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问我退休金我说5600,弟弟接连打12个电话:你没子女多分点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4 01:15 1

摘要:叶子油光水滑,精神抖擞,不像我,每次回那个家,都像被抽掉了一半的精气神。

妈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给窗台上的那盆君子兰浇水。

水珠顺着肥厚的叶片滚落,像一串串断了线的微型珍珠。

“小兰啊,周末有空吗?过来吃个饭。”

我妈的声音,隔着听筒,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熟稔。

我捏着水壶的手指紧了紧。

“有空。”我说。

“哎,那就好,那就好。我让你弟弟去市场买你爱吃的鲈鱼。”

电话挂了。

我放下水壶,看着那盆君子兰。

叶子油光水滑,精神抖擞,不像我,每次回那个家,都像被抽掉了一半的精气神。

周六,我拎着一箱牛奶和一袋水果,准时敲响了那扇熟悉的,漆皮有点剥落的防盗门。

开门的是我妈,她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头发花白,脸上堆着笑。

“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

客厅里还是老样子,一套用了快二十年的组合沙发,茶几上铺着一块透明的塑料布,底下压着我侄子乐乐的奖状。

电视机开着,声音不大,放着家长里短的电视剧。

我弟林伟没在。

“你弟呢?”我换着鞋问。

“去接乐乐了,补习班刚下课。”我妈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厨房里拿,“你先坐,喝口水,饭马上好。”

我没坐,跟着她进了厨房。

厨房很小,东西堆得满满当-当,一股油烟和食物混合的气味。

我妈在灶台前忙活,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妈,我来吧。”

“不用不用,你坐着去,难得回来一趟,哪能让你动手。”她执意把我往外推。

我拗不过她,只好回到客厅,在那个我从小坐到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沙发有点塌陷,坐下去的时候,整个-人会陷进一个固定的,属于我的凹槽里。

我看着茶几上的奖状,红色的纸,黑色的字,写着“三好学生”。

乐乐,我弟的儿子,今年上初二了。

没多久,门响了,我弟林伟带着乐乐回来了。

“姐,你来啦。”林伟嗓门一向很大,人未到声先到。

乐乐跟在他后面,背着个巨大的书包,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大姑。”

然后就一头扎进他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这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机。”林伟抱怨了一句,一屁-股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顺手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包烟。

“别在客厅抽,呛得慌。”我皱了皱眉。

他嘿嘿一笑,把烟又塞了回去。

“忘了忘了,我姐是文化人,闻不惯这个。”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又带着点说不清的别的什么。

我懒得理他。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

四菜一汤,红烧肉,炒青菜,番茄炒蛋,还有那条清蒸鲈鱼。

鱼眼睛凸出来,白森森地看着天花板。

我妈一个劲地给我夹菜。

“小兰,吃鱼,这个对眼睛好。”

“小兰,吃这个肉,妈炖了好久。”

我的碗里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林伟在旁边闷头吃饭,他老婆张莉今天加班,没回来。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闷,只有我妈偶尔说两句,和我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吃到一半,我妈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我。

“小兰啊。”

“嗯?”

“你……现在退休了,一个月退休金有多少啊?”

来了。

我就知道这顿饭没那么简单。

我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是平静的。

“不多,就那样吧。”我含糊地说。

“哎呀,你就跟妈说实话呗,妈又不跟别人说。”我妈追问道,眼睛里闪着一种我十分熟悉的光。

那种光,每次她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的时候,就会亮起来。

我弟也停下了筷子,抬起头看我。

我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我说多说少,今天这关都躲不过去。

“五千六。”我说了一个真实的数字。

我当了一辈子会计,对数字最是诚实。

“五千六?!”

我妈和林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两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我妈的眼神里是震惊和惊喜。

我弟的眼神里,则是赤-裸-裸的贪婪和嫉妒。

“这么多啊……”我妈喃喃自语,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还是你好,有本事,不像我和你爸,辛辛苦苦一辈子,退休金加起来都没你一个人多。”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米饭有点凉了,咽下去,硌得慌。

“姐,你行啊!”林伟一拍大腿,语气夸张,“一个月五千六,你一个人怎么花得完啊?”

我抬眼看他。

“怎么花不完?我要交水电燃气,要买菜吃饭,要买衣服,还要还房贷。”

“你还有房贷?”林伟一脸不信,“你那房子不是早就买了吗?”

“提前还了一部分,还有一点。”我淡淡地说。

其实我的房贷早就还清了,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的钱来得太容易。

“那也花不完啊!”林伟不依不饶,“你又没孩子,不用操心他上学,不用操心他娶媳妇,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五千六,我的天,够我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开销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那五千六是他的钱一样。

我妈在旁边敲边鼓:“就是就是,你弟他们压力大,乐乐现在上初中,光是补习费一个月就好几千,以后还要上高中,上大学,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们俩。

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弟。

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此刻,他们像两只看到了肥肉的狼,眼睛里闪着绿光。

“所以呢?”我问。

我的声音很冷。

我妈被我问得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林伟倒是脸皮厚,直接接话:“所以啊,姐,你看你能不能……帮衬我们一点?”

“怎么帮衬?”

“乐乐那个英语补习班,一个学期要一万二,要不……你先帮我们把这个钱交了?”

我看着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突然就笑了。

“林伟,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八啊,怎么了?”

“三十八岁的人了,养不起儿子,找姐姐要钱,你好意思开口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饭桌上。

林伟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开口了?我们是亲姐弟!你是我亲姐!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

“我的钱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的,跟你,跟这个家,没有一分钱关系。”

“林小兰!你怎么说话呢?”林伟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一个月拿五千六,花都花不完,我让你给侄子交个补习费怎么了?你有没有良心啊?”

桌上的盘子被震得跳了一下。

那条鱼的眼睛,还是白森森地看着天花板。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我妈赶紧站起来打圆场,一边按住林伟,一边对我使眼色,“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干嘛吵起来呢?”

她转向我,语气软了下来:“小兰啊,你弟说话是冲了点,但他也是没办法。乐乐是你的亲侄子,他有出息了,你这个做大姑的脸上不也有光吗?”

“我的光,不需要靠他来沾。”我站起身,“这顿饭我吃饱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小兰,你别走啊!”我妈拉住我的胳膊。

“姐!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不准走!”林伟也吼道。

我甩开我妈的手。

“没什么好说的。我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想都别想。”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扇门。

身后,传来我弟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和我妈焦急的呼喊声。

我走得很快,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愤怒,委屈,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我弟那张贪婪的脸,和我妈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我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就因为我没结婚,没孩子吗?

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林伟。

我摁掉了。

手机很快又响了。

还是他。

我再摁掉。

它就像一个催命符,锲而不舍地响了一遍又一遍。

我干脆开了静音,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压下去了心里的火气。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这个城市这么大,为什么我就没有一个可以安心待着的地方?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我没去数,但我知道,他打了很多个。

第二天是周日,我睡到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

我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有12个未接来电。

全是林伟的。

还有几条未读微信。

我点开。

第一条:“姐,你什么意思?电话也不接?”

第二条:“我告诉你林小兰,乐乐的补习费你必须得出!不然我跟你没完!”

第三条:“你别忘了,你老了谁给你养老送终!还不是得靠我跟乐乐!”

第四条:“你一个月拿那么多钱,又没子女,存着给谁花?带进棺材里去吗?多分我们一点怎么了?”

……

一条比一条恶毒,一条比一条理直气壮。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文字,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彻底冷了下去。

养老送终?

我冷笑一声。

我宁愿死在养老院,也不指望他们。

我没有回复,直接把林伟拉黑了。

电话,微信,全部拉黑。

我不想再看到,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我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煎蛋,烤面包,热牛奶。

然后我打开电脑,开始规划我退休后的第一次旅行。

我想去云南,看看大理的风花雪月,看看丽江的古城。

我辛苦了一辈子,省吃俭用了一辈子,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物业或者社区的人,没多想就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我妈。

她眼圈红红的,一脸憔悴。

“小兰……”她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哭腔。

我堵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有事吗?”

“你弟……你弟他……”我妈哽咽着说,“他昨天晚上喝多了,跟你弟媳吵了一架,跑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我心里毫无波澜。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可是他走的时候说……说你这个姐姐太狠心了,他不想活了!”我妈急得直跺脚,“小兰,你就服个软吧,啊?你就答应他,帮乐乐把补-习费交了,不就一万多块钱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你弟来说,那就是救命稻草啊!”

救命稻草?

我差点气笑了。

一万二的补习费,成了救命稻草?

“妈,他那是喝酒撒疯,你还真信了?”

“我怎么能不信啊!那是我儿子!小兰,妈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妈,好不好?妈这一辈子,就盼着你们姐弟俩好好的。”

她说着,就要给我跪下。

我赶紧扶住她。

“妈,你别这样。”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又酸又疼。

我知道,我妈是爱我的。

但她的爱,是有条件的,是偏心的。

在她的世界里,儿子是天,是家族的根。

女儿,不过是泼出去的水。

“小兰,你跟我回去,跟你弟好好说说,啊?”我妈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我看着她苍老的脸,和浑浊的眼睛里的祈求,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开始动摇了。

或许,我真的应该再退一步?

就当是为了我妈。

我深吸一口气。

“好,我跟你回去。”

我换了衣服,跟着我妈回了那个家。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林伟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地上扔了一堆空酒瓶。

我弟媳张莉坐在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数落。

“你说他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家里什么事都不管!现在好了,儿子补习费交不上了,他就知道跟我横!”

看到我们进来,张莉愣了一下,随即把矛头对准了我。

“大姑子,你可算来了!你看看你弟,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

她的语气尖酸刻薄,好像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懒得跟她吵。

我走到沙发前,踢了踢林伟。

“起来。”

林伟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林伟,我让你起来!”我加重了语气。

他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酒劲上头,又开始撒泼。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我告诉你林小兰,我死也不用你管!”

“行啊,那你去死啊。”我冷冷地说,“你现在就从这楼上跳下去,我保证不拦着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妈和张莉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

林伟也傻眼了,酒醒了一半。

“你……你……”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抱起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要死吗?怎么不去了?光说不练,算什么男人?”

“林小兰!你别太过分!”张莉尖叫起来。

“我过分?”我转向她,“我怎么过分了?是我让他喝酒了?还是我让他养不起儿子了?张莉,你也是个女人,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帮你们的还少吗?”

我决定,今天就把话说开。

一次性,把所有的账,都算清楚。

“你们结婚,我给了三万块钱的彩礼,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才八百。你们买房,首付不够,我把攒了五年的积蓄,十万块,全给了你们,连张借条都没让你们打。”

“乐乐出生,我包了一万块的红包。他从小到大的衣服,玩具,哪样我少买了?”

“你们家里换电视,换冰箱,换空调,哪次不是我出的钱?”

“我给你们的,少说也有二十万了吧?你们还过我一分钱吗?你们跟我说过一句谢谢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压在心底的委屈,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客厅里一片死寂。

林伟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了。

张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妈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小兰……”她想说什么。

我打断了她。

“妈,你别说话,今天让我把话说完。”

我看着林伟,一字一句地说:“林伟,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姐弟,是一家人。但你呢?你把我当什么了?提款机吗?”

“我退休了,我想过几天清净日子,我错了吗?”

“我没结婚,没孩子,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我的退休金,是我拿我四十年的青春和血汗换来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

“你想让我给乐乐交补习费,可以。把以前欠我的二十万,还给我。我不仅给他交补-习费,我供他到大学毕业!”

林伟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震惊。

“二十万?哪有那么多!”

“没有吗?”我冷笑,“要不要我把这些年给你们转账的记录,一条一条打出来给你们看?”

我当了一辈子会计,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伟彻底蔫了。

他知道,我说得出来,就做得到。

“姐……我……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他开始服软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就是……就是手头紧……”

“手头紧,就自己想办法去挣!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别总想着啃老,啃姐姐!”

我看着他那副窝囊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情分,也消磨殆尽了。

“从今天起,”我深吸一口气,宣布道,“我们之间的经济关系,到此为止。以后,你们家的事,不要再来找我。我的钱,跟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妈的养老问题,”我转向我妈,“我每个月会给你两千块钱生活费,直接打到你卡上。如果你生病了,住院费医药费,我和林伟一人一半。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说完,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好像把这辈子所有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都说完了。

“小兰,你……”我妈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丝……失望。

她可能没想到,一向温顺听话的女儿,会变得这么“绝情”。

我不想再看她的眼睛。

我怕我会心软。

“话我说完了,我走了。”

我转身,没有一丝留恋。

这一次,身后没有咒骂,也没有呼喊。

只有一片死寂。

我知道,这个家,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好。

走出那栋压抑的居民楼,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天那么高,那么远。

我突然觉得,我自由了。

从那天起,我的世界真的清静了。

林伟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

张莉也没有再发微信来骚扰我。

我妈倒是打过两次,一次是告诉我钱收到了,一次是问我过得好不好。

语气客气又疏离,像是在跟一个远房亲戚说话。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着。

我知道,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我开始认真地过自己的生活。

我报了一个瑜伽班,每天早上跟着老师舒展筋骨。

我办了一张图书馆的借书卡,每个周末都泡在里面,看我年轻时想看却没时间看的书。

我养了一只猫,一只橘色的,很胖的猫。

我叫它“元宝”。

它很黏人,总喜欢趴在我的腿上睡觉,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的那笔旅行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我订了去云南的机票和酒店。

出发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林小兰女士吗?”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乐乐的班主任,我姓王。”

乐乐的班主任?

我心里咯噔一下。

“王老师,你好。是乐乐出什么事了吗?”

“哦,不是不是,”王老师赶紧解释,“是这样的,学校要组织一次去英国的夏令营,为期半个月,费用是三万块。乐乐的成绩很好,各方面表现也都很优秀,我们想推荐他去。”

“但是……”王老师顿了顿,“他爸爸说,家里经济有点困难,可能去不了。我看孩子挺想去的,就想着……能不能跟您这个做家长的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沉默了。

三万块。

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是一笔小钱,但也不是拿不出来。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不再管他们家的事。

“林女士?你在听吗?”

“我在。”我回过神来,“王老师,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好的好的,不着急。您跟孩子爸爸再商量商量,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确实可惜。”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

元宝跳到我的腿上,用它的头蹭我的手。

我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心里一团乱麻。

乐乐。

我的亲侄子。

那个小时候总跟在我屁-股后面,甜甜地喊我“大姑”的男孩子。

虽然这些年,因为他爸妈的缘故,我们之间生分了不少。

但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他想去英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没有错。

错的是他那对不争气的父母。

我烦躁地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去,还是不去?

帮,还是不帮?

如果我帮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之前的决心都白费了?

林伟和张莉会不会觉得我又心软了,以后变本加厉地来找我?

可如果我不帮,乐乐会不会怨我一辈子?

他会不会觉得,是因为我这个大姑的“狠心”,才让他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我纠结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做了一个决定。

我给王老师回了电话。

“王老师,乐乐夏令营的钱,我来出。”

“真的吗?那太好了!”王老师很高兴。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

“第一,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乐乐的父母,是我出的钱。你就跟他们说,是学校申请到了一个贫困生补助名额,正好给了乐乐。”

“第二,这笔钱,我不会经过他父母的手,我会直接打到学校的账户上。”

王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好的,林女士,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按您说的办。”

打完电话,我直接去了银行,把三万块钱,转到了学校的公共账户上。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手机上的转账凭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点心疼钱,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就当是,我还给乐乐的。

还他一个,本该属于他的,更广阔的世界。

也算是,给我和那个家之间,画上一个最后的,圆满的句号。

第二天,我登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灿烂。

我看着窗外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林小兰,从现在开始,为你自己活吧。

我在云南待了半个月。

大理的苍山洱海,丽江的古城雪山,香格里拉的蓝天白云。

我拍了很多照片,吃了很多美食,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

我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

回到家的那天,我收到了乐乐的一封信。

是他托我妈转交的。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大姑收。

我拆开信。

里面是一张明信片,和一封长长的信。

明信片上是英国大本钟的图案。

信上写着:

“大姑:

见信好。

我现在在英国,这里的天很蓝,房子很漂亮,就像电影里一样。

王老师告诉我,是学校给我申请了补助,我才能来。

但我知道,不是的。

那天,我偷听到了你和王老师的电话。

我知道,是你帮我出的钱。

大姑,谢谢你。

我知道,我爸妈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

他们总说,你没有孩子,你的钱就应该给我们花。

我觉得他们说得不对。

你的钱,是你自己的。

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没有义务为我们的人生负责。

大姑,对不起。

以前,我总觉得你很小气,很“独”。

现在我才明白,你只是想保护你自己。

这次夏令营,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好好学习,考到英国来上大学。

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而不是像我爸妈一样,总想着从别人那里索取什么。

大姑,你也要过得好好的。

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

不要再为我们烦心了。

你永远是我的大姑。

爱你的,乐乐。”

看完信,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捂着嘴,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理解我的。

我哭了好久好久,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哭了出来。

哭完之后,我感觉心里那块最硬的冰,也融化了。

我把乐乐的信,小心翼翼地收好。

然后,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楼下的小花园里,有孩子在嬉笑打闹,有老人在散步聊天。

人间烟火,如此真实,如此温暖。

我的手机响了。

是瑜伽班的同学,约我晚上一起去吃新开的一家火锅店。

“好啊。”我笑着说。

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从那以后,我和乐乐开始通信。

他会跟我讲他在学校的趣事,讲他的烦恼,讲他的梦想。

我也会跟他分享我的生活,我的旅行,我看的书。

我们成了忘年交。

林伟和张莉,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妈偶尔会打个电话,也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家常。

我们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过去那些不愉快。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

转眼,乐乐高中毕业了。

他真的考上了英国的一所很好的大学,还拿到了奖学金。

出发前,他来找我。

少年长高了,也变黑了,眉眼间多了几分坚毅。

他站在我面前,有些局促。

“大姑。”

“嗯。”我笑着看着他。

“我……我要走了。”

“我知道。去吧,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大姑,这个给你。”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你这孩子,买这个干什么?我这个还能用。”

“你那个太卡了。”乐乐说,“这个好用。我教你怎么用微信视频,以后我们就可以视频聊天了。”

他坐在我旁边,耐心地教我怎么操作。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好看。

我突然有些恍惚。

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不点。

“大姑,你以后……会来看我吗?”临走前,他问。

“会啊。”我说,“等我攒够了钱,就去看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送走乐乐,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房间。

心里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

那个曾经需要我保护的男孩,终于长大了。

他有了自己的翅셔,有了自己的未来。

而我,也终于可以,彻底地,放下过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退休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瑜伽,读书,旅行,养猫。

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也学了很多新东西。

我开始学画画,学烘焙,甚至还跟着社区大学的老年班学起了英语。

我想,等我英语学好了,就真的可以去英国看乐乐了。

我和乐乐每周都会视频一次。

他会跟我讲他在国外的见闻,我看得到他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他也会关心我的身体,叮嘱我按时吃饭,不要太累。

我们像朋友,也像亲人。

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让我觉得很舒服。

有一天,我妈突然病了。

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

我接到林伟电话的时候,正在画室里画一幅向日葵。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姐,妈住院了,你快来一下!”

我放下画笔,立刻赶到了医院。

手术室外,林伟和张莉都在。

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憔-悴。

看到我,林伟的眼神有些躲闪。

“姐……”

“妈怎么样了?”我问。

“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要做手术。手术费要一万多,我们……我们手头……”他支支吾吾地说。

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去缴费处,把手术费交了。

张莉看着我,欲言又止。

“谢谢……”她小声说。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手术很顺利。

我妈被推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

我们把她安顿在病房里。

林伟和张莉要留下来陪夜,我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我来守着。

他们没坚持。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我坐在床边,看着我妈苍白的脸。

她好像又老了很多。

我给她掖了掖被子,心里五味杂陈。

血缘,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不管我怎么告诉自己要放下,要绝情。

但在她生病的时候,我还是会心疼,会担心。

后半夜,我妈醒了。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小兰……”

“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

“你怎么在这?你弟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我守着你。”

我妈沉默了。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

“小兰,妈对不起你。”

我愣住了。

这是我妈这辈子,第一次跟我说对不起。

“这些年,是妈偏心了。总觉得你弟是男孩,该多疼他一点。总觉得你出息,能干,不需要妈操心。”

“其实妈知道,你心里苦。”

她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妈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弟结婚买房,要不是你,他连个家都成不了。”

“可我们……我们把你当成了理所当然。”

“小兰,你怨妈吗?”

我看着她,喉咙哽住了。

怨吗?

当然怨过。

怨她重男轻女,怨她一次次的偏袒和索取。

可是现在,看着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跟我说着对不起。

我发现,那些怨恨,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我摇了摇头。

“不怨了。”我说。

“都过去了。”

我妈哭了。

我也哭了。

我们母女俩,在那个安静的深夜里,好像把这几十年的隔阂,都哭没了。

我妈出院后,林伟和张莉像是变了个人。

他们对我客气了很多,也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我妈的责任。

林伟找了一份正经工作,虽然辛苦,但每个月也能有稳定的收入。

张莉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尖酸刻-薄,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他们把之前我垫付的手术费,一分不少地还给了我。

虽然我知道,这笔钱可能是他们东拼西凑借来的。

但我还是收下了。

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才能回到一个正常的位置。

我们依然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家人。

但至少,我们学会了相互尊重。

乐乐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英国工作。

他成了一名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他会定期给我寄钱,但我一分都没动,都给他存着。

我说,这是他以后娶媳妇的本钱。

他在视频那头笑。

“大姑,我不着急。你先用,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好穿的。”

我六十岁生日那天,他突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手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

“大姑,生日快乐。”

我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他抱着我,就像小时候一样。

“大姑,我带你去英国玩。”

“现在?”

“对,现在。机票我都买好了。”

我看着他,眼眶又湿了。

我这一生,没有丈夫,没有子女。

很多人觉得我可怜。

但我觉得,我很幸福。

我拥有了自由,拥有了自己。

也拥有了,一个虽然不完美,但最终走向了和解的家。

还有,一个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的侄子。

这就够了。

在伦敦的泰晤士河边,乐乐给我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我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笑得像个孩子。

我的身后,是伦敦眼,是夕阳,是波光粼粼的河水。

我的退休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来源:育儿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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