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照片里,公公许振国搂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腰,笑得眼角皱纹都舒展开了。
热气腾腾的汤还在餐桌上冒着白烟,
婆婆王淑芬的手却突然重重一拍,将一叠照片狠狠摔在红木桌上。
照片像被惊飞的鸟群,四散开来。
照片里,公公许振国搂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腰,笑得眼角皱纹都舒展开了。
丈夫许哲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许振国,你还有脸坐在这里吃饭?!”
婆婆的声音带着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我低着头,假装专心给儿子夹菜,心跳却快得仿佛要冲破胸膛。
是我,亲手点燃了这个家的导火索。
可他们,谁都不知道。
……
这一切,要从一个月前那件紫色羊绒大衣说起。
那天是周末,我们照例回公婆家吃饭。
这是公公许振国定下的铁规矩,谁都不敢违背。
饭桌上,许振国依旧指点江山,从公司规划说到儿子童童的教育问题。
话里话外都在敲打我,说女人心思别太活,安分守己把孩子带好,帮衬好许哲,比什么都强。
我习惯性地低头扒饭,左耳进右耳出。
许哲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的腿,示意我忍耐。
我当然会忍,在这个家,我已经忍了五年。
饭后,婆婆王淑芬拉着我一起收拾碗筷。
她是个传统的女人,一辈子围着丈夫孩子转,对我倒是不坏,只是在家里没什么话语权。
“李娜,你爸就那个脾气,别往心里去,他也是为你们好。”她总是这样劝我。
我笑了笑,没说话。
正收拾着,许振国喊许哲去书房,说有急事。
我一个人在客厅陪童童玩积木,眼角余光瞥见许振国随手脱在沙发上的深灰色大衣。
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飘来。
很淡,却很特别,是一种甜腻又带着侵略性的香气,绝不是婆婆身上那股淡淡的肥皂香。
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那股味道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开始留意许振国的变化。
他换了新手机,说是旧的卡顿。
可我记得,那手机才用了不到一年。
他开始注重打扮。
以前从不离身的中山装,换成了更显年轻的休闲夹克。
头发也特意去理发店打理过,不像以前总是让婆婆在家随便推两下。
最明显的是他的消费习惯。
有一次,我帮他整理书房,无意中看到他丢在垃圾桶里的一个纸团。
我鬼使神差地捡起来展开,是一张奢侈品珠宝店的消费凭证。
一条钻石项链,价格后面的零多得让我眼花。
那绝不是买给婆婆的。
婆婆最贵的一条项链,还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时,许振国送的金链子,她宝贝得只有重要场合才舍得戴。
我的心里,一个模糊的猜测渐渐成形。
我开始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混杂着不安和一丝报复的快感。
许振国,这个在我面前永远高高在上、对我颐指气使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见不得光的一面。
转机发生在一个周三的下午。
我那天去城西一个客户公司送方案,回来时路过一片新建的高档公寓区,叫“云栖华庭”。
我正开着车等红灯,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A8从我旁边擦身而过,转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
车牌号我记得清清楚楚,是许振国的车。
我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他今天早上出门时,明明跟全家人说要去邻市参加一个为期两天的行业峰会。
我把车停在路边,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是许哲打来的。
“娜娜,你在哪儿呢?晚上回家吃饭吗?”
“回,我马上就回去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挂了电话,我看着那栋崭新的公寓楼,做了一个决定。
我没有直接闯进去,那太蠢了。
我在附近找了个咖啡馆,一直坐到天黑。
晚上七点多,那辆奥迪A8终于从地库里开了出来。
车里不止他一个人,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发披肩,侧脸看起来很漂亮。
车子开走后,我走进那栋公寓楼。
高档小区的安保很严,但我谎称是1608的住户,忘了带门禁卡,保安大概看我穿着得体,也就没多问,帮我刷开了门。
我乘电梯上了16楼,找到了1608室。
门口的地垫是崭新的粉色,门上还挂着一个精致的风铃。
我站在门口,听见里面隐约有电视的声音。
我拿出手机,拍下了门牌号。
回家的路上,我拐进一家手机店,用现金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坐在车里,我把新卡换上,手指颤抖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没有写任何多余的字,只是把“云栖华庭,B座,1608”这个地址发了出去。
收件人,是我通讯录里备注为“妈”的那个号码。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五年来的压抑和委屈,都随着这条短信一起,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知道,许家的天,要变了。
而我,就是那个掀起风暴的人。
短信发出去后,接下来的两天,家里静得可怕。
我像是揣着一个炸药包的罪犯,时刻观察着婆婆王淑芬的反应。
但她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买菜、做饭、接童童放学,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许振国周四晚上就“出差”回来了,还给每个人都带了邻市的特产,一副好丈夫、好父亲的模样。
饭桌上,他意气风发地谈论着峰会的见闻。
王淑芬安静地听着,偶尔给他夹一筷子菜,温柔贤惠得让我心里直发毛。
只有我知道,那平静的湖面下,是怎样汹涌的暗流。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婆婆根本没把那条短信当回事,或者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直接删掉了?
我的内心备受煎熬。
一方面期待着风暴的来临,另一方面又恐惧它真的到来时,会把所有人都卷进去,包括我自己。
周六,我们又回老宅聚餐。
许哲在公司加班,要晚点才能到,我带着童童先过去了。
客厅里,王淑芬正在插花。
她把一束新买的百合一支支修剪好,插进水晶花瓶里,动作优雅而从容。
许振国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时不时对电视里的专家评论嗤之以鼻。
一切都和过去无数个周末一样,温馨得像一幅画。
可我总觉得,画的颜料下面,藏着裂痕。
“妈,这花真漂亮。”我走过去,想找点话说。
王淑芬抬起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却没到眼底。
“是啊,再漂亮,也是假的,花店里催生出来的,看着鲜艳,放不了几天就败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花,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了。
那天下午,王淑芬说自己有点头晕,想出去走走,让我帮忙照看一下童童。
我咬着牙应下了这件事,可心里却像有只小兔子在乱蹦,七上八下的。
我赶忙跑到阳台的窗户边,探着脑袋往下瞧。这一瞧可不得了,平时总爱在小区里溜达的婆婆,今天居然没在小区里散步,而是迈着大步,直接走出了小区大门,然后一屁股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嗖”地一下就没影了。
我的直觉“唰”地一下冒了出来,就像有个小声音在我耳边嘀咕:“她肯定要去那个地址!”
那天下午,我过得那叫一个煎熬啊,就像坐在针毡上一样,坐立难安。陪童童玩游戏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好几次差点把搭好的积木给碰倒了,吓得童童瞪着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而许振国呢,在书房里扯着嗓子打电话,那声音大得,整个屋子都能听见,好像对即将到来的这场“暴风雨”一点儿都没察觉。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王淑芬回来了。我一看她那脸色,心里“咯噔”一下,惨白惨白的,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一点儿血色。嘴唇也紧紧地抿着,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精气神,软绵绵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我赶紧迎上去,装出一副特别关心的样子,轻声问道:“妈,您这是咋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像没听见我说话似的,径直往卧室走去,“砰”的一声,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耳朵紧紧地贴着门,能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压抑又细碎的哭声,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在低声呜咽。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我心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恶狠狠地说:“哼,让她知道真相也好,谁让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另一个小人又可怜巴巴地说:“可我这心里咋这么难受呢,感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安慰自己:“我只是揭开了真相而已,有权利知道真相的人就是王淑芬,她不该被瞒一辈子。”
晚饭的时候,那气氛诡异得呀,就像有一层厚厚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王淑芬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虽然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但眼眶还是红红的,就像两颗熟透的樱桃。
她一声不吭地坐在餐桌旁,就像个木头人似的。
这时候,许哲也匆匆赶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道:“爸,妈,这是咋啦?你们吵架啦?”
许振国一听,不耐烦地大声呵斥道:“吃你的饭!哪那么多废话!”
王淑芬突然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许振国,冷冷地说:“许振国,你最近公司的事儿挺多呀,忙得连家都不回了。”
许振国愣了一下,就像被人突然打了一拳,随即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你胡说什么呢?我哪天没回家?”
“是吗?”王淑芬嘴角一撇,扯出一个特别讥讽的弧度,就像一把小刀子,“我还以为你在城西又安了个新家呢。”
“啪!”
许振国气得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就像一块黑炭,大声吼道:“王淑芬!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在这儿阴阳怪气地说什么疯话!”
“我是不是在说疯话,你心里最清楚!”王淑芬毫不退让,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就像一只愤怒的母狮子。
这是我嫁进许家五年来,第一次看到她对公公发这么大的火。
“不可理喻!”许振国气得“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王淑芬,大声骂道,“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闲出毛病来了!你要是觉得我哪儿做得不好,你就直说!别在这儿含沙射影!”
许哲一看这架势,赶紧站起来打圆场,着急地说:“爸,妈,都少说两句,有话好好说嘛。”
“你给我坐下!”许振国吼了儿子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我,大声说:“李娜,你说说,你妈今天这是咋回事?”
话题突然转到我身上,我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爸,我……我也不知道。”
许振国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锐利得就像两把尖刀,好像要把我的身体看穿似的。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直犯嘀咕:“他是不是怀疑我了?”
那场争吵最终在许哲的极力劝解下,不了了之了。
许振国气呼呼地摔门进了书房,王淑芬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谁也没吃一口,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
我和许哲带着童童,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低气压的老宅。
车里,许哲一脸愁容,就像被乌云遮住了脸,开着车,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娜娜,你说我妈到底咋啦?以前她从来不跟我爸这么说话的。”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我犹豫了一下,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情绪不太稳定吧。”
许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爸那个人,你也知道,在外面强势惯了,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我妈忍了他一辈子,估计也是积压太久了,总得有个爆发的时候。”
他显然没有往深处想,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就像一块大石头从心里落了地。
但许振国的那个眼神,却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许家的气氛就像掉进了冰窟窿,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状态。
许振国和王淑芬虽然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陌生人似的,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整个屋子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周末的家庭聚餐也被迫取消了,这在许家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许哲夹在中间,就像个受气包,左右为难,只能两头跑着劝,可效果一点儿都不好,就像往石头上泼水,根本不起作用。
我则以照顾童童为由,尽量减少回老宅的次数,我实在害怕面对许振国那双探究的眼睛,就像害怕被狼盯上一样。
我以为,这件事会这样慢慢地发酵,直到王淑芬攒够了失望,主动把事情摊开来说。
但我太低估许振国的警觉和手段了。
他可不是那种会乖乖挨打的人,就像一只凶猛的老虎,不会轻易让人欺负。
周四下午,我正在公司里忙得晕头转向,突然接到了许振国的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冷冷的,让我下班后去他公司一趟,说是有事儿要谈。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就像一只小兔子在嗓子眼里乱蹦。
他很少会直接给我打电话,更别说让我去他的公司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乌云一样,笼罩在我心头。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着车来到了许振国公司的楼下。
他的公司可气派了,占据了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整整三层,就像一座巨大的城堡,彰显着他作为家族企业掌舵人的成功。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他那间宽敞得有些过分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他正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国王。
“爸,您找我?”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小得就像一只蚊子叫。
他缓缓地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
我坐下来,双手紧张地攥在一起,就像攥着一把救命稻草。
他没有坐,而是迈着大步,踱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头顶。
“李娜,你和许哲结婚,有五年了吧?”他突然问了一个和眼前事儿毫不相干的问题。
“是,五年多了。”我赶紧回答,心里却直犯嘀咕:“他问这个干啥?”
“这五年,我们许家待你,不薄吧?”他又接着问。
“爸,您对我很好。”我违心地说道,心里却像打鼓一样,七上八下的。
他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寒意,就像一阵冷风吹过,让我打了个寒颤。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有人吃着我们许家的饭,却在背后想着要砸我们许家的锅呢?”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就像一只小兔子在胸腔里乱撞。我强作镇定地抬起头,说:“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信封,用力地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就像扔了一个炸弹。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我颤抖着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打印出来的通话详单。
是王淑芬的手机号。
详单上,一个陌生的号码被红笔圈了出来,那个号码在几天前,给王淑芬发过一条短信。
尽管我知道那张电话卡已经被我掰断扔进了下水道,就像把一个秘密扔进了无底洞,但看到这张详单,我的血还是瞬间凉了半截,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
“我查过了,这个号码是一个不记名的号码,发完那条短信就注销了,查不到机主信息。”许振国缓缓说道,眼睛却像鹰一样死死地盯着我,就像要把我看穿。
“这说明什么?说明发短信的人,很心虚,很怕被人查到。”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我袭来,就像一座大山向我压过来。
“你妈这个人,单纯了一辈子,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仇人。谁会这么无聊,给她发这种东西,唯恐我们家不乱呢?”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爸……我真的不知道。”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知道?”他加重了语气,就像一把重锤敲在我心上,“那条短信里的地址,在城西的‘云栖华庭’,我记得你们公司最近在城西那边有个项目,你上个星期,是不是经常往那边跑啊?”
一瞬间,我如坠冰窟,全身冰凉,就像掉进了冰窖里。
他果然在查我!
他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却已经把我当成了头号怀疑对象。
不行,我绝对不能慌。
一旦我乱了阵脚,就彻底完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上他的眼睛。
“爸,城西那个项目,是我们部门负责的,我去过好几次了。但您就凭这点,就断定是我干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甚至还带着一丝被冤枉后的委屈。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您和妈吵架,对我们这个小家有什么好处?许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童童也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我到底图什么呀?”
我的反问,显然让他有些意外。
他眯起眼睛,重新打量着我,仿佛想要从我的眼神中看出真假。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敲在我心上,让我心惊胆战。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直起身子,冷冷地说:“最好不是你。我们许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种吃里扒外、两面三刀的人。如果让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话,既是警告,也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回去吧。”他挥了挥手,仿佛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那间让我喘不过气的办公室。
直到坐进自己的车里,我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我发动车子,狼狈地逃离了那栋大楼。
透过后视镜,我仿佛还能看到许振国站在窗前,那双冰冷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我。
我知道,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一场更加猛烈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从许振国公司回来后,我一连好几天都精神恍惚,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的那番话,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害怕,害怕他真的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我更害怕的是,他会把怒火发泄到许哲和童童身上。
许哲看我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只推说最近工作压力大。
我不敢告诉他真相。
以他的性格,一旦知道真相,他就会陷入无尽的恐慌和自责中。他既没有能力保护我,也没有勇气去对抗他的父亲。
告诉他,只会让我们俩一起,掉进更深的深渊。
我只能一个人扛着这个秘密,如履薄冰。
让我意外的是,许振国在那次敲打之后,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甚至主动给王淑芬打了电话,语气软了下来,说自己前段时间工作太忙,忽略了她的感受,希望她不要生气。
周末的时候,家庭聚餐也恢复了。
饭桌上,许振国对王淑芬嘘寒问暖,殷勤得不得了,仿佛之前的一切不愉快都从未发生过。
他对我的态度,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不再有那种审视和压迫感。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点。
许哲为此长舒了一口气,以为父母终于和好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
许振国是在用这种方式,麻痹王淑芬,也麻痹我。
而王淑芬的反应,更让我坚信了这一点。
面对许振国的示好,她没有表现出惊喜,也没有再冷嘲热讽。
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该吃饭吃饭,该说话说话,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扮演着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
可我分明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片冰冷的死寂。
那是一种心如死灰后的平静。
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个周日的下午,我陪王淑芬去逛商场。
许振国给了她一张没有限额的信用卡,让她随便刷,算是赔罪。
王淑芬也没有客气,拉着我从一楼逛到五楼,买了很多衣服和化妆品,都是她以前舍不得买的牌子。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但我知道,她不是为了自己。
在经过一家金店时,她停下了脚步。
“李娜,你进来帮我看看。”
她走进店里,对店员说:“你好,我想了解一下保险箱业务。”
我愣住了。
店员热情地向她介绍,说银行的保险箱不仅安全,而且绝对保密,只有她本人拿着钥匙和密码才能打开。
王淑芬听得很认真,问了很多细节问题。
从金店出来,我忍不住问:“妈,您怎么突然想起要租保险箱了?”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走在前面,没有回头。
“人老了,总有些东西要妥善保管,不能便宜了外人。”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在转移财产!
她在为离婚做准备!
她没有被许振国的糖衣炮弹迷惑,她在暗中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来源:城市套路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