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顷刻间,程汐沐所有的烦躁和不安都化成了愤恨,她久违的情绪失控,将手机和盒子砸在沙发上。
她立马去添加好友,却发现季砚泽把她拉黑了!
顷刻间,程汐沐所有的烦躁和不安都化成了愤恨,她久违的情绪失控,将手机和盒子砸在沙发上。
奶油咬住她的裤脚,呜咽着把她朝外面拽。
昏暗的落地灯光映照着程汐沐微红的眼角,泛着浓烈的气恼。
“你想去找他?可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你能不能别再自作多情!”
沙哑的声音在客厅回荡,她喘着气,看着奶油黝黑的眼睛,心生自嘲。
这话她到底是在跟奶油说,还是在教训自己?
当初季砚泽那毫不留情的分手信息,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她曾抛下自尊求他等等自己,别因为一百万抛下她时,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雨水和从窗口被扔出来的戒指。
之后无数次午夜梦回,这一幕都是她的梦魇……
这时,奶油不知道从哪儿叼来一个文件袋。
它松口时,一张季砚泽和程汐沐的红底照和一部旧手机掉了出来。
程汐沐眉目一沉。
照片当时他们一人一张,而手机是季砚泽送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手机跟新迭代最快的那段时间,程汐沐都没舍得换。
直到两人分手,她才把这部手机和照片收了起来。
程汐沐看着手机,眼里闪过抹挣扎,随后还是捡了起来充了电。
手机意外的开了机,她打开黑名单,里面只有备注为‘阿泽’的号码。
她眸光渐黯,将人从黑名单中解除。
没成想‘叮咚’一声,一条语音留言消息立刻跳出来。
看时间,竟是三年前她出国后的两个月。
程汐沐眼皮狠狠一跳,心中的焦躁和慌乱翻了倍。
她点开语音播放,下一秒,季砚泽夹杂哽咽的无力声音传出。
“汐沐,我不想跟你分手,但我患了骨髓瘤,我不想连累你,今天是我第一次化疗,好疼,我好想你……”
第8章
不过一分多钟的一条语音,程汐沐却听得无比煎熬。
“对不起,是我自私,我不想让你见我这副模样,不想拖累你,可我也高估了自己。”
“治病好痛,但是和你分开好像更痛……程汐沐,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慢一点忘记我好不好。”
最后几声虚弱的咳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破了几个大洞,正呼呼往里灌着冷风。
当年的事情,她也曾怀疑过季砚泽是不是有难处。
可最后,她被他的言语中伤推远后,就心生胆怯不敢再靠近,她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竟硬生生出走了三年。
程汐沐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她不明白,自己当年怎么就那样狠心。
真就硬生生三年没打听过他一句近况,三年不曾联系他。
奶油像是觉察到主人的情绪。
一向闹腾的性格,现在正乖乖趴在程汐沐的脚边,带着安慰、讨好的蹭蹭她。
程汐沐掏出手机,拨通季砚泽的电话。
还不等悸动的心跳动两下,电话那头也传来同样冰冷的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1
程汐沐愣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叩叩叩’
敲响房门后片刻的寂静,衬得本就安静的走廊更加空旷。
“阿泽……”
回应她的只有更磨人的寂静。
这时电梯门开,程汐沐转过身去。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眼底的希冀被失望取代。
看着那人掏出钥匙,径直打开了季砚泽家的房门。
程汐沐愣神了瞬,随即叫住那人。
“你怎么会有这户人家的钥匙?”
女人看她一眼,见没什么敌意才回答道:“这家主人急于出售房子,就低价卖我了,我今天刚好得空过来查房的。”
程汐沐不敢置信,季砚泽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这让程汐沐想到三年前。
她在出国前,曾最后一次去季砚泽家楼下找他。
可最后,她在门口等了一整天,直到傍晚,季砚泽邻居家阿姨下班后才告诉她,季砚泽搬家了。
在和她争吵过后的第二天就搬走了。
程汐沐心知,她和季砚泽再没有第二个三年可以磋磨。
按照他留言所说,今年已经是他查出那个病的第三年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请问户主离开时有说他搬去哪里吗?”
女人沉思片刻,随后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是看着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连一个刚见一面的陌生人都能察觉出季砚泽身体不对劲。
自己这个曾经和他最亲密的人却觉察不出来,
女人见程汐沐失魂落魄,但自己也忙着处理自己的事,便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进了新买的屋子。
程汐沐按了按自己紧缩到有些窒息的心脏,强压下心绪。
她想过无数分开的原因,独独没有想过季砚泽会在病痛的折磨中消瘦、颓败。
不可避免的,她又回想起两人重逢后,在门口见的第一面。
季砚泽身上厚实的棉服,也遮不住的消瘦。
第9章
那时自己为什么没有察觉呢?
那时她在想什么呢?
她在忙着为自己三年前被甩争一口气,忙着带别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气一气他。忙着维护自己拿可怜可笑的自尊。
程汐沐懊悔的搓了搓脸。
她是恨过季砚泽,可她打心底里觉得,哪怕分开,季砚泽也是要跟她相互磋磨一辈子的。
程汐沐感觉到自己心脏窒痛。
程汐沐回了屋子,忽然,她的视线又落在角落那张银行卡。
银行卡的背后贴着一张字条,是银行卡密码。
也是她的生日。
程汐沐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没有收自己母亲的钱……
想到曾经她误会他,甚至对他恶语相向。
程汐沐悔红了眼,紧紧握住那张银行卡。
她片刻都不想再等,拿着那张银行卡,片刻不停的直奔最近的自助取卡机。
她将银行卡插入机子,输入密码后,点ʄɛɨ击查看余额。5
老旧的机子有片刻的卡顿,随后一串数字跳转出来。
整整六百万零六千六百元。
零头是一百万三年的利息。
季砚泽连这张银行卡都没有碰过。
过往种种自己说出口重伤季砚泽的话浮现眼前。
她的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悔恨。
一整夜,程汐沐跑了好几个地方打听季砚泽的下落。
都落了空。
连续的加班熬夜,她本就疲惫。
再加上担忧和焦急,现在更是感觉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天亮不久,程汐沐准备回家换一身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工作室已经接下的工作,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
刚出电梯门,就看见程母站在她家门口。
一整夜的疲惫,和对季砚泽的担心,还有对自己母亲的怨怼,让她脸色不好,但她还是强压着情绪道。
“妈,有什……”
程母没等她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事?你说有什么事?为什么要和阿遇离婚,是因为那个小三的儿子吗?汐沐啊,你是要气死妈吗?”
“你乖了十多年,每一次只要遇到那个小三儿子就准没有好事,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我造了什么孽啊!”
程汐沐脸色愈发难看,脸黑得像锅底灰。
“够了!”
程汐沐从没用这样的语气和程母说过话。
她吓一跳,满眼不敢置信。
程汐沐看着她,眼里疲惫闪烁。
“别一口一个小三儿子叫他,他母亲是受害者,是跟你一样婚姻里的受害者!”
“三年前,你打压我的事业,把他从我身边逼走,你以为他是贪图你的钱吗?他是查出了绝症,不想拖累我才选择和我分手的!”
程汐沐将攥在手里一整晚的银行卡扔给程母。
程母看着那张银行卡,满脸不信,至今仍旧觉得是季砚泽耍的手段。
“怎么可能,那都是他哄骗你的,他知道你现在出息了,能给他的不止五百万,所以才贪得无厌演这一出!”
程汐沐满眼失望的看着母亲,她用近乎残忍的方法打破程母在自己打造的美好幻想。
“我和许铭遇离婚是因为他和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
第10章
程母闻言满脸不敢置信,脸都白了几分。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应付你们的协议结婚,三年前你逼走季砚泽,三年后你故技重施,造谣、抹黑逼走他。”
“但其实不是他缠着我,是我离不开他,除了他,我没有办法爱上其他任何人,所以我宁愿找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演一出戏给你看。”
这是程汐沐在除了法庭上第一次说这么长一段话。
与其说是在反驳自己的母亲,这更像是她近乎自残的剖白。
桩桩件件对季砚泽的伤害,她都是帮凶。
每说一句,她就更恨自己一分。
说完,程汐沐家都没回,便径直离开了。
她会这样摊开来喝程母说,就不担心程母知道后坏了许铭遇的名声。
她太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极度的自私、不允许有半点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
这件事,事关程家的脸面,她半句话都不会说,反而会捂得严严实实。
程汐沐离开后便去了工作室。
只要将这些事处理了,她才能心无旁骛的去找季砚泽。
乡下的空气都比城里要清新。
回乡下的这几天,因为身体原因,季砚泽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3
只今天久违的除了太阳,他去了院子。
这个只在儿时记忆中存在的院子,竟让季砚泽生出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或许是老人常讲究落叶归根。
季砚泽觉得,他的根,就在这儿了。
院子角落一棵将近两层楼高的橘子树,在深秋的日子,坠了满树的橘子,不过半数都泛着青。
叫人光瞧着就口舌生津。
“妈,我想吃橘子。”
季砚泽坐在轮椅上,看着够不着的橘子树冲屋里喊道。
一如孩童时撒娇找妈妈一样。
季母闻声一边擦干净手往外走,一边应道:“来了,哎哟,这橘子还黄着,怕是还很酸啊,要不等它熟了再吃?”
季砚泽不依:“我爱吃酸的,现在就想吃。”
季母无奈,挑了个熟了的摘下递给他。
橘子皮剥开,飞溅的橘皮汁水迸发出沁人的清香。
季砚泽喜欢这股味道,小时候吃了橘子总会将皮留下晒在窗台,那味道让屋里一连几天都十分清新。
他掰开一瓣吃下,眼睛酸到,眯起来。
季母瞧见,乐得打趣:“有这么酸吗?”
他掰下一瓣给季母递过去:“你试试就知道了!”
季母张口结果,又酸又涩。
随后仔细一看橘子树。
岔口的位置嫁接过,一半为橘一半为枳。
季母好不容易咽下,才皱着眉说。
“你外婆以前给这树嫁接过,所以才这么酸,别吃了,等水果车来村里,妈给你买。”
季砚泽却摇摇头,一瓣瓣慢慢吃着。
“挺好吃的,不吃看它掉了怪可惜的。”
季母看着季砚泽坐在轮椅上,厚重的毛毯搭在他的膝上,他瘦削苍白的脸在酸的刺激下,稍稍有了些血色。
她也放下心,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起院子。
不时直起腰,好笑又心疼的看他慢慢吃着酸得掉牙的橘子。
季砚泽看着季母鬓角斑白的头发,和弯着腰忙碌的样子,吃下去的酸橘子,像化作实质包裹着他的心。
他觉得自己不懂事,亏欠母亲太多。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