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阳光透过七分脏的窗帘缝,精准地刺在小王眼皮上。他痛苦地哼哼了一声,刚想伸手摸索床头柜上那个忠诚的伴侣——手机,一阵尖锐的抱怨就直接灌进了他刚开机的脑子里:
程序员小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能听懂电子设备的吐槽。
手机骂他充电太慢,微波炉嫌他热饭太久,连扫地机器人都嘲笑他头发掉得多。
这天公司网络瘫痪,他钻进机房听见路由器冷笑:“再不给我清灰,明天就集体罢工!”
当他当众拆机除尘时,老板突然推门而入。
情急之下小王大喊:“是它自己说要清灰的!”
全公司哄笑声中,路由器突然发出电子音:“放屁!明明是你踩着我网线了!”
------
阳光透过七分脏的窗帘缝,精准地刺在小王眼皮上。他痛苦地哼哼了一声,刚想伸手摸索床头柜上那个忠诚的伴侣——手机,一阵尖锐的抱怨就直接灌进了他刚开机的脑子里:
“喂!醒醒!你这抠门主人!再充不满电,我今天罢工给你看!昨晚聊到百分之三才插充电器,你当我是永动机啊?!”
小王触电般缩回手,睡意瞬间蒸发。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床头柜上那个平平无奇的白色方块手机。刚才……是这玩意儿在说话?声音还像个尖酸刻薄的老会计?
他晃晃沉重的脑袋,趿拉着拖鞋挪进厨房,昨晚打包的剩饭还在冰箱里等他临幸。刚把塑料盒塞进微波炉,按下启动键,微波炉那个小小的液晶屏似乎诡异地闪了一下,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嗡声嗡气、带着浓重金属腔调的抱怨,如同一个憋屈的中年男人:
“又来了,又来了!硬邦邦的隔夜炒饭,才转了两分钟不到就关火?你这懒骨头,就不能多等二十秒让它热透点?滋啦——滋啦——我这老腰老腿的,给你热个剩饭容易吗我?尊重一下电器好不好!”
小王端着饭盒的手僵在半空,滚烫的塑料盒边缘灼着手指也浑然不觉。他猛地回头,死死盯住微波炉那光滑的黑色外壳,后背窜起一股凉气。幻觉?宿醉?还是……加班到凌晨三点后遗症?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挪回客厅。这时,那个圆滚滚的扫地机器人正从沙发底下钻出来,顶盖上沾着他昨天掉的几根倔强黑发。它灵活地掉了个头,底盘的小刷子刷刷作响,一个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的童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钻进小王耳朵:
“哟,大科学家起床啦?瞅瞅你这一亩三分地,啧啧,比程序员的发际线还稀罕打理!再这么掉毛,我都快变成你的专属毛发收集器了!笨笨的人类,连自己的头皮都管不住!” 机器人撞了一下小王拖鞋,“让开让开,别挡着本大爷干活!”
小王石化在原地,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打翻的调料瓶——惊恐、荒谬、还有一丝莫名的……被冒犯的委屈?他低头看看自己脚上那双磨破了边的居家拖鞋,又看看趾高气扬绕开他继续工作的扫地机。“秃?”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额前那几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珍贵的刘海,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这世界,疯了。一定是他写代码写疯了。
------
带着这份足以颠覆世界观的惊悚与新奇,小王顶着浓厚的黑眼圈踏进了公司大门。格子间里键盘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和无声的焦躁。这股焦躁并非空穴来风——整个公司的网络,此刻正像一条被掐住七寸的蛇,软绵绵地瘫着,局域网内数据传输慢如蜗牛爬,外网更是彻底断了联系。求救电话飞向IT运维部,那边也是一头雾水查不出原因。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等待宣判的低气压和压抑的抱怨。
小王坐在自己座位上,对着屏幕上那个顽固的“网络连接不可用”的图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尝试着,像早晨探索新世界一样,把注意力凝聚、延伸出去,努力去“听”。瞬间,整个办公室的声音洪流冲刷而来。
邻座老哥的显示器在唉声叹气:“唉,这亮度,这亮度!调到最低了还觉得晃眼,主人昨夜又通宵打游戏了吧?透支!严重的透支!” 斜对面女同事的机械键盘敲击声里夹杂着小声嘟囔:“轻点轻点……哎哟喂,这手劲儿,F5键都快被我按进键盘肚子里了……暴君!” 角落里一台老迈的打印机,发出断断续续、力不从心的喘息:“卡纸……卡纸啊……别塞那么厚……纸……纸快顶不住了……”
信息过载,吵得他脑仁嗡嗡作响。他皱紧眉头,强迫自己在这片电子设备的“噪音”海洋中定向搜寻。终于,一丝微弱但极其难听的电流嘶鸣,像锈蚀的锯条在刮擦金属,断断续续地从走廊深处传来。源头指向——核心机房。
机房厚重的防火门虚掩着,里面透出设备指示灯特有的微弱幽光。小王侧身闪了进去,一排排机柜如同沉默的钢铁巨人矗立在阴影里,发出低沉恒定的嗡嗡声。一股混合着臭氧、塑料和……灰尘的干燥热气扑面而来。
他屏住呼吸,凝神静听。那刺耳的嘶鸣声越来越清晰,源头锁定在最深处一台落满灰尘、指示灯狂闪不止的主路由器。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将耳朵几乎贴在冰冷布满灰尘的机箱外壳上。
下一秒,一个低沉、嘶哑、饱含怨毒与威胁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钻入他的脑海:
“……哼……一群废物……没了我……你们……什么都不是……灰尘……堆积如山……热……热得快炸了……愚蠢的人类……还不来……”
那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仿佛在欣赏自己制造的混乱:
“……再不给我的……散热鳍片清清灰……明天……明天就让整个大楼……彻底黑屏……集体……罢工!”
声音里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
小王猛地站起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冲出机房,脚步带着一股壮士断腕般的决绝,噔噔噔直奔IT运维部。推开玻璃门,里面几位运维小哥正对着满屏跳动的错误代码和告警信息抓耳挠腮,一筹莫展。
“我知道问题在哪!” 小王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尖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顾不上解释,眼睛急切地在工具架上扫视:“吸尘器!吹风机!给我!快!” 运维主管老张一脸懵:“小王?你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再晚就真罢工了!” 小王几乎是夺过老张手里那个小巧的强力吸尘器和桌上一个落满灰尘的冷风档吹风机,像捧着救命稻草,转身又冲回了阴森的核心机房。
厚重的机房防火门在他身后砰然关上。
------
幽暗的机房里,只有指示灯诡谲地明灭。小王深吸了一口满是灰尘与静电味道的空气,对着那台发出低沉威胁嗡鸣的主路由器,低声道:“听见了……如你所愿!” 他猛地拔掉电源线,此刻他脑海中回荡着那路由器嚣张的威胁,动作麻利得像个经验丰富的拆弹专家。螺丝刀飞快地旋开机箱后盖板上的螺丝,手指甚至带上了一丝解恨的力道。
“呼——” 厚厚的、如同灰色棉絮般的灰尘随着盖板打开瞬间涌出,呛得他一阵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举起吸尘器,塑料吸口对准布满灰尘的电路板和散热片,开关摁到最大,强力吸尘器发出贪婪的轰鸣声。
“嗡嗡嗡——滋滋滋——!” 灰尘被强劲的气流卷走,留下一道道相对干净的痕迹。接着,他抄起冷风档吹风机,对着电路板缝隙处那些吸尘器对付不了的顽固灰尘吹去,细小尘埃在冷风中如同微型风暴般飞扬。
就在他干得热火朝天,汗水混着灰尘顺着额角流下,几乎半个身子都探进机箱深处,手里还捏着一条刚刚拔下来、准备清理接口的黑色扁平网线时——
“哐当!”
机房厚重的防火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狠狠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强烈的楼道灯光瞬间涌入,将小王和他那副钻在机箱里、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暴露无遗。
门口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公司老板,赵总。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似乎也带着点刚睡醒的凌乱,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旁边站着同样面色不善的运营总监小李和一脸焦急的技术总监老张——显然是老张被老板逮住追问网络故障,情急之下只好把冲进机房的小王供了出来。
一片死寂。只有吸尘器残余的马达声还在低微地嗡鸣,像垂死的挣扎。
赵总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小王沾满灰尘的双手,扫过他手里捏着的那根关键网线,再扫过敞开的、裸露出内脏般的路由器机箱,最后定格在他那张写满惊慌的脸上。那眼神里的疑惑逐渐被冰冷的审视取代,酝酿着风暴般的质问。
巨大的惊恐如同冰水兜头浇下。小王的大脑一片空白,握着网线和吸尘器的手心瞬间全是冷汗。在老板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气冲垮他之前,未经思考的、带着破音的本能辩解冲口而出:
“是它!是它自己说要清灰的!不清灰它明天就集体罢工!它亲口跟我说的!”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机房里显得格外尖锐,甚至带上了一点委屈,“真的!赵总!它刚才……它还骂人!骂得可难听了!”
一秒钟的绝对安静。门口的三位领导凝固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愤怒、错愕,瞬间切换成了纯粹的、难以置信的呆滞,仿佛听到了全宇宙最荒唐的笑话。
“噗——” 运营总监小李第一个没绷住,嘴角扭曲地扯动了一下,强行压下,却发出一声漏气似的怪响。
紧接着,技术总监老张那张严肃的脸也瞬间瓦解涨得通红,肩膀开始可疑地抖动。
赵总嘴角抽搐着,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离谱的员工借口。他的胸腔起伏了一下,似乎想怒吼,但最终没能成功,反而发出了一声介于冷哼和嗤笑之间的怪异声响:“呵……咳咳……” 他也赶紧抬手,用拳头掩饰性地抵住嘴,但那眼底瞬间涌起的荒谬笑意已经彻底取代了怒火。
一时间,机房门口弥漫开一种诡异又尴尬的安静,只有三位领导竭力压抑却失败的闷笑声在狭窄空间里碰撞。
就在这尴尬爆表、哄笑即将冲破临界点的瞬间——
“滋——”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突然响起,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敞开的机箱深处,那个刚刚被粗暴清理过的主路由器,表面一排指示灯猛地从混乱的闪烁转为平稳的亮起。一个毫无感情起伏、极其标准清晰的电子女音,字正腔圆、音量适中地从机器内部传了出来,瞬间盖过了所有细微的憋笑:
【系统提示:放屁!】声音清脆利落,打破了窒息般的寂静。
“!!!”
门口的三位领导瞬间石化,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咒。赵总那只抵着嘴的手僵在半空,小李和老张脸上的笑容也凝固成了惊愕的浮雕。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带着灵魂出窍般的茫然,聚焦在那台刚刚“开过口”的路由器上。
那冰冷的电子女音却毫无停顿,清晰无比地继续播报,如同新闻联播般字正腔圆:
【检测到异常指控:设备主动要求维护。分析结论:指控不成立。错误归因指向:员工王某某。】
【精准事实还原:网络中断核心故障点为——】
机器微妙地停顿了半秒,仿佛在进行最后的精密扫描确认。
【——王某某左脚下方,LAN-7号主千兆接入网线,物理连接端口遭受持续性压迫踩踏,接触严重不良。损害强度:高。损害实施者:王某某本人。踩踏行为起始时间:4分17秒前。】
话音落下,空气彻底凝结成了冰块。机房内只剩下服务器风扇低沉的嗡鸣。
所有人的目光,先是机械地投向那台发出“指控”的路由器,然后,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地、僵硬地向下移动。
最终,聚焦在小王的左脚。
他那双沾满灰尘的旧球鞋,左脚的脚跟部位,正结结实实地、严丝合缝地踩在一条从机柜深处延伸出来的、扁平的黑色网线上。网线水晶头连接的那个交换机端口指示灯,在他鞋跟的压迫下,正微弱而顽强地闪烁着代表故障的、令人绝望的橙黄色。
小王自己也僵硬地、一寸一寸地低下头。视线触及自己左脚鞋跟与那条可怜的黑色网线亲密无间的接触点时,一股滚烫的血“轰”地一下冲上了他的天灵盖,脸颊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触电般猛地抬起了脚,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人。那条饱受蹂躏的网线终于获得解放,可怜巴巴地弹了一下,端口上的橙黄故障灯闪烁了几下,顽强地、艰难地转变成了代表畅通的、生机勃勃的绿色。
“噔!”几乎是同时,小王工位上那台沉寂了大半天的显示器,猛地亮了起来。屏幕右下角那个叉了好几个小时的网络图标,神气活现地刷新出了连接成功的标识。
“通了!网络通了!”外面办公室格子间里,不知是谁第一个惊喜地喊了出来,随即响起一片松口气的议论和键盘重新活跃起来的噼啪声。
然而,核心机房里,时间依然冻结着。
赵总缓缓放下了抵着嘴的手,脸上的表情已经超越了惊讶或愤怒,呈现出一种对宇宙真理产生根本性质疑的茫然。他看看那台“刚正不阿”的路由器,再看看小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通红脸庞,最后又低头凝视了一下那条刚刚被“解放”的黑线。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啊?”
技术总监老张和运营总监小李的表情变幻莫测,像是两尊努力理解高等数学的雕像。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电子女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诡异的寂静,语气依旧是毫无波澜的新闻播报腔:
【故障已排除。网络服务恢复。】
【附加提醒:建议员工王某某注意提升设备维护操作规范性与个人空间感知能力。完毕。】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运营总监小李终于再也忍不住,彻底破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扶着门框弯下了腰。
技术总监老张也憋得满脸通红,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吭哧吭哧”的憋笑声。
赵总嘴角剧烈地抽动着,似乎在笑与怒之间徘徊,最终化作一声无奈至极、极其响亮的叹息。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窘迫得快要原地蒸发的小王,重重地一甩手,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尾音都带着颤抖的吩咐:“老张!给他记……记一次操作不当!写检查!” 那背影消失在门外,隐约还能听到他强压不住的噗嗤漏气声。
机房内,小李笑得直抹眼泪,老张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指着小王,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小王呆呆地站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滚烫,目光空洞地盯着自己刚刚“犯罪”的左脚,恨不得当场把它剁了。
------
小王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把自己摔进那张吱呀作响的办公椅里,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脸上被路由器那“光伟正”电子音啪啪打过的感觉还在火辣辣地烧。办公室里恢复了工作状态,但每次有人路过他的格子间,视线都像长了钩子,刮得他坐立不安。他只能把头埋进屏幕,假装研究一行行早就烂熟于心的代码。
终于熬到下班。小王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反手重重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个充满诡异目光的世界。他踢掉鞋子,把自己扔进沙发深处,长长地、疲惫地吁出一口气。
寂静。屋子陷入一种奇特的、他从未如此渴望过的安静。没有抱怨,没有吐槽,没有那些钻进脑子里的电子牢骚。智能音箱安安静静做它的哑巴摆件,电视机黑着屏幕如同不存在,冰箱也保持着它制冷本职应有的沉稳沉默。
小王闭上眼,试图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然而,这份彻底的安静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安宁。一种诡异的失落感,像细小的藤蔓,悄悄缠了上来。他忽然觉得这屋子……有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心里发空?
他试探性地,又像是出于某种习惯,在心里无声地呼唤:“喂……微波炉大哥?今儿……晚饭吃啥好?”
没有回应。只有厨房冰冷的寂静扑面而来。
小王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视线飘向墙角那个圆墩墩、平时最聒噪、最爱嘲笑他“掉毛”的扫地机器人。它正安静地停在自己的充电座上,顶部的指示灯发出柔和的、代表待机的蓝光。
以前这家伙可没这么乖。小王心里嘀咕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冲动涌了上来。他站起身,故意弄出点动静,脚步拖沓地走到扫地机器人旁边,然后,非常“不小心”地——
右脚精准地踩在了机器人充电座上延伸出来的那根白色电源线上。
“咔嚓。” 轻微的塑料挤压声响起。
小王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心跳莫名有点快。他在等待。等待那个熟悉的、奶声奶气却欠揍无比的童音响起,比如“哎哟!谋杀啦!踩着我命根子啦!”之类的经典台词。
一秒。两秒。三秒。
墙角的扫地机器人纹丝不动。充电座上柔和的蓝光依旧平稳。
没有声音。一丝一毫的抱怨都没有钻进他的脑袋。
小王愣了一下,不死心似的,脚掌在那根电源线上又用力碾了碾。
还是沉默。只有鞋底摩擦电线绝缘皮的细微声响。
一股巨大的恐慌猛地攫住了小王。能力消失了?那个让他头疼又莫名鲜活的“天赋”,真的被办公室那场社死彻底吓跑了?他一下子慌了神,像是弄丢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几乎是扑跪在了充电座旁边,也顾不上姿势的狼狈,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圆滚滚的扫地机器人冰冷的塑料外壳,手指因为急切而有些颤抖。他把脸凑近,双眼紧紧盯着机器人顶部那块小小的黑色感应区,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压得低低的,仿佛在呼唤一个沉睡的孩子:
“喂?喂喂!醒醒!看看我!是我啊!”
“说话啊!骂我两句!像以前那样!”
“求你了……就说一句……一句也行!”
“头发……对对,我头发又掉了!今早梳头掉了好几根呢!真的!你看见了没?……”
“你骂我啊!骂我‘笨秃子’!快!骂一句听听!”
他像个神经质的复读机,对着冰冷的塑料反复念叨。
来源:清茶香满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