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诊断活不过三个月,临终前,我发现丈夫保险的受益人不是我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3 08:15 1

摘要:吹得我那张印着“晚期”字样的薄纸,像一只随时要挣脱我手指的白色蝴蝶。

拿到诊断书那天,北京的风很大。

吹得我那张印着“晚期”字样的薄纸,像一只随时要挣脱我手指的白色蝴蝶。

蝴蝶没飞走,我的魂先飞了。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镜片很厚,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一种职业性的悲悯。

他说,林女士,最多三个月。

我问,是开玩笑吗?今天不是四月一号。

他没笑,只是把那张CT片又举到灯下,指着上面一团模糊的阴影。

“你看这里,已经扩散了。”

我没看。

我只是盯着他花白的头发,和他领带上一点不起眼的油渍。

我当时在想,他中午吃的什么?是食堂的红烧肉,还是外面小馆的炒肝?

人快死的时候,脑子里的念头就是这么不着边际。

我拿着那张轻飘飘的“判决书”,走出医院。

风“呼”地一下,灌进我的衣领,冷得我一哆嗦。

我丈夫陈浩打来电话。

“老婆,出来了吗?我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给你补补。”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像三月的春风,能吹散一切阴霾。

可今天,吹不散了。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出来了,路上有点堵,你先喝。”

挂了电话,我蹲在路边,像个傻子一样,哭了二十分钟。

哭到最后,眼泪都干了,只剩下干嚎。

我不能死。

我和陈浩刚买了房,背着两百多万的贷款。

我死了,他一个人怎么扛?

我们说好要一起还三十年,然后退休去大理开个小客栈。

我们的梦想,才刚刚画了个开头。

回到家,陈浩立刻迎了上来,接过我的包,给我换上拖鞋。

“怎么才回来?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他一连串的关心,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把我淹没。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混着淡淡烟草和洗衣液的味道,眼泪又一次决堤。

“陈浩,我好难受。”

他抱着我,轻轻拍我的背。

“没事的老婆,就是普通胃炎,医生都说了,养养就好。你看,我给你炖了汤。”

他把我扶到餐桌前,盛了一碗热气腾騰的鸡汤。

汤面上飘着几粒红色的枸杞,油光锃亮。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看着这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

我该怎么告诉他,我快要死了?

我该怎么告诉他,我们的未来,只剩下不到九十天?

那天晚上,我一个字都没说。

我只是贪婪地看着他,想把他的每一个样子都刻进脑子里。

他给我掖被角的样子。

他看财经新闻时微微皱眉的样子。

他抢我零食吃,被我打了一下手,然后嘿嘿傻笑的样子。

夜里,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我却一夜无眠。

我摸着他熟睡的脸,一遍遍地问自己,怎么办?

我得为他做点什么。

我死了,房贷怎么办?他父母年纪也大了,身体不好。

我得给他留下一笔钱。

我的公积金,我的存款,还有公司应该会给的一笔抚恤金。

我开始在脑子里盘算这些数字。

做我们这行,对数字天生敏感。我是个会计。

盘算到最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保险。

我们结婚第二年,陈浩就很有远见地给我俩都买了保险。

一份重疾险,一份意外险。

他说,咱们都是独生子女,倒下一个,另一个就完了。得有个保障。

我当时还笑他,说他年纪轻轻就想这些,太悲观。

现在想来,他真是太有先知灼见了。

我的重疾险,保额是一百万。

如果我死了,这一百万加上我们所有的积蓄,应该够他还清大部分房贷。

剩下的,他一个人慢慢还,压力会小很多。

想到这里,我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安慰。

我悄悄起床,想去书房把保险合同找出来,再仔细看看条款。

我们家的文件,都放在书房那个带锁的抽屉里。

钥匙在陈浩的裤子口袋里。

我蹑手蹑脚地摸到钥匙,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整整齐齐地放着房产证、户口本、我们的毕业证……

还有两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上面贴着标签:“保险合同-林婉”、“保险合同-陈浩”。

我先打开了我的那份。

没错,受益人是陈浩。

法定配偶,顺理成章。

然后,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陈浩的那份。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可能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受益人是我。

这是一种夫妻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不是吗?

合同纸张很新,带着油墨的清香。

我直接翻到受益人那一栏。

然后,我的血,一瞬间就凉了。

受益人姓名:林梓涵。

身份证号:230103xxxxxxxxxxxx。

与投保人关系:妹妹。

林梓涵。

不是林婉。

我叫林婉。

妹妹?

陈浩是独生子,他哪来的妹妹?

我把那三个字,翻来覆去地看。

林,梓,涵。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像一个最恶毒的笑话。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攥着那份合同,感觉自己像个溺水的人,连呼吸都忘了。

窗外的风还在刮,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哭。

是我在哭吗?

不,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

比医院那张诊断书,还要冷上一万倍。

我把合同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锁好抽屉,把钥匙放回他的裤袋。

然后,我回到床上,躺在他身边。

他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把我搂进怀里,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

“老婆,别怕……”

我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我看着天花板,从漆黑,到深蓝,再到鱼肚白。

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在盘旋。

林梓涵,是谁?

第二天,我照常起床,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住憔悴的脸色。

陈浩已经做好了早餐。

小米粥,煎蛋,还有两根油条。

“老婆,今天气色不错啊。”他笑着说,把剥好的鸡蛋放进我碗里。

我看着他,也笑了。

“是吗?可能昨晚睡得好吧。”

我的心在滴血,脸上却要开出花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有演戏的天分。

吃饭的时候,我状似无意地问他。

“老公,我昨天整理东西,看到咱们的保险合同了。都好几年了,要不要拿出来看看,万一有什么条款变更了呢?”

陈浩夹油条的筷子顿了一下。

非常轻微,但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看那个干嘛?放得好好的。保险公司有变更会通知的。”

他的语气很自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嘛。我记得我的受益人是你,你的受益人是我,对吧?”

我紧紧盯着他的脸。

他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眼神坦然,甚至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那当然了。我不写你写谁?傻瓜。”

他说完,还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心里的某座大厦,彻底塌了。

他撒谎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面不改色地撒谎了。

那一刻,我碗里的小米粥,忽然变得毫无味道。

我强迫自己咽下去,然后说:“哦,那就好。”

吃完饭,他去上班。

临走前,他抱着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老婆,在家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笑着说:“糖醋排骨。”

他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冲进卫生间,把早上吃的所有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

我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眼神陌生的女人。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这八年,都活在什么里面?

冷静。

林婉,你必须冷静。

你是会计,你最擅长的就是从一堆乱麻里找出线索。

现在,你的人生就是一团乱麻。

你要把它理清楚。

首先,林梓涵是谁?

我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这个名字。

信息很少。

只有一个同名同姓的,是东北一所大学的毕业生,几年前的新闻,拿了什么奖学金。

照片很模糊,看不清长相。

但这串身份证号……

230开头,是黑龙江的。

和那个女大学生的籍贯对上了。

陈浩也是黑龙江人。

他们是老乡?

我打开陈浩的微信,他的好友列表很干净,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我又翻遍了他所有的社交媒体。

微博、抖音、朋友圈……

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他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朋友圈常年三天可见,也从不发什么个人动态。

我忽然想起他有个很久不用的QQ号。

我凭着记忆,试了几个密码,竟然登了上去。

空间是锁着的。

需要回答密保问题。

问题是:我的第一个网名叫什么?

我愣住了。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还用过一阵QQ。

那时候,他的网名叫什么来着?

我想了很久,记忆像蒙了尘的旧照片。

忽然,一个名字跳进我的脑海。

“追风筝的少年”。

我颤抖着手,输入这六个字。

页面跳转,空间打开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打赢了一场仗。

他的空间里东西不多,只有几篇日志和一本相册。

日志都是十几年前的,写着一些中二少年无病呻吟的句子。

我点开了那本唯一没有上锁的相册。

相册的名字叫:“雪国”。

里面全是雪景照片。

还有一些人物照。

一群年轻的男孩女孩,在雪地里打雪仗,笑得肆无忌惮。

陈浩也在里面。

那时候的他,比现在清瘦,头发有点长,眼神里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

我一张张翻过去。

然后,我的手指停住了。

是一张合照。

陈浩站在中间,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围着红色的围巾,扎着高高的马尾。

她没有看镜头,而是侧着头,仰着脸,看着身边的陈浩。

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和崇拜。

陈浩也低着头,看着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少年人独有的,纯粹又热烈的温柔。

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小的日期。

2008年12月24日。

平安夜。

我点开照片的评论区。

下面有几个他们的同学在起哄。

“哟,浩哥和咱们的系花,这是官宣了?”

“般配!太般配了!”

“祝99!”

我往下翻,看到一条陈浩的回复。

他只回了一个字。

“嗯。”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我继续翻相册。

后面,几乎每一张照片里,都有这个女孩的身影。

他们一起在图书馆看书。

一起在操场上散步。

一起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吃烤冷面。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根针,扎进我的眼睛里。

相册的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单人照。

还是那个女孩。

她站在一棵开满丁香花的树下,笑靥如花。

照片的标题是:

“我的女孩,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照片的评论区,只有一条。

是陈浩自己留的。

“Zihan,等我。”

Zihan。

梓涵。

原来,她就是林梓涵。

不是什么妹妹。

是他的前女友。

是他的白月光。

是刻在他青春里,抹不去的名字。

我关掉电脑,全身都在发抖。

愤怒,嫉妒,屈辱,心痛……

所有的情绪像一锅滚开的水,在我胸腔里翻腾。

八年。

我陪在他身边整整八年。

我们从一无所有,到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有了一个小小的家。

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是共度余生的伴侣。

到头来,我算什么?

一个替代品?

一个他用来忘记过去,安稳过日子的工具?

甚至,在他心里,我的价值,还不如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前女友?

他把他的身家性命,都留给了她。

那我呢?

我算什么?

我忽然想笑。

笑自己有多可悲。

我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

我还在为他死后的生活操心,想把我的抚恤金,我的存款,我用命换来的一百万保险金,全都留给他。

而他呢?

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他把他那份保险的受益人,写成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甚至,从来没想过告诉我。

如果我没有发现,是不是我直到死,都会被蒙在鼓里?

像一个幸福的傻子一样,死在他“深情”的怀抱里?

太讽刺了。

这真是我听过最讽刺的笑话。

晚上,陈浩回来了。

他提着一袋子菜,其中有我点名要的排骨。

他在厨房里忙碌,叮叮当当地,充满了烟火气。

很快,糖醋排骨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他端着菜出来,像往常一样,邀功似的说:“老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盘色泽诱人的排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怎么了?不合胃口?”他问。

我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累就多吃点,补充体力。”

他给我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

我看着碗里的排骨,忽然问他。

“老公,你还记得你大学时候的QQ号吗?”

他的动作又是一顿。

“怎么突然问这个?早就不用了,密码都忘了。”

“我今天无聊,试了试,竟然登上去了。”我说得云淡风轻。

他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秒钟的凝固。

“是吗?里面应该没什么东西吧,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是啊,都是陈年旧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看到你和一个叫林梓涵的女孩,有很多照片。”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连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陈浩的脸色,一点点地变了。

从错愕,到慌乱,再到一丝不易察arle的恼怒。

他放下筷子,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叹了口气。

“婉婉,都过去了。”

“过去了?”我冷笑一声,“过去了,为什么你的保险受益人是她?”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在我俩之间轰然引爆。

陈浩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震惊。

“你……你看了?”

“我看了。”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陈浩,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他张了张嘴,眼神躲闪,“我那是……那是忘了改了。”

忘了改了?

这是我听过最拙劣的借口。

那份保险是去年刚续的,崭新的合同,墨迹都还新鲜。

他会忘了改一个如此重要的名字?

骗鬼呢?

“忘了改?”我的声音开始发抖,“陈浩,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你续保的时候,保险业务员会一条条跟你核对信息!受益人是谁,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会忘?”

“我当时工作忙,就没仔细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工作忙?”我气得发笑,“你骗谁呢?你一个做项目管理的,严谨细致是你的职业本能!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一步步逼近他。

“陈浩,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林梓涵到底是谁?你跟她现在还有联系吗?”

他被我逼到墙角,脸色苍白。

“婉婉,你别这样,我们真的早就没联系了。她……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是谈过,但毕业就分手了。”

“分手了,你还把她当受益人?你把我们辛辛苦苦挣的钱,万一你出事了,都留给她?你考虑过我吗?考虑过这个家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腔。

“我……”他终于说不出话了,脸上满是愧疚和慌张。

“婉婉,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明天,我明天就去保险公司改过来!我发誓!”

他举起手,想来拉我。

我一把甩开他。

“晚了!”

我不想再听他任何解释。

信任一旦崩塌,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新的谎言。

我冲回卧室,锁上了门。

我听见他在外面敲门,一声声地喊我。

“老婆,你开门啊!”

“婉婉,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用被子蒙住头,什么都不想听。

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真相已经像一把刀,插在我心口了。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分房睡。

我在卧室,他在客厅。

一夜,我都没合眼。

我以为这件事的冲击,已经到了顶峰。

但我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我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能帮我理清思路,给我出主意的人。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闺蜜,肖雨。

肖雨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在一家律所做律师助理,嘴巴毒,心却很热。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一声响亮的国骂。

“我操!陈浩这个王八蛋!他还是人吗?”

肖雨的声音,比我还激动。

“婉婉,你先别哭。这事儿有蹊跷。”

“什么蹊跷?”

“你想啊,一个分手多年的前女友,就算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他犯得着把几百万的保险受益人都写成她吗?这不合逻辑。除非……”

肖雨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除非,他们根本没断。”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或者,这个林梓涵,有他非给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事儿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查。”

“怎么查?”

“找个私家侦探。”肖雨说得斩钉截铁,“查那个女人的底细,查她跟陈浩现在到底还有没有联系。我们得拿到证据。”

私家侦探?

我有点犹豫。

总觉得那是电视剧里的情节。

“别犹豫了!”肖雨在那头吼我,“都什么时候了!你都要死了,还管他体面不体面?你得为你自己争口气!你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你都要死了”这五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我心上。

是啊。

我都快死了。

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不想当一个冤死鬼。

“好。”我咬着牙说,“查。”

肖雨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她就帮我联系好了一个据说很靠谱的私家侦探。

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林梓涵和陈浩的所有信息,都给了他。

包括那串身份证号,和那张在丁香花下的照片。

等待的日子,是种煎熬。

我和陈浩,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

他每天照常上班下班,给我做饭,对我嘘寒问暖。

他再也没提保险和林梓涵的事,好像那天晚上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也懒得理他。

他做的饭,我吃。

他倒的水,我喝。

但我们之间,没有了任何交流。

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种表面的平静,让我更加心慌。

我总觉得,这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巨大的漩涡。

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胃疼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候疼起来,整个人都蜷成一团,冷汗直流。

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看着镜子里日渐憔悴的自己,我心里那股不甘和愤怒,就烧得越旺。

一周后,侦探来了电话。

“林女士,有结果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查到什么了?”

“那个林梓涵,我们查到了。她确实是陈浩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回了哈尔滨,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三年前结了婚,丈夫是个公务员。”

结婚了?

我愣住了。

这和我想象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那她和陈浩……还有联系吗?”

“我们查了他们近半年的通话记录和社交软件,没有任何交集。”

“没有?”

这个结果,让我始料未及。

如果他们没联系,那陈浩为什么……

“不过,”侦探话锋一转,“我们查到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丈夫陈浩,有大额的信用卡欠款和网络贷款记录,加起来,大概有七十多万。”

七十多万?

我脑子“嗡”的一声。

不可能!

我们家的财务,一直是我在管。

陈浩的工资卡,每个月发了工资,他只会留下一千块零花钱,剩下的都转给我。

我们一起还房贷,存钱,计划未来。

他哪来的钱去欠下七十多万的债?

他又把钱花到哪里去了?

“你们确定吗?”我的声音都在抖。

“千真万确。这是我们从银行内部渠道拿到的流水,还有几个网贷平台的后台数据。”

侦探把一堆文件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点开,看着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消费记录和借贷信息。

大额的游戏充值。

给某个直播平台主播的巨额打赏。

还有几笔,转账给了同一个账户。

账户名,我不认识。

时间,都集中在最近一年。

我瘫在椅子上,感觉天旋地转。

我自以为牢固的婚姻,自以为深爱我的丈夫,原来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他一边扮演着爱家顾家的好男人,一边在外面欠下巨额债务。

他把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拿去打赏女主播,拿去玩游戏。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每天算计着柴米油盐,想着怎么多省一点钱,早点还清房贷。

我忽然明白了。

我全都明白了。

他为什么要把保险受益人写成林梓涵。

因为他不敢写我。

他怕我发现。

写一个远在天边,八百年不联系的前女友,是最安全的选择。

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存在。

而一旦他出事,他可以再通过其他方式,把这笔钱弄到手。

至于怎么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

他算计我的感情,算计我的信任,甚至,可能在算计我的死亡。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我的病……

我的诊断……

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不可能。

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又怎么会这么恶毒?

我们是夫妻啊!

可是,一个能瞒着你欠下七十多万债务,把保险受益人写成前女友的男人,他的心,到底能有多毒?

我不敢想。

我越想越害怕。

这时,我婆婆打来了电话。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一股怨气。

“林婉啊,你跟陈浩怎么回事啊?他都好几天没回家吃饭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婆婆,一个典型的,把儿子当成全世界的女人。

从我嫁给陈浩那天起,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嫌弃我不是北京户口。

嫌弃我工作忙,不会照顾她儿子。

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我们结婚多年,一直没要孩子。

“妈,我们没事。”我敷衍道。

“没事?没事他能在外面借那么多钱?林婉我告诉你,我们家陈浩可是老实孩子,肯定都是你逼的!是不是你天天要买名牌包,要买化妆品,把他给逼急了?”

我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妈,你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买过名牌包?我脸上的护肤品,都是超市买的开架货!你儿子欠的钱,花在哪了,你最好去问他自己!”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林婉,陈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她“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家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自私,虚伪,颠倒黑白。

我忽然觉得很累。

为这样的家庭,为这样的男人,赔上我的一生,甚至我的性命,值得吗?

不。

不值得。

我不能就这么认了。

我得活下去。

就算是为了争这口气,我也要活下去。

我给肖雨打了电话。

“小雨,帮我挂个号。协和医院,肿瘤科,最好的专家。”

“怎么了?你要干嘛?”

“我要再做一次检查。”我冷静地说,“我怀疑,我第一次的诊断,有问题。”

肖雨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操!婉婉,你是说……”

“我只是怀疑。”我说,“但我要证实它。”

去协和那天,陈浩非要陪我。

他说:“老婆,我陪你去,不管什么结果,我都陪你一起面对。”

他演得那么情真意切,眼眶都红了。

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我可能真的会再次被他感动。

但我现在,只觉得恶心。

我看着他,冷冷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婉婉,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些钱……是我鬼迷心窍,玩网络赌博输的。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骂我。我发誓,我再也不碰了!”

他抓着我的手,声泪俱下。

网络赌博。

又是一个新的谎言。

侦探给我的资料里,清清楚楚,是游戏充值和主播打赏。

他还在骗我。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

我抽回我的手。

“陈浩,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协和的专家,是个很温和的女医生。

她仔细看了我带来的所有片子和报告。

然后,她皱起了眉头。

“林女士,你这份报告……是在哪家医院做的?”

“城北区立医院。”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所有的检查,我们重新做一遍。”

那一刻,我的心,既紧张,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等待新结果的那几天,我搬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我住到了肖雨那里。

陈浩疯了一样地找我。

打电话,发微信,甚至跑到肖雨公司楼下堵她。

“让她回来!让她听我解释!”

肖雨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骂。

“解释?解释你妈个头!陈浩我告诉你,你再敢骚扰婉婉,我他妈让你在律师圈混不下去!”

肖雨的彪悍,暂时镇住了他。

我换了手机号,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等待最后的审判。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

肖雨陪我一起去的。

还是那个女医生。

她看着我,脸上露出了微笑。

“林女士,恭喜你。”

我没听懂。

“恭喜我什么?”

“你得的不是胃癌晚期。”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那……那是什么?”

“是一种比较罕见的自身免疫性胃病,叫‘IgG4相关性疾病’。它的影像学特征,在CT上看起来,和肿瘤非常像,很容易误诊。”

医生指着新的CT片。

“你看,虽然这里也有阴影,但是它的边缘是光滑的,而且经过我们进一步的病理活检,已经排除了恶性病变的可能。”

“那……这个病,能治吗?”我颤抖着问。

“当然能治。”医生笑了,“激素治疗效果就很好。虽然不能根治,但完全可以控制住,不影响正常生活和寿命。你之前的那些症状,胃疼,消瘦,都是这个病引起的,加上你可能精神压力太大了。”

不影响……正常生活和寿命。

我不用死了。

我不用死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我混沌的脑海。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肖雨,嚎啕大哭。

是喜悦,是委屈,是后怕,是重生。

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我不用死了。

真好。

从医院出来,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

我眯着眼睛,看着马路上车水马龙,看着路边行色匆匆的人们。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但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肖雨开着车,一边开车,一边骂。

“他妈的,城北那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也能误诊!我要去投诉他们!告到他们院长下台!”

我却异常冷静。

“小雨,先别。”

“为什么?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因为,我不觉得这是误诊。”

肖雨猛地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她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婉婉,你什么意思?”

“一个三甲医院,会把一个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先例的病,直接诊断成癌症晚期,连进一步的病理检查都不做吗?”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而且,我回想了一下,给我看诊的那个医生,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笃定。就好像,他不是在诊断,而是在宣判。”

肖"雨倒吸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那份诊断报告,是伪造的?是陈浩……”

“我没有证据。”我打断她,“但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一个可怕的计划,在我脑海里,逐渐清晰。

陈浩欠了巨额债务,走投无路。

他知道我买了重疾险。

于是,他买通了医生,或者买通了检验科的人,给我做了一份假的诊断报告。

一份“胃癌晚期,生命只剩三个月”的判决书。

他要的,不是我的命。

他要的,是让我相信,我快要死了。

一个相信自己快要死的人,会怎么样?

会绝望,会崩溃,会放弃所有抵抗。

然后,他再扮演深情的丈夫,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在这期间,他会想尽办法,让我立下遗嘱,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他。

包括我死后,那一百万的保险金。

而我,会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病痛折磨下,身体越来越差。

也许,我真的会撑不过三个月。

到时候,我“病逝”了。

他拿到所有的钱,还清债务,甚至可以去找他的女主播,或者他的白月光,开始新的生活。

而我,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一个为爱牺牲,死后还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这个计划,多么恶毒,又多么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我鬼使神差地去看了他的保险合同。

如果不是我多长了个心眼,去做了第二次检查。

我的人生,真的就会按照他写好的剧本,走向终结。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我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人,还是魔鬼?

“王八蛋!!”肖雨气得方向盘都拍响了,“婉婉,我们报警!”

“报警?”我摇摇头,“拿什么报警?我们没有证据。他可以说医院就是误诊了。他可以说他欠债是他不对,但跟我的病没关系。我们告不倒他。”

“那怎么办?就这么便宜他了?”肖"雨急了。

我看着窗外,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

“不。”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让他,把他欠我的,连本带利,全都还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回家。

我让肖雨帮我散布消息。

就说我,林婉,因为丈夫陈浩出轨、欠债,被气得病危,住进了ICU。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们共同的朋友圈,也传到了陈浩公司的同事群。

一时间,舆论哗然。

陈浩,那个在外人眼中爱老婆、顾家的五好男人,形象瞬间崩塌。

他成了人人唾骂的渣男,骗子。

他公司的领导找他谈话。

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疯了一样地给我打电话,但我一个都没接。

他跑到医院来找我,但根本不知道我在哪个病房。

我就是要让他急,让他乱。

一个乱了阵脚的人,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同时,我让私家侦探继续深挖。

挖那个被他打赏的女主播。

挖那个被他转账的神秘账户。

还有,那个给我出具假报告的医生。

我要把这条线上的每一个人,都揪出来。

很快,侦探就有了新的发现。

那个女主播,网名叫“甜心小兔”。

侦探拿到了她的素颜照和真实住址。

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租住在通州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而那个神秘账户的户主,叫李伟。

是陈浩的大学同学。

也是当年,在“雪国”相册里,起哄最厉害的那个。

至于那个医生……

侦探查到,他儿子最近刚在国外一所昂贵的私立学校办了入学。

时间点,恰好是在我拿到诊断报告之后。

所有的线,都串起来了。

陈浩,李伟,医生。

这是一个分工明确的犯罪团伙。

陈浩是主谋,李伟是帮凶,负责资金周转和联系,医生是关键的执行者。

而他们的目标,就是我,和我名下的财产,以及那一百万的保险金。

我看着侦探发来的资料,手心全是冷汗。

我差点,就死在了这群人的手里。

“婉婉,证据都差不多了。”肖雨说,“可以收网了。”

我摇摇头。

“还不够。”

“我要一个,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铁证。”

我拨通了陈浩的电话。

这是我们冷战半个多月以来,我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电话那头,他几乎是秒接。

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惊喜。

“老婆?老婆你终于肯理我了!你在哪?你怎么样了?”

“我在协和医院。”我用一种非常虚弱的,气若游丝的声音说,“医生说,我可能……不太行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他压抑的,带着一丝颤抖的呼吸。

我不知道,这颤抖里,有几分是演戏,又有几分是即将得逞的兴奋。

“你在哪个病房?我马上过去!”

“你别来。”我说,“我不想见你。”

“我想在走之前,跟你好好聊聊。就在电话里。”

“好,好,老婆,你说,我听着。”

我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陈浩,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不怪你。真的。”

我的声音,充满了“临终”前的宽容与释然。

“我知道你在外面欠了钱,也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别人。”

“老婆,我……”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我打断他,“我们夫妻一场,我不恨你。我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你能好好生活。”

“我的存款,公积金,还有公司的抚恤金,我都写了遗嘱,留给你。”

“还有那份保险……那一百万,也够你还债了。”

“老婆……”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哽咽的声音,“我对不起你……”

“别说对不起了。”我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你问……”

“林梓涵……你还爱她吗?”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诛心的陷阱。

如果他说爱,那他就坐实了婚内精神出轨。

如果他说不爱,那他之前的种种行为,就显得更加虚伪和不可理喻。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说:

“婉婉,我跟她……早就结束了。我心里只有你。”

呵。

真是个优秀的演员。

到死,都不肯说一句实话。

“好,我知道了。”我说,“那份保险,你打算怎么办?受益人还是她。”

“我明天就去改!改成你的名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不用了。”我轻轻地说,“反正我也要死了,改不改,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浩,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写她的名字?”

这是我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我要让他,亲口承认他的动机。

他沉默了。

这一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坦白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

“因为……因为我欠她的。”

“欠她什么?”

“大学的时候,她家里出了事,急需一笔钱。我当时没钱,就……就去找了校园贷。后来利滚利,越来越多,我还不上了。是她,是她把她父母给她准备的嫁妆钱,全都拿出来,替我还了那笔债。”

“她说,这钱不用我还。只要我毕业了,娶她就行。”

“可是……我毕业后,留在了北京。她回了老家。我们……就这么分了。”

“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她。我觉得我欠她一个未来。”

“所以,我写了她的名字。我想,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这笔钱,就当是我还给她的。我还了这笔债,下辈子,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只跟你一个人在一起了。”

他说得那么深情,那么无奈。

一个有情有义,却被现实所困的悲情男人形象,跃然纸上。

如果我是一个不知情的旁观者,我可能真的会被他感动。

但我不是。

我听着他这番漏洞百出的“深情告白”,只觉得想吐。

他欠林梓涵钱?

所以就要用我的命换来的保险金去还?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而且,他欠了多少?需要用一百万的保额来还?

更何况,林梓涵已经结婚了,生活安稳。她真的需要他这份迟到的“补偿”吗?

全都是谎言。

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掩盖他那肮脏不堪的真实目的而编造出来的,动人故事。

“原来是这样……”我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虚弱的语气说,“我明白了。”

“老婆,你别怪我……我真的……”

“我不怪你。”我打断他,“陈浩,你来医院吧。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我将录音保存,发送给了肖雨。

然后,我给私家侦探发了最后一条指令。

“报警。把所有证据,都交给警察。”

做完这一切,我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等待。

半个小时后,陈浩冲进了病房。

他瘦了,也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看到我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他愣住了。

“老婆,你……你不是在ICU吗?”

我看着他,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ICU了?”

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疑惑,再变成了惊恐。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的病……”

“我的病,死不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医生说,是误诊。”

“误诊?”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对,误诊。”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或者说,是有人,花钱买通了医生,给我做了一份假的诊断报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老婆,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冷笑一声,把手机里的录音,按了播放键。

他那番“深情”的告白,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

“……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这笔钱,就当是我还给她的……”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这是……”

“这是你亲口说的。”我说,“陈浩,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我把侦探拍到的,他和那个叫李伟的同学在咖啡馆见面的照片,扔在他脸上。

把那个给他儿子交学费的医生的资料,扔在他脸上。

把他给女主播打赏的流水记录,扔在他脸上。

“你欠的,不是林梓涵的钱。”

“你欠的,是赌债,是打赏女主播的钱!”

“你不是想补偿她,你是想用我的命,去填你自己的窟窿!”

“你不是人,陈浩,你是个魔鬼!”

我声嘶力竭地吼着,把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吼了出来。

他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所有的伪装,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都被撕得粉碎。

他知道,他完了。

“婉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爬过来,想抱我的腿。

“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爱你啊,婉婉!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

“你没想过要我死?”我一脚踢开他,“你让我相信我只剩三个月可活,你看着我一天天被病痛和绝望折磨,你等着我死心塌地地把所有财产都给你!这不叫想我死,叫什么?”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警察,表情严肃。

“陈浩,是吗?”

“我们接到报案,怀疑你涉嫌保险诈骗、伪造医疗文件,以及故意伤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陈浩彻底瘫软了。

像一滩烂泥。

他被警察从地上架起来的时候,还在看着我,嘴里不停地念叨。

“婉婉,原谅我……原谅我……”

我看着他被戴上手铐,被带走。

自始至终,我没有再说一个字。

原谅?

凭什么?

我差点因为他,死在手术台上,死在绝望里。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陈浩被带走后,我婆婆来医院闹过一次。

撒泼打滚,说我这个丧门星,害了她儿子。

我没跟她吵。

我只是让肖雨,把陈浩欠下的那七十多万的账单,和打赏女主播的记录,打印出来,甩在了她脸上。

她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那些不堪入目的打赏留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后来我听说,为了给陈浩请律师,她卖掉了老家的房子。

但没用。

证据链太完整了。

买通医生,伪造报告,意图骗取巨额保险金,并且造成了我严重的身体和精神伤害。

数罪并罚。

最后,陈浩因保险诈骗罪、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十五年。

那个医生和他的同学李伟,作为从犯,也各自判了七年和五年。

那个叫“甜心小兔”的女主播,也被叫去配合调查。

据说,她把陈浩打赏的钱,都退了回来。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就此落幕。

我卖掉了我和陈浩的那个家。

那个充满了谎言和算计的房子,我一天也不想再待下去。

卖房的钱,加上我自己的积蓄,足够我还清剩下的房贷,也足够我接下来的治疗费用。

我的病,在激素治疗下,很快得到了控制。

虽然还需要长期服药,定期复查,但我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我辞掉了原来会计的工作。

我不想再对着那些冰冷的数字了。

我用剩下的一点钱,和肖雨一起,去了一趟大理。

我们租了一辆车,沿着洱海,慢慢地开。

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苍山和洱海的味道。

我们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停下。

坐在洱海边,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把整个天空和水面,都染成了金色。

肖雨递给我一罐啤酒。

“敬我们死里逃生的林婉女士。”

我跟她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很爽。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问我。

我看着远方的水面,想了想。

“不知道。”

“先好好活着吧。”

是啊。

先好好活着。

经历过生死,才明白,“活着”这两个字,有多么珍贵。

我曾以为,我的世界崩塌了。

但现在我知道,崩塌的,只是一个由谎言堆砌起来的,虚假的世界。

而我,从那片废墟里,爬了出来。

虽然满身伤痕,但终究,迎来了新生。

夕阳完全沉入了山后。

天边,有星星,一颗一颗地亮了起来。

很亮,很美。

我看着那片星空,忽然就笑了。

真好。

我还活着,能看到这一切。

真好。

来源:星闪雨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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