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是冲喜丫鬟,后来,将军要娶我为正妻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4 08:06 1

摘要:说得好听是冲喜,其实就是为了安抚重伤濒死、未婚妻又连夜跑路的将军萧玦,找个八字合的女子塞进房裡,堵住外面说将军“孤煞”的闲话,也伺候他那不知还能撑几日的汤药。

我是将军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冲喜丫鬟,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主母嫌我出身低微,其他丫鬟排挤我克扣我的饭食。

那天我饿晕在将军床前,却意外发现他手指在动。

我用乡下土方救活了奄奄一息的将军,从此成了他身边最特殊的存在。

他教我识字读书,教我辨识人心。

01

我叫叶小花。

名字是入镇北将军府那天,管事嬷嬷看着我院子里那盆半死不活的野花随口取的。

她说:“路边的野花,命贱,但也顽强,凑合着用吧。”

的确如此。

我是老夫人花了十两银子,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冲喜丫鬟。

说得好听是冲喜,其实就是为了安抚重伤濒死、未婚妻又连夜跑路的将军萧玦,找个八字合的女子塞进房裡,堵住外面说将军“孤煞”的闲话,也伺候他那不知还能撑几日的汤药。

入府那天,我被直接带到了将军萧玦的院子“凛晖院”。

药味浓得呛人,夹杂着一种腐朽的气息。

床上躺着的人,即使昏迷不醒,眉宇间依旧带着久经沙场的凌厉轮廓,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这就是镇北将军萧玦,大周朝的北境战神,如今却像个易碎的琉璃盏。

带我来的嬷嬷语气平板地交代:“以后你就住旁边耳房,每日负责给将军擦身、喂药、翻身,听着动静。将军若有任何不好,立刻禀报老夫人。”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我一眼,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轻视,“机灵点,别冲撞了将军。虽然将军现在……但规矩不能废。”

我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冲喜丫鬟,听着比洒扫丫头离主子近,实则连通房都算不上。通房好歹是主子爷们收用过的,有几分脸面。我呢?就是个活动的物件,将军若醒了,或许能得个安置;若醒不了……大抵就是跟着悄无声息地消失,或者被发配到更不堪的地方。

府里的下人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混合了怜悯和幸灾乐祸的复杂情绪。

尤其是将军身边的大丫鬟翠浓。

她原是老夫人身边得脸的,被拨来凛晖院管事,自视甚高。见我来了,分走了贴身伺候将军的活儿,眼神里的刀子就没停过。

“哟,冲喜的来了?”她斜睨着我,声音尖细,“仔细着点,将军金尊玉贵,可不是你们乡下那些泥腿子,手脚没轻没重,仔细你的皮!”

我抿着唇,不敢回嘴,只更小心地做事。

给萧玦擦身是个力气活。他身材高大,即使重伤消瘦,骨架依旧沉重。我需用温水拧了帕子,一点点擦拭他紧实的肌肉,避开胸前那处狰狞的、还渗着血水的伤口。动作要轻,不能牵动伤口。

偶尔,指尖会不小心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我的心会莫名一跳,随即涌上更深的茫然。这个掌握千军万马生杀大权的男人,此刻生命却脆弱地系于一线,而我这个十两银子买来的小丫头,竟成了离他最近的人之一。

喂药更是艰难。他牙关紧闭,药汁很难喂进去。我需用小银勺一点点撬开他的齿缝,再将温热的药汁小心灌入,用手帕擦拭流出来的药渍。一顿药喂下来,往往要耗费大半个时辰,累得我手臂酸软。

夜里,我就睡在耳房的硬板床上,隔着一道帘子,能听到内间萧玦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我不敢睡沉,时时警醒着,生怕他突然有什么状况。

这日子,比在乡下跟着寡母种田还累。至少那时,我能吃饱,能睡个整觉。

在这里,饭食是翠浓负责分发,给我的总是最差的那份,稀粥寡水,几根不见油星的咸菜。饿,是常态。

这天夜里,我又饿得前胸贴后背,加上连日劳累,给萧玦擦洗完身子后,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栽倒在地。

我扶着冰冷的床柱,看着烛光下萧玦沉静的睡颜(如果那能算是睡的话),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绝望涌上心头。

“将军……”我声音沙哑,几乎是自言自语,“您要是能醒过来就好了。”

“他们都看不起我,翠浓克扣我的吃食,其他下人也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命硬,克您……可我什么都没做错,我只是想活下去,像我娘希望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十两银子……我娘病了,等着钱抓药,我没办法……可这里,好像比我们村的泥塘子还让人喘不过气……”

我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滴在萧玦盖着的锦被上,迅速洇开一小团深色。

“您快点醒过来吧,醒了,也许我就解脱了,是死是活,给个痛快……”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把入府以来的恐惧、委屈、饥饿都倒了出来。反正他听不见,我就当是发泄。

最后,我累极了,伏在床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完全没注意到,在我哭诉的时候,萧玦放在身侧、那只有着厚茧和伤疤的右手,食指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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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失态痛哭后,叶小花更加谨小慎微。她知道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委屈,在这深宅大院裡连一丝涟漪都算不上。将军依旧昏迷,凛晖院像一座孤岛,被府内外的暗流包围着。

老夫人来过几次,每次都是眉头紧锁,看着床上的儿子叹息。她看向叶小花的目光带着审视,偶尔会问几句将军的情况,叶小花都据实以告,不敢有半分隐瞒或夸大。老夫人没说什么,但叶小花能感觉到,那目光裡的重量并未减轻。

府里的风向渐渐变了。起初因将军重伤、皇帝亲派太医诊治而维持的表面恭敬,随着太医一次次摇头、说出“尽人事,听天命”的话后,开始松动。

二房的老爷萧璋,是萧玦的嫡亲二叔,开始频繁出入老夫人院子,美其名曰“为嫂子分忧”,话里话外却开始打探军中旧部的关系和府中产业。三房的萧瑞,是个不成器的,但也跟着上蹿下跳,惦记着库房里的好东西。

偶尔有萧玦的旧部属将来探视,皆被老夫人以将军需静养为由挡在院外。叶小花在廊下擦拭栏杆时,曾听到两位穿着戎装、风尘仆仆的汉子在院门外压抑着怒气低语:

“……朝廷那边催得紧,北狄又有异动,若将军再不醒,只怕这兵权……”

“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老夫人也是没办法……”

“可边关数十万将士……”

后面的话音渐低,叶小花听不真切,但“兵权”、“边关”、“朝廷”这些字眼,像冰锥一样扎进她心里。她隐约明白,将军的生死,牵动着太多人的利益,甚至关系到边境的安宁。

而她的处境,也随着府中这种微妙的变化,愈发艰难。

翠浓越发变本加厉。送来的饭食不仅量少,有时甚至是馊的。叶小花默默忍受,将能入口的勉强咽下,不能吃的便偷偷倒掉。她知道自己不能倒,倒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这日,翠浓端来的午膳是一碗几乎能数清米粒的稀粥和一小碟黑乎乎的酱菜。

“喏,吃吧。”翠浓将食盘往小几上一墩,汤汁溅出些许,“府里如今开销大,各处都紧着点,你一个冲喜的,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叶小花低着头,没说话。

翠浓却不肯罢休,绕着叶小花走了一圈,嗤笑道:“怎么?还指望将军醒了抬举你?别做梦了!太医都说了,将军怕是……哼,等将军没了,你这样的,还不是任由发卖?到时候,我看你连这馊粥都喝不上!”

恶毒的话语像鞭子抽在心上。叶小花攥紧了衣袖下的手,指甲掐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让她保持清醒。她不能争辩,争辩只会换来更恶毒的羞辱和更苛刻的对待。

她只是默默地端起那碗稀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是温凉的,带着一股酸涩的味道,滑过喉咙,像吞下沙子一样难受。

翠浓见她逆来顺受,觉得无趣,又讽刺了几句,才扭着腰走了。

叶小花放下碗,胃里空落落的,反而泛起一阵恶心。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老槐树,枯黄的叶子一片片落下。

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将军若真的醒不过来,她的命运,似乎已经可以预见。

她回头,望向内室那张雕花大床。床上的人依旧无声无息。

可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将军的脸色,似乎比前几日……更灰败了一些。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上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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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花的预感成了真。

就在那天深夜,萧玦的伤势突然恶化。他开始发起高烧,浑身滚烫,伤口处红肿不堪,甚至渗出黄水。原本微弱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乱,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守夜的叶小花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去拍翠浓的门。

翠浓被吵醒,骂骂咧咧地过来一看,也慌了神,连忙派人去禀告老夫人,又让人去请值守的太医。

凛晖院瞬间灯火通明,乱成一团。

老夫人匆匆赶来,看着儿子烧得意识全无、痛苦呻吟的模样,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握着萧玦的手连声呼唤:“玦儿!我的玦儿!你醒醒!看看娘啊!”

太医诊脉后,摇头叹息:“老夫人,将军伤口化脓,引发邪毒入体,这高烧……来势汹汹,怕是……凶多吉少啊。老夫……只能尽力用猛药一试,若天亮前高热能退,或有一线生机,若不能……”后面的话,太医没有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老夫人身形晃了晃,被嬷嬷扶住,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猛药灌了下去,物理降温也用上了,但萧玦的高烧丝毫未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偶尔会无意识地发出模糊的呓语,都是破碎的战场词汇。

下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眼神闪烁。有人已经开始偷偷准备白布、灯笼等物事。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凛晖院。

翠浓在一旁抹着眼泪,眼神却不时瞟向老夫人和昏迷的将军,不知在想什么。

叶小花跪在床尾,看着那个曾经如山岳般强大的男人此刻被病痛折磨得脆弱不堪,看着老夫人瞬间佝偻的背影,看着周围人或真或假的悲伤和暗中盘算……她想起了娘亲病重时的样子,也是这样高烧不退,郎中也说没办法了。

那时,村里一个老猎户看她们可怜,教了她一个土方子,说是对付山里人受了严重外伤后发热的,死马当活马医。

方子很简单,用最烈的烧酒,反复擦拭病人的额头、腋下、手心脚心,配合几种山里常见的、有清热消肿作用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周围(但需避开破口处)。

现在没有草药,但烈酒……府里应该不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长。她知道这很冒险,若是失败,或者加重了将军的病情,她绝对活不成。但若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将军……她想起那夜自己无助的哭诉,想起将军手指那微不可查的颤动(她后来确信那不是幻觉),想起边关那些焦急的将士……

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老夫人!”她的声音因紧张而颤抖,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奴婢……奴婢或许有个法子,可以试试给将军降温!”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瘦小的冲喜丫鬟身上。

翠浓首先尖叫起来:“叶小花!你疯了!太医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法子?你想害死将军吗?!”

老夫人锐利的目光盯着叶小花,带着审视和极度的疲惫:“你说什么?”

叶小花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奴婢老家有个土方,用烈酒擦拭身子,或许……或许能帮将军退热!求老夫人让奴婢一试!奴婢愿以性命担保!”

“性命?”翠浓尖声道,“你的贱命值几个钱?抵得上将军万金之躯?”

老夫人沉默着,看着床上痛苦的儿子,又看看跪在地上、眼神执拗的叶小花。太医已经暗示准备后事,眼下已是绝境……

死马当活马医吧。

老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闪过一丝决断:“去,取最烈的烧酒来!按她说的做!”

“老夫人!”翠浓还想阻止。

“闭嘴!”老夫人厉声喝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试的!快去!”

命令一下,无人再敢质疑。很快,一坛烈酒被送了进来。

叶小花挽起袖子,用干净的白布蘸取烈酒,开始一遍遍地擦拭萧玦的额头、脖颈、腋窝、腹股沟、手心脚心。酒精挥发带走热量,萧玦的皮肤因为刺激泛起微红。

她顾不上羞涩,顾不上周围人各异的目光,全神贯注,动作迅速而轻柔,避开胸前的伤口,只在周围擦拭。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额头的汗水滴落,她也顾不上擦。手臂酸麻,她咬牙坚持。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露出了鱼肚白。

不知换了多少盆水,用了多少布,直到叶小花几乎脱力,她伸手探向萧玦的额头。

那滚烫灼人的温度,似乎……消退了一些?

她不敢置信,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

是真的!温度降了!

“老夫人!将军……将军的热好像退了点!”叶小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喜悦。

老夫人踉跄着扑到床边,颤抖着手抚摸儿子的额头,果然,那吓人的高热退去了大半,虽然还有些低烧,但已非之前的濒死之象!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老夫人喜极而泣,紧紧握住了萧玦的手。

满屋子的人,包括那原本摇头叹息的太医,都露出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个瘫坐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却带着笑的冲喜丫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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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热退去后,萧玦的状况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伤口的红肿也略有消退。

太医再次诊脉,啧啧称奇,连称“奇迹”,重新调整了药方,着重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

老夫人看叶小花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审视和利用,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和认可。

“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老夫人拉着叶小花的手,语气温和,“从今日起,你升为二等丫鬟,月钱加倍,专司伺候将军汤药和擦身,凛晖院的事,你也多上心看着点。”

这是明晃晃的抬举了。二等丫鬟,在府里已算是有体面的下人,更何况是让她“看着点”凛晖院,这权力甚至隐隐压过了翠浓。

翠浓站在一旁,脸色阵青阵白,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却不敢再多言半句。

叶小花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恩:“谢老夫人!奴婢一定尽心竭力,照顾好将军!”

她并不在意升等和月钱,她只是庆幸,将军活下来了。而她,似乎也在这深宅大院裡,抓住了一线微弱的生机。

接下来的几天,叶小花更加细心地照料萧玦。喂药时更加耐心,擦身时更加轻柔,还会在空闲时,低声读一些书房里找来的兵书或者杂记给他听——她识得一些字,是娘亲生前教的。她想着,万一将军能听见呢?或许能让他安心些。

她注意到,当她读到时局分析或者边境战报时,萧玦的眉头会几不可察地微蹙,而当她读到山川游记或者诗词歌赋时,他的面部肌肉则会放松一些。

这发现让她更加坚定了与他“说话”的念头。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叶小花像往常一样,早早起身,准备先给将军擦拭脸和手,再喂早上的汤药。

她端着温水走到床边,放下盆,拧干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萧玦棱角分明的脸庞。

就在她的帕子轻轻擦过他紧抿的薄唇时,那双紧闭了不知多少时日的眼睛,睫毛忽然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叶小花的手僵在了半空,心跳骤停。

然后,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似乎是适应不了光线,他又立刻闭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缓缓睁开。

眼神起初是涣散而迷茫的,带着重伤初醒的虚弱。他怔怔地看着头顶熟悉的承尘,然后,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床边那个端着水盆、拿着帕子、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住的少女身上。

四目相对。

叶小花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渐渐聚焦,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扫过她身上二等丫鬟的服饰,扫过她苍白消瘦却难掩清丽的小脸,最后,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极其沙哑、几乎气若游丝的音节:

“……水……”

叶小花猛地回过神,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手忙脚乱地放下帕子,冲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又想起他昏迷无法自饮,连忙用小银勺,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唇边。

看着她笨拙却又极度认真的动作,感受着清凉的水滑过干灼的喉咙,萧玦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他记得这个声音。

在他沉沦于无边黑暗和痛苦时,是这个带着哭腔的、委屈又坚韧的声音,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响起,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试图将他拉回人间。

是她。

那个……十两银子买来的小通房。

萧玦的苏醒,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镇北将军府投下了一块巨石。

老夫人喜极而泣,亲自守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府医被急召而来,诊脉后连连称奇,言道将军底子极好,此番醒来,好生将养,恢复有望。

消息迅速传开,二房、三房的人纷纷前来探视,脸上堆着关切的笑容,言语间却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萧玦虽虚弱,眼神却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清明,对于叔父兄弟们的问候,他只微微颔首,或简短应上一两句,大多时间闭目养神,让人摸不清底细。

叶小花作为“有功之臣”,被老夫人正式指派为萧玦的贴身侍女,专司汤药和近身伺候。翠浓虽未被明着撤职,但权力已被架空,只能负责些外间的杂事,看向叶小花的目光愈发阴毒。

这日午后,二房夫人王氏带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前来,笑容满面。

“玦儿,你二叔惦记着你,特意寻来这支上好的老山参,让我炖了参汤给你补补元气。”王氏说着,示意身后的丫鬟将食盒打开,一股浓郁的参味飘散出来。

萧玦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闻言淡淡道:“有劳二叔二婶费心。”

王氏亲自端出温热的参汤,便要递给旁边的叶小花,让她伺候将军服用。

叶小花接过汤碗,正要如常伺候,鼻尖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不同于参味的异样气息。她自幼在山野长大,对草木气味尤为敏感,后来伺候汤药,更是对各种药材气味留了心。

这参汤里,似乎混入了一味……紫苏梗?

她记得府医前两日特意叮嘱过,将军目前伤势未愈,气血两亏,需用温补之药徐徐图之,切忌用发散力过强或药性峻猛的药材。紫苏梗虽能理气宽中,但其性偏温散,于将军眼下虚弱的体质和未愈合的伤口而言,并非适宜,甚至可能引动气血,不利于恢复。

是巧合,还是……

叶小花动作顿住了。

王氏见她迟疑,皱眉道:“怎么了?还不快伺候将军用药?”

萧玦也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

叶小花心一横,端着汤碗,后退一步,对着王氏和萧玦福了一礼,声音不大却清晰:“二夫人,将军,这参汤……奴婢觉得,暂时不宜饮用。”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王氏脸色一沉:“放肆!你一个丫头,懂得什么?这是上好的老山参,大补元气,怎会不宜饮用?”

叶小花垂着头,却能感受到萧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稳住心神,解释道:“二夫人息怒。奴婢不懂药理,只是近日伺候将军汤药,记得府医叮嘱,将军眼下需静养,忌用发散温燥之品。这参汤气味浓郁,奴婢……奴婢似乎嗅到了一点紫苏梗的味道,紫苏梗性温散,恐与将军眼下症状相冲,故不敢贸然让将军服用。”

她将责任推到府医的叮嘱和自己“嗅觉灵敏”上,既点出了问题,又未显得自己僭越懂得太多。

王氏的脸色变了变,眼神有些闪烁,强自镇定道:“胡说什么!这汤里怎会有紫苏梗?定是你闻错了!”

一直沉默的萧玦忽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请府医。”

府医很快被请来,仔细查验了那碗参汤,又嗅又尝,片刻后,脸色凝重地回禀:“将军,老夫人,这参汤中的确加入了少量紫苏梗。紫苏梗虽非毒物,但于将军眼下伤势,确有不妥,饮用后可能导致虚汗、躁动,不利于伤口愈合。幸而未用。”

王氏的脸瞬间煞白,支吾着解释:“这……定是下面熬药的婆子不懂,胡乱加了东西,我回去定重重罚她!”

萧玦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王氏脊背发凉。他没再多说,只挥了挥手:“二婶有心了,汤放下,我稍后再用。乏了。”

这便是送客了。

王氏如蒙大赦,赶紧带着丫鬟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萧玦、老夫人和叶小花。

老夫人看向叶小花的目光充满了赞赏和后怕:“好孩子,多亏了你心细如发。”

萧玦的目光再次落在叶小花身上,这次带上了几分探究:“你如何识得紫苏梗气味?”

叶小花老实回答:“回将军,奴婢幼时在山野长大,认得些花草。后来伺候汤药,府医开的方子裡有几味药,奴婢留意过气味。紫苏梗的味道特殊,奴婢恰好记得。”

萧玦沉默片刻,淡淡道:“倒是个有心的。日后我的汤药饮食,你需更加仔细。”

“是,将军。”叶小花恭声应下。

自那日后,萧玦对叶小花似乎多了几分信任。偶尔精神好些,他会问她几句府外街市的见闻,或者让她念些不那么费神的游记杂谈。

有时,他也会指着药碗里某味药材,问她是否认得,气味如何。

叶小花尽自己所能回答,不认识的便老实说不认识。

萧玦会简短地告诉她那是什么,有何效用,与何物相克。

名义上,是让她更好地伺候汤药,辨认可能的不妥。

但叶小花隐隐觉得,将军似乎在……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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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的身体在精心调养下,一日好过一日。他已能自行坐起,偶尔甚至在叶小花的搀扶下,在屋内缓步走动。虽然离恢复武力尚远,但那股属于镇北将军的威仪和气场,已逐渐回归。

边关的军报开始直接送到他的床头,一些核心的旧部将也被允许入内短暂禀报军情。凛晖院重新成为了将军府真正的权力中心。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门房来报,表小姐苏清雪与其母苏夫人回府了。

这位苏清雪,正是当初与萧玦定下婚约,却在萧玦重伤昏迷后,连夜与母亲借口去城外上香,实则躲回江南外祖家,意图撇清关系的准将军夫人。

如今听闻萧玦不仅苏醒,而且康复有望,甚至可能重掌兵权,这对母女便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美其名曰“听闻表哥重伤,心急如焚,特来探望伺候”。

老夫人对她们之前的行径心知肚明,心中不喜,但碍于亲戚情面和苏家如今在朝中尚有的几分势力,也不好直接撕破脸,只得将她们安置在客院。

苏清雪一来,便摆出了未来主母的架势。她容貌秀丽,举止端庄,言谈间带着江南女子的软糯,看向萧玦的眼神更是含情脉脉,仿佛之前的逃离从未发生。

她每日必来凛晖院请安,嘘寒问暖,试图接近萧玦。

然而萧玦对她态度疏离冷淡,往往以“需要静养”为由,只让她在门外问安,极少让她入内。

苏清雪将这一切归咎于叶小花。

她看出萧玦对这个贴身侍女的不同,看到叶小花虽然穿着丫鬟服饰,但眉宇间已没了初入府时的怯懦,反而多了一份沉静和从容。尤其是萧玦偶尔与叶小花说话时,那语气虽谈不上亲密,却带着一种自然的熟稔。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苏清雪的心。一个卑贱的冲喜丫鬟,也配得到表哥的另眼相看?

来源:冬瓜看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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