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0年8月的一个午后，已经95岁的汪东兴坐在四合院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只刚买回来的智能手表。表盘上跳动的蓝色数字让他想起了32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春天。

文｜一只筷子

编辑｜小茴香

2010年8月的一个午后，已经95岁的汪东兴坐在四合院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只刚买回来的智能手表。表盘上跳动的蓝色数字让他想起了32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春天。

1978年12月，中办给他配了第三个秘书，专门处理各地涌来的经济改革调研材料。一名从北京大学经济系毕业的年轻人，常爱说起市场调节

当瞧见汪东兴在文件上批示防止资本主义复辟时，他小声嘀咕：“首长，当下广东那边在进行三来一补，这可是在发展生产力”

汪东兴放下钢笔，看向窗外的梧桐叶，他记得1953年三反运动时，有几个收外国商人礼品的干部的案子，是他亲自办理的

那时候，一支派克金笔能让人丢官；可现在，深圳海关天天放行好几十万件电子产品，时代真的不一样了

转变比预想的来得快，1979年春节刚过，组织安排两名年轻干部到他办公室当助手，名义上是协助处理工作，实际是帮他尽快熟悉新政策

其中有个人抱着厚厚的统计报表，仔细地解释什么是GDP增长率，汪东兴望着那些曲线图，皱着眉头说道：“在延安那时候统计粮食产量，能画个柱状图就算很先进了”

年轻小伙连忙继续说道：“现在还得看看服务业的产值……”他挥了挥手，又补充说：“我知道，连理发店都被算进经济指标里面了”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经济特区这个概念，当看到资料里说要在深圳划出土地给外商建厂时，他连夜给叶剑英打电话：“这和旧社会的租界有什么区别？”

电话那头停了好几秒后说道：“东兴，主权攥咱手里”，挂了电话后，他从档案柜里拿出1956年起草的边境管制文件，随后把它锁进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

1980年春天的辞职务虚会开了整整一个下午。陈云最后拍板：“东兴同志到政协工作，医疗待遇按政治局委员标准不变”

有人提议让他兼任党史研究室顾问，邓颖超点头说：他对党史十分熟悉，这个职位挺合适，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是给老辈人留颜面的安排。

离开中南海的那日，后勤人员来量新宅窗帘的尺寸，称要维持相同的遮光效果，汪东兴站在窗前询问：“这布料是不是上海纺织厂制造的”？

确认好后，他微微点头，开口说：“1954年我去那个厂子验收过，苏联专家说窗帘得能挡住紫外线”，量尺寸的小伙子没太懂，只好跟着笑了笑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熟悉的那个用“万吨”计算钢产量、用“万匹”统计布产量的时代，彻底成了历史。

新居的四合院向来有警卫，1983年还变为三人轮流值守，老战友来看他的时候，指着门口的警卫说：“比你们当年的机枪班配备强”

他面带笑意泡着茶说道：“现在不叫警卫，改成生活助理了，得跟上时代步伐”，茶叶是刚送来的西湖龙井，他习惯性地往里面撒了点盐，喝了一口才发觉味道不对劲儿。

晚年生活不孤单，每天都能看内部参考资料，知晓国内外很多大事，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时，他早早坐在电视机前，完整看完整场直播

当看到鸟巢体育场灯火辉煌、万人空巷的盛况时，这个曾经的中南海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智能手表是保姆按他的要求买的，手表戴在他瘦巴巴的手腕上，夜里常被表盘的蓝光给弄醒

就好像1978年头一次见到香港商人带来的电子计算器，那不停跳动的红色数字，令他一整晚都没入眠，科技发展的速度，比他那辈人能预想的还要快。

回顾那段历史，汪东兴离去的情况颇具中国特色，既没有在大会上被批评，也没有降职减薪的情况，也是至还有一些政治待遇被保存着。

改革开放起始阶段，很多时候都用这类软着陆的模式，让好些老干部可以体面地实现历史交接，政治学者分析，这样循序渐进的人事调整绕开了激烈的政治动荡，为改革开放打造出了相对稳定的环境

和别的国家政权更替时常有的清洗不一样，中国用比较温和的办法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汪东兴的个人经历，能展现一个时代的变迁轨迹，从延安的窑洞到中南海，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他目睹了新中国成立后极重要的历史转变。

尽管政治理念和新时代有冲突，不过从组织给给予的制度来看，还是挺有人情味的，这个解决办法还挺巧妙，它的好处在于不但能让政策一直保持连贯性，还能让人员顺顺当当的过渡

退休的官员们虽然不在决策的职位上了，但依旧能够享有相应的待遇，拥有基本的政治尊严，这对于维护党内的改革，的阻碍有着重要的意义。

2015年汪东兴去世时，新华社发布的讣告称他为“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此评价认可了他于历史中建立的功绩，与此同时也彰显出对各历史时期干部的客观态度

历史长流，每个时期都有属于它的主角，关键的不是一直处在舞台的中心，而是能在合适的时候优美地退出去，给后续的人让出空间。

汪东兴们的经历告诉我们，一个成熟的政治制度应该既有推陈出新的勇气，也有善待功臣的温度。

跟着时代不停转变，个人的得失没那么重要，可是制度的温情，会传递给每一个参与历史进程的人，这也许就是中国式政治交接格外有吸引力的地方所在。

来源：鸿毛有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