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而,我的亲生骨肉,却遭受着表哥无休止的摧残与毒打,最终落得一身残疾的下场。
妻子临盆那日,我亲眼目睹了表哥暗中调换了我们两个的婴儿。
我选择了沉默,将他遗弃的孩子视如己出,倾注所有心血去培养。
十八年光阴荏苒,表哥的亲生子在我悉心教导下成功考入梦寐以求的清华北大。
然而,我的亲生骨肉,却遭受着表哥无休止的摧残与毒打,最终落得一身残疾的下场。
在儿子那场盛大的升学宴上,表哥带着他那伤痕累累的儿子,以及一张所谓的亲子鉴定报告,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我的面前,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宣告:“老弟,当年医院弄错了孩子,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我只是微微一笑,平静地应道:“好啊。”
“林喆,我爹从老家带了一批新鲜的土蜂蜜,我特地拿一些给你和轩轩尝尝鲜。”
表哥一如往常地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自从我收养他的儿子后,他来访的频率高得惊人,理由千奇百怪,一会儿是交流育儿心得,一会儿是让两个孩子一起玩耍做伴,甚至半夜梦到轩轩有难,他都能立刻找上门来。
这些年来,我太太林佳常常抱怨,说表哥光顾我家的次数,比他上下班打卡都要频繁。
为了方便探望,表哥甚至特地在我小区租了套房子,美其名曰血浓于水,亲戚就该住得近一些,免得感情疏远。
我心知肚明,他是想随时随地照看他的儿子轩轩,但我并未点破,照样给他开了门。
他一身笔挺的高级西装,手里提着几罐冒着热气的土蜂蜜。
他身后,跟着一个面色蜡黄、鼻青脸肿的小不点,那是我真正的儿子,被表哥起了个名字,叫周建种。
一进屋,表哥立刻放下蜂蜜,径直走向轩轩,脸上堆满慈爱:“轩轩,明天就是你的大日子了,想要什么生日惊喜?大伯给你准备!”说话间,他亲昵地抚摸着轩轩的头顶,那份关切溢于言表。
轩轩立刻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回应:“只要是大伯挑选的礼物,轩轩都万分喜爱!”
这话让表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们轩轩就是讨人喜欢,嘴巴又甜,哪像我家那个傻小子,又笨又木讷!”
话音刚落,表哥狠狠地瞪了一眼还立在门口的我儿子,随后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粗暴地把他拖进了客厅:“愣在那儿像什么样子,是想当门卫吗?真是投胎没选好,一副天生的贱相,看着就让人心烦!”
说完,表哥当着我的面,抬脚狠狠一踹,将我的儿子踹倒在地。
那一下撞击得结实,儿子的头重重磕在茶几边缘,额头顿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汨汨流出。
旁边的轩轩被吓得小小的身子一颤。
然而,我的儿子没有哭闹,他麻利地爬起来,习惯性地用手背抹掉额角的血迹,强忍着剧痛,带着一丝卑微的声音对表哥说:“对不起,爸爸,我知道我错了。”
在表哥家,挨打后的道歉,成了他每日上演的固定剧目,即便在我家也重复过无数次。
林佳见状,急忙翻出医药箱,一边帮儿子清洗伤口止血,一边语带责备地对表哥说:“表哥,你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呢!”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骨肉啊,你就不能心疼一点吗?”
表哥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谁让他骨子里就带着一股贱劲儿呢!”
“他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连轩轩的一半光彩都没有,我没失手打死他都算仁至义尽了。”
说完,表哥压根没再看我儿子一眼,转身又凑到轩轩身边,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轩轩乖孙,大伯给你定制了你最爱吃的那款奥特曼主题蛋糕,明天大伯亲自给你送过来过生日!”
“谢谢大伯,我最爱您了!”轩轩对于表哥的偏爱,总是以一种恰到好处的礼貌姿态来应对,这是他长久以来的处事之道。
见状,我的儿子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微弱声音开口道:
“爸爸,明天也是我的生日,您能不能费心给我换一双新鞋子呢?”
我不由自主地垂下目光,看到了儿子脚上那双早已脏污不堪、破旧不堪的凉鞋,鞋底都磨损得不成样子了。
这双鞋,是轩轩去年淘汰下来的,被表哥顺手拿走,并用轻蔑的口吻说,我的儿子“只配”穿轩轩不要的东西。
这一穿,就是整整一年。
即便此刻正值数九寒冬,儿子的双脚已经被冻疮折磨得红肿不堪,他依旧穿着那双凉鞋。
“你这狼崽子,就该配穿破鞋!还敢提生日?你有什么资格过生日?!”
话音未落,表哥对着我的儿子又是一顿毒打,斥骂声和孩子的哭喊声在屋子里回荡不休。
我冷眼旁观着这惨烈的一幕,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林佳则拼命地拉扯劝阻,连轩轩也加入进来,一同哀求着。
许是担心吓到轩轩,表哥硬是将我儿子拖拽着离开了我的家。
第二天,轮到轩轩庆祝生日。
表哥迫不及待地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和蛋糕,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当他进来时,发现他身后空空如也。林佳疑惑地问道:
“小建呢?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啊,他怎么没过来?”
表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哦,他啊,昨天回去被我硬生生地打断了腿。”
“到现在人还昏迷不醒呢!”
表哥的语气轻描淡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意,仿佛打断我儿子的腿,是件值得炫耀的壮举。
他没理会林佳那惊骇欲绝的眼神,径自挤进门内,将礼物和蛋糕像献宝一样摆到轩轩面前。
“轩轩宝贝,今天是你最开心的日子,大伯绝不会让任何不吉利的东西打扰到你的好心情!”
轩轩接过礼物时,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背上的一道小伤口。
表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刻带着不满斥责我道:“林喆,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让轩轩的手受伤成这样?!”
我脸上毫无表情地回应:“孩子跑跳难免磕磕碰碰,你自己的儿子不也整天都是伤痕累累吗?”
这话一出,表哥顿时怒火中烧,对着我大吼起来:“你那个孽种怎么能跟我轩轩相提并论?轩轩可是……”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话语戛然而止。
他努力地调整呼吸,随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我的意思是,轩轩从小就该享受最好的生活,他比我那个废物儿子金贵多了,你必须得把他照顾仔细了!”
听闻此言,林佳的眉头紧紧皱起,带着责备的语气开口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昨天你在这边大发雷霆,把你儿子打得家里到处都是血,轩轩怎么会主动去擦地板,不小心伤到手?”
表哥闻言,立刻转向轩轩确认道:“轩轩,你说的可是实话?”
轩轩点点头,语气认真地说:“嗯,我想帮爸爸妈妈分担一些家务。”
表哥听完,立刻心疼不已:“有时候你不用这么乖巧懂事,家里但凡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你爸爸去扛着。”
“你在这个家里的头等大事,就是无忧无虑地尽情享受,明白吗?”
说完,表哥急切地开始为轩轩张罗生日的后续事宜。
从亲自下厨烹饪美食,到布置庆祝的场所,他事必躬亲。
酒足饭饱之后,他又迫不及待地问轩轩道:“轩轩,快告诉大伯,你最近有什么心愿吗?大伯保证一定帮你实现它。”“清北!”轩轩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目光灼灼。
表哥听了,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伸手轻抚着轩轩的头顶:“这点大伯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凭你的才智,考上清北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届时,大伯定会为你准备一份终生难忘的盛大惊喜!”
望着表哥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溺爱,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永生难忘的惊喜?我的好表哥,你可曾想过,我也为你备下了一份大礼。
轩轩的生日,表哥总是比我和苏寒烟还要上心,可自从那次腿被打断后,我的亲生儿子便再也没在我眼前出现过。
每当我妻子林佳提起,表哥总是满脸厌弃地摆手:“别跟我提那个倒霉的孽种,一说我就来火气!”
正因为表哥的刻意回避,直到轩轩金榜题名,顺利考入清北,我才得以重逢我的骨肉。
在为庆祝轩轩高中而举办的升学宴上,表哥一瘸一拐地领着他那个儿子走进了宴会厅。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已备好的亲子鉴定报告,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径直递到了我的面前:“林喆,最近建种身体老是出状况,带他去检查,才晓得他竟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当年医院弄错了,建种才是你的孩子,轩轩才是我们俩的血脉相连。”表哥声泪俱下地说着,还挤出了几滴虚假的眼泪,他深情而又愧疚地凝视着轩轩,仿佛过去这些年他受尽了委屈和磨难。
“骨肉分离多年,现在是时候让孩子们回到各自的亲人身边了,他们必须换回来。”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一片哗然:“人家夫妻辛辛苦苦培养出个名牌大学生,现在说让就让出去?”
“谁不知道林喆为轩轩付出了多少心血,他能考上清北,林喆辅导的功劳最大,十几年的感情和付出,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是啊,换成谁都舍不得放手啊!”
一边是养育了十八年、聪慧懂事、前途无量的大学苗子,另一边却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连走路都成问题的残疾儿。
在场的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更偏爱前者。
然而,在众人的喧哗声中,我却淡然一笑,缓缓开口:“好啊。”
“既然弄错了,那确实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的爽快答应,让全场为之窒息。
表哥也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盯着我,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轻易就同意。
就连林佳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叶晨,你是不是疯了?”
“就凭你表哥一面之词,还有那份来路不明的亲子鉴定,你就打算把轩轩交给他?”
丈母娘也急切地插嘴:“林喆啊,这么天大的事,你怎么能不仔细查清楚,就这般草率做决定呢?”
面对他们的质疑和反对,我语气坚定地宣告:“轩轩,确实是他的孩子。”
“当年,我亲眼目睹了两个孩子被偷偷调换的过程。”
此言一出,全场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佳更是急得来回踱步,大声反驳:“绝无可能!当年你送我去医院待产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你的内脏被碎挡风玻璃扎穿了,可你还是咬牙抱着我冲向医院!”
回想起医院里的情景,医生们一致断言我的内脏遭受重创,失血过多已到极限,如果当时再抱着你多跑哪怕两分钟,我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然而,你却报以微笑,坚称我和孩子比我的生命更为珍贵,只要我们俩能安然无恙,我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怨无悔。
既然你如此看重我们的骨肉,又怎会忍心看到他遭受那些残酷的毒打而无动于衷呢?
你一定是在撒谎欺骗!
我郑重其事地望向苏寒烟,语气无比笃定:
“当年医生将孩子抱出来给我看时,我清楚地瞥见他腰侧有一个鲜红的心形胎记,他是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你亲自去确认一下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此言一出,丈母娘立刻本能地掀起儿子的衣襟进行查验。
当她瞧见那枚清晰可见的红色心形印记时,林喆的眼眶瞬间湿润泛红。
她猛地冲到我面前,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脸上:
“林喆,你难道还有良心吗?!”
“既然你老早知晓这隐秘的真相,为何要拖延至今才公之于众?你怎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孩子在你表哥那里饱受多年的煎熬和屈辱?”
林喆怨毒地盯着我,眼底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我彻底吞噬殆尽。
周围的亲戚也纷纷加入声讨的行列:
“这个林喆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这孩子可是他自己的亲骨肉啊,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多年被人欺负虐待,却无动于衷?”
“真是个冷酷无情的禽兽!明明知道是自己的血脉,却眼看着他被打断了腿,过了这许多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林佳,立即跟他离婚!这种男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你,更不配肩负父亲的责任!”
连绵不绝的指责声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与厌恶,投射向我的身体。
就连平日里怯懦胆小的儿子周建种,也噙着泪水冲我声嘶力竭地咆哮:
“我恨死你了!我宁可死,也绝不承认你这个做父亲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直接从身后的窗户纵身跃下。
楼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撞击声,震得在场所有人心神俱震。
我的眼泪也再无法抑制,夺眶而出。
所有的一切,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短暂的惊骇之后,宴会厅里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奔下楼去。
林喆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跌跌撞撞地冲了下去。
而我,则平静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专线:
“喂,我要报案,我的儿子被人逼迫,跳楼自杀了。”
挂断电话后,我缓缓踱步下楼。
酒店下方聚集了大量围观群众。
儿子冰冷的尸体平躺在血泊中,再无一丝气息。
林佳跪在爱子身旁,已然泣不成声,彻底崩溃。
其他亲属则围拢在侧,默默地拭去泪水。
他们一看到我出现,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愤怒、憎恶、轻蔑、痛恨,种种负面情绪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
“你这个帮凶刽子手!还有脸站在这里?”
“如果不是你,你的儿子怎会遭受如此多的苦难,怎会绝望到选择自尽?”
“你这种明知真相却坐视不理的帮凶,比直接施暴的人更加令人发指!”
众人的义愤填膺,化作山洪海啸般的怒骂声,朝我席卷而来。
丈母娘更是手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咆哮:“老天为什么不收了你,让你去死!”
伴随着这些刺耳的咒骂声,楼下那些原本不明所以的旁观者,也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真相如山洪般倾泻而出,揭示我竟是一个冷眼旁观儿子遭受长达十八年残忍折磨的父亲时,排山倒海的恶意如潮水般向我袭来。
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将我吞噬。
街边零散的商贩也无法按捺怒火,甚至向我投掷变质的蔬果和鸡蛋。
围观的人群情绪彻底爆发,群情激奋地谴责我泯灭人性,根本不配为人。
现场已经有人架起了手机,开启了实时直播,将我这个“人渣”的丑行,迅速推向了网络舆论的风暴中心。
“诸位快来看啊!这个男人简直是禽兽不如!他亲眼目睹自己的亲生骨肉被调包,竟然一声不吭,心安理得地把别人家的孩子抱回去当宝一样养着!”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那个畜生抱走,遭受毒打,甚至腿骨都被活生生打断,他连一句制止的话都不肯说!”
“他明明拥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需要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把儿子从深渊里拉回来!”
“可他做了什么?”
“他忙着为那个施暴者养育一个替代品,还倾尽全力,将那恶徒的‘儿子’培养成了清华北大的顶尖学子!”
“最令人心碎的是,他那可怜的亲生骨肉,在得知这残酷的真相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选择了从高楼坠落,结束了生命!”
“你们看,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以死明志了,他脸上竟然还是一片麻木,毫无波澜,仿佛与他无关!”
“这世上怎么能存在这种冷血到骨子里的无情之辈,简直是丧心病狂!”
直播间里,主播声泪俱下地描述着这一切,成功点燃了亿万网友的怒火。
铺天盖地的网络谩骂如病毒般扩散开来:
“天哪,这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亲儿子下此毒手?”
“没错,这世界上怎会诞生如此令人作呕的败类?他的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唯一的‘错误’,大概就是投错了胎,降生在了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家庭吧!”
“现场的朋友们,能不能替天行道啊,真想看到这种人渣被群殴至死,我实在忍不了了!”
在无数的唾骂声中,我的照片被恶意地裁剪、涂抹,变成了黑白的“遗照”,上面布满了最恶毒的诅咒。
这一刻,全世界都盼望着我能立刻从人间蒸发。
而我,则在所有愤恨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迈步,走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表哥。
察觉到我的靠近,表哥迅速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用尖锐的语气先发制人:“林喆,我真没想到,我会将你视作我最亲密的兄弟!”
“哪怕是当年误以为轩轩是你的儿子,我对那个孩子也倾注了比对自己亲生骨肉还要多的爱戴!”
“为了你和轩轩,我掏心掏肺地付出了十八年的心血和全部的精力!”
“甚至不惜冷落了我自己的孩子,让他们感受到了缺失的父爱!”
“你明明早已知晓我们的孩子被人狸猫换太子了,为何宁可不说出来?”
“你到底为什么要霸占我的血脉,硬生生地将我和轩轩十八年相认的路彻底断绝?”
“你这个制造灾难的罪魁祸首,你知不知道你几乎摧毁了两个家庭的幸福根基?!”
表哥的演技精湛到了极点。
直到现在,他还在卖力表演,试图扮演一个被蒙蔽的受害者。
尽管他才是主导这一切,即便我儿子的伤痕累累都出自他的手笔,他依然将所有罪责推卸到我身上,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形象。
我眼神毫无波澜地盯着他,用冰冷的语调揭穿道:“别再装腔作势了。”
“这难道不是你从一开始就精心策划的局面吗?”
听到我的话,表哥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但转瞬即逝。
他立刻恢复了理直气壮的姿态,掷地有声地反驳道:“你少在这里无稽之谈,血口喷人!”
“你以为用这种污蔑的手段,就能洗净你手上沾满的罪恶吗?”
“林喆,无论你如何徒劳地辩解,你都逃不掉那个间接导致自己亲生骨肉跳楼自杀的滔天罪名!”
表哥的这番“义正词严”,立刻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强烈共鸣和认同。
众人异样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我,指指点点,他们的责问声如潮水般涌来,质问我为何能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遭受多年的磨难。
我正欲开口解释,刺耳的警笛声却陡然划破了宁静,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迅速逼近。
警察抵达现场,快速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冰冷的目光转向我和表哥,沉声下令:“你们两个,跟我们去警局协助调查!”
我神色自若,镇定地向警方表态:“不必劳烦诸位,我愿意在此地,将所有实情和盘托出。”
见我决定当场配合,警方便不再坚持,一边记录一边提问:“你说你亲眼目睹了你的儿子被替换,请问是何时何地?
我坦诚相告:“那是在十八年前,我的妻子刚在妇产医院分娩的那个夜晚。
我半夜起身去洗手间时……”
“偶然间,我瞧见一个护士鬼鬼祟祟地将我和我表哥的孩子掉了包。”听闻此言,警方的神色变得凝重,追问道:“接着发生了什么?
我瞥了一眼表哥,继续陈述:“随后我悄悄跟上了那个护士,撞见她完成调换后,正与我表哥在走廊尽头低语交谈。”
“她告诉他,孩子已经换好,让他不必忧虑。”苏寒烟闻言,霎时间泪水夺眶而出,她猛地转向表哥,怒火中烧。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表哥一手策划的?”
“怪不得他表哥这些年总针对建种,原来他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真是个禽兽,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凌一个无辜的孩子!”
围观群众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愤怒,林佳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她再度将充满怨恨的目光锁定我,歇斯底里地质问:“林喆,既然你早就知晓这是你表哥的阴谋,你为何隐瞒不报?”
“为何要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儿子被他折磨了整整十几年?”“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阻止,可以揭穿真相啊!”林佳哭喊着,情绪彻底失控。
我深深凝视着她,却没有回应。
连警方也感到了困惑,转向我问道:“既然你是目击者,当时为何不予干涉?事后又为何选择沉默?”
我微微停顿,随即低声开口:“因为……时机未到。”警方面露不解:“什么样的情势才算作‘到时候’了?”
我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充满愤恨的脸庞,以及那些正对着镜头进行直播的设备。
这声势浩大的场面,无疑是最好的舞台。
我对着警察,郑重地宣告:“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话音刚落,我转向表哥,语气复杂地问:“我们自幼相伴,我视你如手足,待你胜过自己。
你究竟为何对我怀有如此深沉的恨意?”
表哥听到我的话,发出一声讥诮的冷笑,满是不屑地说道:“林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那种自以为是的施舍与伪善!”
“我周圣豪,哪里比你差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穿过同一条裤子。”
“凭什么我注定只能做你的影子,永远活在你的光芒之下?”
“为什么所有人的焦点,永远只围绕着你?”
“凭什么你能开创一番事业,能娶到林佳这样优秀、善良又对我痴心不改的妻子?”
“而我,只能卑微地跟在你身后,无人问津,无人瞩目?”
“告诉我,凭什么?!”表哥的怒吼声,充满了对命运的不公与愤懑。
他的神色愈发扭曲癫狂,双目赤红,青筋如同蚯蚓般在脖颈上贲张,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积压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只待将我吞噬。
面对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表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攫住了我的心房:
“仅仅是这些,就让你如此失控?”
表哥猛地汲气,语气狠绝:“这些还不足以点燃我的怒火吗?”
“我这一辈子,活得总是不如你光鲜,但我的儿子,却在你那温室般的庇护下,从小就享受着你倾尽所有的溺爱与富足!”
“而你的亲生骨肉,却只能在我这个阴影里挣扎求存,被我视如草芥,肆意地辱骂驱使!”
“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拿我儿子淘汰剩下的残羹冷炙!”
“哈哈哈哈!每当我目睹你儿子珍视着轩轩丢弃的那些‘宝贝’时,那种报复的快感就让我觉得无比畅快淋漓!”
说到这番话的末尾,表哥竟放声大笑起来,仿佛所有的隐忍和屈辱都在这狂笑中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目睹此景,林佳再也按捺不住,对着表哥厉声嘶吼起来:“周圣豪,你真是个养不熟的恶毒禽兽,简直是忘恩负义的典范!”
“这些年来,林喆待你如亲手足,但凡有好东西,无一不优先想着你,买任何物件都惦记着给你捎一份,生怕你生活有半分不顺遂。”
“就凭你那点可怜的嫉妒心,你竟能下得去手,如此残害我们的骨肉?”
“你,你还算个人吗?”
林佳气得浑身颤抖,愤怒驱使她冲向那表哥,幸亏警察反应及时才将她拦下,否则她定会当场将他撕裂。
现场围观者的情绪也瞬间被点燃,无数的斥责声如潮水般砸向表哥。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如同火山爆发般滚动不休:
“这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毒亲戚’,自己能力不足,就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只能靠嫉恨来维持那点可怜的平衡!”
“我是某奢侈品店的导购员,我记得他们俩确实到我们店里消费过,当时他表哥对什么都爱不释手,林先生也从不吝啬,几乎是照单全买,当时我们都为他们那份深厚的兄弟情而感动,我甚至还拍了视频发了上去,评论区全是羡慕的留言!”
“对对对,我记得那个视频!当时我看得那个羡慕啊,真恨自己身边没有这样大方仗义的哥们儿!”
“有些人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人家对他掏心掏肺地好,这就是他的回报方式?”
顷刻间,所有人的怒火都集中指向了那个表哥。
然而,对于这些铺天盖地的指责,表哥却表现得满不在乎,他坦然迎向林佳,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现在骂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那个老公林喆,他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了?”
“即便是凶狠的豺狼尚且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幼崽,可他一个做父亲的,竟然能将真相硬生生地咽下去,眼睁睁看着我欺凌你们的儿子长达这么多年。”
“你来评评理,到底是谁的罪孽更深重?”
表哥这番话,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又将舆论的风向强行拉回了我这里。
林佳也转向我,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困惑:
“林喆,我理解你对表哥的情谊深厚,可眼下我们的儿子已经被他害死了,你就不能放下那段虚假的兄弟情义了吗?”
“你必须老实告诉我,这些年你保持沉默,是不是受到了周圣豪的要挟?”
“又或者,你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苦衷?”
“无论是什么原因,我只求你能给我一句真话!”
“我们的孩子可是你当年拼了性命才保住的啊,我无法相信你真的如此铁石心肠,能眼睁睁看着他承受整整十八年的煎熬和痛苦!”
丈母娘也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哀求道:“是啊林,你一直都是个心怀仁厚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缘由,才把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凝视着林佳那布满疑问和迫切期待的眼神,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直截了当地发问:
“林佳,我所做的一切,你难道真的对缘由一无所知吗?”
闻言,林佳的脸色明显僵住。
她困惑地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你,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让你心满意足吗?”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情意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始终如一啊。”
“放眼周围,谁不知道我对你爱得深沉?”
“即便真有差池,你大可直言相告,我必定诚心致歉,立刻改正不就得了!”
“你为什么要狠心地让我们儿子去承受这无妄之灾呢?”林佳越说越是激动,泪水盈满了双眼,流露出被至爱之人辜负的巨大失望与哀伤。
我目光如同利刃般冰冷,死死地盯着她,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开口:“别再演戏了,林佳。”
“你还记得当年孩子被替换掉的那个夜晚,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吗?”
我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林佳的神色骤变。
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但转瞬之间,她又故作镇定,理直气壮地反驳:“当然记得,那个时候我刚刚生产完毕,而你本人也伤得极重。”
“我当时忧心如焚,恨不能立刻去探望你的伤势如何。”
“奈何护士说我身体极其虚弱,绝对不能下床活动,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去见你。”
“难道就因为我刚生产完无法照拂你,你就心怀怨恨,转而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吗?”
听着林佳这番充满委屈的反问,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她真是个表演天才,每时每刻都能将戏码演绎得如此真实可信。
难怪我会被她蒙骗这么久,毫无察觉。
林佳住院待产那段日子,我确实因为重伤正在接受紧急抢救。
医生诊断我的内脏受到了严重损伤,加上过度奔跑耗损巨大,导致大出血,情况危在旦夕,一只脚已然踏入了鬼门。
即便如此,我心中仍旧牵挂着林佳和孩子的安危。
手术苏醒后,我强忍着钻心的剧痛,偷偷溜去寻找她。
然而,就在那天,我亲眼目睹了一幕令我终生难忘的景象。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讥讽更甚,对苏寒烟冷冷地说:“是啊,那时候你的确不便来看我。”
“因为你需要去见那个你真正深爱的男人,对吗?”
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继续强装无辜的林佳,听到我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语无伦次地辩解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你才是我此生唯一的至宝啊!”
“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我连多看一眼都不会,哪来的什么真正爱的人?”
见她直到此刻仍在拙劣地伪装,我也不再保留,直接摊牌道:“既然你坚决不肯回忆,那我就请大家一起帮你唤醒记忆。”
话音落下,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虽然画面质量并不高,有些模糊,但清晰地捕捉到了林佳依偎在一张病床旁的画面。
病床上,躺着一个容貌与我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一动不动。
林佳紧紧握着那男人的手,情意绵绵地倾诉:“明哥哥,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承诺,叶晨不过是我随便找来的替代品,他永远也无法取代你的位置。”
“现在林喆对我死心塌地,为了我和孩子,他甚至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孩子留在这儿,保证能享受到最好的生活。”
“你放心好了,这个宝宝是我们用试管技术求来的希望。”
“在所有人眼中,你永远都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林喆那个傻瓜,他压根不知道这些内情,将来他拥有的所有财富,都会心甘情愿地拱手让给我和我们的孩子。”
“等到你身体痊愈,我们三口人,就能永远幸福地厮守在一起。”
当时亲眼目睹这一幕时,我的心仿佛被巨石狠狠砸中,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我曾以为爱我胜过生命的苏寒烟,竟是将我当作一个可怜的替代品。
而我曾不惜代价拼死保护的孩子,骨子里流淌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血脉。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所珍视的那些所谓甜蜜瞬间,原来全部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难怪,难怪当年林佳会对我的追求如此热烈而积极。
难怪她热衷于给我添置各种我不喜欢的服饰,硬是将我的风格彻底扭转。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把我当成一个为她抚养“血脉”的工具人。
那一刻,身体的剧痛远不及心灵的煎熬。
但我没有选择当场揭穿林佳,只是录下这段致命的证据后,转身悄然离去。
我顶着车祸和手术带来的锥心之痛,在走廊里足足平复了许久。
直到我彻底消化了残酷的真相,心如死灰,准备开始新生活时,却鬼使神差地目睹了护士悄悄狸猫换太子的过程。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没有干预,任凭这荒谬的因果链条自行发展。
我迫切想知道,老天爷最终会如何审判这群虚伪的人。
十八年里,我忍耐再忍耐,观察再观察。
每当我看到林佳将轩轩(那个顶替我儿子的孩子)捧在手心当作至宝,而我的表哥却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毒打她真正的骨肉时,我都会在内心无声地嘲讽,甚至带着一丝期待:如果林佳真相大白,她会展现出怎样一番光景?
今天,那个时刻终于降临。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屏幕前无数关注的网友,都目睹了这一切。
林佳身体剧烈颤抖,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嘶哑:“你早就知晓了一切真相。”
“所以你就故意隐藏起来,不肯说出真相?”
我脸色冰冷,语气中带着彻骨的漠然:“没错,我就是要看你们这群人,自相残杀,互相折磨!”
“我要看着你们被自己的谎言折磨得遍体鳞伤。”
“最终,让你们品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林佳,她像个泼妇般暴跳起来:“林喆,你这个卑劣的畜生,竟然敢这样算计我和明哥的亲生儿子!”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林佳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般朝我扑来。
幸好我身旁的警察反应神速,第一时间将她牢牢控制住。
林佳不甘心地扭动着,对着我歇斯底里地咆哮:“明哥才是我的全世界,他的骨肉更是我的命根子!”
“能替明哥的孩子当一辈子父亲,那是你的天大福分,你为何如此不识抬举?”
“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林佳哭喊着,拼命挣扎,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我焚烧殆尽。
我平静地看着她,语气淡得像冰水:“我又是如何害他了呢?”
“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真正将他推向深渊的,恰恰是你自己。”
“你妄图利用我,让我那个顶替者享受本不属于他的荣华富贵。”
“结果,反而让他替你承受了本该降临在你身上的所有恶报。”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说白了,你的那个‘儿子’,不过是为你精准地承担了你的报应罢了。”
我的话如同惊雷,瞬间击中了癫狂中的林佳。
她猛地停止了挣扎,瞪大了眼睛,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我。
林佳像是被雷击中,浑身的力气瞬间抽空,颓然地跪倒在地。
“绝不可能!”她嘶哑地喊着,“我怎会蓄意伤害我的骨肉?”“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奢望他能享尽荣华富贵,我……” 她的声音在半空中哽住,两行灼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她目光呆滞地凝视着那具躺在地上的儿子的冰冷身躯,泪中带笑,凄厉地呼号:“我亲手毁了我的孩子!”
“那个我与明哥哥唯一的血脉,竟被我亲手送上了绝路!”
紧接着,林佳状若癫狂地挣扎起身,踉踉跄跄地冲出人群的包围,口中不停地重复着那句令她万劫不复的宣告:“我是万恶的罪人!”
“我断送了我的至亲骨肉!”
“我是天谴的罪人!”围观的人群默默地目送她消失在远方,那绝望的呐喊声渐渐消逝。
林佳彻底疯了。
目睹这一切的表哥,脸上露出了一种扭曲的、胜利者的狂喜。
他转向我,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得意:“林喆啊林喆,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你那可怜的妻子,她的心从未在你身上停留过。”
“你为之付出的两个孩子,都与你毫无血缘关联。”
“这场博弈,最终是我赢了,哈哈哈!”
他放肆地大笑着,仿佛自己已然站在了胜利的顶峰。
然而,命运的审判随之而至,我的表哥因其残酷的虐待行径,被判处了牢狱之灾。
在入监之前,他卑微地请求与轩轩见上最后一面。
但轩轩果断拒绝了,只通过中间人捎去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我没有您这样心肠歹毒的父亲。”
“此生此世,我都不愿再踏足您的世界。”这寥寥数语,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紧紧攥着那张信纸,在冰冷的牢房里痴痴怔愣了一整天。
最终,无法承受这致命的精神重创,他彻底崩溃,选择了自戕。
而我,决定带着所有痛苦的回忆,永远离开这座伤心地。
在飞往新生活的航班上,我偶然间瞥见了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
竟是轩轩。
他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朝我快步走来。
在我震惊失语的那一刻,他走到我的面前,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爸爸,这一生,我只认您这一个父亲。”
“感谢您无微不至地将我抚养了十八年,往后的日子,请让我来守护您。”
来源:情感故事会一点号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