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司寒作为沈氏集团新任的掌舵人，不得不出席。三年时间，他变了很多。轮廓更加冷硬，眼神深邃沉寂，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只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痛楚。

下篇

【6】

三年后。

北城，一场备受瞩目的商业峰会。

沈司寒作为沈氏集团新任的掌舵人，不得不出席。三年时间，他变了很多。轮廓更加冷硬，眼神深邃沉寂，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只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痛楚。

他正在和几个商业伙伴寒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会场入口。

然后，他的呼吸猛地一窒，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入口处，走进来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身材纤细高挑，长发挽成优雅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气质清冷从容，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怯懦和讨好的形象，判若两人。

苏晚。

是他的苏晚。

沈司寒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手里牵着一个看起来两岁多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小小的背带裤，白衬衫，头发乌黑柔软，脸蛋漂亮得不像话。他一手被苏晚牵着，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可爱的卡通小水杯。

那双眼睛……

沈司寒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

那双眼睛，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漆黑的瞳仁，微微内双的眼褶，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天生的冷峻感。

那是他的儿子！

绝对是他沈司寒的儿子！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悔恨交织成一张巨网，将他牢牢罩住。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过去的脚步。

苏晚似乎感受到了那道灼热得几乎要将她洞穿的视线，她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扫了过来。

在与沈司寒视线相接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路人。

然后，她淡淡地移开目光，微微弯下腰，对着那个小男孩温柔地笑了笑，低声说了句什么，牵着他，从容不迫地走向了会场另一侧，在一个写着“深海科技”铭牌的位置坐了下来。

深海科技……

沈司寒听说过这家近两年迅速崛起的生物科技公司，势头很猛，没想到背后的负责人……竟然是苏晚。

她离开了三年，脱胎换骨，带着他的儿子，以全新的身份回来了。

而那个孩子，活生生地存在在那里，是他当年残忍无情的最有力证据。

沈司寒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看着她熟练地与其他嘉宾交谈，举止得体，自信从容。看着她细心地为孩子调整水杯的吸管，眼神里充满了母亲的温柔。

那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一切。

是他亲手推开了一切。

峰会的演讲环节开始。

沈司寒坐在台下，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移开。

他的儿子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扭动着小身子。苏晚没有丝毫不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彩色的小画本和一支蜡笔，递给他，摸了摸他的头。

孩子安静下来，低着头，开始专注地涂涂画画。

那乖巧的模样，让沈司寒的心软成一滩水，也痛得无法呼吸。

中场休息时。

沈司寒再也忍不住，他站起身，径直朝着苏晚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心跳如擂鼓。

他走到她面前，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苏晚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礼貌而疏离的询问。

“苏晚……”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我……”

他的目光，贪婪地落在那个孩子身上。

孩子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表情奇怪的叔叔。

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清澈纯净，不含一丝杂质。

“这是……”沈司寒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晚微微侧身，将孩子往自己身边拢了拢，是一个保护性的姿态。

她看着沈司寒，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我儿子。”

她的回答，清晰，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与他沈司寒，毫无关系。

沈司寒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她甚至……不愿意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

他看着孩子那双酷似自己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他们之间，只隔着几步的距离。

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那几步，是他当年在婚礼上，毫不犹豫转身冲向林薇薇的距离。

是他用一句“打掉”，彻底斩断的父子情缘。

是他用三年的悔恨和寻找，也无法弥补的过错。

苏晚没有再看他，她低下头，温柔地对孩子说：“宝宝，我们该去找陆叔叔了。”

她牵起孩子的手，站起身，从容地从沈司寒身边走过。

带起一阵轻微的风，风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陌生的馨香。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沈司寒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她们母子走向不远处。

陆淮舟正站在那里，微笑着迎了上来，很自然地弯腰，将那个孩子抱了起来。孩子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陆叔叔！”

那一幕，和谐刺眼。

沈司寒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孤寂，落寞。

他失去了她。

永远地失去了。

在拥有的时候，他弃若敝履。

在失去之后，他才痛彻心扉，追悔莫及。

这余生，注定漫长而煎熬。

【7】

沈司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座位上的。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只有苏晚牵着孩子走向陆淮舟的那一幕，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像一部无声的默片，却带着震耳欲聋的嘲讽。

陆淮舟抱着那个孩子，孩子依赖地搂着他的脖颈。苏晚站在一旁，侧脸柔和，那是沈司寒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全然放松的信任。

他们看起来，像极了一家三口。

那原本应该是他的位置！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了下去。胃里翻江倒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肉体上的疼痛来压制心脏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绞痛。

“沈总？您没事吧？”旁边的助理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询问。

沈司寒摆了摆手，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目光如同被钉死一般，胶着在会场另一角那“一家三口”身上。

他看到陆淮舟细心地给孩子喂水，看到苏晚微笑着和陆淮舟低声交谈，看到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小手挥舞着。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反复凌迟着他。

峰会接下来的议程，沈司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僵硬地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

他无数次想要冲过去，抓住苏晚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连孩子都不让他认？

可他有什么资格？

那句冰冷的“打掉”，言犹在耳。

【8】

峰会一结束，沈司寒立刻起身，不顾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大步流星地朝着苏晚的方向走去。

他必须和她谈谈。立刻，马上！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穿过人群，苏晚和陆淮舟已经带着孩子准备离开。陆淮舟抱着孩子，苏晚拎着包，三人并肩朝出口走去，姿态自然亲昵。

“苏晚！”

沈司寒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恐慌。

苏晚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陆淮舟也停了下来，将孩子往怀里护了护，眼神平静地看向沈司寒，带着一种无声的戒备。

孩子似乎被沈司寒刚才那一声低吼吓到了，小脸埋在陆淮舟肩头，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这个面色阴沉、眼神可怕的叔叔。

那眼神，像一根针，刺得沈司寒心脏一缩。

“我们谈谈。”沈司寒走到苏晚面前，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情绪，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黏在孩子身上。

苏晚的神色很淡，如同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沈总，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沈司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指着陆淮舟怀里的孩子，眼眶泛红，“那他呢？苏晚，你敢说这不是我的儿子？！”

他的声音不小，引来了周围尚未完全散去的人侧目。

苏晚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她没有直接回答沈司寒的问题，而是微微侧身，对陆淮舟低声道：“淮舟，你先带宝宝去车上等我。”

陆淮舟看了沈司寒一眼，那眼神深邃难辨，最终点了点头，温声对孩子说：“宝宝，我们先去车上等妈妈，好不好？”

孩子乖巧地“嗯”了一声，又偷偷瞄了沈司寒一眼，把小脸埋得更深了。

看着陆淮舟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沈司寒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他那久居人上的掌控欲和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口不择言：

“苏晚，你真是好本事！离开我，这么快就攀上了陆淮舟？让他喜当爹？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是不是在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你就……”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沈司寒的脸上，打断了他未尽的污言秽语。

苏晚收回手，掌心微微发麻。她看着沈司寒，眼神冰冷如数九寒天的冰棱，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沈司寒，收起你那套龌龊的心思。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感情当儿戏，把婚姻当工具。”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砸在沈司寒脸上，比刚才那一巴掌更让他难堪。

“我和淮舟，是在我离开北城，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遇见的。他帮了我，尊重我，给了我工作和重新站起来的勇气。他对于宝宝来说，是比某些赋予了他生命却恨不得他从未存在过的所谓生物学父亲，更重要、更称职的亲人！”

“生物学父亲”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沈司寒心上，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失。

“至于你，”苏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你还做过什么？是你在婚礼上抛弃我们？还是你亲口下令要打掉他？现在跑来认儿子，沈司寒，你不觉得太晚，也太可笑了吗？”

她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沈司寒最痛的伤口上，将他试图伪装的强硬和质问，击得粉碎。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解释，想忏悔，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苏晚眼中的决绝和冰冷，让他明白，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孩子面前。”苏晚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再无半分过往的情意，只剩下彻底的漠然，“我们和你，早已毫无瓜葛。”

说完，她决然转身，背影挺拔而坚韧，一步步走向会场出口，走向等在外面的陆淮舟和孩子，走向没有他沈司寒的未来。

沈司寒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凉。周围探究、诧异、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针扎一般落在他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输了。

一败涂地。

【9】

从那天起，沈司寒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疯狂地寻找苏晚，也不再酗酒发泄。他把自己彻底埋进了工作里，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用高强度的事务麻痹自己。

沈氏集团在他的铁腕下，规模进一步扩张，股价连创新高。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无论多少成就和财富都无法填补。

他派人暗中关注着苏晚和孩子的消息，知道她的“深海科技”发展得很好，知道孩子健康活泼，知道他们一直和陆淮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但似乎并没有住在一起。

他知道孩子叫苏念安。念念，不忘。平安，顺遂。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绵长的针，时时刺着他的心。她是在用这个名字提醒自己不忘过去的伤痛，还是期盼孩子一生平安，远离他带来的风波？

他不敢深想。

他也知道了林薇薇后来的事情。在他彻底切断与林薇薇的所有联系和经济支持后，那个依靠“柔弱”和“深情”为武器的女人，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目标，嫁给了一个海外富商，如今在国外过着看似风光的生活。

曾经让他痴迷、不惜伤害挚爱的白月光，原来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影。

真是莫大的讽刺。

无数个深夜，他独自一人待在空旷的别墅里，会再次翻开那本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日记本。里面的每一滴泪痕，都像是一把盐，撒在他永难愈合的伤口上。

他后悔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可这世上，唯独没有后悔药。

【10】

三年又两年。

苏念安五岁了。

沈司寒在一个偶然的商业合作中，与“深海科技”有了交集。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谨慎，促成了这次合作，并且坚持亲自参与项目推进。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看看孩子，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

合作洽谈的地点，有时在沈氏，有时在深海科技。

沈司寒第一次去深海科技时，在苏晚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放在她办公桌上的照片。照片里，苏念安笑得灿烂，抱着一个足球，缺了一颗门牙，可爱得让人心头发软。旁边，是苏晚和陆淮舟一左一右陪在他身边的合影，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照片刺得他眼睛生疼，却又忍不住贪恋地看着照片里的孩子。

五岁的苏念安，眉眼长开了，更像他了。但性格似乎更像苏晚，带着一种沉静的乖巧，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活泼的一面。

有一次，沈司寒去深海科技开会，恰好遇到苏念安被助理接到公司等苏晚下班。

孩子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绘本。

沈司寒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趁着会议间隙，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你叫念安，是吗？”

苏念安抬起头，看着他，大眼睛里没有害怕，只有一丝好奇。他点了点头：“嗯。叔叔你是谁？”

“我……”沈司寒喉咙发紧，那句“我是你爸爸”在嘴边滚了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最终只是涩声道，“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哦。”苏念安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绘本，似乎对他这个“妈妈的朋友”并不太感兴趣。

沈司寒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小巧的鼻梁，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最新款智能机器人玩具——这是他准备了很久，却一直没机会送出去的。

“这个……送给你，喜欢吗？”

苏念安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把绘本抱在怀里，小声说：“妈妈和陆叔叔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别人”两个字，像两把小小的锤子，敲在沈司寒心上。

他勉强笑了笑，收回手：“你妈妈和陆叔叔……说得对。”

这时，苏晚开完会走了出来，看到休息区的一幕，脸色微沉。她快步走过来，将苏念安护在身后，目光清冷地看向沈司寒：“沈总，有事？”

那戒备的姿态，瞬间划清了界限。

沈司寒站起身，脸上的失落和狼狈无处遁形。“没什么，碰巧看到念安，打个招呼。”

苏晚没有说什么，只是牵起苏念安的手：“宝宝，我们回家了。”

“妈妈，陆叔叔今天会来给我们做糖醋排骨吗？”苏念安仰着小脸问，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会的。”苏晚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

母子二人说着话，并肩离开，没有再看沈司寒一眼。

沈司寒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个没能送出去的玩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夕阳透过玻璃窗，将他的影子拉得孤独而漫长。

他知道，有些距离，并非空间上的远近。

那一声缺席了五年的“爸爸”，或许这辈子，他都再也听不到了。

【尾声】

又是几年光阴流转。

沈司寒鬓角生出了几根不易察觉的白发。他不再执着于试图靠近苏晚母子，而是将那份深沉的悔恨与爱意，转化成了默默的关注和守护。

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为“深海科技”的发展扫清了不少障碍，却从未让苏晚知道。他会在苏念安生日的时候，匿名送去一份礼物，有时是限量版的球衣，有时是他搜集的绝版科学模型。礼物从不贵重到令人起疑，却又恰好是孩子那个阶段会喜欢的东西。

他听说苏念安小学毕业了，听说他代表学校参加奥数比赛得了奖，听说他上了初中，开始对编程和人工智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孩子的每一步成长，他都通过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默默珍藏，如同一个见不得光的窃贼，偷取着本不属于他的天伦之乐。

而苏晚，始终和陆淮舟保持着挚友的关系，彼此扶持，却始终没有迈入婚姻的殿堂。或许对于她而言，经历过那样一场倾尽所有却输得一败涂地的感情后，现有的安稳与独立，已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沈司寒明白，这是他应得的惩罚。用一生的孤独和悔恨，去偿还当年婚礼上转身离去的罪孽，去弥补那句“打掉”带来的伤害。

在一个寻常的黄昏，沈司寒再次翻开了那本早已倒背如流的日记。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泪痕，他仿佛还能看到当年那个穿着婚纱，在满堂窃笑中，独自捡起戒指的苏晚。

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倔强。

他闭上眼，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冲破束缚，从眼角滑落，滴落在陈旧的字迹上，与那些早已干涸的泪痕，缓缓重合。

窗外，华灯初上，北城的夜景依旧繁华璀璨。

只是这万家灯火，再无一人，为他等候。

来源：华婉育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