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手续办完,我立刻辞掉小叔,婆婆却疯狂拨了89个电话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01 03:19 1

摘要:本子的颜色变了,质感没变,拿在手里,都有一种纸张特有的、冷冰冰的滑腻感。

那本红色的结婚证,换成了绿色的离婚证。

本子的颜色变了,质感没变,拿在手里,都有一种纸张特有的、冷冰冰的滑腻感。

我捏着那本崭新的绿色小本,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阳光有点晃眼,晃得我眼睛发酸。

前夫,不,现在应该叫陈辉了。他站在台阶下,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像在看一个刚谈完公事的陌生人。

“东西都搬走了?”他问。

我点点头,没说话。

“那行。”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拦了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车流里。

没有回头。

什么也没说。

就好像我们之间那八年的婚姻,也像这辆出租车一样,驶入了车流,再也看不见踪影。

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风吹过来,带着盛夏独有的、柏油路被晒得滚烫的气味,混杂着旁边花坛里半死不活的月季花香。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干干净净的。

我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公司人事主管的电话。

“王姐,是我。”

“哎,小许啊,怎么了?”王姐的声音很热情。

我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又公式化。

“通知一下,市场部的陈阳,今天让他办一下离职手续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王姐大概是懵了。

陈阳,是陈辉的亲弟弟,我的小叔子。

他在我的公司,已经待了五年。

“小许……这是……为什么啊?陈阳他,他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上个季度的报表还被你点名表扬了……”

“没有为什么。”我打断她,“按流程办吧,N+1的补偿,一分都不会少。让他今天就交接完。”

我的语气很坚决,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王姐在那头“哎”了几声,最后还是应了下来:“……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咚”的一声,落了地。

沉甸甸的,砸得我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颤。

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狂震。

屏幕上跳动的,是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婆婆。

不,现在也该叫她陈阿姨了。

我没有接。

我只是看着手机在掌心嗡嗡作响,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垂死蜜蜂。

它震动着,挣扎着,徒劳地撞击着透明的壁垒。

我把它调成了静音,扔进了包里。

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我沿着马路牙子,漫无目的地走。

高跟鞋踩在人行道的地砖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

我走进一家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了杯最苦的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咖啡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去,像一剂猛药,把我混沌的神经一点点地麻痹,又一点点地唤醒。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未接来电。

来自同一个人。

我数了数。

一个,两个,三个……

一直到第二十三个。

她还在打。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她暴跳如雷的样子。

她会先是质问,然后是咒骂,最后,可能会是哭喊。

那些话,我不用听,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无非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们陈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一离婚就卸磨杀驴”……

卸磨杀驴。

这个词,她以前也用过。

那是我刚把陈阳招进公司的时候。

那时候,公司刚起步,举步维艰。陈阳大学刚毕业,学的专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园林设计,简历投了一圈,全都石沉大海。

婆婆每天唉声叹气,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陈辉也劝我:“要不,让你弟弟来你公司试试?随便安排个什么活儿干着,总比在家闲着强。”

我当时犹豫了。

我的公司,是我赌上了一切,用我父母留下的房子抵押贷款才开起来的。

每一个岗位,都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陈阳,他能做什么?

我把他叫到家里,聊了一次。

他坐在我对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嫂子,我……我什么都能干,我不怕吃苦。”他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亮,很干净,像山里的一汪清泉。

但那清泉底下,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我当时看不太懂,却觉得很熟悉的东西。

是一种压抑着的,不甘心的火苗。

最后,我还是心软了。

我把他安排进了市场部,做最基础的助理工作。

跑腿,复印,整理资料。

他做得一丝不苟。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我小叔子,但没人敢说什么。

因为我对他,比对任何人都严厉。

他的报表,但凡有一个小数点错了,我都会毫不留情地打回去,让他重做。

他的方案,但凡有一点逻辑不通,我都会在会议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来,让他下不来台。

有一次,为了一个紧急项目,我让他跟着团队连续加了半个月的班。

项目结束那天,他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婆婆知道了,直接杀到我家。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许静!你安的什么心!你这是在用他,还是在折磨他?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陈家好?你是不是觉得陈阳用了你的钱,就得给你当牛做马?”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你要是不想用他,就让他回来!我们陈家就算砸锅卖铁,也养得起他!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惺惺,卸磨杀驴!”

我当时就站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

我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着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

我没法跟她解释。

我没法告诉她,那个项目有多重要,陈阳在里面学到了多少东西,他熬出来的方案,给公司带来了多大的收益。

我也没法告诉她,我之所以对他那么严厉,不是因为他是陈辉的弟弟,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他身体里蕴藏的巨大能量。

我只是想逼他一把。

逼他把那些能量,都释放出来。

就像一块璞玉,只有经过最严苛的雕琢,才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这些话,我说不出口。

因为我知道,她听不懂。

在她眼里,稳定、安逸、每个月拿着固定工资,就是最好的生活。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任何一点超出她认知范围的努力,都是在“折磨”。

那次争吵,最后以陈辉的“和稀泥”告终。

他把我拉进卧室,把婆婆劝回了家。

然后,他对我说:“你妈也是心疼陈阳,你别往心里去。以后,对陈阳……稍微松快点。”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里的。

是一种深深的,无力的孤独感。

我以为,他会懂我。

可他不懂。

他和我婆婆一样,都觉得我是在“折磨”陈阳。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和他,和这个家,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咖啡渐渐冷了。

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像一层流光溢彩的薄纱,笼罩着这个喧嚣的世界。

我拿出手机,未接来电的数量,已经变成了“59”。

她真是有毅力。

我划开屏幕,没有回拨,而是点开了微信。

置顶的,是一个没有头像的对话框。

我点进去,发了一条消息。

“钱打过去了,密码是你生日。铺子我帮你租好了,就在美院旁边,租了三年。工具和第一批木料,下周会送到。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发完,我把这个对话框,取消了置顶。

然后,我站起身,走出了咖啡馆。

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我突然很想去一个地方。

我打车,报了一个地址。

那是我和陈辉结婚时住的老房子。

后来我公司做大了,我们搬去了市中心的大平层,这里就一直空着。

钥匙,我还留着。

车子在老旧的小区里穿行。

路灯昏黄,把树影拉得长长的,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

我下了车,凭着记忆,走到那栋熟悉的单元楼下。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黑漆漆的,像一个巨兽的喉咙。

我摸索着,一级一级地往上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合着陈年灰尘的味道。

是记忆的味道。

我走到四楼,停在最里面的那扇门前。

门上的红色“福”字,已经褪色发白,边角都翘了起来。

我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股更大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我没有开灯,就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走进了客厅。

家具上都盖着白布,像一个个沉睡的幽灵。

我绕过沙发,走到阳台。

阳台上,有一个被白布盖着的,长方形的东西。

我伸出手,慢慢地,掀开了那块白布。

白布下面,是一个木工台。

台子上,摆满了各种各Anvil的工具。

凿子,刨子,锯子,刻刀……

每一件,都擦得锃亮。

旁边,还堆着几块上好的木料。

有花梨,有紫檀,还有一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是金丝楠木。

这些,都是我偷偷买的。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冰冷的工具。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什么“许总”。

我只是一个刚失去父母,对未来一片迷茫的小姑娘。

是陈辉的爸爸,我的公公,收留了我。

他是个老木匠,一辈子都在和木头打交道。

他的话不多,但手很巧。

任何一块不起眼的木头,到了他手里,都能变成一件活灵活现的艺术品。

他会雕展翅的老鹰,会雕奔跑的骏马,会雕含苞待放的荷花。

我最喜欢的,是他雕的小鱼。

每一条,都好像真的在水里游动一样,栩栩如生。

那时候,我每天放学,就喜欢待在他的木工房里。

那间小小的,堆满了木屑和工具的房间,是我的避风港。

空气里,永远飘散着好闻的木头香气。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飞舞的尘埃,都染成了金色。

公公不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干活。

刨子划过木头的“沙沙”声,凿子敲击木头的“笃笃”声,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交流。

我看着他那双布满老茧,却无比灵巧的手,在木头上翻飞,心里就觉得特别安宁。

他偶尔会抬起头,对我笑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丫头,喜欢?”

我用力点头。

“喜欢就学。”他说,“这门手艺,看着不起眼,但能养心。”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他的小徒弟。

他教我认识各种木材,教我使用各种工具,教我怎么看木头的纹理,怎么顺着它的性子下刀。

他说,每一块木头,都有自己的脾气。

你不能强迫它,你得懂它,顺着它。

心急,是做不好木工活的。

我的第一件作品,是一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木头鸭子。

丑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公公却把它当成宝贝,用砂纸仔仔细细地打磨光滑,放在了他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他说:“我们家丫头,有天赋。”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灰暗,也最温暖的时光。

是公公,用木头的温度,一点点把我从失去双亲的痛苦中,拉了出来。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学了企业管理。

毕业后,我进了大公司,每天穿着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在写字楼里穿梭。

我离那间小小的木工房,越来越远。

再后来,我和陈辉结了婚。

公公很高兴,喝了很多酒。

他拉着我的手,反复说:“丫头,以后,陈辉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我笑着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以为,好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结婚第三年,公公被查出了肺癌,晚期。

从查出来到走,不到半年。

那半年,医院成了我们的家。

我请了长假,和婆婆、陈辉一起,轮流照顾他。

他瘦得很快,像一棵被风抽干了水分的老树。

化疗的副作用,让他吃不下任何东西,头发也掉光了。

但他很平静。

他从不喊疼,也从不抱怨。

只是有时候,会看着窗外,发很久的呆。

我知道,他想他的木工房了。

有一天,他把我单独叫到病床前。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用布包着的东西,塞到我手里。

“丫头,这个,给你。”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只还没雕刻完成的小木鱼。

鱼的轮廓已经出来了,很生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摆动尾巴。

但身上,还很粗糙,没有打磨,也没有雕刻鳞片。

“这是……用那块金丝楠木做的?”我认出来了。

那块金丝-楠木,是公公的宝贝,他一直舍不得用。

公公点点头,喘着气说:“本来……想给你雕个最好的……当结婚礼物……现在看来……来不及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爸,您会好起来的,您一定能亲手把它雕完。”

公公摇摇头,他拉住我的手,力气小得像一片羽毛。

“丫头,爸有件事……想求你。”

“您说。”我哽咽着。

“陈阳那孩子……”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他随我……性子野,不喜欢被管着……就喜欢摆弄那些木头……我一直没敢让你婆婆知道……她那个人,胆小,总觉得做这个没出息,不稳定……”

我的心,猛地一沉。

陈阳……也喜欢木工?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他偷偷在学……比我有天赋……”公公的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又带着苦涩的笑容,“我怕我走了……没人护着他了……你婆婆,还有陈辉,他们不懂……他们会逼他……走他们认为对的路……”

“丫头……”他攥紧了我的手,眼睛里满是恳求,“你帮我……帮我护着他……别让他那点天赋,被磨没了……”

“我不是要你养他一辈子……”他咳了两声,呼吸更急促了,“你公司……先让他待着……给他个安身的地方……等时机成熟了……你再推他一把……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爸的这点积蓄……都在这张卡里……”他又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密码是陈阳的生日……到时候,都给他……算是我……这个当爹的……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我握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和那只温热的,未完成的木鱼,泪如雨下。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用力地点头。

“爸,您放心。”

“我答应您。”

“我一定,说到做到。”

这是我,对公公,许下的承诺。

一个,只有我和他知道的承诺。

公公走了以后,我把陈阳招进了公司。

我给了他一个“安身的地方”。

然后,我用我的方式,“护着他”。

我逼他学习,逼他成长,逼他去接触市场,去了解商业运作的逻辑。

我知道,光有手艺,是走不远的。

在这个时代,艺术家也需要懂得如何推销自己。

我希望他,不仅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匠人,更能成为一个能靠手艺,体面地活下去的匠人。

我的良苦用心,没有人懂。

婆婆以为我在折磨他。

陈辉以为我在拿他当廉价劳动力。

就连陈阳自己,一开始也充满了抵触和不解。

他不止一次地跟我抱怨,说他不喜欢做这些,说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

我没有跟他解释。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我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和压力,都自己扛着。

我偷偷地,把公公留下的这间老房子,改造成了一个专业的木工房。

我把他所有的工具都搬了过来,保养得一尘不染。

我买来最好的木料,堆在阳台。

我等着。

等着陈阳准备好的那一天。

等着我,可以兑现承诺的那一天。

这五年,我一边经营着公司,一边默默地做着这些事。

很累。

尤其是在面对陈辉的冷漠和不解时。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大多,都和陈阳有关。

“你给他开那么高的工资,他配吗?”

“你让他跟那么重要的项目,他能行吗?”

“许静,我告诉你,这是你的公司,不是我们家的扶贫办!”

“你再这样公私不分,公司早晚被你搞垮!”

每一次争吵,都像一把钝刀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觉得,他好陌生。

他完全不记得,在他创业失败,负债累累的时候,是谁毫无怨言地拿出所有积蓄,陪他东山再起。

他也不记得,在他父亲病重的时候,是谁衣不解带地在病床前伺候,甚至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尽心。

他只记得,我“公私不分”,我“扶贫”。

我们的心,越走越远。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了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他和另一个女人。

言语暧昧,举止亲密。

那一刻,我反而,平静了下来。

原来,所有的不解和冷漠,都有了答案。

不是我不够好,也不是我做得不对。

只是,他不爱了。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我。

他爱的,或许只是我的能力,我的资源,我能带给他的,那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当他自己站稳了脚跟,当他觉得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的存在,就变得碍眼了。

我提出了离婚。

他没有挽留,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他只是很平静地问:“财产怎么分?”

那一刻,我彻底死了心。

我们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公司是我的婚前财产,他不染指。

婚后我们共同买的房子和车子,归他。

我只要了这套,公公留下的老房子。

他大概觉得我疯了。

用市中心的大平层,换一套破旧的老房子。

他不知道,这套房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里,有我最珍贵的记忆。

这里,藏着我必须完成的承诺。

月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洒在木工台上。

那些工具,泛着清冷的光。

我伸出手,拿起那只未完成的木鱼。

木头的质感,温润而细腻。

我仿佛还能感受到,公公留在上面的,最后的体温。

“爸,我做到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护着他,长大了。”

“现在,是时候,让他飞了。”

手机,又在包里震动了起来。

我拿出来看了一眼。

未接来电,89个。

她真的,打了89个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婆婆那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咆哮,就传了过来。

“许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我问你,你凭什么开除陈阳!凭什么!”

“我们家陈辉是跟你离婚了,可陈阳招你惹你了?他在你公司干了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一离婚,就把我们陈家的人,全都踢出去!你好狠的心啊!”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带着哭腔。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样子。

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她骂了很久,很久。

把所有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都用在了我身上。

白眼狼,过河拆桥,蛇蝎心肠……

我一声不吭。

等到她骂累了,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时,我才缓缓地开了口。

“您骂完了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骂完了,就来一趟吧。”我说,“老房子,你知道在哪儿。”

说完,不等她回答,我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她会来的。

她一定会来。

她要来,亲眼看看,我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我打开了客厅的灯。

昏黄的灯光,驱散了黑暗,也让满屋的灰尘,无所遁形。

我没有去打扫。

我就坐在那张盖着白布的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楼道里,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然后,是“砰砰砰”的,用尽全身力气的砸门声。

“许静!开门!你给我开门!”

我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婆婆站在门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咬着牙问。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侧过身,让她进来。

“进来再说吧。”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满屋子盖着白布的家具时,愣住了。

“这里……”

“您还记得这里吗?”我问。

她环顾四周,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怀念,有伤感。

“怎么不记得……”她喃喃地说,“你爸……最喜欢待的地方……”

“跟我来。”

我领着她,穿过客厅,走到了阳台。

我指着那个被白布盖着的木工台。

“把它掀开。”

她迟疑地看着我。

“掀开。”我又说了一遍。

她咬了咬唇,伸出手,一把扯掉了那块白布。

当她看到那个崭新的木工台,和上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工具时,她彻底惊呆了。

“这……这是……”

“这是爸的木工房。”我说,“我把它,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你……”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震惊,“你做这些……干什么?”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未完成的木-鱼,递到她面前。

“您还认得这个吗?”

她看到那只木鱼,身体猛地一颤,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是……是他……他走之前,一直在雕的那个……”

她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摸,却又不敢。

仿佛那不是一块木头,而是一颗滚烫的心。

“他走之前,跟我说了一些话。”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说,陈阳,随他。喜欢木头,不喜欢被管着。”

婆婆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说,他怕他走了,没人护着陈阳了。怕你们,会逼着他,走一条他自己不喜欢的路。”

“所以,他求我。”

“求我,先让陈阳在我的公司待着,给他一个安身的地方。”

“求我,等时机成熟了,就推他一把,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婆婆的心上。

她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还给了我一张卡。”我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放在木工台上,“他说,这是他留给陈阳的。让我到时候,连着他的手艺,一起交给他。”

“密码,是陈阳的生日。”

婆婆的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那张卡,又看看那只木鱼,失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不再是之前的愤怒和咒骂。

而是一种,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和悔恨的宣泄。

“他……他怎么……他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他明明知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只是怕……我只是怕他像他二叔一样啊……”

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

我这才知道,原来,公公有个弟弟,也就是陈辉和陈阳的二叔。

当年,也是个手艺人,会画画。

为了追求所谓的艺术梦想,抛家舍业,最后,穷困潦倒,客死他乡。

这件事,成了婆婆心里,一辈子的阴影。

所以,她才会那么害怕。

害怕陈阳,会重蹈覆辙。

她宁愿他平庸,宁愿他安稳,也不想他去冒任何一点风险。

她的爱,太沉重,太偏执。

沉重到,让人窒息。

我蹲下身,把她扶了起来。

我没有安慰她。

我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我只是从手机里,调出几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照片上,是各种各样,巧夺天工的木雕作品。

有展翅的雄鹰,有低头饮水的小鹿,有盘根错节的古树,还有一整套,雕刻着《山海经》里各种异兽的摆件。

每一件,都充满了灵气和生命力。

“这些……是……”婆婆看着照片,眼睛都直了。

“是陈阳做的。”我说,“这五年,他下班之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我开除他,不是要赶他走。”

“我是要,还他自由。”

“我还给了他一笔钱,就是爸留下的那笔。我帮他租好了铺子,就在美院旁边。工具和木料,也全都准备好了。”

“妈,”我看着她,叫了她最后一声“妈”,“爸的承诺,我完成了。现在,该您这个当妈的,去支持他了。”

婆婆呆呆地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许久,她才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凉,还在不停地颤抖。

“丫头……”她哽咽着,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对……不……起……”

我的眼眶,也湿了。

这五年,我受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我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走到木工台前。

她伸出手,这一次,终于,轻轻地,抚摸着那只未完成的木鱼。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

像是在抚摸,爱人沉睡的脸庞。

“老头子……你这个死老头子……”她喃喃自语,“这么大的事……你瞒了我一辈子……”

“你放心吧……”

“我们的儿子……我懂了……”

“以后,我护着他……”

说完,她转过身,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丫头,以前,是妈对不住你。”

“你是个好孩子。”

“是……我们陈家,没福气。”

我连忙扶住她。

“都过去了。”我说。

是啊,都过去了。

我和陈辉的婚姻,过去了。

我和这个家的纠缠,也过去了。

我送婆婆下楼。

她坚持不要我送,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进了夜色里。

她的背影,不再像来时那样,充满了攻击性。

而是,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佝偻。

我回到楼上,没有再开灯。

我走到阳台,靠在窗边。

夜风,吹干了我脸上的泪痕。

手机,响了一下。

是微信提示音。

我拿起来看。

是那个没有头像的对话框,发来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只完整的,栩栩如生的木鱼。

鱼的鳞片,雕刻得细致入微,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鱼的眼睛,是用黑檀木镶嵌的,黑亮有神,仿佛真的在看着我。

是公公留下的那只。

他把它,完成了。

图片下面,还有一句话。

“嫂子,谢谢你。”

“从今天起,我叫陈阳。”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我看着那行字,看着那只仿佛要游出屏幕的木鱼,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喜悦的泪。

我回了他两个字。

“加油。”

然后,我删除了那个对话框。

我把公公留下的那张银行卡,放回了木工台上。

把那把老房子的钥匙,也放在了卡片旁边。

这个地方,以后,会是陈阳的了。

而我,也该有我自己的新生活了。

我关上门,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屋子。

再见了。

我的过去。

我走下楼,小区里很安静。

我抬头,看到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清冷的月光,洒在我身上,像一层温柔的薄纱。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木头香气。

那是,希望的味道。

我走出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机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姑娘,这么晚了,赶飞机啊?”

我点点头,笑了笑:“不是赶飞机。”

“是去,接我的未来。”

第二天,我登上了飞往云南的飞机。

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风土人情。

我想去寻找,新的木头,新的灵感。

我给自己,也开了一间木工房。

就在洱海边。

一个很小,但很温暖的院子。

院子里,种满了花。

阳光好的时候,我就坐在院子里,喝着茶,雕着木头。

日子,过得缓慢而充实。

我偶尔,会从朋友圈里,看到陈阳的动态。

他的木雕工作室,开起来了。

名字,就叫“老爹的木工房”。

他的作品,很快就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有人说,他的雕刻,有灵魂。

婆婆,成了他工作室里,最忠实的“后勤部长”。

她会给他送饭,会帮他打扫卫生,会像个小姑娘一样,跟每一个来参观的人,炫耀自己儿子的作品。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过去的焦虑和愁苦。

取而代代之的,是满满的,发自内心的骄傲和幸福。

陈辉,也来找过我一次。

是在我离开半年后。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地址,找到了我洱海边的小院。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雕刻一只蜂鸟。

阳光,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他站在院门口,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你……过得挺好。”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我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着手里的活儿。

“还行。”

他在我对面坐下,沉默了很久。

“我……和她分了。”他突然说。

我手里的刻刀,顿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跟我想的不一样。”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后来才发现,她只是图我的钱。”

“许静,我……”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们……”

“陈辉。”我打断他,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我只是……”他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后悔了。我以前,总觉得你太强势,太不近人情。我现在才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陈阳。”

我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样子。

但又好像,完全变了。

他的脸上,有了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沧桑。

“道歉就不必了。”我说,“你能明白,就好。”

“至于后悔……”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怨恨,只有释然,“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也是。”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他站起身,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他说。

“谢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

“也谢谢你,让我弟弟,活成了他自己。”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木头,所有的棱角和毛刺,都已经被岁月,抚平了。

我低下头,继续雕刻我手中的蜂鸟。

阳光,透过指缝,在木头上,跳跃着金色的光斑。

院子里的三角梅,开得正艳。

风吹过,带来一阵,清新的花香。

我知道,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就像这块在我手中,渐渐成形的木头。

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而我,会用我的刻刀,把它,雕刻成我最想要的,那个模样。

后来,我的木工房,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她拄着拐杖,在一个年轻女孩的搀扶下,走进了我的小院。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

“你就是,许静?”她问,声音很洪亮。

我点点头。

“我听人说,你这里的木头,会说话。”

我笑了:“老奶奶,您过奖了。”

“你别谦虚。”她摆摆手,“我老婆子,走南闯北,见过的好东西不少。是不是真本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在我院子里,慢慢地走着,看着我那些已经完成,或者还在制作中的作品。

最后,她在一块尚未动工的崖柏前,停下了脚步。

那块崖柏,造型很奇特,像一个迎风而立的人。

是我从一个山民手里,好不容易淘来的。

“丫头,我想请你,帮我雕个东西。”老奶奶说。

“您想雕什么?”

“雕我老头子。”她说,“就用这块木头。”

她告诉我,她的老伴,是一名边防军人。

一辈子,都守在雪域高原上。

去年,他走了。

就葬在了,他守卫了一辈子的那片土地上。

她想,把他“带”回家。

“他走的时候,就是这样站着的。”老奶奶指着那块崖柏,眼眶红了,“像一棵松,一棵,永远不会倒的松。”

我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我接下了这个活儿。

我没有问她,要多少钱。

我知道,这份嘱托,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我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我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看了无数张边防军人的照片。

我试图去理解,那种,把生命,都融入到山河里去的,伟大和孤寂。

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手里的刻刀,几乎没有停过。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雕刻一块木头。

而是在,和一个高尚的灵魂,对话。

当我完成最后一道打磨工序时,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但看着眼前那座栩栩如生的雕像,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那座雕像,就是那位老军人。

他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军帽,迎风而立。

他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但眼神,却无比的坚定和明亮。

他仿佛,就站在那雪山之巅,眺望着远方的家乡。

他的身后,是连绵的雪山,和飘扬的五星红旗。

老奶奶来取作品的那天,她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围着那座雕像,走了三圈。

然后,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雕像的脸。

就像,在抚摸,她爱人的脸。

许久,她转过身,对我说:“丫头,谢谢你。”

“你让他,回家了。”

她走后,那个搀扶她的年轻女孩,留了下来。

她告诉我,她是国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她想,收藏我这件作品。

我愣住了。

“这……这是那位老奶奶私人定制的……”

女孩笑了:“老奶奶说了,这么好的作品,不应该只属于她一个人。它应该,被更多的人看到。”

“她说,她的老伴,守了一辈子国门。他的精神,应该被永远地,传承下去。”

那件名为《守望》的作品,最终,被国家博物馆永久收藏。

我的名字,许静,也第一次,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采访,和商业合作的邀约。

我全都,拒绝了。

我还是,待在我洱海边的小院里。

每天,喝茶,养花,雕木头。

只是,我的院子里,多了几个小徒弟。

他们,都是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年轻人。

他们和我一样,热爱木头,热爱这门古老的手艺。

我把我从公公那里学来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们。

我告诉他们,每一块木头,都有自己的脾气。

你不能强迫它,你得懂它,顺着它。

心急,是做不好木工活的。

看着他们,我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在小小的木工房里,满眼好奇的自己。

也看到了,那个埋头苦干,沉默寡言,却用一双巧手,温暖了我整个童年的,公公。

生命的传承,大概就是这样吧。

一双手,一把刻刀。

一段记忆,一份热爱。

在时间的年轮里,一圈一圈地,传递下去。

永不停息。

有一年春节,我回了趟老家。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只是想,去公公的墓前,看一看。

墓地在郊区的山上。

很安静。

我买了束白菊,和一瓶他最爱喝的二锅头。

我把酒,洒在他的墓碑前。

“爸,我来看您了。”

“我过得,很好。”

“陈阳,也很好。他现在,可出息了,都成大师了。”

“您在那边,放心吧。”

我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很多话。

就像以前,在木工房里一样。

我说,他听。

一阵风吹过,山上的松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是在,回应我。

我准备下山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

是陈阳。

他也捧着一束花。

我们俩,在半山腰,不期而遇。

都愣住了。

“嫂……许姐。”他先开了口,有些局促。

他比几年前,成熟了很多。

眉宇间,多了几分匠人的沉静和从容。

“你也来看爸?”我问。

他点点头。

我们俩,并排着,往山下走。

一路无话。

快到山脚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许姐,我妈……她一直很想你。”

我脚步一顿。

“她说,等开春了,她想去云南看看你。”

“她说,她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

我的鼻子,有点酸。

“好啊。”我说,“我随时欢迎。”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绒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我。

“这个,送给你。”

我打开,是一只小小的,木头雕刻的蜂鸟。

翅膀薄如蝉翼,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飞走。

雕工,比我院子里那只,还要精致,还要灵动。

“这是……我用爸留下的那块花梨木,做的。”他说,“我知道,你喜欢。”

我握着那只小小的蜂鸟,手心,一片温热。

“谢谢。”我说。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看着我,眼睛里,有光,“许姐,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是你,把我从一个空有梦想的壳子里,拽了出来。”

“是你,教会了我,怎么用自己的手,去把梦想,变成现实。”

“你才是我,真正的,引路人。”

我看着他,笑了。

山脚下,阳光正好。

照得他年轻的脸庞,闪闪发光。

也照得我手中的蜂鸟,仿佛,真的活了过来。

我的人生,像一棵树。

曾经,在风雨中飘摇,以为会就此枯萎。

但有的人,像阳光,给了我温暖。

有的人,像土壤,给了我根基。

有的人,像雨露,滋润我成长。

而我自己,终于,也长成了,可以为别人,遮风挡雨的模样。

真好。

来源:真诚天空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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