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果人没抓回来,闺蜜反手把她哥打包塞给了我。“新郎跑了?没事,我哥顶上,八块腹肌,买一送一!”
结婚那天,说好互相利用的竹马跑了。
我哭着求闺蜜,让她那个黑白通吃的哥哥帮我抓人。
结果人没抓回来,闺蜜反手把她哥打包塞给了我。“新郎跑了?没事,我哥顶上,八块腹肌,买一送一!”
我看着眼前气场两米八的傅沉舟,硬着头皮求嫁。
他点头那刻,我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
直到一个月后,失踪竹马打来越洋电话,声音崩溃:“许落!管好你家那条疯狗!他把我软禁了!”
我猛地回头,看向身边正温柔给我揉腰的男人。
他勾唇一笑,抽走我的手机:“宝宝,说了多少次,别接骚扰电话。”
1
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所有一切都像一场精心编织的瑰丽梦境。
直到梦碎。
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伴娘兼闺蜜傅雅探进头来,脸上没了平日的嬉笑,眼神躲闪。
她身后,是我未来的婆婆蓝姨。
蓝姨的脸色苍白,眼角还带着未擦净的泪痕,她握住我的手,那双手冰凉得吓人。
“落落……”她开口,声音是哑的,“阿呈他……不见了。”
“不见了?”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大脑一时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今天是我和江呈结婚的日子。
门外是满座宾客,场内播放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我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
新郎不见了?
“他留了张字条,说……对不起你,但他不能接受这场婚姻。”蓝姨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他跑了,公司那边……”
她的话没说完,但我全明白了。
我和江呈的联姻,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许家资金链断裂,急需江氏注资渡过难关。
而江呈则需要一位家世相当的妻子,来稳固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我们甚至谈不上多么情深意笃,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彼此觉得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本以为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合作。
可我万万没想到,江呈会选择在婚礼当天,用这种最决绝、最打脸的方式反悔。
他没有给我,也没有给许家留一丝余地。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我僵在原地,指尖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巨大的恐慌和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几乎能想象到,当外面的宾客得知新郎逃婚后,会怎样议论我和许家。
还有公司的董事会,他们本就对这场联姻持观望态度。
没有新郎,注资协议就是一张废纸。
许家完了。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
“落落,你别怕。”蓝姨用力握紧我的手,语气带着愧疚和决绝,“这件事是江呈混账,是我们江家对不起你。”
“婚礼照常举行!我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蓝姨说完,转身就要去安排人手。
但我心里清楚,江呈既然能策划逃婚,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怎么可能轻易被找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仪式开始只剩不到一个小时。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看向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傅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小雅……”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帮我……帮你哥打电话,求你哥,让他帮我找到江呈。”
傅雅的哥哥,傅沉舟。
在这个城市里,如果说江家是盘根错节的树,那傅家就是深不见底的海。
傅沉舟更是海里最让人捉摸不透,也最令人畏惧的那条巨鲨。
传闻他手段凌厉,黑白两道通吃,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现在,只有他可能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个该死的江呈揪出来。
傅雅立刻点头,跑到一边去打电话。
我听着她压低声音急切地叙述,心跳如擂鼓。
几分钟后,她挂断电话,脸上带着一丝宽慰:“落落,我哥答应了,他立刻派人去找。”
我稍稍松了口气,仿佛在无尽的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微光。
然而,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飞速流逝。
傅雅的手机始终没有再响起。
蓝姨那边也毫无进展。
江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婚礼司仪已经第三次来敲门,小心翼翼地问是否准备好了。
化妆间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圣洁婚纱,脸色却惨白如纸的自己,只觉得无比讽刺。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妈打来的。
电话接通的瞬间,妈妈带着哭腔和极力压抑的疲惫声音传来:“落落……婚礼取消吧,妈妈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公司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再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脑海里浮现出爸爸一夜白头的模样,想起昨晚在书房外无意中听到父母的对话。
爸爸声音沙哑地说:“就算卖掉所有股份,也绝不能让落落为了公司牺牲一辈子幸福。”
那一刻,积压的恐慌和委屈忽然变成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不能让爸爸妈妈为我失去一切。
正当我准备开口告诉妈妈婚礼必须继续时,化妆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傅雅站在门口,表情古怪,带着一种混合了兴奋、同情和破罐子破摔的复杂情绪。
“落落,”她深吸一口气,“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看着她,心头莫名一紧。
“好消息。”
傅雅侧身,让开了门口的空间。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里,逆着光,裁剪精良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
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再往上,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傅沉舟。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深邃的黑眸平静无波,像两口古井,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让人心慌的压迫感。
傅雅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看我多机智”的雀跃:“好消息是,我给你找了个新新郎!绝对比江呈那个混蛋靠谱一万倍!”
我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问:“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江呈那个杀千刀的,居然坐最早一班飞机跑国外去了!我哥的人刚查到,这混蛋策划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消息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所有的犹豫。
我挂断了和妈妈的通话。
目光从一脸“求表扬”的傅雅身上,移到了门口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傅沉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在等待我自己做决定。
他的眼神太深,我看不透。
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比起根基不稳的江氏,傅沉舟才是那个真正能一手遮天的人。
如果新郎是他,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我几乎能听到它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到傅沉舟面前。
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鼓足生平最大的勇气,声音却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沉舟,”我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你……愿意娶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傅沉舟垂眸看着我,那双黑沉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
然后,我听到他低沉而清晰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好。”
2
一场新郎临时换人的婚礼,注定不会平静。
尽管傅沉舟的出现像一颗定心丸,让慌乱的工作人员迅速稳住了场面,但当他挽着我的手臂,代替江呈站在宴会厅入口时,我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来自宾客席的种种目光。
惊愕、探究、难以置信,以及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新郎怎么换成傅沉舟了?”
“江家少爷呢?逃婚了?”
“许家这丫头……手段可以啊,居然攀上了傅沉舟?”
那些目光和议论像细密的针,扎在我裸露的背上。
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告诉自己不能退缩。
傅沉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绷。
他挽着我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支撑住我有些发软的身体。
“别怕。”他微微侧头,低沉的声音擦过我的耳畔,带着温热的气息,“跟着我就好。”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魔力,竟然真的让我狂跳的心脏平复了些许。
婚礼进行曲响起,厚重的大门缓缓拉开。
红毯的另一端,站着代替父亲角色主持婚礼的德高望重的长辈,是傅沉舟请来镇场的人。
灯光聚焦在我们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刀尖。
我能感觉到傅沉舟的步伐稳健而从容,他无形中主导着这一切,带着我穿越那些或惊疑或审视的目光海洋。
宣誓环节,当司仪按照流程问他:“傅沉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许落小姐为妻,无论……”
“我愿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低沉而坚定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打断了我心中那点可笑的、害怕他也会临时反悔的担忧。
轮到我时,我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同样清晰。
“我愿意。”
交换戒指时,我的指尖冰凉,微微发抖。
傅沉舟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干燥而温暖,稳稳地托住我的,将那枚显然不是原定婚戒的、设计更为简约大气的钻石戒指,缓缓套入我的无名指。
尺寸竟然刚刚好。
轮到我将男戒戴到他手上时,我紧张得差点把戒指掉在地上。
是他,用指尖轻轻抵了一下,才让我顺利完成这个仪式。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司仪的话让我浑身一僵。
我和傅沉舟……接吻?
这只是做戏而已,难道也要……
我慌乱地抬眼看他,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俯身,靠近。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不停颤抖。
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落在唇上。
一个轻柔而温暖的触感,印在了我的额头。
很轻,很快,一触即分。
却像带着电流,让我整个人都麻了一下。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几声善意的哄笑和叫好。
我睁开眼,脸颊烫得厉害。
傅沉舟已经直起身,依旧挽着我的手,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额吻只是我的错觉。
接下来的敬酒环节,更像是一场傅沉舟主导的、对全场宾客的无声宣告。
他从容不迫地带着我,向重要的宾客敬酒,言谈举止间,滴水不漏地维护着我和许家的体面。
那些原本还带着疑虑和看戏心态的人,在傅沉舟强大气场的震慑下,纷纷换上了笑脸,送上祝福。
我像个提线木偶,跟在他身边,微笑,点头。
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这场荒唐的婚礼,终于在一片看似圆满的热闹中落下了帷幕。
傅沉舟的助理妥善安排好了所有后续事宜,包括安抚我的家人。
我坐在开往傅沉舟名下另一处宅邸的婚车里,身上还穿着沉重的婚纱,身心俱疲。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掠过,映照着傅沉舟轮廓分明的侧脸,明暗交错,更添了几分神秘和疏离。
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谢谢你。”我率先开口,声音干涩,“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如果不是他,我不敢想象今天会以怎样一场闹剧收场。
傅沉舟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很沉,带着审视。
“不必谢我。”他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
我能给他什么?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他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车子驶入一处环境清幽、戒备森严的别墅区,最终在一栋现代简约风格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傅沉舟先下车,然后很绅士地为我拉开车门。
别墅内部是冷色调的装修风格,线条利落,一尘不染,像极了它主人的风格,缺乏烟火气。
“你的行李助理已经送过来了,在二楼主卧。”傅沉舟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动作自然流畅。
主卧?
我的心猛地一跳。
难道……我们要睡在一起?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傅沉舟淡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许小姐。”他换了个称呼,语气是公事公办的疏离,“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我紧张地攥紧了婚纱的裙摆,点了点头。
“今天的婚礼,是一场意外,也是一场合作。”他走到吧台,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我,“我帮你解决了眼前的危机,稳住许家。作为回报,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傅太太’,来应对家里的一些催促,以及……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看着我:“在合作期间,我会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至少在公众面前如此。私下里,我们互不干涉。这栋房子很大,你可以选择任何你喜欢的房间。如何?”
他的条理清晰,条件明确,将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定性为一场纯粹的利益交换。
这让我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也好。
这样清清楚楚,互不相欠。
“好。”我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微凉的皮肤,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我同意。谢谢你……傅先生。”
傅沉舟对于我的称呼不置可否,只是举了举手中的水杯。
“合作愉快,傅太太。”
3
新婚之夜,我最终选择了二楼次卧。
房间很大,带有独立的浴室和衣帽间,我的行李果然已经被整齐地摆放好。
脱下繁重的婚纱,卸去精致的妆容,热水冲刷着身体,却洗不去满心的疲惫和混乱。
一天之内,我从待嫁新娘变成被逃婚的笑话,又闪电般地嫁给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且危险系数更高的男人。
这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躺在床上,明明身体已经累到极致,大脑却异常清醒。
傅沉舟的话在耳边回响。
“各取所需”、“名义上的傅太太”、“互不干涉”。
这样最好。
至少,许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只是,欠傅沉舟的这个人情,实在太大了。
我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我有些忐忑地走出房间,别墅里静悄悄的。
下楼来到餐厅,却发现傅沉舟正坐在餐桌旁看平板电脑,手边放着一杯咖啡。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晨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些许他冷硬的线条。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早。”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我们已经是相处多年的伴侣。
“早……傅先生。”我有些不自在地打招呼。
“早餐在厨房温着,自己去拿。”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叫我沉舟就可以,傅先生太生分,容易引人怀疑。”
“好……沉舟。”我叫得有些拗口。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西式早餐,看来是厨师准备好的。
我们相对无言地吃着早餐,气氛依旧有些凝滞。
我小口吃着煎蛋,偷偷打量他对面男人。
不得不承认,傅沉舟长得极其好看,是那种带有攻击性和距离感的英俊。
比起江呈那种养尊处优的少爷气质,傅沉舟身上有种历经沉淀的、内敛而强大的气场,更让人……心生畏惧。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偷窥。
我连忙收回视线:“我……我想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妈。”
“好,我让司机送你。”他放下咖啡杯,拿起平板,“晚上有个家庭聚会,你陪我一起出席。”
“家庭聚会?”我有些意外。
“嗯,我父母那边。”他语气平淡,“既然结婚了,总要见见公婆。”
我顿时紧张起来。
傅家的长辈……会怎么看我这个“空降”的儿媳妇?
“不用担心,只是简单吃个饭。”傅沉舟似乎总能看穿我的不安,“他们不会为难你。”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让我稍稍安心。
吃完早餐,我回房换衣服准备回家。
看着镜子里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自己,我深吸一口气。
无论如何,戏已经开场,我必须演下去。
司机将我送到家,爸妈早已等在门口。
一见到我,妈妈就红着眼圈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落落,你……你受委屈了……”
爸爸站在一旁,神色复杂,有愧疚,有担忧,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爸妈,我没事。”我努力挤出笑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傅沉舟他……”妈妈欲言又止,“他对你好吗?”
“他……挺好的。”我点点头,避重就轻,“今天早上还一起吃了早餐,晚上他带我去见他父母。”
“这么快?”妈妈有些吃惊,随即叹了口气,“落落,是爸妈没用,让你……”
“妈,别这么说。”我打断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傅沉舟他……至少比江呈靠谱,不是吗?”
提到江呈,爸妈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爸爸沉声道:“江家那边,我会去要个说法!简直欺人太甚!”
“爸,算了。”我摇摇头,“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和傅家的合作……”
“傅沉舟今天早上已经让助理联系我了。”爸爸的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承诺会无条件注资,帮助许家渡过难关,条件……只是对你好。”
我愣住了。
无条件注资?
只是对我好?
傅沉舟他……到底图什么?
仅仅是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傅太太”吗?
这个理由,似乎并不足以让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心中的疑虑更深,但看着爸妈脸上久违的轻松,我将疑问压了下去。
只要爸妈安心,许家能好起来,其他的,暂时都不重要了。
在家陪了爸妈一下午,傍晚时分,傅沉舟的司机来接我。
他亲自下车,为我打开车门。
他已经换了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西装,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沉稳。
“准备好了吗?”他看着我,目光深邃。
“嗯。”我点点头,坐进车里。
车子驶向傅家老宅。
那是一座位于城郊、环境更为幽静的中式园林别墅,透着厚重的底蕴。
比起我家的忐忑,傅沉舟的父母,傅明辉先生和楚文女士,比我想象中要和蔼得多。
没有预想中的刁难和审视,他们对我很客气,甚至称得上热情。
楚阿姨拉着我的手,温和地说:“落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沉舟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教训他。”
傅叔叔也笑着点头:“沉舟性子冷,你多担待。以后常回家来吃饭。”
这过于顺利的场面,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偷偷看向傅沉舟,他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偶尔附和几句,扮演着一个看似温和的丈夫角色。
但我知道,这平静温和的表象下,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暗流。
晚饭后,我们告辞离开。
回程的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终于忍不住开口。
“谢谢你。”我轻声说,“为我家做的一切。”
傅沉舟转过头,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说了,各取所需。”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你付出的代价,似乎远大于你能得到的。”
傅沉舟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许落,”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你觉得,我得到什么了?”
我一时语塞。
是啊,他得到了什么?
一个挂名的妻子?
这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似乎并非必需。
“我……”我答不上来。
他忽然倾身靠近。
男性清冽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带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和一丝压迫感。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脊背紧紧贴在座椅上。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车窗外流动的霓虹光晕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像诱人沉沦的漩涡。
“我得到了你。”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摩挲着我下巴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许落,这还不够吗?”
他的语气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惊涛骇浪。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玩笑?
还是……认真的?
我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
傅沉舟也没有再逼近,缓缓松开了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侵略性的他只是我的错觉。
车厢内恢复了沉默,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4
从傅家老宅回来的第二天,我决定正式向傅沉舟表达感谢。
尽管他声称是“各取所需”,但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我在别墅宽敞却冷清的客厅里找到他时,他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处理邮件,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傅……沉舟。”我努力让这个称呼听起来自然些。
他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询问。
“昨天在我家,还有……见你父母,谢谢你。”我组织着语言,“还有注资许家的事,我知道这远远超出了‘各取所需’的范畴。”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无比郑重地说:“我欠你一个巨大的人情。除了扮演好‘傅太太’这个角色之外,我许诺你三个愿望。只要不违背道德和法律,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帮你实现。”
说完这番话,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可笑。
傅沉舟这样的人,有什么是需要我帮他实现的?
但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表达诚意的方式。
傅沉舟合上电脑,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三个愿望?”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
“对。”我硬着头皮点头,“任何时候都有效。”
他沉默地看着我,目光像是有实质,细细地在我脸上逡巡,带着审视和一丝……玩味?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好。”他轻轻吐出一个字,算是接受了这个看似儿戏的承诺。
我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我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那么,我的第一个愿望……”他微微拖长了语调,像是在欣赏我瞬间绷紧的神经。
我紧张地屏住呼吸。
他会提出什么要求?
要许家的股份?
还是别的什么我无法想象的条件?
傅沉舟站起身,他身材高大,走近时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停在我面前,微微俯身,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我能数清他浓密的睫毛。
他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种致命的暧昧。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像大提琴的弓弦擦过心尖,“希望你,能真正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烫得厉害。
妻子的……义务?
他指的是……
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那双眼漆黑如墨,此刻却清晰地映出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你……”我语无伦次,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傅沉舟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我滚烫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温柔。
“怎么?刚许下的承诺,就想反悔?”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下颌线,带来一阵细密的战栗。
“不是……我……”我慌乱地想要后退,却被他揽住了腰。
他的手臂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
“傅太太,”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我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愿望生效了。”
说完,他打横将我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傅沉舟!你放开我!”我又羞又急,手脚并用地挣扎。
他却抱得更紧,迈着稳健的步伐,径直朝二楼的主卧走去。
“愿望一旦许下,概不退还。”他低头看我,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戏谑,“夫人,乖乖履行诺言。”
5
我从未想过,我和傅沉舟的“合作婚姻”,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打破界限。
当他抱着我走进主卧,用脚踢上房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失控了。
新婚之夜我刻意避开的房间,此刻却成了我的“囚笼”。
也是……沉沦的起点。
傅沉舟将我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掠夺着我的呼吸,也搅乱了我所有的思绪。
起初是带着惩罚和征服意味的啃咬,在我因为缺氧而软下身体后,逐渐变得绵长而深入。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残存的理智在叫嚣着拒绝,身体却在他的撩拨下背叛了意志。
他的手指像带着魔法,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火苗。
昂贵的礼服被随意丢弃在地毯上。
当最后的屏障被褪去,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傅沉舟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
他撑起身体,在黑暗中凝视着我。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现在说停,还来得及。”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极力克制的欲望。
我咬着唇,内心天人交战。
说停?
然后呢?
承认自己的承诺只是一句空话?
还是让这场本就建立在脆弱基础上的婚姻,从开始就蒙上猜疑的阴影?
想到他为我、为许家做的一切,想到那三个我自己亲口许下的愿望……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一个无声的默许。
傅沉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随即,他低下头,吻再次落下,比之前更加汹涌,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
痛楚袭来的时候,我忍不住蜷缩起脚趾,指甲深深掐入他结实的背肌。
他在我耳边喘息,用低沉模糊的声音哄着:“乖,放松……”
这一夜,漫长而混乱。
我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漂泊的小船,只能紧紧攀附着身边唯一的浮木,被他带入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感官世界。
时而温柔缱绻,时而疾风骤雨。
我从未想过,平日里看起来冷静自持、甚至有些冷漠的傅沉舟,在床上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强势,霸道,不知餍足。
却又在某些时刻,流露出让人心尖发颤的温柔。
当我累极,昏昏欲睡时,似乎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不已。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只有微微下陷的枕头和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傅沉舟的清冽气息,证明昨晚的一切并非梦境。
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挣扎着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干净的女式家居服,旁边还有一张便签纸。
龙飞凤舞的字迹,是傅沉舟的风格:【公司有会,厨房有早餐,记得吃。】
简单的交代,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类似于丈夫对妻子的日常叮嘱,出现在我们之间,显得格外怪异,又……有种莫名的亲昵。
我拖着酸痛的身体下床洗漱,看着镜子里那个眉眼间带着一丝慵懒和春意的自己,感到一阵陌生的羞赧。
接下去的日子,仿佛按下了一个奇怪的开关。
傅沉舟似乎将主卧理所当然地当成了我们的共同卧室。
而我,半推半就地,也从次卧搬了回来。
我们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同居”生活。
白天,他依旧是那个忙碌矜贵、气场强大的傅氏总裁。
晚上回到家,他却会卸下部分伪装,变成一个……索需无度的男人。
他像是突然对我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知疲倦地探索、占有。
而我,从一开始的羞涩、抗拒,到后来的逐渐适应,甚至……开始在他的引领下,体会到那种极致的快乐。
他是个极有耐心的“老师”,总能轻易撩拨起我生涩的反应。
也会在情动之时,咬着我的耳朵,用沙哑的声音逼我叫他的名字。
“沉舟……傅沉舟……”我往往意乱情迷,只能依从。
这种身体上的亲密,像一种粘合剂,模糊了我们之间那条清晰的“合作”界限。
我们会在清晨共享一个薄荷味的吻。
他会在我抱怨早餐清淡时,让厨师第二天换花样。
他甚至会在我看无聊综艺笑出声时,投来略带嫌弃却又纵容的一瞥。
这种看似温馨的日常,像裹着糖衣的毒药,一点点侵蚀着我的理智。
我不断地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一场基于“愿望”的履行。
可心,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危险的方向沉沦。
6
和傅沉舟“同居”的日子,像坐上了一辆失控的过山车,朝着未知的方向疾驰。
白天的他依旧忙碌,但总会准时回家吃晚饭。
晚上的他,则彻底撕下了冷漠的外衣,变得粘人又霸道。
我们的活动范围,大多时候局限于主卧那张宽大得离谱的床上。
他似乎对探索我的身体有着无穷的精力,而我在他的撩拨下,也渐渐丢盔弃甲。
这种亲密无间,让我产生了一种危险的错觉——我们或许,可以像一对普通夫妻那样生活。
直到那天下午。
傅沉舟去公司了,我一个人待在别墅里看书。
手机响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海外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我几乎快要忘记,却又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带着崩溃的、气急败坏的咆哮,穿透我的耳膜。
「许落!你是不是有病?!你能不能拴好你家那条疯狗啊?!」
是江呈!
我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心脏骤停了一瞬。
他……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还是用这种语气?
「江呈?你在哪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我在哪里?我他妈在国外!被你家傅沉舟软禁一个月了!!」江呈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下个星期是我爷爷的九十大寿!我要是再不回去,我爸就要把我从族谱上除名了!!许落,算我求你了,让你家那位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
软禁?
傅沉舟?
我的大脑像是被重物狠狠击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江呈的逃婚……是傅沉舟策划的?
他故意让江呈消失,然后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
所以,这场荒唐的替嫁,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我的手指冰凉,几乎握不住手机。
所以,那些看似温柔体贴的瞬间,那些夜晚极致的缠绵,都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
只是为了让我这只猎物,更快地落入陷阱?
「许落?许落你听见没有?!你说话啊!」江呈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着。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过来,轻松地抽走了我耳边的手机。
我猛地回头,看到傅沉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他站在沙发旁,身上还穿着挺括的西装外套,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沉静地看着我。
然后,他对着电话那头,语气平淡无波地说了三个字。
「打错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动作流畅地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自然得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骚扰电话。
他随手将我的手机丢在沙发上,然后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我困在他的怀抱和沙发之间。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一丝室外的微凉,扑面而来。
「宝宝,」他开口,声音低沉温柔,甚至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与他刚才干脆利落挂电话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后不要随便接这种骚扰电话,嗯?」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动作亲昵自然,就像过去一个月里他经常做的那样。
可此刻,这亲昵的触碰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我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曾经让我意乱情迷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所以,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7
傅沉舟的指尖还停留在我的脸颊,带着他惯有的、看似温柔的力度。
可我却觉得那触摸像冰凌划过,激起一阵战栗。
我猛地偏头,躲开了他的碰触。
动作幅度很大,带着毫不掩饰的抗拒和……厌恶。
傅沉舟的手顿在半空中,他脸上的那点伪装的温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眼神一点点沉了下来。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怎么了?」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冷意。
怎么了?
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问我怎么了?
一股混杂着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和巨大的委屈,猛地冲上我的头顶。
我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发抖。
「江呈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说的软禁,是不是真的?」
傅沉舟静静地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像两口深潭,波澜不惊,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这种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冷的深渊。
「所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冷静,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江呈逃婚,是你安排的?你早就知道他会跑,甚至……是你逼他跑的?然后你再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让我感激涕零地嫁给你?」
我把这一个月来所有的疑虑和刚才江呈话里的信息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让我自己都心惊胆战的结论。
「傅沉舟,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我一字一顿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傅沉舟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种惯有的、掌控一切的气场再次笼罩下来。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气反问我。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他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我。
「怎么样?」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激动,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你把我当什么?一个你精心设计的骗局里的棋子?一个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瓜吗?」
我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想起我因为他的“雪中送炭”而产生的感激。
想起我在他身下意乱情迷时的沉沦。
想起我甚至……可耻地对他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心动。
所有这些,在此刻都变成了巨大的讽刺,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我的脸上!
「傅沉舟,你卑鄙!」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傅沉舟看着我的眼泪,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伸手替我擦泪。
「别碰我!」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我抬起泪眼,狠狠地瞪着他。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是基于你的欺骗!」
傅沉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有隐忍的怒气,也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暗沉。
「欺骗?」他重复了一遍,忽然冷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意?
「许落,」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如果不是我的‘欺骗’,你现在是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你会成为全城的笑柄!许家会破产!你父母会晚景凄凉!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戳中了我最害怕的软肋。
是啊,如果没有他,结局只会更糟。
可是……
「那也不是你欺骗我、算计我的理由!」我哭着喊道,「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你让我觉得……觉得我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样子,简直可笑至极!」
我以为的绝处逢生,原来只是别人布好的陷阱。
我以为的温柔缱绻,原来只是猎人驯服猎物的手段。
这种认知,比江呈的逃婚,更让我感到屈辱和心痛。
傅沉舟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爆发,或者会继续用他那套冷酷的逻辑说服我。
但他没有。
他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疏离,甚至比以往更冷。
「如果你觉得这是欺骗,那就是吧。」
「许落,这个世界只看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现在的结果是,许家安然无恙,你还是风光无限的傅太太。」
「至于其他的,」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自己慢慢想通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迈步上楼,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冰冷的客厅里,浑身发冷。
8
傅沉舟上楼了,脚步声消失在主卧方向。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我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毯上,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很快就浸湿了一小片布料。
屈辱,愤怒,伤心,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背叛的刺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以为的救赎,原来是更深的深渊。
这一个月来的温情脉脉,那些耳鬓厮磨的夜晚,他偶尔流露的纵容和体贴……原来都是假的。
都是他为了让我更快沦陷而演出来的戏码!
而我,竟然真的差点就信了。
甚至……可耻地动了心。
想到自己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样子,想到自己偶尔生出的“或许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的念头,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许落,你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哭了不知道多久,眼泪好像流干了,只剩下干涩的疼痛和浑身彻骨的冰冷。
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二楼。
经过主卧时,那扇紧闭的房门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进了我最初选定的次卧。
“砰”的一声关上门,反锁。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危险的男人和他带来的所有欺骗与伤害,都隔绝在外。
我冲进浴室,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用力搓洗着皮肤,仿佛想洗掉这一个月来他留下的所有痕迹和气息。
可是,那些记忆,那些触碰的感觉,早已刻进了骨子里,怎么洗得掉?
这一晚,我彻夜未眠。
傅沉舟也没有再来打扰我。
别墅里静得可怕。
第二天,我顶着红肿的双眼下楼。
傅沉舟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傅氏总裁模样。
仿佛昨天下午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他看到我,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吃早餐。”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
我抿紧嘴唇,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转身就想上楼。
“站住。”
傅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今天下午陪我去见个客户。”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却透着无形的压力。
“我没空。”我想也不想地拒绝,声音沙哑。
让我继续配合他演戏?
我做不到。
傅沉舟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我笼罩。
“许落,”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别忘了你的身份。在外人面前,你依然是傅太太。”
“傅太太?”我猛地转身,红着眼睛瞪他,“一个被你骗来的傅太太?傅沉舟,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他伸手,想要碰我的脸。
我像只被激怒的猫,猛地拍开他的手。
“别碰我!”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
傅沉舟的手背瞬间红了一小片。
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眸色阴鸷,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
我心底闪过一丝惧意,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倔强。
我仰着头,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火药味。
良久,傅沉舟眼中的怒意竟然慢慢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大步离开了别墅。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我强撑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无力地靠在楼梯扶手上。
战争,似乎才刚刚开始。
从这一天起,我和傅沉舟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模式。
我坚决地从主卧搬回了次卧,并且反锁了房门。
傅沉舟没有强行破门,但也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陌生人。
他依旧每天回家,但我拒绝和他一起吃饭,拒绝和他有任何交流。
他开始用他的方式,试图打破这种僵局。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整套顶级珠宝,附带一张没有署名的卡片:【配你上次的礼服很好看。】
我看都没看,直接让司机原路退回珠宝店。
第三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整套我学生时代疯狂收集的、早已绝版的漫画手办,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我当着佣人的面,面无表情地将那箱手办扔进了储物间。
第四天,他甚至提前下班,系上围裙,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虽然卖相……惨不忍睹。
我直接叫了外卖,在自己的房间里吃。
傅沉舟站在餐厅,看着那一桌冷掉的、他亲手做的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知道他在“道歉”,在用他的方式“求和”。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感动,会觉得这个冷漠的男人竟然愿意为我放下身段。
但现在,我只会觉得讽刺。
这不过是他另一种形式的掌控和驯服罢了。
他似乎不明白,我在意的根本不是礼物,也不是他是否低头。
而是信任的崩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这场他单方面试图结束的冷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9
冷战持续了一周,傅沉舟的耐心似乎终于告罄。
周五晚上,我听到楼下传来剧烈的摔门声,接着是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踏上楼梯。
我的心猛地揪紧,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
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停下,门把手被转动,因为反锁而发出“咔哒”的声响。
门外安静了几秒,随即,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门板都在震动。
他不是在砸门,更像是……一拳砸在了门板上。
接着,是傅沉舟沙哑压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浓重的酒气。
「许落……开门。」
我咬紧嘴唇,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没睡……」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脆弱?「开门,我们谈谈。」
谈谈?
谈什么?
谈他的欺骗多么有理有据?谈我多么不识好歹?
我依旧沉默,用沉默筑起最高的围墙。
门外没了声音。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离开时,却听到钥匙串细碎的声响——他找到了备用钥匙。
门锁被轻轻转动。
我惊恐地坐起身,看着房门被推开。
傅沉舟站在门口,没有开灯,走廊的光线勾勒出他高大却有些踉跄的身影。
他果然喝醉了,衬衫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头发微乱,眼神迷蒙,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脚步虚浮。
我紧张地往后缩,直到脊背抵住床头。
他在床边停下,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压迫感地靠近,只是垂着头,静静地看着我。
黑暗中,他的眼神像受伤的困兽。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我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身体晃了晃,竟直接在我床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背靠着床沿。
「许落……」他把头向后仰,靠在我的床边,闭上眼睛,喉结滚动。
「我没想骗你……」他喃喃自语,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他……」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江呈那个废物……他配不上你。」他的语气带着不屑,随即又变得低沉,「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手段脏,心狠……」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坦诚。
「可是许落……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喜欢了很多年?
「从你十六岁……在傅雅生日会上,傻乎乎地对着蛋糕许愿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我的记忆猛地被拉回那个遥远的夏天。
傅雅的生日会……我确实去了……那时我才上高一,而傅沉舟已经是个快要大学毕业、遥不可及的存在。
我甚至不记得那天有没有跟他说过话。
「可是那时候……傅家内部很乱……我自身难保……我不能靠近你……」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像是在倾诉埋藏已久的心事。
「后来……我终于摆平了一切……可你却要和江呈结婚了……」
他猛地转过头,在黑暗中精准地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吓人。
他的手心滚烫,带着薄茧,紧紧包裹着我冰凉的手指。
「我没办法了……许落……我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把你抢过来……」
他的声音哽咽了。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不后悔……」
「就算你恨我一辈子……我也要你在我身边……」
他说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将额头抵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不再说话。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竟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而我,僵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喜欢了很多年?
所以,这场处心积虑的骗局,源头竟然是……一场漫长而沉默的暗恋?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让我一时无法思考。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无助和脆弱。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傅沉舟。
褪去了所有伪装和强势,只剩下最原始的真实。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得厉害。
恨意依旧存在,可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动摇了。
10
傅沉舟在地毯上坐了一夜。
我则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色一点点由暗转明。
他酒醒后,对于昨晚的“失态”只字未提,仿佛那只是我的一场梦。
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送那些华而不实的礼物,也不再刻意讨好。
只是在我熬夜看剧本时,会默不作声地让管家端来一碗温热的燕窝。
在我生理期不舒服时,会提前让佣人准备好暖水袋和红糖姜茶。
他变得沉默,却用行动细致入微地照顾着我的生活。
那种强势的、带有目的性的靠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默的守护。
而我,在消化了他那晚酒后的“真言”后,心情复杂难言。
恨吗?
还是恨的。恨他的欺骗和算计。
可那句“喜欢了很多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他。
观察他工作时微蹙的眉头,观察他偶尔看向我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我的心,在恨意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之间,剧烈摇摆。
转折点发生在一周后。
江呈爷爷的九十大寿,我和傅沉舟必须一同出席。
这是那场风波后,我们第一次共同在大型公开场合露面。
寿宴上,江家人看到傅沉舟,态度恭敬中带着畏惧。
江呈也回来了,瘦了不少,眼神躲闪,看到傅沉舟时,明显瑟缩了一下,远远避开。
宴席中途,我去洗手间。
出来时,却在走廊被江呈拦住。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愧疚,有不甘。
「落落……对不起。」他低声道歉,「但我也是被逼的……傅沉舟他……」
「你们在聊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傅沉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将我带向他身边。
他的动作看似亲昵,实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目光落在江呈身上,看似平静,却让江呈瞬间白了脸。
「没……没什么……」江呈结结巴巴,「傅总,我只是……跟落落道个歉。」
「道歉收到了。」傅沉舟语气淡漠,「江少还是去陪老爷子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揽着我转身就走,姿态强势。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回头看向僵在原地的江呈,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对了,忘了通知江少,傅氏将会终止与江家旗下所有子公司的合作。」
江呈脸色骤变:「为什么?傅总!我们合作一直很愉快!」
「愉快?」傅沉舟轻笑一声,眼神却锐利如刀,「动我的人,就该想到后果。」
他的话,清晰地回荡在走廊里。
不仅仅是说给江呈听,也是说给所有可能暗中窥探的人听。
他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我的地位,为我撑腰。
我被他揽着,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坚定力量,听着他维护我的话语,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用最恶劣的手段得到了我,却又在用他的方式,笨拙地、强势地保护着我。
回到宴会厅,他依旧从容应酬,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寿宴结束后,回家的车上。
我们并排坐在后座,一路无言。
快到别墅时,我看着窗外流转的霓虹,忽然轻声开口。
「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傅沉舟似乎愣了一下,侧过头看我。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眸深邃如星海。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
「许落,试着爱我。」
我的心猛地一颤。
试着爱他?
这个愿望,比第一个更让我心惊。
我转过头,对上他专注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目光。
那里面,有期待,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这一刻,所有的恨意、委屈、挣扎,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傅沉舟,不用试。」
他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但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爱上你了。」
是的,在恨着他的时候,在与他日夜纠缠的时候,在看到他脆弱一面的时候,在他笨拙地对我好的时候……我的心,早就不受控制地沦陷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傅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他。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将我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揉碎进他的骨血里。
他的脸颊埋在我的颈窝,呼吸灼热。
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落落……」他哑声唤我的名字,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我的落落……」
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
我伸出手,轻轻地,回抱住了他。
11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和傅沉舟的关系进入了真正的热恋期。
不是演戏,不是妥协,而是两颗心真正地靠近。
他变得……粘人。
会在我专心写东西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头,像只大型犬。
会抢走我手里的零食,在我瞪他时,又低头用嘴喂给我。
会在每个清晨和夜晚,索取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乐此不疲。
他依旧强势,但这份强势里,裹满了蜜糖般的爱意。
他会霸道地清空我的购物车,然后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低笑。
他会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只为回家陪我看一部无聊的电影。
他甚至在一次商业论坛的直播采访中,被问及成功的秘诀时,面不改色地回答:「怕老婆。」
全场哗然,而我坐在电视机前,脸红成了番茄。
我知道,他在用他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他对我的爱,弥补他曾经的不安和亏欠。
那天下午,我闲来无事,想去书房找本书看。
傅沉舟的书房很大,藏书丰富。
在翻找一本绝版小说时,我不小心碰掉了书架顶层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绒面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盖子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不是珠宝,也不是文件。
而是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张边角已经磨损的、我高中时参加校园歌唱比赛的照片,照片上的我青涩稚嫩,笑得没心没肺。
一张被精心塑封起来的、我大学时丢失已久的学生证。
还有……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
我鬼使神差地捡起那份文件。
扉页上,赫然写着几个字:「替嫁计划可行性分析报告」。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颤抖着翻开。
里面详细记录了我家公司的危机、江呈的性格弱点分析、甚至精确推算了他逃婚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每一页,都是他精密算计的证据。
直到最后一页。
结论处,只有一行手写的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最终目的:让她心甘情愿,再说一次‘我愿意’。」
我的视线模糊了。
所以,他布下天罗地网,步步为营,赌上一切,不是为了算计许家的利益,也不是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他所有的“卑鄙”和“不择手段”,最终指向的,不过是……得到我的心。
「偷看我的机密文件?」
傅沉舟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门口传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倚在门框上,温柔地看着我。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傅沉舟,你的计划……成功了。」
他走过来,将我连同那份文件一起拥入怀里。
「不,」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温柔而笃定,「是我的美梦,成真了。」
12
一年后,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小名糯糯。
傅沉舟彻底沦为了女儿奴,在外杀伐决断的傅总,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抱女儿,任由小家伙抓乱他一丝不苟的头发。
周末的午后,阳光正好。
糯糯在婴儿房里睡着了,我和傅沉舟在花园里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我窝在他怀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忽然想起一件事。
「傅沉舟,」我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呢。」
当初许下的三个愿望,他只用了两个。
第一个,是履行夫妻义务。
第二个,是让我爱他。
还剩下最后一个。
傅沉舟低头看我,眼中漾满温柔的笑意。
「嗯,夫人请讲。」
我想了想,故意刁难他。
「我的愿望是……你再许我三个愿望!」
这可是个无限循环的死局。
傅沉舟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
他收紧了搂着我的手臂,下巴轻轻摩挲着我的发顶。
「好。」他答应得干脆。
然后,他补充道,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一生的承诺。
「不过,我的第三个愿望是——」
「许落,把你的愿望给我。」
「你的愿望,就是和我,和糯糯,一辈子在一起。」
我怔住了,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映着阳光,映着花园的繁花,更清晰地映着我的倒影。
满满地,都是我。
所以,他的最后一个愿望,依旧是关于我。
是关于我们的一辈子。
我笑了,主动仰头,吻上他的唇。
「准了。」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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