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死前立下遗嘱,把财产都给我的猫,亲戚们气得当场晕倒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5 01:20 1

摘要:我拿着那张薄薄的诊断书,上面的字像一群扭曲的蚂蚁,在我眼前爬来爬去。

医生说我只剩三个月。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诊断书,上面的字像一群扭曲的蚂蚁,在我眼前爬来爬去。

胃癌晚期。

很标准的结局,没什么新意。

我没哭,甚至有点想笑。

护士看我的眼神充满同情,轻声细语地问我要不要通知家属。

家属?

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一张毛茸茸的橘色大脸上。

“有,”我说,“能帮我打个电话吗?让他给我带点猫罐头,要金枪鱼味的。”

护士愣住了,以为我精神出了问题。

我平静地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我的家属,叫将军,是一只猫。它现在应该饿了。”

从医院出来,天阴沉沉的,像一块脏了的抹布。

我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刘律师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永远一丝不苟的男人。

他看见我,扶了扶眼镜,示意我坐。

“这么急找我,出什么事了?”

我把诊断书推到他面前。

他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那张纸上能开出花来。

“陈冉……”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别说那些废话,”我打断他,“我找你来,是立遗嘱的。”

刘律师的表情凝固了。

“我要把我的所有财产,包括那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我所有的存款,理财,基金,全部留给我的猫。”

“将军。”我补充道。

刘律师这次是真的惊呆了,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睛。

“陈冉,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受了打击,但这不是开玩笑的。”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张脸,现在比你的法律条文还严肃。”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荒唐,疯狂,不可理喻。

“我要设立一个信托,”我继续说,思路清晰得不像个将死之人,“你做执行人。我死后,房子可以卖掉,也可以继续留着。所有的钱,成立一个专项基金,只为了将军的后半生服务。”

“它的猫粮必须是某个特定品牌,每个月要有四次体检,要有专人每天陪它玩至少两个小时,它的猫砂盆每天要清理两次。它住的地方,必须有朝南的窗户,能晒到太阳。”

我一条一条地说着,这些细节我已经在脑子里盘演了无数遍。

刘律师拿起笔,开始记录,他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专业性的严肃。

“受益人是动物,这在法律上操作起来很复杂,而且很容易引起纠纷。”他提醒我。

“我知道。”我冷笑一声,“我就是要引起纠纷。”

我就是要让那些所谓的“亲人”,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他们在我心里,连我猫的一根胡须都比不上。

从律所出来,我终于回了家。

一开门,一个橘色的毛球就从沙发上弹射起来,带着“喵呜”的抱怨,冲到我脚边,用它的脑袋使劲蹭我的裤腿。

是将军。

我弯下腰,把它抱起来。

它很重,肉乎乎的一大坨,像个温暖的小火炉。

我的将军,它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它的主人快要死了,也不知道它即将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猫。

它只是用它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我把脸埋在它柔软的毛里,闻着那股阳光和猫粮混合的香气,积攒了一整天的坚冰,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

“将军,”我哽咽着,“以后只有你自己了。”

它好像听懂了,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我脸上的泪水。

咸的。

第二天,我的“亲人们”就杀到了。

打头的是我大姨,一个体态丰腴,脸上永远挂着虚伪笑容的女人。

她身后跟着我那个五大三粗的舅舅,和他那个永远在低头玩手机的宝贝儿子,我的表弟。

他们提着一篮子水果,上面还带着水珠,看起来新鲜极了。

“哎哟,我的小冉啊!”大姨一进门就拉住了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怎么病成这样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我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啊!”

她的眼睛,却已经在我一百二十平的精装修房子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望病人,倒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我抽出手,淡淡地说:“没什么大事,死不了。”

我舅舅把水果篮往桌子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将军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什么叫死不了?医院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他嗓门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你这孩子,就是报喜不报忧!有事怎么不跟家里人商量?”

“商量什么?”我问,“商量怎么死比较有排面吗?”

舅舅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表弟还在玩手机,嘴里发出游戏胜利的音效,刺耳又烦人。

大姨赶紧打圆场,她一屁股坐在我的真皮沙发上,还上下颠了颠,感受着那份柔软。

“小冉,你别这么说话,你舅舅也是关心你。”她说着,眼睛又瞟向了我电视墙旁边那个古董花瓶,“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生了病都没人知道,多可怜啊。要不,搬过去跟我们住吧?或者让你表弟过来陪你,他正好放假了。”

我看着那个正把脚翘在我的茶几上,抖个不停的表弟。

“让他过来陪我?是陪我打游戏,还是陪我一起等死?”

“陈冉!你怎么说话的!”舅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将军“嗖”地一下钻到了沙发底下,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我心疼了。

“这是我家,”我指着门口,“我累了,要休息。你们请回吧。”

大姨的笑脸终于挂不住了。

“你这孩子,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这个态度?”

“我不需要你们的好心好意,”我一字一句地说,“就像我爸妈出车祸的时候,你们卷走所有赔偿款,把我一个人扔在亲戚家吃百家饭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你们的好心好意在哪儿?”

我提起了那段我从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空气瞬间凝固了。

大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坊。

舅舅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给你存着!给你当嫁妆!”他吼道。

“是吗?”我笑了,“那我的嫁妆呢?我今年三十五了,没嫁人。那笔钱,我怎么一分都没见到?”

“那是你嫁不出去!怪谁?”舅舅口不择言。

“对,怪我。”我点点头,“怪我命硬,没跟爸妈一起死在高速上,还活到了今天,碍着你们的眼了。”

这场“亲切”的会面,不欢而散。

他们走后,我瘫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将军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小心翼翼地跳到我身上,用它的头顶了顶我的下巴。

我抱着它,突然觉得,这世上,还是有不求回报的温暖的。

哪怕,这份温暖来自一只猫。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亲人们”开始了车轮战。

今天大姨送来一锅号称“大补”的鸡汤,油得能当镜子照。

明天舅舅拎来两条鱼,说是托关系搞来的野生江鲜。

后天表弟被押着过来,给我表演了一个五分钟通关的游戏,然后问我WiFi密码是多少。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关心”,但眼神里的贪婪和算计,藏都藏不住。

他们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我的积蓄,问我这房子的房产证在哪儿,问我有没有买保险。

大姨甚至不止一次地“建议”我,说女孩子家,财产最后还是要留给娘家人的,不然便宜了外人。

她口中的“娘家人”,特指她那个好吃懒做的儿子。

我每次都笑眯眯地听着,然后告诉他们:“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我越是这么说,他们就越是心痒难耐,像是闻到腥味的猫。

而我,就是那个拿着逗猫棒,冷眼旁观他们上蹿下跳的人。

我知道,他们笃定我没有别的亲人,这笔遗产,最后一定会落在他们手里。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在我死前,争夺一个更有利的继承位置。

真可笑。

他们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在我的继承顺位里,他们排在我的猫后面。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有时候,我会在沙发上睡着,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将军趴在我的胸口,平稳地打着呼噜。

我知道,是它用小小的身体,把毯子从沙发的一头,一点一点,拱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将军,它不会说话,但它什么都懂。

这天,刘律师又来了。

他带来了最终版的遗嘱和信托文件。

“所有细节都确认过了,法律上无懈可击。”他说,“我们甚至为你这只猫,设立了一个三人组成的监管委员会,除了我,还有一位宠物医生和一位注册会计师,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它身上。”

“辛苦你了。”我说。

“值得吗?”他突然问。

我看着窗外,楼下花园里,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阳光很好。

“我爸妈刚走那年,我十五岁。过年,我在舅舅家。他家吃饺子,猪肉白菜馅的。我表弟碗里堆得冒尖,我碗里只有三个。舅妈说,女孩子,吃多了长胖,不好看。”

“我半夜饿得胃疼,就去厨房找吃的。看见舅舅和舅妈在数钱,是我爸妈那笔带血的赔償款。舅舅说,这丫头片子就是个累赘,赶紧养到十八岁让她滚蛋。”

我平静地叙述着,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大姨呢?她把我爸妈留下的那套小房子卖了,说是给我交学费。可我上大学的钱,是我自己一个暑假打三份工挣来的。那笔钱,她给她儿子买了辆车。”

“这些年,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最难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他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一句,过得好不好。”

“直到我买了这套房子,他们才又像苍蝇一样围了上来,嘴里喊着‘亲人’。”

我转过头,看着刘律师。

“你说,值得吗?”

刘律师沉默了。

他推了推眼镜,低声说:“我明白了。”

我在文件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陈冉。

这两个字,我写了三十五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如此用力,如此决绝。

签完字,我感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等待死亡,也等待那场好戏开演。

我决定在我家里,举行我的“遗嘱宣读会”。

我不想等到我死了,让他们在我的灵堂上假惺惺地哭丧,然后再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

我要亲眼看着。

我要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到震惊,从震惊到愤怒,从愤怒到绝望。

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人生最后一场,也是最盛大的一场烟花。

我给大姨、舅舅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的律师要过来,当面宣布一些关于我财产安排的事情。

电话那头,他们的呼吸都急促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到!”他们异口同声。

挂了电话,我几乎能想象出他们激动得搓手的样子。

他们一定以为,自己这么多天的“表演”,终于要得到回报了。

下午三点。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洒下金色的光斑。

我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薄毯,将军安静地趴在我的腿上。

刘律师坐在我对面,表情严肃,面前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门铃响了。

大姨、舅舅、表弟,一家三口,准时登场。

他们今天都特意打扮过。

大姨穿了一件紫色的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看起来很贵的珍珠项链。

舅舅穿着崭新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连我那个万年T恤衫的表弟,都换上了一件带领子的衬衫。

他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和肃穆,但眼里的精光,怎么都掩盖不住。

“小冉,你这是干什么?身体不好就好好歇着。”大姨一进来就想来拉我的手。

我没让她碰到。

“坐吧。”我指了指沙发。

他们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前倾,像三只准备扑食的饿狼。

“这位是我的律师,刘律师。”我介绍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想把我的一些身后事,交代清楚。”

“哎,说什么傻话呢!”大姨眼圈一红,开始飙演技,“你会好起来的!”

舅舅也沉重地点点头:“就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懒得理会他们的虚情假意。

我看向刘律师,对他点了点头。

刘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了文件袋。

“我受陈冉女士的委托,在此宣读她的合法遗嘱。”

三个人的呼吸,瞬间都停滞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刘律师手里的那几张纸,眼神炙热得像是要把它烧穿。

刘律师开始宣读。

前面都是些法律术语,他们听得云里雾里,但依然保持着极大的耐心。

重头戏在后面。

“……关于我的财产分配,”刘律师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我,陈冉,在我意识清醒、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决定如下:”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板。

“我名下位于XX小区XX栋XX号的房产,我名下所有的银行存款、股票、基金以及其他一切有价证券……”

刘律师每念一句,他们的眼睛就亮一分。

“……在我去世之后,将全部赠予我的爱猫——”

刘律师顿了顿,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他吐出了那个决定性的名字。

“——将军。”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时间静止了。

大姨脸上的悲伤凝固了,像一个劣质的石膏面具。

舅舅张着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表弟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了头,一脸的茫然和不可思议。

“什……什么?”大姨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刘律师,你是不是念错了?”

“他没念错。”我开口了,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我的所有财产,都留给我的猫,将军。”

我摸了摸腿上的将军。

它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对我这个决定,似乎毫不在意。

“你疯了!陈冉你疯了!”舅舅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吼,“你把钱给一只,都不给我们?我们是你的亲人!”

“亲人?”我笑了,“在我饿得胃疼的时候,你们在数我的救命钱,那是亲人?在我为了学费一天打三份工的时候,你们开着我的血汗钱买来的车去兜风,那是亲人?在我病得快要死的时候,你们只关心我的房子和存款,那是亲人?”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冷。

“你们也配叫亲人?”

“你……你……”舅舅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姨的脸,已经从白色变成了紫色。

她突然尖叫一声:“我不信!这不可能!这遗嘱一定是假的!是你!是你这个律师骗她的!”

她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就要抢刘律师手里的文件。

刘律师早有防备,侧身躲过。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他严肃地说,“这份遗嘱有全程录像为证,陈冉女士签字时,精神状态良好,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它是合法有效的。”

“我不信!我不信!”大姨开始撒泼,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妹妹啊!你怎么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啊!她宁愿把钱给猫,都不给自己的亲舅舅和姨妈啊!天理何在啊!”

她的哭声尖利刺耳,充满了戏剧化的悲愤。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正在上演什么苦情戏。

表弟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房子没了,钱没了。

他以后不能再心安理得地当一个啃老族,哦不,是啃姐族了。

“姐,”他站起来,脸上带着哭腔,“你怎么能这样?我还指望你给我付个首付呢……”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的恶心。

“滚。”我只说了一个字。

舅舅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他指着我怀里的将军,面目狰狞地吼道:“就是这只!都是因为它!一只破猫!老子今天就弄死它!”

说着,他竟然真的朝我冲了过来,目标直指将军。

我的心猛地一紧。

我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将轮椅向后一滑,同时死死抱住将军。

“你敢!”我厉声尖叫。

刘律师也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先生!请你冷静!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威胁!”

就在这片混乱中,一直哭嚎的大姨,突然两眼一翻,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妈!”表弟惊叫一声。

舅舅也顾不上我了,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姐!姐!你怎么了?”

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

大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真的晕了过去。

舅舅和表弟围着她,手忙脚乱,一个掐人中,一个喊着“快打120”。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闹剧。

我知道,她是气晕的。

是被那巨大的失望和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将军,轻轻抚摸着它的背。

“别怕,将军,没事了。”

我的烟花,终于在最高点,绚烂地爆炸了。

真好看啊。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冲进来,将大姨抬上了担架。

临走前,舅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了我。

“陈冉,你等着!我们法庭上见!”他撂下狠话。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走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只剩下我和刘律师,还有趴在我腿上,惊魂未定的将军。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对刘律师说。

“这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精彩的遗嘱宣uncement。”刘律师扶了扶眼镜,嘴角竟然有一丝笑意,“比法庭辩论还刺激。”

他顿了顿,又说:“他们一定会起诉的。”

“我知道。”我抚摸着将军的毛,“你都安排好了,不是吗?”

“当然。”刘律师恢复了专业的表情,“他们没有任何胜算。这个信托基金,坚不可摧。”

我点了点头,感觉一阵疲惫袭来。

今天消耗的精力,比我过去一个月加起来都多。

“谢谢你,老同学。”我真心实意地说。

“不客气。”他站起身,“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刘律师走后,我抱着将军,在轮椅上坐了很久。

窗外的太阳慢慢西斜,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报复的快感。

心里空落落的。

就像一场盛大的演出落幕后,演员走下舞台,面对的,只有空无一人的后台和无尽的寂静。

我这一生,好像一直在失去。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童年,失去了亲情。

现在,连健康和时间,也要失去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怀里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将军啊,”我喃喃自语,“以后,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猫了。”

“你会住大房子,吃最好的罐头,有专人陪你玩。”

“再也不会有坏人敢欺负你了。”

将军仿佛听懂了,它抬起头,用它的小鼻子,蹭了蹭我的下巴。

痒痒的。

温温的。

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报复谁。

而是为了保护。

保护我生命里,最后的一点光。

果不其然,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原告是我舅舅和我大姨。

诉讼请求是:请求法院判定我的遗嘱无效,并按照法定继承顺序,由他们继承我的全部财产。

理由是:我在订立遗嘱时,因身患重病,精神失常,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看着传票上那些义正辞严的字句,我差点笑出声。

他们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刘律师给我打来电话,语气轻松。

“放心,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证据链我们非常完整,从医院的诊断证明,到我们见面时全程的录音录像,足以证明你当时的思想是清晰的,逻辑是缜密的。”

“他们就是想拖。”我说。

“是的,他们想拖到你……”刘律师没有把那个字说出口。

“拖到我死。”我替他说了出来,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天气。

“他们以为,只要我死了,死无对证,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太天真了。”刘律师冷哼一声,“我们已经向法院提交了加急审理的申请,理由是你的身体状况。开庭时间就在下周。”

“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秋天到了,树叶开始变黄,一片一片地往下掉。

就像我的生命。

开庭那天,我还是去了。

是刘律师坚持的。他说,我必须亲自出庭,让法官亲眼看到我的状态。

我坐着轮椅,被推进了法庭。

一进去,我就看到了原告席上的大姨和舅舅。

几天不见,他们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像是老了十岁。

看到我,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怨毒。

大姨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骂什么,被她的律师按住了。

他们的律师,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

法庭辩论开始。

对方律师慷慨陈词,试图将我描绘成一个被疾病折磨得神志不清、被奸诈律师(他意指刘律师)蛊惑、从而做出荒唐决定的可怜病人。

他说得声情并茂,好几次,大姨都配合地抹起了眼泪。

轮到刘律师了。

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平静地,一件一件地,向法庭呈上证据。

第一件,是医院出具的,关于我精神状态评估的报告。结论是:神志清晰,思维正常。

第二件,是我与刘律师数次会面的全程录像。录像里,我条理清晰地阐述着我的要求,逻辑严谨地规划着将军的未来。

第三件,是最致命的。是刘律师通过一些渠道,拿到的,我父母当年那笔车祸赔偿款的去向证明,以及我大姨卖掉我父母房产的交易记录。

当那些银行流水和房产交易合同,被投影在大屏幕上时。

我清楚地看到,我舅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大姨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综上所述,”刘律师最后总结道,“我的当事人,陈冉女士,在订立遗嘱时,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她的决定,是基于她过往的人生经历和真实的情感寄托,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非一时冲动或精神错乱。”

“她选择将财产留给陪伴她度过最孤独时光的宠物猫,而非法定意义上,却从未尽过抚养和关爱义务的亲属,这在情感上,完全可以理解。在法律上,更是她的自由和权利。”

“法律保护公民的财产处置权,哪怕这个决定,在某些人看来,不近人情。”

刘律师说完,坐了下来。

整个法庭,一片寂静。

法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脸色灰败的两个人。

“原告,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们的律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舅舅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我,情绪激动地喊道:

“法官!她不孝!她把钱给猫都不给我们!这是违背公序良俗!”

法官皱了皱眉,敲了敲法槌。

“请原告控制情绪。”

然后,他看向我。

“被告,对于原告的指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是我今天,第一次开口。

我示意刘律师把话筒递给我。

我的声音很轻,但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法庭。

“法官大人,”我说,“我想问原告几个问题。”

“我父母去世后,是谁,连夜把他们还带着血的遗物瓜分干净?”

“是谁,拿着他们的死亡赔偿金,给自己儿子买了车,盖了房?”

“是谁,在我十五岁那年冬天,因为我多吃了一个饺子,就骂我是赔钱货?”

“是谁,在我发着高烧,打电话求助的时候,说自己正在打麻将,没空?”

我每问一句,对面两个人的头就低一分。

到最后,他们几乎要把脸埋进胸口里。

“这些年,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从一无所有,到有了自己的家。我开心的时候,无人分享。我难过的时候,无人安慰。我最孤独、最绝望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只有我的猫。”

“它不会说话,但它会在我哭的时候,舔掉我的眼泪。”

“它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它会在我每个加班晚归的深夜,准时在门口等我。”

“在你们眼里,它只是一个。但在我眼里,它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法官。

“现在,我的家人要来分我的家产,说我不给他们,就是违背公序良俗。”

“我想请问法官大人,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公序良俗’吗?”

我说完了。

法庭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到,连对方的律师,都悄悄地低下了头。

法官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敲响了法槌。

“休庭。本案将择日宣判。”

但我知道,我已经赢了。

宣判结果出来得很快。

法院驳回了原告的全部诉讼请求,认定我的遗嘱合法有效。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正在医院输液。

刘律师把判决书的照片发给了我。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鲜红的印章,心里平静无波。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听说,舅舅和大姨在法院门口就崩溃了。

一个大骂法律不公,一个瘫在地上哭天抢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他们不甘心,又提起了上诉。

但结果,依然是维持原判。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的身体,也像这闹剧一样,走到了尾声。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

我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刘律师帮我请了一个护工,是个很老实的中年阿姨。

她每天的工作,除了照顾我,就是照顾将军。

她严格按照我列出的清单,给将军喂食,陪它玩耍,给它梳毛。

将军似乎也接受了这个新来的人。

但它最喜欢的,还是待在我的房间里。

我醒着的时候,它就趴在我的床边,用它的绿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我睡着的时候,它就蜷在我的脚边,像一个忠诚的卫士。

我常常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它毛茸茸的身体,和那平稳的,带着治愈力量的呼噜声。

它在用它的方式,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

有时候,我会想起我的“亲人们”。

听说,官司输了以后,他们在老家的名声,彻底臭了。

大家都知道了他们是如何对待我的,又是如何为了我的遗产,跟我对簿公堂,最后还输给了一只猫。

他们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

舅舅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据说有一次在酒桌上跟人吵起来,被人打断了腿。

大姨因为急火攻心,中了风,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每天都需要人伺候。

而她那个宝贝儿子,我的表弟,没了经济来源,又吃不了苦,整天游手好闲,欠了一屁股债,最后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我听到这些消息,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不是不恨了。

而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了。

我所有的力气,都要用来,多看我的将军一眼。

这天,我难得精神好一些。

我让护工阿姨把我推到阳台上。

外面阳光很好,暖洋洋的。

将军跳上我的膝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起了眼睛。

我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感觉它的身体,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有生命力。

“将军,”我轻声说,“我要走了。”

它睁开眼,看了看我,似乎没听懂。

“以后,刘叔叔会照顾你。还有王阿姨。他们都是好人。”

“你要乖乖的,按时吃饭,不要挑食。”

“每天都要去阳台上晒太阳,对你的骨骼好。”

“如果想我了,就看看窗外。我会在天上,变成一颗星星,看着你。”

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这一生,从不示弱,从不流泪。

但现在,我却哭得像个孩子。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我的将军。

它是我在这个凉薄的人世间,唯一的牵挂。

将军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悲伤。

它站起来,走到我的胸前,伸出它的小脑袋,轻轻地,蹭了蹭我的脸颊。

然后,它伸出粉色的舌头,像它第一次见到我时那样,温柔地舔舐着我的泪水。

咸的。

苦的。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要飘起来。

耳边,是将军那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呼噜声。

眼前,是它那双绿宝石一样,清澈又纯粹的眼睛。

我看到它身后,我那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里,阳光满地。

我看到,我的将军,在那片金色的阳光里,懒洋洋地打了个滚,然后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真好。

我笑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它毛茸茸的头顶,落下一个吻。

“再见了,我的将军。”

“要替我,好好地活下去啊。”

来源:滑稽小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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