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04年初夏,黑龙江兴隆镇,这个名字在地图上看似普通的小镇,接待了一位日本老者。满头银发、背驼如弓,他对着一群陌生的中国干部流着泪,反复道歉,说自己是来赎罪的。为什么一个日本老兵的到访,竟让地方政府调集人马、严阵以待,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2004年初夏,黑龙江兴隆镇,这个名字在地图上看似普通的小镇,接待了一位日本老者。满头银发、背驼如弓,他对着一群陌生的中国干部流着泪,反复道歉,说自己是来赎罪的。为什么一个日本老兵的到访,竟让地方政府调集人马、严阵以待,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午后的会客室里,老人只是坐了有人递茶他端着手都在抖。他不停念叨往事,说自己来晚了,说不该等到古稀之年才回来。当他颤声说出:“不能再让地下的东西伤中国人”,气氛变得更凝重了。听得懂中文的战士低下头,有人则一脸疑惑,到底还埋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提出要带队七处走访,镇里立刻调车、联系乡村干部,半天时间,老人和解放军带着探测仪在田野众人中出现。小时候听过的灾难故事,一桩桩鲜活在他们眼前。大伙不自觉屏住气,跟着老人手指的方向一步步往东。打破沉默的,是一名士兵喊道:“找到了!”场面一下沸腾,大家围着坑口张望,谁没有亲友栽在这些旧伤上?
木村——他就是那个日本人。1930年代后期他被拉进中国东北,战争里他起初什么都不懂。刀枪冷硬,皮靴踏在泥上,有时脚踝都冻裂了。刚进队伍的日子他头脑发胀,对命令敢怒不敢言。后来的经历与他少年时接触的日本社会天差地别,训练营里灌输胜者为王,自尊变成了罪恶的外衣。
兴隆镇一带,是731部队秘密活动过的地方。731,不是神话,是村里被抓壮丁、街头消失的孩子、夜里传来的嚎叫。那些年,东北家家户户屋檐下,流传着诡异的风声——小孩吓得不敢夜里上厕所,说外头有“鬼兵”抓人。老人回忆,谁家的男人没被拉去挖沟修路?谁家的田埂下没有被丢过奇怪的铁桶?
各种传言流传,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但农忙时扒出来的弹壳,从泥里翻出的锈铁,冬天雪化后地面浮现黑油,都是人们记忆深处不敢去碰的“烂根”。几十年过去,事故还是发生了。2003年,齐齐哈尔。工地冒出毒气雾,四十多人中毒倒地。“八四事件”,当年新闻都炸开锅。老百姓不明白为啥普普通通造房子还能出这么大事?有本事的城里记者、外地专家都赶来了,没人敢脱掉防护服。电视上说是侵华日军遗留毒气弹,百姓议论半夜都停不下来。
可毒气并非只留在过去多年。1950年代吉林敦化,哈尔巴岭战后成为埋弹“处理基地”,村民张甲祥的话,还存档案里:那年他们连饭都顾不上吃,背毒弹汗流浃背。后来邻居的腿烂了,谁都以为是“怪病”,张甲祥则摇头:哪来的怪病,都是那堆残留祸害。
细菌弹、化武弹、催泪弹,没人能说全。权威数据披露全国大约200万枚,100吨毒剂,实际伤亡三千余人。从黑龙江、吉林到广州、山西、天津,都有少女农夫中毒的悲剧。有人脚残,有人眼瞎,一个家庭的希望就埋进了地里。
木村当年的工作不是当冲锋兵,说是守弹药库、管理“物资”,但事实很快让他明白什么叫稀里糊涂变成刽子手。小队里有位东北老汉,总被日军叫去搬毒弹,老汉的儿子一直找不见,最后那年冬天被冻死在装弹坑边,蒸汽炉都救不了他的命。木村晚上总做噩梦,看见那片黑土地变成一个大伤口。
日军撤退时,命令他们销毁一切证据。实验楼烧了,标本碎了,尸体拖去大坑“消失”。可后院几百箱弹药实在处理不完,头头下令快挖坑埋掉。木村指挥抓来的几十个中国人“帮忙”,等埋完再杀人灭口。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当天的天色,下雪,下到整个世界像裹了尸布,安静得让人心慌。
回国后他沉默了几十年。日本社会对这些历史避而不谈。电视里从不播731的事,报纸就更少提。木村试着投稿爆料,编辑直接退稿,说题材不合适,谁要看这些阴暗东西?家里有孩子,不敢跟他们明说怕自家成为异类。日本历史课本里,只字未提关东军罪行。木村越老越心慌,眼看新闻讲黑龙江又有人中毒,心里像被一根粗棒槌狠狠砸一下。
子女劝他别多事。“你能干什么?都一把年纪,毒弹又不是你管的。”木村一言不发,过了半个月,推门就走。拐杖、眼镜、那本快翻烂的小册子,他丢不下。
中国官方一开始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几十年过去,地下水、地貌都变了。可木村能记得埋弹当年的林子树种,一处场地的地势还得反复对照地图。“就是这里”,他颤抖地比划。年轻人不信,随便挖了几下,碰到硬物。解放军的探测仪“哔哔”报警,士兵吓了一跳。
箱子一个接一个被掏出来,木村脸色白得像粉笔。战士见多了死伤,抓着铲子也微微发麻。那天风很大,大家都觉得天比平日冷。木村终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他说不清自己是感激?悔恨?还是解脱了。
更诡异的是,木村不是唯一知道底细的日本兵。网络传言、私人信件,都曾零散有日本老兵悄悄写信给国内说还有弹药埋着。可几乎没人真肯站出来。怕是怕舆论更怕同伴,隔着国界,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木村交出的笔记本,终于公之于众。专家们大呼:这是重大证据。里面不仅有埋弹的手绘图,还有当年试验的编号。几十年后再那些钢笔字,歪歪扭扭里都藏着血和眼泪。
至此,兴隆镇这桩“废弹”事件算告一段落。现场勘探、处理弹药的经历,被拍成记录片。有人看了说,恨,太无解了。有人说,多亏了木村,否则还会有多少人受害?可木村真的“赎清”了吗?谁也说不准。他本人倒看起来松了口气,在镇政府院子抽了根烟,像突然年轻了十岁。
其实赎罪是自我救赎还是对受害者负责?这个问题可能永远说不清。有人觉得老兵有勇气,但更多人记得,400多无辜的活人生生被毒死埋坑。军国主义的恶果,即便以真相面目被公开,谁又替他们下了?
怪就怪在日本社会主流对这段历史的淡化与否认,和木村孤身一人决绝的行径,始终拉锯在一个矛盾里。有些人选择缄口沉默,木村却一意孤行站出来。
有人说木村的举动不过是杯水车薪,大错铸成再悔也已晚。也有人说正是这一点微弱的人性,让铁板一块的历史出现了一点缝隙。
铁证如山,弹药箱和笔记本不会说谎。可改变现实的,或许只有面对与承认。受损的土地、毁坏的一生,多少都回不来了。
但那些老一辈留给世界的,是不得不看的真相。哪怕脚步迟缓、哪怕手里只是一张手绘旧地图。
历史远未翻篇,责任谁说得清。木村的故事,是见证,也是缝隙。有人会记住有人会忘,土地却不会忘。
可惜,天黑得太早,许多谜底还埋在地底下。
来源:人间惊鸿客一点号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