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太行山那连绵起伏的山影之下，往西走上个三十里地，就能瞧见一个窝在山坳里的小村子，名叫石家村。这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靠着山吃饭，不是砍柴就是打猎，再不然就是像石大山这样，上山采些草药换几个铜板。

在太行山那连绵起伏的山影之下，往西走上个三十里地，就能瞧见一个窝在山坳里的小村子，名叫石家村。这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靠着山吃饭，不是砍柴就是打猎，再不然就是像石大山这样，上山采些草药换几个铜板。

说起石大山，这后生在村里算是个特别的存在。他打小就没爹没娘，是跟着自己的亲哥石大川，还有嫂子林月娥一口饭一口水拉扯大的。

没了爹娘的孩子，性子多半有些孤僻，石大山就是这样。他平日里话不多，总喜欢一个人蹲在门槛上，看着远处的山发呆，一看就是大半天。村里人见了，都摇头叹气，说这孩子心里憋着事，将来怕是不好找媳妇。

日子就像村口那条小溪，悄无声息地流淌着。石大山长成了一个壮实的小伙子，嫂子林月娥是个勤快能干的女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石大山也当亲弟弟一样照顾。

石大山心里感激，可那份感激，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地变了味儿。他看着嫂子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看着她给自己缝补衣裳时专注的神情，心里头就会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是违背礼法的，所以他只能把这份感情死死地压在心底，压得越深，他的人就越是沉默。

变故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夏夜。那天晚上，石大山刚躺下没多久，正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门上。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四溅。一道黑影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哭声。

石大山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摸索着点亮了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看清了来人，竟是自己的嫂子林月娥。林月娥此刻披头散发，双眼红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脸上挂满了泪痕，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石大山的声音都在发颤，他赶紧跳下床，想去扶林月娥。

林月娥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跪在地上，用拳头捶着地面，发出绝望的哀嚎：“大山啊……你哥……你哥他不行了……”

“什么？哥怎么了？”石大山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砸了一下。他哥石大川身体壮得像头牛，怎么会不行了？

“你哥他……他晚上就开始咳血，刚才……刚才突然就喷出一大口血，现在……现在人都没气了……”林月娥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成了嘶哑的呜咽，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晕过去。

石大山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一把将林月娥扶住，急得满头大汗：“你别急，你慢慢说，哥到底怎么回事？前些天不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前些日子，他开始说胸口闷，晚上咳嗽得厉害。我以为是累着了，给他熬了些止咳的汤药，可一点用都没有。今天晚上，他咳得更厉害了，突然就……就……”林月娥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石大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一把推开林月娥，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冲进了哥哥的房间。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哥石大川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嘴角和鼻孔里都流着已经发黑的血迹，身体早就凉了。

“哥——！”石大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倒在地，抱着哥哥冰冷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林月娥也跟了进来，又看到丈夫的惨状，眼前一黑，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石家村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石大山像个行尸走肉，在亲戚邻居的帮助下，操办了哥哥的丧事。他看着哥哥的棺材被一锹一锹的黄土掩埋，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被埋了进去。

哥哥走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嫂子两个人。林月娥因为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床上，以泪洗面。石大山看着嫂子日渐消瘦的脸庞，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他知道，从今往后，这个家得靠他撑起来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无所事事了。

于是，石大山拿起了采药的背篓和柴刀，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一头扎进太行山的深山老林里，直到太阳落山才背着满满一篓草药回来。山里药草不少，但好的药草都长在悬崖峭壁上，毒蛇猛兽出没的地方。石大山不怕苦，也不怕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多采些药，多换些钱，给嫂子买些好吃的，让她把身体养好。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里，石大山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手上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但他也从一个毛头小子，长成了一个能独当一家的男人。

他已经二十一岁了，在村里，这个年纪的汉子，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可石大山还是单身一人，不是没有媒人上门，而是他都拒绝了。

他的心里，还是装着嫂子林月娥。

这三年的朝夕相处，相依为命，让他对林月娥的感情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反而像陈年的老酒，越酿越浓。

他习惯了每天出门前，林月娥递过来的热乎乎的玉米饼；习惯了每天回家时，林月娥为他留的那一盏灯；习惯了看到她对自己笑，心里就暖洋洋的。

可他也清楚，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那是礼法，是人言，是哥哥的亡魂。他不敢表白，他怕一说出来，连现在这样相依为命的日子都会失去。这份压抑的感情，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天，石大山去镇上卖药。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一支吹吹打打的娶亲队伍。唢呐声声，锣鼓喧天，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石大山站在路边，看着那喜庆的队伍从自己面前经过，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酸楚。

为什么别人都能成双成对，而自己却要守着一份没有希望的感情，孤独终老？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憋屈。一转身，他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酒馆，找了个角落坐下，拍着桌子大喊：“小二，来一坛最烈的酒！”

酒很快就上来了。石大山也不用碗，直接抱起酒坛，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液像一团火，从喉咙烧到胃里，可他心里的那股火，却越烧越旺。

他正喝得昏天黑地，突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石大山吓了一跳，差点把酒坛扔出去。他猛地回头，醉眼惺忪地喊道：“谁啊？没看到老子在喝酒吗？”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山兄弟啊！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来，我陪你喝几杯！”一个油嘴滑舌的声音响了起来。

石大山定睛一看，原来是王二狗。这王二狗是邻村的，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嘴皮子利索，见多识广，就是为人有些轻浮，爱占小便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上是发小。

“去去去，谁要你陪，一边待着去。”石大山不耐烦地挥挥手，又灌了一大口酒。

王二狗却一点也不生气，嘿嘿一笑，直接在对面坐了下来，自来熟地抓起一把花生米，边剥边说：“哟，这是跟谁生气呢？瞧你这副样子，八成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跟哥们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石大山醉眼朦胧地看着王二狗，心里突然一动。这王二狗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走南闯北，见识广，人情世故懂得多。自己的心事憋在心里太久了，也许……也许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想到这里，石大山的态度缓和了下来。他拿起酒碗，给王二狗倒了一碗酒，闷闷地说：“二狗，刚才……刚才我说话冲了点，你别介意。来，喝酒。”

“哎呦，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石大爷居然会跟我道歉？”王二狗夸张地叫了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行了，咱俩谁跟谁啊。说吧，到底什么事让你愁成这样？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石大山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酒精的作用下，把自己的心事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他讲了自己如何从小没了父母，如何跟着哥嫂长大，如何对嫂子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又如何因为礼法不敢表白，心里如何痛苦。

王二狗听完，没有像石大山想象的那样嘲笑他，反而露出一副“我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大山啊大山，我说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在感情这事上就犯糊涂呢？这事儿啊，简单得很！”

“简单？”石大山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一丝希望。

“那当然！”王二狗一拍大腿，唾沫横飞地说道，“我跟你说，现在的女人啊，都喜欢主动的男人。你心里喜欢她，就得让她知道！你天天憋在心里，她是你嫂子，她能看出来吗？就算看出来了，她能主动吗？”

“那我该怎么办？”石大山急切地问。

“表白啊！直接跟她说，你喜欢她，想娶她当老婆！”王二狗说得斩钉截铁。

“不行不行，”石大山连连摇头，“她……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她会骂我，会赶我走。”

“嗨，你就是个榆木脑袋！”王二狗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石大山的额头，“女人家说的，都是反话！她嘴上说不要，心里说不定早就乐开了花。她要是真不同意，那也好办！”

“怎么办？”

“生米煮成熟饭啊！”王二狗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你找个机会，把她办了。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她一个寡妇，还能不嫁给你？到时候，你不仅抱得美人归，还名正言顺地继承了家产，一举两得，多好的事！”

说完，王二狗又灌了一碗酒，得意洋洋地拍了拍石大山的肩膀：“兄弟，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秘诀，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王二狗走了，石大山却呆呆地坐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王二狗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他死水般的心湖，激起了千层浪。生米煮成熟饭……这五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心思单纯，哪里懂得什么人情世故，更不知道这种做法是多么的无耻和下流。他只知道，他太想和嫂子在一起了，太想结束这种痛苦的日子了。酒精麻痹了他的理智，王二狗的话，给了他一个看似可行的，却无比邪恶的方案。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直到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酒馆的伙计过来提醒他要打烊了，石大山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付了酒钱，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夜已经深了，月亮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石大山醉得厉害，脑子里昏昏沉沉，完全靠着一股本能往家走。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好几次都差点摔进沟里。

好不容易摸到了家门口，他掏出钥匙，手哆哆嗦嗦了半天，才把门打开。他走进院子，习惯性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可醉眼朦胧中，他似乎看到嫂子房间的灯还亮着，门缝里还透出丝丝热气。

一个邪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他鬼使神差地，没有走向自己的房间，反而一步步地，朝着嫂子林月娥的房门走去。他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这是错的，可王二狗的话，还有酒精的催化，让他失去了控制。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然后一咬牙，猛地推开了房门。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房间里，林月娥正坐在一个大木桶里洗澡。热气氤氲，她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突然被闯进来，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用双手抱住胸口，身体缩成一团。

“大山！你这个……你这个淫贼！你……你出去！”林月娥又羞又怒，声音都在发抖。

石大山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虽然他心里对嫂子有想法，可他从未见过如此香艳的场面。他看着嫂子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她因为惊恐而涨红的脸，看着她水中若隐若现的身体，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嫂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我走错门了……”石大山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你少说这些没用的！我看你就是蓄谋已久！”林月娥气得浑身发抖，“平时我对你那么好，你……你竟然敢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你给我滚！立刻就滚！”

林月娥的怒骂像一盆冷水，让石大山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羞愧和恐惧，转身就想逃跑。

可就在这时，王二狗的话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女人家说的，都是反话！”

石大山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头，看着桶里又羞又怒的嫂子，心里那股被压抑已久的欲望，再次占了上风。他咽了口唾沫，眼神变得有些浑浊，一步步地朝木桶走了过去。

“嫂子，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我喜欢你好久了……你……你就嫁给我吧……”石大山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你……你闭嘴！你这个畜生！”林月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大吼，“你给我滚出去！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此刻的石大山，已经完全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听不进林月娥的话，只觉得她的拒绝是欲拒还迎。他一步步逼近，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嫂子，别拒绝我了……我知道你心里也苦……我们……我们在一起吧……”

“大山！你给我清醒点！你要是敢过来，我……我就死给你看！”林月娥彻底慌了，她抓起旁边的一件衣服，想要遮挡身体，可已经来不及了。

石大山已经走到了木桶边，他伸出手，就要去抓林月娥的肩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月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挥手，一盆水劈头盖脸地泼在了石大山的脸上。

冰凉的井水让石大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他看着眼前满脸泪水和惊恐的嫂子，看着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一股巨大的罪恶感和悔恨涌上心头。

“我……我做了什么……”他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惊恐。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石大山的脸上。林月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得石大山眼冒金星，嘴角都流出了血。

“滚！”

林月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石大山被打懵了，也彻底打醒了。他看着嫂子那双充满绝望和憎恨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跑出了院子，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夜里。

那一夜，石大山在村外的破庙里坐了一夜。他没有回家，他不敢回家。他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嫂子那绝望的眼神，和自己那禽兽不如的举动。悔恨和羞愧像两条毒蛇，啃噬着他的心。他狠狠地抽着自己耳光，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天亮了，石大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了家。他看到林月娥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没有看他，也没有骂他，只是默默地做着家务，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从那天起，石大山和林月娥之间，仿佛隔了一堵无形的墙。他们不再说话，甚至不再对视。石大山每天依旧上山采药，只是他回来得更晚，走得更远。他想用身体的疲惫，来惩罚自己，来麻痹心里的痛苦。

林月娥则变得更加沉默了。她不再笑了，整日里愁眉苦脸，以泪洗面。她恨石大山，恨他的禽兽不如，可她也恨自己，恨自己是不是平时哪里做得不对，才让他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

这天，石大山像往常一样，背着背篓，拿着柴刀，走进了七宝山的深处。他想去一个叫“鹰愁崖”的地方，那里据说长着一种叫“龙须草”的珍贵药材，能卖个好价钱。

鹰愁崖地势险峻，人迹罕至。石大山手脚并用地爬上悬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丛龙须草，正小心翼翼地采摘着，突然，天空暗了下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刚才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满了乌云，黑压压的，像一块巨大的墨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压抑的气息，山风也停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石大山心里一阵发毛，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赶紧采完药，准备下山。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那雷声不像寻常的雷，倒像是天神的怒吼，震得整个山头都在颤抖。

“轰隆——！”

又一道闪电落下，这一次，不是劈在山上，而是劈在了不远处的树林里。伴随着一声非同寻常的嘶吼，一条巨大的青色身影，从树林里猛地窜了出来，直冲云霄。

石大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是一条蛇！一条巨大无比的青蛇！它的身子比水桶还粗，长度怕是有十丈不止，通体覆盖着碧绿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的头顶上，长着两个小小的肉角，眼睛像两盏红色的灯笼，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此刻，这条青蛇正盘旋在半空中，仰头对着那翻滚的乌云，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嘶吼。

“咔嚓——！”

一道粗如水桶的紫色天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从乌云中劈落下来，狠狠地砸在了青蛇的身上。

青蛇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剧烈地翻滚，身上的鳞片被劈得焦黑一片，甚至能看到血肉翻卷。

石大山吓得魂飞魄散，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虽然是个山里人，但也听过一些关于精怪渡劫的传说。难道……难道自己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蛇仙渡劫？

还没等他想明白，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踵而至，一道比一道凶猛，一道比一道密集。那乌云仿佛一个巨大的雷池，里面蕴藏着无穷无尽的雷电之力，全部朝着那条青蛇倾泻而下。

青蛇在雷海中苦苦挣扎，它庞大的身躯不断地扭动、翻滚，试图躲避天雷的攻击，可那些天雷却像是长了眼睛，死死地锁定着它。

石大山躲在岩石后面，看得心惊肉跳。他能感觉到，每一道天雷落下，整个山头的空气都在震动。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焦糊的味道，那是青蛇的鳞片和血肉被烧焦的味道。

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石大山以为，这条青蛇很快就会被天雷劈成焦炭。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青蛇的生命力竟是如此的顽强。它挨了十几道天雷，虽然浑身是血，惨不忍睹，但眼神中的那股不屈和愤怒，却丝毫没有减弱。

它突然张开大嘴，喷出一颗翠绿色的珠子。那珠子迎风便长，瞬间变得像一个磨盘大小，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将青蛇护在其中。

“是内丹！”石大山失声惊呼。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修炼成精的妖怪，都会有一颗内丹，那是它们全身精元的所在。

有了内丹的保护，天雷的威力似乎减弱了一些。青蛇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它盘踞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施展什么法术。

乌云中的雷劫似乎被激怒了。那翻滚的乌云突然停止了转动，云层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电光闪烁，一股比之前所有天雷加起来还要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

“不好，是最后一击！”石大山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一道融合了所有颜色的九色神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从漩涡中轰然劈落！

那颗翠绿色的内丹在九色神雷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仅仅支撑了一瞬间，就“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失去了内丹的保护，青蛇直接承受了这致命一击。它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空中坠落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天空中的乌云，在劈下这一击之后，也慢慢散去，露出了晴朗的天空。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一切都结束了。

石大山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不知道那条青蛇是死是活，他也不敢过去看。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刚准备起身，突然，一阵阴冷的笑声，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了出来。

“嘿嘿嘿……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你这条小青蛇，居然真的敢渡这九九八十一道紫霄神雷。虽然侥幸没死，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随着话音，一道黑影从树林里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狼头人身的怪物！它身高一丈左右，全身长着黑色的毛发，一双眼睛闪烁着贪婪而残忍的绿光。它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涎水。

狼妖走到青蛇的身边，用脚踢了踢青蛇那巨大的身躯，不屑地说道：“真是命大啊，这么厉害的天劫都能让你扛过去。可惜啊，你现在身受重伤，内丹破碎，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乖乖地把你的蛇丹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蛇躺在地上，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它看着狼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黑风……你……你这条卑鄙的恶狼……我……我就是死……也绝不会……把蛇丹给你……”

“死？现在你还想死？那可由不得你了！”狼妖怪笑一声，伸出利爪，就要去挖青蛇的肚子。

“你……你敢！”青蛇眼中红光一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大嘴，咬向了狼妖。

狼妖显然没料到身受重伤的青蛇还能反抗，猝不及防之下，手臂被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

“嗷呜——！”狼妖发出一声痛吼，猛地一甩，将青蛇甩了出去。

青蛇重重地撞在一块巨石上，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该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狼妖怒吼一声，扑了上去，和青蛇撕打在了一起。

一个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蛇仙，一个是觊觎已久、法力高强的狼妖。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

石大山躲在岩石后面，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心里怕得要死。他只想赶紧溜走，可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动不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青蛇虽然拼尽了全力，但终究不是狼妖的对手。它被狼妖活活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内脏流了一地，彻底没了声息。

狼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它被青蛇临死前反扑，身上也被抓开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

“呼……呼……”狼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死去的青蛇，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总算解决了。有了你的蛇丹，我的修为又能大增，到时候，这七宝山，就是我黑风老妖的天下了！”

它走到青蛇的尸体旁，伸出利爪，就要剖开青蛇的肚子，取出蛇丹。

石大山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既害怕这条狼妖，又同情那条不屈的青蛇。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悄悄溜走，还是……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那条已经死去的青蛇，它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石大山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没错！青蛇的眼睛，确实睁开了一条缝，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它在向我求救！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击中了石大山的心脏。

他是个普通人，他怕死。可是，他也是个善良的人。他看着青蛇那哀求的眼神，再看看狼妖那贪婪丑恶的嘴脸，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涌上了心头。

他不能就这么看着！

石大山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柴刀，又看了看背篓里采来的草药。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株通体紫红，散发着异香的草药上。

那是他今天无意中采到的一株草药，叫“百花玉露丸”的主药。这种药丸是他祖上传下来的秘方，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本来是想留着给自己和嫂子保命的。

现在，也许它能救这条青蛇的命。

可是，怎么救呢？那狼妖法力高强，自己冲过去，无疑是送死。

石大山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看到狼妖正全神贯注地准备剖开青蛇的肚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他悄悄地从岩石后面探出头，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远处的一片树林扔了过去。

“啪！”

石头砸在树干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谁？”狼妖的动作一顿，警惕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就在狼妖分神的这一瞬间，石大山动了！他像一只猎豹一样，从岩石后面猛地窜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柴刀，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朝着狼妖的后颈，狠狠地劈了下去！

“噗嗤——！”

柴刀劈进了狼妖的脖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嗷呜——！”狼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猛地转过身，一双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石大山，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怨毒，“你……你这个该死的人类……你敢偷袭我……”

它想扑过去，可脖子上的伤势太重，它刚一动，就摔倒在地，鲜血直流。

石大山一击得手，吓得魂飞魄散。他连柴刀都顾不上拔，转身就跑。

“你……你跑不掉的……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狼妖挣扎着，从嘴里喷出一股黑气，朝着石大山的后心打去。

石大山只觉得后背一痛，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那股黑气阴冷无比，迅速地在他体内蔓延，他的身体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他看到那条已经“死去”的青蛇，突然动了。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大嘴，一颗比之前那颗小了很多，但更加翠绿的内丹，从它嘴里飞了出来，直接打入了石大山的体内。

一股温暖的气流，瞬间流遍石大山的四肢百骸，将那股阴冷的黑气驱散了。

石大山只觉得浑身一暖，身体恢复了知觉。他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只见狼妖的尸体已经化作了一股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而那条青蛇，也彻底没了气息。

他走到青蛇的尸体旁，看着它那双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悲伤。他知道，是青蛇在最后关头，救了自己一命。

他跪在地上，对着青蛇的尸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蛇仙，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虽然你已经死了，但我一定会让你入土为安的。”

他说完，准备动手挖坑，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青蛇的尸体上，一片鳞片，突然亮了起来。

那是一片与众不同的鳞片，它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仿佛是用最纯净的翡翠雕琢而成。鳞片的中央，还有一个神秘的符文，闪烁着淡淡的白光。

石大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那片鳞片。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鳞片的瞬间，那片鳞片突然“嗖”的一声，从青蛇的尸体上脱落下来，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怀里。

石大山吓了一跳，他赶紧从怀里掏出那片鳞片。只见那片鳞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触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就在这时，一个空灵而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恩公，多谢你为我报仇……”

石大山大惊失色，四处张望：“谁？谁在说话？”

“恩公，不要怕，是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并没有死，只是元神受损，陷入了沉睡。刚才，我用我最后的本源之力，将那狼妖的妖丹打碎，并取回了一缕残魂。现在，我需要回到我的洞府，闭关疗伤。”

“你……你是那条青蛇？”石大山看着手中的鳞片，难以置信地问。

“是的。”那个声音回答道，“恩公，你是个善良的人。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将我身上最宝贵的一片‘护心鳞’赠予你。你将它贴身收藏，危急时刻，它可以保你三次性命。切记，不可轻易示人。你好自为之，我们……有缘再见。”

声音说完，手心里的鳞片光芒一闪，恢复了平静。

石大山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片温润的鳞片，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今天所经历的一切，简直比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要离奇。

他看着青蛇巨大的尸体，又看了看手中的鳞片，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想法，将青蛇安葬。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挖了个大坑，将青蛇的尸体放了进去，又堆起了一个坟包，拜了三拜，这才转身下山。

回家的路上，石大山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既因为救了一条蛇仙而感到一丝庆幸，又因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深深的愧疚。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嫂子，他甚至不敢回家。

他在村外的破庙里，又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家。他决定，向嫂子认错，不管她怎么骂自己，怎么惩罚自己，他都认了。他只求嫂子能原谅他，能让他继续留在这个家里，继续照顾她。

他推开家门，看到林月娥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她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听到开门声，林月娥回过头，看到石大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头去。

石大山心里一痛，他走到林月娥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嫂子，我错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

林月娥的身体微微一颤，但没有回头。

“嫂子，那天晚上……是我畜生不如，是我混蛋……我不该有那样的想法，更不该做出那样的事……你打我吧，骂我吧，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求你……只求你别不理我……”石大山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林月娥的肩膀，开始微微地抽动。她也在哭。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石大山，声音嘶哑地说道：“大山，起来吧。”

“嫂子……”

“起来吧。”林月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那件事……就当它没发生过吧。你是我丈夫的弟弟，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了……我不能……不能把你赶走。”

石大山愣住了，他没想到嫂子会这么说。

“嫂子，你……你原谅我了？”

“我不知道。”林月娥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只知道，你哥走了，这个家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石大山看着嫂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他知道，嫂子是为了这个家，才选择原谅自己。

“嫂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做人，好好照顾你。”石大山发誓道。

林月娥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家里的气氛，虽然依旧有些尴尬，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石大山和林月娥，都在努力地忘记那个不愉快的夜晚，试图回到以前那种相依为命的生活。

可他们都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悄地向他们逼近。

那天晚上，石大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想起嫂子那绝望的眼神。他心里充满了悔恨，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弥补。

就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那香味很淡，却很特别，像是一种花香，又像是一种脂粉香。

他觉得很奇怪，这么晚了，哪来的香味？

他坐起身，循着香味望去，发现香味竟然是从嫂子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他心里一动，难道嫂子还没睡？

他悄悄地爬下床，走到嫂子的房门口，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凑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

这一看，他顿时愣住了。

只见嫂子林月娥，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嫁衣，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在昏黄的灯光下，她显得格外美丽，也格外诡异。

石大山心里一阵疑惑，嫂子这是在干什么？大半夜的，穿成这样，是在等谁？

就在这时，林月娥梳完了头，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石大山吓了一跳，赶紧闪到一边。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

林月娥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朝着石大山招了招手，声音娇媚地说道：“大山，你进来。”

石大山心里咯噔一下，嫂子这态度，太反常了。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怎么？你不敢吗？”林月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挑逗，“那天晚上，你不是很大胆吗？”

石大山一听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气上涌。他以为嫂子这是……这是原谅了自己，并且接受了自己？

他心里的那点理智，瞬间被欲望冲垮了。他忘了那天晚上的教训，忘了自己刚刚发过的誓言。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红着眼睛，冲进了嫂子的房间。

他一把抱住林月娥，就要去亲她。

可就在他的嘴唇快要碰到林月娥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林月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不属于她的绿光。

石大山心里一惊，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嫂子，你……”

“嫂子？”林月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我可不是你嫂子。”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又粗又哑，完全不像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石大山吓得一把推开她，连连后退。

“嘿嘿嘿……”林月娥，或者说，那个附身在林月娥身上的东西，怪笑起来，“我乃黑风山黑风老妖是也！没想到吧，我还有一缕残魂附在了我的妖丹上。虽然被你毁了我的肉身，但我的元神不灭！今天，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石大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想起来了，那天在山上，狼妖临死前喷出的那股黑气，还有青蛇后来打入自己体内的那股暖流。

原来，狼妖的元神，并没有被完全消灭，而是附在了那颗妖丹上，随着青蛇的本源之力，一起进入了他的体内。它一直在潜伏，一直在等待机会。而自己那天晚上对嫂子做出的禽兽之举，给了它可乘之机。它趁着自己心神失守的时候，侵占了嫂子的身体！

“你……你把我嫂子怎么样了？”石大山又惊又怒。

“你放心，我还没杀她。”黑风老妖得意地说道，“我还要借她的身体，好好享受一下人间的乐趣呢。至于你……你就去死吧！”

说完，林月娥的身体猛地一晃，她的双手，竟然变成了两只长着黑色利爪的狼爪！

她发出一声狼嚎，朝着石大山猛扑了过来。

石大山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那狼妖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后背，锋利的爪子，直接抓进了他的肉里。

“啊——！”

石大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前扑倒，后背火辣辣地疼，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那狼妖根本不给他机会，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巨大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

“小子，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不是敢偷袭我吗？现在怎么跟条死狗一样？”黑风老妖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和残忍，“今天，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它举起利爪，就要朝着石大山的后心插下去。

石大山闭上了眼睛，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要死了，他要死在这个畜生的手里了。他死了不要紧，可是嫂子……嫂子还要被这个畜生霸占着，生不如死。

不！我不能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怀里的那片蛇鳞，突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嗡——！”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蛇鳞里爆发出来，瞬间将黑风老妖从嫂子身体里震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力量？”黑风老妖摔在地上，一脸惊疑地看着石大山。

石大山也愣住了，他低头一看，只见那片蛇鳞正悬浮在他的胸前，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光芒。

他想起了青蛇的话：“危急时刻，它可以保你三次性命。”

原来是这样！

石大山心里一阵狂喜，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青蛇仙！是你救了我！”他激动地喊道。

蛇鳞的光芒，似乎回应了他，光芒更盛了。

“哼！区区一片鳞片，也想跟我斗？”黑风老妖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我倒要看看，它能护你几次！”

它再次扑了上来，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攻势更猛。

石大山手里握着蛇鳞，心里有了底气。他虽然不会什么法术，但蛇鳞散发出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光罩，将黑风老妖的攻击全部挡在了外面。

“砰！砰！砰！”

黑风老妖的攻击，虽然凶猛，却始终无法突破光罩的防御。

“该死！”黑风老妖怒吼一声，它突然停下攻击，双眼死死地盯着石大山，嘴里念念有词。

石大山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朝着自己涌了过来。他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知道，这是狼妖在攻击自己的神智。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将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蛇鳞上。

“给我破！”他大吼一声。

蛇鳞光芒大盛，那股精神冲击，瞬间被震得粉碎。

黑风老妖闷哼一声，显然也受到了反噬。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身上会有龙族的气息？”黑风老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恐惧。

石大山没有回答它，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消灭这个畜生，救出嫂子！

他握着蛇鳞，主动朝着黑风老妖冲了过去。

“找死！”黑风老妖见他敢主动攻击，眼中凶光一闪，也迎了上来。

一人一妖，再次战作一团。石大山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在蛇鳞的保护下，竟然和黑风老妖斗了个旗鼓相当。

黑风老妖越打越心惊。它发现，自己竟然拿这个普通的人类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对方身上的那股力量，却让它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的元神会被这股力量耗尽的！”黑风老妖心里暗道。

它虚晃一招，跳出战圈，突然一把抓起旁边昏迷的林月娥，狞笑道：“小子，你不是很在乎你这个嫂子吗？你再过来，我就立刻杀了她！”

石大山大惊失色，赶紧停下了脚步。

“你……你别乱来！”

“嘿嘿，现在知道怕了？”黑风老妖用利爪抵着林月娥的脖子，得意地说道，“把身上的鳞片交出来，不然，我就让她给你陪葬！”

石大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交出鳞片，不仅自己会死，嫂子也救不了。他不交，嫂子可能立刻就没命。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黑风老妖催促道。

石大山看着嫂子那苍白而痛苦的脸，心里像刀割一样。他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好！我交给你！”

他慢慢地伸出手，准备去拿胸前的蛇鳞。

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蛇鳞的瞬间，他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蛇鳞朝着黑风老妖，狠狠地扔了过去！

“什么？”黑风老妖没想到石大山会来这么一招，它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

蛇鳞化作一道白光，直接射入了它的眉心。

“啊——！”

黑风老妖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它的身体，像是被泼了热油的雪人，迅速地融化、消散。一股黑色的妖气，从林月娥的头顶冒了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狼头的形状，然后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彻底烟消云散。

蛇鳞的光芒，也渐渐暗淡下来，轻轻地飘落，重新回到了石大山的手中。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

林月娥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石大山赶紧冲过去，将她扶住。

“嫂子！嫂子！你醒醒！”

他轻轻地拍打着林月娥的脸颊。

过了一会儿，林月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虚弱，但已经恢复了清明。

“大山……我……我这是怎么了？”她看着石大山，虚弱地问道。

“嫂子，你没事了！那个畜生已经被我打跑了！”石大山激动地说道。

林月娥挣扎着坐起来，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脸上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控制了我的身体……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用它来伤害你……”林月娥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那不是梦，嫂子。”石大山叹了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月娥。从他救了青蛇，到狼妖附身，再到蛇鳞救命，他都没有隐瞒。

林月娥听完，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看着石大山，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大山……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之前的事……我原谅你了。”林月娥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石大山的耳朵里。

石大山的心，猛地一颤。

他看着嫂子那双真诚而感激的眼睛，看着她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娇柔的脸庞，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这个念头，和那天晚上在酒馆里，王二狗教他的那个念头，何其相似。

可是，这一次，他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是为了抓住一个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他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强烈的渴望所取代。

他决定，再赌一次。

他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当然，这一口血，是他自己咬破舌尖喷出来的。

“大山！你怎么了？”林月娥大惊失色，赶紧扶住他。

石大山虚弱地靠在林月娥的怀里，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嫂子……我……我恐怕不行了……那狼妖的妖气太厉害了……我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碎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林月娥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没用的……嫂子……”石大山拉住她的手，喘着气说道，“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我这是时日无多了……”

“不……我不信……”林月娥哭得像个泪人。

“嫂子……你别哭……我……我死之前……还有一个心愿未了……”石大山看着林月娥，眼神里充满了深情和渴望。

“什么心愿？你说，我一定帮你实现！”林月娥急切地说道。

石大山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我……我想娶你为妻……嫂子……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我……我真的不想带着这个遗憾离开……你……你能在临终前……答应我吗？”

说完，他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加逼真，又硬生生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林月娥愣住了。她看着怀里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不舍，她的心，彻底乱了。

她知道，这不符合礼法，她会被世人唾骂。可是，这个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丈夫的亲弟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亲人。他为了救自己，连命都快要没了。

她怎么能拒绝他最后的愿望？

更何况，这些年来，她对他，又何尝没有一丝特殊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被礼教和道德，死死地束缚着。

现在，死亡的威胁，打破了所有的束缚。

林月娥看着石大山苍白的脸，看着他眼中的祈求，她的心，软了。

她流着泪，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大山，你一定要挺过来……只要你活着，我就嫁给你……”

石大山听到这句话，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看着林月娥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再也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地亲了她一口。

林月娥的身体一僵，随即，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石大山那张虽然苍白，但并没有丝毫“将死”之色的脸，又看了看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瞬间反应了过来。

她被耍了！

“你……你这个骗子！”林月娥气得又羞又恼，伸出粉拳，狠狠地捶打着石大山的胸口。

“哎呦……哎呦……嫂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石大山一边求饶，一边笑着躲闪。

“你还敢笑！”林月娥更气了，她伸出两只手，掐住石大山腰间的嫩肉，狠狠地转了两圈。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石家村。

一年后。

石家村石家的院子里，石大山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得合不拢嘴。

“老婆，你快看，儿子长得像我，女儿长得像你！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为我石家添了一对龙凤胎！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拼命干活，让你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林月娥坐在一旁，看着丈夫那傻乎乎的样子，嘴上撇了撇嘴，心里却甜得像喝了蜜一样。她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可那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她的目光，落在了丈夫胸口。那里，贴身佩戴着一片晶莹剔透的鳞片。

她知道，那片鳞片，不仅救过他们的命，也给了她一段意想不到的姻缘。

也许，这就是命吧。

声明：本故事旨在传承民间艺术，劝人为善弃恶，弘扬传统美德，与封建迷信无关，谢谢阅读，欢迎点赞评论。

来源：微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