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所以当叛军首领将刀架在我与嫡姐颈间,逼他二选一之时,我没等谢时衍做出那早已注定的抉择,便毅然转身,纵身跃下了万丈悬崖。
我的嫡姐方晚鸢,本是谢时衍明媒正娶的未婚妻。
替她嫁入谢家三年,谢时衍待我始终疏离冷淡,仿佛我只是府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
所以当叛军首领将刀架在我与嫡姐颈间,逼他二选一之时,我没等谢时衍做出那早已注定的抉择,便毅然转身,纵身跃下了万丈悬崖。
坠落的瞬间,指尖似有布料拉扯的触感,许是谢时衍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但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
【任务圆满完成,宿主可在本世界自由选择身份,开启新生。】
属于我的人生,此刻才真正拉开序幕。
1
我原是方家庶出的女儿,在府中如同夹缝中的野草,默默无闻。
多年前,谢、方两家同为朝中重臣,祖辈早早就为小辈定下了婚约。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谢家突遭变故,卷入一桩惊天大案,家道迅速中落,最终只余下一个无功名在身的少年郎 —— 谢时衍。
嫡姐方晚鸢自视甚高,哪里肯屈尊嫁给一个败落家族的子弟,为此寻死觅活,闹得家宅不宁。
父亲心疼嫡女,便做主将我记在主母名下,抬为嫡次女,替嫁谢时衍。
这般安排,既给了谢家一个交代,也堵住了外界的闲言碎语,看似皆大欢喜。可谢时衍显然并不领情。
成亲当晚,他亲手掀开我的红盖头,看清我的面容后,眸中满是失望,转身便离开了新房,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我心中清楚,他口中那个「要等的人」,从来都只有我的嫡姐方晚鸢。
2
谢时衍不认我这个妻子,我却曾真心将他视作夫君。
毕竟在替嫁之前,主母本打算将我许给年过半百的老王爷做侍妾,相较之下,谢时衍年少俊朗,风度翩翩,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往后的三年,我安守本分,将谢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婆婆起初因方家擅自换亲之事对我心存芥蒂,可日子久了,见我勤俭持家、孝顺体贴,也渐渐接纳了我,时常在谢时衍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奈何谢时衍对嫡姐方晚鸢情根深种,成婚三年,他对我始终冷淡疏离,从未有过半分温存。
其实,父亲与嫡姐都看错了谢时衍。
他绝非池中之物,短短三年便凭借自身才干,从一介白衣逆袭成朝中新贵,深得皇帝器重,风光无限。
而嫡姐方晚鸢,当初退婚后本许给了一位三品大将,怎料对方家中突逢丧事,需守孝三年。眼见谢时衍平步青云,方晚鸢便放下身段,频频来谢府走动,欲重续前缘。
嫡姐每次到访,谢时衍总会提早回府。他虽站在我身侧,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方晚鸢,那份藏不住的痴心,连园子里的蝴蝶都似有察觉,成双成对地在他们身旁翩跹起舞。
我不愿做那碍眼的第三人,便命下人取来捕蝶网,亲手捉住那些成双的粉蝶,捏着它们斑斓的翅膀,故作开怀地笑着。
回头时,却见谢时衍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眼神沉沉,晦暗不明。而嫡姐早已没了踪影。
我怕他责怪我顽劣,慌忙松开手放走了粉蝶,重新变回那个端庄得体、谨小慎微的谢夫人。
3
我所求不多,只愿这般平淡安稳地过下去便好。
可世事难料,叛军突起,朝廷猝不及防,一时间人心惶惶。
与嫡姐有婚约的那位大将,在平叛之战中战死沙场。而谢时衍,一介文官,竟主动请缨奔赴前线。
凭借他的运筹帷幄,朝廷军队节节胜利,很快便将叛军打得溃不成军。宫中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入谢府,羡煞旁人。
嫡姐见此情景,满心不甘:「这泼天的富贵,本该是我的才对。」
可这荣华富贵,分明是她当初亲手弃之如敝履的。
谢时衍在前线时,家书不断,信中只向母亲请安,询问家中琐事,提及园中的花草,甚至是看门的大黑犬,却唯独对我,一字未提。
那份刻意的忽视,比直接的厌恶更令人心寒。
后来,嫡姐竟孤身一人前往前线寻找谢时衍。
大军班师回朝那日,谢时衍的战马之后,紧跟着一顶华丽的轿子,轿中正是方晚鸢。
百姓夹道欢迎,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这般景象,俨然是一对璧人荣归故里,即将开启恩爱缠绵的一生。
果然,正如系统所言,男女主终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不过是他们情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一道无关紧要的坎坷。
4
没错,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一名穿书者。
成亲那晚,我意外觉醒了书中记忆。我的任务,便是成为谢时衍的贤内助,在他功成名就、权势滔天之时殒命。唯有如此,日后成为太傅的谢时衍,才能毫无牵挂地宠爱他真正的妻子 —— 方晚鸢。
所以,当藏匿在城中的叛军将我与方晚鸢一同掳走时,我没有过多挣扎,心中只剩释然。
追兵紧追不舍,叛军被逼至悬崖边,已是穷途末路。
叛军首领放声狂笑:「谢时衍,你的夫人和心上人都在我手里!今日这两个女人,只能活一个,另一个,便随我一同赴黄泉!」
方晚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泪流满面地哭喊着:「时衍,救我!一定要救我!」
我眼前蒙着一层薄纱,看不清谢时衍的神情,心中却忍不住一遍遍追问:
他会为我有片刻的担忧吗?
他会在选择时有一丝犹豫吗?
这三年的朝夕相处,他当真对我毫无半分情意?
说实话,这三年里,我也曾动心,也曾生出过不该有的妄念,期盼谢时衍最终能看到我的好,选择我。
可书中剧情早已注定,他终将选择方晚鸢。之后,他或许会对我的死有过一丝愧疚,但很快便会抛诸脑后,与方晚鸢琴瑟和鸣,共度余生。
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让彼此难堪。
我索性用力将方晚鸢往安全地带一推,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转身,纵身跃下了悬崖。
耳边似乎传来了急促的呼喊,指尖也似有短暂的拉扯感,许是谢时衍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但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任务已完成,宿主可在本世界自由选择身份,开启新生。】
真正属于我的人生,终于开始了。
5
一年后,清水乡。
「阿姝,快来搭把手!」
医馆的布帘被猛地掀开,师父搀扶着一位受伤的病患走了进来,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碾子,快步上前,与师父一同将人扶到里屋的椅子上。
「我去配药,阿姝,你先给他处理伤口。」师父话音刚落,便转身去了药堂抓药。我应了一声,打来温水,准备为伤患清洗包扎。
这位伤患身着侍卫服饰,衣料考究,想必身份不凡。他腰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割裂伤,鲜血正汩汩流出,看着触目惊心。
询问之下才知,他们一行人在山道上遭遇了劫匪,为了保护主人家,他才受了重伤。
伤口虽看着骇人,好在并未伤及要害,不算致命。
我麻利地包扎好伤口时,师父也配好了药。后续的事宜自有师父打理,我换好自己的衣裳,打算从后门溜回家 —— 若是回去晚了,怕是要被父亲罚抄经书了。
一年前完成系统任务后,我的灵魂机缘巧合下依附在了清水乡县令的独女姜姝身上。
这姜姝天生痴傻,平日里只会吃饭睡觉,不言不语,甚至连笑容都未曾有过,活脱脱一个会动的木偶。我附身之时,她正因下人看管不力,失足跌入池中溺亡。
看着县令夫妇哭得肝肠寸断,几度晕厥,下人们也因此被打得遍体鳞伤,我心中不忍,便选择以姜姝的身份留在这世间。
我从未体会过被人牵挂的滋味,成为姜姝后,好歹有一对真心疼爱我的父母,这对我而言,已是莫大的幸运。
这一年来,姜家夫妇见痴傻的女儿渐渐恢复了神智,变得聪慧伶俐,对我愈发宠爱。
我来医馆帮工学医,起初是为了母亲。母亲生下原身姜姝后,身体便一直虚弱多病,女子病症多有难言之隐,不便对男大夫细说。我想着,若是自己习得一身医术,便能时时为母亲调理身体,缓解她的痛苦。
再者,孝顺姜家夫妇,也是替原身姜姝尽孝,报答借她身份重生的恩情。
只是我先前想得太过简单,医术博大精深,各种病症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
与师父道别时,他从布兜里掏出一个水灵灵的大桃子递给我:「这是张伯送来的,你拿着吃。」
前些日子张伯上山采药时不慎扭伤了腿脚,还是我为他诊治调理好的。
我笑着接过桃子,满心欢喜地揣在怀里,转身走出了医馆。
医馆后方是一片金灿灿的稻田,周围还有农户们开垦的菜地,风景宜人。走了没几步,便见翠竹林边有一汪清潭,我停下脚步,俯身临水照影,查看头发是否凌乱。
忽然,「咕咚」一声,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搅起一圈圈涟漪。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布衣衫的少年半蹲在池边,正冲着我咧嘴笑。
6
「赵行简!」我跺了跺脚,嗔怪道,「你看,我的衣裳都被溅湿了!」
「谁让你说话不算数!明明约好了今日陪我上山采药,我等了你半天,你却迟迟不来。」赵行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
他正值长身体的年纪,身形愈发纤长挺拔,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清秀俊朗。
他是师父的独子,继承了师父师娘的好相貌,生得唇红齿白,模样讨喜,性子却活泼好动,是个出了名的调皮鬼。
听他这么说,我不免有些心虚。今日恰逢休假,我一觉睡过了头,等赶到医馆时,赵行简早已上山去了。那山林广袤,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往何处寻他。
「喏,这个桃子给你,就当是我赔罪了。」我忍痛将怀里的桃子递了过去 —— 这桃子看着饱满多汁,想必滋味清甜,真是可惜了。
赵行简伸手作势要接,可在指尖即将碰到桃子的那一刻,又猛地收了回去,将桃子推回我怀里。
「谁稀罕你的桃子!山里的野果子多着呢,比这好吃多了!」赵行简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的药篓里掏出一把通红的莓果,塞进我手里,「这些都给你!还有这个 ——」
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忽然出现在我眼前,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将莓果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小挎包里,手中的野花却舍不得放下,凑到鼻尖轻嗅了一下,笑容满面地说:「真好看!我要把它插在瓶子里养着,多谢师兄!」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这般黏糊糊地唤他一声「师兄」。
赵行简得意地抬着下巴,故作不在意地说:「客气什么!」
瞧他这副嘚瑟的模样,不过是一声师兄,就把他高兴成这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一对粉蝶振翅飞来,一只停落在我手中的花束上,另一只在旁边盘旋飞舞,形影不离。
哼,真是见不得旁人恩恩爱爱!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停在花上的那只蝴蝶,挥手赶走了另一只,捏着它的翅膀,兴高采烈地欢呼:「被我抓住了吧!」
身后的竹林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
竹林郁郁葱葱,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那人素白的衣衫上,勾勒出清冷孤绝的轮廓,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悯之意。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那般沉默,那般凄然,一如一年前,我在悬崖边,望着他的模样。
谢时衍!
他怎么会在这里?
7
谢时衍的突然出现,让我心头一震,满心都是意外。
但我很快便镇定下来 —— 如今的我,容貌与从前判若两人,他定然认不出我。
竹林边的偶遇不过是惊鸿一瞥,我立刻转过头,催促赵行简送我回家。
府衙离医馆不远,穿过这片竹林,走过几条窄巷,便能抵达热闹的大街,很快就到了家。
我原以为这只是一场偶然的相遇,却没想到,次日去书院上课,竟又与他不期而遇。
许是昨日见到谢时衍太过震惊,我竟忘了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下学后,我只好乖乖地跟着夫子去后院领罚。
本朝对女子还算宽容,允许女子自由活动、抛头露面。后来,谢时衍多次上奏朝廷,联合几位世家大臣,恳请皇帝开恩,允许女子入学读书、参加科考。
正因如此,这两年来,才有越来越多的女子得以进入书院求学。只是大多数女子,终究还是被困于深宅大院,只能学习一些管家理事的本领。
夫子手持戒尺,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姜姝,多少女子渴望读书却求而不得,要么是缴不起束脩,要么是家中长辈不允。你有这般好的机会,却如此顽劣懈怠,实在不该!罚你在日头底下,将今日所学抄写十遍!」
哎呀,这么大的太阳,若是在底下抄写十遍,岂不是要被晒伤!
我自知理亏,不敢反驳。父母虽然宠爱我,却也特意交代过夫子,要对我严加管教,让我知晓礼义廉耻。
头顶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热浪滚滚,我心中暗自盘算:实在不行,过会儿就装晕好了!
就在这时,长廊那头传来了说话声。我抬眼望去,只见书院的山长正陪着谢时衍缓步走来。
谢时衍依旧身着素白衣衫,发间的银冠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看着竟像是在为谁守丧一般。
我心中一动,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 —— 他怎么可能会为我守丧。
虽然此地距离京城遥远,但我也隐约听闻,方家有意让嫡女方晚鸢嫁入谢太傅府中。如此一来,他怕是求之不得,满心欢喜才对。
我原以为他们会径直走过,不曾想谢时衍忽然停下脚步,询问夫子为何将我留在此地。
「谢太傅 ——」夫子连忙恭敬行礼。
谢时衍轻轻颔首,神色平淡地说道:「我已自请辞官,如今只是游历四方的闲人,不必再以『太傅』相称。」
游历四方?我心中满是疑惑。
说话间,夫子已将我未完成课业、被罚抄写之事简单说明了一番,末了,还用戒尺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无奈道:「这孩子病愈后,性子倒是愈发顽皮了,确实需要严加管教!」
他口中的「病愈」,指的是我不再痴傻一事。
谢时衍的声音清冷如玉,淡淡开口:「读书做功,本是为了巩固所学。她若是已然掌握,便饶她在廊下阴凉处抄写吧。圣人有云,事不过三,不必太过苛责。」
夫子闻言,便当场抽查了我之前所学的内容,我一一应答如流,未有半分差错。
山长与谢时衍又说了几句,便一同离去了。
夫子遵照谢时衍的意思,罚我在廊下阴凉处抄写,之后也转身离开了后院。
微风轻拂,后院的草木轻轻摇曳,送来阵阵清凉。我揉了揉写得发酸的手指,抬头望去,却见长廊的那一头,谢时衍竟还站在那里。
见我望过来,他才缓缓迈步向我走来,并示意随行的侍卫留在原地。
「大人。」我连忙起身行礼。
他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气氛陷入了沉默。我的心跳如鼓,时隔一年再次见到他,过往的种种往事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成亲三年,说不委屈是假的,可细细想来,又不知这份委屈从何而来。谢家从未亏待过我,嫁过来便将库房的钥匙交到了我手中,衣食无忧。
婆婆起初虽对我心存芥蒂,却也从未折辱过我,后来更是待我如亲女一般。
那段日子,平淡得如同潭死水,可我却是鲜活的。在方家时,我处处小心翼翼,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嫁入谢家后,我终于得以喘息,有了些许自由,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我曾天真地以为,谢时衍或许能成为我的依靠,能给我一个安稳的未来。
可叛军逼我上悬崖那一刻,我的梦忽然醒了。
三年的安稳生活,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大梦。
8
沉寂的氛围压得人有些发闷,我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大人莫非有话要对学生说?」
谢时衍的目光在我脸上稍作停留,随即落在了我肩头的斜挎包上。衣裳没缝口袋,行囊又太过笨重,我便亲手做了这么个小巧的挎包,刚好能容下些糖果、碎银和几本薄册。这包不过两个手掌大小,外层绣着简约纹样,今日绣的是两只相偎相依的玉兔,模样格外乖巧。
「这包,是谁教你做的?」 他忽然开口问道。
我心头微微一紧。从前在谢家时,我便总爱做这些针黹活计。
「不过是寻常女儿家都会的手艺,算不上难事。」 我据实答道。只是别家姑娘的包多半做得大些,也不会这般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不知能否割爱?所需银钱,任凭你开价。」 谢时衍浅浅一笑。他素来少笑,可这一笑却格外动人,介于少年的澄澈与青年的沉稳之间,添了几分温润意气,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我下意识捂住挎包,一时有些无措:「实在抱歉,大人若真心喜爱,不妨让府中绣娘照着样子做一个便是。」
他并未强求,只留下一句 「叨扰了,若姑娘肯松口,千两纹银亦无不可」,便不再多言。
恰在此时,赵行简寻了过来。我同他一同离去时,客气地向谢时衍颔首道别:「大人再会。」
赵行简将我的东西递给马车旁等候的丫鬟,转而嗔怪道:「你啊,可别再把功课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也在这学院求学,只是分在另一处夫子的讲堂。
「方才与你说话的,莫不是京中来的贵客?听闻他姓谢,难不成就是那位谢太傅?」 赵行简眼中满是艳羡,「他的文章冠绝京华,听说在战场上亦是战功赫赫,竟这般年轻有为。」
我点头应下,邀他一同上车,顺路送他回医馆。
「姜姝,你说京城里的闺阁女子,是不是有不少都倾慕于他?」
「或许吧。」 我淡淡应道。
「所以啊,你就别想了。」 赵行简一本正经地说道。
话题怎么跑偏到这了?我抬手一肘子轻轻撞在他胸口:「闭上你的嘴!哪只眼睛看到我倾慕谢大人了?」
「你自己没察觉吗?自打跟他说完话,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有这么明显?我无奈苦笑,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只是谢时衍为何偏偏要买我的包?从前他对我,向来是避之唯恐不及。
记得成婚一月后,谢母发现我们始终分房而居,发了好大一通火。谢时衍这才从书房搬到卧房,与我同床共枕。可即便盖着同一条被子,两人之间也隔着老远的距离,泾渭分明。
他起得早、睡得晚,处处避开与我接触,夜里也总是背对着我睡。我们之间,生疏得如同陌路之人。
他虽从未明说,我却也识趣地将各自的东西收拾妥当。直到得知自己会被叛军掳走的那一天,我一把火烧了所有属于自己的物件 —— 衣物、鞋袜、首饰,所有与我相关的一切,都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9
我索性称病在家,不愿再去学院,免得撞见谢时衍,勾起那些伤感的往事。
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父亲竟主动将他邀到了家中。想来也是,谢太傅声名远播,既然到了清水乡,父亲怎会错过这般结交的机会。
那日我正躺在花园里那棵粗壮的海棠树上晒太阳,手里捧着本书,嘴里还哼着小调。暖融融的日光晒得人浑身发懒,恍惚间,手中的书不慎滑落。
我心头一
来源:糖果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