我删掉了我解锁手机的记录,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周牧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力气站起来。

“怎么不开灯?”

他打开灯,看到我煞白的脸,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不舒服?”

他走过来,伸手想探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气氛瞬间凝固。

“林晚,”他沉声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看着他,这个我朝夕相处的男人。

他有那么多秘密。

他到底是谁?

“周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眼神一凛。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为了给别的女人治病,所以需要钱。

所以,才有了那份保险。

我甚至开始脑补一出为了小三,谋害原配的狗血大戏。

周牧愣住了。

随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

“别的女人?”

他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晚,你的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他的嘲讽,让我恼羞成-怒。

“难道不是吗?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是谁?你口口声声说会负责的,又是谁?”

我把手机里的照片甩到他面前。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愤怒。

“你动我手机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我动了!”我豁出去了,“周牧,你别想再骗我!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你和那个女人有关?”

“你闭嘴!”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那是我妹妹!我亲妹妹!”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妹妹?”我懵了,“你哪来的妹妹?”

“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不行吗?”他吼道,“她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需要一大笔钱!我爸妈走得早,她只有我了!我不管她谁管她?”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妹妹?

白血病?

所以,他需要钱,是为了救自己的妹妹?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姐?”我喃喃地问。

“告诉她?”周牧松开我,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怎么告诉她?告诉她,我需要卖掉我们唯一的房子,去救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妹妹?告诉她,我们要带着小念,去租房子住?”

“我跟她提过一次,只是一次……她就跟我大吵了一架。她说我自私,说我没把她和小念放在心上。她说那个房子,是她爸妈给她买的,我没资格动。”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绝望。

“那天,我们又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就在楼梯口。她说,除非她死,否则我休想动那套房子。”

“我气疯了,我去拉她,想让她冷静一点。她甩开我,情绪很激动,脚下没站稳……”

周-牧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她就那么……滚了下去。”

“我冲下去抱住她的时候,她头下全是血……她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警察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鬼使神使地就说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我不是故意的,晚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这才是真相。

不是蓄意谋杀,不是为了小三。

是一场争吵,一个意外,和一个被恐惧掩盖的真相。

我看着痛哭的周牧,心里五味杂陈。

我该相信他吗?

这听起来,像一个为了脱罪而编造的故事。

可是,他脸上的痛苦和悔恨,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姐姐的死,是一场悲剧。

而周牧,既是悲剧的制造者,也是受害者。

“那保险呢?”我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别告诉我,那也是个巧合。”

周牧抬起头,满脸泪痕。

“不是巧合。”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

是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

上面的名字,是林朝。

诊断结果:重度抑郁症。

我的心,像被重重地捶了一拳。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周牧的声音沙哑,“她生下小念后,情绪就一直不稳定。我带她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她是产后抑郁,很严重。”

“她不肯吃药,说怕有副作用。她开始失眠,掉头发,有时候会一个人坐着发呆一整天,有时候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歇斯底里。”

“买保险,是她的主意。”

“她说,她觉得自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她说,万一她出了什么事,至少还能给我和小念留点什么。”

“她甚至……甚至跟我提过离婚。她说她配不上我,会拖累我。”

我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毯上。

抑郁症。

我那个永远阳光开朗,永远带着温柔笑容的姐姐,竟然得了重度抑郁症。

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个自诩最了解她的妹妹,竟然对她最深的痛苦,一无所知。

我想起姐姐去世前的那段时间,她确实瘦了很多。

我打电话给她,她总说在忙,或者说小念在闹,匆匆挂掉。

我去看她,她也总是强颜欢笑,说自己很好。

我还以为,是带孩子太辛苦了。

原来,她一直在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而我,还在因为她没有事事向我汇报,而感到不满。

我真是个混蛋。

“所以,楼梯上的划痕……”

“是我弄的。”周牧说,“她摔下去之后,我慌了神,想去扶旁边的花架,结果没站稳,花架倒了,在墙上划了一下。”

一切,都对上了。

所有的疑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一个听起来无比悲伤,却又无比真实的解释。

没有阴谋,没有谋杀。

只有生活的重压,命运的玩笑,和两个被逼到绝境的可怜人。

我看着周牧,这个男人,在妻子重病、妹妹重病、家庭矛盾的多重压力下,苦苦支撑。

然后,在一场意外中,失去了一切。

我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怀疑,是那么的可笑和残忍。

我在他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周牧,对不起……”

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

聊姐姐,聊他的妹妹,聊小念,聊未来。

我们之间的那层冰,似乎在真相大白之后,融化了。

虽然,这真相是如此的残酷。

我从他的钱包里,看到了他妹妹苏晴的照片。

一个很清秀的女孩,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他说,苏晴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那笔保险金,我一分都没动。”他说,“我本来打算,等事情平息了,就拿去给苏晴治病。可是现在……”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晚晚,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是,小念是无辜的。我……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的爸爸,是个害死他妈妈的罪人。”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问。

“帮我瞒下去。”他几乎是在恳求,“就当是为了小念,为了我们的爸妈。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婿,一个完整的家。”

我沉默了。

帮他隐瞒?

这意味着,我要一辈子活在谎言里。

每天面对着这个间接导致我姐姐死亡的男人,扮演一个恩爱夫妻。

我做得到吗?

可是,如果不隐瞒呢?

把真相公之于众?

周牧会被判刑。

小念会成为杀人犯的儿子。

我爸妈会彻底崩溃。

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我看着熟睡的小念,他长得那么像姐姐。

如果姐姐在天有灵,她会希望我怎么做?

她那么爱小念,一定不希望他的人生,背上如此沉重的十字架。

“好。”

我听到自己说。

“我答应你。”

做出决定后,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好像一块一直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这块石头,砸在了我的脚上。

疼,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努力扮演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角色。

我学着做饭,学着照顾小念的起居。

我试着和周牧像正常夫妻一样相处。

他对我很好,几乎是百依百顺。

他把工资卡交给我,家里的事都由我做主。

他每天下班回来,都会陪小念玩,给他讲故事。

我们一家三口,走在外面,是外人眼中幸福的模样。

有时候,我甚至会恍惚。

觉得生活本该如此。

姐姐的死,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一切都好。

可是,午夜梦回,我总会看到姐姐浑身是血地站在我床前,问我。

“晚晚,你为什么不替我报仇?”

每当这时,我都会惊醒,一身冷汗。

然后,看着身边熟睡的周牧,罪恶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背叛了姐姐。

我和一个害死她的男人,同床共枕。

我用她的儿子,她的父母,来当做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

我才是最自私,最卑鄙的那个人。

这样的日子,过得我快要精神分裂。

白天,我是温柔贤惠的妻子林晚。

晚上,我是被负罪感啃噬的罪人林晚。

周牧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抽烟。

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我们是共犯,被一个秘密捆绑在一起。

我们又是仇人,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血海。

那五百万的保险金,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一直放在银行里。

周牧没提,我也没问。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急切的男声。

“请问是周牧的家属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苏哲,苏晴的哥哥。周牧他怎么回事?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妹妹这边等着钱做手术呢!”

苏哲?

苏晴的哥哥?

我一下子想起了周牧微信里那个没有备注的头像。

原来,他就是那个“最后一次警告”的人。

“他……他最近有点忙。”我支支吾吾地说。

“忙?有什么比人命还重要?”对方的语气很冲,“我告诉你,手术费五十万,三天之内必须到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心冰凉。

原来,周牧一直没有把钱给他妹妹。

是因为愧疚吗?

还是因为害怕我?

晚上,周牧回来,我把电话的事告诉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会把钱给她。”他说,“这是我欠她的。”

“那你……”

“晚晚,”他打断我,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等苏晴的手术做完,我就去自首。”

我愣住了。

“自首?”

“是。”他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这个秘密,太重了。我背不动了,也不想再拖累你。”

“这几个月,谢谢你。也对不起。”

“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被我这样的人绑住一辈子。”

“等我走了,你拿着剩下的钱,好好带大小念,找个好人嫁了,忘了我吧。”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忘了你?

怎么忘?

你是我的姐夫,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也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

我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你了。

周牧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他就去银行,取了五十万,汇给了苏哲。

然后,他回来,把剩下所有资产,都转到了我的名下。

包括那套惹出所有事端的房子。

他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抱着小念,亲了又亲。

“小念,爸爸要出差很久很久。你要听小姨的话,知道吗?”

小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最后,他走到我面前。

“我走了。”

他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拥抱。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拥抱。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周牧……”我忍不住开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摇摇头。

“这是最好的办法。”

“对我,对你,对阿朝,都是一个交代。”

他松开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眼泪,终于决堤。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小念走过来,用他的小手给我擦眼泪。

“小姨不哭,小念乖。”

我抱着他,放声大哭。

周牧去自首了。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说,他是因为和妻子感情破裂,又急需用钱给妹妹治病,所以在争吵中,失手将妻子推下楼梯。

他绝口不提姐姐抑郁症的事。

也绝口不提,买保险是姐姐的主意。

他把所有的罪,都扛了。

他想保护姐姐最后的体面,也想让我,彻底地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最终,他因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了七年。

开庭那天,我去了。

我坐在旁听席上,看着他穿着囚服,被法警押进来。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眼神却很平静。

他看到了我,对我笑了一下。

那笑容,和我们初见时一样,干净,温和。

我爸妈也来了。

他们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们无法接受,那个他们眼中最孝顺、最可靠的女婿,竟然是害死女儿的凶手。

我妈当场就晕了过去。

庭审结束后,我申请了和周牧见一面。

隔着冰冷的玻璃,我看着他。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下来?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没有意义了。”他说,“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朝走了,我应该付出代价。”

“那小念呢?你想过他吗?”

“我想过。”他的眼圈红了,“所以,拜托你了,晚晚。”

“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个军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告诉他,他的妈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在看着他。”

“求你,给他一个干净的童年。”

我泣不成声。

探视时间结束了。

我看着他被带走,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的人生,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又好像,被强行快进到了一个我不熟悉的中年。

我成了小念唯一的监护人。

我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我用周牧留下的钱,给小念报了最好的幼儿园。

我按照周牧说的,告诉他,爸爸去当英雄了,妈妈在天上看着我们。

小念很懂事。

他很少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只是会在夜里,偷偷地对着窗外的星星说话。

我爸妈,在最初的崩溃之后,也慢慢接受了现实。

他们把对姐姐和周牧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我和小念身上。

他们每天都会过来,帮我做饭,带小念。

我们这个破碎的家,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重新粘合了起来。

一年后,我接到了苏哲的电话。

他说,苏晴的手术很成功,已经出院了。

他想把剩下的钱还给我。

我拒绝了。

“那是周牧给她的,你留着吧。”

“林小姐,”苏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我哥他……他是个好人。只是……太苦了。”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

是啊,他是个好人。

姐姐也是个好人。

两个好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还是会去翻看姐姐的日记。

虽然没有密码,但我每天都会把它拿出来,摩挲着封面上那把小小的锁。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我想要的答案。

有一天,小念拿着一个玩具钥匙,跑过来,非要往锁孔里塞。

我本来想阻止他。

但看着他认真的小脸,我突然心念一动。

我记得,姐姐曾经给小念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玩具宝盒,也带着一把这样的塑料钥匙。

难道……

我从玩具箱里,翻出了那个宝盒。

拿出那把已经有些掉漆的塑料钥匙。

颤抖着,插进了日记本的锁孔。

轻轻一拧。

“咔哒”一声。

锁,开了。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日记本。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20XX年X月X日,晴。

今天,周牧又因为他妹妹的事,跟我吵架了。

我知道他难,可我更难。

我的世界正在下沉,他却看不到。

他只看到他妹妹的病,看不到我的病。

我好累。

我甚至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都解脱了?”

“20XX年X月X日,阴。

医生说我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

我不敢告诉周牧,也不敢告诉爸妈和晚晚。

我怕他们担心,更怕他们用那种看疯子的眼神看我。

我还是那个完美的林朝,我不能倒下。”

“20XX年X月X日,雨。

今天,我拉着周牧去买了保险。

我告诉他,这是为了小念。

其实,我是为了他。

如果我哪天撑不住了,至少,这笔钱能让他和他的妹妹,都活下去。

我爱他。

但我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下去了。”

最后一篇日记,写在出事的前一天。

“20XX年X月X日,阴转暴雨。

周牧又提了卖房子的事。

我们吵得很凶。

我说了很伤人的话。我说,除非我死。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绝望。

我觉得自己像个恶毒的巫婆。

明天,明天我就告诉他,我同意卖房子。

不,我把一切都告诉他。

我的病,我的恐惧,我的爱。

我们一起面对。

一定可以的。”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生。

我合上日记本,泪流满面。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不是不体谅周牧,她只是病了。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和病魔抗争,在努力地爱着她身边的人。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要妥协,要坦白。

可是,命运没有给她这个“明天”。

我走出房间,看到小念正在客厅里搭积木。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他抬起头,看到我,冲我甜甜地笑。

“小姨!”

我走过去,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小念,以后要叫妈妈。”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

“妈妈!”

这一声“妈妈”,穿透了所有的悲伤,谎言和悔恨。

我的人生,不能再沉溺于过去了。

我还有小念。

我还有我的父母。

七年后。

周牧出狱了。

我去接他。

七年的牢狱生活,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的头发白了大半,背也有些佝偻了。

但他看到我的时候,还是露出了那个熟悉的,温和的笑容。

“你来了。”

“我来了。”

我们相视而立,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沉默。

我开车,带他回“家”。

路上,我把姐姐的日记,递给了他。

他翻看着,手抖得厉害。

车开到一半,他突然让我停车。

他下了车,蹲在路边,哭得像个孩子。

这些年,压在他心里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他不是一个被妻子逼到绝境的丈夫。

他是一个被妻子用生命爱着的男人。

回到家。

小念已经十岁了,是个半大小子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些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后。

“小念,”我蹲下来,对他说,“爸爸……爸爸的任务完成了,他回来了。”

小念看着周牧,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周牧走过来,也蹲下来,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小念,对不起……爸爸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爸妈也来了。

七年的时间,足以抚平很多伤痛。

他们看着周牧,眼神复杂,但没有了恨。

饭桌上,没有人提过去。

我们聊着小念的学习,聊着小区的变化,聊着不咸不淡的家常。

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聚会。

吃完饭,爸妈带着小念去楼下散步。

家里只剩下我和周牧。

“谢谢你,晚晚。”他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小念教得这么好。谢谢你……等我。”

我摇摇头。

“我不是在等你。”

“我是,在等我们自己。”

等我们,从那场巨大的悲剧中,慢慢走出来。

等我们,有勇气,去面对新的生活。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不知道。”他茫然地看着窗外,“这个世界,我已经不认识了。”

“那就重新认识。”我说,“我陪你。”

他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我。

“晚晚,你不用这样。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可以去办离婚手续。”

“然后呢?”我看着他,“你一个人,带着一个杀人犯的标签,去社会上找工作,租房子,重新开始?”

“我……”

“周牧,”我打断他,“我们不是夫妻,但我们是家人。”

“是小念的爸爸和妈妈。”

“这个家,需要你。”

他看着我,眼眶又红了。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公不公平,我自己说了算。”我笑了笑,“再说,我一个人带孩子也挺累的,正好你回来了,可以搭把手。”

我把姐姐的日记本,放进了书房最顶层的柜子里。

连同那些沉重的过往,一起封存。

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姐姐用她的生命,换来了两个家庭的延续。

我不能辜负她。

第二天,我带着周牧去买新的衣服,新的手机。

我教他怎么用移动支付,怎么用打车软件。

他像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和不安。

小念也开始慢慢地接受他。

会怯生生地叫他“爸爸”,会把学校里好玩的事讲给他听。

周牧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物流公司当仓库管理员。

很辛苦,但很踏实。

每个月,他都会把工资交给我,只留一点零花钱。

他说,他要赎罪。

我知道,他赎的,不光是法律上的罪,更是心里的罪。

我们的生活,像一架重新校准的机器,咯吱咯吱地,开始运转起来。

没有爱情,但有亲情和责任。

没有激情,但有平淡和安稳。

有时候,我看着周牧陪小念下棋的背影,会想。

如果,姐姐没有生病。

如果,那场争吵没有发生。

现在坐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她?

可惜,没有如果。

但我知道,姐姐一定在天上的某个地方,看着我们。

看着小念一天天长大。

看着我们,努力地,好好地,活下去。

这就够了。

来源:欢喜星为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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