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偶遇丈夫,和情人一起吃饭,我装没看见,他质问我,为什么不在乎(完)
偶遇丈夫,和情人一起吃饭,我装没看见,他质问我,为什么不在乎(完)
结婚七年,我和傅砚知在一家格调西餐厅不期而遇。
他对面坐着沈一楠,桌上摇曳着烛光,气氛正好。
而我,正陪着客户。
视线在空中碰撞一秒,我们都像被烫到一样,火速移开,各自扮演着陌生人。
饭局散场,傅砚知的车果然停在门外。
我客气道谢,拉开了后座的门。
车行过半,他忽然一脚刹车。
“时月,我今天和她,是去断个干净的。”
我喉头发紧,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他断不断,与我何干?我的爱,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消失殆尽了。
副驾上,那张属于沈一楠的卡通贴纸还在。
夜色里,它曾经的耀武扬威,似乎也泛起了一层陈旧的黄。
也许是我平静得过了头,傅砚知在后视镜里皱了皱眉。
“过几天我回爸妈那一趟,你看看时间。”
我一怔,本能地回绝:“爸妈近来身体不爽利,你还是别去了。”
他和沈一楠这四年,何曾回过那个家。
话音刚落,傅砚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我背脊一紧,正想找补两句,却只听见他一声压抑的叹息。
“好,听你的。”
他重启了车子。
窗外的雨点砸得越来越急,噼啪作响。车内的空气,比这雨夜还冷。
一路死寂。
我望着窗外的水幕,竟有些恍惚。
我们之间,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和平”过了。上一次见面,还恨不得同归于尽。
车子转进小区时,我猛地惊醒。
傅砚知开回了我们最早住的那个老小区。
我想说我不住这儿了。
可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
电梯里,他忽然问:“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牵起唇角,笑得客气又疏离:“挺好的,一切都好。”
这个答案显然没能让他满意。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锁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钻出两个洞来。
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能死死盯着那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电TAXI开门时,“叮”的一声,掩盖了他后半句话。
傅砚知用他的指纹开锁,指尖触碰的瞬间,他明显顿住了,脸上甚至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下一秒,那笑意就凝固了。
门开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霉灰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眼泪直流。
他伸手开灯,摸了一手的灰。
我从包里递出纸巾:“大概率是欠费停电了。”
我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白菜的涨幅。
傅砚知愣愣地接过纸巾,抬头看我:“你……不住这里?”
我点点头,没多做解释,熟练地打开手机缴清了电费。
片刻后,灯亮了。
屋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四年了,这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切都停留在我离开的那一天——地上是撕碎的婚纱照残片,沙发和床上,几团暗黑色的污渍触目惊心,那是我当年抑郁症爆发,自杀未遂时留下的血迹。
结婚第七年,我被动地回到了这场噩梦的起点。
但奇怪的是,我竟没有想象中的崩溃。
心如止水。
傅砚知垂着头,死死盯着那些污渍,像一尊雕塑。
我没耐心等他“解冻”,转身便走。
“你要住这儿,就联系物业,他们有保洁的电话。”
擦肩而过时,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你现在住哪?我送你。”
我像被蛇咬了一口,触电般甩开他,连退好几步。
“不用,谢谢。”
我叫的车已经到了楼下,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家,爸妈和哥哥都睡了,唯有妈妈还为我留着一盏灯。
“怎么这么晚?饭菜凉了,妈去给你热热。”
热水淋在皮肤上,一天的阴霾仿佛才被冲刷掉。
手腕上的疤痕,在阴雨天总是又痛又痒。
我刚出浴室,就看到妈妈一脸凝重。
一转头,客厅里那道不该出现的身影,刺痛了我的眼。
傅砚知,他竟然追到了我爸妈家。
爸和哥也被惊动了,纷纷从房间出来。这四年,他们身体都不好,必须早睡。
傅砚知站在客厅中央,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时年,好久不见。”
傅砚知和我哥时年,曾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我们三个,都是从那个贫瘠的大山里爬出来的。
他从小就比同龄人沉稳,或者说,早熟。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他的高智商,或许遗传自那个被卖进山里、读过书的女人。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第三年,投河了。
捞上来时,遍体鳞伤,不着寸缕。
我比他们小一届。高二那年,他俩双双考上了名校。
我冲去找傅砚知报喜,正撞见他那个酒鬼养父撕碎了录取通知书,一脚把他踹跪下。
“泥腿子还想翻身?老子活着一天,你就休想!”
他跪在地上,拳打脚踢,一声不吭。
月亮升起时,毒打才停下。
他依旧跪着,月光给他镀上一层冷光。他那张脸,长得实在太好。
我问他:“你想上大学吗?”
他说,想。
我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地回家对我爸妈说:“我不念了。”
我不是读书的料,家里供一个就够了。
爸妈先是暴怒,打了我一顿,最后抱着我嚎啕大哭,骂自己没本事。
鸡飞狗跳后,我退了学。
我跟着我哥和傅砚知,一起去了省城。
他们上大学,我打工。
没学历,只能干最累的活。住最潮湿的地下室,啃最硬的馒头。
我一天打三份工,咬牙扛起了他们俩的学E费。
但心里有光,再苦也是甜的。
傅砚知拿第一笔奖学金,带我去吃了很贵的西餐。
回来的路上下了雪,他牵着我的手,白雪落满我们头顶。
“时月,我发誓,一定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
没有玫瑰,没有告白,那却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他太聪明了,学法律的。
很快,他就不再需要我那么拼命。我们换了房,他也从宿舍搬了出来。
实习时,他没背景,处处被刁难。
前辈点他:“这行,没人脉,你走不远。”
他不信邪,一头撞了进去。
一个富二代酒驾撞死了人,铁定要坐牢的。傅砚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硬是把人给捞了出来。
他一战成名。
刚出法院,一个被害人家属疯了似的拿刀冲向他。傅砚知甚至来不及反应,我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挡在了他身前。
血溅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那张永远冷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恐慌和绝望。
他抱着我,颠三倒四地吼:“我求你,时月,你别丢下我!”
医院下了几次病危。
后来我哥说,傅砚知跪在ICU门口,拉着医生的白大褂,磕头磕得满脸是血。
他问我哥:“怎么办?没了小月,我怎么办?”
他跪了一整夜。
我醒来时,他抓着我的手,眼泪掉得比谁都凶。
那之后,他夜夜噩梦,醒来就死死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幸好,幸好你还在。”
那时的爱,是真的。
后来的恨,也是真的。
“你还来干什么?你再敢动月月一下,我们全家跟你拼命!”
哥哥时年挡在我身前,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喷出火来。
爸爸气得浑身发抖,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女儿没对不起你!算我求你,你放过她吧!”
说着,他竟然要给傅砚知跪下。
我眼眶一热,刚要上前,傅砚知却先一步扶住了我爸。
“叔叔,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补偿。”他嗓音依旧冷清。
妈妈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红着眼眶吼:
“不需要!你滚,你不再出现,就是对她最好的补偿!”
“她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你别再来刺激她了!”
眼看爸妈情绪失控,我赶紧把他往门外推。
“你快走吧!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求你别再来了!”
拉扯间,睡衣的袖口滑落,那道手腕上狰狞可怖的疤痕,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他眼前。
傅砚知瞳孔骤缩,失神的片刻,我用尽全力将他推出了门外。
“砰”地一声关上门,爸妈和我哥才像虚脱一般松了口气。
我哥摸摸我的头:“月月别怕,哥这次一定保护好你。”
我心头一暖。
从小到大,他总护着我。我替傅砚知挡刀,他自责。傅砚知出轨,他甚至也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我。
那次重伤后,我身体垮了,婚后只能在家休养。
傅砚知的事业却一路高歌,进了顶尖的红圈所。
他留给我的,永远是忙碌的背影。
他总说:“时月,再等等,我想给你这世上最好的。”
他做到了,但也给了我满身伤痕。
婚后第三年,他出轨了。
对象是他的委托人,沈一楠,一桩拐卖案的受害人。
那种小案子,本不够格让他出手。但或许,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他那个悲惨死去的母亲的影子。
他免了所有律师费,亲自接了。
我见过沈一楠,眼神空洞,像个易碎的娃娃,拒绝所有人靠近,却唯独不排斥傅砚知。
“她只是信任我能帮她。”傅砚知这样安抚我。
我看着女孩满身的青紫,想起了他母亲的死状。
我知道,他是想在沈一楠身上,弥补当年的遗憾。
我默许了。
那之后,无论多晚,只要沈一楠一个电话,傅砚知总会第一时间赶去。
“她精神状况很差,我在,能稳住她。”
我心里再酸,可看到沈一楠那双绝望的眼,还是忍了。
官司打得很漂亮,人贩子重判。沈一楠渐渐好了起来,会抱着我哭,会真诚地道歉,说等病好了,就去大理定居。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我赶去机场送她。可就在机场外,我亲眼目睹了他们在大雪中紧紧相拥、深情接吻。
雪花落在他们头上,那么“般配”,那么刺眼。
我的世界,在那场大雪里崩塌了。
我冲上去质问,我疯了一样呐喊,引来无数围观。
傅砚知却只是把沈一楠紧紧护在怀里,用冰冷的声音对我说:
“时月,错的人是我。你别发疯,别把火撒在一楠身上。”
他护着她上了车,绝尘而去。
只留我一个人,瘫坐在雪地里,像一条被全世界遗弃的狗。
傅砚知被我家人赶走,并未死心。
他直接去了我的公司。
面对这位法律界的大神,我老板诚惶诚恐。
他却熟门熟路地直奔我的工位:“晚上我等你下班,一起吃饭?”
同事们的目光瞬间变得暧昧又好奇。
我埋头在文件里,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坐地铁,不顺路。”
我的拒绝,在他那里从不起作用。
茶水间,有同事按捺不住八卦之魂:“时月,你和傅大律师……”
我搅动着咖啡,笑得淡然:“我是他结婚证上那一栏的合法配偶。”
同事瞪大了眼。
我抿了口咖啡,补了一句:“不过,他心里的‘傅太太’,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同事们的眼神开始闪躲。
我一回头,傅砚知正站在我身后,神色复杂。
回去的车上,他频频通过后视镜看我。我扭头望着窗外,全程零交流。
我没觉得自己说错。
男人变了心,九头牛都拉不回。如果回头,那一定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
那时我刚知道真相,根本无法接受。
我砸了婚纱照,撕碎了家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拍了照发给他。
他来了,带着沈一楠一起来的。
“房子,钱,我都可以给你。我保证,一楠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沈一楠满脸愧疚:“姐姐,是我没控制住感情,我对不起你。”
那是我和他结婚的第三年。
我闹、我威胁、我歇斯底里,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定。
他搬了出去,和沈一楠同居了。
我守着空房子,整夜整夜地失眠,发疯似地给他发大段大段的信息。
全部石沉大海。
冷暴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把离婚协议拍他桌上,他眼皮都没抬:“不离。”
“为什么?”
“我的客户看重稳定的家庭关系。时月,你也可以另找,我不会干涉。”
他把我当什么了?
我做不出他那种龌龊事。离不了,回不去。
极致的疼痛和空虚,让我看到了桌上的水果刀。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傅砚知好像回来了。
我在医院醒来,守在床边的,却是沈一楠。
“姐姐,我知道你难过,但身体是自己的。你总这样,砚知也很为难的。”
她眼里不再是昔日的怯弱,而是胜利者的炫耀。
我撑着虚弱的身体,用尽全力给了她一巴掌,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傅砚知及时赶到,挡在了她身前。
“时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疯子有什么区别!”
是啊,他们联手把我逼疯,却反过来骂我像个疯子。
那一刻,我恨透了他们。
我决心报复。我花了血本,找私家侦探,收集了他所有婚内出轨的证据。
就在我准备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时,傅砚知回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我妈的电话。
她在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哥被人设局,欠了一千多万的高利贷。
“对方说,要么还钱,要么坐牢!月月啊,这可怎么办啊!”
“砚知,砚知不是律师吗?你快求求他,你哥要是坐牢了,我们也不活了!”
爸妈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龌龊。
傅砚知就坐在我对面,好整以暇地打开了免提,让我听清我妈的每一个字。
他对着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妈,您先别急,这事有点棘手。我回头和小月商量下。”
挂了电话,他静静地看着我。
“时月,你是聪明人。不要做让大家都难堪的事。”
我如坠冰窟。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局。他早就知道我要报复,他知道我唯一的软肋,就是我的家人。
我妥协了。
我当着他的面,把所有证据删得一干二净。
他满意地勾起嘴角。
第二天,我哥平安无事地被放了出来。傅砚知还“贴心”地带着我,一起去接人。
回来的路上,他通知我:“今晚有个晚宴,客户很看重家庭。时月,别耍小聪明,后果你担不起。”
我麻木地听从他的安排,像个提线木偶,挽着他,游走在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中。
他故作亲昵地搂住我的腰,那触碰让我一阵恶心。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人在医院。
傅砚知坐在一旁,脸色晦暗不明。
我怀孕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
讽刺的是,傅砚知比谁都渴望孩子,他痛恨自己的出身,却又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自私狠戾。
他第一反应,就是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不想要。
他便又搬出了我的父母:“爸妈年纪大了,你忍心他们再为你操心吗?”
我只能一再妥协。
孕五个月,傅砚知搬了回来,美其名曰“照顾”我。
这一下,沈一楠坐不住了。
她疯了一样跑去我爸妈家,和盘托出了所有事——包括她和傅砚知的关系,以及我哥那一千万的真相。
我赶到时,爸妈坐在沙发上,一夜苍老。妈妈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哥哥蹲在地上,像个傻子一样用头撞墙。
而沈一楠,跪在我面前,梨花带雨:“姐姐,你把他还给我吧,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那一瞬间,我真的动了杀心。
我像疯了一样,一巴掌扇过去,扑上去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傅砚知赶到时,看到的便是我(一个孕妇)跨坐在沈一楠身上,双眼赤红。
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不顾我怀着孕,一把将我狠狠推开,力道之大让我撞上了桌角。
他抱着剧烈咳嗽的沈一楠,冷冷地扫视着我们一家。
“你们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不要不识好歹。你们清楚,只要我想,你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说完,他抱着沈一楠,头也不回地走了。
肚子撞得生疼,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哥哥时年红着眼,怒吼着追了出去。
我心下一沉,“哥,别——”
我追了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等再接到消息,一切都已成定局。
我和爸妈冲进医院时,傅砚知正吊着一只胳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
他一看见我,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成刀子。“时月,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哥知道了真相,怒火攻心,一脚油门踩到底,就是想替我讨个公道,想让傅砚知和沈一楠同归于尽。
可老天没让他如愿。
在撞上去的瞬间,傅砚知本能地猛打方向盘。
结果是,沈一楠重伤,他自己轻微擦伤,而我哥被直接送进了ICU。
爸妈一夜白头,姿态低到尘埃里求他高抬贵手。傅砚知冷得像块冰,不为所动。
我挺着大肚子,“扑通”一声跪下了,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瓷砖上。“傅砚知,我求你,只要你放过我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算我欠你的,我求你了……”
我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头,只感到一阵阵发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直到医生尖叫着冲过来,我才木然低头,发现自己已经跪在了一片血泊中。
孩子没了。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傅砚知的冰山脸终于裂开一丝缝隙。“时月,我们两清了。”
他带来了沈一楠的谅解书,一次性付清了我哥的医药费,然后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他不提离婚,也不再回家。
小产后,我的世界塌了。身体也像个破布娃娃,垮掉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一个人心死的时候,大脑总是混沌的。
那段记忆,我现在想起来都隔着一层浓雾。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痛到麻木时,到底有没有绝望地喊出“我活不下去了”。
但我看见了妈妈那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我想,我大概是真的说过了。
哥哥昏迷不醒,我只剩半条命。妈妈整日以泪洗面,不敢离开我半步。
晚上睡觉,她甚至怕自己睡得太沉,找了根绳子,一头绑在我手腕上,一头绑着她自己。
我爸拖着本该颐养天年的身体,跑出去干零工。
爸妈带我找遍了医生,都说我这是重度抑郁。
“心病难医。”
这四个字,像座山一样彻底压垮了他们。
妈妈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推我出去晒太阳,变着法做我爱吃的。爸爸下班再累,也坚持来我房间,东拉西扯地唠叨几句。
医生说,烟火气或许能救我的命。
我不想让他们绝望,努力挤出笑容回应。
可他们看穿了我的伪装。
后来,他们不再逼我,只是每天安静地进来,看看我,再安静地出去。
我能听见他们夜晚压抑的哭声,也知道他们在怨自己无能为力。
某天晚上,我从噩梦中惊醒,大脑一片空白。
借着月光,我看见蜷缩在我脚边,一直守着我的妈妈。
我想,我应该振作。
可我做不到,我一次次鼓起勇气,又一次次被过去的阴霾拽进深渊。
我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悄悄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爬上了阳台。
夜风一吹,我摇摇欲坠。身体的疼痛在疯狂叫嚣。
我想,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
一只脚已经悬空,我下意识回头,想再看一眼妈妈。
她就站在我身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
“孩子,吃饱了再走。”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心疼你有没有饿肚子。
除非她是妈妈。
我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7.
傅砚知锲而不舍的纠缠,耗尽了我最后的耐心。
公司楼下,我裹紧大衣,隔着冷空气,平静地问他:“傅砚知,你想回到从前吗?”
男人眼神一亮,迫不及待地点头。“想。”
我笑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可我不想了。”
“傅砚知,当初你没回头,现在,我也不会再为你回头。”
那天晚上,从阳台上下来后,妈妈抱着浑身发抖的我。
我那一刻想通了,我还有家人,还有爱我的人。我的人生凭什么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轻易葬送。
我吃了那碗饭,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依旧痛苦,却再也没了轻生的念头。
那碗饭,是汪洋里唯一的浮木。
我开始慢慢对生活燃起希望。开始吃饭,试着主动出门,也能安静地看完一本书。
半年后,哥哥也醒了。虽然身体大不如前。
爸妈红着眼说:“人在就好,咱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租了房子。哥哥休养了一年后,也重新找到了工作。
我身上有了力气,又拿起了课本。当年放弃读书,一直是爸妈心里的刺。
所以当我决定自考的时候,他们无条件支持我。
离开学校太久,我学得异常艰难。每当我想放弃,哥哥总会摸摸我的头,笑眯眯地安慰我:“怕什么,学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有哥哥在。”
生活在一点点地好起来。
在我二十五岁这年,我考上了大学。
跨进大学校园那一刻,我的人生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认真地学习,认真地生活,在大三这年,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实习工作。
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就要熬不过去了。
可现在我不仅活了下来,还活得很好。
和傅砚知的那段过往,也被渐渐尘封。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却没想到,我会再次和他相遇,甚至纠缠至今。
“傅砚知,我也算为你死过一回了。”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公司楼下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都做个体面人不好吗?”
前排开车的男人没有应声。
无声的沉默中,我听见他深深地叹息。
离去前,我听见他说:“对不起,时月。”
“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不好?
这句话我当年问过无数次。求他不要离开我,求他放过哥哥,求他不要伤害我父母。
眼前一幕如此熟悉,可位置却已调换。
这几年,关于傅砚知的消息我多少也听过。律师界的大人物,风光无限。
刚分开那段时间,谁不羡慕他?家有贤妻不哭不闹,外有知己温柔小意。
可不过三年时间,他就说了后悔。
我不知道他的后悔是真是假。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他的后悔值多少钱。
沈一楠找来的时候,我正在阳台给妈妈种的花浇水。
她比三年前更精致了,只是那份刻意堆砌的优雅下,藏不住眉眼间的刻薄。
她执拗地按着门铃,大有我不开门她就不走的架势。
不得已,我打开了门。
8.
她扔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五百万。
“虽然你们还没离婚,但我才是外人口中的傅太太。”
“当初我没追究你哥的责任,是看在砚知的面子上。”
“你可以守着那本结婚证,但我希望你拿了钱就永远消失。”
“时月,成王败寇,当初,是你输了。”
沈一楠高傲地抬着下巴,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焦躁和不安。
我语气平淡,“如果是找傅砚知,你该直接联系他。”
提到傅砚知,她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想让他重新回到你身边是不是?我告诉你,做梦!”
“他这辈子只会是我的,你永远都别想再重新回到他身边。”
她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傅砚知所谓的“彻底结束”,恐怕只是单方面对沈一楠的冷处理。
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女人,我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曾经,她一个眼神就能让傅砚知抛下我。如今却也只能用这种泼妇般的方式来宣示主权。
傅砚知能为了她抛弃我,自然也能为了其他女人,抛弃她。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循环而已。
想通了之后,我对沈一楠也没了那么大的恨意。
“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我作势要关门。
沈一楠却猛地伸手抵住门板,精心修饰的指甲几乎要折断。
“时月!你别得意!你以为砚知是真的想回头吗?”
“他不过是看你现在这副清高的样子觉得新鲜。”
“等他腻了,你照样会被打回原形!就像当初一样!”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若是三年前,足以让我痛彻心扉。但此刻,我只觉得聒噪。
“说完了吗?”我问,“说完,你可以走了。”
我的无动于衷彻底激怒了她。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你装什么清高!他当初为了我,可以不要你,不要你们的孩子!!”
她口不择言地嘶吼着,试图用最恶毒的话刺伤我。
孩子的确是我心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
但此刻,提及那个无缘的孩子,我更多的是庆幸。
幸好,他早早地就离开了。
也许是看我始终平静,沈一楠死死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
突然,她脸上的愤怒褪去,变为一副讥讽和恶毒。
“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像条狗一样躺在医院的时候,砚知是怎么说的?”
她凑近我,一字一句:“他说你像个疯子,让他恶心!”
心口像是被冰锥刺了一下,很凉,但并不十分痛。
那些最不堪的过往被她撕开,露出的却不是血淋淋的伤口,而是早已结痂的,坚硬的疤痕。
我看向她身后,那个渐渐靠近的男人。
沈一楠似有所感,转身瞬间,脸上的表情崩塌。
她迫切地挽住傅砚知的手臂,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砚知,你怎么亲自来接我了?我和姐姐叙叙旧,我们快回去吧!”
傅砚知冷冷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一根一根掰开了她的手指。
“我认为那天晚上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一楠,不要做不知好歹的人,你很清楚,只要我想,你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威胁。绝情的,不留一丝余地。
9.
沈一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砚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
傅砚知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厌倦。
“沈一楠,趁我现在对你还有耐心,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你知道我的手段,做个蠢人对你来说没好处。”
沈一楠被他的话钉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
“好!傅砚知,你够狠!”
她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又死死盯住傅砚知。
“你别后悔!”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冲进了电梯。
走廊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我站在门口,始终像一个局外人。
傅砚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转向我,语气带着歉意。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找到这里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当年的事,我没有……”
对于他的解释,我早已不需要。甚至还能笑着打断他的话。
“傅先生,您和傅太太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
“也麻烦您和太太,不要来打扰我。但如果您想通了要离婚,随时联系我。”
我无所谓的样子让傅砚知的脸上出现一丝茫然。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忍不住让他失控。
他伸手挡住门,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我是认真的。”
“家里我已经让人重新布置了,和从前一模一样。”
“我也会处理好所有麻烦,包括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有的时候,沉默比任何武器都要管用。
一片沉默中,傅砚知从沉着到无措,最后落荒而逃。
你看,就连他自己都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好像个笑话。
我沉默地看着他。
傅砚知看懂了我的拒绝,黯然离去。
二十多年的相处,我深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秉性。
公司的楼下多了他等待的身影。
不论我加班到多晚,都能看见他站在车旁安静的等着。
傅砚知用自己的人脉,让哥哥顺利升职加薪。
给爸爸安排了最好的医院体检。
甚至放下身段,陪妈妈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不管我们如何冷眼,他仍旧不管不顾。
“我知道我错的离谱,现如今,只是想补偿一二。”
爸妈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干脆整天闭门不出。
我也整天躲着他,上下班从地下车库绕上来。
最后还是哥哥出面。
他去了傅砚知的律所,拿着我抑郁那段时间的视频和日记。
“你如果真的想补偿小月,就和她离婚吧!”
“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同意离婚。”
“小月为了你搭进去了半条命,傅砚知,如果你还有良心。”
傅砚知反复看着那段监控视频,看不清眸中神色。
他依旧在公司楼下等着。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一如既往的威胁。
我不想他再继续深入我的生活,思考良久,还是同意了。
傅砚知还是开着那辆车,车速很慢,最后停在了以前我们第一次去吃的西餐厅。
“我还没有吃饭,陪我吃点吧!”
我沉默着下车,沉默着看他点菜。点的是我们第一次吃的套餐。
我依旧沉默着。
视线从菜品移到他的脸上。
这算什么?提醒我不要忘记过去?
应该说些什么的。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化为一抹叹息。傅砚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他急切地追问:“你想说什么?月月,你就是恨我也行,你跟我说句话!”
他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从我这里抓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可惜,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赌气,也不是什么冷暴力。我只是,单纯地对他丧失了所有分享的欲望。
眼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最后他低下头,沉默地切割着面前那份口感糟糕的合成牛排。
“傅大律师?真是你?”
一个突兀的声音,划破了餐桌上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砚知茫然抬头。
那个男人笑得一脸狰狞:“不记得我了?我可终于等到你了!”
话音未落,那人猛地抓起桌上的餐刀,狠狠朝傅砚知捅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傅砚知本能地一侧身,堪堪躲过了要害,但手腕还是被划开了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你当年替那个牲畜辩护,害死我女儿!我老婆也被你弄得现在还在牢里!”
那个男人双眼赤红,状若疯魔:“你这种人害我家破人亡,我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你死!”
我瞬间明白了。
这是傅砚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被害人的家属。我手腕上的伤,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被害人的母亲留下的。她也因此被傅砚知亲手送进了监狱。
这一家人,是靠着对傅砚知的恨才活到今天的。
餐厅里一片混乱,男人还在疯狂挥舞着凶器。
我没有丝毫犹豫,在第一时间退到了安全的人群后方,冷静地旁观。
傅砚知在混乱中看到了我的动作,他的眼神滞了一下,闪过受伤,但更多的,似乎是了然。
保安很快冲进来制服了那个男人。傅砚知让助理留下处理后续,自己则坚持开车送我回家。
车厢里,他手腕上的血已经止住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你当时……是不是也这么疼?”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以前最娇气,蹭破点皮都要哭鼻子。”
我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道疤痕依然清晰,阴雨天时还会钝痛。
车停稳后,傅砚知忽然抓住了我的袖子,露出他那道刚开始结痂的新伤口。
“月月,你看,”他几乎是在乞求,“我们现在一样了。”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报复我也好,恨我也罢,都可以。”
我心中一片平静。
怎么可能一样呢?我所承受的那些,又岂是一道伤口就能扯平的。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平静的语气看着他:“傅砚知,我不恨你。我给你的爱都是真的,所以我必须尊重我当年的付出。”
“你不会有什么报应的,”我缓缓说道,“你最大的惩罚,不过是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一个像我这样爱你的人。”
“老天爷不会仁慈到,让你有机会再遇见一个同样的我。”
我推开车门,“向前看吧,傅砚知。”
11.
那晚的谈话似乎真的成了终结。傅砚知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反倒是我哥,托朋友打听到了后续的全部“精彩”剧情。
据说沈一楠自从跟了傅砚知,便时时处处以“傅太太”自居,仗着这个名头,享受着众人的吹捧,一时风光无限。
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份风光是怎么偷来的。她以为赶走了我,就能高枕无忧,可傅砚知始终不肯松口离婚。
这份无法“转正”的恐慌,在她心里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变得疑神疑鬼,病态地干涉傅砚知的工作,甚至骚扰律所的女同事。
终于,在一次被律所的女合伙人讥讽“惯会抢男人”后,沈一楠彻底失控,竟开车将对方撞进了抢救室。
她笃定傅砚知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替她摆平一切。
但她失算了。这一次,傅砚知拒绝了。
他为了这个女人,这些年名声扫地,得罪了太多人。而这次的受害人背景强硬,扬言证据确凿,誓要让她牢底坐穿。
傅砚知撒手不管,沈一楠才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开始疯了一样找我,企图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我身上。她雇水军在网上发帖,跑到我公司楼下,声嘶力竭地辱骂我才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
她甚至东施效颦,也想找私家侦探报复我们。
可她所有的疯狂举动,都在傅砚知忍无可忍、亲自在网上甩出我们的结婚证照片后,戛然而止。
闹剧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而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平静地在网上,公开了我和傅砚知的过往,包括那段我挣扎在抑郁里的灰暗岁月。
“我们也曾幸福过,只是后来,我们不再同路了。”
我叙述得波澜不惊,屏幕那头的网友却早已义愤填膺。
舆论的怒火瞬间调转枪头,将傅砚知烧了个片甲不留。
律所为了自保,火速终止了他的合伙人身份,他的律师执照也被吊销。
傅砚知,这个曾经的律界新贵,彻底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被这个圈子永远除名。
我的公司领导和同事们了解我的为人,在这场风波中公开力挺我。
而沈一楠大概以为,傅砚知众叛亲离,就会回到她身边。
现实却给了她最响亮的一巴掌。
傅砚知故技重施,用同样的手段让她背上了巨额债务,并威胁她再敢纠缠,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无法接受现实的沈一楠,彻底疯了。
她最后的疯狂,是拿着一把刀,将我强行拽上了市中心最高那栋大厦的楼顶。
12.
她嘶吼着要拉我同归于尽。
天台的风极大,吹得人几乎站不稳。楼下,警笛长鸣,安全气垫已经铺开。天台的入口也被警察团团围住。
傅砚知和我爸妈都收到了消息,正赶过来。
“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人生!”她崩溃地大喊。
冬天的风,寒冷刺骨。但这和三年前那个雪夜不一样了,我的心里,再无半点绝望。
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她的面容,和多年前我初见她时那个绝望、空洞的样子,渐渐重合了。
她本就是个病人,傅砚知是她的药,让她一度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如今,傅砚知也成了她的毒,让她彻底疯了回去。
“沈一楠,”我开口,“你还记得你最初和我说过的话吗?”
她癫狂的嘶吼停顿了一瞬,眼神里闪过迷茫。
我替她回忆:“你说,想去大理,那里四季如春,鲜花盛开。”
那些曾经的微光浮现。沈一楠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她喃喃自语,“可我真的想去,姐姐,我想去大理啊……”
她猛地抬头:“为什么会这样?我当初,只是想重新开始而已啊!”
是啊,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她转头,看见了刚冲上天台的傅砚知。
我看得分明,那一刻,她混沌的眼睛,忽然变得无比清明。
我听见她轻声说:“对不起。”
她猛地松开了我,掉转方向,用尽全力冲向了傅砚知,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刀。
天空毫无征兆地飘起了雪花,冰冷,又决绝。
温热的液体溅在我的脸上。
一声清脆的枪响,沈一楠的动作定格,随即缓缓倒在了渐白的雪地里。
她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傅砚知也被紧急送往医院。但他身中数刀,刀刀致命,医生也回天乏术。
抢救室里,他躺在病床上,隔着氧气面罩,呼吸微弱。他似乎想抬手碰我,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原来……你当初……是这么疼啊……”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嘴里只是不断念着我的名字:“时月……时月……”
我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他的意识彻底混乱了,临死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
“时月,不要原谅他……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他……”
他到死,都在高看自己。
我不恨他,我只是,终于学会了好好爱自己。
“原谅”这个词,实在太轻飘飘了,根本不足以抵消我所经历的一切。
傅砚知死了,我没有为他操办任何后事。是他的助理帮忙料理了一切,最后将他的所有遗物都交给了我。
作为他法律上唯一的合法配偶,我继承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
这是一笔足够我和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巨款。
那张曾带给我无尽痛苦的结婚证,终于失去了它所有的法律效力。
傅砚知的死亡,带走了困住我的最后一道枷锁。
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终于真正地重新开始了。
来源:小梦琪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