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直到那天,她主动钻进他怀里撩火,才发现他每日练字静心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她的名字。
他以为娶回家的是个清冷端庄的文艺闺秀。
她却只想撕掉标签,在他身边做个无法无天的妖精。
直到那天,她主动钻进他怀里撩火,才发现他每日练字静心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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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吟秋答应联姻的时候,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她对着电话那头的父亲,语气温顺得一如过去二十多年:“好的爸爸,我听家里的安排。”
挂了电话,她随手将最新款的限量手袋扔进衣帽间角落,仿佛那只是件廉价赠品。
贴身助理林薇在一旁欲言又止。
“大小姐,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那位沈先生,听说性子很冷,不怎么……”
“不怎么好玩,是吗?”时吟秋截断她的话,唇角弯起一个与她平日形象极不相符的弧度。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港岛。
“薇薇,你说,在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是不是终于可以……不用这么端着了?”
她声音很轻,带着点跃跃欲试的解脱。
林薇看着大小姐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她总觉得,这门婚事,恐怕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北城,沈家老宅书房。
沈止砚听完助理陈铭的汇报,神色没什么波澜。
“港岛时家,书香门第,背景干净。”
“时小姐本人风评极佳,知书达理,娴静端庄。”
“爷爷看重的是他们家清流的名声,能中和一下我们沈家纯粹的铜臭气。”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像是在评估一桩普通的商业合作。
陈铭点头:“是的,沈总。时小姐似乎是目前最合适的联姻人选,对集团未来在港岛及华南地区的布局很有助益。”
沈止砚合上文件夹。
“那就这样吧。”
他对此没有太多期待,也无所谓抗拒。
婚姻于他,不过是人生规划中一个必要的组成部分。
娶谁,区别不大。
只要安分,不惹麻烦。
两大家族的联姻轰动两岸。
婚礼极尽奢华,政商名流云集。
时吟秋穿着价值连城的定制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向沈止砚。
她微微垂着眼,姿态优雅,步履从容,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
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名门闺秀,不外如是。
只有她自己知道,面纱之下,她正百无聊赖地数着地毯上的花纹。
交换戒指时,沈止砚触到她微凉的指尖。
他低头看她,她也恰巧抬眼。
那双眼睛很漂亮,清澈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止砚心中微微一动,但也仅此而已。
他想,果然是个标准的、被精心培养出来的淑女。
很好,应该会很省心。
【2】
新婚夜。
沈止砚应付完宾客,回到顶层新房时,已是深夜。
房间里空无一人。
那个本该在新房等候他的、端庄的新娘,不见踪影。
他微微蹙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一下,太太去哪了。”
半小时后,陈铭的电话回了过来,语气有些难以启齿。
“沈总……太太她,在工体西路的一家夜店。”
沈止砚沉默了几秒。
“地址发我。”
“M2”夜店门口,音乐声震耳欲聋。
沈止砚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显得格格不入。
他下车,径直走向门口。
陈铭快步跟上,低声道:“已经确认了,太太和几个朋友在里面的卡座。”
沈止砚脚步未停。
穿过喧嚣迷乱的人群,他在一个视野颇佳的卡座里找到了时吟秋。
和他几个小时后在婚礼上见到的那个优雅女神判若两人。
她脱掉了繁复的敬酒服,换了一条亮片短裙,踩着高跟鞋,正举着酒杯和几个打扮时髦的男女笑闹。
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鲜活又恣意的笑容。
眼神迷离,显然喝了不少。
他走过去,身影笼罩下来。
卡座瞬间安静了几分。
时吟秋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恍然道:“啊……是你啊,我老公。”
她笑起来,伸手去拉他的领带,语气带着醉后的娇憨。
“你怎么才来呀?来,陪我喝酒!”
旁边她的闺蜜,穿着皮衣画着烟熏妆的顾苒试图拉她:“棠棠,别喝了,你老公来了……”
沈止砚面无表情,一把攥住时吟秋胡乱拉扯的手腕。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跟我回家。”
时吟秋挣扎了一下,没挣脱,索性耍赖,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他身上挂。
“不回……家里好无聊……你抱我回去……”
沈止砚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毫无防备蹭在他胸口的脑袋,额角青筋微跳。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在一片口哨和起哄声中,大步朝外走去。
“沈止砚你放我下来!”
“我要告诉爸爸你欺负我!”
“唔……你身上什么味道,还挺好闻的……”
一路上,怀里的人都不安分,一会儿挣扎,一会儿嘟囔,最后大概是累了,乖乖窝在他怀里,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沈止砚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乖巧得不可思议。
和刚才那个在夜店撒欢的女人,简直像是双重人格。
他皱了皱眉。
全港第一淑女?
他似乎,娶了个麻烦回家。
【3】
时吟秋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入目是陌生的、极度奢华却冷感十足的卧室。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和沈止砚在北城的新房。
关于昨晚的记忆碎片逐渐回笼。
夜店,酒精,顾苒的劝阻,还有……沈止砚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她好像……还被他扛回来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
佣人吴妈端着醒酒汤走进来,态度恭敬:“太太,您醒了。先生吩咐给您准备了汤。”
时吟秋接过,随口问:“他呢?”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
时吟秋“哦”了一声,小口喝着温热的汤,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像,把这位便宜老公给得罪了?
不过,那又怎样?
她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喜欢自己。
这样也好,早点暴露本性,大家都轻松。
她时吟秋,从来就不是什么真的小白兔。
接下来几天,沈止砚似乎很忙,早出晚归。
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几乎碰不上面。
时吟秋乐得自在,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就是逛街、做SPA、或者约上在北城新认识的朋友、也是顾苒介绍给她的设计师苏晚意出去喝下午茶。
这天,她和苏晚意正在一家高端商场闲逛。
“所以说,你新婚夜就跑去夜店,还被你那位冰山老公当场抓获?”苏晚意咬着吸管,眼睛发亮,“时大小姐,你可真行。”
时吟秋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里的杂志。
“不然呢?难道真要我在新房装羞涩等他临幸?”
“感觉怎么样?那位沈先生,听说可是北城名媛圈最想嫁的钻石级单身汉,可惜性子太冷,一直没人能拿下。”
时吟秋放下杂志,红唇微撇。
“别提了,除了那张脸还能看,以及估计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简直一无是处。”
“古板,无趣,刻薄,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空气要结冰。”
她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略带嘲讽的女声。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口气。”
时吟秋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拎着爱马仕包包的年轻女人挽着女伴走了过来,眼神不善地打量着她。
苏晚意低声在她耳边说:“秦家大小姐,秦羽薇,据说……以前追过沈止砚,没成功。”
秦羽薇走到近前,目光落在时吟秋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
“这位就是沈太太吧?刚从港岛过来,可能还不了解北城的规矩。”
“有些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有些人,也不是你能随便评论的。”
时吟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抬起眼,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属于“官家大小姐”的优雅微笑。
“原来是秦小姐。”
“规矩我懂的不多,不过……”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点气音,却清晰无比。
“我知道,赢家通吃。”
“比如现在,我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而你……”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上下扫了秦羽薇一眼,没再说下去。
秦羽薇脸色瞬间涨红。
“你!”
“秦小姐还有事?”时吟秋重新靠回椅背,端起咖啡,姿态慵懒又矜贵,“我和朋友还要聊天,不方便招待你了。”
秦羽薇气得跺了跺脚,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同伴走了。
苏晚意冲时吟秋竖起大拇指。
“厉害啊我的沈太太,杀人诛心。”
时吟秋扯了扯嘴角。
“没办法,装淑女装了二十多年,别的没学会,怎么用最礼貌的语气说最气人的话,我可是专业的。”
【4】
晚上,沈止砚难得回来吃晚饭。
餐桌上气氛沉默。
时吟秋小口吃着菜,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要钱买今天看中的那套珠宝。
虽然她自己的嫁妆也不少,但花“老公”的钱,不是天经地义么?
尤其是这个老公还这么无趣。
“今天遇到秦羽薇了?”
沈止砚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时吟秋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怎么,你的爱慕者找你告状了?”
沈止砚没理会她话里的刺,语气平淡。
“秦家和我们有合作。”
“所以呢?”时吟秋放下筷子,看着他,“沈总这是要教我顾全大局,忍气吞声?”
沈止砚抬眼,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沈家的人,不需要对任何人忍气吞声。”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没必要给自己树敌。”
时吟秋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带着点狡黠。
“放心,我没吃亏。”
她想了想,还是把买珠宝的话咽了回去。
突然觉得,花他的钱也没那么有意思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
时吟秋渐渐摸清了沈止砚的作息规律。
他确实是个工作狂,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偶尔在家,也多半待在书房。
两人交流甚少,仿佛合租的陌生人。
时吟秋开始觉得无聊。
北城的新鲜感渐渐褪去,那些奢侈品和派对也变得索然无味。
她甚至开始有点怀念在港岛时,虽然也要伪装,但至少还有熟悉的家人和朋友。
这天晚上,她半夜口渴下楼喝水。
经过书房时,发现门缝里还透出灯光。
鬼使神差地,她轻轻推开了门。
沈止砚背对着门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
他似乎是刚洗过澡,只穿着一件深色的丝质浴袍,带子松松系着。
从时吟秋的角度,能看到他敞开的领口下,结实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他微微低着头,侧脸线条冷峻,正提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动作行云流水,专注而沉静。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性感的肉体与沉冷禁欲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
时吟秋靠在门框上,看得有点出神。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很有魅力。
沈止砚似乎察觉到什么,笔尖一顿,但没有回头。
“有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
时吟秋回过神,走进书房,凑到书案前。
“睡不着,随便逛逛。”
她的目光落在宣纸上。
笔走龙蛇,是颇具风骨的行书。
写的是……《心经》?
她有些诧异。
“你每天晚上在这里,就是抄经静心?”
沈止砚放下笔,抬眼看她。
“不然呢?”
时吟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撇撇嘴。
“年纪轻轻,活得跟个老和尚似的。”
她转身想走,却听到他在身后淡淡开口。
“你呢?每天活得像个派对女王,不累吗?”
时吟秋脚步一顿,心头莫名火起。
他凭什么评判她的生活?
她回过头,扯出一个假笑。
“不劳沈总费心,我开心得很。”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沈止砚看着被她带上的房门,目光重新落回宣纸上。
那密密麻麻的墨迹深处,仔细看去,似乎隐约能辨出反复勾勒的某个字迹。
不像经文。
他沉默地看了片刻,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
【5】
时吟秋决定给自己找点正事做。
她不想整天无所事事,被人当作只会吃喝玩乐的花瓶。
她找到了苏晚意。
“晚意,我想做点自己的事情。”
苏晚意有些意外:“你想做什么?”
“我记得你提过,想做一个自己的设计师品牌,但缺资金和资源?”
时吟秋看着她,眼神认真。
“我投资,你出力,怎么样?”
苏晚意眼睛一亮:“真的?你先生他……”
“我的嫁妆,我自己做主。”时吟秋语气干脆,“而且,这和他没关系。”
她说干就干。
动用自己的人脉和资金,很快帮苏晚意组建了一个小型工作室,定位高端定制。
凭借时吟秋在名流圈的影响力以及苏晚意确实出色的设计,工作室渐渐有了起色,接了几个不错的订单。
沈止砚似乎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并未过问。
这反而让时吟秋有些挫败。
他似乎,真的对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天,工作室接到一个重要的客户预约。
来人是北城名媛圈颇有地位的韩家大小姐,韩静婉。
她想要定制一套出席重要晚宴的礼服。
接待很顺利,韩静婉对苏晚意的设计稿很满意。
然而,在量体时,韩静婉的助理,一个打扮干练的年轻女孩周晓芸,却提出了诸多苛刻的要求,语气倨傲。
“我们韩小姐的礼服,必须用最好的料子,一丝线头都不能有。”
“工期必须提前,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还有,设计上这里、这里,都要改,不符合我们韩小姐的气质。”
苏晚意好脾气地一一应下,记录着要求。
时吟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慢悠悠地翻着面料册,没说话。
直到周晓芸指着设计稿上一个细节,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这个地方,镶钻太俗气了,改成珍珠,必须是南洋金珠。”
苏晚意为难地看向时吟秋。
这个改动涉及整体风格,而且南洋金珠成本极高,工期也会受影响。
时吟秋合上面料册,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淡了下来。
“周助理,是吗?”
周晓芸看向她,带着点审视。
“你是?”
“我是这家工作室的合伙人,姓时。”
周晓芸眼神闪了闪,显然知道她的身份,态度却并未收敛。
“原来是沈太太。沈太太,我们也是为最终效果负责,希望你们能配合。”
时吟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姿态优雅,气场却瞬间压过对方。
“配合是相互的。”
“设计稿是韩小姐亲自确认的,苏设计师是专业的,她的判断,我认为值得尊重。”
“如果韩小姐对设计有疑虑,我们可以重新沟通。但……”
她目光扫过周晓芸,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由助理来指手画脚,要求更改核心设计,这不合规矩。”
周晓芸脸色一阵青白。
“你!”
韩静婉适时开口,打了圆场:“晓芸,够了。”
她看向时吟秋,笑容得体:“沈太太说得对,是我管教无方。就按原设计稿吧,我很喜欢。”
送走韩静婉一行,苏晚意长舒一口气。
“吟秋,刚才多亏了你。”
时吟秋看着窗外远去的车影,淡淡道:“有些人,你越退让,她越得寸进尺。”
她转过身,眼中闪着光。
“看来,光是有点自己的事做还不够。”
“得做出点样子来,才行。”
【6】
工作室在时吟秋的用心经营和苏晚意的才华支撑下,名声渐起。
甚至接到了几个一线明星的活动造型订单。
时吟秋变得越来越忙,整个人似乎也焕发出新的光彩。
那是一种不再需要依靠伪装、发自内心的自信和从容。
她不再刻意追求所谓的“放纵”,反而沉淀下来。
偶尔,她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书房里那个沉默练字的身影。
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甚至,有点好奇。
好奇他每天在写什么。
真的只是抄经静心吗?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滋生,并且越来越强烈。
所有的玩意都不新鲜了。
也许,可以玩玩她那个看起来清心寡欲、实则深藏不露的老公?
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
机会很快来了。
沈氏集团周年庆晚宴。
作为女主人,时吟秋自然要陪同出席。
她选了一条苏晚意为她量身定制的正红色长裙,明艳大气,又不失优雅。
当她挽着沈止砚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时,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无数人上前敬酒寒暄。
沈止砚游刃有余地应酬着,时吟秋则配合地站在他身边,笑容得体,应对自如。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几道来自不同方向、带着嫉妒和审视的目光,其中就包括秦羽薇。
时吟秋心中暗笑,演戏嘛,她可是专业的。
中途,时吟秋去洗手间补妆。
出来时,在走廊遇到了秦羽薇。
显然,对方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沈太太今天真是风光。”秦羽薇语气酸溜溜的。
时吟秋对着走廊壁灯整理了一下耳环,漫不经心道:“秦小姐过奖,分内之事。”
秦羽薇靠近一步,压低声音。
“你别太得意。止砚他心里根本没你,他娶你不过是为了利益!”
时吟秋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眼神平静。
“所以呢?”
秦羽薇被她这反应噎了一下。
“你!你就甘心当一个摆设?”
时吟秋忽然笑了,凑近秦羽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秦小姐,就算我是个摆设,也是名正言顺摆在沈止砚身边的。”
“而你呢?”
“连当摆设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她不再看秦羽薇铁青的脸色,转身优雅地离开。
回到宴会厅,沈止砚正和几位商界大佬交谈。
他看到她,很自然地伸出手。
时吟秋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暖,干燥而稳定。
那一刻,她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好像,这种感觉……也不坏。
【7】
晚宴结束回到家中。
时吟秋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感觉累得快散架。
沈止砚松开领带,看了她一眼。
“今天表现不错。”
难得的夸奖。
时吟秋挑了挑眉,瘫在沙发上。
“演戏嘛,总不能给沈总丢人。”
沈止砚没接话,转身似乎打算去书房。
看着他挺拔却透着疏离的背影,时吟秋心里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玩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反正……他们是合法夫妻。
她站起身,跟着他走向书房。
沈止砚刚在书案后坐下,拿出宣纸和墨锭,就见她跟了进来。
他动作顿了顿。
“有事?”
时吟秋没说话,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研墨。
然后,在他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她突然侧身,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沈止砚身体瞬间僵住。
浴袍的领口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微微敞开,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以及瞬间绷紧的肌肉线条。
“时吟秋,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时吟秋仰着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和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她心里有点打鼓,但更多的是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
她故意用天真又妩媚的语气,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贴着他问:
“沈止砚,你干嘛每天睡前都来写字静心啊?”
“你有什么……静不下来的吗?”
她清晰地感觉到,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搂着的这具身体绷得更紧了。
空气仿佛凝固。
沈止砚缓缓抬起头。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黑眸,此刻像是骤然掀起了风暴,浓稠的、深不见底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
那是时吟棠从未见过的眼神。
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她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后退。
却被他箍在腰上的手臂牢牢锁住。
“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
沈止砚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终于破闸而出的掠夺。
强势,霸道,不容拒绝。
时吟秋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算计、玩闹,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
他的眼神依旧暗沉,紧紧锁着她。
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
“现在知道了吗?”
他握住她微颤的手,引着它,探向书案上那张刚刚铺开、还带着墨香的宣纸。
指尖触到微凉纸张上,那尚未干透的、深深浅浅的墨迹。
那不是经文。
那是反复书写的、力透纸背的两个字——
吟秋。
她的名字。
密密麻麻,铺满了整张纸。
像是某种刻入骨髓的执念。
时吟秋彻底怔住,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沈止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带着滚烫的温度。
“我静不下来。”
“从新婚夜,你挂在我身上撒娇那一刻起,就静不下来了。”
时吟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以,他每天的练字静心……
所以,他那些看似冷漠的纵容……
所以,不是她玩他。
从头到尾,被盯上的,都是她。
这个大灰狼!
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深情,忽然笑了起来,伸手重新勾住他的脖子,主动迎了上去。
“巧了。”
“我也是。”
【8】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层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薄冰,在那个书房迷乱的夜晚,被彻底打破。
时吟秋不再觉得沈止砚无趣。
或者说,她终于看清了这“无趣”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炽热汹涌的暗流。
他开始准时回家吃晚饭。
餐桌上不再只有沉默。
时吟秋会叽叽喳喳地说着工作室的趣事,吐槽难缠的客户,或者分享新发现的美食。
沈止砚大多时候是听着,偶尔会给出几句简洁的点评或建议。
但他的目光,总会落在她身上。
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纵容。
他会在她熬夜画设计图时,默默给她端来一杯温牛奶。
会在她因为压力偷偷躲在阳台抽烟时,走过去拿走她指间的烟摁灭,然后塞给她一颗糖。
会在她生日时,送上一整套她随口提过的、绝版的设计类书籍。
他的爱,沉默,却无处不在。
时吟秋也变了。
她不再需要刻意用张扬的行为来证明什么。
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拥有了独立的底气和自信。
她可以穿着优雅的礼服,陪他出席最正式的场合,应对自如。
也可以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素着脸,和他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电影。
她终于可以坦然地做自己。
那个有点小任性,有点小脾气,会脆弱也会坚强的,真实的时吟秋。
她喜欢这样的自己,也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喜欢身边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
半年后,时吟秋和苏晚意的工作室举办了首场独立时装发布会,大获成功。
庆功宴上,时吟秋喝了不少香槟,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沈止砚来接她时,她正被一群媒体和嘉宾围着,侃侃而谈,光芒四射。
他站在人群外,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发现他,眼睛一亮,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过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我老公来接我啦!”
她语气里的依赖和炫耀,毫不掩饰。
回去的车上,时吟秋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流转的霓虹。
“沈止砚。”
“嗯?”
“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她声音很轻,带着点醉意,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沈止砚身体微僵,低头看她。
她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他沉默片刻,将她往怀里拢了拢,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不是有点。”
他低声说,回应着她的醉话。
“是很多。”
【9】
又一年春,沈氏集团与港岛时家的一个大型合作项目正式启动。
时吟秋作为双方家族的纽带,参与了前期的筹备工作,展现了出色的能力和眼光,让原本对她还有些疑虑的沈氏元老们也刮目相看。
项目签约仪式后的晚宴设在港岛。
算是衣锦还乡。
时吟秋挽着沈止砚,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两地名流之间。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维持“淑女”人设的官家小姐。
她是北城沈氏的女主人,是拥有自己事业的设计师合伙人,是自信、耀眼、真实的时吟秋。
官父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欣慰。
他私下对沈止砚说:“吟秋嫁给你之后,变了很多,比以前更快乐,也更像她自己了。”
沈止砚看向不远处正与人谈笑风生的时吟秋,目光柔和。
“是她自己足够好。”
晚宴中途,时吟秋溜到露台透气。
港岛的夜景,依旧璀璨。
沈止砚跟了出来,将一件披肩搭在她肩上。
“小心着凉。”
时吟秋回头看他,夜风吹起她的长发。
“沈止砚,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
“嗯。”
“那时候我觉得你无聊透了。”
“嗯。”
“我还想着,要好好‘玩’一下你这个木头老公。”
沈止砚挑眉,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玩得还满意吗,沈太太?”
时吟秋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忍不住笑起来。
“马马虎虎吧。”
她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认真地说:
“不过,我更喜欢现在这样。”
“不是联姻,不是演戏,也不是谁玩谁。”
“就是……我们。”
沈止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嗯。”
“是我们。”
后来,时吟秋问过沈止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心怀不轨”的。
沈止砚想了想,说:“大概是从工体把你扛回家,你在我怀里睡着,像只收起爪子的小猫那一刻。”
时吟秋不满:“就那么早?那你之前还对我那么冷淡!”
沈止砚无奈:“我以为你喜欢那种相敬如宾的模式。”
时吟秋哼了一声:“我才不喜欢。”
她顿了顿,又笑起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我喜欢你现在这样。”
“只对我一个人闷骚的样子。”
沈止砚眸色一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喂!你干嘛!”
“履行丈夫的义务。”
“沈止砚你这个伪君子!”
“嗯,只对你。”
窗外,港岛的灯火温柔地亮着,与北城的星光连成一片。
如同他们跨越地域与心防,最终紧密相连的轨迹。
先婚后爱,看似是命运的随意安排。
却成了他们彼此救赎,共同成长的最美篇章。
假淑女卸下了伪装,真闷骚敞开了心扉。
生理的吸引,终究沉淀为灵魂的共鸣。
原来,最极致的甜蜜,藏在一粥一饭的寻常里,藏在每一次眼神交汇的心照不宣里。
藏在,我愿意为你变得更好,而你,恰好喜欢最真实的我的,那份幸运里。
来源:嘟嘟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