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司让我去南美采矿,薪水从3万降到4千,我离职后他急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01 01:19 1

摘要:我当时正低头看着一份刚出来的地质数据报告,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曲线,在我眼里跟情人的脸似的,百看不厌。

新来的主管,姓王,找我谈话。

他说,小李,去南美吧,那边有个矿,缺个技术员。

我当时正低头看着一份刚出来的地质数据报告,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曲线,在我眼里跟情人的脸似的,百看不厌。

听到这话,我头都没抬,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们公司是做尖端地质勘探数据分析的,跟挖矿那帮“土拨鼠”可不是一个路子。

我们是坐在恒温的办公室里,对着超级计算机,分析从卫星和无人机上传回来的高精度光谱数据,找出那些藏在几十米甚至几百米地下的稀有矿脉。

说白了,我们是动脑子的,他们是动铲子的。

我一个月薪水三万多,还不算项目奖金。去矿上?哪个矿上能开出这个价?

“王总,您别逗了,我这儿正忙着呢。”我指了指屏幕上那根刚刚冒头的漂亮峰值,那可能又是一个价值上亿的矿。

他没笑,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服务器机房传来的低沉嗡嗡声。

那声音像夏天里没完没了的蝉鸣,平时听着催眠,今天却有点让人心烦。

我终于感觉不对劲,抬起了头。

王总五十来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镜片后面那双眼睛,没什么情绪,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

他不像前任总监那样,浑身名牌,油头粉面,他穿得像个退休老干部,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夹克,袖口都磨出毛边了。

“我没开玩笑。”他说,声音也跟他的衣服一样,平铺直叙,没什么褶皱。

“那边条件是艰苦点,在玻利维亚,高原,海拔四千米。”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玻利维亚?海拔四千米?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工资呢,”他顿了顿,像是在计算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按当地标准发,换算过来,大概四千人民币。”

我手里的鼠标“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

从三万,到四千。

这已经不是降薪了,这是把我从珠穆朗玛峰顶上一脚踹进了马里亚纳海沟。

我看着他,试图从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没有。

一点都没有。

“为什么?”我问,声音干得像撒哈拉的沙子。

“公司战略调整,那边需要一个懂技术的人去现场支持。”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官方得让人想打人。

“懂技术的人多了,为什么是我?张工比我资历老,小赵是新来的博士,冲劲足,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整个开放办公区的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敲击键盘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这是公司的决定。”他还是那句话,像个复读机。

我气得笑了起来。

“公司的决定?王总,您刚来一个星期,公司的所有项目情况您都未必摸透了,就给我做了这么个决定?”

“您这是要把我发配充军啊。”

他推了推眼镜,说:“小李,你可以选择不去。”

“那我的岗位呢?”

“暂时会有人接替。”

我明白了。

这是逼我走。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我头上。

可我实在想不通。我自问业绩在整个部门都是数一数二的,上个季度刚拿了公司的卓越贡献奖,奖杯还在我桌上摆着呢。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新来的“活阎王”?

那天下午,我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我在工位上枯坐了四个小时,没看一行数据,没敲一个代码。

夕阳从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把办公室染成一片融化的金色。

同事们一个个下班了,走过我身边时,都投来同情的目光,拍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忍忍吧。”

“新领导都这样。”

“别冲动。”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我关掉电脑,把那个金灿灿的奖杯揣进包里,然后走到王总的办公室门口。

门没关。

他还在里面,对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敲了敲门。

他抬头,看到是我,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想通了?”

“想通了。”我从包里拿出我的工牌,放在他桌上,然后是一封早就写好了、只是没下决心交的辞职信。

“我不干了。”

我说得斩钉截铁。

他看着桌上的辞职信,沉默了。

我以为他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象征性地挽留一下,或者干脆冷笑着说“慢走不送”。

但他都没有。

他只是看着那封信,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不屑,倒像是一种……失望?

对,是失望。

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疲惫,仿佛压在他身上的不是一家公司的业绩,而是一座看不见的大山。

“你再考虑一下。”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听见他在背后说:“小李,你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个能看懂那块‘石头’的人。”

我脚步一顿。

石头?什么石头?

但我没回头。

我觉得那不过是他为了留住我,随口编的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栋我奋斗了五年的写字楼。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我没有感觉到解脱的快意,反而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投了几份简历,也接了几个猎头的电话,都是些待遇优厚的职位。

可我就是提不起劲。

脑子里老是回响着王总那句话。

“那块‘石头’”。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王总。

“小李,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在公司时还要疲惫。

我本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我们约在一家很旧的茶馆,那种只有老大爷才会去的地方。

空气里飘着一股廉价茶叶和潮湿木头的混合气味。

他还是穿着那件蓝布夹克,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

他没说任何关于工作的事,而是从随身的旧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一块很普通的石头,灰扑扑的,带着点暗红色的纹路,扔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就是它。”他说。

我皱着眉,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总,您要是想跟我谈地质学,那我可就班门弄斧了。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赤铁矿石英岩吗?没什么特别的。”

“你把它带回你家,用你的私人设备,重新做一次光谱分析。”他说,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

“我没有私人设备,公司的设备才是最顶尖的。”

“你有。”他看着我,说得非常肯定,“我知道你是个技术狂,你把公司淘汰下来的那台第二代光谱仪的核心部件都买回了家,自己攒了一台。对不对?”

我愣住了。

这件事,公司里没人知道。

那是我个人的爱好,我喜欢在家里捣鼓那些精密的仪器,就像别人喜欢盘核桃、钓鱼一样。

他怎么会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你只要答应我,帮我分析一次。就一次。”

“为什么?”

“因为公司的设备,我看不到最原始、最底层的数据。所有的分析都会被系统自动归类、优化,一些它无法识别的‘噪点’,会被直接过滤掉。”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而我相信,秘密就藏在那些‘噪ेंट’里。”

我看着他,心里翻江倒海。

一个公司的技术总监,不相信自己公司价值千万的顶级设备,反而来求一个已经辞职的员工,用一台“土炮”设备去分析一块破石头。

这事儿怎么听怎么玄乎。

“这块石头,哪儿来的?”我问。

“南美。玻利维亚。”

我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这个地方。

“你儿子,小杰,他也是个地质学家。”王总缓缓地说,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五年前,他去了玻利维亚,去寻找一种理论上存在,但从未被发现过的矿物。他说,那种矿物能改变世界。”

“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一块石头回来,让我分析。他说,他在一步步接近目标。”

“直到三年前,他寄回了这最后一块石头,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茶馆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指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我感觉那声音,像是敲在我的心脏上。

我终于明白了他那身洗得发白的夹克,那双疲惫的眼睛,还有那个荒唐的、要把我派去南美的决定。

他不是在招一个技术员。

他是在找一个能帮他找到儿子的人。

或者说,找到儿子留下的最后线索的人。

而我,恰好是那个在光谱分析领域,尤其是在识别微弱、异常信号方面,有点小名气的“怪才”。

他不是要逼我走。

他是想用一种最笨拙、最不近人情的方式,来考验我。

考验我是否是一个只看钱的员工,还是一个……愿意为了某些东西,放下利益的人。

而我,显然让他失望了。

我的辞职,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那份沉甸甸的、说不出口的父爱上。

那一刻,我脸上火辣辣的。

我没再说话,默默地收起了那个盒子。

“分析结果,我会发给你。”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了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小书房。

那台被我视若珍宝的“土炮”光谱仪,正静静地立在角落里。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石头放进样品舱,打开电脑,启动了我自己编写的分析程序。

和王总说的一样,我的程序不会过滤掉任何“噪点”。

它会把所有接收到的光谱信号,无论多么微弱,多么不合常理,都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分析过程很漫长。

我泡了一杯又一杯浓咖啡,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

赤铁矿、石英、长石、云母……

一个个熟悉的峰值跳出来,和我白天的判断一模一样。

这确实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

难道是王总搞错了?

或者,这只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过于偏执的幻想?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屏幕的右下角,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频段,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那波动太微弱了,就像心电图上的一丝杂波,任何一个常规的分析软件都会将它当作背景噪音,直接抹去。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了。

我把那个频段放大,再放大。

那不是噪点!

那是一段有规律的、完整的、虽然微弱但结构清晰的光谱信号!

我把它从庞大的数据中剥离出来,单独建了一个模型。

然后,我把它和我脑海里,以及全球地质数据库里所有已知矿物的光谱模型进行比对。

不匹配。

不匹配。

还是不匹配。

我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一种全新的,从未被记录过的矿物光谱。

它就像一个来自未知世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附着在那块普通的石头上,躲过了全世界最先进的探测设备,却被我这台“土炮”给抓住了。

我明白了。

王总的儿子,那个叫小杰的年轻人,他没有疯。

他真的找到了。

找到了那种“能改变世界”的矿物。

我看着屏幕上那条孤独而倔强的曲线,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在稀薄的空气和刺骨的寒风中,孤独地跋涉,追寻着一个不被世人理解的梦想。

他一定很孤独吧?

也一定很骄傲吧?

我立刻拨通了王总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找到了?你真的找到了?”

“是的。”我说,“我找到了一个‘幽灵’。”

“我需要去南美。”没等他开口,我接着说,“我必须去。我要找到这个‘幽灵’的老家。”

这一次,我不是为了三万的薪水,也不是为了四千的补贴。

我是为了屏幕上那条前所未见的曲线。

为了一个年轻地质学家的未竟之梦。

也为了一个父亲,三年来,从未熄灭的希望。

王总没有立刻回答。

电话里,我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像是哭泣又像是叹息的声音。

过了很久,他才说:“小李,谢谢你。”

“但是,你不用辞职。公司会成立一个特别项目组,由你负责,级别等同于总监。所有预算,不受限制。”

“工资……”

“工资还是四千。”我打断了他,“就当是去那边旅游了。”

他没再坚持。

我们都明白,这件事,已经和钱无关了。

去玻利维亚的准备工作进行得很快。

王总动用了他所有的资源,为我办好了签证,联系了当地最好的向导。

出发前,他把我叫到办公室,给了我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里面不是文件,而是一沓日记。

是小杰的日记。

“我想,它会对你有用。”王总说,“在那个地方,你可能会感到孤独。看看他的日记,就当……有个伴儿。”

飞往拉巴斯的十几个小时里,我一直在看小杰的日记。

他的字很清秀,不像个常年在野外跑的人。

日记里,没有太多抱怨环境艰苦的话,更多的是他对地质学的痴迷,对大自然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今天又发现了一种新的蕨类植物化石,它的叶脉结构太美了,像一首诗。大自然真是最伟大的艺术家。”

“晚上在帐篷里看星星,这里的星星又大又亮,好像伸手就能摘到。我想,宇宙的秘密,和地球的秘密,应该是相通的吧?”

“给爸爸寄去了第27块石头。我感觉我离它越来越近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能听到它在召唤我。它是有生命的,我坚信。”

看着这些文字,我感觉小杰仿佛就坐在我的身边。

他不是一个遥远的名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灵魂。

我们是同行,也是同类。

我们都对这颗星球的内在,有着近乎偏执的好奇。

我们都愿意为了那一条完美的曲线,付出一切。

飞机降落在拉巴斯机场时,我感觉一阵眩晕。

海拔四千米,空气稀薄得像被抽掉了一半。

向导,一个叫胡安的当地人,黝黑的皮肤,笑容很淳朴。他给我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古柯茶。

“喝吧,朋友,能让你舒服点。”

茶的味道有点苦涩,但喝下去之后,胸口那股憋闷的感觉确实缓解了不少。

我们没有在城市停留,直接开着一辆老旧的丰田陆地巡洋舰,向着安第斯山脉的深处驶去。

车窗外,是无尽的、荒凉的、壮丽的高原。

土黄色的山峦连绵起伏,像大地皱起的眉头。

天是那种不真实的、纯粹的蓝色,蓝得让人心慌。

偶尔能看到几只羊驼,在稀疏的草地上悠闲地吃草,看到我们的车,就抬起那张有点滑稽的脸,呆呆地望着。

这里的一切,都和我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这里只有风,和沉默。

小杰的日记里,最后一篇,记录了一个地名。

“Laguna Colorada”,红湖。

他说,他在那里,接收到了最强烈的信号。

胡安告诉我,红湖是当地的一个禁地。

传说那里是“大地女神”帕查玛玛流血的地方,湖水是红色的,任何靠近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很多年没人去那里了,路早就没了。”胡安摇着头,脸上带着敬畏。

“我们必须去。”我看着他,眼神坚定。

他从我的眼睛里,可能看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固执。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动了方向盘,向着更荒芜的北方开去。

越野车在没有路的荒原上颠簸,像是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小舟。

好几次,我都以为车要散架了。

两天后,我们终于到了。

当我第一眼看到红湖时,我被彻底震撼了。

那是一种我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景象。

整个湖泊,真的是血红色的。

在湛蓝的天空和土黄色的山峦映衬下,那片红色显得诡异而妖艳,像地球表面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湖面上,漂浮着大片的白色硼砂岛,像一块块碎裂的冰。

成千上万只火烈鸟,在红色的湖水里觅食、嬉戏,它们粉红色的羽毛,和湖水融为一体。

这里美得让人窒息。

也荒凉得让人绝望。

我拿出我带来的便携式光谱仪,一台经过我特殊改装的无人机。

这是我的“眼睛”。

无人机嗡嗡地升空,向着湖心飞去。

我戴上VR眼镜,无人机镜头传回的实时画面,立刻占据了我的全部视野。

我仿佛变成了一只鸟,翱翔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空。

我开始进行地毯式的光谱扫描。

数据流像瀑布一样涌入我的电脑。

一天,两天,三天……

我几乎不眠不休,饿了就啃几口压缩饼干,渴了就喝冰冷的雪山融水。

胡安看着我,眼神从最初的不解,慢慢变成了敬佩。

他大概觉得,我也是个被某种东西“诅咒”了的人。

第四天下午,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幽灵”信号,再次出现了。

它比之前在实验室里看到的,要清晰一百倍!

我激动得差点从石头上跳起来。

信号源,指向湖北岸的一片断崖。

那片断崖看起来平平无奇,和周围的山体没什么两样。

但我的无人机告诉我,那里,就是“幽灵”的老家。

我和胡安立刻驱车赶了过去。

断崖下面,是一个被乱石掩盖了一半的山洞。

洞口很小,只容一个人弯腰钻进去。

洞口旁边,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一个生了锈的铁皮水壶。

水壶上,用小刀刻着两个字母:XJ。

小杰。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

他来过这里。

我回头看了看胡安,他脸色发白,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朋友,我们不能进去。那是帕查玛玛的肚子,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说。

我打开头灯,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钻进了那个山洞。

山洞里很黑,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和矿石混合的腥味。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水滴从岩壁上落下的“滴答”声。

我一步步往里走,头灯的光柱在黑暗中扫来扫去,照亮了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

当我把头灯照向洞窟的岩壁时,我瞬间停止了呼吸。

整个岩壁,都在发光。

那是一种幽蓝色的、柔和的光芒,像是把一整片星空都揉碎了,镶嵌在了石头里。

那些发光的,就是小杰寻找的矿物。

它们像活物一样,在岩石中生长,蔓延,形成一片梦幻般的地下银河。

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

这不仅仅是一种矿物,这是一种奇迹。

我被这景象迷住了,呆呆地站了很久。

然后,我看到了他。

在洞窟的最深处,靠着那片发光的岩壁,坐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具骸骨。

他穿着一身褪了色的户外冲锋衣,身上盖满了灰尘。

他的怀里,抱着一本同样布满灰尘的日记本,和一把地质锤。

他的头微微仰着,面朝着那片星空般的岩壁,仿佛只是在欣赏美景时,不小心睡着了。

是小杰。

我慢慢地走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窟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敢去碰他,我怕惊扰了他的安眠。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我能想象,当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地方时,该是何等的狂喜和激动。

他也一定像我一样,被这神迹般的美景所震撼。

他找到了他一生的梦想。

然后,他就在这里,守着他的梦想,永远地睡着了。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我看到他身边散落着几个空的食品包装袋,和一个空的氧气瓶。

他不是死于意外。

他是耗尽了所有的补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回到了这个他发现的“圣地”。

他选择和他的梦想,融为一体。

我轻轻地,从他的怀里,拿起了那本日记。

翻开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字迹已经有些潦草,但依然清晰。

“爸,我看到了。像星星一样。”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对着那具骸骨,深深地鞠了一躬。

兄弟,辛苦了。

剩下的,交给我。

我没有动那片发光的矿石,我只是用相机,记录下了这里的一切。

然后,我带着小杰的日记本和他的地质锤,退出了山洞。

回到地面,看到阳光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胡安看到我平安出来,激动地冲过来抱住我。

“朋友!你出来了!帕查玛玛保佑!”

我没有告诉他我在山洞里看到了什么。

那是属于小杰的秘密。

也是属于我和他之间,一个无声的约定。

回到拉巴斯,我把所有的资料,都发给了王总。

包括那个山洞的照片,和小杰日记的最后一页。

我没有立刻回国。

我在拉巴斯找了一个手艺最好的工匠,用我带出来的一小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发光矿石,做成了一个吊坠。

然后,我去了当地的墓园,为小杰买了一块墓地。

墓碑上,我没有刻他的名字。

我只刻了一行字。

“一个追星星的人。”

我把那个吊坠,和他的地质锤,一起埋在了墓碑下。

做完这一切,我才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北京机场,我见到了王总。

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头发全白了。

但他站得笔直,像一棵风中的老松树。

他没有问我任何关于矿藏价值的问题,也没有问我具体的坐标。

他只是接过我带回来的,小杰的最后一本日记,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婴儿。

“他……还好吧?”他问,声音嘶哑。

“他很好。”我说,“他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他很安详。”

王总点了点头,眼圈红了。

他抬起头,看着机场大厅外,灰蒙蒙的天空。

“北京的星星,好久没这么亮过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

但我知道,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他儿子的那片星空。

后来,那个项目被无限期搁置了。

王总向公司最高层汇报,说那个地方地质结构极其不稳定,不具备任何商业开采价值。

他用一个善意的谎言,保护了他儿子的那片“星空”。

没有人知道那个山洞的存在。

它将和那个追星星的年轻人一起,永远地沉睡在安第斯山脉的深处。

我回到了公司,继续做我的数据分析。

我的工资,又变回了三万。

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偶尔会和王总一起,在他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喝茶。

我们不聊工作,只聊一些有的没的。

聊小杰的日记,聊玻利维亚那片妖艳的红湖,聊那些呆萌的羊驼。

有一次,他问我:“小李,你后悔吗?为了四千块钱,跑那么远,差点把命都丢了。”

我笑了笑,拿起桌上那块作为纸镇的、普普通通的石头。

在阳光下,我仿佛又能看到,它内部隐藏着的,那丝微弱而倔强的光芒。

“王总,”我说,“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比如,天上的星星。”

他听了,也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笑得像个孩子。

窗外,阳光正好。

我知道,在世界的另一端,那个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也一定是阳光普照。

那片属于一个年轻人的地下星河,正在黑暗中,静静地,闪烁着。

它在等待。

等待下一个,愿意为它放弃全世界的,追星星的人。

来源:无忧的雪梨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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