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但很多人听到这个词就紧张,其实它并不是一开始就来势汹汹。乳腺癌通常起源于乳腺小叶或乳腺导管的细胞,这些细胞在长期的激素刺激、遗传因素、生活方式不规律等影响下出现异常增殖,逐渐形成肿块。早期乳腺癌往往没有明显疼痛,因此容易被忽略
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但很多人听到这个词就紧张,其实它并不是一开始就来势汹汹。乳腺癌通常起源于乳腺小叶或乳腺导管的细胞,这些细胞在长期的激素刺激、遗传因素、生活方式不规律等影响下出现异常增殖,逐渐形成肿块。早期乳腺癌往往没有明显疼痛,因此容易被忽略,但身体其实会给出一些信号,比如乳房出现新硬块、乳头凹陷或分泌物、皮肤出现橘皮样变化等,都值得尽早就医。高危人群,如有家族史、月经初潮早、长期熬夜或压力大的人,更要重视定期筛查。简单一句话:乳腺癌不可怕,可怕的是忽视身体的提醒。定期筛查、规律作息和保持健康体重,都是保护乳房的关键。
2015年,51岁的徐爱萍是一名来自上海某三甲医院重症医学科的护士长。二十多年来,她几乎把整个人生都交给了病房。白天要排班、核对医嘱、巡视病人,还得协调医生与护士之间的沟通;到了夜班,监护仪的报警声此起彼伏,她常常一忙就是一整夜。别的科室下班熄灯时,ICU才刚刚进入另一个节奏。科里人手紧张,徐爱萍经常主动顶班,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准备被召回。长期高压和打乱的生物钟,让她的体力和健康一点点被透支。
2015年6月3日上午,徐爱萍刚处理完一个气道出血病人的护理记录,又被医生叫去帮忙调整另一床患者的镇静泵,脑子里还在盘算下午的排班表。她弯腰整理患者体位,用力托起对方的肩背时,左侧乳房突然一紧,像被一只手从里往外拧住,徐爱萍整个人微微一顿。那一瞬间,胸口闷得发堵,左乳发胀发硬,抬起手臂时有一股扯裂般的钝痛顺着腋下往上窜。她下意识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制服下的乳房,指尖能摸到一片发紧的区域,像有团东西顶在那里,按压时又酸又刺。
徐爱萍不敢在病人面前停太久,只能咬紧后槽牙,把眉头皱成一条线,强迫自己把翻身动作做完。离开病床后,她假装整理工牌,趁机再轻轻按了两下那块地方,胸口的闷胀依旧没有散开。徐爱萍只好深呼吸几下,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说是最近值班太多,肌肉拉伤了。然后抬起脸,重新恢复一贯干脆的语气继续交代护理要点,忙绿的工作很快就让她将此事抛之脑后,
6月19日,这天晚班交接,徐爱萍刚陪医生完成一轮床旁讨论,又赶去给一位新入科的休克病人调整输液速度。她站在床边,一只手托着输液泵,一只手拿着笔记本核对医嘱,肩膀不自觉地前倾,左侧胸口被压得更紧。说着说着,徐爱萍突然觉得左乳那块硬结变得格外清晰,像是被一点一点推到更表面的位置,隐隐的钝痛开始变成带针刺感的酸胀。她说话的声音慢慢变轻,为了掩饰不适,只能把笔夹在手指间,用另一只手悄悄按住胸前,用指腹隔着制服轻轻揉压。每按一下,胀痛就跟着往里拧一圈,疼得她呼吸不由自主变浅,短句越来越多。
交接完重点后,徐爱萍勉强笑着让轮转护士先去忙,自己转身回到护士站,手还习惯性地扶在左胸,眉心紧紧锁着。她知道这种痛和以前的“乳腺增生”不太一样,却还在心里犹豫,想着先撑过这一班再说。可到了夜里快到交班前,徐爱萍坐在电脑前整理最后一份护理记录,左乳的疼痛突然明显加重,像有人从里面抓住一块肉用力往外拽。她本能地弯下身,把手直接按在制服上,指尖下那块硬结边缘比以往更清楚,周围的一圈皮肤变得发胀发麻。还没反应过来,她感觉乳头位置一凉,低头一看,衣服上隐约多了一片湿痕。
徐爱萍的手微微发抖,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更用力按压,指缝里能摸到一点黏滑的分泌物渗出来,带着淡淡黏稠感,再轻轻一捏,隐隐有刺痛往乳头深处钻。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下来,嘴唇抿得很紧,说话时声音发干,句子越说越短,连在键盘上敲字的动作都慢下来。片刻后,疼痛开始牵拉到腋下和上臂,徐爱萍抬手都困难,额头渗出细汗,胸口憋得喘不过气来。旁边的护士注意到她脸色不对,问了两句,她张了张口,终于承认胸前剧痛,说完话整个人都有点站不稳。徐爱萍当场把值班电话交给同事,简单交代了几句要紧的病人,就掏出手机给家人发消息,让对方马上来陪同就医,随后便赶紧去了楼下的急诊。
接诊医生在听完徐爱萍的病史后,立即安排了化验和影像检查。几个小时后,一叠新鲜打印的结果摆在桌上。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肿瘤标志物:CA15-3 为 62.4 U/mL(升高明显),CA125 略高,乳酸脱氢酶 LDH 达到 398 U/L,提示体内组织代谢异常活跃。看到数字跳进眼里,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样,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肩背。超声报告紧跟着出来。纸上写着:左乳上外象限探及不规则低回声灶,约 2.6cm × 1.8cm,形态呈不对称分叶状,内部可见散在点状血流信号,BI-RADS 4C。这个分级意味着“高度可疑”。徐爱萍盯着那串英文缩写,手心慢慢冒出汗,制服袖口都被湿意粘住。
进一步的造影检查让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垮了。增强乳腺 MRI 显示病灶呈“快速强化—快速洗脱”模式,这是恶性病变典型的血供表现;同时,在左腋窝 I 区可见数枚淋巴结增大,其中一枚达 1.4cm,皮髓质结构紊乱。放射科医生眉头微微皱起,她光是看着对方的表情,心就往下沉。活检报告最终给出了最准确也最残酷的答案:侵袭性导管癌。这些专业词堆在纸上,却像一块块沉石落在胸口。徐爱萍坐在椅子边缘,整个人有些僵,指尖紧紧扣住裤缝,指节因用力发白。多年在 ICU 看过太多危急生命的她,此刻却第一次感到一种被现实推到悬崖边的无助。
丈夫赶到医院时,看到报告的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像被抽干力气。他抬手捂住脸,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你救了那么多人……怎么轮到你就……”主治医生看着夫妻俩的神情,放缓了语气,把报告合上放在桌边,刻意让自己坐得更靠前一些。他先让两人深呼吸,确认他们能够听进去之后,才缓缓开口:“我知道这个结果对你们来说很突然,但请记住一点——乳腺癌不是一听就绝望的病。你的分型目前属于激素受体阳性,增殖指数偏高,但并非最凶险的那一类。换句话说,我们是有办法、有步骤地把病情控制住的。”
医生拿起笔在病历纸上写下清晰的流程,一项项解释:“第一步需要做的是手术,把病灶和受累的淋巴结彻底处理掉;第二步,根据术后的病理结果,制定个性化的全身治疗,包括化疗和内分泌治疗;如果 HER2 进一步确认阳性,我们会加入靶向药物。每一步都有科学证据,每一步的目的都明确。”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徐爱萍一眼,语气更坚定:“你身体底子本来就不错,只是这些年透支太多。现在回头补救并不算晚。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就按计划一步一步做。短期辛苦,但可以把风险往后推、把时间往前争。你不是一个人在扛,我们整个团队都会跟着你一起走。”
听完这句话,徐爱萍原本僵硬的肩膀终于慢慢松下来,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找到了可以握稳的方向。一旁的丈夫红着眼睛去握医生的手,语调颤却笃定:“无论方案是什么,我们都听医生的,不放弃。”6月28日,徐爱萍被推进手术室。手术为全乳切除+腋窝淋巴结清扫。术后醒来时,她感到左胸像被挖空一块,绷带勒住的地方火辣辣地痛。每一次吸气,刀口都像被一根细线往里收紧;稍微想挪动肩膀,腋下就传出撕裂般的抽痛。护士帮徐爱萍翻身时,她忍不住皱着眉压住呻吟,指尖死死抓住床单,额头沁满冷汗。
徐爱萍曾无数次鼓励病人要勇敢,可轮到自己,她才真正明白,那些“疼得睡不着”的抱怨从不是夸张。丈夫几乎一步也不敢离开,每隔几分钟就问她痛不痛、哪里需要扶,见她皱一下眉头,他的眼睛就红一次。十天后,主刀医生来到床边,语气郑重:“淋巴结共有 19 枚,7 枚阳性。术后必须进入全身化疗。”话音落下时,她轻轻点头,但胸口莫名泛起一阵沉甸甸的酸。
第一周期化疗开始后,徐爱萍才认识到什么叫真正的“从头到脚都在抗议”。药液进入血管的前几分钟还只是轻微不适,但很快就像有火丝在皮下蔓延,她的前臂越来越沉,像被塞满了沙。接着胃里开始翻滚,徐爱萍捂住嘴,还是没忍住干呕了一阵。到了晚上,恶心反复冲上来,像一波又一波潮水,把她折腾得几乎说不出整句的话。三天后,头发大把大把掉。梳头时,不到一分钟梳子就被黑色的发丝缠住。看着枕头上散落的一层细碎,她眼眶发酸,却只是默默把头发捡起来丢掉,不敢让丈夫看到自己手抖。
没想到,口腔也开始出现溃疡,每喝一小口水,像吞刀片一样火辣,吃东西更是折磨。体重短短十天就掉了三公斤,徐爱萍连站久一点都觉得头晕。某天夜里,徐爱萍摸着自己还剩不多的头发,终于抬起头,说了句:“帮我推掉吧。”丈夫沉默地拿起推剪,动作比她还颤。发丝落地时,她的眼泪跟着落下。好在四个疗程结束后,复查显示:肿瘤标志物降到 34.7 U/mL,腋窝增大的淋巴结部分缩小。那一刻,他们在医院走廊紧紧抱在一起,仿佛从黑暗里爬回来一点点。
可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2016年3月2日,徐爱萍刚做完一组血检和腹部影像,本以为只是例行检查,却没想到报告一出来,所有的安稳瞬间坍塌。肝脏第 4 段区可见一枚 直径约 0.9cm 的强化小结节,边缘呈“晕环样”,医生在看片时眉头紧皱,这类信号往往意味着新发病灶可能性高。化验单上,γ-GT 达 89 U/L,碱性磷酸酶 276 U/L,肝胆代谢出现了新的波动。医生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从影像特征看,不能排除肝脏转移,需要尽快处理。”
这些话在徐爱萍耳边炸开,她喉咙发紧,靠着病床边缘才没跌坐下去。她努力保持镇定,可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第一轮那么难……现在要重新来吗?”想到母亲年事已高,想到孩子还在写作业时喊她“妈你什么时候回家”,想到 ICU 那些等待她带班的小护士,徐爱萍眼眶迅速湿了,但最终还是深吸口气,在同意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像在把命运第一次真正交出去。可第二轮治疗比徐爱萍想象中更像一场没有出口的黑暗。新的方案里加入了另一种细胞毒药物,原本还能看得清的静脉几乎一天一个变化——颜色暗沉、线路僵硬,穿刺护士每次扎针前都要深呼吸。
徐爱萍的手臂布满紫青色的斑点,看着那密集的痕迹,她忽然能理解为什么患者会说“像被反复丢进冰冷的水里”。药物带来的反应也不再是单纯的恶心,而是一种连骨头都跟着发麻的疲乏。饭端到面前,徐爱萍只是盯着碗,胃里像塞了石块一样,没有一点吞咽的欲望。她的体重在三周里掉到 44 公斤,锁骨凸得像刻出来的一样。更要命的是,夜里常常会被一阵刺入脊柱的骨痛惊醒,痛意从腰椎往两侧扩散,像被铁丝慢慢勒紧。即便挂了止痛泵,也只能撑几个小时。医生试探着提到:“如果你撑得住,可以考虑加入一种调控增殖通路的新药。”徐爱萍低下头轻轻摇了摇,身体虚成这样,再加药只会把她往边缘逼。每次她想撑着坐起来,都会忍不住闭上眼喘两口,像被掏空一样无力。
过了快两个月,徐爱萍终于以“暂时稳定”的状态出院。走出大楼那段路,她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又沉重。丈夫搀着她,一步步挪下台阶,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惊动她体内某根脆弱的线。回到家后,徐爱萍丈夫表面陪着她散步,心里却急得不行。他很清楚——现在看似平稳,只是风暴暂时停在远处,还没真正过去。丈夫白天跑各大医院咨询最新方案,晚上埋在书桌前查文献,连桌上水杯都忘记换过。
一个月后,一个意外的电话让丈夫的焦虑有了出口。一位大学同学告诉他,北京某三甲医院有位做乳腺肿瘤综合治疗的教授经验极深,对于术后转移的管理有独到策略,而且愿意看看徐爱萍的资料。丈夫当晚连夜整理影像、化验、病理,把厚厚一叠放进行李袋,第二天就买了机票。回家时,他眼里久违地亮着光,把资料放在徐爱萍手边:“咱们去一趟北京吧,这位教授可能有更合适的方案。”徐爱萍怔了几秒,看着丈夫疲惫却坚定的神情,心里像被什么轻轻触到。她虽然虚弱,但还是点了点头。
8月5日下午,徐爱萍第一次走进那位教授的办公室。房间不大,但摆着满柜专业书籍和多年随访资料,桌上放着放大镜和几张标注密密麻麻的影像图。教授翻看资料的动作不快,却极其专注,甚至连她以前夜班频率、手术后多久开始走动这些细节都问得一清二楚。那一瞬间,徐爱萍莫名有种被真正“看见”的感觉,不再像躺在治疗流程里的一个编号。随着教授一句句分析,她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慢慢松开,像有人替她把压在心口的巨石轻轻挪开了一角。
教授把资料全部翻到最后一页,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中的笔轻轻放下。他望向徐爱萍的眼神不带恐吓,但足够沉稳,让人不敢忽视。“你的情况确实比一般患者更复杂,”他顿了顿,“但不是没有路可走。”这句话像在她胸口投下一束光。徐爱萍丈夫原本紧绷的手心终于松了一点,指尖微微发抖,徐爱萍也下意识挺直背。“不过,”教授接着说,“要想稳住病情,你必须严格按我说的方法来,中间不能有半点敷衍。”他说这句话时语气极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
徐爱萍点头,可心里仍有抑制不住的惶恐,她不知道需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体力坚持。但教授接下来的那句轻声补充,让她眼底泛起了希望:“只要你愿意配合,我相信你能看到变化。”徐爱萍第一次觉得,也许这不是一场绝望的赌局,而是一场需要耐心的逆转。于是从北京回来后,她一直严格遵照教授的叮嘱来调养自己的身体,一次不落、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中悄悄流走。2017年5月15日,徐爱萍带着复杂情绪再次躺上检查床,心跳比第一次确诊时还快。报告出来时,她几乎不敢看,还是丈夫先吸了口气:“爱萍,你的数值……”那一刻,徐爱萍接过报告,视线微微发抖:CA15-3:18.2 U/mL(正常);CA125:22.4 U/mL(正常);肝功能指标全部回落至参考区间;腹部增强 MRI 未见新发病灶;左腋窝残存淋巴结构恢复自然,最大者仅 0.6cm;骨扫描:无异常摄取灶。她盯着那一串串正常范围的数字,胸腔像被什么瞬间填满。
而复查医生拿着影像片看了又看,不敢轻易给出判断:“你……恢复得比我们预期快得多。”徐爱萍的眼眶突然湿了,她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握住丈夫的手。那种从悬崖边往回走的实感,让她忍不住在走廊里停下脚步,笑着流出了眼泪。往后的日子像被重新拼回一个完整轨道。一年、两年、三年……每次复查,她都抱着平常心,却一次次看着医生表情从谨慎变成惊讶。
到了第八年,检查室里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主治医生手里拿着最新影像片,盯着看了足足十几秒才抬头:“八年零复发……你是我职业生涯里极少数能做到这一点的。”徐爱萍笑着点点头,表情里有一种经历过黑夜后的笃定。“我只是一直照着那位教授说的方法坚持。”
医生愣了一下:“你真坚持了八年?”她轻轻“嗯”了一声。医生甚至离开诊室去叫了同科的同事,一边走一边念叨:“这太罕见了……按医学统计,八年无复发的比例非常低,尤其是你当初的分期……”徐爱萍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激动的样子,心里忽然浮起一句话,原来奇迹从来不是运气,而是坚持的重量。
那天下午,医生专门在科室会议室安排了一场小型分享会,把近两年来刚做完手术或正在治疗的患者都叫来。消息一传开,很多患者家属也跟着来了,不少人眼里藏着焦虑与期待。徐爱萍被医生请到前排,她习惯站在抢救现场,却没想到如今成了别人眼中的希望标本。一个年轻妈妈抱着孩子,语气急切:“徐护士长,你那时候怎么扛过来的?我现在每天都怕得睡不着。”另一个中年男人皱着眉:“你是不是用了特别贵的药?我老婆能不能照着做?”还有人直接红着眼问:“求求你了,分享一下吧,我老婆才三十多就得了这个病,什么化疗药靶向药都对她没用……”
这些问题像一根根刺,有痛、有慌、有抱怨,也有把最后一丝气力交到她手里的无助。徐爱萍先看了一眼医生,再看看那一张张焦灼的脸,她的眼睛慢慢柔了下来。她知道——他们想要的不是奇迹本身,而是一个能让自己继续走下去的理由。等所有声音安静下来,她才缓缓开口:“说实话,我当初也害怕得几乎站不稳。”徐爱萍顿了顿,看向那群紧握检查单的患者和家属,“但北京那位教授告诉我一件事——只要我愿意坚持按他的方法做,身体会慢慢给出回应。”
第一件小事,是给自己重新设定一个不被打断的作息节奏。出院后很长一段时间,徐爱萍不再允许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而是给自己划出清晰的休息边界。早晨醒来时,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被闹钟和电话同时催醒,而是给身体预留十分钟缓冲,只做缓慢的伸展和深呼吸,让心率和血压有机会平稳过渡。中午哪怕只有二十分钟空档,她也坚持闭目养神,不刷消息,不处理工作,把这段时间视作修复的固定项目。睡前一小时,她刻意远离电子屏幕,不再临时接下临时任务,而是让大脑从紧绷状态慢慢退出。这样看似简单的调整,实际上是在为大脑和内分泌系统重新校准昼夜节律,帮助皮质醇等压力激素回到相对稳定的波动轨迹,对长期被打乱的免疫功能是一种温和而持续的修复。
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她明显感觉到早晨起床不再那么沉重,夜里也不再频繁惊醒。过去那种一闭眼就仿佛还在值夜班的错觉开始减轻,身体对疲劳的缓冲能力慢慢恢复。对有过乳腺癌经历的人来说,睡眠质量不仅仅是精神好一点,还关系到多种激素的分泌节奏,而这些激素与乳腺组织细胞的增殖状态密切相关。规律的睡眠节奏有助于减少激素水平的大幅波动,让身体从长期应激状态撤离出来,给免疫监视留出空间。徐爱萍很清楚,这些改变看上去远不如一针一药来得直接,却像在悄悄修复一台被过度使用的机器,润滑那些几乎要卡死的齿轮。
她后来常常在复查时把这一点写在随访表备注里,只用短短几句话描述这些日常小调整,却能在医生心里勾勒出她整体节奏的变化。相比于完全依赖药物干预,一个愿意主动恢复生活节律的患者,往往预后会更平稳一些。这并不是迷信睡好觉就能战胜疾病,而是承认人体本身拥有自我修复和调节的能力,只是过去被高压和透支压得抬不起头。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能力一点点还给自己,让身体重新拥有掌控节奏的权利。
第二件小事,是学会像管理病区数据那样管理自己的身体信号。出院后,她给自己准备了一本小册子,每天只写三行内容,分别记录当天的体力感受、局部不适和情绪起伏。例如是轻松、疲惫还是勉强撑着,有没有胸口闷痛、骨骼酸胀,心情是平静、焦虑还是无缘由的烦躁。这些看似简单的记录,逐渐累积成一条条曲线,在时间轴上勾勒出身体和情绪的相关性。每次随访前,她都会把这几个月的记录做一个简单标记,看出哪些时间段状态最差,再对照自己的工作安排和生活变化,找出可能的诱因。
在复查时,她不再只把自己的感觉一句话带过,而是拿着这本小册子向医生说明哪些症状是短暂波动,哪些是持续存在。对于有乳腺癌病史的人来说,自我觉察和规范随访同样重要。很多复发或转移并不是毫无征兆,而是被一句可能最近太累了轻易带过。通过记录,她避免再次陷入把所有信号都归咎于劳累的旧习惯,也让医生可以在有限的门诊时间里更准确判断问题的变化方向。这种做法本身具有科普意义,提醒同样经历过重大疾病的人,身体并不会凭空告状,只是需要有人耐心把这些零散信息串起来。
坚持记录几年后,她发现自己对身体细微变化的敏感度明显提高,再也不会用工作忙、更年期一类理由草草掩饰。稍有不对,她会先在本子上标记异常,观察几天走向,再考虑是否提前就诊。对医生而言,这样的患者不是疑神疑鬼,而是提供了更完整的线索,使每一次检查都不至于盲目。对她自己而言,这本小册子既是健康日志,也是提醒自己不要回到旧路的一根绳索。它让她牢牢记住,早期就医和及时调整,比任何侥幸都要踏实。
第三件小事,是主动把生活重心从“永远在前线”挪回到“允许自己退一步”。曾经的她习惯性地顶班、加班,觉得只有自己在场才安心。生病之后,她开始学会对某些请求说“不”,不再把每一次加班都当成责任的象征。回到工作岗位后,她刻意减少夜班次数,把更多值守机会交给年轻护士,自己则保留有限的白班和带教任务。下班后,她不再顺路回病区“多看一眼”,而是直接回家,为自己预留一段从工作状态退出的过渡时间。这种在角色上的退后,给她腾出了精力,去做一些看似简单却对免疫恢复极为关键的事情,例如规律进餐、缓慢散步、和家人一起吃一顿完整的饭。
她很清楚,长期处于高压工作环境会使身体处于持续应激状态,压力激素长时间维持高水平,本身就会干扰免疫细胞的功能。对于有肿瘤史的人来说,免疫系统不仅参与防御感染,也参与识别和清除异常细胞。如果一直维持过去那种紧绷的工作模式,无异于在削弱这道防线。因此,她把这种主动退后看作给免疫系统留出的生存空间,让身体有机会在药物治疗之外进行日常维护。医学研究也提示,慢性应激与多种恶性肿瘤的预后相关,而减轻压力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要落实在每一次拒绝过度消耗的决定里。
在这些改变之外,她还给自己安排了几件真正让心情变缓的小兴趣。有时是和家人一起准备一桌简单但尽量均衡的饭菜,有时是晚餐后在小区缓慢行走二三十分钟,配合几组医生曾建议的轻度拉伸动作。她不再追求用剧烈运动换取所谓“锻炼到极限”的快感,而是选择温和但可持续的方式,让关节、肌肉和心肺一点点找回弹性。这类低强度、长期坚持的活动,对改善血糖、血脂、体重控制以及全身炎症水平都有帮助,也更适合经历过化疗和大手术的人群。对徐爱萍来说,这第三件小事的核心,并不是换了多少种运动或爱好,而是终于承认自己可以不再做那个永远冲在最前面的铁人,而是允许身体和心慢慢修复,给自己一个真正能够走得长远的节奏。
内容资料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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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纪实:上海一女护士从乳腺癌晚期到肿瘤消失,8年未复发,她的3点经验值得借鉴》人名均为化名,部分图片为网图;文章禁止转载、抄袭)
来源: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