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与穆瑾珩相恋了整整五年,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他始终未曾松口,不肯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仿佛这段感情只能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
与穆瑾珩相恋了整整五年,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他始终未曾松口,不肯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仿佛这段感情只能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
许韵回国举办的接风宴上,气氛热烈而喧嚣。林澈端着酒杯,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神情打趣道:“砚哥,当年许韵出国前送你的那条发带,你可是把它改造成手环,一戴就是整整五年呢。”伏在穆瑾珩肩头的许韵,听到这话后,眼尾轻轻扫过我,那眼神犹如淬了冰的刀尖,透着刺骨的寒意,她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这么念着我呀?身边守着这么一位容貌出众的姑娘整整五年,就没动过其他的心思?”
穆瑾珩揽着许韵腰肢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之色,他急忙辩解道:“别瞎说,就是寻常的交情罢了。”我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蓦地收紧,指尖在杯壁上敲出细密而急促的颤音。寻常交情?这四个字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炭火,突然落进了我的喉咙里,烫得喉管一阵发紧。我仰起头,将半杯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缓缓滑下去,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口那股熊熊燃烧的火苗。
“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悠悠地落在满桌的喧闹声中,连个小小的水花都没溅起来。穆瑾珩勾了勾唇角,瞥向我的那一眼,带着几分赞许,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在看一只终于学会装死的猫。
包厢里的哄笑声震得玻璃杯都在微微打颤,可我却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这五年来,我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从高三那年,我偷偷地给他补课,为了让他能更好地理解知识,我费尽心思地准备各种资料;到大学时,我省吃俭用,就为了给他买限量版的球鞋,看着他穿上球鞋时那开心的模样,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再到如今,我在医院值夜班时,总会给他留一份热气腾腾的夜宵,想着他下班后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然而,这些细碎而又温暖的付出,此刻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连再坚持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我抓起包,站起身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还有事,你们玩,我先走了。”喧闹声戛然而止,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穆瑾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如同淬了冰的刀:“洛清清,你闹什么?”我没有理会他,拎着包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尊严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推开酒吧门的那一刻,暮色已经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我裹紧外套,走进凛冽的冷风里,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门关上的瞬间,身后没有传来任何追赶的脚步声,只有寒风卷着枯叶,在柏油路上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也是这样一个深秋,我偷偷地把日记本塞进穆瑾珩课桌的抽屉里,里面夹着一片火红的枫叶,那是我对他说不出口的喜欢。
回到家换鞋时,我一眼就看见了玄关处给穆瑾珩买的那双拖鞋。那会儿挑这双鞋可费了我不少劲,我跑遍了各大商场,最终选中了这双意大利的羊毛料子拖鞋,鞋垫还是托人从国外定制的,软得就像云朵一般,又找了好几个师傅才做成合脚的拖鞋。我总想着,他来的时候能舒服点,或许就能多待一会儿。可这五年,穆瑾珩每次来都匆匆忙忙的,来了就往床上钻,这鞋一次都没穿过,仿佛它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家里像这样他没动过的东西还有不少:我特意挑的剃须刀,想着他每天早上刮胡子时能用到;配他西装的领带,希望他穿上能更加帅气;藏在衣柜最底层的情侣款睡衣,我曾无数次幻想我们能穿着它,一起度过温馨的夜晚……我蹲下身,把拖鞋扔进纸箱,又把所有带有他痕迹的东西都收拾进去。东西不多,一个小纸箱就装满了,就像他对我的感情,浅得可怜,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我用胶带仔细地封好箱子,放在门口看了许久,转身走进浴室时,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从浴室出来,我摸出常备的药吃了下去,然后躺进被子里。没一会儿,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断断续续地闪过好多以前的事。高三那年,妈妈翻到我藏在床头的日记,看到了我对穆瑾珩那说不出口的喜欢,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无奈。画面突然切到教室,妈妈作为教导主任,抓了早恋的穆瑾珩和许韵,他们被硬生生地拆散,许韵转了学。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少年穆瑾珩看我的眼神里,那眼神中满是憎恶,仿佛我是那个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
半梦半醒间,脖子突然一疼。我睁开眼,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涌了过来。穆瑾珩来了,他从身后紧紧地搂住我的腰,头埋在颈侧,轻轻地啃咬着。他清楚我所有的敏感点,带着薄茧的手在我身上肆意地作乱,嘴唇轻轻吻着我的耳垂。换作以前,我早就用尽全力回应他了,就像一只飞蛾扑向火焰,不顾一切。可一想到那句“普通朋友”,我浑身就提不起劲,我按住了他覆在胸前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不想。”
男人心情似乎不错,他摩挲着我腰间的软肉,轻笑了一声:“怎么?看见许韵回来了,吃醋了?”听到许韵的名字,我瞬间清醒了几分,我往后缩了缩,躲开他的亲近。月光透过纱窗洒在他锁骨处,那里原本该有颗小痣,此刻却只剩个丑陋的疤痕——那是许韵离开后,他第一次来找我时留下的,当时他喝得烂醉,把我按在墙上狠狠地啃咬,嘴里还念叨着:“你凭什么取代她。”
“没有,我累了。”这是我第一次拒绝穆瑾珩。他的耐心像是瞬间耗尽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火气:“洛清清,你别后悔。”换作以前,见他生气我早就服软了,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乖地顺从他的心意。可现在我是真的累了,累得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没接话,卧室里一时间静得可怕,空气都像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穆瑾珩扫了我一眼,猛地起身抓起外套,狠狠地摔门而去。听着那声巨响,我愣了几秒,疲惫地起身走到门口,点亮电子锁。屏幕上有个备注“爱人”的指纹,我指尖颤了颤,最终还是把那个指纹删了。指纹删除的瞬间,心里像是也空了一块,像被剜走了一块肉,鲜血淋漓,又像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第2章
删掉指纹的瞬间,心里像是也空了一块,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屋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穆瑾珩的气息了,那曾经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像穆瑾珩那么骄傲的人,被我这么拒绝,估计很久都不会再来了。我靠在门边缓了好久,才慢慢地走回房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第二天,晨光刚透进窗户,带着点凉爽的雾气,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薄纱笼罩着。我下楼买早餐时,顺路把昨晚收拾的箱子扔进了垃圾桶,就像扔掉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然后我照常去医院上班,医院里的事又多又杂,一上午忙得我脚不沾地,压根没空去想穆瑾珩。可快到午饭时,电脑上跳出个熟悉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诊室门被推开,穆瑾珩抱着许韵快步走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椅子上,生怕碰着她一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许韵对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洛医生,我脚腕扭了,瑾珩说你在这医院,麻烦你了。”我垂下眼,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打了招呼后,我撕开新口罩戴上,蹲下身仔细地看她红肿的脚腕,那红肿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怎么弄伤的?”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穆瑾珩盯着我额角滑落的发丝,眼神暗沉沉的,像是有点烦躁,又像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
“练舞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许韵回答道。我这才想起,许韵高中就跳古典舞,还在校联会上给穆瑾珩的钢琴伴过舞。那场表演特别成功,他们俩那会儿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让人羡慕不已。要不是我暗恋穆瑾珩的日记被妈妈发现,或许他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我的人生或许也会是另一番模样。
我抿了抿唇,回过神来,轻轻活动了一下许韵的脚腕。许韵脸色发白,小声呼痛:“洛医生……有点疼。”穆瑾珩的烦躁像是找到了出口,他冷着脸斥道:“洛清清,不能轻点吗?你平时对病人都这么毛躁?”我动作顿了顿,轻声解释道:“得检查是不是伤到骨头,这样是必要的。”
这时许韵拉了拉穆瑾珩:“好了瑾珩,清清是我们同学。”穆瑾珩眉头还是皱着,但没再说话。我心里倒有点意外,原来他也有听别人话的时候。以前跟他在一起,什么都得顺着他的意思,稍有不顺就冷战,那冷战的日子就像漫长的寒冬,让人感到无比寒冷。反正过不了几天,我总会先低头道歉哄他,就像一个永远在妥协的傻瓜。
我很快调整好情绪,打印好药方递给穆瑾珩:“就是普通扭伤,用活血化瘀的药多揉揉就行。”我太过冷静疏离,穆瑾珩嗤笑一声接过单子,抱起许韵就走。大概是习惯了他的忽冷忽热,看着他们亲昵离开的背影,我竟然没觉得心疼,仿佛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中午吃饭时,林澈的电话打了过来。
“清清,今晚有空吗?言哥要跟嫂子官宣,叫大伙儿都去庆祝。”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又慢慢松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那真要恭喜他们,我今晚有事,就不去了。”
挂了电话,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筷子。跟穆瑾珩在一起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迟早都会爆炸。现在,大概算是回归正轨了吧。不去也好,那个圈子的人大多傲慢,花钱如流水,他们的世界和我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这几年为了穆瑾珩,我逼着自己融入那个圈子,就像一只丑小鸭努力想要变成白天鹅,现在终于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了。
另一边,本该热闹的酒吧包厢里却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林澈举着被挂断的手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穆瑾珩:“哥,清清说她有事,来不了……”
角落里的男人脸色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声音里憋着怒火:“她不来,这庆祝就办不成了?”
他冷声吩咐林澈:“你现在拍张照发朋友圈,就说祝福我和许韵。”
林澈战战兢兢地照做了。
没过多久,穆瑾珩就看见林澈的朋友圈下面,洛清清默默地回了个“99”。
第 3 章
穆瑾珩当场就把林澈的手机摔得粉碎,那手机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像他们之间原本就脆弱的感情……
跟洛清清想的一样,之后半个月,穆瑾珩再也没出现过,她也很识趣地没去打扰,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段五年的感情。
直到这天深夜,她刚吃完药躺下,就被林澈的电话吵醒了。那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清清,言哥喝醉了,就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酒吧,你能不能过来接他一趟?”
洛清清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情愿:“你不能送他回去吗?”
林澈很为难:“他喝醉了根本不听我的,以前不都是你送他回家的吗?”
想起之前爸爸公司资金周转不开,确实是林澈帮了忙,洛清清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觉得做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就拒绝别人的请求。
她到酒吧时,穆瑾珩正瘫在卡座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瞧见洛清清现身,林澈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你及时赶来了,最近言哥和他媳妇儿闹得不可开交,今天我还瞅见她跟别的男人一块儿吃饭的照片呢……”
洛清清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搀扶着穆瑾珩,缓缓地朝着外面走去。
待到上车之际,林澈冷不丁冒出一句:“这么一瞧,你跟许韵还真有几分相似呢。”
洛清清的脚步瞬间定住,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浑身透凉:“真像吗?”
林澈仔细地端详起她的面容,随后点了点头,说道:“脸型和眼睛简直太像了,要是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差别来。”
就在这时,许多从前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儿,突然如同串起的珠子一般,接连在脑海中浮现。
怪不得,穆瑾珩明明清楚是我母亲拆散了他和许韵,却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
怪不得,他每次和许韵闹了矛盾,就会跑来找我,还总是喜欢轻轻摩挲我的脸。
洛清清开着车,只觉胸口闷得厉害,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能够接受穆瑾珩不爱自己,甚至可以接受他恨自己,可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整整五年里,自己仅仅只是个替身,仅仅靠着和旁人相似的面容,才换来他那一丝一毫的关注。
这是她下定决心要放下这段感情之后,头一回涌起想要落泪的冲动,为自己这五年毫无意义的付出而感到不值。
车子驶到家楼下,她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打起精神,将穆瑾珩架进屋里,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清晨,洛清清买好早餐回来,放在了餐桌上。
穆瑾珩从身后轻轻搂住她,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疲惫:“头疼得要命,有没有解酒药啊?”
以往穆瑾珩喝醉了酒,她总会贴心地备好解酒药,或者煮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蜂蜜水,帮他缓解头疼。可自从决定和他分开之后,这些习惯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洛清清轻轻拉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语气平静却坚定:“穆瑾珩,你应该对你的女朋友忠诚一些。”
穆瑾珩觉得她这是在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便勾了勾嘴角,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还在为我说的那句‘普通朋友’生气呢?”
洛清清沉默不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穆瑾珩眯起眼睛,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警告:“洛清清,适可而止吧。”
他总是这样,以为稍微放低那么一点姿态,她就会像从前一样,欢欢喜喜地凑到他身边去。
然而现在,洛清清是真的感到疲惫不堪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穆瑾珩赶忙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许韵带着哭腔的声音:“瑾珩,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是我打扰你了,我们还是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吧。”
穆瑾珩的声音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他立刻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
说完,便急匆匆地朝着外面冲去,连外套都忘了拿。
洛清清见过他无数次的背影,睡觉时背过身去的背影,起床后转身离开的背影。
但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看着他离开了。
上个月,主任说海市那边急需优秀的外科医生前去支援,当时她因为舍不得离穆瑾珩太远,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洛清清思索了片刻,随后掏出手机,给主任发了一条消息:“主任,我同意外调了。”
第 4 章
洛清清将桌上两份早餐吃得干干净净,如同往常一样,前往医院上班。
下午值班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许韵在群里发的消息:“姐妹们,我总算弥补上年轻时候的遗憾啦!”
紧接着,许韵甩出一连串照片 —— 照片里,她和穆瑾珩在姻缘庙中十指紧紧相扣。
那座寺庙洛清清再熟悉不过了,附近可是出了名的求姻缘极为灵验。
以前她总是缠着穆瑾珩,想要他陪自己去,可他每次都以“太忙”为借口推脱。说多了,他就不耐烦地丢下一句:“少信这些没用的东西。”
原来,他也会为了某个人,愿意去相信神明的力量啊……
群里瞬间被祝福穆瑾珩和许韵的消息刷得满满当当。
洛清清也跟着凑了句祝福,然后默默地退出了群聊。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退群的下一秒,群里直接炸开了锅。
【清清怎么突然退群了?】
【以前就数她跟言哥关系最亲密,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穆瑾珩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消息,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大声说道:“她退了就退了,没她你们还聊不下去了?”
群里顿时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般。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澄清过太多次,说他和洛清清仅仅只是普通朋友,这会儿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俩之间的关系。
穆瑾珩起身推开窗户,点了一根烟。他点开洛清清的聊天框,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
退群后的洛清清,将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外调的准备工作当中。
交接工作、整理自己的论文,周末的时候还跟着科室主任去参加交流会。她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就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想念穆瑾珩的空隙。
可当她推开包厢门的瞬间,整个人愣住了 —— 交流会竟然和高中校友会合并在一起了。
座位是按照届数来划分的,她们这一届的桌上只剩下两个空位,其中一个,正好挨着穆瑾珩。
洛清清垂下眼,没有去看穆瑾珩那难看的脸色,径直朝着另一个空位走去。
坐下之后才发现,身边竟然是当年的学神许屿然。高中时他们曾经做过一阵子同桌,毕业后就断了联系。
“好久不见。”许屿然率先开了口。
洛清清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久不见。”
还好,这种尴尬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询问近况、询问工作、询问婚事,话题绕来绕去,总是会落回到穆瑾珩和许韵身上。
有人说,上学的时候穆瑾珩天天接送许韵,给她带早餐,在升旗仪式上还高调地表白过。
洛清清听着,只觉眼前的饭菜嚼在嘴里如同嚼蜡一般,毫无滋味。
这时,餐桌缓缓转了半圈,一盘蒜香排骨停在了她面前 —— 是许屿然转过来的。
洛清清正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没来得及道谢,不远处的穆瑾珩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刺:“她不爱吃带蒜味的东西。”
许屿然神色平静,没有接话。
洛清清脸上瞬间僵住了。
她低头看着盘子里的排骨,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讽刺。
不爱吃蒜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穆瑾珩。
就因为他不爱吃,这整整五年里,她一口蒜都没有碰过。
洛清清夹起排骨,在穆瑾珩那越来越沉的目光里,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交流会散场的时候,主任已经提前走了。洛清清正打算打车离开,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缓缓滑到了她跟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许屿然那清俊的侧脸:“这儿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洛清清想了想,拉开车门上了车。
原本以为会十分尴尬,没想到许屿然一路上并没有多说什么话,送她到楼下之后就离开了。
洛清清松了一口气,转身上楼。
刚拧开门锁,黑暗里突然窜出一个男人,一把将她推得撞在了入户鞋柜上。
腰磕在柜角,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唇就被狠狠咬住。
穆瑾珩不管她怎么挣扎,像是在发泄一般,疯狂地啃咬着她的唇。
“为了气我,你就找了这么个男的?”
“还把我指纹删了?”
他说完,根本不给洛清清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拦腰将人抱进了卧室。
第 5 章
房间里没有开灯,视线昏昏沉沉的,男人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听着耳边他那充满质问的话语,洛清清只觉得十分好笑。
穆瑾珩永远都是这样,眼里只有自己,总觉得她不会离开。
可这整整五年里,她早就疲惫不堪了,再也做不成那个眼里心里全是穆瑾珩的洛清清了。
昏暗之中,她轻声说道:“我跟许屿然就只是高中同学而已。但就算以后我跟他真的有什么,也跟你没有关系。”
洛清清越平静,穆瑾珩就越焦躁不安。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力道重得仿佛要将她的唇啃下来一般,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背。
感觉到男人的躁动,洛清清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微微发颤的声音泄露了一丝情绪。
“你这样,就不怕对不起许韵吗?还是说…… 其实你喜欢我?”
这话一出,穆瑾珩愣了一下,黑眸里闪过一丝茫然。
但下一秒,他猛地起身,嗤笑一声:“喜欢你?”
“我只是不喜欢我还没腻的人,被别人惦记罢了。”
丢下这句话,穆瑾珩快步走了出去,脚步里隐隐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慌乱。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洛清清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紧紧包裹着。
跟穆瑾珩在一起的这五年里,她掏心掏肺地维系着这段感情,可到最后,在他眼里不过是用来解闷的玩意儿罢了。
就像一个人独自站在世界的尽头,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绝望的泥沼。
洛清清慢慢爬起来,吃了片缓解情绪的药,又给撞疼的腰抹上了药油。
刚洗完澡出来,手机响了,是许屿然发来的消息:【周末有空吗?朋友给了我两张票,我刚回来没什么熟人一起去,就当谢我今天送你。】
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洛清清回了一个:【好。】
外调的事情定得十分顺利,大概一个月之后,她就能离开这座城市了。
周末的天气格外好,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
洛清清跟着许屿然去看演出,到了剧院才发现,这场演出的领舞竟然是许韵。
看着许韵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洛清清忽然有些明白了 —— 为什么穆瑾珩五年都没有放下她。
表演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许屿然叮嘱道:“外面有点冷,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剧院里人多嘈杂,洛清清干脆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这时,台上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
洛清清抬头一看,穆瑾珩来了。
他抱着花递给许韵,又笑着从花里拿出戒指,轻轻套在她无名指上:“恭喜演出顺利。”
台上甜得让人发腻。
台下的洛清清眼神飘了飘。
穆瑾珩以前也送过她不少东西:爱马仕的包、卡地亚的手环、圣罗兰的香水…… 却唯独没有送过戒指。
去年四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她跟他说想要一对情侣戒,他当时只丢了句:“戒指是要结婚的人才戴的。”
所以在他心里,只有许韵才是他想娶的人吧。
洛清清垂下眼,收回视线,想起身离开,台上的许韵却看见了她:“清清?你也来看演出啦?”
洛清清淡淡地笑了笑:“嗯,演得很棒,恭喜。”
穆瑾珩瞧见她出现在眼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笃定的笑意,心里认定她是耍够了小性子,前来求和的。
许韵有意无意地晃动着手上的戒指,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开口问道:“我们要不要顺路捎你一程,送你回去呀?”
洛清清轻轻抿了抿嘴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穆瑾珩便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说道:“要是真把她当朋友,这时候就该有点自知之明,别来打扰我们。”
洛清清的眼神微微一顿,并没有理会他话语里的尖刺,平静地回应道:“不用了,我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穆瑾珩瞬间紧绷了下颌,眼神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能滴出水来。
就在这时,许屿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外面天气挺冷的,给你买了杯热咖啡,是加了奶又加了糖的。”
初冬时节,他的额头上还带着些许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副一丝不苟、整洁利落的模样。
他把那杯温热的咖啡塞进洛清清那冰凉的手中,满是歉意地说道:“抱歉啊,有点着急了,怕你等太久。”
这一举动,在穆瑾珩的眼中,就像一根刺,扎得人眼睛生疼。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正打算说点什么,许屿然却已经脱下自己的大衣,轻轻披在了洛清清的肩上,用淡淡的语气说道:“走吧,咱们就不打扰他们了。”
洛清清没有拒绝,跟着许屿然一同朝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穆瑾珩给她打了个电话,可她并没有接听。
十分钟之后,他发来一条消息:【你不就是想让我公开咱们的关系吗?行,你赢了。】
洛清清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果断地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第 6 章
洛清清望着手机里的黑名单,轻轻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意味。
像穆瑾珩这样眼高于顶、自视甚高的人,被她拉进黑名单,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她紧紧捏着手机,望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
到了家楼下,和许屿然告别的时候,洛清清才缓缓开口说道:“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接着说道:“可能我有点自作多情了,也怕会冒犯到你……我暂时还没有打算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洛清清以前就见过穆瑾珩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开始的套路都是如此——找各种借口约会,然后再送对方回家。
许屿然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喉结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洛清清也没指望他会给出什么回应,把话说清楚后,便转身上了楼。
果然,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出现穆瑾珩的任何踪迹。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没有了他,日子竟然过得如此轻松自在。
然而,这份平静在她一次下班时被彻底打破了——她在家门口看见了穆瑾珩。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不过语气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为什么要删掉我?”
“我们俩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洛清清自顾自地打开门,想要进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他声音里那股不耐烦的情绪,根本就藏不住,“我都已经答应你公开咱们的关系了,你还想怎么样?”
想起洛清清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憋闷得慌。
洛清清握着门把手的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她垂下眼,反问道:“你都有许韵了,还想干什么?”
穆瑾珩从来没有被她这样顶撞过,下意识地就说道:“我想干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结束?这是你高中时就欠我的,别忘了。”
洛清清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眶瞬间就红了。
五年了,这五年里穆瑾珩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他说不想公开关系,她就一直瞒着。就算当年是她妈妈拆散了他和许韵,这五年的时间也该把这份“债”还清了吧。
“我不欠你什么。”
洛清清说完,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洛清清背靠着门板,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慢慢蹲了下去。
一扇门,就这样把她和穆瑾珩彻底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一直蹲到腿都发麻了,才缓缓站起来,回到房间。至于穆瑾珩走没走,她连想都懒得去想。
洛清清以为,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穆瑾珩总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可周一上班的时候,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关于穆瑾珩的消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医院接了穆氏集团的年度体检单,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都说穆瑾珩是个又帅气又有钱的年轻老板。
林澈总是给她发许韵和穆瑾珩的合照。
就连同学群里,也有人询问穆瑾珩是不是和许韵快要结婚了。
洛清清被这些铺天盖地的消息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林澈又发来消息,说穆瑾珩喝多了,让她去接一下。
【以后他的事,不用再跟我说了。】洛清清刚发完这条消息,准备收起手机开车回家,林澈的语音就弹了过来:“不行啊清清,你快来!言哥为了你跟人打起来了!”
语音背景里乱糟糟的,确实能听到玻璃碎裂和打架的声音。
洛清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了。毕竟她马上就要外调了,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惹出什么麻烦。
到了酒吧,她才发现,和穆瑾珩起冲突的竟然是许屿然。
两人面对面坐着,脸上都带着伤,各自透着一股狼狈不堪的劲儿。
洛清清皱了皱眉头,刚想走上前去劝解,穆瑾珩那带着不屑的声音就钻进了她的耳朵里:“许屿然,我处了五年的人你也惦记,你还真是不挑食啊。”
洛清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像被钉在了原地,恰好对上了许屿然转过来的目光。
她的指节因为用力捏得发紫,又觉得难堪,又觉得丢人。
穆瑾珩见许屿然神色复杂,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嘴角得意地扬了扬,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林澈惊慌失措的喊声打断了:“言哥!清清来了!”
穆瑾珩猛地回头,正好撞进了洛清清那双失望到几乎要碎掉的眼睛里。
第 7 章
穆瑾珩的心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直觉告诉他,应该跟洛清清解释清楚,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可骨子里的傲气却让他拉不下脸来道歉。
洛清清什么也没说。
没有争吵,没有哭闹,也没有质问,就当着大家的面,删掉了林澈的联系方式,然后转身就走。
身后乱成了一团。
林澈一脸懵地喊道:“不是吧言哥,你啥时候跟清清在一起过啊?”
许屿然透着对穆瑾珩的不屑,说道:“败类。”
还有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洛清清插足他和许韵的感情,你一言我一语地指点着。
洛清清全当没听见,大步走出了酒吧。
刚一出门,初冬那凛冽的冷风就刮了过来。
堵在她心里的那股子憋闷,一下子就散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回到家,吃了抗抑郁的药,接着把所有和穆瑾珩沾边的人全都删掉了,涉及许韵的群也一个一个地退了。
从今天开始,那个圈子是真的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安安静静地上班,平平稳稳地下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一心等着外调的日子到来。
偶尔,洛清清会从窗户往下看,能瞧见楼下那辆熟悉的车,还有那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有时站几分钟就走了,有时就靠在车边,抬着头往她窗户这儿瞅。
飘飞的雪花落在他肩膀上,偶尔还会把他指尖那忽明忽暗的烟给熄灭。
可他就像一尊安静的雕像,就那么在楼下守着。
洛清清只要一看见他,立马就把窗帘拉上。
本来以为,过不了几天,穆瑾珩就该放弃了。
没想到,离外调就只剩下三天的时候,穆瑾珩却频繁地往她急诊室跑。
不是喊头疼,就是说胃疼,要不就是浑身不得劲儿。
洛清清通常都让实习医生去应付他。
直到这天,穆瑾珩一双手全是血地来挂急诊,实习医生处理不了,洛清清躲不过,才动手给他挑手里扎着的玻璃碴。
处理完之后,洛清清语气平静地说道:“别碰水。”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穆瑾珩顾不上手上的伤,赶紧拉住她:“你打算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他那语气透着为难,就好像做了多大的让步似的:“你想公开,哪怕想结婚……我都能给你。”
“不必了。”
洛清清淡淡地打断他的话,脸上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一再被拒绝,穆瑾珩脸上挂不住了,嘴上没把门儿地就秃噜出来:“所以你跟那个姓许的好上了?”
洛清清早料到他会说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你说得对,我有男朋友了,所以麻烦你别再来缠我。”
她冷冷地抽回手,连个眼神都没给脸色难看的穆瑾珩,走出了急诊室。
大概是洛清清的话说得太绝了,一直到外调那天,穆瑾珩都没再露面。
最后一天上班,科室同事要给她办欢送会。
等欢送会结束,她就去机场。
没想到下班准备去餐厅时,餐厅经理说,整个餐厅都被穆氏集团给包了。
穆氏集团的总裁穆瑾珩,今晚要给初恋准备一个大惊喜。
同事们都耷拉着脸,觉得特别扫兴,想再换个餐厅,可洛清清已经没胃口了。
她笑着拦了拦:“没事儿,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回来,我请你们吃。”
欢送会没办成。
洛清清顶着雪,提着行李去了机场。
登机那会儿,她的脑子里闪过好多过去的事儿。
高中第一次见到穆瑾珩,上班后在医院和他重逢,和他在一起,又分开。
正瞎想呢,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洛清清,你再不松口,咱俩就真彻底完了。”
洛清清盯着短信看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空姐温柔的提醒:“女士,飞机马上起飞了,麻烦调一下飞行模式哦。”
她握紧手机,默默按了关机。
飞机爬升得很快,二十分钟后,就能开窗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这时候,城市半空突然炸开一串又一串绚丽的烟花,数不清的无人机在空中拼出一行字:
【穆瑾珩爱许韵。】
洛清清透过窗户看着,邻座的阿姨笑着打趣道:“小姑娘,对着烟花许个愿呗,说不定明年就跟喜欢的人在一块儿了。”
洛清清扯了扯嘴角,闭上有点发红的眼。
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离开,是不用告别的。
穆瑾珩,祝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第 8 章
全市最上档次的餐厅里。
穆瑾珩皱着眉头,盯着那条没有被回复的短信。
他木然地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神情。
想往我跟前凑的人多了去了,你真当我离了你不行?
穆瑾珩打小就是穆氏集团内定的继承人,从小到大养成的傲气,容不得他这会儿露出半分难受的神色。
他跟旁边的林澈说道:“之前让你备着的烟花和无人机,可以放出来了。”
林澈有点犹豫,说道:“言哥,你这么大张旗鼓地跟许韵表白,不是把清清推得更远吗?万一她真不回来了咋办?”
听见这话,穆瑾珩眼里闪过一丝挣扎,那丝情绪快得几乎抓不住。
“不会的,她不会走的。”
望着漫天浪漫的表白场景,再看看没有动静的手机,他攥紧了手机。
没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淌了满手,他却像没知觉似的。
他直接去了林澈的酒吧。
刚一进门,林澈就被他一双手都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从没见过穆瑾珩这么狼狈——没喝醉,衣服却皱巴巴的,手上全是血。
“言哥,你伤口咋又流血了?”
穆瑾珩满不在乎地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一口闷了下去:“不小心使了点劲。”
林澈拿来医药箱,给他简单包了包。
瞅着手上林澈包得丑兮兮的绷带,穆瑾珩皱起眉。
怎么包得这么疼?还这么难看?
洛清清就不会包成这样。他之前出过小车祸,那女人心疼坏了。
她给他包扎得又干净又利落,动作却慢悠悠的,一个小伤口愣是折腾了快一小时。
之后还非得盯着他,不让伤口沾水,管着他吃清淡的,这也盯那也管,烦得要命。
从回忆里回过神,他眼神一冷。
现在受伤了,她也不会再来管了,他该高兴才对。
可一想到她之前对自己那敷衍的样子,穆瑾珩就心烦,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没了温度。
他让林澈把平时一起喝酒的朋友叫过来。
原本安安静静的包厢,一下子热闹起来。
许韵也被林澈叫来了,瞧见他包着绷带的手,急得不行:“瑾珩,你咋这么不小心?”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穆瑾珩脸色柔和了点。
“没事,小伤。”
压下心里那点不自在,他告诉自己:
你看,有没有她都一样。
朋友、事业,还有许韵,不都在身边嘛。
他眼里多了点笃定。
洛清清想靠这招逼他服软,门儿都没有。
可越这么劝自己,心里越烦躁。
他拿起手边的酒,一口喝干,又倒了第二杯。
等林澈反应过来想拦,穆瑾珩眼神都飘了。
他抢过一个服务生的手机,拨通了洛清清的电话。
“我喝醉了,来接我。”
电话那头静了会儿,传来许屿然特意放低的声音:“她这会儿累了,睡下了,接不了。”
那沙哑的声线,同为男人的穆瑾珩一听就明白咋回事。
被酒精麻痹的脑子,瞬间被怒火冲醒,手上的劲大得快把手机捏碎。
来源:星河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