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未婚妻狂欢视频我亲手将婚礼变为葬礼,她彻底崩溃:你别这样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3 13:25 1

摘要:目睹未婚妻狂欢视频,我亲手将世纪婚礼变为葬礼。她终于崩溃:“老公,求你别这样……”

目睹未婚妻狂欢视频,我亲手将世纪婚礼变为葬礼。她终于崩溃:“老公,求你别这样……”

覆巢

手机屏幕里,冰冷的光影与尖锐的声浪轰然炸开,那股灼人的热流顺着我的指尖猛地窜遍全身,仿佛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来!林晚!干一杯!”

“哇哦——!”

女人尖利高亢的叫声几乎要刺破听筒,背景是鼓点疯魔、足以撼动心脏的电子乐。镜头剧烈地摇晃,勉强勾勒出一个光线晦暗、人影幢幢的包厢轮廓,无数扭动的身躯如同鬼魅。而镜头的焦点,死死地锁定在舞池中央,那个近乎赤裸的女人身上。

林晚。

我的未婚妻。

那件我亲手为她挑选,准备在单身夜派对后作为惊喜送出的真丝礼服,此刻正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破布,皱巴巴地蜷缩在角落的沙发上。迷幻的灯光下,她白皙的肌肤反射着晃眼的光晕,身上仅余一套薄如蝉翼的黑色蕾丝内衣。汗水浸湿了她的长发,一缕缕地贴在颈侧与脸颊,眼神早已失焦,蒙着一层浓重的雾气,嘴角却扬起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

她整个人,像一条柔若无骨的蛇,紧紧地缠绕在一个只穿了黑色紧身背心,肌肉线条贲张的年轻男人身上。那男人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带着几分轻佻的笑意,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稳稳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烈酒。

“晚姐,再来一个!”一个穿着亮片吊带裙、脸颊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女人,我认出是林晚的闺蜜苏娜,正兴奋地尖叫着,把手机镜头怼得更近,仿佛要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林晚发出吃吃的笑声,眼神飘忽地扫过镜头,随即又落回那杯酒上。她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微微踮起脚尖,仰起头,红唇微启,直接含住了杯沿。接着,在周围骤然拔高、几乎要掀翻屋顶的起哄尖叫声中,她猛地勾住那男模的脖颈,柔软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嘴对嘴地,将那一大口辛辣的烈酒,渡了过去。

酒液顺着两人的嘴角与下颌滑落,在迷离的灯光下闪烁着暧昧而淫靡的光。男模极为配合地低头承接,一只手甚至得寸进尺地滑到她仅着内衣的后背,放肆地摩挲着。

“晚姐厉害!”

“林晚!够野!这才叫单-身-夜!”

“沈铎那个工作狂,管得着吗?哈哈哈!”另一个声音,是那个叫李婷的,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洋洋得意。

镜头猛地又是一晃,捕捉到林晚推开男模少许,抬手抹了把下巴上的酒渍。她眼神迷蒙地望向尖叫的闺蜜们,脸上是那种彻底挣脱束缚、带着醉意的狂放笑容,声音穿透嘈杂的背景,清晰无比地传了过来:

“玩玩罢了!沈铎?他算什么东西?管得着吗?哈哈哈!”

“管得着吗”。

这四个字,像四枚烧得通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穿透颅骨,直抵心脏最深处。那瞬间的剧痛过后,是迅速蔓延开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冷。

屏幕,暗了下去。视频结束了。

包厢里令人作呕的喧嚣与画面骤然消失,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空气中,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沉重得如同风箱在艰难拉扯。窗外都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冰冷而扭曲的光影,宛如一张巨大而无声的鬼脸,正对着我讥笑。

我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手机屏幕彻底暗下,模糊地映出我此刻的模样——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眼神却深不见底,如同风暴来临前,最为沉闷压抑的大海。

时间,仿佛被这极致的寂静与寒冷拉长、凝固,每一秒都黏稠得让人窒息。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仅仅几秒,也许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我才终于感觉到,指尖传来了一丝细微的、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缓缓地放下手机,动作僵硬得像一台许久未曾上油的机器。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还残留在掌心,可这点凉意,与心口那片被彻底冻僵的荒原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我的目光,缓缓移向办公桌的另一头。

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烫金的封面,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封面上,两个名字并排排列着:

沈铎 & 林晚

下面是一行稍小的艺术字体:世纪婚礼策划案(最终版)

桌上摊着厚厚的一叠文件。从场地甄选到婚纱设计,从宾客名单的反复核对到蜜月旅程的精心规划,每一个细节,都是我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亲手敲定、再三斟酌过的。那纸张上,似乎还残留着我指尖的余温,以及……一种如今看来愚蠢至极、名为“幸福”的虚幻泡影。

如今,这份承载着我所有心血的策划案,连同手机里那段刺眼的视频,连同林晚口中那轻飘飘的“玩玩而已”、“他算老几”、“管得着吗”,共同拼凑成一幅巨大而荒诞的讽刺画卷,将我包裹其中。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光滑的烫金封面,一股寒意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心底。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失控的撕扯。我只是异常平静地,用指尖夹起那份承载了所有虚假美梦的策划案,从桌面上拿起。纸张厚实,沉甸甸的,一如我曾经投入的情感。

接着,我手臂一甩。

厚厚的一叠文件,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狠狠地砸进办公室角落那个巨大的、光亮能照人的金属垃圾桶里。纸张撞击桶壁,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有几页散落出来,飘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其中一页印着婚纱样图的页面朝上,那曾经象征纯洁与美好的洁白婚纱,此刻看上去竟像极了葬礼上的挽联,讽刺至极。

垃圾桶的金属内壁,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身影。依旧站得笔直,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唯有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属于“沈铎”这个未婚夫的温度,彻底熄灭,沉入一片深不见底、只剩毁灭欲望的寒潭。

我转过身,不再看那垃圾桶一眼,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桌面干净得过分,只有一台电脑、一部座机、一个笔筒,如同我的心,瞬间被掏空,只剩下一片荒芜。

我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手指稳稳地按下几个数字键,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动摇。

“嘟…嘟…”

两声短促的忙音后,电话很快被接通。

“沈总。”电话那头传来助理周岩沉稳干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深夜加班的疲惫。

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去,平稳、清晰,毫无波澜,仿佛在宣读一份再平常不过的会议通知:

“周岩,传达下去。原定下个月十五号的所有安排,全部取消。”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周岩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惊到了。下个月十五号,那是老板筹备了近半年、投入了无数心血的婚礼日期。在这个节骨眼上取消?

“沈总?”周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迟疑与求证,“您是说……婚礼的所有安排?包括场地、酒店、婚庆公司……以及所有相关的预订?”

“所有。”我打断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所有与婚礼相关的安排、合同、预定,全部终止。即刻,马上执行。”

“明白。”周岩不愧是跟了我多年的心腹,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恢复了职业素养,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我立刻处理。那么,需要通知林小姐那边……吗?”

“不需要。”我的嗓音犹如西伯利亚的冻土那般寒冷刺骨,不带一丝情感,“她那儿,半句都不准提起。我的事,与她无关了。”

“清楚了,沈总。”周岩回应得干脆利落。

“再者,”我略微停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窗外那片被城市霓虹映照成奇特紫色的夜空,随后缓缓说道,“帮我约一下‘鼎峰资本’的赵总,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地点你去安排,务必保证绝对隐秘。”

“鼎峰资本?”周岩的声音中透露出更深的疑惑。鼎峰资本,乃是林氏集团规模最大且最难缠的债权人之一。老板在这个时间点,突然要私下约见赵总?这其中的深意,让他不由得心头一凛。

“没错。”我没有作出任何解释,也无需解释,“另外,把林氏集团近三个季度的所有财务报告、核心供应商名单,以及他们那个‘锦绣湾’地产项目的全部评估资料,都整理好,明天一早,我要在办公桌上看到。”

“好的,沈总。”周岩的声音愈发凝重,他明显已察 giác到风暴来临前那不同寻常且充满紧张感的氛围,“我马上就去办,绝不耽误。”

“嗯。”我应了一声,准备挂断电话。

“沈总,”周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担忧,“您……还好吧?”

我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用力了一些。还好吗?

手机里那段视频的画面,林晚那沉醉且肆意的笑容,那句“玩玩而已”、“他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他管吗”,又一次清晰无比地冲进脑海,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心脏最深处。

“我很好。”我对着话筒,清晰地说出这三个字,嘴角甚至极为缓慢地向上勾起,形成一个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好得前所未有的。”

说完,我不给周岩任何回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咔哒。”

听筒落回座机基座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仿佛某种仪式结束的宣告,也像是一个旧时代的落幕。从这一刻起,过去的沈铎,已经死了。

办公室再次被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窗外城市的喧嚣隔着厚重玻璃隐约传来,像遥远模糊的背景音。

我伫立原地,目光再次投向角落那个金属垃圾桶——那里埋葬着我精心构建的婚姻与未来幻想。

缓缓深吸一口气,冰冷空气涌入肺腑,带来近乎残酷的清醒。

玩?

林晚,还有你那群煽风点火的闺蜜们。

你们不是爱玩吗?

那就玩把大的。

玩到你们……再也玩不动为止。

清晨阳光带着虚假的暖意,透过百叶窗缝隙在深色办公桌上切割出明亮光条。空气中弥漫着顶级咖啡豆的浓郁焦香,混杂着崭新皮革与昂贵木料的清冷气息。

我坐在宽大的高背皮椅里,背朝落地窗,面向门口。桌角整齐堆放着周岩刚送来的林氏集团资料,像一叠待爆的炸药包。

门被悄然推开。

鼎峰资本的赵志雄走了进来。他年约五十,身材保持得宜,深灰色西装剪裁合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世故笑容。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视办公室每个角落,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沈总,久仰大名!果然年轻有为,气度不凡!”赵志雄快步上前,热情伸出手,声音洪亮,带着刻意营造的热忱。

我起身,脸上适时绽开标准无缺的商业微笑,伸手与他相握。他的手掌干燥有力,带着常年握笔或把玩文玩的薄茧。

“赵总过奖,请坐。”我引他到会客沙发区,周岩无声奉上两杯黑咖啡,随即轻手轻脚带上门。

“沈总这办公室闹中取静,视野绝佳,品味不凡啊!”赵志雄端起咖啡轻嗅,目光却再次评估着室内陈设。

“赵总喜欢就好。”我端起自己那杯黑咖啡,任由纯粹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今天约您来,是想谈谈林氏集团的事。”

直接切入正题。

赵志雄端杯的手微顿,笑容未改,眼底精光却骤然凝聚:“哦?林氏?沈总和林家不是快成姻亲了吗?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他拖长语调,带着试探。

姻亲?

这两个字像细小冰碴刺了我一下。我笑容依旧,甚至愈发温和,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倾,做出坦诚姿态:

“赵总,明白人不说暗话。”正因这层关系,我才看得更通透。我刻意压低嗓音,带着分享秘密的意味,“林氏‘锦绣湾’项目表面风光,内里恐怕早已千疮百孔了吧?”

赵志雄笑意渐淡,锐利目光直视着我:“沈总这话…有何依据?”

“依据?”我轻笑一声,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轻叩,“项目启动资金里,三分之一是鼎峰提供的短期过桥贷款,还款期限就在下个月底,我说得没错吧?”

赵志雄沉默着呷了口咖啡,算是默认。

“据我所知,”我语气平稳如陈述事实,“林氏为赶工期在建材上以次充好,花大价钱买通监理才暂时隐瞒。一旦曝光,轻则停工整改,银行必定断贷,前期投入怕是要打水漂了。”

赵志雄终于皱起眉头,眼神凝重:“沈总的消息很灵通。”他没有否认,已然表明态度。

“此外,”我身体后靠沙发背,姿态轻松眼神却如淬冰利刃直射赵志雄,“林氏为周转资金,把‘锦绣湾’未来五年部分预期收益抵押给其他机构套现。这件事,赵总可知晓?”

“什么?!”赵志雄猛地放杯,杯底与瓷碟碰撞发出脆响,脸上从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被愚弄的怒意,“沈铎!此话当真?”

“白纸黑字的协议,就在林宏生的私人保险柜里。”我平静注视着他,“赵总,您那笔过桥贷名义上是项目贷款,实则林氏早已掏空项目价值,现在这笔钱就像悬在钢丝上,下面是万丈深渊。”

办公室陷入短暂死寂,只有咖啡香气仍在固执弥漫。

赵志雄脸色变幻不定,震惊、愤怒、后怕、算计在眼底轮番上演。他深吸一口气,再看向我时,眼中已无客套试探,只剩商人的狠厉决断:

“沈总,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想做什么?”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孤注一掷的压迫感,“总不会是单纯来提醒我吧?”

盼的就是这句。

我迎着他审视目光,脸上温和笑意全然不见,只剩纯粹冰冷,宛如猎食者的锐利锋芒。

“挺简单。”我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掷于寂静空气中,“我要林氏倒下。”

赵志雄瞳孔猛地一缩。

“鼎峰那笔贷款,下月底到期,一分钱都别续。”我清晰说出指令,“不仅如此,立刻启动对林氏其他关联账户的全面核查,找出所有可能的违约点,提前催款!制造恐慌!”

赵志雄盯着我,似在考量我话中的分量与决心。

“至于您损失的利息和可能的坏账风险……”我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暖意的笑,“‘锦绣湾’项目停工后,那块地皮,我会以远低于市场价且绝对让您满意的价格接手。后续开发,鼎峰有优先合作权。这笔账,怎么算您都不吃亏。”

巨大利益,精准击中赵志雄最核心需求——止损并获取更大利益。他眼中最后一丝迟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点燃的、同样凶狠的贪婪。

“行!”赵志雄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眼中精光闪烁,“沈总爽快!这笔买卖,我赵志雄接了!林宏生那老狐狸,敢这么算计我?哼!”他脸上露出狰狞冷笑,“我让他连本带利,全吐出来!”

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这次带着结盟之意:“沈总,合作愉快!”

我站起身,握住他的手,力道沉稳:“合作愉快,赵总。”

两只手,在虚假晨光中紧紧一握,敲响了林氏集团覆灭的第一声丧钟。

赵志雄带着满身煞气和即将大干一场的兴奋离开。办公室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

我重新坐到办公桌后,没看那份林氏资料,而是拿起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动,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陈默。

这个名字后面没标注任何公司或职务,只有一个简单字母“M”。

电话拨通,只响一声就被接起。那边没有任何问候,只有一片绝对、令人心慌的沉默。

我对着话筒开口,声音毫无情绪起伏,如同下达一个最平常的指令:“M,目标:林晚的闺蜜团。苏娜,李婷,王莉,张萌。资料稍后发给你。”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但我知道他在听。

“要求:精准打击,不留情面。”我的声音冷若冰霜,“苏娜,她那个靠家里关系塞进的国企闲差,让她走人。李婷,她不是最宝贝她那张脸和她那个开网红店的小男友吗?店,给我搞垮。脸,想办法弄出‘意外’。王莉,她家那个小破贸易公司,还有她那个赌鬼老公,你知道怎么办。张萌,她刚贷款买的别墅和跑车,让她一个月内,连本带利吐出来。”我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过程嘛,得放慢些,好让她们……充分去体会。”

电话那端,最终传来一句极其微弱、极其冰冷的回应,仅仅就一个字:

“嗯。”

此次通话就此告终。

我把手机搁下,目光投向窗外。阳光似乎愈发刺眼,把这座好似钢铁铸就的城市映照出一番虚假的繁荣模样。

林晚,还有你那一群好姐妹。

游戏,已然正式开启。

林氏集团总部那座高高耸立的大楼,最顶端的地方就是董事长的办公室。

空气沉闷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林宏生好似一头被困在绝路的野兽,原本保养得极佳的面容此刻黯淡无光,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他紧紧攥着电话听筒,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赵总!赵总听我讲!那笔款项我们一直在设法解决!‘锦绣湾’的预售情况良好,只要资金一回笼,我立刻……”

电话那头,鼎峰资本赵志雄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冰冷、强硬,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以及落井下石的得意,清晰可闻,就连站在一旁的林晚都能听得明明白白:

“林宏生!别给我开空头支票!到下个月底,本金和利息,一分都不能少!少一个子儿,我马上申请冻结你所有账户,查封‘锦绣湾’项目!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办!”

“赵总!我们合作这么多年……”

“合作?你把我当傻子糊弄的时候,想过合作吗?!”赵志雄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愤怒,“你拿我的钱去填别的窟窿,还敢把项目收益二次抵押?林宏生,你就等着坐牢吧!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急促的忙音,如同钝刀,不断切割着办公室里紧张的神经。

“爸!”林晚脸色惨白,急忙上前扶住快要倒下的父亲,声音带着哭腔,“鼎峰那边……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林宏生无力地瘫坐在宽大的皮椅里,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愤怒都显得那般无力。他抬手,用力地揉搓着脸,声音沙哑至极:

“完了……全都完了……姓赵的这条疯狗,不知从哪儿知道二次抵押的事,咬住不放……其他几家银行和供应商,听到风声,都在催债……”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晚,那眼神里有绝望,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迁怒,“晚晚!你最近……你到底在外面做了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林晚被父亲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心慌意乱:“我……我没有啊爸!我最近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宏生的秘书脸色煞白,连门都忘了敲,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声音因极度惊恐而变调:

“林董!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慌什么!”林宏生强撑着最后一丝威严,大声呵斥道。

“质……质检总局!还有住建委的人!突然来了!带着记者!直接前往‘锦绣湾’工地!说……说接到实名举报,我们项目使用劣质建材,严重偷工减料!现在……现在工地已经被勒令全面停工了!记者……记者正在现场直播!”

“轰——!”这个消息,宛如一颗具有超强威力的炸弹,在林宏生和林晚头顶骤然炸裂!林宏生的身体猛烈摇晃,眼前刹那间漆黑一片,差点从椅子上跌落。林晚更是好似遭受电击一般,整个人直直地定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不住颤抖,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停工?直播?劣质建材?实名举报?

这几个词凑在一起,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林氏集团最后那块用来遮羞的布,在众人目光注视下,被毫不留情地、伴随着无数闪烁灯光扯掉了!意味着被寄予厚望的“锦绣湾”项目,彻头彻尾变成了埋葬林氏的坟墓!意味着银行会立刻停止贷款,供应商会疯狂催款,所有债务会像山体崩塌一样压过来……

“谁……谁举报的?!”林宏生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十分厉害。

“不……不知道!对方匿名……”秘书带着哭腔说道。

匿名?

林宏生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鼓出来的眼睛,又狠狠地看向林晚惨白的脸。那眼神里,满是惊疑、恐惧以及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质问。

林晚被父亲这样看着,浑身涌起寒意,一种巨大的、如灭顶之-灾般的不祥预感瞬间将她紧紧揪住。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名字,带着冰冷寒意,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沈铎!

是他!肯定是他!

除了他,谁会有这般能耐?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精准找到林氏关键之处并给予这般致命打击?谁……会如此狠心报复?

就在这时,林晚包里的手机,像催命的符咒般疯狂震动起来。她慌乱地掏出,屏幕上跳动着苏娜的名字。

她刚划开接听,还没来及拿到耳边,苏娜那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就透过听筒,在死寂的办公室里炸响:

“晚晚!完了!我完了!我被开除了!他们说我严重违纪!还……还说我收受贿赂!要追究我的法律责任!晚晚!你帮帮我!你让你爸……”

林晚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破碎。苏娜绝望的哭喊还从听筒里隐隐传出,好似鬼魂的哀号。

林晚僵在原地,浑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苏娜……被开除了?还要被追究责任?

这绝不是巧合!

她迅速地弯下身子,手指不停地哆嗦着试图捡起地上的手机,仿佛那是唯一能挽救生命的珍贵物件。然而,手机屏幕破裂的纹路,在她眼中扭曲、放大,恰似一张巨大的、正嘲讽她的网。

“叮咚!”

“叮咚!”

“叮咚!”

她的手机,苏娜的手机,甚至林宏生放在桌上的手机,几乎在同一时刻,疯狂地响起了新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犹如一场突然降临的、冰冷的电子骤雨!

林晚颤抖着手指,点开自己屏幕上那个不停跳动的、刺眼的红色图标。

是一个群聊在疯狂刷屏。群名赫然是她们那个“无敌美少女”闺蜜小群。

发消息的是李婷,一连串的语音,后面跟着几张让人胆战心惊的照片。

林晚指尖发颤地点开第一条语音。

李婷的声音已完全变了样,不再是平日那种娇柔的显摆,而是充满了极度的恐惧、痛苦与崩溃的哭喊声:

“我的脸!我的脸!救命!谁来救救我!好痛!好痛啊!”

紧接着是第二条,语无伦次,夹杂着剧烈的抽泣与尖叫:

“那个疯子!那个送外卖的疯子!他泼我!他朝我泼东西!是硫酸!是硫酸啊!我的店!我的店全毁了!全烧起来了!报警!快帮我报警!晚晚!苏娜!你们在哪啊!”

语音后面,是几张现场照片。

第一张:一家装修得粉嫩精致、挂着“婷の小屋”招牌的网红甜品店,此刻浓烟滚滚,火舌从破碎的橱窗里疯狂地往外冒,精致的蛋糕和装饰在火光中扭曲变形。

第二张:混乱的街道,人群惊恐地躲避。一个身着黄色外卖制服、戴着口罩帽子的身影,正将一个瓶子里的液体狠狠地泼向镜头方向,动作凶狠果断。

第三张:医院惨白的灯光下,一张缠满渗血纱布的脸!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那双曾经顾盼生姿、此刻却只剩无尽恐惧和痛苦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镜头!纱布边缘,隐约可见被强酸腐蚀后留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色溃烂痕迹!

“轰!”

林晚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全是尖锐的嗡鸣声!

李婷……她的店被烧了?脸……被泼了硫酸?!

“不……不可能……不可能……”林晚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像寒风中的树叶。

“叮咚!”

又一条新消息,来自王莉。没有语音,只有一行冰冷绝望的文字,后面跟着一张照片。

文字:“晚晚,我老公……他把我公司最后一点周转资金全输光了!高利贷的人堵在家里……他们说要砍他的手……还要把我……把我卖到东南亚去抵债!我该怎么办?救救我!求你了晚晚!”

照片:在一间光线黯淡且凌乱不堪的屋子门口,几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身上布满可怖刺青的壮汉,正凶神恶煞地对着镜头做出挥舞砍刀的动作,眼神凶狠残暴。

张萌的消息传来,同样只有文字,字里行间满是十足的崩溃:

“晚晚!银行突然告诉我!说我的贷款资质有问题!要提前收回别墅和跑车的贷款!只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到哪儿去弄一千多万啊!他们明天就要来收房子了!我爸妈都被气进医院了!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手机持续疯狂震动,提示音仿若夺命的符咒,一声声敲打着林晚濒临崩溃的神经。苏娜的哭诉,李婷的惨叫,王莉的绝望,张萌的崩溃……闺蜜群里瞬间被这些如地狱般的消息完全淹没!

每一个字,每一张图片,都似一根烧得滚烫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林晚的心坎上!

林晚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尖叫!她猛地抱住头,身体蜷缩着蹲下去,浑身剧烈颤抖,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昂贵的裙子被揉搓得不成样子。

“是他!肯定是他!沈铎!是沈铎!”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怨毒,死死盯着同样脸色苍白、瘫在椅子上的林宏生,声音嘶哑地尖叫,“爸!是沈铎!他要毁了我们家!他要毁了我们所有人!”

林宏生看着女儿崩溃的模样,又瞧瞧自己手机上同样不断弹出的、来自各个合作方和银行的催命信息,眼神彻底灰暗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像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完了。

林家,完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深海的寒流,将林晚的四肢百骸彻底冻僵。她蹲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那些来自地狱般的消息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沈铎……”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那个男人,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对她百依百顺,甚至有些沉闷无趣的男人,此刻在她脑海中的形象彻底颠覆,化作了一个手持镰刀、面无表情的死神。他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精准,如此……狠毒!

不,不能就这么完了!

一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猛地从混乱的思绪中窜了出来。

她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她要质问他,要痛骂他,要……哀求他!

对,哀求他!

林晚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破碎的手机屏幕划破了她的手指,渗出殷红的血珠,她却浑然不觉。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甚至忘了和已经失魂落魄的父亲打声招呼。

“我要去找沈铎!”她一边跑,一边疯狂地在心里呐喊,“他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快要结婚了!我爱他……我是爱他的……”

可这句“爱”,在此时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她冲出林氏集团的大楼,正午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不顾一切地冲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声音嘶哑地报出沈铎公司的地址。

车子在城市的车流中穿行,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在她眼中都变成了扭曲而模糊的色块。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沈铎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个冰冷而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打不通。

他把她拉黑了。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终于,出租车在沈铎公司那栋气派的写字楼前停下。林晚几乎是滚下车的,她冲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无视前台小姐惊愕的目光,径直冲向电梯。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急忙追了上来。

“我是林晚!我找沈铎!我是他的未-婚-妻!”林晚歇斯底里地喊道,试图用这个早已名存实亡的身份为自己开路。

“林小姐?”前台小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却带着一丝疏离的微笑,“不好意思,沈总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吩-咐过不见任何人。”

“让他出来见我!你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他要是不出来,我就不走了!”林晚像个泼妇一样,拍打着电梯的金属门,引来大厅里所有人的侧目。

然而,无论她如何哭喊,如何闹腾,那扇通往沈铎办公室的电-梯门,始终紧闭着,如同他那颗已经冰封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晚从歇斯底里,到精疲力竭,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此刻荡然无存,妆容哭花了,头发凌乱,名贵的衣裙皱巴巴的,像一个被人丢弃的娃娃。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那些同情、鄙夷、好奇的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上。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叮”的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

走出来的不是沈铎,而是他的助理周岩。

周岩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一片公事公办的冷漠。

“林小姐。”他开口,声音平稳无波,“沈总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林晚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冀。

周岩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沈总说,游戏才刚刚开始。请您……和您的朋友们,好好享受。”

说完,他不再看林晚一眼,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个人,瘫坐在原地,彻底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与此同时,城西的一家私人医院,VIP病房里。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夹杂着女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李婷躺在病床上,整个头部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只露出惊恐万状的双眼和不断颤抖的嘴唇。床边,她那个平日里对她百般讨好、一口一个“宝宝”叫着的网红男友,此刻却站得远远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恐惧。

“婷婷……医生说……你的脸……伤得很严重……”男友的声音干涩而犹豫。

李婷的身体猛地一颤,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剧痛而无法完整地表达。

“医生说,就算以后植皮,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男友艰难地继续说道,眼神却不敢与她对视,而是飘向窗外,“而且……我们的店……也被烧光了……消防那边说,是人为纵火,警察已经立案了……我们所有的积蓄,都投在那个店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把目光移回到李婷身上,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慕与痴迷,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决绝。

“婷婷,我们……分手吧。”

这几个字,像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入了李婷的心脏。

她猛地瞪大了双眼,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疯狂的恨意。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想要撕扯,想要质问,但身体的剧痛和内心的绝望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嗬嗬的怪响,像一只濒死的困兽。

男友仿佛被她这副模样吓到了,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丢在床头柜上。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算是我……最后的一点心意。以后……你多保重。”

说完,他逃也似的,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李婷终于爆发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她的脸,她的事业,她的爱情……所有她引以为傲、赖以为生的东西,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被彻底摧毁,化为灰烬。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混乱而嘈杂的旧式居民楼里。

王莉和她的丈夫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堵在墙角。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烟和汗水的臭味。

“大哥!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想办法还钱!我一定还!”王莉的丈夫跪在地上,抱着为首那个光头壮汉的大腿,涕泪横流。

“宽限?”光头壮汉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开,然后用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砍刀,拍了拍他吓得惨白的脸,“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你老婆公司的账都让你掏空了,你拿什么还?拿命还吗?”

他转过头,一双浑浊而贪婪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王莉身上来回打量。

王莉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我看……你老婆倒是还值几个钱。”光头壮"汉露出一-个黄牙,笑得无比淫-邪,“这样吧,要么,现在就剁他一只手。要么,你跟我们走一趟,去东南亚的场子-里‘上上班’,什么时候把钱还清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不要!”王莉惊恐地尖叫起来。

她的丈夫,那个把她的一切都毁掉的男人,此刻却在听到可以不用剁手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他甚至没有看王莉一眼,只是对着光头壮汉,点头哈腰地哀求道:

“大哥,大哥,就让她跟你们去吧!她……她能挣钱!她肯定能很快把钱还上的!”

王莉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这个男人,不仅毁了她的事业,还要亲手把她推入地狱。

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爱恋、不甘、怨恨,都化作了彻骨的冰冷和死寂的绝望。她不哭了,也不闹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眼神空洞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与此同时,张萌站在她那栋刚刚入住不到一个月的豪华别墅前,看着几个穿着银行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门上贴上了冰冷的封条。她的跑车,也被拖车毫不留情地拖走。

她的父母,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双双住进了医院。

一夜之间,她从人人艳羡的富家女,变成了负债累累、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她蹲在地上,抱着头,放声痛哭。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没有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哭声中,她的手机响了。是闺蜜群的消息。

她颤抖着点开,看到的是李婷被毁容的照片,是王莉被高利贷逼债的求救,是苏娜被开除调查的哭诉……

然后,她看到了林晚发疯般刷屏的、对沈铎的咒骂和质问。

沈铎。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原来,这一切的源头,都在那场被她们当作“狂欢”和“游戏”的单身夜派对上。

是她们,亲手点燃了这场焚尽一切的地狱之火。

张萌停止了哭泣,她慢慢地站起身,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变得异常冰冷和怨毒。她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用一种近乎平静、却又淬了毒般的声音说道:

“喂,苏娜吗?是我,张萌。我们……得去找林晚,好好‘聊一聊’了。”

林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林家别墅里一片死寂,往日通明的灯火只开了玄关一盏,昏黄的光线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颓败而压抑的氛围里。

她一进门,就看到父亲林宏生如同雕像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雪茄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爸……”林晚的声音沙哑干涩。

林宏生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举起手,将手里的雪茄狠狠地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

“啪”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去找他了?”林宏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风暴过后的疲惫与空洞。

“……是。”

“他怎么说?”

林晚的身体晃了晃,周岩那句冰冷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声地流下眼泪。

林宏生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他仿佛老了十岁,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凌乱,眼中的精明与锐气荡然无存,只剩下灰败的死气。

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娇生惯养、被他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失望,有愤怒,有痛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

“晚晚,”他开口,声音嘶哑,“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我……”

“你以为沈铎是个什么人?”林宏生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以为他就是个会赚钱、对你百依百顺的痴情种?你太小看他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我早就该想到的!他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短短几年时间,能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大的家业,会是普通人吗?他的手段,他的心机,他的城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我当初选择他做我的女婿,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份能力,会反过来,变成一把捅向我们林家的刀!”

他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林晚。

“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不惜撕破脸皮,用这种近乎毁灭性的方式来报复我们?!”

林晚被父亲的眼神和气势吓得浑身发抖,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嗫嚅道:“我……我就是……单身夜派对上,和朋友们……玩得……疯了一点……”

“疯了一点?”林宏生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悲凉,“你那叫疯了一点吗?你把一个男人,一个即将成为你丈夫的男人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你还指望他能笑脸相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一步步逼近林晚,眼神锐利如刀。

“那个视频,我也看到了。”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有人匿名发到了公司所有董事的邮箱里。”林宏生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林晚的心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林宏生的女儿,在婚前,是如何放-荡形骸,不知廉耻!”

“不……不是的!爸!那只是个游戏!是苏娜她们起哄……”

“游戏?”林宏生猛地扬起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林晚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林晚被打得一个趔趄,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是她长这么大,父亲第一次动手打她。

“你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个游戏?”林宏生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失望,“因为你的‘游戏’,林家完了!‘锦绣湾’停工,银行催贷,供应商断货,股价暴跌……我们林家几十年的基业,就快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他指着门口,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滚出去!”

“爸!”林晚崩溃地大哭起来,她扑上去想要抱住父亲的腿,却被他狠狠地一脚踹开。

“滚!”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被人疯狂地按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而尖锐的门铃声,如同催命的符咒,让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保姆战战兢兢地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几个人影就疯了一样地冲了进来。

是苏娜,张萌,还有王莉。

她们的模样,都狼狈到了极点。苏娜双眼红肿,神情憔悴;张萌一脸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怨毒;而王莉,更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清晰的瘀伤,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她们一看到林晚,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猛地扑了上去!

“林晚!”

“你这个贱-人!”

“都是你害的!”

三个人将林晚死死地按在地上,疯了一样地撕扯她的头发,抓挠她的脸,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

“我被开除了!还要坐牢!都是因为你!”

“我爸妈被你气进医院!房子车子都没了!你还我!”

“我被我老公卖了!被高利贷的人打!林晚!我跟你拼了!”

林晚的惨叫声,闺蜜们的咒骂声,林宏生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将这个曾经富丽堂皇的别墅,变成了一个丑陋而疯狂的修罗场。

林宏生想要上前拉开她们,却被张萌狠狠地推了一把,踉跄着撞在茶几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曾经亲密无间的“闺蜜”,此刻却像不共戴天的仇人,彼此撕咬,将人性中最丑陋、最阴暗的一面,暴露无遗。

而这一切,正通过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微型摄像头,实时地传输到我办公室的电脑屏幕上。

我端着一杯红酒,平静地看着屏幕里那场混乱而丑陋的闹剧。

周岩站在我身后,低声汇报着:“沈总,林氏集团的股价已经跌停。赵总那边已经联合了几家债权机构,正式向法院提交了对林氏的破产清算申请。另外,苏娜的案子,证据确凿,初步估计至少要判三年。李婷……伤情鉴定出来了,重度烧伤,永久性毁容,纵火的那个外卖员已经被抓了,是个有精神病史的流浪汉,应该是被人收买的,但线索到他那里就断了。”

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灯光下,像流动的血液。

“王莉呢?”

“高利贷那伙人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但她丈夫欠下的巨额赌债是事实。她家的公司已经破产,房子也被查封了。她丈夫……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张萌呢?”

“银行那边已经启动了强制执行程序。她名下所有资产都将被拍卖,但依然不够偿还贷款。她父母受不了打击,一个中风,一个心脏病复发,情况不太好。”

我抿了一口红酒,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

屏幕里,林晚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蜷缩在地上,像一条可怜的虫子。

周岩看着屏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沈总,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过?”

我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高脚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当他们把我的尊严和未来,当成一个可以肆意践踏的笑话时,他们想过‘过不过’吗?”

“当他们在视频里,狂笑着说出那句‘他算什么东西’时,他们给过我半分体面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足以让空气冻结的寒意。

“周岩,记住,这不是报复。”

“这是一场……对等的游戏。”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现在,游戏进入第二阶段。”

“我要林宏生,亲眼看着他穷尽一生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是如何一点一点地,被我……彻底吞噬。”

第二天,一则重磅消息,引爆了整个商界。

沈氏集团宣布,将对陷入破产危机的林氏集团,进行全面的资产重组与收购。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所有人都以为,沈铎这是要当救世主,挽救未婚妻家的产业于水火之中。一时间,各种赞美之词,诸如“有情有义”、“商界楷模”、“最佳女婿”等等,铺天盖地而来。

只有林宏生和林晚知道,这不是拯救,而是……公开处刑。

沈铎的收购方案,苛刻到了极点。他以一个近乎羞辱性的低价,要求获得林氏集团的绝对控股权,包括林宏生手中所有的股份。

这意味着,林宏生将彻底出局,从一个叱咤风云的董事长,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林氏集团的董事会,乱成了一锅粥。

一部分董事,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利益,毫不犹豫地倒向了沈铎。而另一部分对林宏生还存有旧情的,则在犹豫和观望。

林宏生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雪茄,几天之内,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他知道,这是沈铎给他的最后通牒。

要么,接受这个屈辱的条件,至少还能保住林氏这个空壳子不至于彻底消失。

要么,拒绝,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公司被法院强制清算,拍卖,最后连名字都不剩下。

他没有选择。

或者说,从林晚做出那件蠢事开始,他们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林宏生准备签字的前一天晚上,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沈铎打来的。

“林董,别来无恙。”电话那头,沈铎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宏生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沈铎……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已经赢了。”

“赢?不。”沈铎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游戏,还没有结束。”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明天,我会去你办公室。我希望,到时候林晚也在场。有些账,我想当着你们父女的面,一起算清楚。”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林宏生颓然地放下电话,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言。

他知道,明天,将是林家最后的审判日。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出现在林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

周岩为我推开门。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林宏生坐在他的大班椅里,面如死灰。而林晚,则像个幽魂一样,站在窗边,双眼空洞地望着外面。她的脸上还有淡淡的抓痕,神情麻木,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听到开门声,父女俩的身体,都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我缓步走了进去,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最后,落在了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巨大办公桌上。

桌上,摆放着那份股权转让协议。

“看来,林董已经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我微笑着开口,仿佛是来拜访一位老朋友。

林宏生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不甘,和一丝……恐惧。

“沈铎,你已经拿走了我的一切,还想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林晚面前。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我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我记忆中那个巧笑嫣然、明媚动人的未婚妻,判若两人。

“林晚。”我轻声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哪里吗?”

林晚的身体一颤,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是在……一场慈善晚宴上。”她喃喃地回答。

“没错。”我点了点头,“那天,你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像个天使。你告诉我,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帮助那些山区的孩子。我当时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纯洁的女孩。”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一段美好的往事。

“我追求了你整整一年。为你写诗,为你作曲,为你亲手设计珠宝。我以为,我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灵魂伴侣。我们订婚那天,我向你承诺,我会给你一个世纪婚礼,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对你,不好吗?”

林晚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好……”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那为什么?”我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要当着你那些朋友的面,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点开那个视频,将屏幕,怼到她的面前。

那熟悉的、疯狂的音乐,那刺眼的、淫-靡的画面,那句清晰无比的“他算什么东西”,再一次,响彻在这个寂静的办公室里。

林晚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要放了!求你!不要放了!”她崩溃地尖叫着,捂住了耳朵。

我关掉视频,冷冷地看着她。

“你觉得刺耳吗?你觉得难堪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我收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精心准备的婚礼,我全心投入的感情,我在你和你朋友眼中,不过是一个‘玩玩而已’的傻瓜!”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和痛苦。

“你不是喜欢玩吗?你和你的朋友们,不是最喜欢玩这种刺激的游戏吗?”

我猛地转过身,指向瘫坐在椅子上的林宏生。

“那我就陪你们玩一场大的!”

“你毁了我的婚礼,我就毁了你的家庭!”

“你的闺蜜嘲笑我,我就让她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你父亲纵容你,我就让他亲眼看着,他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化为乌有!”

我一步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协议,狠狠地摔在林宏生的面前。

“签字!”

我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林宏生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他颤抖着手,拿起笔,在那份将林家彻底送入地狱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他落笔的那一刻,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径直走向林宏生。

为首的警官,面无表情地出示了一张逮捕令。

“林宏生,你涉嫌商业贿赂、偷税漏税、以及工程质量重大安全问题,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林宏生瞬间面无人色。

而林晚,则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我看着眼前这幅景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转过身,缓缓地走向门口。

在经过林晚身边时,我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抬起头,那张曾经美丽动人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泪水、恐惧和无尽的悔恨。

“沈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着哀求道,“求你……求你放过我爸爸……放过我们家……”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

我伸出手,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像曾经的恋人。

我的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仿佛在对她说一句情话。

“晚晚,游戏结束了。”

“你,输了。”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身后,是林晚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林宏生被戴上手铐时,发出的绝望的咆哮。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我的身上。

很温暖。

但我知道,我的心,早已在那一夜,彻底冰封。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那个天真、痴情的沈铎。

只有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

你认为,当爱情与尊严被践踏时,极端的报复是唯一的出路吗?

在这场由“游戏”引发的悲剧中,谁才是真正的输家?

来源:花下读书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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