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我去录像厅,邻座的少妇对我说:小弟,我家电视更大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5 11:14 1

摘要:空气里全是黏糊糊的汗味、灰尘味,还有街角油条摊子散了一上午的油腻味。

1990年的夏天,热得像一锅煮沸的沥青。

空气里全是黏糊糊的汗味、灰尘味,还有街角油条摊子散了一上午的油腻味。

我们厂,国营红星纺织厂,下午三点就准时拉电闸,美其名曰“错峰用电”,其实谁不知道,厂子快揭不开锅了。

无所事事的工友们,像一群被放出笼的鸽子,扑棱棱一下就散了,钻进镇上各个阴凉的角落里耗时间。

我叫李枫,二十一岁,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顶了我爸的岗,在纺织厂当一名机修工。

每天的工作就是听着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和满是油污的零件打交道。

下了班,浑身骨头都像是生了锈,脑子里也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唯一的娱乐,就是去镇上那家“环球录像厅”。

录像厅的老板是个半秃的胖子,姓王,我们都叫他王老板。

他总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背心,坐在门口一张吱吱呀呀的竹躺椅上,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眼皮耷拉着,像是永远睡不醒。

可只要你递过去五毛钱,他的眼睛立马就能睁开一条缝,从屁股底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票,头也不抬地往里一甩:“进去吧,B厅,《英雄本色》。”

录像厅里永远是黑的。

厚厚的黑布帘子把外面毒辣的阳光和喧嚣隔绝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屏幕上闪烁的光,和空气里弥漫的浓重烟味。

那种烟味很复杂,混着“大前门”的冲、“红塔山”的醇,还有一些叫不出牌子的旱烟的呛。

偶尔,还会飘过一丝女人的廉价雪花膏味儿。

我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椅子是长条的木板凳,坐久了屁股硌得生疼。

地是水泥的,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泼洒的汽水还是谁吐的痰。

我点了根烟,熟练地眯起眼睛,让自己的身体陷进那片熟悉的昏暗里。

屏幕上,周润发穿着风衣,叼着牙签,用美金点烟的画面刚出来,全场就响起一片压抑的喝彩和吸气声。

我们这群在现实里憋屈得像孙子一样的年轻人,只有在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一股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香味,淡淡的,像雨后花园里的某种花,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下意识地侧过头。

借着屏幕上闪动的光,我看到一个女人的侧脸。

她很白,头发盘着,露出一段优美的脖颈。

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不是我们厂里女工穿的那种的确良,料子看起来很高级。

她不像是在看电影,更像是在发呆,眼神没有焦点。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录像厅的女人不是没有,但大多是跟着男朋友来的小太妹,或者是在厂里找不到对象的大龄女青年。

像她这样气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也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睛很亮,在黑暗里像两颗星星。

我有点窘迫,赶紧把头转了回去,心脏却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一部电影的时间,我如坐针毡。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就在我身边,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甚至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周润发,一会儿是她那张白净的脸。

电影结束,灯“啪”地一下亮了。

所有人都被刺眼的灯光晃得眯起了眼。

我看到身边那个女人站起身,准备离开。

她比我想象的要高一些,身段很好。

就在她从我身前走过的时候,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我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的胳膊很软,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皮肤的温热和细腻。

“谢谢。”她站稳后,对我笑了笑,声音很温柔。

“没……没事。”我赶紧松开手,脸颊发烫。

她整理了一下裙子,没有马上走,反而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和探究。

“你经常来这里看电影?”她问。

“嗯,下了班没事干。”我老实回答,声音有点干涩。

“小弟,”她忽然开口,称呼让我愣了一下,“这里的屏幕太小了,看着费劲。”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她又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家电视更大。”

说完,她就转身,推开那扇厚重的黑布帘,走了出去。

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等我适应了光线,门口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只剩下王老板躺在竹椅上,蒲扇摇得有一下没一下。

“我家电视更大。”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那潭死水般的心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那张脸,那句话。

她是开玩笑?还是……别有用意?

我不敢想。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又去了录像厅。

我甚至特意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那是去年过年我妈给我买的,平时都舍不得穿。

可我在录像厅里从下午三点坐到了天黑,把《喋血双雄》又看了一遍,也没等到她。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人家可能就是随口一说,我却当了真。

也是,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和我这种厂里的小工有什么交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再去录像厅。

我试着把这件事忘掉,重新回到之前那种上班、下班、抽烟、发呆的生活。

但越是想忘,她那句话就越是清晰。

“我家电视更大。”

它像一个魔咒,在我耳边盘旋。

那不仅仅是一台电视,它代表着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更宽敞、更明亮、更高级的世界。

一个星期后,我兜里揣着刚发的工资,心里憋着一股劲,决定去镇上最好的馆子“迎春饭店”搓一顿。

我想用一顿好饭好菜,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从脑子里赶出去。

迎春饭店的门脸是新装修的,玻璃门擦得锃亮。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里面冷气开得很足,跟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盘红烧肉,一盘炒青菜,还奢侈地要了一瓶啤酒。

肉刚上来,我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正要往嘴里送,门口的风铃响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我就愣住了。

是她。

她还是穿着一身漂亮的连衣裙,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微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油亮,手里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老板。

他们被服务员引到了靠窗的位置,离我不远。

我赶紧低下头,心脏又开始狂跳。

我希望她没有看到我。

我狼吞虎咽地把肉塞进嘴里,只想快点吃完,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可我的耳朵却不听使唤,拼命地捕捉着他们的对话。

“……这次去深圳,签了个大单子。”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志得意满的腔调。

“辛苦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辛苦什么,为了你和这个家,值得。”男人说,“对了,给你带了件礼物。”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到她面前。

她打开盒子,我用余光瞥见,里面好像是一条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光。

“真漂亮。”她轻声说,但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的惊喜。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她有丈夫。

而且,她的丈夫这么有钱,能随手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算什么?

一个连在迎春饭店吃饭都要掂量半天的穷小子。

我嘴里的红烧肉,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我像个小偷一样,飞快地吃完饭,把钱拍在桌子上,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饭店。

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觉得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决定,彻底忘了她。

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机器的轰鸣,油污的气味,工友们粗俗的玩笑,还有我妈每天的唠叨。

“小枫啊,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隔壁张阿姨家的侄女,在供销社上班,人长得也水灵,要不要见见?”

我每次都含糊地应付过去。

我的心,好像被那天在饭店里看到的一幕给冻住了。

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厂里又提前停了电。

我浑身是汗地走出车间,一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工友胖子,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枫哥,有好东西,去不去?”

“什么好东西?”我有气无力地问。

“香港来的,最新的,带劲的!”胖子挤眉弄眼。

我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是那种录像带。

我本来不想去,但胖子硬拉着我,说:“去吧去吧,解解乏,憋坏了对身体不好。”

我被他拽着,又一次走进了那家“环球录像厅”。

这次王老板给我们开的是个小包间,比大厅贵,一块钱一个人。

包间里只有一台小电视和几张沙发,烟味更浓。

胖子兴奋地搓着手,我却意兴阑珊。

录像带开始播放。

画面不堪入目,声音更是让人面红耳耳赤。

胖子看得津津有味,我却觉得一阵反胃。

我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气。

“哎,枫哥,这才刚开始呢!”胖子不解地看着我。

“你们看吧,我出去抽根烟。”

我推开包间的门,走到录像厅昏暗的过道里。

我靠着墙,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烟雾呛得我直咳嗽。

就在这时,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顺着高跟鞋往上看。

是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头发披散着,脸上没化妆,但依然很美。

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落寞。

我们两个就这么在昏暗的过道里站着,谁也没说话。

录像厅里嘈杂的声音,仿佛都离我们远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

“……陪朋友来的。”我掐灭了烟头,声音有些沙哑。

“看什么?”她又问。

我没法回答。

她好像明白了,自嘲地笑了笑:“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看这些?”

我沉默着。

“我叫陈舒。”她突然说。

“我……我叫李枫。”

“李枫。”她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看着我,“那天,在饭店,我看到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

“你别误会,”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天我心情不好。”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问完我就后悔了,我有什么资格问这个。

她却没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他送我的项链,是上一次送给另一个女人的同款。”

我愣住了。

原来,那看似光鲜的背后,是这样的不堪。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

她也和我一样,有自己的烦恼和痛苦。

“走吧。”她突然说。

“去哪?”

“去我家。”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看电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

这是一个危险的邀请,一个不该触碰的禁区。

可我的脚,却不听使唤地跟上了她。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录像厅。

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但这一次,我没有躲。

她住的地方在县城东边新建的家属院,叫“阳光小区”。

那是我们县第一个有物业管理的小区,住里面的非富即贵。

光是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那气派的铁艺大门和穿着制服的保安,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差距。

我跟在陈舒身后,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保安认识她,笑着跟她打招呼:“陈姐回来啦。”

陈舒点点头,带着我走了进去。

小区里很安静,到处都是绿树和花坛,跟我们厂那尘土飞扬的宿舍区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的家在三楼。

一栋六层的楼,楼道里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然后,我被彻底镇住了。

地上铺着我叫不出名字的木地板,光可鉴人。

客厅中央是一套巨大的真皮沙发,看起来就软得能把人陷进去。

墙上挂着一幅看不懂的油画。

而最显眼的,就是客厅正中央那台电视。

真的很大。

至少有29寸,夏普牌的,是我在县城百货大楼里见过最贵的那种。

旁边还放着一台录像机。

“喝点什么?有可乐,还有……茶。”她打开冰箱问我。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登,很多都是我没见过的牌子。

“水……水就行。”我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递给我一杯水,然后走到电视机前,熟练地放进一盘录像带。

“你看,我这里也有很多带子。”她回头对我笑了笑,“不过,没有你朋友看的那种。”

她的笑话让我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坐在那张巨大的真皮沙发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沙发太软了,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电视打开了。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香港的枪战片,而是一部外国电影。

画面很美,色彩很柔和,男女主角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底下有中文字幕。

“这是《罗马假日》。”陈舒在我身边坐下,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赫本演的,我很喜欢。”

我“哦”了一声,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赫本是谁。

但我还是装作很懂的样子,认真地盯着屏幕。

空气里又飘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

这一次,离得更近。

我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长长的睫毛。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电影演了什么,我一点都没看进去。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上。

她似乎也没怎么看电影,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李枫,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还在上学?”

“没,在纺织厂上班。”我有点不好意思。

“哦。”她点点头,“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说了我的工作,我的家庭,我的无聊生活。

她静静地听着,偶尔会问一两个问题。

她也说了一些她的事。

她叫陈舒,今年二十八岁。

她不上班,是个家庭主妇。

她的丈夫叫赵建国,做建材生意的,经常出差。

“就像今天,他又去外地了,一个星期后才回来。”她淡淡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影里的声音。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屋子里的光线也变得暧昧。

电影结束了。

字幕在屏幕上滚动。

我站起身,说:“不早了,我……我该回去了。”

“急什么,”她也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吃了晚饭再走吧。”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亮得惊人。

我们离得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里的热气。

我的喉咙发干。

“我……我不会做饭。”我说。

她笑了:“我会。”

那天晚上,我在她家吃了晚饭。

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但味道很好。

比我在迎春饭店吃的那顿红烧肉好吃多了。

吃饭的时候,她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我以前只喝过啤酒和白酒,第一次喝这种酸酸甜甜的酒,感觉很奇特。

喝了酒,我的胆子也大了一点。

我问她:“舒姐,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放下筷子,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因为你很干净。”她轻声说,“你的眼睛很干净,不像我见过的其他男人。”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吃完饭,我抢着要洗碗。

她没拦着,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我笨手笨脚地把碗筷洗干净。

“没想到你还会做家务。”她笑着说。

“在家里我妈总让我干。”

洗完碗,我擦干手,觉得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舒姐,我真的要走了。”

“我送你。”

她把我送到楼下。

夏天的夜晚,风是热的。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虫鸣声。

走到小区门口,我停下脚步。

“你回去吧。”

她点点头,却没动。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枫,”她突然叫我的名字,“以后……要是无聊,还可以来找我。”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失控了。

从那天起,我成了陈舒家的常客。

只要她丈夫赵建国出差,她就会给我打电话。

她家的电话号码,我背得滚瓜烂熟。

我们一起看电影,听音乐,聊天。

她给我看很多我从未看过的电影,比如《魂断蓝桥》、《卡萨布兰卡》。

她告诉我,电影里的爱情,现实里是不会有的。

她给我听很多我从未听过的音乐,邓丽君,还有一些外国的交响乐。

她说,音乐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烦恼。

她跟我聊很多我从未想过的问题。

关于理想,关于未来,关于人生的意义。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她带给我的这一切。

我感觉自己正在迅速地脱胎换骨。

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在录像厅里看枪战片、在车间里混日子的李枫了。

我开始看书。

她书架上有很多书,从《红楼梦》到《百年孤独》。

我一开始看不懂,但还是硬着生生地往下看。

我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不再穿那件油腻腻的工作服到处晃,而是把我妈给我买的那些新衣服都翻了出来。

我甚至开始学着刮胡子。

厂里的工友都说我变了。

胖子拍着我的肩膀说:“枫哥,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整个人都精神了。”

我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和陈舒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们很亲近,但又没有越过最后那条线。

我渴望她,但我又害怕。

我害怕打破这种美好的感觉,也害怕那个我从未见过,但却无处不在的男人——赵建国。

他的照片摆在电视柜上。

一张合影,他和陈舒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他搂着她的腰,笑得很得意。

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我心里都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清楚地知道,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她寂寞时的慰藉。

但即使是这样,我也心甘情愿。

直到有一天,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那天也是赵建国出差的日子。

外面下着大雨。

我在她家看书,她靠在沙发上听音乐。

雨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屋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和安逸。

我看得有些累了,放下书,揉了揉眼睛。

一抬头,发现她正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李枫,过来。”她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到她身边。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她旁边的地毯上。

她的手很凉。

“你怎么了,舒姐?”我问。

“没什么。”她摇摇头,然后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她的头发,带着那股熟悉的香味,拂过我的脸颊。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李枫,”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梦呓,“抱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

然后,我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肩膀。

她很瘦,靠在我怀里,像一只受了伤的鸟。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今天打电话回来了。”她突然说。

“嗯?”

“他说……他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他让我别管他,只要我安分守己,他就会一直养着我。”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只能更用力地抱着她,想把我的体温传递给她。

她在我怀里,低声地哭了起来。

那哭声,压抑而绝望,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

在我心里,她一直是优雅的,从容的,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

但这一刻,她只是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可怜的女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李枫,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我摇摇头,“是他不好。”

她看着我,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凄美,和一丝决绝。

她慢慢地凑过来,吻住了我的嘴唇。

她的嘴唇,和她的手一样,是凉的。

但很快,就变得滚烫。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虑,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

我反客为主,用力地回应着她的吻。

那是一个夹杂着欲望、怜惜、不甘和疯狂的吻。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斑。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的气息。

我坐起身,有些茫然。

陈舒从客厅走了进来,她已经穿戴整齐。

“醒了?”她对我笑了笑,笑容里有些不自然,“早餐在桌子上,我做的。你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去,别让你妈担心。”

她的语气,客气得有些疏远。

我的心,沉了一下。

我默默地吃完早餐,那是我最喜欢的鸡蛋面。

但吃在嘴里,却没什么味道。

“我走了。”我穿好衣服,站在门口。

“嗯。”她点点头,没有看我。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心里空落落的。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没有联系我。

我每天都守在电话机旁,但那铃声却一次也没有为我响起。

我不敢主动打给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像一个丢了魂的人,上班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差点出了事故。

胖子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枫哥,你是不是失恋了?”

我苦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胖子拍着我的背,安慰道,“走,哥们带你喝酒去。”

那个周末,赵建国回来了。

我是在厂门口碰到他们的。

他开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那时候,我们整个县城也没几辆。

车窗摇下来,陈舒坐在副驾驶。

她化了妆,穿着漂亮的衣服,又变回了那个我初见时,优雅而遥远的女人。

她也看到了我。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秒钟。

她的眼神,很平静,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她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桑塔纳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尘土。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我不过是她生活中的一段插曲,一个短暂的过客。

曲终人散,一切都要回到原位。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开始酗酒。

每天下班,就拉着胖子去街边的小摊上喝啤酒。

我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但越喝,脑子就越清醒。

陈舒的脸,陈舒的笑,陈舒的吻,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地过。

我恨她,恨她的无情。

但更多的时候,我恨我自己。

恨我自己的天真,恨我自己的不自量力。

一天晚上,我又喝多了。

胖子把我送回家,我妈看着我醉醺醺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妈说啊。”

我看着我妈花白的头发和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阵绞痛。

我为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值得吗?

我抱着我妈,嚎啕大哭。

那是我二十一年来,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哭过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离开这里。

这个小县城,太小了。

小到我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关于她的回忆。

我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爸妈。

我爸沉默了半天,抽了半包烟,最后只说了一句:“想好了就去吧,你长大了。”

我妈舍不得,拉着我的手哭了一晚上。

但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她知道,我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九十年代初,南方的风吹遍了整个中国。

所有人都说,去广东,去深圳,那里遍地是黄金。

我决定去深圳。

我辞掉了纺织厂的工作。

主任再三挽留,铁饭碗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只是摇摇头。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

离开前,我把所有的积蓄都取了出来,给我妈买了一台新的洗衣机。

我爸看着我,眼里有欣慰,也有担忧。

“出去之后,照顾好自己,别惹事。”

“我知道了,爸。”

走的那天,胖子来送我。

他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他攒了半年的工资。

“枫哥,穷家富路,拿着。”

我眼睛一热,用力地抱了抱他。

“等我混出名堂,请你喝最好的酒。”

“我等着!”

火车启动的时候,我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站台,看着我爸妈和胖子越来越小的身影,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再见了,我的青春。

再见了,陈舒。

深圳,和我来的那个小县城,完全是两个世界。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空气里没有了悠闲和安逸,只有一股金钱和欲望的味道。

我像一个误入巨人国的孩子,渺小而迷茫。

我住进了最便宜的城中村,一个十几平米的单间,阴暗潮湿。

然后,我开始了找工作的日子。

现实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

我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只能去工地上打零工,或者去电子厂的流水线上当工人。

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累得像条死狗。

但我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

在深圳的第二年,我用攒下的钱,报了一个夜校,学电脑。

那时候,电脑还是个稀罕物。

很多人都觉得我是在浪费钱。

但我隐隐觉得,这东西,以后一定会有大用。

我白天在工地上扛水泥,晚上就去教室里听课。

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

那段时间,我瘦了二十多斤,但也黑了,壮了。

我很少想起过去的事。

陈舒这个名字,已经被我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突然冒出来,像一根刺,轻轻地扎一下我的心。

但已经不疼了。

只是有点麻。

两年后,我从夜校毕业了。

凭着还算过硬的电脑技术,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在华强北的一个电脑城里,帮人装机、维修。

工资比以前高多了,工作也体面了不少。

我终于在这个城市,有了一点立足的根基。

我开始慢慢地攒钱,想着有一天,能在这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哪怕只是一个单间。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来深圳已经五年了。

1995年。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自卑的工厂小子了。

我成了电脑城里小有名气的“枫哥”。

我自己租了个小小的档口,开始自己做生意。

生意不大,但足够我过上还算体面的生活。

我买了传呼机,后来又换了大哥大。

那个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世界,似乎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也谈过几次恋爱。

有在电子厂打工的妹子,也有在写字楼里当文员的白领。

但都无疾而终。

我心里好像总有个缺口,谁也填不满。

我知道,那个缺口,是陈舒留下的。

她像一个标准,刻在了我的心里。

后来遇到的所有女人,我都会不自觉地拿来和她比较。

比她们的谈吐,比她们的气质,比她们看我的眼神。

但没有一个,是她。

一天下午,电脑城里没什么生意。

我坐在档口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愣住了。

是胖子。

他比以前更胖了,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西装,满头大汗地在电脑城里转悠,像个没头苍蝇。

“胖子!”我站起来,大声喊他。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我,也是一脸的惊喜。

“枫……枫哥?!”

我们两个大男人,在人来人往的电脑城里,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我把他拉到我的档口,给他倒了杯水。

“你小子,怎么跑深圳来了?”我捶了他一拳。

“别提了。”胖子一口气喝完一杯水,擦了擦嘴,“厂子倒闭了,在家待着也是饿死,就出来闯闯。”

我心里一阵唏嘘。

我们那个承载了我们整个青春的红星纺织厂,终究还是没撑住。

“那你现在住哪?干什么呢?”

“刚来,还没找到地方。想找个活干,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胖子一脸愁容。

“别愁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就跟着我干。住的地方,我给你想办法。”

胖子看着我,眼睛红了。

“枫哥,你现在……混得真好。”

我笑了笑,心里五味杂陈。

好吗?

也许吧。

至少,我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胖子留了下来,帮我打理档口的生意。

他为人实在,手脚也勤快,给我省了不少心。

晚上,我们去大排档喝酒。

喝到一半,胖子突然问我:“枫哥,你还记得陈舒吗?”

我的手,抖了一下。

酒洒出来一些。

“怎么突然提她?”

“前段时间,我碰到她了。”胖子说。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她怎么样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不太好。”胖子摇摇头,“赵建国前几年做生意亏了,欠了一屁股债,跟人跑了。”

我愣住了。

那个在我记忆里,永远西装革履,开着桑塔纳,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跑了?

“那她呢?”

“还能怎么样。房子被银行收了,她也没工作,听说现在在一家小饭馆里当服务员,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挺苦的。”

孩子?

我心里一动。

“孩子多大了?”

“五六岁了吧,是个男孩。”

我默默地计算了一下时间。

五六岁……

我的心,乱了。

“她……她没再找个人?”

“找?谁敢要啊。”胖子喝了口酒,叹了口气,“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长得又那么漂亮,是非多。再说,赵建国欠的那些债,都算在她头上了。谁沾上谁倒霉。”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是幸灾乐祸?

不,我没有。

是同情?

好像也不是。

更像是一种……宿命般的荒谬感。

曾经那么光鲜亮丽,让我自惭形秽的女人,如今却落魄到了这个地步。

而我,这个曾经被她俯视,被她抛弃的穷小子,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站稳了脚跟。

真是造化弄人。

“枫哥,你想什么呢?”胖子见我半天不说话,推了推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酒。”

那天晚上,我又喝多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录像厅。

陈舒就坐在我身边,她转过头,对我笑。

她说:“小弟,我家电视更大。”

我醒来的时候,脸上全是泪。

从胖子那里,我要来了陈舒现在工作的饭馆地址。

我在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面前,犹豫了很久。

去,还是不去?

去了,又能说什么?

说“你看,我现在混得比你好”?

那太残忍了。

说“我来帮你”?

我有什么资格?她会接受吗?

我纠结了好几天。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不为别的,就为了给我的青春,画上一个句号。

我没有告诉胖子。

我买了一张回乡的火车票。

时隔五年,我又一次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土地。

县城变化不大,只是街上的店铺,换了不少新的招牌。

那家“环球录像厅”已经不在了,变成了一家卖廉价服装的店。

我站在店门口,恍如隔世。

胖子说的那家饭馆,在城西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饭馆很小,油腻腻的桌椅,墙壁被熏得发黑。

我走进去的时候,正是饭点,里面坐着几个吃饭的工人。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服务员工作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

她正在给客人上菜,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光彩。

她比五年前,老了许多。

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但她依然是美的。

那种美,经过了生活的磨砺,多了一丝沧桑和韧性。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碗面。

她端着面走过来,放到我桌上。

“你的面。”

她没有认出我。

也是,我现在又黑又壮,留着寸头,穿着一身在深圳买的名牌,和五年前那个瘦弱青涩的李枫,判若两人。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怕我的眼神,会泄露一切。

我默默地吃着面。

味道很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后厨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变形金刚。

“妈妈,你看!”

他跑到陈舒身边,举起手里的玩具。

他大概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清秀,眉眼之间,有几分陈舒的影子。

也有几分……我的影子。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了。

我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舒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头,脸上露出了这些年来,我见过的最温柔的笑容。

“小远真棒。快进去,别打扰叔叔阿姨吃饭。”

她哄着那个叫小远的男孩回了后厨,然后走过来,准备帮我捡筷子。

“先生,不好意思。”

她弯下腰。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我的脸。

她的身体,僵住了。

我们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里,先是茫然,然后是震惊,接着是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种极度复杂的,我无法形容的情绪。

有慌乱,有羞愧,有难堪,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饭馆里的喧嚣,都离我们远去。

我能听到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是你?”她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点点头。

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就在那油腻腻的饭馆里,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她先打破了沉默。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过得好吗?”

“还行。”

简单的几句对话,却像是耗尽了我们所有的力气。

那天晚上,饭馆打烊后,我们一起走在县城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很多年前,她送我到小区门口的那个晚上。

只是这一次,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告诉我,赵建国跑了之后,债主天天上门。

她没办法,只能把房子卖了,用来抵债。

但还是不够。

她带着孩子,搬到了现在这个小巷子里,租了个小房子。

白天在饭馆打工,晚上还要去做点手工活,勉强维持生计。

“孩子……是我的吗?”我终于问出了那个在我心里盘旋了很久的问题。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

过了很久,她才转过身。

“不是。”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叫赵远,是赵建国的儿子。”

我的心,沉了下去。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你走吧。”她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

“李枫,”她苦笑了一下,“你现在是成功人士了,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未来。而我呢?我只是一个被丈夫抛弃,欠了一屁股债,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失败者。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可能了。”

“我可以帮你。”我急切地说。

“帮我?”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怎么帮?用钱砸我吗?李枫,我虽然穷,但我还有尊严。”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

我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忘了我吧。”她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遥远的梦,“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黑暗的小巷里,再也没有回头。

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夜里的冷风,吹透了我的身体。

我回了深圳。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生意上。

我的档口,变成了公司。

我的大哥大,换成了诺基亚。

我在深圳买了房,买了车。

我成了别人眼中的“李总”。

我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小县城。

我把那段记忆,连同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一起锁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2000年,新世纪的钟声敲响。

我的公司已经成了华强北最大的电脑配件批发商之一。

胖子成了我的副总,也结了婚,有了孩子。

他不止一次劝我:“枫哥,你也该成个家了。”

我只是笑笑。

我知道,我的心,早在很多年前,就丢在了那个小县城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年年底,公司开年会。

我喝了很多酒。

结束后,我让司机送我回家。

车子经过一个路口,我无意中往窗外一瞥。

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告牌。

上面是最新款的索尼电视。

广告词写着:“更大,更清晰,给你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看着那块广告牌,突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吓了一跳。

“李总,您怎么了?”

“没事。”我擦掉眼泪,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和一个关于电视的故事。

那个故事,开始于一个闷热的下午,一个昏暗的录像厅。

结束于一个清冷的夜晚,一个决绝的背影。

它教会了我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差距。

也教会了我什么是成长,什么是放下。

“司机,开车吧。”我对司机说。

车子重新启动,汇入了深圳璀璨的车流中。

我知道,无论那个电视有多大,有多清晰。

它都再也放不出,我逝去的青春了。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

来源:安然寻书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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