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音 || 鹰厦线漫笔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5 17:19 1

摘要:一河清水、两岸人家的浙东平原已抛在遥远的北方了。列车窗外,到处是红壤丘陵地,土坡、水塘屋墙和路边的石块,无不渗透殷红的颜色。红色,以其特定的象征意义,引起诗人勃发的诗情,不绝的吟诵。但土壤学家告诉一个严酷的事实:酸性红壤土是最贫瘠的土壤类别之一。这土地告诉我,

鹰厦线漫笔

[一]

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六点。

一河清水、两岸人家的浙东平原已抛在遥远的北方了。列车窗外,到处是红壤丘陵地,土坡、水塘屋墙和路边的石块,无不渗透殷红的颜色。红色,以其特定的象征意义,引起诗人勃发的诗情,不绝的吟诵。但土壤学家告诉一个严酷的事实:酸性红壤土是最贫瘠的土壤类别之一。这土地告诉我,列车正在江西的大地上运行。

片刻之后,从列车播音员那里得知,列车前方到站鹰潭。

/鹰潭火车站站台(图片来源网络)/


鹰潭地处赣东,在葱茏的龙头山麓,清澈的信江中游,有一深潭,“激流旋其中,雄鹰舞其上”,故名“鹰潭”。

这里是鹰厦铁路的起点,我将由此对这条铁路进行一次巡访。鹰厦铁路全长697.7公里,另有外洋至南平24.2公里和郭坑至漳州长11.3公里的支线,前者延伸到福州,称福外铁路。鹰厦铁路大部分在福建境内,位于江西境内的一段,则属丘陵地带。福建境内地形陡峻,隧道高桥为数众多,工程十分艰巨。

鹰厦铁路1955年2月21日开工,铁道兵8个师和1个独立团承担施工任务。

水志根是一位老铁道兵战士,曾任鹰潭铁路分局政治部副主任,1949年入伍,在铁道兵2师服役,1951年赴朝参战,在“打不断、炸不烂”的钢铁运输线上立下战功。归国后在铁道兵司令部军务处任军务参谋。

水志根说,鹰厦铁路建设时期,全线到处是帐篷连着帐篷,连营接着连营。现在的鹰潭货运站就是当年铁道兵的一个师部机关,留下两座楼房,至今人们舍不得扒掉,还住着几十户铁路职工。水志根与我闲谈中,他不由自主地哼起当年铁道兵的歌来:“红军越过的崇山峻岭,铁道兵战士要把它凿通铺平,红军跨过的河谷流水,铁道兵战士要架起桥梁让列车通过……”

当列车通过武夷山后,铁道兵为了福建和江西两省的发展,决定800多名不满30岁的官兵转业鹰厦铁路沿线工作,水志根便是其中一位。他当过干事,段党委书记,几十年,把青春与汗水全部倾注在这条铁路线上。

水志根告诉我,当年铁道兵转业的800多名官兵,后来有100多位走上站、段领导岗位,干得非常出色。他要求笔者转告老部队,转业的官兵没给铁道兵丢脸,他们无愧于时代,亦不羞惭于青春。

/如今的鹰潭市(图片来源网络)/


由于鹰厦铁路的修建,鹰潭由当年仅2万人口的小镇,发展成为辖一区两县、总面积3554平方公里、总人口远超百万的现代化城市,市区面积比建政初期扩大40多倍。铁路,是振兴鹰潭的一个强有力的助推器,这个“六省通衢”之地,因浙赣、鹰厦、和皖赣三条铁路交汇,成为中国铁路网的一个重要枢纽,境内共有大小火车站23座,其中新建成的三级三场编组站,是全国20个大型路网性编组站之一,货场占地面积28万平方米的鹰潭南货运站,年零担货物中转量居全国第5位。还有每天到发、中转客车40多列的客运站和水陆联运站等。目前铁路日办理货车车辆6千辆,年货运量330万吨,年客运量340多万人次。铁路真正成为鹰潭的经济命脉


[二]


从鹰潭南下,一路峰回路转,列车渐渐驶进福建境内。窗外山青水秀,美景醉人。

坐在我对面的一位老妈妈和两个中年男女,似乎对这一切不太关注。他们从鹰潭上车后,一路总是郁郁寡欢。

从华桥到安仁溪,列车要穿过近20座隧道,为了不让火车喷出的浓烟灌进车厢,旅客们主动把车窗关上了。列车长说,前面就要过大禾山隧道了,隧道长达1000多米,列车运行近2分钟的时间。

听说大禾山到了,我对面那3个人忽然同时动了起来,凝望的眼神注视着窗外。中年女子向我行个手礼,说:“同志,对不起,让我开开窗吧。”话音未落,中年男子便从挎包里掏出一把黄白纸花,又把烟盒里已经卷好的一头大一头细的“烟喇叭”抓在手里。

列车进洞后,车轮声又响又闷。这时,中年女子拉开车窗,中年男子迅速把准备好的东西撒到窗外,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而那位上了年纪的老妈妈,定格似地趴在车窗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默默无言地看着窗外,好像要把这黑古隆咚的山洞望穿……

他们依偎在一起,目光忧伤,脸色凝重,一动也不动,犹如一组传神的雕塑。

我仿佛想到了什么,思维的指示灯亮了一下,但心中的疑问并没有消除。等到一切趋于平静之后,我轻轻地用肘碰了碰那位中年男子,把他请到一边去,想问个究竟。

/列车穿越“大禾山隧道”(图片来源网络)/

谜,终于解开了——

眼前这两代人,长者是母亲。她的丈夫当年在开凿大禾山隧道时,不幸牺牲了。年轻的是她儿子和儿媳。父亲牺牲那年,儿子才5岁,母亲凭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和无数浸渍着泪水苦涩的日子,把孩子拉扯大。红颜无情随春去,满头青丝变白发。她对修路的丈夫爱得很深,爱得也苦,每年逢丈夫的祭日,都要带着儿子与儿媳赶一趟火车,到这儿敬上丈夫生前爱抽的“烟喇叭”,撒上几朵素色的纸花,用来寄托绵绵的哀思……

交谈中,从中年男子那里得知,他的外祖父是《十送红军》歌词的作者之一。这意外的发现,使我感到惊喜,对他们的敬重之情一下子加深了。望着窗外源远流长的江水,我产生一种幻觉,好像看到一条圣洁之河从天际奔流而来,漫过几代人的心头,洗礼着千万人的灵魂。

列车越过大禾山,我回首凝视洞口,山壁上的诗句依稀可辨:

任凭悬崖万丈高,

也要削成地平川。

头顶白云脚踏雾,

半山腰里荡秋千。

劳动热情似烈火,

英雄战胜大禾山。

这诗句与后来的《铁道兵志在四方》的歌曲,同属一系血脉,纯净得不染纤尘,它证明了修路人的钢铁意志,让历史值得回味……

看着岩壁上的诗,我想当年战斗在这里的前辈,他们到哪里去了?有的可能走遍天涯海角,有的可能就地转业,成了地道的武夷山人。转业后,他们的孩子也成了武夷山人。笔者手头有这样两个数字:现在战斗在山区的青年养路工,有许多是老铁道兵的子女,有百分之三十已进入“大龄”阶段,而他们的爱情大门上还落着沉重的铁锁。另一个数字是:从鹰潭至厦门,铁路职工的子女考上大学的寥寥无几。他们从祖国手里接过千里铁路,畅通了社会与时代,却封闭了自己的人生,大山也绊住了他们下一代的脚步。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毕竟不如城市的道路平坦。他们认命了,随遇而安,在大山中奋斗,接受命运的流放……

大山的记忆,就是一条铁路的记忆。这人间美景,这天光地形,这铁路坐标,这路工困苦,由表及里地渗透我心,一腔怔忡,有多少甜,就有多少苦。苦苦甜甜,注满我的心房。

[三]

在鹰厦线与外福线的交汇点上,有一个莱舟车站,由此东去,半个小时光景就到了南平。

/铁路修通,南平这座山城古镇,日新月异,发生着巨大变化。/

/如今的南平风光(图片来源网络)/

南平,古称延平,市区不大,依山临水,宽阔的闽江从它身边流过,美丽的富屯溪、沙溪、建溪在此会合,形成福建一个重要的水陆码头。南平不在鹰厦线上,但要了解鹰厦线,不能不提到南平。当年,南平作为铁道兵兵部机关所在地,曾被老一代铁道兵引以为自豪。

南平有很多重要的历史文化遗迹。唐宋以来,这里便是名儒显宦、文人墨客,荟聚之地。北侧的武夷山,历史上有儒家书院、书堂、书屋62处,道家的道观、道院、道坛71所,儒家的寺庙43座。许多文人学士,如辛弃疾、陆游、朱熹等,均在南平写下大量的诗文。他们中与南平渊源之深,首推朱熹。朱熹生于福建龙溪县,“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就是朱熹富有哲理的名言。南平人说,朱熹的这句诗,就是写在南平。此话是否真实,无关紧要,但说明朱熹与南平的关系,已深入人心了。

南平市内,有一山,名曰“黄金山”,当年铁道兵机关就设在这里。660个难忘的日日夜夜,将一路汽笛牵进了赣水闽山。

一位老兵回忆:当年,在黄金山上,铁道兵首长及其领导机关紧张地、有条不紊地组织、指挥着鹰厦铁路大会战,密如蛛网的电线、电波,把山上的许多重要决策不断地传达到600多公里的铁路建设工地,又从那里不断传来各种各样告急的或报捷的电讯。黄金山与鹰厦铁路的灿亮阳光、幽深山沟紧紧地连在一起。

王震等领导同志经常从黄金山到沿线工地检查工作,他们不仅关心工程,也关心部队生活,与战士同吃、同住、同劳动。老同志说,王震与郭维城副司令员下到某师工地,两人在隧道里抱着一杆风枪钻炮眼,亲身体验到风枪手劳动的繁重与辛苦。于是,批准给部队每人每天补助二两黄豆,给风枪手补助两个鸡蛋,一磅奶粉。

当年的黄金山,现为福州部队的一个干休所,在曲折诗意石条铺成的小道上,离休干部李树贵告诉我,现在干休所的会议室,还是铁道兵的会议室,当年的营房还有两幢完整无损,依旧被干休所利用着。南平人民忘不了铁道兵对南平的贡献与付出,兵部机关撤走后,南平人将黄金山下的马路改名为“八一”路,以此纪念铁道兵机关在此安家的岁月,向历史展开了一道人心的风景。

老李离休前,曾任南平市的武装部长,他熟知南平的前世今生。他说:50年代,南平人民为支援鹰厦铁路和外福铁路的建设作出重大贡献,这两条铁路也为南平的发展创造了条件。1981年,南平总产值达3个亿,到了1984年,总产值超6个亿。南平的黄金山名副其实,它会慷慨地给予南平以黄金般的回报。交通发达的南平,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四]

富屯溪从莱舟站前流过,水绿山青,风光无限,有许多转业下来的铁道兵,在这个小站上,已生活、战斗了30多个春秋。

在这里,我见到年过半百的车站财务室主任陈日新,他头发花白,身着一件陈旧的黄色军衣,那佩戴肩章的两条系带,仍系着当兵的岁月。这身军衣已穿了30多年,他舍不得扔。穿着,感觉自己还像是当年的铁道兵!他是湖南新化人,1949年入伍,在铁道兵7师管理科工作。1957年鹰厦线建成后,他永远定居在富屯溪畔的铁路上,从来没有躺在都市高楼某单元的床上。为了铁路,他用四面的青山,心情舒畅地锁住自己。

图片来源网络)

因我曾在铁7师工作过,陈日新热情地称呼我为“娘家人”,彼此问候,新兵老兵,于是,一腔知心话顺流而下。

陈日新1960年出任莱舟站财务室主任,多年来,管财务他是铁锁一把。他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那场10年运动开始的时候,造反派买纸写大字报让他报销,他不给报销。他说,党规定没有这笔开支。造反派问他这一套从哪里学来的?他回答:从部队学来的。

他坚决反对拿国家钱财去助长那一场是非颠倒的运动。他把正义拎出来,嵌进自己的眼睛,辨别什么为是,什么为非。他伸出五指,自豪地对我说:仅不报销写大字报的笔纸这一项,至少为国家节约了5000块钱。

告别陈日新,我去访问孙阿六。50年代,他曾作为新闻人物,被《铁道兵》报宣传过,架设桥梁他是一把好手。轻轻敲门,出来迎接我的是老孙的女儿。她说,爸爸做临时工去了。这个家庭,住房不算宽敞,二室一厅,墙上挂着老孙当兵时的照片,魁梧而英俊。从他女儿那里得知,老孙是上海青浦人,1949年10月入伍,是铁7师33团架桥连的战士,差几天,就算是离休人员了,待遇上也就会有个天地的悬殊,但是,他没赶上。老孙有4个孩子,大姑娘已出嫁。老二是儿子,刚顶替上班不久。老三,就是接待我的这位女孩,高中毕业5年,还没有找到工作。老四还在读小学。

老孙的老伴吕海棠,1957年随工,一直没有工作,全家几张嘴都在吃老孙微薄的工资。老孙退休后,只拿原工资的75%,使家庭的经济更加拮据。为了生活,他不得不顶着一头年龄的风霜,奔波于外,打些零工,以补家用。

这时,有人敲门,回来的是吕海棠。她提着一把青蒜苗,是在她开垦的山地里拔来的。辛勤的锄头,为家庭的生活,时常挖出一团团朝霞的微笑。

吕海棠性格开朗,生活的重负,使她乐观性格更加抖翅、飞扬。她笑着说自己的老伴:“俺那老头子当兵的脾气没改,虽穷,穷得大方。去年青浦老家的一个镇子要修水电站,家里人想,老孙是抗美援朝离开家的,肯定有钱,便写信向他求援。他钻窟窿打洞,借了1000块钱寄回故乡。”

我问:“老孙这么做,和你商量了吗?”

“商量,我同意。自己有困难,家乡人更困难,乡亲们既然张了口,就不能让人家的话掉在地上。”她说得平常自然。

(图片来源网络)

海棠向我讲起他们的恋爱经过。

海棠是浙江上青人,兄妹9人,她是老大。村里一位军人是孙阿六的排长,由排长牵线搭桥,他们便认识、相爱、结婚了。于是,一条铁路拴住一个男人,也牵来了一位妻子。海棠随着阿六在鹰厦线上奔波,苍茫的闽山赣水孕育了她无私的品格,作为铁路工人的妻子,她付出应该付出的一切。她指着一个旧迹斑驳的小箱子说:“那是我和老孙结婚时唯一的家产,里面装着的都是老孙抗美援朝的纪念章和修建鹰厦铁路时立功的奖状和证书。”

她拿出两个证书给我看,顿时,我的眼角悄悄地弹出两滴泪花。他奋斗几十年,在这大山包围的弹丸之地,一家人还没有走向富裕,生活的路上,仍难以断绝贫困的阻绊。时代高处的视野,能否瞩目他们,多给一些帮助与温暖。

从海棠口中,我得知孙阿六退休后,在沙溪口电站当防护员,每月回来一次,月收入70元钱。对他,我祝愿有一副铁的身板,唯有这样,才能撑起这个家的蓝天

[五]

从莱舟南下沙县,王震将军撤县长的故事,就发生在这座小城里。这个故事,知者,传给未知者;老兵传给新兵。越传越玄,越传越变样,并未几人了解真情。

在沙县,查国英的老人向我述说当年事情的经过。查是安徽金寨人,1938年参加革命,1949年任铁道兵11师教导队队长,1957年转业铁路工作,一直担任领导职务。离体后,他长年在沙县车站参加义务劳动。

鹰厦铁路修建时,铁道兵11师从广西调到福建沙县执行修路任务。部队刚到,头顶苍天,脚踏青山,没有一顶帐篷,更没有房屋可住。为解燃眉之急,部队领导向一所小学借房子,小学已经放假,部队要求暂借7天,待房子建好后立即搬出,不影响学生们上课。

这件事被唐县长拒绝了。他说,部队如果住学校,他就不供应部队盖房子的山草。

/王震(1908年4月11日-1993年3月12日),开国上将。原铁道兵司令、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中共中央军委委员、中央军委常委、中共中央党校校长、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等职。/

王震知道后,到县政府微服私访,同样遭到县长的拒绝。王震只好自报姓名,并让这位唐县长给福建省委书记叶飞打电话,说王震建议省委撤掉他的县长职务。县长按王震的意见给叶飞打了电话,省委以此意见免掉他的县长职务。

查国英问过王震:“你真的把县长撤了吗?”王震笑着说:“你呀,党的民主集中制都不懂。我是铁道兵司令员,他是地方的一个县长,我怎么能撤掉一名县长呢,我只是向省委表达了一种意见,是省委决定把他撤了。”

事后,这位县长认识了错误,不降反升,调到三明地委任地委副书记。任职期间,他对鹰厦铁路的建设和后勤供应做了大量的工作。

1963年,铁道兵文工团周纲、朱宝田踏访鹰厦铁路,来到三明,老县长知道后,特设宴招待他们。周纲开玩笑问老县长:“当年你怎么不理王震的胡子?”

老县长哈哈大笑:“你们啊,还年轻,哪里知道我也是老红军,参加革命早,有点资本,没把那个穿破军衣的人放在眼里,谁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王震将军。在他面前我想摆摆架子,你想,那不是班门弄斧吗?我感谢王震,那一次对我是个很好的教育,不然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可能会犯下更多的错误。后来,我的复职,还是王震向省委建议的。”

老县长说得坦率,毫无顾忌。一时的犯错,勇敢地悔过,使老人变得更加可敬。

[六]

过沙县,山越来越大,谷越来越深,伴路而行的沙溪水也越来越急。江上不时有木排驶过,那些勇敢的放排人多半戴着斗笠,披着棕衣,用长长的竹篙撑着一串串木排,顺流而下。目睹此景,不由得让人想起一支被岁月埋没的歌曲:“小小竹排江中流,巍巍群山两岸走……”

火车上望去,沙溪沿岸的远山近谷一片苍茫,偌大的林海铺向远方,直上青天。与我同行的一位教授,是位生态学家,他指着窗外的苍山林海说:“这是一片国土野生植物资源最丰富,流失也是最少的绿色宝库。”但他并不乐观,就整个国情来说,野生植物资源种类在大量流失,很多珍稀植物已濒临灭绝。他说,野生植物种质资源是作物改良的基因体,由于长期单一的栽培,很多作物基因贫乏,出现许多问题。这些问题,只有从野生资源中吸取新的基因才能得以改良。而一种基因的形成需要亿万年才能完成,灭绝了再也无法产生。一种植物种质不但对保持良好的生态环境起着重要的调节作用,而且与人类的生活、食物来源直接相关,不可等闲视之。

今天,全球性植物种质日益锐减,而罪魁祸首则是人类自己。据有关方面统计,世界上大约25万种维菅束植物中,有6万种面临着灭绝的境地。我国3万多种菅束植物中,也有上千种处于濒危状况。同样,过量的采伐和工农业生产的失调发展,也使其他地区的野生资源受到严重破坏。人们不得不向社会大声疾呼:保护植物,保护自然,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鹰厦铁路:连接赣闽的钢铁纽带/

苍茫的闽山,你在人类的保护下,也许会有个安然的生存环境。

鹰厦沿线地区,是物资的丰产区,盛产竹子、纸板、松脂、樟脑、桐油、香菇、茶叶等等。铁路通车几十年来,这些山货源源不断地运送到祖国各地。但是,这里的土特产是运不完的,运了还有,源源不断。

铁路通了,交通运输得到改善,但并没有彻底改变面貌,山区仍存在着交通不便的困难。笔者掌握这样一种情况:鹰厦线沿线的山民们,善于掌握信息,开拓市场、疏通渠道,国内市场缺什么,他们种植什么,但是由于铁路运能紧张,沿线车站货物堆积如山,运不出去。

福州铁路分局为解决这一矛盾,提出铁路与地方实行联运,按照货物流向,一个乡,一个县将货物集中,加快货物周转的程序。这样虽有好转,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运输紧张的难题。

永安车站反映:鹰厦铁路运输紧张,除社会原因外,还有铁路自身的原因,即线路质量太差,年年塌方,年年受阻。每年受阻时间大都在一个月以上。当初修建这条铁路时,只想铁路的战备功能,而忽略了铁路的经济作用。事实上,一条质量不过关的铁路,同样不能适应战备的需要。由于边设计、边施工,赶时赶工,搞山体大爆破,动摇了沿线的山体,留下不能除根的后遗症。这对铁路的建设者来说,无疑是一次沉痛的历史教训。

[七]

此刻,在集美的大海岸边,望中是长虹卧波的两道海堤。

厦门,过去是一个海岛。从集美到厦门,一定要乘帆船或小汽轮。现在厦门不再是一个鸟屿了。它已经和大陆连接了起来。集美和厦门之间建筑两道长堤,走火车,也走汽车。这移山填海的跨海工程,成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壮举。

未来厦门之前,我以为厦门的“移山填海”工程是铁道兵首创。其实不然。1953年,当鹰厦铁路的蓝图还在共和国母亲的憧憬中,作为公路的高集海堤已率先动工。鹰厦铁路开工时,高集海堤即将建成。铁路以何种形式修至厦门?陈嘉庚、王震、彭德怀确定:修筑海堤,跨越大海,这样线路可以缩短9公里。事实证明,铁路的“移山填海”工程,是借鉴早先修建的高集海堤。这一点,在过去的宣传中,从未提起。这大概是历来“第一”的宣传特征吧?

来访之日,正逢党中央、国务院宣布厦门为经济特区不久,厦门呈现出一派开放的热气腾腾的局面。据我所知,脱下军装的铁道兵,第一支走向厦门的队伍,是中铁14局。1984年,在厦门将军池的一幢楼房里,一位叫韩志强的人急得焦头烂额。他原为14局3处处长,14局想让他像尖兵一样,率先在厦门插下一脚。但路走的并不顺当。他满以为铁道兵修建了鹰厦铁路,建设了铁路海堤,老功臣到了厦门,会对铁道兵网开一面。呵!错了!他们不认这个,一切按市场规则。厦门的入场券严之又严。韩志强说,我们这些钻山沟的人很不适应特区,想拿一项工程很难。

/中铁十四局参建“厦金大桥”施工图片(图片来源网络)/

但韩志强还是站住了。他说,站住的原因,还是靠铁道兵这块牌子。一天,厦门电视台报道:全国政协副主席陈再道视察厦门特区。韩志强当即决定,“冒充”陈司令昔日的警卫员,夜闯宾馆,向老司令陈再道求援。

陈再道体谅部下的难处,提笔给厦门市领导写信,信中说:50年代修建鹰厦铁路的铁道兵,改为铁道部工程指挥部,他们长年钻山沟,钻“傻了”、钻“笨了”,希望进入特区,学习改革开放的经验,为特区做出新的贡献。请市委、市政府给他们一个挑重担、立新功的机会。这样,14局便在厦门扎根了。之后,改工的“铁道兵”纷纷涌向黄金海岸,像蛟龙闹海,在厦门经济特区跋涉、奋斗、思索,挤身改革开放的大潮,谱写出一页又一页輝煌的篇章……

编辑:乐在其中

来源:铁道兵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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