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静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首先,你和张昊的感情,肯定是到头了,这一点你不能有任何心软。这种男人,不值得你浪费一分钟的青春。其次,关于钱的问题,那五十万在你父母卡里,他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至于他之前可能花掉你的钱,我们先不算这笔账,就当是喂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彻底跟他划清界限。” 陈静拿出手机,开始帮我分析对策:“我估计,他接下来会采取几个步骤。第一,疯狂打电话发信息,进行疲劳轰炸。第二,打感情牌,跟你回忆过去的美好,让你心软。第三,如果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可能会威胁你,或者
冰冷的签字笔尖悬在合同上方,只差一厘米,就能落下,将我和张昊的未来与这套两百万的房子牢牢绑定。
我瞥了一眼身旁满脸幸福憧憬的男友,又看了看他对面,那对笑容和蔼得近乎虚伪的准公婆。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在为我父母愿意拿出五十万首付而感恩戴德,可现在,张昊却用一句轻飘飘的“为了避税”,要将我父母的血汗钱,连同我的未来,一并拱手送给他们。
空气仿佛凝固,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擂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响了最后的警钟。
01
“叔叔阿姨办好150万的贷款手续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的签约室里,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弹,瞬间激起千层浪。
坐在对面的张昊父母,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地挂在嘴角,那份恰到好处的慈爱与和善瞬间碎裂,只剩下错愕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张昊猛地转过头,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眉头紧紧蹙起,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仿佛我问了一个多么不合时宜的愚蠢问题。
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是负责我们这单业务的中介王姐。
她愣了一下,随即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在我、张昊以及他父母之间来回扫视,职业的敏感让她立刻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林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王姐试探性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没有理会王姐,目光依旧笔直地看着张昊的父亲张建国,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此刻却眼神躲闪的中年男人。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笔尖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嗒”,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颤。
我微笑着,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叔叔,是这样的。既然房本上写的是您和阿姨的名字,那按照银行的规定,贷款合同的借款人也必须是您二位。这套房子总价两百万,我们家出了五十万首付,剩下的一百五十万自然要由您二位来贷款偿还。我和张昊毕竟还没结婚,名字写不上去,贷款也自然不能落在我们头上。我想确认一下,银行那边,您二位的征信和流水审核都通过了吗?一百五十万,三十年,月供差不多要八千多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条理分明,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他们用“避税”这个借口包裹起来的温情脉脉的糖衣。
张昊的母亲李秀兰最先沉不住气,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林啊,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让你和张昊还贷款呢?这房子虽然写我们的名字,但我们心里清楚,这就是给你们俩准备的婚房啊!我们……”
“阿姨,”我客气地打断了她,“我明白您的意思。但现在我们谈的是法律和合同。房本上是谁的名字,谁就是房子的合法所有者,贷款合同上是谁的名字,谁就是法定的债务人。这是白纸黑字的法律事实,可不是‘心里清楚’就能算数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有什么变故,我和张昊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却可能要背负上这笔巨额债务。
所以,为了避免未来的纠纷,我觉得还是在签约前把所有事情都确认清楚比较好。”
我的话音刚落,张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林薇!你到底在闹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怒火却毫不掩饰,“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写我爸妈的名字是为了避开首套房的高额税费,这样能省下好几万!你怎么当着王姐的面说这些?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爸妈?”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让我生疼。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仿佛我是一个无理取셔的疯子,正在毁掉我们美好的未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来之前,我还抱着一丝幻想,或许真的是我多心了,或许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省钱。
但现在,他和他父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不是一场单纯的签约,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而我,就是那只即将被收入囊中的猎物。
那五十万首付,是我父母一辈子的积蓄,是我在这段感情里最后的底牌,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这笔钱,更是想用这种方式,将我牢牢地控制在他们手中。
我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抽回自己的手,迎着他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张昊,我相信的是合同,是法律,是白纸黑字。你说为了避税,好,我信了。但避税的前提是,房子的所有权和债务关系要清晰。现在的情况是,房子是叔叔阿姨的,贷款也理应是叔叔阿姨的。如果他们已经办好了贷款手续,那我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我家的五十万,一分不少地打到开发商账户上。如果没办好,那对不起,这个合同,我不能签。”
我的态度坚决,不留一丝余地。
张建国和李秀兰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青白交加。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懊恼和不知所措。
很显然,他们根本没有准备过任何贷款手续,也根本没想过要去承担那每月八千多的月供。
在他们的剧本里,我应该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姑娘,乖乖地拿出五十万,然后默认由我和张昊来偿还未来三十年的贷款,而他们,则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套价值两百万的房产收入囊中。
签约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王姐尴尬地站在一旁,手里的文件显得格外烫手。
她看看我,又看看张昊一家,清了清嗓子,试图打个圆场:“那个……张先生,李女士,林小姐说得也有道理。按照规定,房产所有人和贷款人的确需要一致。要不……我们先把合同暂缓一下,你们一家人再商量商量?”
张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用眼神把我凌迟。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一向温顺听话的我,会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给他如此致命的一击。
他觉得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丢尽了脸面,让他精心编织的谎言和计划彻底破产。
“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他几乎是吼了出来,“林薇,你今天是不是非要作?就为了这点小事,你要把我们的婚事搅黄了才甘心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被这声嘶吼给震得粉碎。
“张昊,这不是小事。”我平静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是五十万,还有未来三十年的生活。如果你觉得这是小事,那只能说明,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说完,我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林薇!你给我站住!”张昊在我身后怒吼。
我没有回头,径直拉开了签约室的门。
门外是明亮的走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有些刺眼,却也让我瞬间清醒。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过去三年对这个男人的所有爱恋与幻想,都从肺里彻底排出。
我知道,从我走出这扇门开始,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02
我刚走出中介公司的大门,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昊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他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张我曾经觉得无比英俊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林薇,你到底想干什么?把话说清楚!”他将我扯到一旁的角落,避开来往的人群,声音压抑得像一头即将爆发的困兽。
紧随其后的是他父母,张建国一脸铁青,一言不发,而李秀兰则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圈泛红,一上来就开始数落我。
“小林啊,阿姨真是看错你了!我们家张昊哪点对不起你?为了跟你买房,他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了,我们老两口也把养老本都贴进去了!不就是房本上写一下我们的名字吗?我们还能贪图你们这套房子不成?将来不都是留给你们的?你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给我们家难堪?”
她的话说得声泪俱下,仿佛我是一个忘恩负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白眼狼。
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了刚才签约室里的一切,我几乎都要被她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我冷笑一声,甩开张昊的手,揉着自己被抓得发红的手腕,目光直视着李秀兰:“阿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张昊的积蓄有多少,你们的养老本贴了多少,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套房子两百万,首付五十万是我们家出的,这一点,白纸黑字,银行转账记录清清楚楚。你们家,出了一分钱吗?”
我的质问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脸上。
李秀兰的哭诉声戛然而止,张建国的脸色更加阴沉,而张昊,则是一脸的羞愤。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张昊恼羞成怒地低吼,“我们三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只值五十万吗?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你加班我给你送饭,你生病我通宵照顾你,你忘了?”
“我没忘。”我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却泛起一阵悲凉,“我同样也记得,我们在一起三年,房租是我交的大头,日常开销也基本是我在承担。你说你要创业,我二话不说支持你。可是张昊,感情是感情,金钱是金钱。当我们谈婚论嫁,需要共同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时,把钱算清楚,不是对感情的亵渎,而是对彼此未来的负责!”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说写你爸妈的名字是为了避税,这个理由我一开始也想相信。但是,如果真的是为了避税,为什么在贷款的问题上,你们要对我含糊其辞?为什么当我提出让叔叔阿姨来承担贷款时,你们是那样的反应?你们敢不敢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计划是什么?是不是打算让我家出首付,然后让我和张昊来还贷款,最后房子却落在你们名下,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直直地插进他们最隐秘的心思里。
他们三个人都沉默了,眼神躲闪,谁也无法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份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
它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
“好啊!林薇,你真是好样的!”张昊见无法辩驳,开始对我进行人格攻击,“你早就开始算计我们家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穷,配不上你这个城市大小姐?所以才在签合同的时候,故意给我们难堪,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你好找个更有钱的?”
他的话越说越难听,不堪入耳。
我气得浑身发抖,不是因为被冤枉,而是因为我为自己过去三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我爱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一个在阴谋被戳穿后,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反而只会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伴侣的懦夫。
“张昊,你太过分了!”我厉声喝道,“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家里的条件?如果我真的在乎钱,三年前我就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们是平等的,是相互尊重的,是可以为了共同的未来一起努力的。但现在我才发现,在你和你家人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一个可以为你们家谋取利益的踏脚石!”
“你胡说!”李秀兰尖叫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们是真心喜欢你,才想让你做我们家的儿媳妇!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好?房子写我们的名字,你们小两口就不用背那么大的压力,可以轻松一点。我们老两口还能帮衬着你们点,这有什么不对?”
“帮衬?怎么帮衬?”我冷笑着反问,“是帮我们还每月八千多的月供,还是帮我们承担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风险?阿姨,您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们想要的,不过是一套产权完全属于你们,却不用你们花一分钱的房子!你们打的算盘,我在签约室里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眼看谎言被彻底揭穿,张建国一直紧绷的脸终于垮了下来。
他狠狠地瞪了张昊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办事不力,然后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对我说道:“林薇,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房子,写我们老两生的名字,有我们的考量。张昊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你只要安安分分地跟他过日子,我们不会亏待你。今天这件事,是你做得太过了,完全不给我们留情面。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去,给张昊道个歉,我们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简直要被他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气笑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认为错全在我,甚至还要求我道歉。
“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家人,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强盗窝,“我庆幸自己今天把事情弄清楚了,否则,我这辈子都得被你们蒙在鼓里,被你们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张建国先生,李秀兰女士,还有张昊,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里:这门婚事,就此作罢。你们的儿子,我高攀不起。那五十万,是我爸妈的养老钱,你们一分也别想得到!”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任何反应,转身就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决绝地离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张昊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而他的父母,则指着出租车的方向,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什么。
我的眼泪,终于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不是为那段逝去的感情而流,而是为我那被辜负的真心,为我那可笑的三年青春,流下的告别之泪。
03
回到我租住的小公寓,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瘫软在沙发上。
熟悉的房间此刻却显得异常空旷和冰冷,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张昊的味道,墙上还挂着我们一起去旅行时拍的甜蜜合照。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开心,那时的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
现在看来,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手机在包里疯狂地振动,不用看也知道是张昊打来的。
我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到了一边。
我现在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道歉或是咒骂。
我的脑子很乱,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
我蜷缩在沙发上,开始复盘我和张昊这三年的感情。
我们是大学校友,毕业后在同一座城市打拼。
他长得帅气,性格开朗,很会说甜言蜜语,当初追我的时候,的确费了不少心思。
那时的我,涉世未深,很快就沉溺在他编织的爱情幻梦里。
刚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很美好。
我们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规划未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问题也渐渐暴露出来。
他花钱总是大手大脚,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清晰的规划,嘴上说着要创业,却迟迟没有实际行动。
我们俩的工资差不多,但我比他更懂得节俭,而他则常常是月光族,甚至偶尔还需要我来接济。
我当时觉得,男人嘛,爱面子,事业心强,偶尔的经济紧张是可以理解的。
我爱他,所以愿意陪他一起度过难关。
他的母亲李秀兰,从一开始就对我表现出一种过分的“热情”。
她总是夸我懂事、能干,说张昊能找到我是他的福气。
但在这份热情的背后,却总是带着一种审视和算计。
她会有意无意地打探我的家庭背景、父母的工作以及我的收入和存款。
每次我们出去吃饭,如果是我付的钱,她就会笑得合不拢嘴,夸我“不小家子气”;如果是张昊付钱,她就会旁敲侧击地说男孩子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要省着点花。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曾经被我忽略的细节,都像是一块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他们一家人真实的嘴脸。
他们不是在接纳我成为新的家人,而是在评估我这个“儿媳妇”能给他们家带来多大的价值。
而我父母愿意拿出的这五十万首付,无疑是让他们最满意的一笔“投资回报”。
我越想越觉得心寒,后背一阵阵发冷。
我差一点,就掉进了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如果我今天真的稀里糊涂地签了字,那么等待我的,将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不仅会失去父母的血汗钱,还会背上三十年的沉重债务,而那套房子,却和我没有半点法律关系。
一旦将来感情破裂,我将会被净身出户,一无所有。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门铃突然响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张昊找上门来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看,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我的闺蜜陈静。
我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开门。
陈静看到我红肿的眼睛,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她二话不说,走进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都解决了?”她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我把她拉到沙发上,将今天在签约室发生的一切,以及刚刚在楼下的争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陈静听完,气得火冒三丈,一拳捶在沙发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张昊那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看他妈那副精明算计的样子,我就觉得不对劲!薇薇,你这次做得太对了!幸亏你留了个心眼,不然真的要被他们坑死了!”
其实,今天能在关键时刻保持清醒,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陈静。
前几天,当我告诉她张昊提出为了“避税”要把房子写在他父母名下时,在律所工作的陈静就立刻警觉起来。
她详细地给我分析了其中的法律风险,提醒我这很可能是一个骗局,并建议我提前做好准备,在签约时,用贷款的问题来试探他们的真实意图。
“现在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有些担忧地说道。
虽然我已经下定决心分手,但一想到他们一家那副无赖的嘴脸,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怕什么!”陈静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首先,你和张昊的感情,肯定是到头了,这一点你不能有任何心软。这种男人,不值得你浪费一分钟的青春。其次,关于钱的问题,那五十万在你父母卡里,他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至于他之前可能花掉你的钱,我们先不算这笔账,就当是喂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彻底跟他划清界限。”
陈静拿出手机,开始帮我分析对策:“我估计,他接下来会采取几个步骤。第一,疯狂打电话发信息,进行疲劳轰炸。第二,打感情牌,跟你回忆过去的美好,让你心软。第三,如果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可能会威胁你,或者上门来闹。你千万不要被他带乱了节奏。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如果他上门,你就直接报警,说他骚扰。”
听着闺蜜条理清晰的分析,我混乱的思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没做错任何事,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和我的家人。
该感到羞愧和恐惧的,应该是他们。
“静静,谢谢你。”我由衷地说道。
如果没有她,我可能真的会成为一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傻瓜。
“跟我客气什么!”陈静白了我一眼,“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把那个渣男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清除出去。把你们的合照删了,情侣用品都扔了,他留在你这里的东西,打包好寄给他。然后,去吃一顿好的,买几件新衣服,告诉自己,离开了一个火坑,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在陈静的鼓励下,我感觉自己重新获得了力量。
我擦干眼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卧室,将墙上那张刺眼的合照摘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清理,就从现在开始。
04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陈静所料。
张昊的电话和微信消息,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把我的手机淹没。
起初,是铺天盖地的质问和咒骂,指责我无情无义,指责我毁了他们全家的希望。
我一概不看,也不回复,直接将他的手机号和微信拉进了黑名单。
发现联系不上我之后,他的策略很快就变了。
他开始用不同的陌生号码给我发信息,内容也从愤怒的指责,变成了低声下气的哀求和忏悔。
“薇薇,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听了我爸妈的话,才想出那种馊主意。我发誓我不是真的想骗你,我只是想省点钱。我们三年的感情,难道真的要因为这件事就结束吗?”
“薇薇,你理理我好不好?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忘了我们一起许下的愿望吗?我们说要一起买房,一起养一只猫,一起环游世界。求求你,不要这么轻易地放弃我们。”
这些文字,在几天前,或许还能让我心软。
但现在,我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无比的虚伪和可笑。
一个人如果真的爱你,又怎么会舍得让你陷入那样一个巨大的风险之中?
他的忏悔,不是因为他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是因为他的计划失败了,他失去了我这个可以为他提供五十万首付的“提款机”。
我没有回复任何一条信息。
按照陈静的建议,我将他留在公寓里的所有东西,大到他打游戏用的电脑椅,小到他的一双袜子,全部打包成一个大箱子,通过同城快递,到付寄回了他家。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们一家人的无耻程度。
周六的早上,我正在家里敷着面膜听音乐,门铃突然被人按得震天响,还伴随着李秀兰那标志性的尖锐嗓音。
“林薇!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个小贱人,骗了我儿子的感情,现在还想躲起来?你给我出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叫骂声吓了一跳,连忙从猫眼里往外看。
只见李秀兰和张建国两个人堵在我家门口,李秀兰双手叉腰,正对着我的房门破口大骂,引得楼道里好几个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张昊则站在他们身后,一脸的尴尬和无奈,却并没有要阻止他母亲的意思。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分手就分手,他们竟然还敢闹到我家里来!
我没有开门,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有人在我家门口寻衅滋事,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和社区的公共秩序。我的地址是……”
我特意打开了免提,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电话里警察沉稳的回应声,清晰地传到了门外。
李秀兰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她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会真的报警。
楼道里看热闹的邻居们,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
过了一会儿,张昊恳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薇薇,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别把事情闹大。你先把门打开,让我妈进去跟你道个歉,行不行?”
“道歉?”我隔着门冷笑一声,“不必了。我跟你们一家人,已经无话可说。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是自己走,还是等警察来了请你们走,自己选吧。”
门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张建国压低声音训斥李秀兰和张昊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虽然成功地赶走了他们,但我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一旦粘上,就很难甩掉。
果然,到了晚上,张昊又换了个手机号给我打来了电话。
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再是哀求,而是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林薇,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今天我妈只是情绪激动了一点,你至于直接报警吗?你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
“你们还有脸吗?”我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跑到我家门口撒泼打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的脸面?张昊,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我见一次,报一次警!”
“你!”电话那头的张昊气得说不出话来,“林薇,你别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你当初答应过要跟我结婚,我们家为了筹备婚礼,也花了不少钱!还有,我们在一起这三年,我为你花了多少钱,你算过吗?你要是真想分手,也行,把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的钱,还有我们家的精神损失费,全都给我吐出来!”
我简直要被他的无耻给气笑了。
他终于露出了他最真实、最丑陋的面目。
“好啊。”我冷静地说道,“要算账是吧?可以。我们把这三年的所有开销都列个清单,一笔一笔地算清楚。房租、水电、日常开销,还有我给你买过的手机、电脑、衣服,以及我支持你‘创业’的那些钱,我们都算得明明白白。
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欠谁的!”
我的话显然击中了他的要害。
他沉默了。
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真要算起账来,他需要“吐出来”的,只会比我多得多。
“林薇,你……”他支吾了半天,最后只能放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我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觉得有些痛快。
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不会再有任何的退缩和忍让。
他们想战,那便战。
我给陈静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今天发生的事情。
陈静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膺,但同时也提醒我:“薇薇,狗急了是会跳墙的。他们现在恼羞成怒,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你一个人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另外,把他们威胁你的通话录音,还有之前的信息都保存好,这些都是证据。如果他们再敢有下一步动作,我们就直接走法律程序。”
“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心里一片平静。
这场风波,虽然让我看清了人性的丑恶,但也让我迅速地成长起来。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的安全感,永远不能寄托在别人身上,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
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的理智和实力。
05
之后的两个星期,出乎意料的平静。
张昊和他家人没有再来骚扰我,也没有再打电话或发信息。
就好像他们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一样。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以他们一家人的性格,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善罢甘甘休。
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陈静,她也觉得事情有些蹊祝。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静分析道,“他们要么是放弃了,要么就是在憋一个大招。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点了点头,提高了警惕,每天上下班都格外小心。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可能真的要不了了之的时候,我接到了中介王姐的电话。
“林小姐,您好,我是小王。”王姐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犹豫。
“王姐,您好。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张昊先生今天联系我了。他说,他和您已经商量好了,关于房子的事情,他愿意做出让步。”
“让步?”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的。”王姐说道,“他说,他同意在房产证上加上您的名字。购房合同可以签你们两个人的。他还说,之前是他和他父母考虑不周,跟您产生了一些误会,他已经深刻反省了,希望您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约了我们后天,还是在上次那个签约室,把新的合同签了。您看……您的意思呢?”
我握着电话,陷入了沉默。
张昊竟然会同意在房本上加我的名字?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们一家人费了那么大的劲,不惜撕破脸皮,就是为了独吞这套房子。
现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
这里面一定有诈。
“薇薇,你觉得呢?会不会是他们真的想通了,愿意妥协了?”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静,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摇了摇头:“我不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昊和他爸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了。他们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们这么做,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那你的打算是?”陈静问道。
我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如果房本上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那么房子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首付五十万是我们家出的,这一点有银行流水作证。
贷款如果我们一起还,那也是共同债务。
从法律上来看,这个方案对我并没有什么不利之处。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那么,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从我的脑海里闪过。
“静静,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慢慢地说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这套房子本身,而是我家的那五十万首付?”
“什么意思?”陈静有些不解。
“你想,如果他们只是想空手套白狼弄一套房子,那我上次在签约室里摊牌之后,他们就应该放弃了。因为那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但他们现在却摆出和解的姿态,同意在房本上加我的名字,让我放松警惕,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把那五十万打到开发商的账户上。一旦钱打出去了,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了。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有别的手段,把这笔钱套出来?”
我的猜测让陈静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他们可能在外面有别的债务,急需用这笔钱来周转?”
“很有可能!”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你想,张昊一直好高骛远,他爸妈又那么贪婪。他们很可能在外面搞了什么投资,结果赔了,现在急着填补窟窿。而我家的这五十万,就是他们盯上的救命稻草!”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了。
“那你还去吗?”陈静担忧地看着我。
“去!为什么不去?”我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这次我不能一个人去。静静,你得陪我一起去。还有,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查一下张昊父亲张建国的公司,看看他最近的财务状况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陈死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两天后,我如约来到了中介公司的签约室。
这一次,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
张昊和他父母都对我堆起了热情的笑脸,尤其是李秀兰,更是拉着我的手,亲热得像是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小林啊,之前都是阿姨不好,阿姨跟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啊!”
张昊也站在一旁,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仿佛我们还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薇薇,对不起。谢谢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他们精湛的演技,我心里冷笑连连,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王姐很快就拿来了新的购房合同。
我仔细地翻看着,上面的购买人一栏,确实写着我和张昊两个人的名字。
条款看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我拿起笔,准备签字的时候,张建国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然后走到角落里去接电话。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词句,比如“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吗”、“钱怎么还没到”。
挂掉电话后,张建国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快步走回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着张昊说道:“阿昊,出事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昊,突然抬起头,用一种极其怨毒和惊慌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是你!
都是你干的好事!
紧接着,张建国看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林薇!我们家公司的账户,为什么会被银行冻结?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06
张建国这句没头没尾的质问,像一枚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签约室。
中介王姐惊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文件都差点掉在地上。
李秀兰更是“嗷”的一声,差点昏厥过去,被张昊手忙脚乱地扶住。
“爸!你说什么?公司账户被冻结了?怎么可能!”张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怨毒,而是夹杂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我心里冷笑,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比他们更加震惊和无辜的表情。
我站起身,满脸错愕地看着张建...
“叔叔,您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公司账户?什么冻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普通上班族,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冻结谁的公司账户啊?”
我的演技,显然比他们更胜一筹。
我的反应,完全是一个被突发状况吓蒙了的无辜女孩。
张建国被我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是啊,他凭什么毫无证据地指控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无权无势,怎么可能跟银行冻结账户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他刚才那句话,完全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但他看向我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怀疑和审视,仿佛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老张!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秀兰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张建国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没有再看我,而是对张昊说道:“刚才公司的财务打来电话,说我们一笔准备支付给供应商的货款被银行卡住了,账户被临时冻结,说是……说是我们的合作方,李总那边,突然撤资了,导致我们公司出现了信用风险。”
“李总?哪个李总?”张昊追问道。
“还能是哪个李总!就是一直跟我们合作的那个李明海!”张建国恨恨地说道,“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竟然不接!这个王八蛋,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想釜底抽薪!”
听到“李明海”这个名字,我身旁的陈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没错,这一切,正是我和陈静布的局。
就在两天前,陈静通过她在律所的关系,很快就查清楚了张建国公司的底细。
他的公司,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光鲜,但实际上早就是一个空壳子,背地里欠了一屁股的债。
他最近正和一个叫李明海的生意伙伴合作一个新项目,急需一笔启动资金,而他最大的指望,就是我家的那五十万首付。
更巧的是,陈静的一个大学师兄,正好就在李明海的公司担任法务顾问。
陈静立刻联系了那位师兄,将张建国一家人如何算计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并善意地提醒他,张建国的人品和财务状况都存在巨大的风险,与这样的人合作,需要格外谨慎。
那位师兄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他立刻将情况汇报给了李明海。
李明海本就对张建国画的那些大饼半信半疑,听完汇报后,当机立断,决定立刻终止合作,并撤回所有投资。
这才有了今天这出“账户冻结”的好戏。
当然,这一切,张建国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们只会以为是李明海那边出了问题,或者只是单纯的巧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偏偏是今天……”张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他今天之所以愿意妥协,同意在房本上加我的名字,就是因为张建国跟他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今天之内,让我把五十万打到开发商的账户上。
然后,他们再通过一些手段,将这笔已经进入监管账户的资金“运作”出来,去填补公司的窟窿。
现在,李明海突然撤资,他们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一旦传开,所有债主都会闻风而动,上门逼债。
他家的天,是真的要塌了。
看着他们一家人如丧考妣的样子,我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体贴地说道:“叔叔,阿姨,张昊,你们……没事吧?既然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买房的事情,要不就先放一放?你们还是赶紧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吧,那才是要紧的。”
我这番“善解人意”的话,无疑是在他们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李秀兰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起来:“放一放?怎么能放一放!就是因为买房,我们家才搞成这个样子!林薇,都怪你!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我们家门,我们家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她开始口不择言地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张昊也回过神来,他通红着双眼,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死死地瞪着我:“林薇,是不是你?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怎么会认识李总?你是不是背着我,对他说了什么?”
他开始怀疑我了。
尽管他没有任何证据,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我脱不了干系。
我迎着他质问的目光,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我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张昊,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说,你做贼心虚,看谁都像是鬼?我刚才就说过了,我连那个李总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搞鬼?倒是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我今天就把五十万打出去?你们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钱,等着拿我家的钱去还债?”
我反将一军,将问题的核心,再次抛回给了他们。
我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们最后的遮羞布。
张昊的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一直沉默的陈静,此时终于站了出来。
她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轻轻地拍在桌子上。
“张建国先生,李秀兰女士,张昊先生,”陈静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一种职业的威严,“我是林薇的代理律师,我姓陈。关于你们刚才对我当事人的无端指控,我方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另外,这里有几份文件,或许你们会感兴趣。”
她将文件推到他们面前。
“这是张建国先生名下‘宏图贸易有限公司’的工商信息、对外负债情况,以及近期几笔异常的资金往来记录。
数据显示,贵公司目前至少有三百万的债务缺口。
而你们今天之所以急于让林薇小姐支付这五十万,就是为了填补其中一笔即将到期的贷款。
你们的行为,已经涉嫌合同诈骗。
如果你们再敢对我当事人进行任何形式的骚扰或诽谤,我们将会立刻启动法律程序,向法院提起诉讼。”
陈静的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张家三口人的心上。
他们看着桌上的文件,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他们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算计,都在这一刻,被赤裸裸地摊开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07
当陈静甩出那叠铁证如山的资料时,整个签约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我能清晰地看到张建国脸上的肌肉是如何一寸寸垮塌,李秀兰的眼神是如何从嚣张跋扈变得空洞无神,而张昊,他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此刻写满了屈辱、震惊和彻底的绝望。
“你……你们……”张建国的手指颤抖地指着陈静,又转向我,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引以为傲的计谋,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算盘,在绝对的证据面前,就像一个被戳破的劣质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只剩下可笑的残骸。
李秀兰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反应过来,她没有看那些文件,而是像疯了一样,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朝我扑过来。
“你这个贱人!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在看我们家的笑话!我要撕了你!”她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像个市井泼妇,哪里还有半点之前伪装出来的慈爱模样。
然而,她还没能靠近我,就被身手敏捷的陈静一把拦住。
陈静虽然看起来文静,但力气却不小,她牢牢地抓着李秀兰的胳膊,眼神冰冷地警告道:“李女士,请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如果你再敢有任何攻击我当事人的行为,我们现在就可以再加一条‘故意伤害’的罪名!”
“我跟你们拼了!”李秀兰彻底失去了理智,开始疯狂地挣扎、咒骂,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签约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中介王姐和她的同事们都吓坏了,连忙上来拉架。
而张昊,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此刻却像一根木桩一样杵在原地。
他没有去拉他那状若疯癫的母亲,也没有对我表示一丝一毫的歉意。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怨恨,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击败后的死寂。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够了!别再丢人现眼了!”一直沉默的张建国,突然发出一声耗尽了所有力气的怒吼。
李秀兰的哭闹声被这声怒吼镇住了,她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张建国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声音说道:“完了……全完了……”
是啊,全完了。
李明海的撤资只是一个开始,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那些被他拖欠货款的供应商、借给他钱的债主,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等待他们的,将是破产、清算,以及无尽的官司和债务。
而他们原本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家的那五十万,也已经化为了泡影。
看着眼前这狼狈不堪的一家人,我心中涌起的,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我为自己逝去的三年青春感到悲哀,也为他们因贪婪而走向毁灭的命运感到悲哀。
我走到张昊面前,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
“张昊,”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你们一步一步,把我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缓缓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我曾经真的爱过你,也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共度余生。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战胜一切困难。但我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感情无法改变的,比如根植于人性的贪婪和自私。你们想要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能给你们带来的利益。当你们决定算计我父母的血汗钱时,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
“我……”他终于发出了一个干涩的音节。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打断他,“我不会感谢你让我成长,因为这成长的代价太过沉重。我只希望,从今以后,我们的人生再无交集。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对陈静和王姐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走出中介公司,外面的阳光灿烂得有些晃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压在心口几个星期的大石头,终于被彻底搬开了。
身后,是张家三口无尽的争吵和哭嚎,但那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翻开了新的一页。
08
和张昊一家的闹剧,以一种我从未预想过的激烈方式落下了帷幕。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着手处理分手的后续事宜,将这段错误的感情,从我的生活中一点点剥离出去。
首先,我搬了家。
那个曾经充满我们欢声笑语的小公寓,如今对我来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回忆。
我不想再触景生情。
我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一个新的住处,虽然面积小了一些,但阳光充足,干净整洁。
当我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搬进新家,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和掌控感油然而生。
接着,我换了手机号码。
我不想再接到任何与张昊有关的电话或信息,无论是他的,还是他家人的。
我需要一个全新的、清净的开始。
处理完这些,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五十万,原封不动地转回了我父母的账户。
当我把转账截图发给妈妈时,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薇薇,是爸妈不好,当初没把人看清楚,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笑着安慰她:“妈,您别这么说。这件事不怪你们,也不全怪我。只能说,我们都上了一课。现在看清楚了,总比结婚以后再发现要好得多。钱回来了,我也安全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挂掉电话,我心里暖暖的。
无论我受到多大的伤害,家人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当然,张昊一家并没有就此罢休。
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是张昊起诉了我,理由是“婚约财产纠纷”。
他在诉状里,颠倒黑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欺骗感情的受害者,声称我们在一起的三年里,他为我付出了巨额的开销,现在我单方面解除婚约,要求我赔偿他“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以及各种恋爱期间的花销,共计二十万元。
看着诉状上那些荒唐的条款,我真是被气笑了。
这个男人,刷新了我对“无耻”二字的认知下限。
“他这是狗急跳墙,想讹一笔钱去还债呢。”陈静看完诉状,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以为法院是他家开的吗?”我冷哼一声。
“别担心。”陈静拍了拍我的手,一脸的自信,“这种官司,他不可能赢。我们手里的证据,足够让他输得底裤都不剩。他这哪是起诉,分明是给我们送人头来了。”
我们立刻开始准备应诉材料。
我将这三年来,我支付房租、水电的转账记录,我为他购买大件商品的付款凭证,以及我支持他“创业”的转账截图,全都整理了出来。
厚厚的一叠,总金额远远超过他所谓的二十万。
开庭那天,在法庭上,我再次见到了张昊。
短短半个多月不见,他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身上那件曾经笔挺的西装,也变得皱巴巴的。
他身边的律师,看起来也有些无精打采,显然对这场官司不抱什么希望。
当陈静将我们准备的证据一份份呈上法庭,当法官一笔笔核对那些转账记录时,张昊的头越埋越低,脸色也越来越白。
最终,法官当庭宣判,驳回了张昊所有的诉讼请求。
走出法院的时候,张昊在后面叫住了我。
“林薇。”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他用一种沙哑的、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薇薇,我知道错了。你……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五十万……不,哪怕十万也行!求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缓缓地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这就是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
如今,为了钱,他可以抛弃所有的尊严。
“张昊,”我平静地说道,“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情分了。至于帮你?你觉得可能吗?你和你家人的债务,是你们自己因为贪婪造成的,凭什么要我来为你们的错误买单?”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你好狠的心……”他喃喃地说道。
我笑了:“是啊,我就是这么狠心。这不都是你和你的家人,手把手教会我的吗?”
说完,我挽着陈静的胳膊,昂首挺胸地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惬意。
我彻底摆脱了那个泥潭,我的人生,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晴天。
09
官司结束后,我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
没有了张昊和他家人的纠缠,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爽起来。
我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自我提升中。
我报了一个在职研究生课程,每个周末都去上课,虽然辛苦,但内心却无比充实。
那家中介公司的王姐,大概是出于对我遭遇的同情,又或许是欣赏我处理事情的果断,一直和我保持着联系。
她得知我依然有购房的打算后,非常热心地帮我物色新的房源。
“薇薇,你放心,姐这次一定帮你找个靠谱的!”王姐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一次,我的心态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我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不再认为房子是两个人未来的保障。
我清楚地认识到,房子,首先是给自己住的,是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港湾。
我的预算有限,买不起之前看中的那种大两居。
王姐根据我的实际情况,帮我推荐了一个市中心的小户型单身公寓。
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交通便利,周边配套设施也很完善,非常适合我这样的单身职业女性。
去看房的那天,阳光正好。
房子虽然小,但格局方正,采光极好。
我站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油然而生。
就是这里了。
没有了张昊一家的掣肘,购房的过程异常顺利。
因为是首套房,我还享受到了利率优惠。
我用自己这几年的积蓄,付了三十万的首付。
虽然比不上父母给的五十万,但这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
当我签下购房合同,拿到钥匙的那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
我终于,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拥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
搬家那天,陈静带着几个朋友过来帮忙。
大家忙忙碌碌,说说笑笑,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人气和温暖。
晚上,我们叫了外卖,开了香槟,在我那小小的客厅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乔迁派对。
“来!祝贺我们的薇薇,喜提豪宅,开启人生新篇章!”陈静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什么豪宅啊,就是个小鸟笼。”我笑着说,心里却比蜜还甜。
“鸟笼怎么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另一个朋友打趣道,“关键是,这窝里,没有糟心的人和事,住着舒坦!”
大家哄堂大笑。
我举起酒杯,由衷地对她们说:“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一直在我身边。”
那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人生在世,爱情或许不是必需品,但友情和亲情,却是支撑我们走过所有艰难时刻最宝贵的财富。
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后,我的生活状态也发生了积极的变化。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两个人身上。
我开始更关注自己。
我给自己买了心仪已久的烤箱,学着做各种甜点;我在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把小家打理得温馨又雅致;我还办了健身卡,每周坚持去锻炼,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越来越好。
我发现,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如此精彩和富足。
那种发自内心的、不依赖于任何人的安全感和幸福感,是任何甜言蜜语都无法给予的。
偶尔,我也会从一些共同朋友那里,听到关于张昊一家的消息。
据说,他们的公司最终还是破产了,房子也被银行拍卖用来抵债。
一家人从原来还算体面的生活,瞬间跌落谷底,现在租住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里,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李秀兰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
张昊也因为欠了一屁股的债,被列入了失信人名单,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能靠打零工度日。
听到这些消息,我心中已无波澜。
我不会去同情他们,也不会去幸灾乐祸。
他们的结局,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路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
我只是庆幸,庆幸自己及时止损,从那段错误的关系中,勇敢地走了出来。
10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然后去阳台给我那些宝贝花草浇水。
看着那些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的绿植,我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打理完花草,我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午餐,端到我最喜欢的靠窗位置,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翻看专业书籍。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下午,我约了陈静去逛街。
我们从一家店逛到另一家店,聊着最新的八卦,试着漂亮的衣服,笑得前仰后合。
在一家咖啡店歇脚时,我无意间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张昊。
他正站在咖啡店门口的公交站牌下等车。
他看起来比上次在法院见到时更加落魄了,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身形消瘦,眼神黯淡无光,脸上写满了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疲惫和麻木。
他手里提着一个外卖的保温箱,看起来,他现在是在靠送外卖为生。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茫然地望着远方。
就在这时,他也看到了我。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愣住了,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尴尬,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恨。
他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外卖箱藏到身后,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着他,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没有涟漪的湖水。
眼前这个男人,对于我来说,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陈静也发现了他,她皱了皱眉,用眼神询问我。
我冲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我没有躲避,也没有上前打招呼。
我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喝我的咖啡,和陈静聊着我们刚才看中的那条裙子。
我用我的行动告诉他:你看,没有你,我过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的人生,已经和你没有了任何关系。
过了一会儿,我再抬起头时,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或许是公交车来了,或许是他自己觉得难堪,悄悄地离开了。
“薇薇,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陈静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我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一个路人甲。过去那些爱恨纠葛,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那就好。”陈静由衷地为我感到高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三年前,我和张昊第一次约会的场景。
他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对我微笑,干净又明朗。
梦里的我,看着那个少年,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着一条洒满阳光的、开满了鲜花的道路,坚定地走去。
醒来时,窗外晨光熹微。
我知道,我是真的,彻底地放下了。
那段错误的过去,终于以一种最温柔的方式,与我的人生正式和解。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在等待着我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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