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出差回来_你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打_我_打了,你女儿接的电话上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19:55 1

摘要:我正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包快要见底的薯片,电视上放着一部聒噪的综艺,主持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周铭出差回来了。

玄关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力道大得像是要拆家。

我正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包快要见底的薯片,电视上放着一部聒噪的综艺,主持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声音传来时,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那只半旧的行李箱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轮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林蔓!”

他的声音,带着旅途的疲惫和一种理所当然的烦躁。

我慢悠悠地把最后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咔嚓一声,像是踩碎了什么枯叶。

“家里怎么一股味儿?窗户也不开,跟个狗窝似的。”

他一边说,一边扯着领带,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没说话。

狗窝?

我寻思着,这窝里不就住了我和他两条狗么。现在一条刚从外面野回来,嫌弃家里这条看家的了。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影子把我完全笼罩。

“我出差半个月,你就这副鬼样子?”

他的视线从我油了两天的头发,扫到我身上这件起球的旧T恤,最后落在我怀里那个空空如也的薯片袋子上。

眼神里的嫌弃,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我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电视上挪开,迎上他的目光。

我甚至还笑了一下。

“不然呢?焚香沐浴,穿上新衣,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你回来,给你上演一出望夫石成精记?”

周铭的脸黑了。

他最讨厌我这样。用一种半死不活的语气,说着最噎人的话。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哪句没好好说?”我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周大经理,欢迎回家。旅途劳顿,辛苦了。需要我给您放洗澡水吗?水温四十一度,加两滴您最喜欢的薰衣草精油,怎么样?”

我的语气,标准得像个五星级酒店的客服。

他被我堵得一口气上不来,脸都憋红了。

“林蔓,你非要这样吗?”

“哪样?”我眨眨眼,一脸无辜。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强压下火气,换了个话题。

“我走这半个月,你就没想过给我打个电话?”

来了。

终于来了。

我等了半个月,就等他这句话。

他盯着我,眼神里带着质问和一丝不易察 ઉ 的心虚。

“忙得脚不沾地,客户一个比一个难缠。我每天晚上回酒店,累得骨头都散架了,就想听听你的声音。结果呢?”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委屈和指责瞬间爆棚。

“你一个电话都不打!一个信息都没有!林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这个家?”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掷地有声。

好像他才是那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看着他那双努力表现出受伤和愤怒的眼睛。

真像啊。

演得真像啊。

我安静地听他说完,没有插嘴,没有反驳。

客厅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电视里依旧聒噪的背景音。

过了很久,我才轻轻地开口。

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打了。”

周铭愣了一下,“什么?”

我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

“我说,我打了。”

“你什么时候打的?我怎么没接到?”他立刻反问,像个抓到对方话里漏洞的辩手。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但我还是说了。

“就在你走之后的第三天晚上,十点零七分。”

我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那个时间,永远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他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

“不可能,我那个时候正在跟王总他们……”

我打断他。

“是啊,你很忙。”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淡的笑。

“电话,是你女儿接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铭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用凿子一点点敲碎,从错愕,到震惊,再到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来的女儿!”

他的反应,和我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暴怒,否认,指责我精神失常。

我没理会他的咆哮,径直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桌上还放着我中午吃剩的外卖盒子,酸辣粉的辣油已经凝固,像一滩干涸的血。

“你再说一遍!”

他跟过来,双手“啪”地一声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我。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杂着飞机餐、汗水和另一种陌生香水味的复杂气息。

“我说,”我抬起眼皮,迎着他要吃人的目光,“我给你打电话,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接了。声音甜甜的,很有礼貌。”

我顿了顿,故意放慢了语速,欣赏着他脸上逐渐崩裂的表情。

“她问我,‘阿姨,你找我爸爸吗?’”

周铭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还说,爸爸在给她讲故事,让她先不要吵。”

“林蔓!”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你疯了是不是!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

“我没开玩笑。”我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可怕,“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什么狗屁事实!”他猛地直起身,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肯定是打错了!或者是什么骚扰电话!你竟然拿这个来质问我?”

“你的私人手机号,用了快十年了,除了我,还有谁知道?”我轻轻地问。

他脚步一滞。

“那……那也可能是别人用我手机打的!客户的孩子,同事的孩子,都有可能!你这女人,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开始给我扣帽子。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

一旦无法解释,就把问题归咎到我的“多疑”和“神经质”上。

过去,我或许会因为他的暴怒而退缩,会开始自我怀疑。

但这次,不会了。

“是吗?”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凉透了的白开水,“那个小女孩说,她叫‘恬恬’。甜蜜的恬。”

“她说,爸爸正在给她讲《小王子》的故事,讲到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

“周铭,”我放下水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你最喜欢的故事,不就是《小王子》吗?”

你曾经对我说,我是你宇宙里,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现在,你又把这个故事,讲给了谁听?

周铭彻底僵住了。

他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脸上血色尽失。

那双刚刚还充满愤怒和指责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慌乱和恐惧。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电视里的综艺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屏幕上开始播放广告,一个女人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推销着一款口红。

“一抹,就心动。”

心动?

我看着周铭惨白的脸,忽然很想笑。

我的心,早就在那个晚上,被冻死了。

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其实没什么大事。

只是因为楼上的水管爆了,水顺着天花板的缝隙渗下来,滴滴答答,在我家卫生间的吊顶上晕开了一大片黄色的水渍。

我给物业打了电话,物业说要等明天才能派人来修。

挂了电话,我看着那片越来越大的水渍,心里莫名地烦躁和委屈。

这房子,是我们俩一起买的。

房贷,我们一起还。

可现在,房子出了问题,处理这些鸡零狗碎的,却只有我一个人。

我承认,那一刻,我很想他。

我想告诉他,家里漏水了。

我想听他说,“别急,老婆,我明天就跟公司请假回去处理。”

哪怕只是一句,“你别管了,等我回来再说。”

都好。

我只是需要一点点被在乎的感觉。

于是,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彩铃响了很久。

是他最喜欢的那首陈奕迅的歌。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那时候,我还觉得,我是那个“被偏爱的”。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但传来的,不是周铭那熟悉的声音。

而是一个稚嫩的,怯生生的童声。

“喂?你好?”

我愣住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我没有拨错号码。

“你好,我找周铭。”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那个小女孩用一种很小心的语气问:

“阿姨,你找我爸爸吗?”

爸爸。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全都凝固了。

“你……你爸爸是周铭?”我的声音在发抖。

“对呀。”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爸爸在给我讲故事呢,他说他要先接个电话。”

讲故事。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阿姨,你是我爸爸的同事吗?”

“……是。”我听到自己用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

“哦,那你等一下哦,我把电话给爸爸。”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下床。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很温柔,带着笑意。

“恬恬,怎么下床了?不是让你乖乖躺好吗?”

“妈妈,有个阿姨找爸爸。”

“是吗?快把电话给爸爸,别让叔叔阿姨等着急了。”

妈妈。

又一个晴天霹雳。

我的手脚冰凉,连握着手机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我听到那个小女孩跑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爸爸,电话!”

紧接着,我听到了周铭的声音。

他压低了嗓子,带着一丝不耐烦。

“谁啊?不是说了工作上的事先别打过来吗?”

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猜,他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我的名字。

“喂?”

他的声音,瞬间切换回了那个我熟悉的,温柔的模式。

“老婆?怎么啦?”

我没有说话。

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他还在演。

演一个对妻子关怀备至的好丈夫。

我猛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

胃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酸水往上涌。

我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

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糊了我一脸。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眼神空洞的女人。

我觉得好陌生。

这就是我吗?

那个曾经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拥有全世界最幸福婚姻的林蔓?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一遍地泼在脸上。

冰冷的触感,让我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丝的清明。

我走回客厅,拿起手机,点开了周铭的微信朋友圈。

他最新的一条,是三天前发的。

一张机场的照片,配文是:“新的征程,加油!”

下面一堆同事朋友的点赞和评论。

“周总一路顺风!”

“预祝项目马到成功!”

我点开他的头像,看着那张我们俩在海边的合影。

照片里,他从背后抱着我,笑得一脸灿烂。

阳光,沙滩,海浪。

一切都那么美好。

我曾经以为,那就是永恒。

我开始发疯一样地翻找。

翻他的微博,翻他的支付宝账单,翻我们俩的聊天记录。

我像一个蹩脚的侦探,试图从那些日常的蛛丝马迹里,拼凑出一个我不认识的周铭。

可我什么都没找到。

他的社交媒体干净得像个圣人。

我们的聊天记录,除了日常的“早安”“晚安”“吃饭了吗”,就是他发来的一些工作上的抱怨。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正常得让我怀疑,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我的一个幻觉。

一个因为漏水而产生的,充满被害妄想的噩梦。

可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那么真实。

“阿姨,你找我爸爸吗?”

那句话,像个魔咒,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我瘫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窗外的天,从墨黑,到鱼肚白,再到大亮。

楼下的早点摊开始飘出包子的香气,上班的人流车流汇成城市的交响。

这个世界,一如既往地运转着。

只有我,被困在了那个只有十秒钟的通话里。

接下来的十几天,我活得像个游魂。

我没有再去上班。

我请了病假,理由是重感冒。

部门主管在电话里关切地问我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我说不用,就是累了,想休息几天。

我关掉了手机。

我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不想回任何人的信息。

我把自己锁在那个被我称为“家”的盒子里。

我白天睡觉,晚上醒着。

我把我们结婚以来所有的相册都翻了出来,一本一本地看。

从恋爱,到结婚,到蜜月旅行。

每一张照片里,我们都笑得那么开心。

周铭的眼睛里,曾经是有光的。

那束光,只为我而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束光,熄灭了?

还是说,它从来就没有真正为我亮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

我开始回忆。

回忆他每一次的出差。

他说,他在A市,和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

他说,他在B市,为了赶一个方案,三天三夜没合眼。

他说,他在C市,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每一次,他都把自己描述得那么辛苦,那么可怜。

而我,每一次都心疼得不行。

我在电话这头,叮嘱他要按时吃饭,要少喝酒,要注意身体。

我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他总是笑着说,“知道了,老婆大人。”

现在想来,当我在为他的“辛苦”而心疼时,他是不是正躺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

那个叫“恬恬”的小女孩,听声音,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五六岁。

也就是说,早在我还沉浸在“新婚燕尔”的甜蜜里时,他就已经开始了另一段生活。

甚至,比我们认识的时间还要早?

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心里,疯狂地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怕我会疯。

我开始疯狂地打扫卫生。

我把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擦得一尘不染。

我把周铭所有的衣服都从衣柜里拿出来,扔进洗衣机,加了半瓶消毒液。

洗衣机轰隆隆地转着,像是我心里翻江倒海的愤怒。

我扔掉了他所有的零食,换掉了他最喜欢的牙刷,把他那双摆在玄关的臭球鞋,直接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我做着这一切,心里有一种病态的快感。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他留在这个家里的所有痕迹。

可是,没用。

这个房子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墙上挂着我们的结婚照,书架上摆着他喜欢的书,阳台上还种着他买回来的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我逃无可逃。

我最好的朋友小雨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接。

最后,她直接杀到了我家门口。

门铃被她按得震天响。

“林蔓!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我顶着一头鸡窝,去给她开了门。

她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的天,你这是去哪个垃圾堆里滚了一圈?”

她把我推进屋,关上门,然后一把抱住我。

“你到底怎么了?吓死我了。”

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我那根紧绷了十几天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我抱着她,嚎啕大哭。

哭得像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从那个漏水的晚上,到那个致命的电话,再到我这些天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

小雨听完,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王八蛋!!我他妈现在就去撕了他!”

她拿起手机,就要给周铭打电话。

我拉住了她。

“没用的。”我摇摇头,眼泪还在往下掉,“他会说我疯了,说我无理取闹。”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小雨急得直跺脚。

“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离婚?

这两个字,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十年了。

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和他深度绑定。

离婚,就像是从我身上活生生地剥下一层皮。

太疼了。

可是,不离婚,难道要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他扮演恩爱夫妻吗?

我做不到。

我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那个叫“恬恬”的小女孩,就会想起那个温柔的“妈妈”。

我会恶心。

小雨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蔓蔓,别怕。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你想撕,我陪你一起去。你想离,我帮你找最好的律师。”

“你什么都不想做,我就陪你一起骂他,骂到你痛快为止。”

那天下午,小雨哪儿也没去,就陪着我。

她给我点了外卖,逼着我吃下去。

她陪我一起看无聊的电视剧,陪我一起骂里面的渣男。

她像个女侠一样,宣布要保护我。

她说,“男人算个屁,姐妹才是你永远的港湾。”

我的心,在那一刻,有了一丝暖意。

是啊,就算天塌下来,我还有小雨。

周铭回来那天,小雨本来要陪我一起的。

她说她要亲眼看看那个渣男的嘴脸。

我拒绝了。

这是我和周铭之间的战争。

我必须自己去面对。

……

思绪回到眼前。

客厅里的空气,凝重得像一块铁。

周铭还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脸色比墙还白。

“你……你都知道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抱着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像一个信号。

一个男人准备开始为自己辩解的信号。

我冷笑一声。

“哦?那你是被逼的?被那个女人用枪指着头,逼你跟她上床,逼你跟她生孩子?”

“不是……”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林蔓,你听我解释。”

“好啊。”我往后一靠,抱起双臂,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解释。我听着。”

我想看看,他能编出怎样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来。

“她……她叫陈静。是我大学时候的学妹。”

又是学妹。

真是个烂俗的开头。

“我们……我们那时候,在一起过一段时间。”

“所以是旧情复燃?”我挑了挑眉。

“不是!”他急切地否认,“毕业后我们就分手了,再也没联系过。”

“那孩子是哪来的?石头里蹦出来的?”

“是……是五年前,一次同学聚会。”他艰难地开口,“那天,大家都喝多了……”

“所以,酒后乱性?”我替他说了出来。

多么经典的借口。

“我第二天醒来,也很后悔。我跟她说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可她,偏偏就怀孕了?”我接着他的话说。

他痛苦地点了点头。

“她找到我,说她怀孕了。她说她可以自己把孩子打掉,不要我负责。但是……但是医生说她身体不好,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可能就再也生不了了。”

“所以,你就大发慈悲,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我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我能怎么办?”他猛地抬高了音量,“难道我要逼着她去死吗?”

“你不是逼她去死,你是逼我去死。”我冷冷地说。

他愣住了。

“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老家,把孩子生下来。我跟她说,我结了婚,我有家庭,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你以为给钱就完了?”我笑出声来,“周铭,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个女人,带着你的孩子,你以为她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她一开始确实没有再来找我。”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直到三年前,她说她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她得了抑郁症,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带着孩子来这个城市找我。我看着恬恬……看着那个孩子,她那么小,那么可爱……我……”

他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心软了。”我替他总结,“你给她租了房子,安顿了她们母女。你开始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你一边在我这里当着好丈夫,一边在她那里当着好爸爸。周铭,你时间管理做得真好啊,不去写本书都可惜了。”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我没有!”他激动地站起来,“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可怜她们母女!”

“可怜?”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可怜她们,那你有没有可怜过我?”

“你每次借口出差,其实就是去陪她们母女吧?”

“你每次跟我说你在外面应酬,累得像条狗,其实是陪着你女儿在游乐场玩旋转木马吧?”

“你拿着我们俩辛辛苦苦一起还贷买房的钱,去养着你的另一个家。周铭,你跟我说‘可怜’?”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

积压了十几天的愤怒、委屈、恶心,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

“你他妈就是个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的骗子!”

他被我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一种陌生的,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林蔓,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一把挥掉桌上所有的东西。

外卖盒子,水杯,纸巾盒……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我一想到,我每天晚上在家等你回来,为你担心的样子,像个傻子一样,我就想吐!”

“我一想到,你用那张亲过别的女人的嘴,来亲我,我就觉得脏!”

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朝他砸过去。

“你滚!你给我滚!”

他没有躲。

抱枕砸在他脸上,又软绵绵地掉在地上。

他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发泄。

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我砸累了,骂累了。

我跌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十年。

我爱了这个人十年。

我以为,他是我的全世界。

结果,我只是他两个世界里的其中一个。

甚至,可能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客厅里,一片狼藉。

就像我的人生。

周铭慢慢地蹲下来,试图靠近我。

“老婆……”

“别碰我!”我尖叫着打开他的手。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无力地垂下。

“对不起。”

他说。

“林蔓,真的对不起。”

“我……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跟她,真的只是责任。”

又是这些陈词滥调。

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爱?”我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他,“周铭,你懂什么是爱吗?”

“爱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爱是忠诚,是唯一,是坦诚。”

“你这三样,占了哪样?”

他哑口无言。

“你现在跟我说你爱我,不觉得可笑吗?”

“你把你的爱,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一半给了你那个楚楚可怜的‘责任’。”

“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齐人之福,还指望我能理解你,体谅你?”

“周铭,你凭什么?”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最后,他低下头,肩膀垮了下来。

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你想怎么样?”他问,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你想怎么样,我都认了。”

我想怎么样?

我也想知道,我想怎么样。

在事情没有挑明之前,我想过一万种报复他的方法。

我想过去那个女人的住处,大闹一场,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小三。

我想过去周铭的公司,把他的丑事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

我想过找人打他一顿,让他也尝尝心碎的滋味。

可是现在,当他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我面前时,我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伤害别人,并不能抚平我自己的伤口。

只会让我变得和他们一样,面目可憎。

我累了。

真的累了。

这场持续了十几天的内心风暴,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只想结束这一切。

“离婚吧。”

我说。

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弹,在寂静的客厅里轰然炸响。

周铭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不!”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同意!”

“我不要离婚!”

“林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爬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

“我跟她断了!我马上就跟她断得一干二净!”

“我再也不见她们母女了!我发誓!”

他举起手,就要发誓。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悲。

“周铭,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那个女人,也不是那个孩子。”

“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在心里打一个问号。我都会怀疑,这是不是你编的另一个谎言。”

“你发的每一条朋友圈,我都会揣测,背后是不是藏着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

“这样的日子,怎么过?”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急切地说,“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不,比以前更好!”

“回不去了。”我摇摇头。

“镜子碎了,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

“更何况,你这面镜子,不是碎了,是烂了。”

我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

也割着我自己。

“林"蔓……”他哭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心疼得不行,抱着他,安慰他。

可是现在,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房子归我。”我说,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车子归你。”

“我们没有多少存款,一人一半。”

“至于你养在外面的那个家,花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有数。从我们共同的存款里,把那部分扣出来,补给我。”

我像一个专业的律师,冷静地分割着我们的财产。

也是在分割着我们这十年的感情。

“我不要!”周铭抓住我的裤脚,苦苦哀求,“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林蔓,你别不要我!”

“放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放!死也不放!”

我看着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情分,也消磨殆尽了。

我没有再跟他废话。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小雨的电话。

“小雨,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怎么了?那个渣男欺负你了?”电话那头,小雨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没有。我跟他谈好了,准备离婚。”

“我靠!真的?太好了!”小雨激动得差点破音,“你等着,我马上到!我顺便叫上我哥,他是个律师,正好帮我们把把关!”

挂了电话,我看着周铭。

“你听到了。律师马上就到。”

“如果你想体面一点,就自己松手。”

“如果你想闹得人尽皆知,我不介意。”

周铭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知道,我是认真的。

他那只紧紧抓住我裤脚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了。

我的腿,终于自由了。

我站起来,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那个我们蜜月时买的行李箱。

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化妆品。

属于我的,我都带走。

属于他的,我一件不留。

周铭就跪坐在客厅的地上,一动不动。

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我听到他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小雨来得很快。

她不仅带来了她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

还带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搬家公司师傅。

她一进门,看到客厅里的狼藉和跪坐在地上的周铭,愣了一下。

然后,她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干得漂亮。”

她哥,也就是我的律师,跟周铭进行了一场简短而高效的谈话。

周铭全程失魂落魄,律师说什么,他都点头。

大概是知道,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挽回了。

很快,一份离婚协议书就拟好了。

周铭拿起笔,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他在签名栏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那三个字,他写了很久很久。

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签完字,他把笔一扔,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我拿过协议书,看也没看,就在下面签上了我的名字。

林蔓。

写完这两个字,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像卸下了一个背负了十年的沉重枷锁。

原来,放手,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疼。

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搬家师傅开始把我的行李箱和打包好的纸箱往外搬。

屋子里,瞬间空了一大半。

我要走了。

离开这个我曾经以为会住一辈子的地方。

我走到门口,换上鞋。

“林蔓。”

周铭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那套房子……你一个人还贷,会很辛苦。”他说,声音沙哑,“我……我可以继续帮你还一半。”

我笑了。

“不用了。”

“周铭,从今天起,你我之间,两不相欠。”

“你还是留着钱,去给你女儿买漂亮的花裙子,去给你那个‘责任’一个安稳的生活吧。”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有一丝留恋。

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小雨走在我身边,挽着我的胳le。

“去哪儿?先去我家住几天?”

“不用。”我摇摇头,“我已经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公寓,今天就能搬进去。”

小雨惊讶地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租的?”

“就前几天。”我说,“当我决定要跟他摊牌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后路都找好了。”

我不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等着别人来拯救的林蔓了。

那个林蔓,在那个接到电话的晚上,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是新生的林蔓。

小雨看着我,忽然笑了。

“你变了。”

“是吗?”

“嗯。”她点点头,“变得……更酷了。”

我也笑了。

是啊,酷。

用十年的青春,换来一个“酷”字,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搬进新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失眠了。

小小的单身公寓,只有四十平米。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就占了卧室的大半。

客厅小得可怜,沙发和电视柜之间,只够一个人侧身通过。

和我跟周铭那个一百二十平的大房子,简直天差地别。

可是,躺在这张属于我一个人的床上,闻着被单上阳光的味道,我却觉得无比心安。

这里没有周铭的气息,没有我们共同的回忆。

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

都是属于我林蔓一个人的。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那个被我拉黑了半个月的号码。

周铭。

他给我发了几十条信息。

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到后来的惊慌失措,再到最后的苦苦哀求。

我一条一条地看下去,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独角戏。

心里,毫无波澜。

最新的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家里没有你,好冷。”

我看着“老婆”那两个字,觉得刺眼。

我回了他两个字。

“再见。”

然后,把他拖出了黑名单,再删除。

从此,山高水远,永不相见。

做完这一切,我放下手机,看着窗外。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每一盏灯下,或许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或喜,或悲。

我的故事,上半场,已经结束了。

至于下半场……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许我会遇到一个新的,值得我爱的人。

也许我会一个人,潇洒地过完这一生。

谁知道呢?

但至少,我拥有了重新选择的权利。

这就够了。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

“呲”的一声,像是为我的新生,奏响的礼炮。

我走到窗边,对着满城灯火,举起了酒罐。

“敬过去,敬未来,敬我自己。”

我仰起头,将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却也吹散了我心头最后的一丝阴霾。

天,快亮了。

来源:魔法星辰Wp6An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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