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伴刚从太原回来，我实在忍不住想说：对太原5大印象

摘要：退休这些年，我和老伴儿就爱往外面走。腿脚还能迈得开，趁着眼还没花透，总想着看看不同地方的天，踩踩不一样的土。前阵子去了太原，回来躺沙发上翻照片，老伴儿一边择菜一边说：“这地方，跟以前听人说的不一样。”孩子们嫌我们老两口絮叨，可有些感受堵在心里，不吐出来总觉得不

退休这些年，我和老伴儿就爱往外面走。腿脚还能迈得开，趁着眼还没花透，总想着看看不同地方的天，踩踩不一样的土。前阵子去了太原，回来躺沙发上翻照片，老伴儿一边择菜一边说：“这地方，跟以前听人说的不一样。”孩子们嫌我们老两口絮叨，可有些感受堵在心里，不吐出来总觉得不舒坦。谁能想到，那个总被人提“煤城”的太原，藏着这么多让人记挂的模样。

印象1 晋祠：不是“古迹打卡地”，是草木间的千年气

去晋祠前，我只在老画册上见过。想着无非是些老房子、老雕像，走一圈拍两张照就完了。可真站到晋祠门口，风里裹着的草木香，先把我那点敷衍的心思吹没了。

我和老伴儿沿着石板路慢慢走，路两旁的古柏长得遮天蔽日，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有棵周柏，枝桠歪歪扭扭地伸着，树皮裂得像老人的手掌。看门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师傅，手里攥着个搪瓷缸子，见我们盯着树看，就凑过来说：“这树啊，守着晋祠两千年了，唐朝的诗人还在这儿歇过脚呢。”他指了指树身上的疤痕，“以前遭过雷劈，照样活下来，这就是晋祠的性子。”

往里走是圣母殿，殿里的宋代彩塑才真叫让人挪不开眼。那些侍女像，高高低低站着，脸上的神情各不一样——有的手里攥着绢帕，像是刚跟人说过话；有的眼眉耷拉着，像是在琢磨心事。我和老伴儿凑到跟前，戴着老花镜看，连侍女袖口上的针脚都看得清。老伴儿小声说：“这哪是泥做的，分明是活生生的人站在那儿。”

最让人心静的是难老泉。泉水从龙嘴里流出来，哗哗的响，水边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有几个本地老人坐在泉边的石凳上，手里端着茶杯，聊着家常。泉眼旁边有块碑，上面刻着“难老”两个字，字缝里还沾着点水珠。我蹲下来摸了摸泉水，凉丝丝的，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那一刻，觉得晋祠不是什么“古迹”，就是个住着千年光阴的院子，草木、泉水、雕像，都在跟你说过去的事。

印象2 山西博物院：不是“文物仓库”，是器物上的晋魂

以前去博物馆，总觉得闷得慌，一排排玻璃柜里的东西，看着都差不多。可山西博物院不一样，一进门就被那股子“晋味儿”裹住了。

最先撞见的是晋侯鸟尊，放在展厅中央，青铜的身子泛着暗绿色的包浆。以前在课本上见过图片，觉得就是个好看的摆件，可真站到跟前，才发现它的妙处——鸟的脖子能转，尾巴是个象鼻，鼻子上还卷着个小兽。讲解员是个小姑娘，说话慢悠悠的：“这鸟尊是两千多年前晋侯的随葬品，刚挖出来的时候碎成了一百多块，修了好几年才复原。”我凑到玻璃前看，能看见修复的痕迹，可一点不突兀，倒像是岁月自己补的疤。

往里走是“晋商”展厅，展柜里摆着当年晋商用的票号、算盘、账本。有个账本，纸都黄得发脆，上面的毛笔字却工工整整，一笔一划记着收了多少银子、发了多少货。老伴儿以前在供销社当过会计，指着账本说：“你看这记账的法子，跟我们以前用的差不多，都是实打实的数。”旁边有个老伙计，也是跟老伴儿一起来的，指着票号的印章说：“以前晋商走南闯北，就靠这印章认人，比现在的身份证还管用。”

最让我挪不动脚的是一组玉器，都是晋代的，玉璧上刻着云纹，摸上去滑溜溜的。展厅里光线暗，玉器在灯光下透着温润的光，不像青铜器那么冷硬，倒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我跟老伴儿说：“古人也真是心细，把石头琢磨得这么软和。”那天在博物院待了一下午，走的时候腿都酸了，可心里头满当当的——那些器物不是死的，是带着晋人的魂，跟你唠了一下午的嗑。

印象3 永祚寺双塔：不是“城市符号”，是砖缝里的时光

来太原前，就听人说“不到双塔，不算到太原”。我以为双塔就是两座长得一样的塔，站在那儿当摆设。可真走到永祚寺门口，才发现这塔里头藏着不少故事。

双塔是明代建的，一东一西，隔着几十步远，都长得直挺挺的，像两个站岗的老兵。我和老伴儿顺着台阶往上爬，台阶是砖石铺的，踩上去咯吱响。塔里头的楼梯窄，只能容一个人过，扶着栏杆往上走，能摸到砖石上的坑坑洼洼。爬到中层，有个小窗户，推开窗往下看，太原城的房子一排排铺开，远处的山隐隐约约的。

有个晨练的老大爷，背着个布包，也在塔下转悠。见我们喘气，就递过来两瓶水：“这塔啊，以前是太原的制高点，日本人来的时候想炸了它，没炸成。”他指着塔身上的砖缝说：“你看这灰浆，是用糯米汁和的，几百年都没裂。”傍晚的时候，太阳往西边落，阳光照在塔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两个塔影在地上叠着，像一对老伙计。

老伴儿站在塔下，摸了摸塔身的砖，说：“这砖比咱们岁数都大，还这么结实。”我看着双塔，突然觉得它们不是什么“符号”，就是太原的两个老朋友，站在那儿守了几百年，看了几百年的日出日落，也看了几百年的人间烟火。

印象4 山西国民师范旧址纪念馆：不是“历史标签”，是土坯房里的初心

对我们这辈人来说，“革命旧址”这四个字，总带着点不一样的分量。去山西国民师范旧址纪念馆那天，天有点阴，风里带着点凉。

纪念馆里都是老房子，土坯墙，黑瓦顶，窗户是木头做的，糊着旧报纸。走进一间教室，里面摆着几十张木桌子，桌子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墙上挂着当年的标语。讲解员说，这里以前是培养进步青年的地方，好多人从这儿走出去，参加了革命。我和老伴儿走到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本旧课本，纸都黄了，上面的字还能看清：“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有个穿着军装的老兵，拄着拐杖，也在纪念馆里走。他指着一间办公室说：“我父亲以前就在这儿工作，那时候条件苦，冬天没有炉子，就靠跺脚取暖。”老兵说着，眼圈有点红：“现在日子好了，可不能忘了以前的苦。”我和老伴儿没说话，就站在屋里，听着外面的风响，心里头沉甸甸的。

这里没有华丽的装修，也没有响亮的口号，就只有几间老房子，几张旧桌子，可就是这些东西，让人心里踏实。走出纪念馆的时候，天放晴了，阳光照在土坯墙上，暖烘烘的。我跟老伴儿说：“这地方不是什么‘标签’，是把初心藏在了土坯房里，等着后人来看。”

印象5 头脑与过油肉：不是“地方小吃”，是瓷碗里的家常

出门在外，最惦记的就是一口热乎饭。太原的吃食，没有那么多花架子，却透着股实在劲儿。

第一天早上，我们在巷子里找了家小店，吃“头脑”。一开始我还纳闷，“头脑”是什么？端上来才知道，是一碗稠乎乎的汤，里面有羊肉、黄芪、藕根。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笑着说：“这是咱们太原的早点，喝了暖身子，补气血。”她还送了两个帽盒，外皮酥脆，里面是甜丝丝的面。我喝了一口汤，热乎乎的，顺着喉咙往下滑，浑身都暖了。老伴儿一边吃帽盒一边说：“这比咱们家的粥实在。”

中午吃的过油肉，是在一家老店里。盘子端上来，油亮亮的，肉片裹着酱汁，旁边放着几瓣蒜。老板说：“过油肉要配着蒜吃，解腻。”我夹了一块肉，嚼在嘴里，外酥里嫩，酱汁渗到米饭里，香得很。老伴儿不爱吃油腻的，可那天也吃了半碗。老板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跟我们唠：“这过油肉，我爷爷就会做，传了三代了，都是老方子，没改过。”

在太原待了几天，吃的都是这些家常饭——羊杂割、灌肠、猫耳朵，没有一样是贵的，可每一口都让人暖心。就像老板娘说的：“咱们太原人吃饭，图的就是个实在，吃饱了，心里才踏实。”我觉得，太原的吃食不是什么“小吃”，是把家常味装进了瓷碗里，吃一口，就像在太原人家里做客，亲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