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震惊委屈之下,我调看监控才发现真相:原来每个深夜,它都会悄悄出门,穿越城市,守在一片废墟前。
我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它在垃圾桶旁发抖,我心软带它回家,取名豆豆。
我买狗粮玩具,想给它一个家。
可它总是很警惕,和我若即若离。
直到那个雨夜,我想摸摸它的头,它却猛地咬伤我的手。
震惊委屈之下,我调看监控才发现真相:原来每个深夜,它都会悄悄出门,穿越城市,守在一片废墟前。
看着屏幕上那个固执的身影,我的怒火变成了心酸。
第二天,我决定去那个地方,看看它到底在等谁。

01
雨点敲打着窗户,勾勒出城市夜晚的喧嚣。
苏婷加完班,撑着伞匆匆往家走。
小区门口的路灯忽明忽暗。
她一眼就看见了垃圾桶旁那个瑟缩的影子。
那是一只棕色的狗,毛发被雨水打湿,紧贴在瘦削的身体上。
它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后腿微微发抖。
苏婷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她停下脚步,犹豫片刻。
她一直喜欢小动物,但工作太忙,从没养过。
"嘿。"她轻声唤道。
那只狗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她,身体瞬间绷紧。
它的眼神里没有攻击性,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恐惧。
苏婷慢慢蹲下,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
"别怕。"她轻声说,从包里拿出中午剩下的半根火腿肠。
她小心地把火腿肠剥开,放在离狗不远不近的地方。
狗盯着火腿肠,又看看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它很饿,但强烈的戒心让它不敢上前。
僵持了约五分钟。
雨越下越大。
苏婷叹了口气,把伞往它那边挪了挪,自己半个身子淋在雨里。
"吃吧,没毒。"她说。
也许是她的坚持起了作用,也许是饥饿战胜了恐惧。
狗慢慢挪过来,迅速叼起火腿肠,退到角落里狼吞虎咽。
吃完后,它再次看向苏婷,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一些。
苏婷看着它湿漉漉的样子,心里做了决定。
"要跟我回家吗?"她轻声问,像是问狗,也像是问自己。
狗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苏婷试着转身往小区里走。
走了几步,她回头。
那只狗竟然慢慢跟了上来,保持着安全距离。
就这样,一人一狗,前一后,走进了电梯,回到苏婷的家。
苏婷用旧毛巾给它擦干身体,找了个纸箱铺上旧衣服,做了个临时小窝。
它很安静,任由她摆布,只是身体始终有些僵硬。
"以后就叫你豆豆吧。"苏婷摸着它半干的毛发说。
豆豆轻轻抖了抖耳朵,没有回应。
夜里,苏婷起床上厕所,发现豆豆并没有睡在纸箱里。
它卧在紧闭的入户门边,耳朵贴着地面,仿佛在聆听门外的动静。
苏婷没有在意,以为它只是还不适应。
第二天是周六,苏婷特意去了宠物店。
她买了狗粮、食盆、水盆、狗窝和几个橡胶玩具。
结账时,店员热情地问:"姐,你家狗狗叫什么名字?办个会员卡吧。"
苏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家狗狗"指的是豆豆。
一种奇妙的归属感涌上心头。
"叫豆豆。"她笑着说,爽快地办了卡。
回到家,她把崭新的狗窝放在客厅角落,倒上满满的狗粮。
"豆豆,来,看看你的新家当。"
豆豆从门边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狗窝,又看了看狗粮。
它吃了狗粮,但对那个柔软舒适的狗窝毫无兴趣。
它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门边那个位置趴下。
苏婷有点挫败,但告诉自己需要耐心。
她拿起一个橡胶骨头玩具,在它面前晃了晃。
"豆豆,看,玩具!"
豆豆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把头扭开了,眼神望向阳台外的天空。
它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透过玻璃,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苏婷举着玩具的手僵在半空。
她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把这只狗带回了家,但离它的心,还非常非常遥远。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隔阂感有增无减。
豆豆很安静,从不乱叫,也基本不在家里搞破坏。
它会在苏婷下班回家时,走到门口看着她,但不会摇尾巴。
它会吃光苏婷给的每一顿饭,但从不表现出欣喜。
它拒绝玩任何玩具,也从不主动靠近苏婷寻求抚摸。
它大部分时间,就是趴在门边,或者望着窗外。
苏婷感觉自己在照顾一个沉默的、心怀秘密的房客。
她试过很多方法讨好它。
买更贵的狗粮和零食。
下班后特意带它去小区花园散步。
甚至在网上搜索"如何取得流浪狗的信任"。
效果甚微。
豆豆像一块被雨水打湿的硬木头,怎么都点不着。
唯一一次让苏婷觉得有进展的,是一个周末的下午。
她坐在地板上看电视,豆豆趴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她看着它,鬼使神差地哼起了一首小时候奶奶常唱的、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名字的童谣。
哼到一半,她发现豆豆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正静静地看着她。
它的眼神不再是空洞和警惕,而是带着一种专注,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苏婷心中一喜,停下哼唱。
就在她停下的瞬间,豆豆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然后重新低下头,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那短暂的柔软仿佛只是苏婷的错觉。
但她确信自己看到了。
这首歌,或许对豆豆有特殊的意义?
这个发现让苏婷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觉得只要自己付出足够的爱和耐心,总有一天能融化豆豆心中的坚冰。
她开始每天都会哼一会儿那首童谣。
豆豆每次都会安静地听,但之后再无更多表示。
日子一天天过去。
苏婷渐渐习惯了家里有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即使这个生命如此沉默,也多少驱散了一些独居的冷清。
她以为时间会解决一切。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雨夜来临。
那天晚上,天气和她把豆豆捡回家那晚很像。
窗外又是大雨滂沱。
苏婷处理完一份棘手的工作邮件,感觉有些疲惫。
她看到豆豆和往常一样,趴在门边的地垫上。
她走过去,想像往常一样,只是看看它。
也许是雨声让她感到了一丝脆弱,也许是这段时间的付出没有得到回馈让她有些委屈。
她蹲下身,没有像平时那样保持距离,而是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豆豆的头。
她心里想着:"我们已经是家人了,对吗?"
她的手缓缓落下。
嘴里无意识地又哼起了那首童谣的调子。
豆豆起初没有动。
就在苏婷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它头顶毛发的一刹那。
异变陡生!
豆豆猛地回过头!
它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忧郁或空洞,而是充满了苏婷从未见过的凶厉和恐慌!
"呜!"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它喉咙里迸发出来。
下一秒,剧烈的疼痛从苏婷的手背上传来!
她"啊"地尖叫一声,猛地抽回手。
鲜红的血珠瞬间从手背上几个清晰的牙印里渗了出来,迅速连成一片。
豆豆咬完她之后,自己也像是被吓到了,迅速后退到墙角,身体低伏,对着苏婷龇着牙,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苏婷捂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豆豆,又看看自己流血的手背。
疼痛、震惊、委屈、愤怒种种情绪像洪水一样冲垮了她的理智。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为什么?"她带着哭腔质问,"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供你吃供你住!我只是想对你好!"
豆豆依旧龇着牙,警惕地瞪着她。
它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有纯粹的防卫和排斥。
苏婷的心彻底凉了。
她冲进卫生间,用冷水冲洗伤口,眼泪混着自来水一起流。
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眼睛通红的自己,一个巨大的问号盘旋在脑海。
为什么?
它为什么会突然攻击自己?
仅仅是不喜欢被摸头吗?
她想起豆豆刚才那完全陌生的眼神,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02

手背上的伤口一阵阵抽痛。
苏婷坐在沙发上,看着蜷缩在墙角、依旧充满敌意的豆豆,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委屈和愤怒渐渐退潮,理性开始重新占据上风。
这不正常。
豆豆平时的确警惕疏离,但从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今晚它的反应,太过激烈,太过反常。
就像触碰了某个绝对不能触碰的开关。
是因为那首童谣?
还是因为下雨天?
或者,单纯是因为她靠得太近了?
苏婷想起它刚才那完全陌生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毛。
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贸然把它带回家,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甚至开始担心,把它留在家里,是否安全。
这个念头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拿出手机,搜索被狗咬伤后的处理流程,确认自己需要尽快去医院接种狂犬疫苗。
她站起身,准备去拿外套和包。
看到她动,墙角的豆豆立刻紧张起来,喉咙里再次发出低吼。
苏婷停下动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碰你。"她对着空气说,"我出去一下。"
她尽量绕开豆豆,小心翼翼地走到玄关,穿上外套,拿起包和雨伞。
开门,关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呜咽。
雨还在下。
深夜的医院急诊科灯火通明。
清创,消毒,打针。
医生看着她的伤口,例行公事地问:"自家狗咬的?有按时打疫苗吗?"
苏婷哑然。
豆豆是流浪狗,哪来的疫苗史。
她只能含糊地说:"是捡来的,还不熟悉。"
医生了然地点点头,一边开单子一边说:"流浪狗啊,那更要小心。有时候它们受过刺激,行为会比较难预测。你回去观察观察,要是情况不对,就别硬留着,安全第一。"
医生的话像一根刺,扎在苏婷心上。
"受过刺激"、"行为难预测"、"安全第一"。
这些词都在指向一个她不愿面对的可能性豆豆或许并不适合被家养。
打完针,拿着医生开的药,苏婷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看着窗外依旧未停的雨,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她该怎么办?
把豆豆赶出去?它好不容易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送去流浪动物救助站?那里环境拥挤,而且豆豆这种不亲人的性格,很可能一直没人领养。
继续留在身边?万一它再次攻击自己呢?下次可能就不止是手背了。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打架。
她发现,尽管刚刚被它咬伤,但一想到要抛弃它,心里还是会揪着疼。
毕竟,是她把它带回来的。
毕竟,它曾经在她哼歌时,露出过那样专注的眼神。
回到家门口,苏婷深吸了一口气,才拿出钥匙开门。
她做好了面对龇牙低吼的豆豆的准备。
但门打开后,客厅里一片安静。
豆豆没有在门边,也没有在墙角。
她心里一紧,难道跑出去了?
她赶紧开灯,视线在客厅里扫视。
然后,她在客厅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边,看到了豆豆。
它背对着她,面朝阳台外漆黑的雨夜,静静地坐着,像一个凝固的雕塑。
它没有回头看她,仿佛她的回来无足轻重。
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它舔干净了。
它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豆豆。
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仿佛从未发生。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苏婷更加不安。
她默默地关好门,把药放在桌上,没有去打扰它。
这一夜,苏婷睡得极不踏实。
手背的疼痛,医生的告诫,豆豆凶厉的眼神,交替在她脑海里出现。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动。
像是爪子轻轻划过地板的声音。
她太累了,没有起身查看。
第二天是周日。
苏婷很晚才起床。
手背肿了起来,带着淤青,看起来有些吓人。
她走出卧室,发现豆豆趴在它的旧纸箱窝里,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看到她出来,它抬了抬眼皮,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亲近,也没有敌意。
好像昨天那个咬人的不是它。
苏婷给它倒了狗粮和水,它默默地过来吃光。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但苏婷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根刺,已经扎下了。
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地想要去靠近它。
信任一旦破裂,修复起来难如登天。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安静进食的豆豆,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她需要一个答案。
它为什么咬她?
如果找不到这个答案,她和豆豆之间将永远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她想起昨晚听到的细微声响。
又想起之前好几个早晨,她都觉得豆豆似乎特别疲惫,不像睡得很好的样子。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它晚上真的一直在家里睡觉吗?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为了防盗,前段时间在客厅角落安装的那个家庭监控摄像头。
当时觉得没必要一直开着,就设定了移动侦测录像模式,有异常动静才会录下来,之后也一直没查看过。
或许那里记录了什么?
这个想法让她既紧张又有点兴奋。
她立刻拿出手机,找到了连接监控摄像头的APP。
手指悬在登录按钮上,她犹豫了一下。
她有点害怕。
害怕看到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真相。
但最终,求知欲和解决问题的迫切心情占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APP。
开始回放历史记录。
前几天晚上的录像都很正常,画面里一片寂静,偶尔有豆豆起来喝水或者换个姿势睡觉的身影。
她加快了播放速度。
一直拉到前天晚上的录像。
一开始,画面依旧平静。
豆豆趴在门边,似乎睡着了。
时间标尺缓缓移动,到了凌晨一点多。
画面里的豆豆突然动了一下。
它抬起头,耳朵警觉地竖立起来,像是在倾听什么。
然后,它站起身,走到入户门前,用鼻子嗅了嗅门缝。
接着,它转身,竟然熟练地用前爪扒拉开了阳台玻璃门的缝隙。
豆豆瘦小的身体灵活地钻了出去,消失在阳台的夜色中。
录像里,客厅恢复了空荡和寂静。
苏婷的心跳开始加速。
它出去了!
它半夜跑出去了!
它去干什么?
她紧紧盯着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凌晨三点多。
阳台玻璃门再次被扒开一条缝。
豆豆钻了回来,身上带着湿气,它显得非常疲惫,走到水盆边喝了很多水,然后回到门边趴下,很快就像是睡着了。
苏婷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这不是偶然!
她立刻退出这段录像,找到了昨天晚上的记录也就是它咬伤她的那个晚上。
快进。
跳过她加班回家、与豆豆互动、直到被咬伤后她去医院的那段混乱。
时间拉到她离开家后不久。
画面里,豆豆在她离开后,明显放松下来。
它没有理会手背上可能沾着的苏婷的血迹,而是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了几圈。
然后,和前一晚一样,它走到阳台门边,熟练地扒开门缝,钻了出去。
时间,接近午夜。
苏婷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她想知道,它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为什么每天深夜都要偷偷溜出去?
这和它咬伤自己,有没有关联?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这一次,豆豆直到天快蒙蒙亮时,才从阳台钻回来。
它看起来比前一晚更加疲惫不堪,浑身的毛发都乱糟糟的,沾着尘土和露水。
它甚至没有去喝水,就直接瘫倒在门边,胸口剧烈起伏。
苏婷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感觉浑身冰冷。
豆豆每晚都会在她睡着后偷偷溜出去。
去干什么?
它去了哪里?
为什么会弄得如此疲惫狼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漩涡一样在她脑子里旋转。
她意识到,豆豆的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它如此异常、甚至攻击她的关键。
她必须知道真相。
否则,她永远无法安心。
她重新拿起手机,眼神变得坚定。
监控只拍到了豆豆离开和归来时疲惫的身影。
但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这些监控无法告诉她答案。
她要知道,支撑这个小小身躯日复一日在深夜外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
她必须去弄明白,或许在它外出的时候,能找到关于它过去的一丝线索。
03

接下来两天,苏婷请了年假。
手背的伤需要恢复,更重要的是,她需要集中精力搞清楚豆豆的秘密。
她表面上维持着和豆豆和平共处的状态,喂食,添水,但不再试图靠近它,也不再哼那首童谣。
豆豆也依旧沉默,大部分时间趴着,偶尔望望窗外。
但苏婷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她假装一切如常,甚至刻意早睡。
但耳朵始终竖着,捕捉着客厅里最细微的动静。
第一个晚上,凌晨一点左右。
她听到了极其轻微的爪子划过地板的声音。
然后是阳台玻璃门被扒开的细微响动。
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它又出去了。
她没有起身,强迫自己躺在床上。
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听到它回来的声音。
第二个晚上,几乎一模一样。
时间也相差无几。
苏婷彻底确认,豆豆的夜出,是一个固定行为。
她调出了最近一周所有的监控录像,熬夜查看。
结果让她心惊。
除了她刚把它带回家那两三天它可能因为身体虚弱或环境过于陌生没有出去之外,从第四天开始,几乎每晚,它都会雷打不动地溜出去。
无论刮风下雨。
它就像执行一项必须完成的使命,固执地重复着这个过程。
苏婷看着录像里那个在深夜里独自离开,又在黎明前疲惫归来的小小身影,心情复杂难言。
愤怒吗?有的,它欺骗了她,而且行为诡异。
害怕吗?也有的,它身上有太多未知。
但奇怪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开始悄然滋生。
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它日复一日,在深夜穿越城市,去做这件事?
它到底在寻找什么?还是在守护什么?
第三天下午,苏婷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亲眼看看。
她要知道豆豆到底去了哪里。
她无法再忍受这种悬在半空、胡乱猜测的状态。
她在豆豆常喝的水盆里,加了一点宠物医生开的、有安神作用的营养剂,剂量很轻。
她希望豆豆能比平时睡得更沉一点,这样既能避免它半夜醒来发现她不在而产生过激反应,也能给她争取到更安全的跟踪时间。
傍晚时分,豆豆喝过水后,果然显得比平时慵懒,很快就在门边沉沉睡去。
苏婷换上一身深色的运动服和运动鞋。
她检查了手机电量,带上了充电宝和一小瓶防狼喷雾。
夜幕降临。
城市华灯初上,又渐渐沉寂。
苏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昏暗的壁灯,假装看书,实则心不在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等待让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她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又看一眼在门边熟睡的豆豆。
手心里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她不确定自己的方法是否有效。
万一豆豆中途醒了怎么办?
万一它今晚不去了怎么办?
万一眼踪时被它发现怎么办?
各种不确定因素折磨着她的神经。
午夜十二点。
豆豆在睡梦中动了一下耳朵。
苏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它翻了个身,继续睡。
苏婷稍稍松了口气。
凌晨一点。
豆豆还是没有动静。
苏婷开始怀疑营养剂是不是下多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凌晨一点十五分。
门边那个熟睡的身影,猛地动了一下。
豆豆抬起头,眼神起初有些迷茫,但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和警惕。
它站起身,甩了甩头,似乎想驱散那股不寻常的困意。
它像往常一样,先是走到入户门前嗅了嗅。
然后,它转向了阳台玻璃门。
苏婷立刻合上书,关掉壁灯,将自己隐入黑暗中,只留下一双紧紧盯着豆豆的眼睛。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豆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的苏婷。
它熟练地用前爪扒拉开阳台门的缝隙。
瘦小的身体灵活地钻了出去,融入夜色里。
就是现在!
苏婷深吸一口气,抓起背包,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
她轻轻推开玻璃门,探出头。
楼下小区路灯昏暗,她看到一个棕色的影子,正敏捷地沿着花园小径,向小区后门的方向跑去。
速度很快!
苏婷不敢耽搁,立刻跟上。
她尽量放轻脚步,利用树木和建筑物的阴影隐藏自己,眼睛死死锁住前方那个移动的小点。
幸好是深夜,小区里几乎没有人。
豆豆显然对路线极为熟悉。
它没有走小区正门,而是从后墙一个不起眼的破损栅栏处钻了出去。
苏婷费了点劲才跟着钻过去。
来到小区外的街道上。
这个时间点,车流已经稀少。
豆豆毫不犹豫地拐上人行道,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小跑前进。
它不时停下来嗅嗅地面,或者抬头看看周围,似乎在确认方位,但总体方向非常明确。
苏婷远远地跟着,借助路边的车辆和灯柱隐藏自己。
她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它发现。
也不敢离得太远,怕在复杂的城市街巷里跟丢。
这是一场无声的追踪。
清冷的夜风吹在身上,苏婷却觉得手心在不断冒汗。
她看着前方那个在空旷街道上奔跑的执着身影,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它这是要去哪里?
已经走了快二十分钟,早就离开了她熟悉的片区。
周围的景物变得越来越陌生。
这里似乎是城市的边缘区域,路灯更加稀疏,建筑也低矮破旧了许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旧物的气味。
豆豆的速度慢了下来。
它拐进了一条更加狭窄的小巷。
巷子两边是些低矮的平房,很多墙上都用红色的油漆画着大大的"拆"字。
一些房屋已经坍塌,变成一堆堆瓦砾。
这里是一片待拆迁的废墟。
苏婷的心跳得更快了。
它来这里干什么?
她躲在巷口,小心地探头望去。
月光洒在断壁残垣上,勾勒出影影绰绰的轮廓。
豆豆在瓦砾堆中熟练地穿行。
最后,它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里只剩下一棵老槐树,和树下的一堆碎砖烂瓦。
豆豆走到那堆瓦砾前。
它没有寻找食物,也没有挖掘什么。
它只是静静地坐了下来。
面朝着那堆废墟。
然后,它仰起头,对着清冷的月亮,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呜咽。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苏婷躲在暗处,捂住了嘴。
眼前的一幕,让她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月光下,豆豆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它就那样固执地蹲坐在废墟前。
仿佛在等待。
等待着某个永远不会再从废墟里走出来的人。
它每晚穿越城市,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就是为了在这片废墟前,进行这样一场无望的守候?
苏婷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旧主。
拆迁。
等待。
忠诚
所以,它不肯接受新窝,不肯接受玩具,不肯接受她的亲近,是因为它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
所以,它听到那首童谣会反应异常,是因为那可能是旧主常哼的歌?
所以,它咬她,是因为在她哼歌触碰它的瞬间,它内心极度痛苦和冲突?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但这解释,却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苏婷的心上。
她看着那个在废墟前化作雕塑般的身影,之前所有的愤怒和恐惧,都被一种汹涌而来的心酸淹没。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
直到双腿发麻,直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微光。
豆豆终于动了。
它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废墟,转身开始返回。
它经过苏婷藏身的巷口时,没有偏头看一眼。
它太累了。
苏婷看着它消失,没有立刻跟上去。
她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眼泪滑落下来。
为豆豆的执着。
为那份无望的等待。
也为自己那份被彻底否定的善意。
她明白了。
她给的,从来都不是豆豆想要的。
它要的,是那个消失的人,是那个被推平的家。
而她,无能为力。
天,快亮了。
她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是假装不知道,继续把它留在身边?
还是
一个艰难无比的念头,在她心中慢慢清晰。
她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清晨寒冷的空气,转身走去。
每一步,都感觉无比沉重。
04
苏婷几乎是踩着豆豆的尾巴回到家的。
她刚打开门,就看到豆豆正从阳台方向钻回来,带着一身露水。
四目相对。
豆豆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惯常的警惕覆盖。
它没有龇牙,只是默默地走到水盆边喝水。
苏婷站在门口,看着它。
这一次,她看到的不再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狗。
她看到的是一个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却仍在固执守护的灵魂。
那份沉默,不再是冷漠,而是巨大的悲伤。
她关上门,就那样站着,直到豆豆喝完水,回到门边趴下。
苏婷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酸水里。
她之前的委屈和愤怒,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同情和责任感。
她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她不能把它强行留在身边。
可是,该怎么办?
那片废墟显然无法居住。
它的旧主,去了哪里?
苏婷走到电脑前坐下。
她决定做点什么。
她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那片拆迁区的地址。
网页上跳出了几条旧新闻,报道了该片区的拆迁和居民安置情况。
新闻提到,大部分原住户被安置到了"晨光安置小区"。
晨光安置小区。
苏婷记下了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线索。
但安置小区住户众多,如何找到豆豆的旧主?
她看着沉睡的豆豆,想起它听到童谣时的反应。
那首童谣一定是关键。
她努力回忆着奶奶哼唱的音调,用手机录了下来。
然后,她打开社区论坛发帖。
标题是:"急寻原住XX拆迁区,可能常哼一首古老童谣的老人"。
她在帖子里描述了情况,附上了童谣录音,说明了自己暂时收留了狗,希望能找到主人。
做完这一切,天已大亮。
阳光落在豆豆身上。
苏婷看着它,心里充满复杂情绪。
找到旧主,意味着失去它。
但不找,等于扼杀它唯一的希望。
答案不言而喻。
她站起身收拾东西。
她要把豆豆带回废墟附近。
也许能遇到认识它的老街坊。
她拿出牵引绳。
走到豆豆身边时,它警觉地醒了。
看到绳子,它往后缩了缩,眼神抗拒。
"豆豆,"苏婷蹲下身,平静地说,"我们出去一趟。我带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她说得艰难。
豆豆似乎听懂了"出去",从苏婷眼神里没看到威胁。
它犹豫了一下,没有反抗,任由苏婷系上绳子。
再回到废墟时,已是日上三竿。
白天的废墟少了阴森,多了破败。
豆豆一到这里就激动起来。
它用力拽绳子,发出急切呜咽,想奔向瓦砾堆。
苏婷松开绳子。
豆豆冲了出去,跑到老槐树下,焦急地来回嗅着转圈,发出短促叫声。
它在寻找。
苏婷看着它焦急的样子,心里酸楚。
她在附近转了转。
拆迁区大部分空无一人。
只有边缘地带还有几户没搬走。
她看到一个老人坐在半塌的院墙门口抽烟。
苏婷鼓起勇气,牵着不情愿的豆豆走过去。
"大爷,请问您认识这只狗吗?"
老人眯眼看了看:"这不是老李家的豆豆吗?怎么在你这?老李搬走时找了好几天,没办法才走的。"
老李!
苏婷心一跳。
"您说的是李伯吗?他搬到哪里去了?"
"好像是晨光小区。具体哪栋不清楚。老李就一个人,跟这狗最亲了。拆迁那天乱,估计吓跑了。老李走时一步三回头,念叨他的豆豆呢。"
线索对上了!
晨光小区!
旧主真的活着,也在惦记豆豆!
苏婷激动得想哭。
她向老人道谢。
老人摆手:"快带它找老李吧,他是好人,这狗也是好狗。"
苏婷低头看豆豆。
它似乎听懂了,看着老人,尾巴轻微摇动。
它记得这个声音。
苏婷蹲下,轻轻摸豆豆的头。
这一次,它没有躲闪。
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
"豆豆,"苏婷哽咽,"我带你去找李伯,找你真正的主人。"
豆豆耳朵动了动,定定看着她。
仿佛听懂了。

05
晨光安置小区很大,楼宇密集。
苏婷带着豆豆,站在小区门口,有些茫然。
这么多住户,怎么找?
她问门口保安。
"老师傅,请问您认识一位姓李的,从XX拆迁区搬来的老人吗?七十岁左右,一个人住,养过狗。"
保安想了想,摇头:"拆迁过来的人多,姓李的也不少,不好找。"
苏婷失望。
她拿出手机看论坛帖子。
有几条回复,但没实质性线索。
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打听了。
她牵着豆豆在小区里走,遇到老人就上前问。
"请问您认识李伯吗?从XX片区搬来的。"
大多数摇头。
有人说:"好像在后面那几栋?""有个老李头喜欢捡纸皮。"
线索零碎。
豆豆一开始期待地张望,后来尾巴耷拉下来。
苏婷腿走酸了,嗓子干哑。
正午阳光灼人。
她带豆豆到树荫下休息,倒水在手心喂它。
豆豆低头舔水。
舌头粗糙温热。
这时,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
调子熟悉。
苏婷猛地抬头。
不远处石凳上,坐着一位清瘦老人,戴老花镜补布袋。
他无意识哼着的,正是那首童谣!
豆豆身体瞬间僵住!
它猛地抬头,耳朵竖起,眼睛死死盯着老人!
下一秒!
"呜汪汪!"
豆豆爆发出极度狂喜的叫声!
它挣脱绳子,朝老人狂奔而去!
苏婷心跳几乎停止!
豆豆冲到老人面前。
老人吓一跳,针线掉地。
他低头看去。
时间凝固。
老人表情从惊吓到疑惑,到难以置信,再到狂喜!
他颤抖着手摘老花镜,揉眼睛。
"豆豆?是我的豆豆吗?"
"汪汪!呜汪汪!"
豆豆停在老人脚边,全身激动颤抖。
尾巴疯狂摇动。
它舔着老人伸出的手。
喉咙发出混合呜咽委屈快乐的声音。
它绕老人转圈,用头蹭他的腿。
老人蹲下,一把将豆豆紧搂入怀!
"豆豆!我的豆豆!你跑哪去了!我可找到你了!"
老人眼泪涌出,滴在豆豆毛发上。
他一遍遍抚摸豆豆的头背。
豆豆不停舔老人的脸手,发出呜呜声。
它蜷缩老人怀里,眼睛充满全然的依赖幸福。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为他们镀上光晕。
周围静止。
只有老人哭声和豆豆呜咽交织。
苏婷站在几步外,看着这重逢场面,眼泪汹涌。
她捂嘴不哭出声。
是欣慰,感动,高兴,也为注定离别心酸。
所有猜测证实。
所有付出看到价值。
过了一会儿,老人情绪平复。
他抬头看到泪流满面的苏婷。
他明白了。
他抱着豆豆,颤巍巍站起,向苏婷鞠躬。
"姑娘是你把豆豆送回来的?谢谢你!太谢谢了!"
苏婷上前扶住老人。
"李伯,别这样。我是在拆迁区遇到它的。"
她简单讲了经过。
李伯听着,眼泪又落。
他摸豆豆:"傻狗,那么远怎么找回去的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他说,拆迁那天搬运家具门没关,豆豆被吓跑。他找了好几天,贴启事问人,没消息。拆迁清场,他不得不走,是最痛苦的一天。
"我一个人,无儿无女,就豆豆陪我十年了。那歌是老伴以前常哼的,她走了我就哼给豆豆听"
一切串联。
豆豆每晚回废墟,是十年习惯,等待主人。
它拒绝苏婷,是因心被李伯和破碎家占据。
忠诚超越时间距离家园形态。
苏婷看紧偎李伯怀的豆豆,知道自己该走了。
她把牵引绳递李伯。
"李伯,豆豆很想您。现在,我把它完整还您了。"
她说得艰难。
李伯看苏婷红眼,明白她不舍。
他张张嘴,最终叹息:"谢谢你,姑娘。"
苏婷最后深看豆豆。
豆豆从李伯怀里抬头看她。
眼神清澈平静,没有忧郁警惕,只有安然。
它向苏婷轻轻摇尾。
仿佛说谢谢再见。
这一下摇尾,打开苏心中所有枷锁。
不舍依旧,更多释然。
是看它得偿所愿的圆满。
她含泪对豆豆笑,对李伯说:"李伯,你们好好的。我先走了。"
说完不敢再看,转身快步走。
眼泪转身瞬间再决堤。
06
苏婷没有回头。
她怕回头看到豆豆眼神会后悔。
怕回头看李伯豆豆相依会哭走不动。
她径直走出小区,走到大街上。
阳光刺眼,人来人往。
世界喧嚣,仿佛刚才重逢离别是梦。
但脸上泪痕心里空缺提醒她是真的。
她失去了豆豆。
但豆豆回了真正的家。
这认知像苦涩带光糖融化心底,驱散疼痛,留酸涩慰藉。
回到家。
开门,屋里异常安静。
没有门边身影。
没有食盆水盆。
狗窝孤零零放角落。
空气残留豆豆气味。
一切提醒曾有另个生命。
苏婷门口站很久。
然后动手收拾。
她把狗窝食盆水盆没拆狗粮玩具打包好。
没扔,联系流浪动物救助站约捐赠。
想这些东西或许给其他等家毛孩子温暖。
做完坐空旷客厅看窗外。
夕阳西下,染红半边天。
她想起初见豆豆雨夜。
想起它警惕眼神。
想起它听童谣专注样。
想起它咬伤她后凶厉。
更想起废墟前固执守候孤影,扑李伯怀里快乐安心样。
眼泪又流,但不再纯悲伤。
有理解感动放手释然。
她明白爱不是占有。
是看它真正渴望帮实现。
即使渴望没自己。
日子恢复以前节奏。
上班下班一人吃饭看电视。
家重新安静。
但苏婷觉有什么不一样。
心里多份沉甸甸忠诚等待记忆。
多份更宽温柔。
一月后周末。
苏婷带水果营养品再访晨光小区。
按记忆找李伯楼。
楼下看让她眼眶热一幕。
李伯坐楼下花坛石凳和几个老街坊聊天。
豆豆安静趴他脚边眯眼晒太阳。
毛发干净许多,有精神。
脖子系红色新项圈,牵引绳松搭李伯手边。
神态安详满足,身体放松贴地,尾巴偶尔轻摇。
没在她家时紧绷忧郁。
李伯看到苏婷,露惊喜笑招手。
豆豆也看到她,立刻起身小跑过来。
没狂吠没激动扑跳。
跑面前仰头友好嗅她手,轻蹭她腿,尾巴温和摇。
仿佛说你来了你好吗。
苏婷蹲下轻摸它头。
豆豆享受眯眼,喉咙发舒服呼噜。
它完全接纳她,以朋友般平和方式。
李伯过来高兴说:"苏姑娘来了!豆豆现在可好,吃好睡好每天陪我散步。它还记得你!"
苏婷笑点头:"看出来了,它很好您很好我放心。"
她递东西李伯。
李伯推辞不过连道谢。
苏婷没多待怕打扰老人清静。
临走对豆豆挥手。
"豆豆再见。"
豆豆坐李伯脚边看她轻摇尾。
阳光洒它身温暖安详。
回去路苏婷脚步轻快。
心里空缺仿佛被探望填满。
她知道豆豆真找到最好归宿。
她完成自己使命。
后来苏婷生活有小改变。
她成流浪动物救助站定期志愿者。
周末有空去帮忙打扫笼舍喂食带散步协助领养活动。
她依然喜欢小动物依然会为流浪生命心疼。
但不再轻易冲动带回家。
会更耐心了解它们过去性格帮找最适合真正家。
她懂爱需要责任更需要理解智慧。
又黄昏。
苏婷从救助站出来走回家路。
夕阳把她影子拉长。
她想起豆豆想李伯想废墟前守候和安置小区安详。
她不常想他们但每次想心里都宁静温暖。
没再养狗。
但觉豆豆留她东西比狗陪伴多得多。
是关于爱忠诚放手深刻一课。
天空偶尔有归巢鸟飞过。
苏婷抬头看那片被夕阳染红广阔天际脸上露平静释然微笑。
生活还在继续。
带伤痛愈合疤痕也带希望温柔。
来源:白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