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我孕期纳妾,生产那日他正陪新欢赏雪,圣旨送到时,他慌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31 17:39 2

摘要:女人的心,有时候像一块田。你用心浇灌,它能开出最美的花。你要是把它荒了,在上面种满了别的野草,那它也不是不会长东西。它会长出最硬的、带刺的荆棘,把所有虚情假意的东西,都扎得鲜血淋漓。

女人的心,有时候像一块田。你用心浇灌,它能开出最美的花。你要是把它荒了,在上面种满了别的野草,那它也不是不会长东西。它会长出最硬的、带刺的荆棘,把所有虚情假意的东西,都扎得鲜血淋漓。

谢知鸢曾经把自己的心,当成最肥沃的田,一心一意地想为她的将军丈夫,开出一片锦绣繁花。可当他亲手在那片田里种下荆棘时,她也就只好,让那荆棘,长成他余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01

谢知鸢和陆骁的这门婚事,是当今圣上亲自赐的婚。在京城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一桩顶好的姻缘。

谢知鸢,出自天下第一的门阀世家清河谢氏,是当朝皇后的亲侄女,真正的金枝玉叶,名门贵女。而陆骁,是这几年从西北边关异军突起的少年将军,出身寒微,全靠着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九死一生拼来的赫赫军功,才被破格封为镇北大将军。一个是世家贵女,一个是寒门新贵。皇帝的这道赐婚圣旨,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为了平衡朝局,既要拉拢安抚手握兵权的陆骁,又要安抚以谢家为首的传统士族。

婚后的头两年,日子过得倒也还算琴瑟和鸣。陆骁虽然是个粗人,但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回到家里,对他这个出身高贵、温柔贤淑的妻子,也确实是疼爱有加。而谢知鸢,也放下自己大家闺秀的架子,用心经营着这段婚姻。她利用自己娘家在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关系,为陆骁这个根基尚浅的军功新贵,铺平了不少道路,助他在复杂的京城官场里,稳固了地位。

所有人都以为,这对夫妻会成为朝堂上的一段佳话。

可变故,就发生在谢知鸢怀有八个月身孕的时候。

那一年,陆骁再次出征西北,平定了最后一点叛军余孽,大胜归来。全城百姓夹道欢迎,风光无限。他回到将军府,带回来的,不仅有皇帝赏赐的金银财宝,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

那个女子叫柳如烟。陆骁对外宣称,柳如-烟是在一次战乱中,奋不顾身救过他性命的孤女,如今家破人亡,无处可去,他于心不忍,只能把她带回京城府中,暂时照料。

谢知鸢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看着那个身姿柔弱、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柳如烟,心里像被一根细细的针,扎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发作,她相信自己的丈夫。

可她高估了陆骁的人品,也低估了一个男人的野心。

回到京城不到一个月,陆骁就不顾谢知鸢即将临盆的身体,不顾清河谢氏的赫赫声名,以“报答救命之恩”为名,执意要将柳如烟纳为贵妾。

“知鸢,你身为将军府主母,要大度。如烟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让她流落在外,无名无分。”陆骁坐在她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谢知鸢的心,凉了半截。她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据理力争:“将军,她救你性命,你要报恩,可以给她金银,可以为她置办宅院,甚至可以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可你让她入府为妾,还是在我即将生产的这个节骨眼上,你把我的脸面,把谢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陆骁被她的话激怒了。他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谢知鸢,你不要忘了,我陆骁今天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在刀山火海里,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不是靠你谢家的什么狗屁荫庇!难道我自己的家里,纳一个妾,都做不了主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捅进了谢知鸢的心里。她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介意着她的出身,介意着她娘家带给他的便利,他把那当成一种施舍,一种耻辱。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宫里的皇后,她的亲姑母。皇后亲自派人来调停,话里话外都在敲打陆骁,让他顾全大局。可皇后的介入,非但没有让陆骁收敛,反而更加深了他对“妻族压力”的逆反心理,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扶持一个“自己人”,来对抗谢家在他府里那看不见的影响力。

最终,在一场简单的仪式过后,柳如烟还是被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了将军府,成了仅次于主母谢知鸢的“如夫人”。

02

柳如烟入府之后,表现得极其柔弱、恭顺。她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给谢知鸢晨昏定省,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比亲姐妹还甜。她嘘寒问暖,亲手为谢知鸢炖补品,那副谦卑恭敬的样子,让府里所有的下人都挑不出半点错。

可在这副温顺的面孔背后,她却用着最高明的、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一点点地,偷走了本该属于谢知鸢的一切。

她会在陆骁来看望谢知鸢时,“不小心”说漏了嘴,含着眼泪说,姐姐身边的周嬷嬷,今天又如何如何教训了她,说她不懂规矩。“姐姐也是为我好,都怪如烟出身低微,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给姐姐丢人了。”

她会在谢知鸢按照规矩,赏赐她一些布料首饰时,表现得惶恐不安,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敢接受。“姐姐是主母,如烟只是个妾,怎敢用和姐姐一样好的东西?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说如烟恃宠而骄,不懂尊卑的。”

这些话,在陆骁听来,就都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他觉得,柳如烟天真善良,身世可怜,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将军府里,活得小心翼翼,步步惊心。而他的正妻谢知鸢,则变得越来越像那些他从前最瞧不起的、仗着自己的出身就耀武扬威、刻薄寡恩的世家贵妇。

他的心,那杆秤,开始迅速地、不可逆转地,向柳如烟那一边倾斜。

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留宿在柳如烟那个新修的、雅致的“雪庐”里。他对即将临盆的、身怀他嫡长子的妻子,开始变得不闻不问。

谢知鸢的孕期反应很重,双腿浮肿得连鞋子都穿不进去,晚上更是因为腹部的坠胀而彻夜难眠。陆骁一次都没有关心过。他偶尔过来看一眼,看到的只是一个身材走样、脸色憔悴的臃肿妇人。他会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甚至开口责怪她:“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天底下的女人都生,怎么就你这么娇气?”

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心寒中,谢知鸢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凉薄和野心。她明白,他不仅仅是贪恋美色,他更是在利用这个柳如烟,来削弱和对抗她这个“谢家嫡女”在府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陆骁,才是这个家的绝对主人。

她的心,像被扔进了数九寒冬的冰窟里,一点一点地,彻底冻死了。

从那天起,她不再争吵,不再辩解,也不再流泪。她变得愈发沉默,愈发顺从。她甚至会主动让自己的厨房,给柳如烟送去最好的燕窝和补品。她的这种转变,让陆骁感到很满意,他以为她“想通了”,“学乖了”。

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谢知鸢那双曾经只懂琴棋书画的眼睛,已经慢慢地蒙上了一层冰冷的、属于猎人的寒光。

她开始了自己的布局。她通过她最忠心耿耿的陪嫁嬷嬷周嬷嬷,秘密地、频繁地和宫里的姑母皇后联系。但她求的,不是让姑母为她撑腰做主,去惩罚陆骁。她求的,是另外一些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东西。

她还让周嬷嬷,悄悄地变卖了自己嫁妆里那些不起眼的、寻常人认不出的古董字画和珠宝首饰,换取了大量的、不记名的银票。这些钱,被她用来在府外,做一些没有人知道的准备。

她像一只最耐心的蜘蛛,开始在暗中,编织一张巨大而又无形的网。

03

京城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入腊月,就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把整个将军府都覆盖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中。

谢知鸢就是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提前发动了。

腹部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冷汗瞬间就湿透了她的衣衫。周嬷嬷和府里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立刻乱作了一团。热水一盆盆地往里端,参片也含在了嘴里。

“快!快去雪庐请将军回来!就说夫人发动了,情况不是很好!”周嬷嬷对着门外的小丫鬟,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此时的陆骁,正在他为柳如烟专门修建的“雪庐”中。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暖炉烧得正旺。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锦袍,半倚在软榻上,怀里拥着他那娇媚动人的美人,一边喝着温热的佳酿,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雪景,好不惬意。柳如烟为他轻柔地抚着琴,红袖添香,眉眼间全是脉脉的温情。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通传的下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将……将军!夫人……夫人在主院发动了!稳婆说……说情况似乎不大好!”

陆骁的眉头,不耐烦地皱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有的这点兴致,全被这不合时宜的消息给打断了。

他还没开口,怀里的柳如烟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立刻善解人意地坐直了身子。她拉着陆骁的衣袖,用一种泫然欲泣的、柔弱的声音说:“将军,姐姐生产是天大的事,您快去看看吧。如烟不要紧的,只是……只是妹妹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疼得厉害,总感觉喘不上气来,怕是当年落下-的旧疾又犯了。离了将军,妹妹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她说着,就用手帕捂着嘴,娇弱地咳嗽起来,身体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过去。

陆骁看着怀中这张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的俏脸,又想起了谢知鸢平日里那副“坚强”、“清高”的样子,他心中那点因为妻子生产而升起的愧疚感,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他心疼地把柳如烟重新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女人生孩子,不都这样吗?府里有从宫里请出来的、最好的稳婆,她谢家出身,金贵得很,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他最终,没有动身。他选择继续留在雪庐,陪伴他的新欢。他对那个通传的下人挥了挥手,冷淡地吩咐了一句:“告诉稳婆,让她们尽力即可。”

这句话,传回到主院的产房里,所有下人的心,都凉了半截。稳婆和丫鬟们的脸色都变了,伺候得也开始有些懈怠和敷衍。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将军府,主子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产房内,谢知鸢在剧痛中,疼得几度昏死过去。她本就身子弱,又是第一胎,加上月份不足,是难产的凶险之兆。稳婆几次三番地跑出来,满头大汗地问守在外面的周嬷嬷,将军到底在哪里,现在情况紧急,万一有什么意外,需要他做决定,到底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每一次,派去雪庐请人的人,都空手而归。最后一次,那个小厮带回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如坠冰窟:“将军说,柳姨娘身子不适,离不开他。让……让我们一切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谢知鸢在疼痛的间隙里,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地,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雪花,然后,融化了,消失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就在她痛不欲生,几乎要彻底放弃的时候,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周嬷嬷,突然附到她的耳边,用一种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压抑着巨大激动和紧张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话:“小姐,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派人,把您要的东西,送来了!您再撑一撑,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谢知鸢听到后,原本已经涣散的、了无生气的眼神里,瞬间凝聚起了一股惊人的、明亮得可怕的力量!

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她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属于母亲的本能,和那股滔天的恨意,发出了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嘶喊。

半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带着无限生机的婴儿啼哭,终于划破了这沉寂的雪夜。

谢知鸢在彻底昏过去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周嬷-嬷说出了几个字:“去……把圣旨……‘请’过来!”

04

就在产房里那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刚刚落下的那一刻,一名身穿藏蓝色总管太监服饰的宫中内侍,手捧着一卷明黄夺目的圣旨,在一队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的御前禁军的护卫下,踏着厚厚的积雪,在一片死寂中,来到了雪庐的门口。

内侍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运气十足,用一种尖利得能刺穿风雪的声音,高声宣道:“圣旨到!镇北大将军陆骁,接旨!”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把雪庐内外所有的下人都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倒在雪地里,头都不敢抬。

屋内的陆骁和柳如烟也是大吃一惊。陆骁急忙整理好衣衫,拉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柳如烟,匆匆地跑了出来,跪倒在雪地里接旨。

陆骁的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一阵按捺不住的得意。他以为,这一定是因为自己平定西北的大功,皇帝对自己的又一次嘉奖。说不定,是要给自己加官进爵,甚至有可能,是看在自己劳苦功高的份上,要给柳如烟一个更高的名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陆骁,今天可就在满朝文武面前,挣足了面子。

他恭恭敬敬地叩首道:“臣陆骁,恭请圣安,接旨。”

那位总管太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让他平身。他缓缓地展开了那卷沉甸甸的圣旨,用一种抑扬顿挫的、传遍了半个将军府的语调,朗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大将军陆骁,忠勇过人,扬我国威,功在社稷,朕心甚慰。兹闻将军夫人、清河谢氏之女知鸢,温婉贤淑,克尽妇道,于今日风雪之夜,为将军诞下麟儿,劳苦功高,实乃天佑我朝,宗社之幸。”

圣旨念到这里,还算正常,都是些场面上的嘉奖话。陆骁跪在地上,心里还在暗自得意。

可接下来,内侍话锋一-转,声音也变得更加庄重。

“为表彰谢氏一门之忠烈,亦为彰显中宫皇后之贤德,朕思虑再三,决意降下浩荡皇恩。特下旨:册封谢氏知鸢为‘一品护国夫人’,享超品俸禄,见官大一级,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其所诞之子,若为男,则赐国姓‘李’,记于皇家玉牒,序齿排行,封为‘安国公’世子,食邑两千户,享亲王俸禄;若为女,则即刻册封为‘和硕公主’,享邑千户,赐金册宝印。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整个雪庐内外,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道圣旨里那前所未有的、重得吓人的恩赏,给惊得目瞪口呆。

陆骁更是僵跪在冰冷的雪地里,脑子里像被扔进了一百个炸雷,一片空白。

册封他的妻子为一品护国夫人?这在品级上,甚至已经比他这个正二品的大将军还要高了。

册封他刚出生的儿子为国姓世子?记入皇家玉牒?这等于说,他的儿子,从法理上,已经成了半个皇子,身份地位比他这个亲生父亲还要尊贵!

他还没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只见刚生产完、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的谢知鸢,在周嬷-嬷的搀扶下,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绣着金凤的黑色大氅,一步一步地,平静地,从风雪中走了过来。

她走到跪在地上的陆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和旁边那个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的柳如烟。

她的嘴角,竟然还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刺骨的笑意。

她用一种陆骁从未听过的、平静到可怕的声音,轻声说:“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如今,妾身已是圣上亲封的‘一品护国夫人’,不再是你的妻。这将军夫人的位置,便算是空出来了。将军大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这位心爱的柳姑娘,做你的正妻了。”

05

谢知鸢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陆骁的心里。他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多么巨大、多么冰冷的陷阱里。

谢知鸢成了“护国夫人”,她的身份,不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皇帝和皇家颜面的一部分。他动不得她,更休不得她。他们之间,不再是夫妻,而是君臣。他唯一的儿子,成了拥有皇家血统的“国姓世子”,从法理和宗族上,都已经不完全属于他陆家了。他的儿子,理论上比他这个亲爹还要尊贵。

现在,他娶柳如烟为正妻?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个天大的恩典,实际上,却是一个最恶毒的诅咒。在天下人眼中,这将不再是一个将军的风流韵事。这将是,他镇北大将军陆骁,在他那出身高贵的原配妻子,为国家、为他诞下贵子,蒙受浩荡皇恩的同一天,就急不可耐地,将一个出身不明的、来路不清的女人,扶上了正妻之位。

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公然地、狠狠地打皇帝和皇后的脸!这是在向全天下宣告,他陆骁,根本不把皇家的恩典放在眼里!这个罪名,比任何通敌叛国的罪名,都更能置他于死地。

陆骁瞬间如坠冰窟。他手脚冰凉,疯狂地磕头,向那宣旨的内侍请罪,请求皇帝撤回圣旨。可那内侍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陆将军,君无戏言啊。您还是快快准备,随杂家进宫,向陛下和娘娘谢恩吧。”

他这才发现,谢知鸢这几个月来的隐忍和顺从,都只是一个巨大的、迷惑他的烟幕。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实际上,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棋盘上的一颗,即将被吃掉的棋子。

在她看似沉默顺从的那几个月里,她通过宫里的皇后,不断地、潜移默化地,向皇帝传递着一种信息:陆骁因为出身寒微,内心深处极度自卑,又因为军功赫赫,而极度自负。他对皇权,对世家,都充满了一种复杂的、危险的、难以掌控的矛盾心理。他居功自傲,有功高震主的潜在危险。

谢知鸢甚至将陆骁当初冲她吼出的那句“我的功业是靠我自己在刀山火海里拼出来的,不是靠你谢家的荫庇!”,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多疑的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本就对陆骁这个手握重兵的军功新贵,心怀忌惮。谢知鸢这恰到好处的“枕边风”,精准地触动了他心中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而谢知鸢的手段更高明的地方在于,她请求的,从来不是惩罚陆骁,而是“恩赏”她和她的孩子。这个请求,既给了她的姑母皇后和背后的谢家一个天大的面子,也等于是在陆骁的脖子上,不露痕迹地套上了一个来自皇家的、金光闪闪的枷锁。通过册封他的妻儿,把他的一家,都彻底地、牢牢地纳入皇权的直接掌控之下。这既是“感化”,也是“敲打”。这是一个任何一个懂得权术的帝王,都无法拒绝的、一箭双雕的阳谋。

陆骁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中计了。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冲回府中,想找谢知鸢理论,想质问她为何如此狠心。

此时的谢知鸢,早已不是那个会对他低眉顺眼的妇人。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华贵的、符合她“护国夫人”身份的宫装,端坐在主院正厅的主位上,冷冷地看着他。

陆骁冲到她面前,通红着眼睛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为何要如此狠心,算计我到这个地步?”

谢知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抬了抬手,让一旁的周嬷嬷,拿上来了一件东西。那东西,正是当初柳如烟声称在边关救他时,为他包扎伤口留下的那块、被他视若珍宝的“血手帕”。

谢知鸢当着他的面,示意周嬷-嬷,将那块手帕,浸入了一盆清澈的、干净的清水之中。

陆骁看到后震惊了!

只见那块手帕上,那片早已干涸的、深红色的“血迹”,在水中迅速地溶解开来。可化开的,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淡淡的血色。而是一种极其鲜艳的、属于某种植物的、刺眼的红色染料!

谢知鸢看着他那张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残酷的微笑,缓缓开口说道:“将军可知,这是用西域所产的一种名叫‘红蓝花’的植物汁液染成的。这种汁液,在我们江南女子这里,是用来染胭脂和蔻丹的。但在药铺里,它只有另一个功效,便是活血化瘀。若当时将军的伤口还未完全凝固,用此物包扎,只会让你血流不止,死得更快。你以为的救命恩人,从一开始,就是你的催命符。”

06

谢知鸢的这番话,和眼前这盆鲜红刺眼的水,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陆骁的脸上,把他彻底扇懵了。“血手帕”的真相,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那可笑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幻想。

他一直以为,柳如烟是他的红颜知己,是懂他、崇拜他、不依附于任何权势的、纯洁无瑕的解语花。是他用来摆脱谢家这种世家大族带给他的那种无形压力的、一个精神上的寄托。他做梦也想不到,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场精心为他设计的、足以致命的骗局。

他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指着谢知鸢,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你这是污蔑!是你在嫉妒她,所以才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陷害她!”

“陷害?”谢知鸢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对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立刻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东西——一叠被截获的、写在特殊纸张上的书信。

“将军请看。”谢知-鸢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柳如烟根本就不是什么流落边关的孤女。她的真实身份,是前年被你亲手剿灭的、西北叛军首领哈丹的亲生女儿。当年叛军主力被你击溃,她被作为一颗最重要的暗棋,安插了下来。她接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的邂逅,而是处心积虑的谋划。”

“她的任务,就是用她的美色和柔弱,来离间你和我、和谢家的关系,挑拨你和朝廷、和皇帝之间的矛盾。最终的目的,就是等你彻底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众叛亲离的时候,策反你,利用你手中的兵权,为她那被你满门抄斩的父亲和族人,复仇。”

谢知鸢拿出了柳如烟与西北草原上那些残余势力秘密通信的书信。这些书信,都是她让周嬷-嬷用重金,在府外收买了各路的眼线,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截获到的。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柳如烟每一步的计划和向上级的汇报。

在这些如山的铁证面前,柳如烟的所有伪装,都被撕得粉碎。当她被士兵从雪庐里拖到大厅时,她不再是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她看着陆骁,承认了一切,然后歇斯底里地大骂陆骁是个愚蠢透顶的男人,被她一个弱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陆骁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失去了他自以为是的爱情,失去了他嫡长子的继承权,失去了对整个家庭的掌控权,甚至还差点因为柳如烟的牵连,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万劫不复的罪名。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掌控力,瞬间化为乌有。

他看着眼前这个,从头到尾都掌控着一切局面的、他那曾经“温婉贤淑”的妻子谢知鸢,第一次,感到了发自骨髓的、深入灵魂的恐惧。他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地认识过这个与他同床共枕了两年的女人。

07

柳如烟的结局,是注定的。因为涉嫌通敌叛国,她被直接打入了天牢。不久之后,就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深夜,被秘密处死,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而陆骁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谢知鸢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向皇帝告发他,也没有和他撕破脸皮闹离婚。她以“一品护国夫人”和“安国公世子之母”的尊贵身份,继续安安稳稳地留在了将军府。但她,成了这个府里真正的、说一不二的主人。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主母的身份,收回了陆骁对府中所有财务和人事的管理权。府里的管家、账房,全部都换成了她从谢家带来的、最忠心、最得力的人。

她对陆骁的复仇,不是简单粗暴的打骂,也不是声嘶力竭的羞辱。而是一种极致的、温柔的、日复一日的“捧杀”和精神凌迟。

她以“将军为国操劳多年,又险被奸人所害,理应安心静养”为由,通过皇后和谢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说服了皇帝,让陆骁“体面”地辞去了镇北大将军的一切军职,交出了兵权,变成了一个赋闲在家、没有任何实权的“闲散将军”。

她要求陆骁,每天必须像个最尽职的父亲一样,“专心休养”,陪伴她和那个拥有皇家血脉的“国姓爷”。

她每天让陆骁这个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杀人如麻的大将军,像个最低等的下人一样,亲自动手,为还是婴儿的国姓世子换尿布,喂奶,守夜。

每当陆骁做得稍有不慎,比如尿布没包好,或者喂奶时洒了一滴,她身边的周嬷-嬷就会立刻站出来,用一种不阴不阳的语调“提醒”他:“将军,您可得仔细着些。国姓爷的龙体千金,娇贵得很,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咱们整个将军府都担当不起。”

而谢知鸢,则会永远用一种最温婉、最体贴的笑容,对他说:“将军辛苦了。国姓爷千金之躯,万事都有劳将军亲力亲为了。”

她让他每天,在给自己名义上的、法律上的儿子请安时,都要行君臣之礼。

她让他亲眼看着,她是如何利用他过去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那些军功和财富,去为谢家,去为她的儿子,在朝堂之上,铺就一条通往权力巅峰的、光辉万丈的康庄大道。

她会“不经意”地,在饭桌上告诉他,皇帝今天又赏赐了世子哪里的田庄和封地。皇后娘娘今天又派人,送来了什么珍稀的贡品。她把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变成了她和儿子平步青云的、最坚实的垫脚石。

她让他活着,却让他活得比死还难受。她让他住在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看着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一点点地被剥夺,被转移,却无能为力。他成了一个被掏空了所有价值、所有尊严、所有希望的、被囚禁在华美笼子里的行尸走肉。

这,才是对他这个自负又凉薄的男人,最大的、最残忍的惩罚。

08

故事的结局,没有太多的意外。陆骁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和无边无际的抑郁中,身体彻底地垮掉了。几年之后,就在一个同样飘着雪的冬日,他病死在了那间曾经是他最爱、后来却变成他牢笼的雪庐里。他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奉命去查看的、神情冷漠的下人。

而谢知鸢,在听到他死讯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悲伤。她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按规制,葬了吧。”

在陆骁死后,谢知鸢作为“安国公世子”的母亲和唯一的法定监护人,以及她自己“一品护国夫人”的双重尊贵身份,名正言顺地,接管了陆骁生前在军中留下的所有潜藏的人脉和势力。

她凭借自己过人的智慧和谢家在朝堂上的鼎力支持,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纵横捭阖,成为了一个连皇帝都不得不礼让三分、心怀敬畏的、权倾朝野的女性人物。她为自己的儿子,为整个谢氏家族,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耀和稳固的地位。

在一个深夜,宫里的皇后,她的姑母,秘密召她入宫。姑侄二人在温暖的烛光下对坐,一如多年前,她入宫向姑母哭诉时的场景。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早已脱胎换骨,眼神里充满了权力和智慧光芒的侄女,轻轻地叹了口气,问她:“知鸢,你恨过姑母吗?当初,在你最难的时候,姑母没能真正地为你做主。”

谢知鸢摇了摇头,为皇后斟上了一杯茶。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释然。她说:“不恨。因为我知道,在这深宫内院,在这权力场中,女人若想好好地活下去,能靠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的庇护,而是自己的手腕和价值。这一点,是姑母您,用您的处境,亲身教会我的。”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宫墙之外,那片属于京城的、璀璨的万家灯火,轻声地,像是在对自己说:“现在,知鸢终于可以,为自己,也为我的孩儿,好好地活一次了。”

她的眼中,没有了刻骨的仇恨,只有对未来的、无限广阔的掌控。她为自己和儿子,赢得了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所能达到的、最高的尊荣和最彻底的安全。

这,才是她从一开始,就想要的东西。这,才是她这场复仇,最终极的、真正的意义。

来源:清风唏嘘语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