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捡到的录音笔打开,里面是我和老婆吵架的录音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6 00:04 1

摘要:一个角落,堆着几个落了灰的纸箱,里面是我老婆沈璐以前当文艺青年时攒下的“宝贝”。

我是在储藏间里找到那支录音笔的。

一个角落,堆着几个落了灰的纸箱,里面是我老婆沈璐以前当文艺青年时攒下的“宝贝”。

旧书,过期的电影杂志,还有几盘早就听不了的磁带。

我本来是想找个旧的插线板,没想到翻出了这么个东西。

黑色的,塑料外壳,很轻,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想不起来家里什么时候有过这玩意儿。

是我的?还是沈璐的?

我捏着它,心里有点犯嘀咕。

最近我和沈璐的关系,怎么说呢,就像这储藏间里的空气,沉闷,停滞,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我们分房睡已经快三个月了。

起因是一场大吵,具体为什么吵的,我现在甚至都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为了她想换辆车,我觉得没必要,又好像是为了我那个没完没了的加班。

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

但就是这些鸡毛蒜皮,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稻草,把我们之间那点仅存的温情压垮了。

现在我们每天的交流,不超过十句话。

“我上班了。”

“嗯。”

“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一定,有应酬。”

“好。”

然后就是一整天的沉默,直到第二天早上重复。

我甚至觉得,家里的那只橘猫都比我更了解她最近的心情。

我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滋啦——”

一声轻微的电流噪音后,一个熟悉到让我汗毛倒竖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的声音。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现在公司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这个项目要是拿不下来,别说换车了,下个月房贷都成问题!”

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和被压抑的暴躁。

我愣住了。

紧接着,是沈璐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又委屈。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李峰!我跟你谈的是换车的事吗?我跟你谈的是你这个人!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有多久没好好跟我说过一句话了?!”

“我天天累得跟狗一样,回来还要听你在这里抱怨,你有意思吗?”

“我抱怨?我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这个家是旅馆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免费的保姆?”

“你又来了,又来了!”我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能不能别每次都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安静?好啊,我让你安静!”

“砰!”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然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录音到这里就停了。

我站在储藏间的昏暗光线下,手里捏着那支冰冷的录音笔,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

这是三个月前,我们那场大吵的录音。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寻常的争吵。

就像我们婚后无数次争吵一样,话说得难听,但睡一觉,第二天也就过去了。

可我没想到,有人把它录了下来。

是沈璐录的吗?

她为什么要录下来?

留作证据?以后离婚的时候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把录音笔揣进口袋,像做贼一样,悄悄关上了储藏间的门。

客厅里很安静,沈璐今天没课,应该在卧室。

我走到她卧室门口,门关着。

我不敢敲门。

我甚至不敢想象,门后的她,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某个深夜,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段录音。

她是在回味我的刻薄,还是在坚定自己离开的决心?

我回到自己的小书房,把门反锁。

我瘫坐在椅子上,又把录音笔拿了出来。

我一遍又一遍地听。

听我自己的声音,那么陌生,那么冷酷,像个混蛋。

“我天天累得跟狗一样……”

“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这些话,我说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记起来了。

那天,我那个该死的客户,就是那个姓王的甲方,为了一个logo的颜色,折腾了我们整个项目组整整一个星期。

赤橙黄绿青蓝紫,他几乎试了个遍,最后还是选了第一稿。

那天下午,他终于签字了。

我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回到家,只想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然后沈璐就跟我提了换车的事。

她看上了一辆小巧的电车,说上下班方便,也环保。

我当时脑子里那根弦“嗡”的一下就绷断了。

我只觉得,她一点都不体谅我。

她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家在外面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

她只关心她那点小资情调,她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于是,战争爆发了。

现在,从录音笔这个绝对客观的第三方视角听来,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

沈璐一开始的语气,是试探,是商量。

“老公,我们最近……要不要考虑换辆车?”

是我的不耐烦,点燃了第一个火星。

“换什么车?现在这车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然后,是她的小心翼翼。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我上班开那个大车不方便,而且也费油……”

再然后,是我彻底失去理智的咆哮。

我把所有在公司受的怨气,所有对未来的焦虑,所有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都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了她身上。

而她呢?

她只是想跟我聊聊天。

她只是想让我像以前一样,摸着她的头说:“好啊,只要我老婆喜欢,咱们就换。”

录音里的那声关门声,现在听来,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我一个人在客厅里抽了半包烟,然后也回了自己房间。

我以为这是冷战的开始。

我没想到,这是诀别的序曲。

我坐在书房里,从下午一直坐到天黑。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像一张巨大而虚伪的网。

我感觉自己就被困在这张网里,动弹不得。

手机响了,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小刘。

“峰哥,王总那边又提新要求了,说logo能不能再大一点,再红一点,要那种‘让人一看就热血沸腾’的红。”

我捏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小刘战战兢兢的声音。

“知道了。”我哑着嗓子说。

“那……那我们是现在改吗?大家都在等您。”

“让他们先下班吧,”我说,“我今晚有事。”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去他妈的王总。

去他妈的热血沸腾。

我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

沈璐,我的老婆,到底想干什么。

我站起来,走到客厅。

她卧室的门还是关着。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沈璐?”

里面没有声音。

“是我,李峰。”

还是没有声音。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试着转动门把手,门没锁。

我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床上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好像睡着了。

我走过去,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到她侧躺着,背对着我,呼吸均匀。

枕边放着一本书。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非暴力沟通》。

书页的边角有些卷曲,看得出来,她经常翻。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她是在努力自救吗?

还是在研究,如何用更“文明”的方式,来跟我这个“野蛮人”摊牌?

我把书轻轻放回原处,退出了房间。

我没有叫醒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我举着录音笔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只会引发另一场更猛烈的争吵。

一场,可能会被再次录下来的争吵。

我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屏幕上那个红得刺眼的logo,像一个巨大的嘲讽。

我盯着它,脑子里却全是沈璐的脸。

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她是我大学的学妹,在迎新晚会上弹了一首钢琴曲。

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孩,是我这辈子要娶的人。

我追了她很久。

给她写情书,在她宿舍楼下弹吉他,带她去吃遍了学校后街所有的小吃。

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特别甜。

她说:“李峰,你对我真好。”

那时候的我,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可现在呢?

现在我只会对她说:“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因为还不完的房贷?

是因为永远在催命的KPI?

还是因为,我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我,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消耗着她的爱?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录音笔里的那个男人,让我觉得恶心。

那一晚,我通宵没睡。

我把那个该死的logo改了二十多遍,最后改成了一个我自己都想吐的“热血沸腾红”。

天亮的时候,我把文件发给小刘,告诉他,直接给王总,我不管了。

我走出书房,客厅里静悄悄的。

沈璐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两片吐司。

牛奶还是温的。

我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她还在关心我。

哪怕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习惯性地为我准备早餐。

我坐下来,拿起那杯牛奶,一口气喝完。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跟她谈谈。

不是以录音里那个混蛋的身份,而是以李峰,那个曾经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的男人的身份。

我给她发了条微信。

“今晚早点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发完之后,我盯着屏幕,心跳得厉害。

过了很久,她回了一个字。

“好。”

就这一个字,让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下午,我跟公司请了半天假,去了菜市场。

我很久没逛过菜市场了,被里面的热闹和烟火气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我凭着记忆,买了排骨,买了她爱吃的西兰花和玉米。

回到家,我系上那条我们刚结婚时买的情侣围裙,开始在厨房里折腾。

油烟机轰轰作响,锅里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翻炒,一边在脑子里演练晚上要说的话。

“璐璐,对不起。”

不行,太干了。

“璐璐,我听到了那个录音……”

更不行,这不等于是不打自招吗?

“璐璐,我们……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太矫情了。

我发现,我在工作上可以口若悬河,面对客户可以巧舌如簧,但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我却笨拙得像个傻子。

天快黑的时候,我终于做好了三菜一汤。

糖醋排骨,蒜蓉西兰花,玉米烙,还有一个番茄蛋汤。

卖相不怎么样,排骨的颜色有点深,西兰花有点软。

但我尽力了。

我把菜端上桌,然后坐在沙发上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墙上的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七点。

七点半。

八点。

她还没回来。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

我的心也一点点凉了下去。

她是不是反悔了?

她是不是觉得,跟我吃这顿饭,没有任何意义?

我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但又不敢。

我怕听到她说:“李峰,我们还是算了吧。”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门响了。

沈璐回来了。

她看起来很疲惫,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到一桌子的菜,她愣了一下。

“你做的?”

“嗯,”我站起来,有点局促,“我……我今天下班早。”

她没说话,放下包,去洗了手,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吃吧,”我说,“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慢慢地咀嚼。

我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样?”

“糖放多了,”她淡淡地说,“有点腻。”

我的心猛地一沉。

“哦,可能是我手抖了。”我给自己找台阶下。

“没事,”她说,“能吃。”

然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一顿饭,吃得比上坟还沉重。

我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看着她,她瘦了,眼角也有了细纹。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吃饭的时候,总喜欢叽叽喳喳地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哪个学生又调皮了,哪个家长又奇葩了。

而我总是笑着听,时不时地给她夹菜。

现在,我们之间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完饭,她默默地收拾碗筷。

我抢着说:“我来吧。”

“不用,”她推开我,“你歇着吧。”

她进了厨房,我跟了进去,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的背影。

水龙头哗哗地响着。

“沈璐。”我终于鼓起勇气。

她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我们……我们这样多久了?”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她转过身,擦着手,看着我。

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害怕。

“我……”我语塞了。

我脑子里准备了一万句话,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最后,我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看着我,没说话。

“那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说。

“哪天?”她问。

我愣住了。

她不记得了?还是她在装傻?

“就是……吵架那天。”

“哦,”她点了点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这三个字,比“我恨你”更让我难受。

这说明,在她心里,这件事已经翻篇了,连同我这个人,可能也快要翻篇了。

“过不去!”我有点激动,“沈璐,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反问我,“像录音里那样,再吵一遍吗?”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知道了。

她知道我听了录音。

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把录音笔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她不可能看到。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录音?”我还在嘴硬。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疲惫和讽刺。

“李峰,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那支录音笔,是我故意放在那个箱子里的。”

我彻底傻了。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希望你找到它,我希望你听一听。”她说,“我想让你知道,你那天说的话,有多伤人。我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不是一场意外。

这是一场她精心策划的“提醒”。

“我录下来,不是为了威胁你,也不是为了以后跟你算账。”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太委屈了。我怕我自己忘了,忘了你那天有多过分。我怕时间长了,我又会心软,又会觉得,可能是我自己太作了。”

“所以,我需要一个证据。一个提醒我,不要再轻易原谅你的证据。”

她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段冷漠关系里的受害者。

我工作压力大,我身心俱疲,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可以忽略她,可以对她发脾气。

现在我才明白,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

她承受着我的冷暴力,还要假装坚强。

她一个人,默默地消化着所有的委屈和伤害。

而那支录音笔,是她唯一的武器,也是她最后的防线。

“对不起……”我除了这三个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不用说对不起,”她摇了摇头,“我累了,李峰。我真的累了。”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分开?

这两个字像晴天霹雳。

“不!我不同意!”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璐璐,你听我解释!我真的知道错了!”

“放手!”她挣扎着,“你弄疼我了!”

“我不放!你不能就这么判我死刑!”我几乎是在吼。

“判你死刑?”她冷笑一声,“李峰,你搞清楚,不是我判你死刑,是你自己,把我们的感情,一步步推向了悬崖!”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愿意每天回家对着一堵墙说话吗?我愿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哭吗?”

“我给你发微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说在加班。我给你打电话,你说在开会。我做了你爱吃的菜,等你到半夜,你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倒头就睡。”

“你生日,我订了餐厅,买了礼物,你一个电话就说客户有事,放我鸽子。”

“我们结婚纪念日,你忘得一干二净!”

“这些,你都忘了吗?!”

她一句句地控诉,像一把把尖刀,把我伪装的坚强捅得千疮百孔。

我忘了。

我真的都忘了。

我的生活被工作填满了,被那些没完没了的PPT和报表填满了。

我忘了怎么去爱她。

我松开手,无力地后退了两步。

“我……”

“你不用再说了,”她打断我,“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明天就搬去我妈那儿住。”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厨房。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听着她回卧室,收拾东西的声音。

那声音,一下下,都像是在敲碎我的骨头。

那天晚上,她真的走了。

她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没有回头。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感觉整个世界都空了。

房子变得空前的大,空前的安静。

我走到她的卧室。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衣柜里,她的衣服少了一半。

梳妆台上,她的护肤品都不见了。

只剩下那本《非暴力沟通》,孤零零地躺在床头。

我拿起那本书,翻开。

扉页上,是她娟秀的字迹。

“希望,还来得及。”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璐搬走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像个没头苍蝇。

上班,下班,回家。

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连开灯的欲望都没有。

我开始失眠。

一闭上眼,就是录音里我们吵架的声音,和她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

我给她发微信,她不回。

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我跑到她妈家楼下等她,她妈下来,给了我一个冰冷的眼神。

“小峰,你让璐璐自己静一静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的也管不了。但做人,要讲良心。”

“讲良心”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成了一个不讲良心的人。

我开始疯狂地工作,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小刘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峰哥,你……没事吧?要不你还是休个假吧。”

“我没事。”我说。

我怎么能有事?

我要把那个该死的项目做完,我要拿到奖金,我要证明给她看,我不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废物。

我要把她追回来。

可我越是这样想,事情就越是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王总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他说我们的方案,没有“灵魂”。

我他妈的都想问问他,灵魂是什么颜色的?是不是比“热血沸腾红”还要红?

那天晚上,项目组又加班到深夜。

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怨声载道。

小刘小心翼翼地把一份外卖放在我桌上。

“峰哥,吃点东西吧。”

我打开一看,是份猪脚饭。

油腻腻的,看着就没胃口。

我想起了沈璐。

她知道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每次我加班,她都会给我准备清淡的夜宵,一碗热粥,或者一碗馄饨。

她会用保温桶装好,让我带到公司。

同事们都羡慕我,说我娶了个好老婆。

是啊,我娶了个好老婆。

然后,我亲手把她弄丢了。

我扒了两口饭,再也吃不下去。

我冲出办公室,跑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一瓶冰水。

我蹲在马路边,一根接一根地抽。

午夜的街头,车流稀疏。

我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我拿出手机,翻出沈璐的微信头像。

那还是我们去海边玩的时候拍的。

她穿着长裙,海风吹起她的头发,笑得像个孩子。

我点开对话框,打了一行字。

“璐璐,我好想你。”

想了想,又删掉了。

太卑微了。

我又打了一行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太急切了。

最后,我只发了三个字。

“睡了吗?”

然后,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盯着屏幕等。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她没有回。

我知道,她肯定睡了。

或者,她看到了,但不想回。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仰头看着天空。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浑浊的灰色。

就像我的生活。

就在我准备起身回公司的时候,手机亮了一下。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

是沈璐。

她回了两个字。

“没睡。”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赶紧回。

“怎么还没睡?”

“有点事。”

“什么事?”

那边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发来一张图片。

是一张B超单。

下面有一行小字。

“孕6周+”。

我看着那张黑白的图片,和那行小字,大脑一片空白。

她……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仔细回想,我们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就是那次吵架之前。

所以,她是在跟我吵架之后,发现自己怀孕的?

所以,她录下那段录音,不是为了跟我离婚,而是……

我不敢想下去。

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这一次,她接了。

“喂?”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

“璐璐……”我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那张图……是真的吗?”

“嗯。”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终于开口,“发现的时候,我们正在冷战。我想告诉你,可我一看到你那张冷冰冰的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后来,我们吵架了。你说的那些话……李峰,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想过,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对不起……璐璐,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给你看这个,不是为了让你愧疚。”她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想一想我们的未来,也想一想这个孩子的未来。”

“你别想!”我急了,“你想什么?这个孩子必须留下!你也是我的!谁都不能走!”

“李峰,”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你还是这样。你总是用你的方式,来决定所有事。”

“我……”

“我累了,想睡了。”她打断我,“就这样吧。”

然后,她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蹲在地上,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放声大哭。

我搞砸了。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第二天,我没去公司。

我开着车,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一座山上。

山顶有个寺庙,很安静。

我把车停在山脚,一步步往上爬。

台阶很长,像我们走过的这几年。

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在回忆。

回忆我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

回忆我向她求婚时,她哭着点头的样子。

回忆我们婚礼上,我对她说的誓言。

“沈璐,从今天起,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你,保护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誓言犹在耳边,可我却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我爬到山顶,已经是中午了。

寺庙里香火缭绕。

我看到有年轻的夫妻在求签。

我走过去,也求了一支。

解签的老和尚看了看签文,又看了看我。

“施主,你这支是下下签啊。”

“镜花水月,缘起缘灭。强求不得,回头是岸。”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签纸,手都在抖。

回头是岸?

我的岸在哪里?

我失魂落魄地走下山。

回到车里,我坐了很久。

我拿出那支录音笔。

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像一道催命符。

我又按下了播放键。

听着里面我们声嘶力竭的争吵,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为了什么呢?

为了一辆车?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我把录音笔里的电池抠了出来,连同签纸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镜花水月也好,缘起缘灭也罢。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要去找她。

就算她真的不想要我了,我也要当面听她说。

我发动车子,直接开到了她妈家楼下。

这一次,我没有在楼下等。

我直接上了楼,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她妈。

看到我,她妈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阿姨,”我鞠了一躬,“我想见见沈璐。”

“她不想见你。”

“阿姨,求您了,就让我跟她说几句话。”我的声音带着哀求。

她妈看着我通红的眼睛,和憔悴的脸,终究还是心软了。

“你等一下。”

她关上门。

过了几分钟,门又开了。

沈璐站在门口。

她穿着家居服,脸色苍白,但肚子还看不出来。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来干什么?”她问。

“我们谈谈。”我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进去了。

她妈给我们倒了杯水,就回了自己房间,把空间留给我们。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

相顾无言。

“孩子……还好吗?”我先开了口。

“嗯。”

“对不起,”我说,“我昨天……太激动了。”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璐璐,”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我说再多对不起都没用。我伤了你的心,这是事实。”

“我混蛋,我自私,我不是个好丈夫。”

“但是,我爱你。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是为了孩子,是为了我们。”

“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她抬起头,看着我。

眼眶红了。

“李峰,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回得去!”我说,“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一定回得去!”

“我改,我什么都改。我不加班了,我把工作辞了都行!我以后天天陪着你,给你做饭,陪你散步,我们一起给宝宝做胎教。”

“我再也不会对你大吼大叫,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哭了。”

我说的语无伦次,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

她看着我,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你还是这样,”她说,“一冲动,就什么都敢说。”

“工作怎么能说辞就辞?房贷不要还了吗?孩子生下来不要奶粉钱吗?”

“我……”

“李峰,”她打断我,“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什么。我也不需要你天天陪着我。”

“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到我。你能把我,把这个家,放在你心里一个重要的位置。而不是把它当成你打拼累了回来歇脚的旅店。”

“我希望我们是战友,是伙伴,可以一起分担生活的风雨,而不是我一个人,在你身后,看着你的背影,越走越远。”

我听着她的话,心如刀绞。

原来,她要的,一直这么简单。

而我,却从来没有给过她。

“我知道了。”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

“璐璐,以前是我不好。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好不好?”

我仰头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恳求。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又要拒绝我。

然后,她点了点头。

“好。”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要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

“谢谢你,老婆。谢谢你。”

那天之后,沈璐没有马上搬回来。

她说,她需要看到我的实际行动。

我没有反驳。

我知道,信任的重建,比摧毁要难得多。

我开始改变。

我不再把所有的时间都扑在工作上。

我拒绝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

每天准时下班,去她妈家,陪她吃饭,陪她散步。

周末,我带她去郊外,去逛公园,去听音乐会。

我开始学着做饭,研究孕妇食谱。

虽然经常做得一塌糊涂,但她每次都会吃完,然后笑着说:“有进步。”

我开始跟她聊天。

聊我的工作,我的烦恼,也听她聊学校里的事情,聊她对未来的期待。

我发现,我们之间,原来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那本《非暴力沟通》,我也拿来看了。

我才明白,原来“好好说话”,是一门这么深的学问。

我们的关系,在一点点地解冻。

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有一天,我陪她去做产检。

医生指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光点,说:“看,这是宝宝的心跳。”

我听着那“噗通、噗通”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也要融化了。

我转头看沈璐,她也在看我,眼睛亮晶晶的。

那一刻,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从医院出来,她说:“我们回家吧。”

我愣了一下。

“回哪个家?”

她白了我一眼,“你说呢?”

我笑了。

我开着车,回到了我们那个三个月没有烟火气的家。

打开门,阳光正好从窗户洒进来,把整个客厅都照得暖洋洋的。

家里的那只橘猫,看到我们,“喵”地一声扑了过来,在沈璐的脚边蹭来蹭去。

沈璐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

“我们回来了。”她说。

我看着她的侧脸,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突然想起,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地看过她了。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老婆,”我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欢迎回家。”

她在我怀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那支录音笔,像一根刺,曾经深深地扎在我们之间。

现在,伤口虽然还在,但已经在慢慢愈合了。

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有争吵,还会有矛盾。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我会学着去倾听,去理解,去爱。

用我余生的所有力气。

来源:滑稽小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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