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文工团美人认错随军对象》作者:似伊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5 01:35 5

摘要:双掉马|体型差|随军日常| 孟莺莺出生文艺世家,天生一副好喉咙好身段,是文工团台柱子。

乖巧漂亮文工团甜妹vs荷尔蒙爆棚禁欲军官

双掉马|体型差|随军日常| 孟莺莺出生文艺世家,天生一副好喉咙好身段,是文工团台柱子。

一睁眼穿到七零成杀猪匠的独女,虚荣艳俗,膀大腰圆,还是男主嫌恶的娃娃亲对象,最终领取盒饭。

可杀猪匠父亲病危,眼看独女被吃绝户,他将女儿托付给自幼定下的娃娃亲对象。

孟莺莺,“……”

千里奔夫倒是不必,但是她可以千里奔文工团!

齐长明收到电报,杀猪匠闺女要来驻队寻他履行婚约。

吓的他连夜申请退伍转业去民政所,只为逃离孟莺莺。

“孟莺莺?你怎么回事?向阳式动作,你学了三年,三年啊,怎么还学不会!?”

“你的胳膊呢?会不会抬高?”

“是不是要我抽你?”

一声噼啪的教条声,抽在孟莺莺结实的大臂上。

这让她愣好一会,仿佛回到了四岁那年,第一次学习舞蹈时,她的舞蹈老师就是拿着教条,抽她不听话的四肢。

只是,这一幕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孟莺莺作为天赋舞蹈者,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被教条抽胳膊的滋味了。

孟莺莺有些茫然,上一秒她还和父母回家过团圆年,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让孟莺莺有些紧张。

她环顾着四周,大屋顶,绿油漆,木窗户,摩挲的发亮的单杠顶上是一个破旧喇叭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

不远处放着一个红灯711型收音机,正在播放《草原女民兵》,嘹亮干净的声音,想让人忽视都很难。

很有年代感的屋子,像是她当年看到母亲,年轻照片上面老旧的练习室。

孟莺莺脑袋一空。

这是哪里?

她目光聚焦,面前是一面年岁已久的大玻璃镜子,里面是一个过于丰腴,不,应该说是过于肥胖的女孩子。

眉眼和她很相似,但是却比她放大了几号,明明是很年轻的脸蛋,却涂抹着不合时宜的劣质口红,看着有些老气艳俗。

——这不是她。

——也不是她熟悉的环境。

“还发呆?”

陈教练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你爸杀猪托关系交学费在把你送到市宣传队,你来了三年,你自己说你学到了啥?”

“向阳式动作重点是胳膊上举,单腿后抬,重心前倾的同时保证你的胳膊不会下落,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

“你是在学金鸡独立吗?”

这话一落宣传队的其他学生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教练,这话你可说对了,孟莺莺可不就是草窝里面的鸡,非要把自己当做凤凰来养,这下好了吧,最简单的动作学了三年都不会。”

“还待在宣传队做什么啊?还不如回去跟她爸学杀猪呢。”

“毕竟,市宣传队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话虽如此,但是能听得出来语气里面的尖酸。

孟莺莺作为乡下村姑,杀猪匠的独女,因为父亲疼爱她,便单独出了学费托关系,送她来市宣传队学跳舞,而且一学就是三年。

这种事情就是在他们这种城里人身上也是没有的。

毕竟父亲疼爱资源独享还是独生女,这里面每一项条件都很苛刻。

孟莺莺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些熟悉,这不是她无法跳舞时,打发时间偶然看的小说吗?

记忆中原主自小便有一门娃娃亲对象,后来父亲病危托孤让她去寻亲完婚。

原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这是悲惨的开始。

她身为杀猪匠闺女,哪里配得上在驻队前途无量的娃娃亲对象呢?

孟莺莺也有自知之明,她为了能够配得上对方,非要她爸从乡下送她来市宣传队学跳舞。

只因为文工团选拔条件苛刻,他们每年会从市宣传队挑选合适的人,进入文工团。

只是,不等她回忆结束,周围刻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要是某人啊,花了这么多钱来学还没学会,我真是没脸见人。”

孟莺莺被打断了思绪,猛地抬头看了过去,蹙起来的眉尖带着几分薄怒。

因为愤怒,连带着脸颊都透着几分粉,一双杏眼下面的泪痣娇艳欲滴。

竟然有些漂亮?

对方本来还在讥笑的,被孟莺莺这一盯着,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真是活见鬼了。

明明还是那么胖的一个人,怎么刚她那一会的眼神,威严又高高在上,让人害怕惊艳呢。

对方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当即色厉内荏道,“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啊?你来了宣传队三年,是不是一个动作都没学会?是不是拖了宣传队的后腿?”

旁边的孟莺莺的好友赵月如,气的脸通红,上前就要和同学理论,但却被孟莺莺抓住制止了。

赵月如和她出生相反,她是乡下杀猪匠的闺女,赵月如是资本家的闺女,两人处境都艰难。

若是赵月如在帮她说话,怕是也要被这些人排挤了。

好在陈教练发飙了。

“够了!”

“在这样欺负同学,都给我滚出去!”

年轻的陈教练一声吼,大家瞬间安静了下去。

他目光看向孟莺莺,命令,“你在来做一遍向阳式动作。”

孟莺莺知道教练在帮她说话,她咬着苍白的唇,被她这么一咬,唇多了几分血色,也多了几分妍丽。

“教练,我先去换一套舞蹈服过来。”

嗓音干净,细细柔柔,特别好听。

原身为了遮肉,也为了遮胖。

特意穿的还是一件宽大的的确良衬衣,下面是个尼龙裤子,一点松紧都没有,就算是跳舞起来,也放不开手脚。

陈教练这才注意,她都来上课半个小时了,还没换舞蹈服。

他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下最后通牒,“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我要见到你人。”

孟莺莺抬着下巴微微点头,她并不惧怕教练,也不惧怕老师,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优等生。

看到她这样轻飘飘的离去,甚至没给她们这些人一个眼神。

训练室的同学顿时炸了。

“切,明明是个最差的学生,还有什么神气的?”

“我要是她,还换舞蹈服?就是换上仙女服也没用!”

“我倒是要看看她换了衣服,能不能跳出向阳式这个动作。”

唯独,躲在暗处的赵月如见缝插针的来了一句,“莺莺一直都很厉害的,她只是太胖了,手脚活动不到位。”

“等她瘦下来了,肯定是我们宣传队第一!”

赵月如对于孟莺莺有着迷之自信。

旁边的人嗤了一声,懒得和赵月如说话。毕竟,她们两个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实在是没有任何价值。

那边离开的孟莺莺,并不知道好友赵月如还替她说话了。

如果知道,她还会劝说,因为她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些尖酸刻薄的去。

孟莺莺去了更衣室,很旧,很小,也很黑暗,需要开着一个小电灯才能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生锈的格子柜子落了一把小黄铜锁,她按照记忆中去找到了,自己的那个柜子,打开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白底红边搪瓷缸,一个输液瓶灌满了水。

一盒雪花膏和一支劣质口红。

这几乎是孟莺莺所有的家当了。

她略过这些,从中间拿出了一套叠的齐整的舞蹈服换上后。

孟莺莺去了大镜子旁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脸盘子胖,典型的鹅蛋脸,额头光洁饱满,盈盈杏眼下面一颗泪痣,楚楚可人。

她五官倒是生得很好,更惊艳的是她的身材,三长一小,堪称黄金比例,在加上一身雪白的皮肤,看的出来,若是瘦下来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可圈可点,孟莺莺也没那么失望了。

只是,对脸上怪异的妆容却很不喜欢。

她找了水龙头用着清水洗了一把脸,洗掉了脸上不正常的妆容后,露出了一张白包子一样的脸蛋,圆圆的,白白净净,没有任何棱角,一笑俩梨涡,漂亮得让人舒心。

这样的一张脸,实在是称不上艳俗。

凉透的清水让孟莺莺彻底冷静下来。

她穿越了,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是一个没有爸爸妈妈保驾护航的地方。

孟莺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微微吸口气,低头动了下她的腿脚,韧带没坏,活动自如,很舒服也不会时不时的疼痛。

这一副身体年轻有活力,也可以让她重拾跳舞。

让她再次站到舞台上。

这就够了。

孟莺莺深呼吸,对着镜子里面的年轻的面庞说道,“孟莺莺,我会过好你的人生。”

那个烂泥一样的人生。

她会一步步爬到高处,灿若朝阳。

她孟莺莺不止会打顺风局,也会打逆风局。

孟莺莺搞清楚了局面节点,便有了决断。

她换上舞蹈服出来后,外面的讨论声瞬间戛然而止。

他们都跟着看了过去。

那个平日里面故意和她们学习,描眉擦粉涂口红的孟莺莺,此刻褪去了怪异的妆容。

那一张脸被清洗过,仿佛是雨过天晴一般澄澈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真是活见鬼了。

孟莺莺那个村姑,怎么还能和漂亮挂钩??

孟莺莺忽视了那些惊艳的同学,而是直接朝着教练说道,“教练,我准备好了。”

“是重新再演习向阳式动作吗?”

“可还有其他动作?”

旁边的同学顿时笑了起来,“得了吧,孟莺莺,就你那三板斧,你能把向阳式动作练出来,就不错了。”

孟莺莺蹙起眉尖,随意地扫了一眼,语气淡淡,“我和教练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

这是她第一次和这些同学正面对上。

对方一怔,有种被落了面子的难看,刚要反驳,结果孟莺莺看都没看她,直接冲着陈教练说,“向阳式,踢腿式,旋转式,还有分腿式,这些都来一遍可好?”

对方有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措感。

陈教练怔了下,还没开口,旁边的人就笑开了,对方靠在单杠上面压腿,看着孟莺莺膀大腰圆的样子,忍不住讥嘲道,“孟莺莺,你是不是做梦没醒啊?”

老天爷,那个手脚僵硬的孟莺莺,竟然要来这么多有难度的动作,这可能吗?

这些动作连他们这里最拔尖的余小莲,都做不出来。余小莲抿着唇笑,显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只是,她的笑容没有维持太久,

“闭嘴。”

陈教练一声怒喝,余小莲的笑容瞬间消失,陈教练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她,在转头看向孟莺莺的时候,到底是多了几分鼓励,“孟莺莺同学,那你先试下。”

“要是不对,我们在调整。”

能跳就行,而不是像是之前那样一提跳舞,孟莺莺就缩手缩脚,尴尬自卑到恨不得,把头给缩到脖子里面。

孟莺莺嗯了一声,调整了姿态,黑色的舞蹈服贴在身上,她微微抬起双臂,天鹅颈挺直,下巴前倾。

起势跳跃一气呵成,那些深入骨髓的动作,她几乎是信手拈来。

向阳式,旋转式,高踢腿,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标准。更让人意外的是她的控制力,她每次抬手,挥臂,旋转,高踢,都是极为有力度节奏的。

身体随着音乐起舞,韵律感极强。

一时之间,安静的练舞室只有孟莺莺,一个人跳舞的声音。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孟莺莺虽然身躯丰腴,但她的手臂伸展如天鹅引颈,单腿后抬的时候,下盘核心稳如磐石,等三周转干脆利落,落地无声,重心稳得让陈教练瞳孔一缩。

那个平日被嘲四肢僵硬的孟莺莺。

此刻,却手脚协调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标准,走势几乎堪称教科书的模板。

偌大的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孟莺莺三旋转落地带起的风声,和陈教练急促的呼吸声。

原先讥讽的人,顿时沉默了下去,还有几分震惊,“这是孟莺莺?”

“她不是手脚僵硬,她什么时候这么灵活了?”

“我不知道,我觉得孟莺莺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怎么觉得她跳的比我们都好啊?”

这话一落,看热闹的余小莲脸色顿时僵硬了下去。

原先那些想要看孟莺莺笑话的人,也都不吱声了。

孟莺莺听到大家的窃窃私语,她立定站稳,轻轻喘着气,看向众人,目光讥诮,“很难吗?”

这宛若是最响亮的一记耳光,扇在了那些人的脸上,大家瞬间面红耳赤。

唯独,赵月如不是,她激动的脸蛋通红,忍不住鼓掌,“莺莺好厉害!”

“我就说莺莺很有天赋吧,你们还不相信我,这下相信了吧。”

“她跳的那些动作,你们都跳不出来呢,哼!”

很是小得意,活脱脱跟她自己跳的一样。

陈教练倒是反应了过来,他点头夸赞,“不错,孟莺莺,你进步很大。”

“就你这个水准,今年下半年的那一波文工团选拔,你肯定能选上。”

这话一落,其他人的脸色顿时跟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

孟莺莺尽收眼底,她收了手臂,微微喘气,汗珠滚落,一笑俩梨涡,甜到人的心坎里面,“借教练吉言了。”

让她意外的是,原身的身体韧带竟然如此柔软。力量感虽然还不到位,但是潜力却惊人。

那种久违对身体掌控的感觉,让孟莺莺激动的差点落泪。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面的孟莺莺,丝毫没察觉到,其他人的震惊。直到,外面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孟莺莺同学在吗?”

是宣传队的林主任,他一过来,之前还围着陈教练的那些学生们,顿时跑到门口迎接,“林主任,怎么了?”

很是殷勤。

因为林主任这边有文工团的路子,而他们这些人只要把林主任维护好。

下次文工团要是再次来宣传队选拔人,他们这些人说不得就能多露脸了。

考上文工团当个女兵,多荣耀啊,这还是一辈子的铁饭碗。

面对这些学生的殷勤,林主任心知肚明,她神色淡淡,点名道姓,“我找下孟莺莺。”

这下大家顿时不吱声了,还有些愤愤。

凭什么啊,孟莺莺一个走后门的胖子,跳舞都跳不齐全,却得到青睐。

大家的神色,陈教练收在眼里,他微微皱眉指了指孟莺莺的方向。

刚准备和林主任说,孟莺莺的进步很大,结果林主任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便直接说,“让孟莺莺来下我办公室。”

陈教练微微皱眉,见孟莺莺还有些茫然。

陈教练瞬间反应过来,安慰她,“许是林主任找到你有好事,你去看看。”

顿了顿,又有些担心,多叮嘱一句,“一会机灵点说话,别把她得罪了。”

孟莺莺点头,糯米糍一样圆乎小脸,此刻多了几分疑惑。

不过,到底是跟了过去。

她一走,赵月如悄悄地看了一眼陈教练的脸色,也有些担忧起来。

那个林主任最爱收礼了,还不知道怎么会为难莺莺啊。

孟莺莺按照记忆去了林主任的办公室。

门没关,但是她还是礼貌的敲敲门,直到林主任说进来。

孟莺莺这才拽了下舞蹈服的褶皱子,跟着进去了屋子里面。

林主任的办公室放着红木桌子,放着白色搪瓷杯,绿色铁皮暖水壶,背后的墙上,贴着一副毛爷爷的挂相,很是伟岸。

她坐在椅子上,见孟莺莺进来,带着几分审视。

“孟莺莺同学,宣传队的那些同学都是考核进来的。唯独你,是你爸找了关系送了礼,单独给你出学费你才进来的。”

孟莺莺站着办工作对面,有些胖胖的脸上,此刻鼓鼓的,像是一只松鼠填满了嘴巴,“林主任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嗓音柔软,但是细听,却能听出里面的几分强硬。

林主任有些意外,没想到之前那个胆子小的孟莺莺,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她坐直了身体往前倾斜了几分,带着几分压迫。

“马上到了下半年了,驻队文工团会下来宣传队选拔优秀人才,你如果想留到九月份参选文工团选拔,就要提前交学费。”

“对了,你的资质不行,如果你要想留在市宣传队,你需要交双倍学费,我要去上级那边打点关系,才能将你留下来。”

“不然的话——”未尽之语,尽是威胁。

她笃定,孟莺莺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谁让她想要进入文工团呢。

哪里料到,孟莺莺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

原身的悲剧,便是从这双倍学费开始的。

在书里面原身没有拒绝,她回去问父亲要了双倍学费,病危的父亲因为疼爱女儿,亏欠女儿。

便把自己的救命钱拿出来当学费。

后来。

宣传队被取消文工团选拔资格,孟莺莺既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宣传队,更失去了进文工团的机会。

可谓是鸡飞蛋打,她的人生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下落。

想到这里,孟莺莺倏地笑了下,白皙漂亮的眉眼却有些冷。

林主任有些不虞,“你笑什么?”

孟莺莺走上前,身体微微前倾,双臂撑在桌子上,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主任,像是一只凶悍的小奶猫一样,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我笑林主任有些痴心妄想,你怕是忘记了,宣传队其他人的学费只有三十。唯独我给了六十,这还不够,你还想再六十的基础上在收双倍学费,怎么?打算在我身上薅羊毛去养活整个宣传队的人?”

她扯了下嘴角,话锋一转,“林主任,宣传队的经费要是真这么紧张,需要靠盘剥学生,特别是盘剥我这种‘关系户’来维持,我看不如打报告申请上级拨款,或者…让大家一起勒紧裤腰带?”

这话一落,林主任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她当即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孟莺莺,你还想在宣传队继续待下去吗?”

孟莺莺当着林主任的面,利落的取掉宣传队的标识,噼啪一声放在桌子上,眼睫颤了颤,掷地有声道,“不想。”

“你什么意思?”

孟莺莺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主任该不会听不懂吧?那我在给你重复一遍。”

“我选择退出宣传队!!!”

这话一落,林主任气的手背青筋暴起,用力握住,以至于的确良衬衣的扣子,都跟着绷的死紧,她不怒反笑,“孟莺莺,你真是好样的,你既然不想待在宣传队,那就走!”

“我告诉你,离了宣传队,你这辈子也别想进驻队文工团!”

驻队文工团选拔多严格啊,每年宣传队几十号人,能被选上一个都算是不错的了。

孟莺莺这种资质的人,他们能收进来,对她来说已经是恩赐了。

面对林主任的歇斯底里,孟莺莺看了她好一会,当着她的面,讥诮地扯了扯嘴角。

旋即,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开。

林主任没想到她真敢走。

她气的脸都气变形了,抄起桌子上的白色搪瓷缸,一把砸了出去,“孟莺莺,你走了,就别想在回宣传队了!”

那愤怒的咆哮声,几乎从办公室传到了练舞室。

而那些原本还有些嫉妒孟莺莺被林主任,特殊对待的人,听到林主任那一声怒吼,顿时幸灾乐祸起来,“我就说吧,就孟莺莺那水准,林主任怎么可能会给她走后门。”

陈教练皱眉看了过去,那学生瞬间闭嘴,他也没心思去教人了,转头就出去找孟莺莺。

见他一离开,赵月如也偷偷跟过去。

等陈教练过来的时候,孟莺莺已经在宿舍,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原身出生乡下,父亲又是杀猪匠,强行融入市宣传队,和那些家里是双职工,再或者是父母是单位的体面人来说。

孟莺莺就像是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长久以来,自然是待不下去的。

以前的孟莺莺是想待,对于现在的孟莺莺来说,她是不想待在这里了。

因为宣传队选拔的事情,已经要结束了。至此以后,市宣传队也会被就地解散。

这些人该下乡就下乡了,该回到哪里就回到哪里了。

跳舞唱歌,那是小资产阶级。

还不如她杀猪匠家闺女,这个身份牢靠安全。

而且父亲病重,她也该回去陪父亲最后一程。

“莺莺,你怎么在收拾东西了?”

陈教练追赶到宿舍来,便看到孟莺莺穿着黑色v领路舞蹈服,头发掉落一丝在额前,露出一截细白的颈子。

她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唇线很薄而粉,下颌线条带着些许婴儿肥,像是刚剥壳的糯米糍,白净又水灵。

老实说,孟莺莺虽然有些胖,但是她的身材比例真的很好。

要不是四肢僵硬的跟铁棍一样,她绝对是跳舞的好苗子。

当注意到孟莺莺拿着一个尼龙帆布包,陈教练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孟莺莺安安静静的收拾动静,听到动静她看过去,有些意外陈教练追过来,联想到她宣传队的这几年,陈教练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她也没瞒着,便如实说道,“陈教练,林主任要收我双倍学费,我不练了,退出宣传队。”

还是那样乖巧的样子,连带着告状都是。

陈教练一听这话,顿时皱眉,冲进宿舍内拉着孟莺莺的胳膊,就要替她出头,“走,我带你去问林主任,她凭什么收你双倍学费?”

孟莺莺的学费本来就是宣传队最高的。

别人一学期才三十块,孟莺莺的学费要六十块,如果在翻倍那就要一百二了。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担的起来的。

面对陈教练的好意,孟莺莺没动弹,她站在铁架子床旁边,轻声道,“不了,陈教练,我要走了。”

“不光是因为学费的问题,我不适合宣传队。”

“在加上我父亲病重,我想回去陪他最后一程。”

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教练这才松开手,他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喃喃道,“孟莺莺,你学了三年就要这样放弃吗?”

这么多学生里面就属孟莺莺,平日里面最是勤快,只是她没开窍,四肢也僵硬,所以她最勤奋,学的却是最差的。

孟莺莺知道陈教练关心她,便小声解释道,“教练,我不会放弃的,我就算是回到家也可以继续练的。”

她的脸上褪去了乱七八糟的妆容,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又甜又软,看起来乖巧极了。

陈教练都有些恍惚,他竟然不知道孟莺莺,竟然还能有这般乖巧漂亮的时候,他张了张嘴,劝说,“那你回去在坚持练,我瞧着你总算是开窍了。”

“若是未来宣传队再次来文工团的人来选拔,我到时候偷偷去通知你。”

这是要给孟莺莺走后门了。

孟莺莺上前抱了抱陈教练,声音有些鼻音,“教练,谢谢您。”

陈教练喉咙滚了滚,他目光看着孟莺莺,有些不舍,还有些怀念,“你保重。”

孟莺莺轻轻地点点头,提着行李转头就走。

赵月如实在是躲不下去了,也不偷听了,一下子从门外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莺莺,你要走了吗?”

孟莺莺看着赵月如的哭成花猫的样子,她叹气,很自然的就给她擦泪,如果她没记错,赵月如是原生的小跟班。

原生胖且高大,总能保护被人欺负的赵月如,一来二去,女孩子之间自然就有了那份特殊的友情。

“不哭了。”孟莺莺温柔地给她擦泪,“我要回去陪我爸爸了,月如,你也知道我爸生了重病,我们家条件也不支持我继续待在宣传队了。”

赵月如知道事实,但是她好难过,“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啊。”

“莺莺,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惶恐。

孟莺莺想到宣传队最后的下场,她小声道,“月如,你要是相信我,就也退出宣传队好了。”

“这里不是我们普通人待的。”

赵月如茫然了一瞬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语气坚定,“好,莺莺,你走我也走。”

旁边的陈教练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孟莺莺,下个月文公团就要来选拔了,你还让赵月如走,你皮痒了是不是?”

孟莺莺滞了下,心虚的满口胡诌,“要不,陈教练,你也走?”

“我听我那个驻队的娃娃亲对象说过,文公团好像不在对外招收新人了。”

陈教练神色顿时肃然了起来,“真的吗?”

孟莺莺摇头,白包子脸上满是真诚,“我也不清楚,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教练,你也找下家好了。”

陈教练没说话,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小姐俩,互相告别。

“莺莺,你走了,记得联系我啊。”赵月如秀气的面庞上,哭的鼻头通红,“你忘记了,我们可是睡上下铺,睡一个被窝的情谊。”

“当初都说好了,我俩要陪对方一辈子的,结果你现在却要离开了。”赵月如哭的稀里哗啦的,“你会不会忘了啊?”

孟莺莺摇头,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肯定不会的。”

赵月如这才松口气,迅速跑到自己的宿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崭新的手表,但是能看出来,是梅花牌的,也是现在最时髦的手表。

赵月如郑重地给孟莺莺戴上手表,“莺莺,想我了,你就看看时间啊,我也会想你的。”

孟莺莺不要,要把手表取下来,但是赵月如却不肯接,“你不要,就是不认我这个朋友。”

“况且。”她吸了吸鼻子,说出来的话却很气人,“我有十几条手表,这只是其中一条而已。”

这就是资本家闺女的好处了。

“不过这条给了你,我到时候在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这样的话。”她眼神期待,“我们俩就能戴同款了。”

孟莺莺没办法只能接下来,她想给赵月如也留个信物,结果发现摸完全身都没有。

孟莺莺有些小尴尬,只能低声道,“月如,等我以后混的好了,在给你补上。”

赵月如重重地点点头,小声说道,“莺莺,你那么聪明,你未来肯定会混的好。”

赵月如永远相信孟莺莺。

就像是她曾经也相信,她们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而且都不长大,都不结婚的那种。

所以,目送孟莺莺离开的背影,赵月如眼泪哗哗的掉,她冲着她喊,“莺莺,你要好好的,你以后要好好的啊。”

赵月如这一喊,练舞室的其他同学自然也听到了,都跟着奔走出来。

当看到孟莺莺提着行李看都没看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家心里顿时不是滋味,想要道歉吧,又张不开口。

可是不道歉,孟莺莺这一走,怕是在也回不来了。

“教练,孟莺莺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陈教练说,“她不会回来了。”

他看的出来孟莺莺对宣传队已经心死了,甚至不一定在去考文工团了。

这下,大家都面面相觑,在想到之前孟莺莺翩然起舞的样子,到底是有些后悔了。

或许,他们当时不该对孟莺莺这么凶的。

“陈教练。”

从练舞室外面进来一个女同志,穿着一身绿军装,齐耳短发,很是英姿飒爽,对方是从驻队文工团来的。

就是不知道在练舞室门口站了多久。

陈教练看到明干事,也有些意外,他甩掉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迎接过去,“明干事,还没到招新的时间,你怎么过来了?”

明干事挽了挽头发,英姿飒爽,“我是来通知你们,以后文工团不会在来宣传队招新了。”

“什么?”

陈教练愣了好一会,顿时着急了,“文工团从市宣传队招新,这不是老规矩吗?怎么突然不招新了?”

在想到之前孟莺莺离开说的话,他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明干事耐心地解释,“驻队文工团的名额也不多了,我们会优先紧着自己人,暂时不对外招新了。”

这下,不止陈教练震惊了。

就连其他学生也都跟着震惊了,“那如果驻队文工团不对宣传队招新,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啊?”

她们这些人花高价的学费来宣传队,可就是为了能够被选拔上文工团的。

明干事淡淡道,“这是你们操心的事情,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

林主任也听到了,想要过来用家里人在驻队的关系求情。

结果,却被明干事拒绝的干脆,“林主任,你也不用求情了,取消了就是取消了,这是上级领导决定的事情,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今后宣传队也可以取消了。”

这话一落,林主任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前脚她还在奚落孟莺莺离开了别想在回来宣传队。

后脚就轮到她了,宣传队若是解散了,她还有工作吗?

林主任站在旁边颤抖着不说话。

明干事仿佛跟没看见一样,甚至还去和陈教练询问另外一件事,“对了。”

“我刚在门口看了一会,有一个女同志跳的很好,动作也很标准,堪称专业的水平,她怎么背着包离开了?”

陈教练还没之前那个消息里面震惊回神,就下意识地回答,“是孟莺莺吗?她退出宣传队了。”

明干事意外,“那有些可惜了,不然,以她的跳舞水平,这次文工团招新选拔,她肯定能被选上文工团。”

那可是种子选手。

可惜,他们文工团不在宣传队招新了,而那个跳舞很好的女同志,上升的路子也被堵死了。

已经离开的孟莺莺还不知道,她前脚走,后脚文工团就给宣传队来了通知,不在对外选拔招新。

这几乎将宣传队一下子给打残了。甚至,差点到原地解散的地步。

不过,这些和孟莺莺都没有关系了。

她按照记忆当中的路,先是买了两毛钱的汽车票,从市去到镇上,在从镇上坐了拖拉机,回到孟家屯。

回家的路上,到处都是低矮的土坯房上,涂写着时代标语。

“抓革.命,促生产!”

“妇女能顶半边天。”

“学习雷锋好榜样。”

当看到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标语时,孟莺莺才有一阵真实的反应,她真的来到了这个贫瘠的七十年代。

很快她就没心思胡思乱想了,实在是拖拉机走在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恨不得把屁股都给颠开花。

等拖拉机停到屯子路口的时候,她揉了揉发木发疼的屁股,看着那熟悉的孟家屯房子,反而有些不敢回去了。

那个被换了芯子的孟莺莺,会被她父亲认出来吗?

孟莺莺不知道。

她有些茫然,从宣传队脱离出来是好事,但是从踏上孟家屯的土地那一刻开始,她更多的是茫然,忐忑。

还有即将和病重的父亲见面的紧张和难过。

孟家,是孟家屯里面少见盖的两层小楼房的,漂亮的小楼房伫立,简直是那一片大瓦房里面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孟百川能够盖的起这一座小楼房,还是因为他退伍转业拿了补偿金,后来靠杀猪起来。这是样手艺活,除此之外,他还骟小猪崽,偶尔还出两个小猪崽子。

一来二去,孟家的条件就慢慢好了起来。

哪怕是孟百川一个人养闺女,孟莺莺也被养的很好。因为,孟百川觉得亏欠闺女,把她留在了乡下,没能让她和母亲一起离开去城里过好日子。

所以孟百川很是宠孟莺莺,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百川。”

是孟大伯,他声音悲痛,但是却又现实残酷,“我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你这身体已经这样了,大夫说随时都有走的可能。”

“你走了,莺莺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家,在孟家屯能受得住,这两层小洋楼吗?”

孟百川生得人高马大,跟一头棕熊一样。只是,他此刻躺在床上,却有些无力,连带着印堂都跟着发黑起来。

显然,他脸上已经有了死气。

“莺莺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会给她解决。”

他就这一个闺女,他一定在他死之前,把闺女给安排利索了。

“你怎么管?”

孟老大见他冥顽不灵,当即怒骂道,“一个姑娘家,用得着你这样费心吗?你在怎么费心,她将来还不是要嫁出去?难道你真听不懂我话里面的意思?”

“百川,我们这兄弟几个,就属于你日子过的最好,以前我也不求你拉拔下几个兄弟,但是如今你人要没了,莺莺又是个闺女,你身后事她可立不起来,你要想走的风光,想有人给你抬棺材,势必要你几个侄儿子出马。你也知道你大侄儿子,如今二十四五了,因为家里还住着茅草房,没有姑娘家看的上他。”

“把房子给玉柱或者是墩子,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玉柱是你亲侄儿子,都是自家人,你把房子给了他们,我也会让他们给你摔盆子,让你走的风风光光。”

孟百川是一只老虎,可是这一只老虎如今活不久了,但是他的凶光还在,他粗喘着气,目露凶光,“把房子给他们,我的莺莺怎么办?”

他的莺莺才二十岁,还没结婚,还没嫁人,没了父亲,打算让她流离失所吗?

孟老大很自然道,“莺莺是女娃,迟早是别人家的人。玉柱是你亲侄子,过继给你摔盆打幡,继承香火,这才对得起祖宗!房子给自家人,总比便宜了外人强!”

“更何况,我不是和你说了,我给莺莺相看了一个婆家,就是我那养子墩子,你也知道他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也踏实能干。”

“而且这还是亲戚连亲戚,莺莺嫁给自家人,我和你大嫂也能帮你看着点,保证不会让墩子打她,欺负她。”

孟百川越听越气,连带着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他提气用力抄起炕柜上的搪瓷缸,砰的一声朝着自家大哥身上砸去,“不打我的莺莺就是好的?姓孟的,你瞎的不轻,介绍这种烂人给我家莺莺。”

“滚。”

“我还没死,轮不到你们来吃绝户!”

当吃绝户这三个字一落,孟老大脸色一变,顾不得身上打翻的茶水,连珠炮一样解释,“百川,你怎么说话的?”

“我们这明明是为了你好,为了莺莺好,除了我们这些亲人,还有谁愿意帮你们?”

“滚。”

孟百川听不进去,他没想到自己到了最后的时日,最先上门想要咬他肉的是他亲生的大哥。

想到这里,孟百川怒从中起,他吸气又吸气,几乎是用尽全力,攥紧枯槁的手,用力一推带着炕上的炕柜都给打翻了。

不过到底是病重的人,用尽全力也没能把炕柜给掀翻,而是斜斜的栽倒在炕下面。

刚好孟莺莺鼓足勇气,从外面进屋,还没走进来,那被掀翻的炕柜,就那样滚落到了她的脚边。

孟莺莺上辈子的家人都是好脾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就被吓了一跳。

她俏生生地站在那,本来就局促的脸上,瞬间煞白。

孟百川也没想到自家娇娇闺女,会这个点回来,他当即深吸一口气,尽量调整了自己难看的表情,让自己温和下来,“莺莺。”

连带着声音也降低了八个度,仿佛和之前那个凶神恶煞的孟百川完全不一样。

孟莺莺怔了下,她扫了一眼孟老大,似乎明白些什么,很自然的蹲下身子,把炕柜捡到孟百川面前,当看到父亲那透着死气的面庞时。

孟莺莺心里一揪,“爸,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她也很意外,这一声爸竟然喊的如此自然。

孟百川有些受宠若惊,一直和他凶的闺女,竟然又像小时候那样会关心他了,这让他有些高兴,“没事,和你大伯唠家常。”

说完,他警告地看了一眼孟老大,孟老大苦着一张脸,被泼了一身茶水,只能嗯了一声,含糊其辞,“莺莺啊,劝劝你爸,你爸没了,将来我们这些人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孟莺莺眼睫颤了颤,在抬头时候,眼睛泛着一抹红,“那大伯会像是我爸那样对我好吗?”

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穿这世间的藏污纳垢。

这让孟老大根本没办法回答,他只能落荒而逃。

他做不到。

像是孟百川这样疼闺女的爸爸,十里八乡都找不到一个。

因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闺女从一出生就默认是别人家的。

既然是别人家的,他们做什么还要对闺女这么好?

可是偏偏,孟百川是个例外,他结婚晚,年近三十才娶了城里来的媳妇,后来媳妇离开,他一个人独自抚养长大孟莺莺。

在此期间足足十七年,他从未想过去再娶一个媳妇,因为他怕后娘对孟莺莺不好。

这一单就单了,十七年。

孟老大做不到自家弟弟这样,他也无法去面对自家侄女的问话,他走的时候,几乎是头也不回。

看着自家大哥那样,孟百川冷笑一声,只是,目光在触及到自家白面包子一样的乖巧闺女时。

凶神恶煞的孟百川,连带着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就怕吓着自家闺女了。

自从闺女长大后,就嫌弃他杀猪不体面,一天到晚身上臭烘烘的。

为此,孟百川也没办法。

杀猪是他们你父女俩人的生存根基,他不可能放弃,只能让自己尽量少出现在闺女面前。

只是,自从闺女去了市宣传队学跳舞后,就很少在回来了。

而今突然回来,孟百川意识到什么,便放缓了语气问,“莺莺,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是不是在宣传队受委屈了?”

“没有,才没受委屈。”

孟莺莺看着父亲死气沉沉的面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报喜不报忧,“爸,我就想回来看看您。”

她跪倒在孟百川的炕前面,因为她知道,这是原身的情绪,后悔愧疚以及失而复得的欣喜。

孟百川看着自家漂亮闺女哭成泪人一样,当即拿出帕子,给她小心翼翼的擦眼泪,“好了,莺莺,不哭了。”

“人都也有这一遭,早死晚死都是死,爸就担心我走了,孟家屯的这些亲戚,就成了吃人的鬼,到时候你遭不住啊。”

他活着的时候,这些亲人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甭管真心还是假意,起码也会对孟莺莺面上好三分。

但是他若是死了。

他的莺莺身后就是一群豺狼虎豹,人人都想在他的闺女身上,撕咬下来一块肉。

想到这里。

孟百川就强行支着自己坐了起来,细细的和自家闺女掰扯起来,“你大伯的嘴脸你也看到了,你爸还没死呢,他们已经打算吃绝户了。”

“莺莺,爸爸护不住你多久了。”

每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孟百川就心痛难耐,“不止如此,你大伯还想将你说给你墩子哥。”

“墩子哥?”孟莺莺有些诧异,不过片刻,俏脸瞬间气的鼓鼓囊囊的,“他不是我大伯的养子吗?我又是大伯的亲侄女,这怎么能行啊?”

“我俩还都姓孟呢?”

孟百川冷笑,脸上的一块疤,越发吓人,“他这是为了让肉烂在锅里面,看上了咱们家的这一栋二层小楼房,想等我死了,墩子娶了你,一家子就能名正言顺的住进来。”

这就是亲生的兄弟,在利益争夺的时候,血缘算个屁。

正是因为血缘,才会生起这一场争夺。

孟莺莺有些茫然,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上辈子她的那些亲人,都是和善的,她只管安心练舞学歌,她生活上的其他事情,都被父母和亲人包了。

甚至她在春节联欢晚会上露脸的时候,那些亲人比她爸妈还高兴。

因为,孟家三代单传就她一个闺女,还这般争气,简直就是孟家所有人的骄傲。

在她过去的成长人生里面,遇到的也都是好人。

“爸。”

她有些惶惶然地趴在父亲的腿上。

孟百川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和道,“不要怕,爸给你找好了后路。”

他从炕柜里面拿出一条老旧泛黄的怀表,表壳上似乎有模糊的刻痕,见自家闺女有些疑惑。

孟百川这才解释,“这是我和你齐叔叔当年的信物,当年我们说好了,我们不管谁生了儿女,都是天生的亲家。”

孟莺莺呼吸都跟着凝滞了几分,这是她和娃娃亲对象的定亲信物!

孟百川见她不说话,便把怀表递过来,孟莺莺下意识地接住,链条有些年头了,磨损的厉害,也没了原先的光泽。

她攥着怀表,好一会才打开,只听见吧嗒一声,表盖开了以后,露出了里面一张小小的,模糊的照片。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以至于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能依稀可见,两个依偎的人影。

见自家闺女一脸疑惑。

孟百川解释,“这是齐小二和你八岁那边一起拍的照片。”

“你齐叔是转业老干部,小二年纪轻轻在驻队又提干了,我要是走了,那孩子……总归能护住你。”

说到这里,孟百川语气艰涩又无奈,“所以,莺莺,爸想让你去找他去履行婚约。”

孟莺莺握着手中冰凉的怀表,指尖微微蜷缩。

履行婚约?

不!这绝不可能!

来源:今年流行自作多情0502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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