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可我心里却像揣了个马达,突突地跳。
和疯批富二代恋爱第二年,他妈终于找上我了。
我内心狂喜,盘算着要五百万还是一千万。
结果他妈紧紧握着我的手:「求你了,千万别和他分手。」
我不服,又去找他爸。
他爸喜极而泣:「那疯批也能脱单?赶紧结婚!」
我的发财梦碎了,索性不装了。
我葛优瘫在沙发上,一脚踹向纪宴行:「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娘捏脚!」
现在,他们全家看我的眼神更亮了。
1
我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可我心里却像揣了个马达,突突地跳。
透过玻璃的反光,我仔细端详着自己今天精心打造的“战袍”——一条素雅的白色连衣裙,脸上是伪素颜心机妆,头发是温顺的黑长直。
完美复刻纪宴行那位白月光前女友的调调。
一年了,我兢兢业业扮演这个清纯小白花角色,都快忘了自己本来是什么德行。
今天,就是验收成果的日子。
纪宴行那位传说中挥金如土的妈妈,终于要约谈我了。
我的脑海里已经上演了无数个版本:支票甩脸上?语言羞辱?或者更直接,让我从此在A市消失?
无论哪种,我都准备好了应对方案——哭得梨花带雨,但坚守爱情,最后在“无奈”与“心痛”中收下分手费,远走他乡。
五百万,还是一千万?
我甚至偷偷查过了,通货膨胀,前女友那个价码已经过时了,一千万应该不过分。
毕竟,我可是坚持了一年,演技精湛,劳苦功高。
正当我沉浸在对未来富婆生活的美好憧憬时,一个优雅的身影在我对面坐下。
纪太太保养得极好,脸上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只是眼神带着一丝……疲惫和急切?
我立刻进入状态,双手紧张地交握放在桌上,声音轻柔得像羽毛:「阿姨,您好。」
「秦怡是吧?我就开门见山了。」纪太太深吸一口气。
来了!我屏住呼吸,准备开始我的表演。
「我知道,和宴行在一起,委屈你了。」
我微微低头,酝酿情绪,眼角准备挤出一丝泪光:「阿姨,我不委屈,我和宴行是真心相爱的……」
「我同意了。」
我:「……啊?」
我怀疑我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我的剧本拿错了?
纪太太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误会了我的意思,语气更加恳切:「我的意思是,我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脑子嗡的一声,脱口而出:「不是……阿姨,您不用同意,您可以反对的!」
纪太太愣住了。
我急忙找补,疯狂暗示:「我的意思是……我听说,很多像您这样的家庭,都会……嗯……用一些方式,让不合适的人离开?」
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希望她能听懂我的弦外之音。
纪太太恍然大悟,随即爽朗地笑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傻孩子,你说那个啊!那是老黄历了,我们纪家不是那么不开明的家庭!」
开明?
这个时候你不用这么开明啊阿姨!
我急了,也顾不得伪装了,语气带上了几分真实的不解:「您……您就不想让我和纪宴行分手吗?」
闻言,纪太太脸色微变,不但没生气,反而更紧地握住我的手,言辞恳切,几乎带着哀求:「秦怡,好孩子,算阿姨求求你了,千万别和他分手!」
我当场石化,感觉我的五百万,不,一千万,长着小翅膀,在我眼前扑棱棱地飞走了。
这剧情不对啊!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2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我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
共享单车也不想骑了,打了个车,直奔纪家大宅。
我不信邪。
纪太太这里走不通,还有纪爸爸。
豪门总裁不都是威严刻板、重视门第的吗?
也许纪太太只是个例,纪爸爸才是那个掌握着支票本的关键人物。
我重整旗鼓,再次挂上那副温婉柔顺的面具,按响了纪家气派的大门门铃。
开门的是管家,把我引到书房。
纪爸爸坐在红木书桌后,不怒自威,正在看文件。
我心里稍微定了点,对嘛,这才是豪门家长正确的打开方式。
我怯生生地开口:「纪伯伯您好,我是秦怡,纪宴行的……朋友。」
纪爸爸从文件里抬起头,推了推金丝眼镜,打量着我:「秦怡?没听宴行提过。」
我心中暗喜,看来有戏,赶紧加深印象:「我们……交往一年了。」
「什么?!」
纪爸爸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文件都掉在了桌上。
他绕过书桌,几步走到我面前,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你是谁?宴行的女朋友?交往一年了?」
我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小声说:「是……是的。」
下一秒,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纪爸爸,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佬,竟然毫无预兆地……哭了?
不是那种无声的落泪,是咧开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呜呜呜……苍天有眼啊!祖宗保佑啊!」他一边哭一边喊,还激动地拍打着身旁的书架,「那个小疯子!那个混世魔王!他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居然还有姑娘能忍受他一年?!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彻底懵了,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纪爸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姑娘,你真是个好姑娘!是我们纪家的大恩人啊!你千万别想不开离开他!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我嘴角抽搐着想,我现在确实挺想离开他的,但看样子,您老好像不太同意?
纪爸爸激动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划拉着:「老李!对!是我!赶紧的,把全城最好的婚庆公司都给我联系一遍!对!我儿子要结婚了!明天?明天是不是好日子?!」
我眼前一黑。
分手费没拿到,怎么直接快进到结婚了?
这家人到底怎么回事?!
3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纪爸爸热情地拉出书房,纪太太也闻讯赶来,两人围着我又是一番嘘寒问暖,眼神热切得像在看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我勉强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找了个借口离开纪家,我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感觉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完了。
我的完美计划彻底破产。
五百万飞了,一千万也泡汤了,还差点被原地按头结婚。
这活儿干不下去了。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备注为“ATM提款机”的聊天框,深吸一口气,打字过去。
【纪宴行,我们分手。】
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发完这条信息,我感觉憋了一年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去他的清纯小白花!
去他的温声细语!
老娘不演了!
我一把扯下头上让我头皮发紧的黑色长假发,露出一头利落的紫色短发。
然后,我冲进卧室,把那些勒死人的束身衣、假屁股、厚垫肩、以及让我瞬间“波涛汹涌”的魔术胸罩通通扯下来,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两脚。
最后,我踢掉脚上让我增高五公分却痛苦不堪的高跟鞋,换上了宽松的T恤和大裤衩。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紫发、身材扁平、毫无形象可言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这才是我,秦怡本怡。
我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打开外卖软件,把这一年里馋疯了却不敢碰的炸鸡、披萨、烧烤、小龙虾、肥宅快乐水点了个遍。
去他的卡路里!去他的身材管理!
今天,我要放纵!
外卖很快堆满了茶几,我正一手抓着炸鸡腿,一手举着可乐,吃得毫无形象时,门铃响了。
不对,不是门铃,是近乎砸门的巨响。
我叼着鸡腿,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纪宴行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显然是从某个重要场合直接赶过来的,领带都有些歪了。
他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是盯着我这个他完全陌生的形象。
「秦怡。」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风雨欲来的危险,「给你一分钟,把那条短信收回去。」
我翻了个白眼,毫无形象地嗦了一下手指上的油。
「什么短信?分手那条?」我满不在乎地耸肩,侧身让他进来,「没开玩笑,我说真的,咱俩完了,我不想演了。」
我走回沙发,继续我的葛优瘫,还故意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纪宴行跟了进来,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外卖包装,和我此刻放飞自我的尊容,他薄唇紧抿,下颚线绷得紧紧的。
他一步步走近,阴影笼罩下来。
「骗我?」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疯狂。
「对啊,骗你的。」我破罐子破摔,干脆把话说开,「从认识到现在,整整一年,都是骗你的。」
我甚至恶劣地抬手,把刚才卸掉的“装备”一件件指给他看:「喏,头发,假的。胸,垫的。屁股,假的。身高,鞋跟撑的。你喜欢的清纯温柔淑女,从头到脚,都是假的!」
我挑衅地看着他,期待从他脸上看到震惊、厌恶、或者暴怒。
这样最好,他一生气,直接甩手走人,我也省事了。
然而,纪宴行盯着我看了半晌,眼底的风暴竟然慢慢平息了。
他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诡异又温柔的笑容。
他俯下身,一手托住我的下巴,指尖带着薄茧,摩挲着我的脸颊,声音轻得可怕:「以为这样,就能吓跑我?」
他近乎温柔的语气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这反应不对啊!
他不是应该暴跳如雷,骂我是个骗子,然后摔门而去吗?
「我……我没有吓你。」我有点结巴了,「这真的是我本来的样子!」
纪宴行低低地笑了,呼吸喷在我的耳畔,带着一丝痒意:「既然已经骗了,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我仰天长叹,发自肺腑地哀嚎:「累啊!大哥!装一年淑女比连加一个月的班都累!」
纪宴行笑得更温柔了,另一只手却危险地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声音喑哑暧昧:「不许说谎。跟我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自己动过?哪里累了?」
我愣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脸颊“轰”一下烧了起来。
「纪宴行!你混蛋!」我羞愤交加,用力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装不下去了?」他低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神深邃得像漩涡,「那就做真实的你。但是,分手?想都别想。」
4
我被纪宴行强行带离了我那个充满炸鸡香味的小窝。
他开的是一辆线条流畅嚣张的跑车,车速快得让我下意识地抓紧了安全带。
「你要带我去哪儿?绑架是犯法的我告诉你!」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有点发毛。
纪宴行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冷硬:「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彻底死心。」
「死什么心?我对你本来就没心!」我嘴硬道。
他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车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湖畔别墅前。
这里不像纪家老宅那样奢华高调,环境清幽,设计感极强,更像是……一个私密的巢穴。
纪宴行把我拉进门,砰地一声关上。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他松了松领带,眼神像锁定猎物的豹子,「你可以尽情地做你的‘秦怡本怡’,不用再装。」
我环顾四周,心里直打鼓。
这疯批到底想干嘛?
「纪宴行,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是骗你的,你喜欢的那个秦怡根本就不存在!」我试图跟他讲道理。
「我知道。」他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我愣住了:「……你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杯酒,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晃动,「你接近我的目的,你的伪装,你那些小心思,我大概都能猜到。」
我如遭雷击,站在原地。
「你……你都知道?」我的声音有点发颤,「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陪你演?」他转过身,倚在酒柜上,晃着酒杯,眼神里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因为有趣。」
他抿了一口酒,继续道:「一开始,觉得你费尽心思伪装的样子很有趣,想看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后来……」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后来,我发现了你偶尔露出的爪子,看到你偷偷翻白眼的小动作,听到你私下里跟朋友打电话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我觉得那样的你,更有趣。」
他一步步走近我:「秦怡,你就像个包装精美的炸弹,我知道里面是烈的,但我就是想知道,引爆之后,会有多绚烂。」
我被他这番言论惊呆了。
这人的脑回路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所以,你喜欢的根本不是那个清纯的我?」我有点混乱。
「我喜欢的,是完整的你。」他停在我面前,伸手,不是碰我的脸,而是揉了揉我一头乱糟糟的紫发,动作带着一种奇怪的亲昵,「包括你的伪装,你的真实,你的小心机,你的坏脾气。」
他低头,直视我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所以,别再用‘真实’做借口离开我。你的哪一面,我都要。」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的掉马甲是社死现场,结果在他这里,却成了……情趣?
「可是……可是我骗了你!」我挣扎着说。
「嗯。」他点头,「所以我很生气。」
我心里一紧。
「所以,」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我下意识地问。
「陪我演完最后一场戏。」纪宴行放下酒杯,语气变得正式起来,「我家那些亲戚,最近不太安分,总想往我身边塞人。你假装我的未婚妻,帮我挡掉这些麻烦,期限一个月。」
未婚妻?
还假装?
我警惕地看着他:「然后呢?」
「一个月后,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分手,我绝不纠缠。」他顿了顿,抛出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另外,我给你一千万,作为你这一年的……精神损失费和演出费。」
一千万!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不就是我最初的目标吗?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结果好像……殊途同归?
而且,只用再坚持一个月,还是以我真实的身份,不用再装淑女!
这买卖,听起来好像不亏?
我强压下心里的激动,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演戏可以,但我有条件。」
「说。」
「这一个月,我要完全做我自己,想干嘛干嘛,想说什么说什么,不能再约束我!」我得争取最大限度的自由。
「可以。」纪宴行答应得很爽快。
「你不能干涉我的行为,必要的时候,还得配合我。」我得寸进尺。
「没问题。」他眼神里甚至闪过一丝……期待?
「那……成交?」我试探着伸出手。
纪宴行握住我的手,力道不轻不重,笑容深邃:「合作愉快,我的……未婚妻。」
5
“合作”第一天,我就决定给纪宴行一点小小的震撼。
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顶着一头乱毛,穿着睡衣就晃荡到客厅。
纪宴行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用平板看财经新闻,手边是一杯黑咖啡。
那副精英做派,跟我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把脚跷到旁边的椅子上:「喂,我饿了,有吃的吗?」
纪宴行从平板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只是对旁边的佣人微微颔首。
早餐很快端上来,是精致的西点。
我撇撇嘴:「大清早吃这甜腻腻的东西?我想吃螺蛳粉,加炸蛋和鸭脚。」
佣人面露难色。
纪宴行眉头都没皱一下,对佣人说:「去准备。」
我有点意外,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等那碗散发着特殊气味的螺蛳粉端上来时,我故意吸溜得很大声,还吧唧嘴。
纪宴行依旧看着他的平板,偶尔抿一口咖啡,仿佛周围的味道和声音都不存在。
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不服气,继续作妖。
「纪宴行,我肩膀酸,过来给我捏捏。」
他放下平板,真的走了过来,站到我身后,手指不轻不重地按上我的肩膀。
他的手法居然还不错?
我舒服地眯起眼,嘴上却不饶人:「左边点,对对,用力点!没吃饭啊?」
他依言照做,没有半点不耐烦。
这反而让我有点不自在了。
这疯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捏完肩膀,我又指挥他:「去,把我手机拿来,在楼上床头充电。」
他转身上楼,很快拿着我的手机下来。
我接过手机,刷着视频,故意把音量开到最大,都是些搞怪沙雕的段子。
整个客厅都回荡着魔性的笑声。
纪宴行坐回原位,重新拿起平板,似乎完全不受干扰。
我折腾了一上午,感觉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而纪宴行就是那个稳坐钓鱼台的观众,偶尔还配合一下我的演出。
这感觉,憋屈极了。
中午的时候,我忍不住了,凑到他面前:「纪宴行,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他抬眼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我在适应我‘未婚妻’的真实面貌。不行?」
「行!当然行!」我气结,「你最好一直这么行!」
下午,我决定出门,去逛我以前最爱去的那些地方——游戏厅、夜市、大排档。
我故意叫上纪宴行。
我想看看,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坐在油腻腻的塑料凳子上,对着烟熏火燎的烧烤摊,会是什么表情。
结果,他又让我失望了。
他不仅跟我去了,还面不改色地吃了我递给他的烤韭菜和蒜蓉茄子。
虽然他那身昂贵的手工西装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但他本人却显得异常淡定,甚至在我打游戏连输三局后,轻松上手,帮我通关拿到了最大的那个玩偶。
周围的小女生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把玩偶抱在怀里,心情复杂。
这剧本不对啊。
说好的他受不了我的粗俗,然后把我踹开,我拿着钱潇洒走人呢?
怎么感觉……他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6
纪宴行带我参加了一个纪家的家庭聚会。
地点在一处更显古老的宅邸,据说是纪宴行奶奶住的地方。
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纪家的各路亲戚肯定比纪爸爸纪妈妈难搞得多。
出门前,我看着镜子里穿着T恤短裤的自己,犹豫了一下,看向纪宴行:「喂,我要不要……稍微装一下?」
毕竟拿钱办事,万一搞砸了,那一千万飞了怎么办?
纪宴行靠在门边,打量着我,嘴角微扬:「不用。就这样,很好。」
他走过来,顺手理了理我翘起来的头发:「做你自己就行,天塌下来,有我。」
他的话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我稍微安心了点。
但一进老宅,我就知道,今天这场合,想做自己,难度系数有点高。
客厅里坐满了人,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我和纪宴行一进去,原本的谈笑声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惊讶,审视,不屑,好奇……各种情绪交织。
我听到有细微的议论声传来。
「这就是宴行找的女朋友?怎么这个样子?」
「头发怎么是紫色的?像什么样子……」
「穿得也太随便了吧,一点规矩都不懂。」
纪宴行仿佛没听见,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一位穿着中式褂子、面容慈祥却目光锐利的老太太面前。
「奶奶,这是秦怡。」纪宴行的语气带着难得的恭敬。
我赶紧挤出笑容:「奶奶好。」
纪奶奶上下打量着我,没说话,气氛有点凝滞。
这时,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哟,这就是把咱们宴行迷得神魂颠倒的秦小姐啊?果然……与众不同。不知道秦小姐是哪家的千金?以前在圈子里好像没见过。」
我转头,看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是纪宴行某个堂哥的女朋友,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要是以前,我肯定得装得柔弱不能自理,但现在……
我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说:「我不是什么千金,普通家庭,以前确实没机会进这个圈子。」
那女人掩嘴轻笑:「怪不得呢。那秦小姐现在在哪里高就呀?」
「以前到处打工,端过盘子发过传单。最近嘛,」我故意顿了顿,看向纪宴行,甜甜一笑,「主要工作是当宴行的未婚妻,负责花钱和他谈恋爱。」
众人:「……」
纪宴行低头轻笑,揽着我的手紧了紧。
那女人被我的话噎住,脸色不太好看。
另一个长辈模样的男人开口,语气带着说教:「年轻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总想着依靠别人。」
我点点头,一脸诚恳:「叔叔您说得对!所以我正在考察项目,打算让宴行投资我开个店呢,到时候各位长辈一定要来捧场啊!」
纪奶奶突然笑了出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她朝我招招手:「丫头,过来坐。」
我迟疑地走过去,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
纪奶奶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紫头发和随意穿搭,非但没嫌弃,反而拍了拍:「好,真实,不装。比那些矫揉造作的看着顺眼多了。」
她瞪了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一眼:「我们纪家已经够有钱了,不需要再靠联姻来锦上添花。宴行喜欢,这丫头性子真,这就够了。」
我受宠若惊地看着纪奶奶,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最传统的老太太,思想这么前卫?
纪宴行笑着凑到我耳边,低声说:「看,我说了吧,做你自己就行。」
接下来的聚会,虽然仍有不少异样的目光,但有了纪奶奶的“官方认证”,和我自己那套“真诚是必杀技”的应对方式,竟然也顺利度过了。
甚至有几个年轻一辈的,偷偷跑来问我头发在哪里染的,觉得酷毙了。
我忽然觉得,这豪门,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7
安稳日子没过两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这天,我和纪宴行正在一家高级餐厅吃饭,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气质温婉的女人径直走到了我们桌前。
我认得她,就是传说中那个拿了纪妈妈五百万,和纪宴行交往不到一个月就“被分手”的前女友,苏晚晴。
她看着纪宴行,眼神哀怨缠绵,仿佛有千言万语。
然后,她看向我,眼神瞬间变得居高临下,带着一丝不屑和怜悯。
「秦小姐是吧?」她声音柔柔的,话却像刀子,「我理解你攀上高枝的心情。但有些圈子,不是挤破头就能进来的。宴行他只是一时新鲜,你这样的女孩,他见过太多了。最后的结果,不会比我好多少。」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轻轻推到我和纪宴行中间,动作优雅,却充满了侮辱性。
「这里是一百万,离开宴行。给自己留点体面,别等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我看着那张支票,又看看她那张故作怜悯的脸,差点气笑了。
老娘当初的目标可是一千万,你这一百万是打发叫花子呢?
而且,这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套路,真是让人不爽。
纪宴行脸色一沉,刚要开口,我却按住了他的手。
我拿起那张支票,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然后对着苏晚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苏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故意拉长声音,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对着手机话筒清晰地说道,「今天是X年X月X日,纪宴行先生的前女友苏晚晴小姐,试图用一百万元支票,对我进行人格侮辱,并逼迫我离开我的现任男友,也就是纪宴行先生。」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干什么?」
我收起手机,晃了晃,笑得更甜了:「不干什么呀,留个证据嘛。苏小姐,你说,如果这段录音,不小心被卖给那些整天想挖纪家黑料的竞争对手,或者发到网上……标题就叫‘豪门前任仗势欺人,百万支票逼退现任’?会不会很精彩?」
苏晚晴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指着我:「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凑近她,压低声音,脸上在笑,眼神却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苏小姐,你苏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想惹上这种麻烦吧?」
我坐回座位,把那张支票慢条斯理地撕成碎片,扔进旁边的水杯里。
「钱,你自己留着吧。至于体面……」我嗤笑一声,「不是靠施舍来的,是靠自个儿挣的。苏小姐,请吧,别影响我和我男朋友用餐。」
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看着纪宴行,希望他能说句话。
纪宴行却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笑意?
他淡淡地扫了苏晚晴一眼:「需要我让保安请你离开吗?」
苏晚晴终于彻底崩溃,捂着脸跑了。
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打了胜仗的小斗鸡。
一转头,对上纪宴行灼热的目光。
他伸手,抹掉我嘴角沾到的一点酱汁,声音低沉含笑:「我的小狐狸,爪子还挺利。」
我的心,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8
经过苏晚晴事件,我和纪宴行之间那种纯粹的“合作关系”,好像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玩味和占有,多了些别的东西。
而我,似乎也没那么迫切地想着一个月后拿钱走人了。
甚至……有点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我心烦意乱。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本来没打算过,毕竟现在这情况,过生日显得有点尴尬。
纪宴行却一大早就出了门,神神秘秘的。
我待在别墅里,有点无所事事,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他会记得吗?
还是会假装不知道?
直到傍晚,纪宴行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换上衣服,带你去个地方。」他把我推进衣帽间。
衣帽间里挂着一件裙子,不是那种夸张的礼服,而是一条设计简约却剪裁一流的紫色吊带长裙,颜色和我头发的色系很搭。
我换上裙子,尺寸刚刚好。
纪宴行开车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不是高级餐厅,也不是什么私人会所,而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那个朋友生日宴的别墅。
别墅里空无一人,但被布置过了。
院子里挂满了暖黄色的小串灯,草地上铺着野餐垫,放着几个柔软的抱枕。
中间摆着一个小餐桌,上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烧烤和啤酒?
「你这是……」我惊讶地看着他。
纪宴行有点不自然地别过脸:「上次看你在夜市吃得很香。想着你可能会喜欢这种……不那么正式的方式。」
他拉着我在野餐垫上坐下,打开蛋糕。
蛋糕的样子很特别,不是常见的华丽款式,而是做成了一个可爱的炸弹形状,上面插着一个小牌子,写着「引爆快乐」。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某个地方变得软软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我小声问。
「想知道,自然能知道。」他给我倒上啤酒,「尝尝,你说过喜欢的那种。」
我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看着周围温馨又不失浪漫的布置,看着眼前这个为我费心的男人。
他记得我喜欢夜市,喜欢烧烤啤酒,记得我开玩笑说自己是炸弹,甚至记得我头发的颜色……
这些细节,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打动我。
「纪宴行,」我放下酒杯,很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月后,我不想拿钱走人了,怎么办?」
纪宴行切蛋糕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深邃的眸子在串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明亮。
「那就留下。」他声音低沉而坚定,「留在我身边。」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可是……我骗了你,我还那么……」
他用手指轻轻抵住我的嘴唇,阻止我说下去。
「秦怡,」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爱的,就是完整的你。包括你的欺骗,你的真实,你的所有面。」
晚风吹过,串灯轻轻摇曳,在他的瞳孔里洒下细碎的光。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或许这个疯批,并不是真的疯。
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爱我。
而我的心,好像早就叛变了。
9
生日那晚之后,我和纪宴行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期。
那层“合作”的薄纸似乎快要被捅破。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一个月之约和分手费的事。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这么甜腻下去的时候,麻烦再次找上门。
这次,是针对我来的。
不知道是谁,把我以前的“黑历史”挖了出来,打包发给了纪家的所有亲戚,甚至还有一些商业伙伴。
里面有我在网吧当网管时叼着烟打游戏的照片(其实是棒棒糖,角度问题),有我在大排档和人有说有笑划拳的视频,甚至还有我大学时因为兼职太多偶尔逃课,以及曾经为了维权和黑心老板当街吵架的记录……
配文极尽抹黑之能事,说我出身底层,品行不端,粗俗不堪,私生活混乱,根本配不上纪家,和纪宴行在一起只是为了钱,会毁了纪家的声誉。
这些消息像病毒一样在圈子里扩散。
纪宴行的电话快被打爆了,有些旁支亲戚直接施压,让他立刻跟我分手,以免影响纪氏股价。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板上那些精心剪辑过的“黑料”,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这些都是我真实生活的一部分,但我问心无愧。
可被这样歪曲和恶意解读,还是让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一丝难堪。
尤其是在纪宴行面前。
我偷瞄他的脸色,他盯着屏幕,眼神冰冷,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一定很生气吧?
毕竟,这确实损害了纪家的颜面。
「纪宴行,」我深吸一口气,准备面对暴风雨,「如果你现在说结束,我理解。那一千万……」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锐利:「一千万?你就只想着那一千万?」
我被他吼得一怔。
「这些,」他指着平板,声音里压着怒火,「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愣住:「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有这么多人欺负过你!那个克扣你工资的老板,后来怎么样了?」他语气森寒。
我:「……啊?」
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还有这个逃课记录,是不是因为当时兼职太忙?」他继续问,眼神里是……心疼?
我呆呆地点头。
纪宴行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两步,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李秘书,给我查几个人。对,资料我发你……三天之内,我要结果。」
「王律师,搜集证据,准备律师函,诽谤罪……」
他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条理清晰,指令果决,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凌厉气势。
我看着他为我冲冠一怒的背影,鼻子突然有点酸。
他打完电话,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平视着我的眼睛。
「秦怡,你给我听好了。」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第一,这些屁事,伤不到纪家分毫,更伤不到我。」
「第二,你以前过得不容易,但以后,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第三,」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很紧,「别再说拿钱走人的话。我纪宴行认准的人,谁敢说半个不字?」
他不是生气我给他带来了麻烦。
他是在生气,我曾经受过那些委屈。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为我出头,为我撑腰。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烟消云散。
我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股豪情涌上心头:「好!那我们联手,把背后搞鬼的王八蛋揪出来!让他们看看,招惹我们的下场!」
纪宴行看着我燃起斗志的样子,终于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好,并肩作战。」
10
纪宴行的效率高得吓人。
不到三天,幕后黑手就被查出来了——是纪宴行的一个远房表叔,一直觊觎纪家的产业,想把自己女儿塞给纪宴行,被我这个“程咬金”半路杀出坏了好事,于是想出这种阴招。
那些“黑料”也是他找人断章取义、恶意拼凑的。
纪宴行没有丝毫手软,雷厉风行地收集了所有证据,不仅让那位表叔的公司濒临破产,还以诽谤罪将他送进了局子。
手段狠辣,杀一儆百。
经此一役,纪家内部那些蠢蠢欲动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清了一个事实:纪宴行对我这个“未婚妻”是认真的,谁动我,就是触他的逆鳞。
风波平息,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一个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
我没有再提分手的事,纪宴行也没有。
我们像真正的情侣一样相处,甚至比很多情侣更默契。
他会陪我打游戏到深夜,我会在他熬夜处理公务时给他煮一碗(并不太好吃的)泡面。
我们会在家里为晚上看什么电影“大打出手”,最后通常以他把我扛回卧室“强制执行”而告终。
日子过得吵闹,却充满了烟火气。
我知道,我沦陷了。
彻底地,无可救药地。
我不是爱上了那个伪装的他,也不是爱上了他纪家大少的身份。
我是爱上了这个会因为我受委屈而暴怒,会记得我所有小喜好,会一边嫌弃我笨却一边耐心教我的,真实的纪宴行。
那个一千万的约定,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我知道,我必须面对它。
这天晚上,我们相拥着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电影结束时,片尾曲缓缓响起。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开口:「纪宴行。」
「嗯?」他慵懒地应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我的头发。
「一个月……到了。」
我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臂,瞬间收紧。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我,仿佛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张:「所以,你的决定是?」
我抬起头,看着他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明亮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那一千万……」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忍不住笑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我不要了。」
纪宴行愣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钱,我不要了。我要人。」
「纪宴行,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继续祸害你。你……还要我吗?」
下一秒,天旋地转。
纪宴行猛地将我压在沙发上,炽热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要!」他在吻的间隙,喘息着,咬牙切齿地说,「这辈子,下辈子,都要!你敢反悔,我就把你锁在身边,哪儿也不准去!」
我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去他的一千万!
老娘要的是这个疯批的全部!
11
决定留下来之后,我和纪宴行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模式。
以前是演戏,后来是暧昧试探,现在则是毫无保留的坦诚。
我们像两个终于找到同类的小兽,依偎在一起,互相舔舐着伤口,也分享着温暖。
我开始真正地去了解纪宴行,了解他“疯批”之名下的另一面。
他会因为合作方欺凌弱小而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甚至不惜牺牲部分利益也要为对方讨回公道。
他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书,并非摆设,很多书页都有翻阅的痕迹和细细的批注。
他还会在深夜,抱着笔记本坐在我旁边处理工作,只是因为我说一个人看恐怖片有点怕。
而我,也彻底放飞了自我。
我会穿着他的昂贵衬衫当睡衣,在别墅里光着脚跑来跑去。
我会在他在开严肃视频会议时,突然端着果盘闯进去,喂他一块西瓜,然后在他的下属们憋笑的目光中溜走。
纪宴行对此的回应,通常是无奈地纵容,或者,在会议结束后,用他的方式“惩罚”我。
日子甜得发腻。
直到那天,纪宴行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挂了电话,沉默了很久,才对我说:「公司出了点事,一个重要的海外项目被人做了局,资金链可能会断。」
我心头一紧。
纪氏集团体量庞大,能让他说出“资金链可能会断”这种话,绝不是小事。
「严重到什么程度?」我问。
「如果处理不好,纪氏可能会伤筋动骨。」他揉了揉眉心,眼底有掩饰不住的疲惫,「而且,这次对手很狡猾,抓准了时机。」
我握住他的手,冰凉。
「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摇摇头,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你好好待着,别出事,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接下来的日子,纪宴行变得异常忙碌。
他早出晚归,电话不断,烟灰缸里的烟头也多了起来。
我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日渐消瘦的脸颊,心疼得像被针扎一样。
我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只能变着法子给他做吃的,虽然味道一般,但他总会吃完。
我会在他深夜回家时,给他放好洗澡水,帮他按摩紧绷的太阳穴。
我不再闹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12
危机还在持续发酵。
纪宴行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但对方似乎铁了心要置纪氏于死地,步步紧逼。
甚至有不好的风声传出来,说纪氏这艘大船可能要沉了。
这天,纪宴行又是一个通宵没回。
我实在放心不下,煲了汤送去公司。
总裁办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秘书们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焦虑。
我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看到纪宴行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沙哑。
「给你送点吃的。」我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覆盖住我环在他腰间的手。
「情况很糟,对吗?」我轻声问。
他沉默了片刻,才「嗯」了一声。
「秦怡,」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果……我是说如果,纪家真的倒了,我一无所有了……」
他话没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松开他,绕到他面前,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纪宴行,你听好了。」我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秦怡,当初看上你,确实是因为你的钱。」
他眼神暗了暗。
「但我想离开你,也是因为觉得拿钱走人更轻松。」我继续说,「我留下来,是因为我发现,比起钱,我更喜欢你这个人。」
「喜欢你明明早就看穿我却还陪我演戏的恶劣,喜欢你为我出头时的疯劲,喜欢你记得我爱吃烧烤啤酒的细心,喜欢你哪怕天塌下来也想把我护在身后的样子。」
我一口气说完,感觉脸颊发烫,但还是坚定地看着他。
「所以,纪家倒不倒,你有没有钱,跟我要不要你,是两码事。」
我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富可敌国,我陪你君临天下。你一贫如洗,我陪你东山再起。听懂了吗?疯批。」
纪宴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我,里面翻涌着剧烈的情感,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波澜骤起。
他猛地将我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秦怡,」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你说的。这辈子,你都别想反悔。」
13
在我“表白”之后,纪宴行似乎卸下了最后一丝顾虑,全身心投入到应对危机中。
而我,也不再甘心只做一个被保护者。
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际关系,联系了以前打工时认识的形形色色的朋友。
他们或许不在所谓的上流社会,但三教九流,各有门路。
我甚至找到了当年那个被我抓住克扣工资把柄、最后反而跟我成了不打不相识朋友的前老板,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消息灵通。
终于,通过层层关系,我挖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关于那个做局坑纪宴行的对手公司的隐秘软肋和违规操作。
我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纪宴行面前时,他惊讶地看着我。
「你怎么弄到的?」
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别忘了,我可是在社会大学摸爬滚打毕业的。有些消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打听不到,我们底层小民自有门路。」
纪宴行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赞赏,更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他一把拉过我,重重地吻住我。
「秦怡,你真是我的福星。」
有了我提供的这些信息作为突破口,纪宴行迅速调整了反击策略。
他本来就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狠角色,之前只是被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找到了对方的命门,反击起来又准又狠。
局势开始悄然逆转。
14
经过一个多月的惊心动魄,纪氏集团的危机终于被成功化解。
纪宴行不仅稳住了阵脚,还借此机会清理了内部的一些隐患,反而让集团的发展更加稳健。
为了庆祝,也为了向外界展示纪家的稳固,纪爸爸纪妈妈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
晚宴当天,名流云集。
我穿着纪宴行为我定制的高级礼服,挽着他的手臂,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伪装、需要忐忑不安的灰姑娘。
我是纪宴行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是和他并肩作战、共渡难关的伴侣。
我的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笑容,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纪宴行全程紧紧握着我的手,向所有人宣告着他的主权和爱意。
在晚宴的最高潮,纪宴行拿过话筒,牵着我的手,走到了舞台中央。
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全场安静下来。
「感谢各位今天莅临。」纪宴行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沉稳有力,「借此机会,我想向大家正式介绍一个人,我的未婚妻,秦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同时,我也想澄清一些事情。」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扫过台下某些曾经传播过我“黑料”的人。
「我的未婚妻,她或许不像某些人期望的那样,出身名门,循规蹈矩。但她真诚,勇敢,善良,拥有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内心和有趣的灵魂。」
他看向我,目光瞬间变得温柔似水。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对我不离不弃,是她用她的智慧和力量,给了我最大的支持。没有她,或许就没有纪氏的今天。」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所以,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尊重她,爱护她。因为,她是我纪宴行此生唯一认定的妻子。辱她,即是辱我。」
台下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纪爸爸纪妈妈在台下,一边鼓掌,一边擦着激动的眼泪。
我看着身边这个为我撑起一片天的男人,眼眶也湿润了。
15
晚宴结束后,我们回到了湖畔别墅。
月光如水,洒在平静的湖面上。
我和纪宴行牵着手,在湖边散步。
经历了这么多,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珍贵。
「累了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靠在他肩膀上:「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从最初的各怀鬼胎,到后来的假戏真做,再到现在的生死与共,这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
纪宴行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我。
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清晰,眼神亮得惊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
我心跳骤然加速。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独特的戒指,主钻旁边镶嵌着细碎的紫钻,像极了我的发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秦怡,」他仰头看着我,声音郑重而深情,「我知道,我们的开始并不纯粹。但我们的现在和未来,会是百分之百的真实。」
「我骗过你,你也骗过我,我们扯平了。但现在,我想对你许下一辈子的承诺,绝不掺假。」
「嫁给我。让我用余生,来宠你,爱你,保护你。让你永远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无法无天,有我兜底。」
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星辰和我的眼睛,笑着流下了眼泪。
我伸出左手,故意板起脸:「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了吧。不过,以后赚钱要上交,家务要分担,吵架你要先道歉……」
他笑着打断我:「好,都依你。」
然后,他将那枚独一无二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尺寸完美契合。
他站起身,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地落在我的发间,额头,最后是嘴唇。
「我爱你,秦怡。」他在我耳边低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也爱你,疯批。」我回抱住他,心里被巨大的幸福填满。
湖面泛起涟漪,月光温柔地笼罩着我们。
来源:番茄2782223854481979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