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年薪百万的工作辞了,回乡下种地,所有人都笑我傻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4 00:16 1

摘要:雨点砸在三十六楼的落地窗上,噼里啪啦,像无数个催命的提醒事项。

递交辞呈那天,深圳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

雨点砸在三十六楼的落地窗上,噼里啪啦,像无数个催命的提醒事项。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叫“凤凰涅槃”的项目进度表,红色的“延期”警告,像一排排嘲讽的眼睛。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屏幕上跳出三个字:王总监。

我没接。

我按下了关机键。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窗外的雨声。

我站起来,走到王总监的办公室门口,门是磨砂玻璃的,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正在打电话,一只手在空中挥舞,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是在驱赶什么。

我在门口站了三分钟。

三分钟里,我的心跳从每分钟一百二十下,慢慢降到了八十下。

我推开门。

王总监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对电话那头说:“先这样,我晚点打给你。”

他挂了电话,脸上挤出一个标准的、价值五十万年薪的笑容:“陈默,来得正好,‘凤凰涅槃’那个项目……”

“王总,我来辞职的。”我把那封早就写好,却一直没勇氣拿出来的辞职信,轻轻放在他那张能当餐桌用的红木办公桌上。

信封很薄,只有一页纸。

可我感觉它有千斤重。

王总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像一块被瞬间冷冻的黄油。

他拿起信,没看,只是用手指弹了弹:“陈默,你跟我开玩笑呢?”

“没有。”我说。

“因为‘凤凰涅槃’?这项目压力大我知道,但扛过去,年底的分红……”

“不因为什么。”我打断他,“就是累了。”

“累了?”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陈默,三十岁,年薪百万,深圳两套房的房贷还得差不多了,你跟我说你累了?你知道楼下有多少人想爬到你这个位置吗?他们累不累?”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曾经也是楼下的那群人之一。为了爬上来,我加过最长的班,喝过最烈的酒,对最难缠的客户笑得比谁都灿烂。

我的胃,我的肝,我的头发,它们都知道。

“我想回乡下。”我说。

“回乡下?”王总监的音调拔高了八度,“回哪个乡下?你老家那个连快递都只到镇上的小地方?回去干嘛?种地?”

“嗯,种地。”

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眼神从震惊,到疑惑,再到一种近乎怜悯的鄙夷。

“陈默,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笑了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很久没有过的轻松的笑。

“可能吧。”我说,“谢谢王总监这几年的照顾。我交接完工作就走。”

我转身,没再看他。

走出办公室,整个项目组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他们大概都听到了。

没人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整理东西。

电脑、文件、客户资料……这些曾经占据我全部生活的东西,现在看起来那么陌生。

旁边工位的小李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默哥,你……玩真的啊?”

我点点头。

“为什么啊?”他满脸不解,“就因为王总监今天早上骂了你几句?”

我摇摇头。

不是因为这个。

也不是因为凌晨三点还在改的PPT,不是因为喝到胃出血的应酬,不是因为女朋友跟别人跑了时我还在机场等延误的航班。

都不是。

是那天早上,我照镜子,发现自己不认识镜子里的那个人了。

那个人,眼神浑浊,脸色蜡黄,头发稀疏,嘴角习惯性地下撇,浑身散发着一种被榨干的疲惫。

我问自己,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用命换来的这一切,值得吗?

那一刻,心里有个声音清晰地告诉我:不值得。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妈。

电话里,我妈沉默了十秒钟,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咆哮:“你疯了!陈默你是不是疯了?!一百万!那是一百万!不是一百块!你辞了?你回乡下种地?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好不容易把你供出来,让你跳出这个火坑,你现在要自己跳回去?!”

“妈,我……”

“你是不是在外面欠钱了?被人骗了?还是跟领导吵架被开除了,不好意思跟我们说?”

“都不是,妈,我就是想换个活法。”

“换个活法?你现在活得不好吗?多少人羡慕你!你那些同学,哪个有你出息?你现在回来,脸往哪儿搁?我的脸往哪儿搁?”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抢过电话的声音,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默娃,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爸。”

“行。”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这个“行”字背后,是比我妈的咆哮更深沉的失望。

朋友们的反应也差不多。

发小群里,我发了一句“我辞职了,准备回老家种地”,瞬间炸了锅。

常年混迹在各种酒局里的刘胖子:“?真的假的?你丫中彩票了?”

在国企当个小领导的张明:“冷静点,兄弟。是不是跟老板闹掰了?别冲动,工作可以再找,回村里可就真完了。”

唯一一个表示了些许不同意见的,是当年我们班最文艺的女生,苏晴:“挺好的,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需要勇气。”

下面立刻有人回复:“勇气能当饭吃吗?”

群里瞬间陷入了关于“理想与现实”的激烈辩论,而我这个当事人,却成了旁观者。

我关掉手机,把所有私人物品装进一个箱子。

不多,也就一个行李箱。

那些昂贵的西装,我送给了小李。

那些奖杯和证书,我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我看着窗外。雨停了,天空灰蒙蒙的,远处的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像一座巨大的、没有感情的电子森林。

再见了,深圳。

再见了,我那死去的十年。

从深圳到我老家,要先坐高铁,再转长途大巴,最后还要搭一辆颠簸的三轮摩托。

当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夕阳把整个村庄染成了金色。

炊烟袅袅,夹杂着饭菜的香气和泥土的腥气。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还有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

一切都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

我家的老房子在村子最东头,一个独立的院子,红砖墙,灰瓦顶。

我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我妈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我,手里的玉米粒撒了一地。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还真回来了?”

我爸从屋里走出来,嘴里叼着旱烟,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没看我,只是对我妈说:“回来了就赶紧做饭,饿着呢。”

那顿晚饭,吃得异常沉默。

桌上是我最爱吃的红烧肉和酸菜鱼,但我妈没给我夹过一筷子菜。

我爸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闷头抽烟。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吃完饭,我妈终于忍不住了,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在深圳对王总监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累了?”我妈冷笑一声,“谁不累?你爸在工地上搬砖不累?我在家种地喂猪不累?村里谁家不累?就你金贵,年薪百万还喊累?”

“妈,不是那种累……”

“那是哪种累?!”她声音尖锐,“我看你就是好日子过够了,烧得慌!放着好好的城里人不当,非要回来当农民,你是不是觉得很光荣?很有个性?”

我无言以对。

我知道,我跟他们解释不清楚什么是KPI,什么是OKR,什么是凌晨三点被一个电话叫起来改方案的绝望。

在他们的世界里,累,就是身体上的疲惫。

而我的那种累,是心被掏空了。

我爸终于开口了,他把烟锅在桌角磕了磕,烟灰落在地上。

“行了,别吵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既然回来了,就先歇着吧。地里的活,有我跟你妈。”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体谅,但我知道,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拒绝。

他不相信我,也不想让我碰他视若珍宝的土地。

在他眼里,我这个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的儿子,回来就是添乱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村里彻底成了“名人”。

所有见到我的人,都会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打量我。

“哟,这不是陈家的大老板回来了吗?”

“听说在外面挣大钱了,咋还回来了呢?”

“默娃啊,是不是在城里待不下去了?没事,家里总有你一口饭吃。”

这些话,有的带着好奇,有的带着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揣测。

他们不相信会有人放着金山银山不要,跑回这个穷山沟。

在他们的想象里,我一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是斗败了的公鸡,灰溜溜地逃了回来。

我成了村里大人们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你再不好好读书,将来就跟你陈默叔一样,只能回村里种地!”

我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我把年薪百万的工作辞了,回乡下种地。

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傻,是疯了。

我没有理会这些。

我开始规划我的“种地大业”。

我们家有五亩地,之前一直是我爸妈在种,种些玉米、花生,一年到头,刨去成本,也就挣个万把块钱。

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种地”。

我花了一个星期,上网查资料,研究各种农业政策和市场行情。

我发现,现在流行搞特色农业、有机农业。

我们村的土质和气候,特别适合种一种叫“水果番茄”的东西。这种番茄个头小,甜度高,在城里能卖到几十块一斤。

我把我的想法做成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就像我以前做项目方案一样。

我拿着这份计划书去找我爸。

我爸正在院子里编竹筐,他听我说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花里胡哨的。”他吐出四个字。

“爸,这不是花里胡哨,这是科学种植。我们只要投入几万块钱,搭个大棚,买好点的种子和有机肥,第一年就能回本,第二年就能……”

“几万块?”我爸终于抬起了头,他手里的篾刀“啪”地一声插在竹子上,“你哪来的几万块?”

“我……”我这才想起,我的积蓄大部分都投进了深圳那套还在还贷的房子里,剩下的,也就十来万。

“你的钱,留着给你自己娶媳妇用吧。”我爸说,“我的地,就只配种种玉米花生。你那些金贵的玩意儿,我伺候不起。”

我碰了一鼻子灰。

我知道,想说服他,比说服最难缠的客户还难。

我决定自己干。

村东头有一片荒地,大概三亩左右,是我家的自留地,因为离水源远,一直荒着。

我决定就在那儿开始。

说干就干。

第二天,我就去镇上买了工具:锄头、铁锹、镰刀。

还买了一顶草帽和一双解放鞋。

当我扛着锄头,走向那片荒地时,整个村子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他们像看耍猴一样,远远地指指点点。

“看,陈家那傻儿子,真要去开荒了。”

“就他那细皮嫩肉的,能拿得动锄头?”

“我赌他撑不过三天。”

我没理他们,脱掉上衣,抡起锄头,开始干活。

现实很快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片荒地,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土质因为常年没人耕种,板结得像石头一样硬。

里面盘根错节,长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和灌木。

我干了一上午,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才清理出不到一分地。

手心磨出了好几个血泡,火辣辣地疼。

腰也像要断了一样,直不起来。

中午回家吃饭,我妈看着我满身的泥土和手上的泡,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她给我端来一盆热水,“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不好吗?非要来受这个罪。”

我把手泡在热水里,疼得龇牙咧嘴,但心里却有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妈,没事,我撑得住。”

我撑住了三天。

又撑住了一个星期。

一个月后,那片三亩的荒地,被我硬生生地开垦了出来。

我整个人黑了三圈,瘦了十斤,看起来像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手上的血泡变成了厚厚的老茧。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从嘲笑,慢慢变成了一丝惊讶。

他们不再打赌我能撑几天,而是开始好奇,我到底想干什么。

开完荒,下一步就是搭大棚。

这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体力活。

我请了村里几个壮劳力帮忙,花了五万块钱,买来钢管、塑料薄膜。

我们顶着大太阳,挖坑、立柱、拉钢丝……

我爸每天都叼着烟锅,远远地看着,一句话不说。

但我知道,他在看。

有一天中午,他破天荒地提着一个篮子,走到了地头。

篮子里是绿豆汤和几个馒头。

他把篮子放下,还是那副臭脸:“天热,别中暑了。”

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鼻子一酸。

我知道,他开始动摇了。

大棚搭了半个月,终于成型了。

白色的塑料薄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个巨大的白色城堡,矗立在荒野之上。

这是我的王国。

我从省农科院引进了最优质的水果番茄种子。

又按照专家的指导,买了有机肥和滴灌设备。

播种那天,我像举行一个神圣的仪式。

我小心翼翼地把每一粒种子,埋进松软的土壤里。

我看着它们,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不仅仅是种子,这是我的希望,是我下半辈子人生的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长在了大棚里。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大棚检查温度、湿度。

浇水、施肥、除草、打杈……

我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着这些番茄苗。

我看着它们一点点发芽,长出嫩绿的叶子。

看着它们一天天长高,开出黄色的小花。

看着它们结出一个个青涩的果子。

那种感觉,比我当年签下千万大单还要激动。

那是一种创造的喜悦,一种生命在自己手中绽放的成就感。

这期间,我在深圳最好的朋友,老王,来看过我一次。

老王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也留在了深圳,在另一家互联网公司,混得风生水起。

他开着一辆崭新的宝马X5,停在村口时,引起了全村的围观。

他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戴着墨镜,和我这个穿着解放鞋、浑身泥土的“农民”站在一起,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对比。

“陈默,你他妈是真牛逼。”他拍了拍我肩膀上的土,“放着好好的班不上,跑这儿来玩现实版开心农场?”

我带他去看我的番茄大棚。

他一进去就嚷嚷:“我靠,这么热!还没空调!你怎么待得下去的?”

他捏起一个还没成熟的青番茄,一脸嫌弃:“就这玩意儿?能卖钱?”

“能。”我说,“等熟了,一个能卖好几块。”

“一个好几块?”他夸张地大笑,“那你这一棚得卖多少钱?够你以前一个月的工资吗?”

我没说话。

晚上,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他。

饭桌上,老王开始了他的“忆苦思甜”。

“默啊,你还记得咱们刚毕业那会儿吗?住城中村,吃泡面,为了一个项目,三天三夜不合眼。”

“你再看看现在,”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只要肯拼,深圳不会亏待任何人。你倒好,拼出来了,又自己跑回来了。你说你图啥?”

我爸妈在旁边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妈忍不住插嘴:“就是啊,小王,你快劝劝他!他就是一根筋,钻牛角尖了!”

老王喝了口酒,语重心长地说:“叔叔阿姨,你们别急。陈默就是一时想不开,压力太大了,出来散散心。等他这股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回去了。”

他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优越感:“默,玩够了就回去吧。你那位置,王总监还给你留着呢。你现在回去,低个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别真把自己当农民了,你不是那块料。”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

“老王,你觉得你现在活得有意思吗?”

他愣住了:“什么意思?”

“你每天开着宝马,堵在深南大道上,看着计价器一样的房价,盘算着下个季度怎么才能多拿点奖金。你上次真心笑是什么时候?你上次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时候?你上次……陪你爸妈好好吃顿饭,是什么时候?”

老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闷闷地说:“人活着,不都这样吗?”

“以前我也觉得是。”我说,“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他觉得我放弃了全世界。

我觉得我找到了全世界。

送他走的时候,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

“这是我给你带的,最新款的无人机。你不是喜欢这些吗?没事可以飞着玩玩,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收下了。

他走后,我打开盒子,看着那架精密的、充满科技感的无人机,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是不懂我。

我不是想看外面的世界。

我只是想看清楚我自己的世界。

番茄终于红了。

一颗颗,像红宝石一样,挂在翠绿的藤蔓上,饱满、鲜亮。

我摘下一颗,放进嘴里。

一股浓郁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甜味,在口腔里瞬间爆炸开来。

就是这个味道!

我成功了!

我爸妈也被我拉到大棚里,我让他们尝。

我妈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哎呀,这番茄,是比咱们自己种的好吃多了!甜!”

我爸也默默地吃了一颗,没说话,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他。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销售。

我之前的计划是,联系城里的大型超市和水果连锁店。

但我很快发现,这比我想象的要难得多。

他们对我们这种没有品牌、没有稳定产量的小农户,根本不感兴趣。

要么就是把价格压得极低,低到我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我跑了好几天,磨破了嘴皮子,还是一无所获。

眼看着大棚里的番茄一天天成熟,再卖不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

我心急如焚。

那几天,我整夜整夜睡不着。

村里的风言风语又起来了。

“看吧,我就说他不行。种出来又怎么样?卖不出去还不是白搭?”

“几十万投进去,这下打水漂了。真是败家子!”

我妈也急得直掉眼泪:“默啊,要不……咱们拉到镇上去卖吧?便宜点就便宜点,总比烂了强。”

我爸还是一言不发,但他抽烟的频率,明显高了很多。

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深圳。

那种四面楚歌、走投无路的压力,熟悉得让人窒息。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难道,那些嘲笑我的人,说的都是对的吗?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地头,看着满天繁星,心里一片茫然。

突然,我想起了老王送我的那架无人机。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我为什么不自己卖?

我有人脉,我有互联网思维,我为什么还要走那些传统渠道?

第二天,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爸妈。

我要开个网店,做直播,把我的番茄,直接卖给终端消费者。

我妈听得一愣一愣的:“啥叫直播?就是在电视上卖东西?”

我爸皱着眉:“在网上卖东西,能靠谱吗?别被人骗了。”

“爸,妈,你们相信我一次。”我说,“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我注册了一个账号,名字就叫“陈默的番茄”。

我把我回乡的经历,我开荒、搭棚、种番茄的过程,用照片和文字,整理成了一个故事,发在了我的朋友圈和一些社交平台上。

然后,我拿出了那架无人机。

我操控着无人机,飞上天空。

镜头下,我的番茄大棚,像一颗白色的珍珠,镶嵌在绿色的田野上。

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

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

我把这段视频,配上了一段我自己写的文案:

“我叫陈默,一个逃离北上广的‘失败者’。我用一百万的年薪,换了这三亩地的安宁。这里的番茄,没有农药,没有催熟剂,只有阳光、汗水和泥土的味道。你想尝尝吗?”

视频发出去的第一个小时,没什么反应。

第二个小时,开始有零星的点赞和评论。

“兄弟,有勇气!”

“这画面太美了,像电影一样。”

“番茄怎么卖?”

第三个小时,我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响起来。

我的朋友圈被刷屏了。

我以前的同事、客户、朋友,甚至是一些八百年不联系的同学,都开始转发我的视频。

“我认识他,我们以前一个公司的,绝对的精英!”

“支持!已经下单!”

“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那天晚上,我开了第一场直播。

我没有专业的设备,就是一部手机,一个支架。

背景就是我的番茄大棚。

我有点紧张,对着镜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索性就不说了。

我摘下一个番茄,擦了擦,对着镜头,咬了一口。

“咔嚓”一声,清脆悦耳。

汁水四溅。

“甜。”我说。

然后,我就开始默默地吃番茄。

一个,又一个。

直播间的人数,从几十,到几百,再到几千。

弹幕像疯了一样滚动。

“主播,别吃了!给我留点!”

“看饿了!链接呢?快上链接!”

“这吃得也太香了吧!”

我妈在旁边,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默……默啊,他们……他们这是要买?”

我点点头,把早就准备好的网店链接挂了上去。

一千份。

三秒钟。

“已售罄”。

我愣住了。

我妈也愣住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才颤抖着声音问:“这就……卖完了?”

“卖完了。”

那天晚上,我们全家总动员。

摘果、分拣、打包、贴单。

我爸也加入了进来,他一辈子没干过这么精细的活,但却做得比谁都认真。

他负责检查每一颗番茄,但凡有一点瑕疵,都挑出来,放到一边。

他说:“不能砸了咱家的招牌。”

我们一直忙到凌晨三点。

院子里堆满了打包好的箱子,像一座小山。

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满足。

我看着我爸妈脸上那种既疲惫又兴奋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第一批番茄寄出去后,好评如潮。

“天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番茄!”

“童年的味道!爱了爱了!”

“主播,什么时候再上架?已经等不及了!”

我的网店火了。

“陈默的番茄”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品牌。

订单越来越多,我的三亩地根本供不应求。

我开始动员村里人,跟我一起种水果番茄。

我提供种苗、技术指导,并且承诺,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回收他们所有的番茄。

一开始,没人相信我。

他们觉得我是骗子。

“哪有这么好的事?种出来你不要了怎么办?”

“我们种了一辈子地,没见过这么金贵的玩意儿,种死了算谁的?”

又是我的老爹,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

他在村里的广播站,用他那浓重的乡音,喊了一下午。

“我是陈大山,陈默他爹。我用我这张老脸给大家担保,我儿子不会骗大家。要是他骗了你们,我把这房子卖了赔给你们!”

村民们将信将疑。

最后,还是村里的老光棍,全叔,第一个报了名。

他说:“我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信默娃一次。”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就有十几户人家,加入了我的“番茄联盟”。

我把我的大棚,改造成了育苗基地。

我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搭棚,如何控制温湿度,如何防治病虫害。

我把我在深圳做项目管理的那一套,用在了种地上。

我给每家每户都制定了详细的种植计划,精确到每天该做什么。

我每天骑着一辆破电瓶车,在十几家的大棚之间来回穿梭,解决各种问题。

我比在深圳当总监的时候还忙。

但我不觉得累。

因为我看到的,不再是电脑屏幕上冰冷的数据,而是一张张朴实的、充满希望的脸。

半年后,全村的番茄都迎来了大丰收。

红彤彤的番茄,堆满了村里的祠堂。

那景象,比过年还热闹。

我兑现了我的承诺,以合同上的价格,全部回收。

发钱那天,村委会门口排起了长队。

当全叔从我手里接过那沓厚厚的、崭新的人民币时,他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抖得厉害。

他数了三遍,然后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了。

“默娃,叔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村民们都笑了。

那种笑,和他们当初看我回来时的笑,完全不一样。

那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的、喜悦的笑。

我爸妈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光。

我妈悄悄抹着眼泪,对我爸说:“咱儿子,有出息了。”

我爸没说话,但他把腰杆挺得笔直。

那天晚上,村里家家户户都飘出了肉香。

他们用自己挣来的钱,过了一个肥年。

我的事业越做越大。

我成立了一个农业合作社,统一品牌,统一销售。

除了番茄,我们还开始种草莓、种有机蔬菜。

我利用老王送我的那架无人机,拍摄了更多关于我们村庄的视频。

我把我们村的故事,讲给更多的人听。

我们村,这个曾经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地方,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村”。

很多城里人,会在周末开车来我们这里,体验采摘的乐趣,吃一顿地道的农家饭。

村里的土路,修成了水泥路。

家家户户盖起了新房。

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不再是无所事事的老人,而是一个热闹的小集市,卖着各种各样的农产品。

我还是那个我。

穿着解放鞋,开着破电瓶车,每天奔波在田间地头。

我没有再买一辆宝马。

我把挣来的钱,大部分都投进了合作社的再发展里。

我给自己开的工资,一个月五千。

比我在深圳的时候,少了两百倍。

但我比那时候,富有一万倍。

又是一个夏天。

老王又来了。

这次他没开宝马,而是坐着高铁,让我去镇上接他。

他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没那么“精英”了。

“公司裁员,我是第一批。”他自嘲地笑了笑,“奋斗了十年,给老板换了辆新车,然后就被优化了。”

我没安慰他。

我带他来到我的番茄地里。

阳光正好,一个个饱满的番茄在绿叶间闪着光。

“尝尝。”我摘下一个递给他。

他咬了一口,然后愣住了。

他咀嚼了很久,才慢慢地说:“甜。”

我们坐在地头,像很多年前一样,并排坐着,看着远方的田野。

“陈默,”他突然说,“我有点羡慕你。”

我笑了。

“我辞职那天,所有人都笑我傻。”我说。

“现在,他们都想活成我这样。”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当初的鄙夷和怜悯,而是一种复杂的、混杂着向往和迷茫的情绪。

“你说,我现在回来跟你种地,还来得及吗?”

“随时欢迎。”我说,“不过,我可发不出百万年薪。”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也笑了。

风吹过田野,带着泥土和庄稼的香气。

远处,我爸妈正在院子里收拾着晾晒的谷物,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无比宁静。

我没有征服世界。

我只是回到了人间。

来源:考完研就减肥的彼得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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