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9年,台湾的胡适先生,一代学问大家,在日记里给毛泽东的一首词下了个判词:“真有点肉麻!”
1959年,台湾的胡适先生,一代学问大家,在日记里给毛泽东的一首词下了个判词:“真有点肉麻!”
他说的,是那首《蝶恋花·答李淑一》。
胡先生是搞学问的,他拉上赵元任,从平仄韵脚掰扯,说这词“没有一句通的”。
隔着一道海峡,一场文坛公案就这么摆开了架势。
可惜,胡先生抠的是字眼,是格律,他不知道,这首词的每一个字,都是用三十年的血、泪和一个天大的误会熬出来的。
他读的是词,可词背后站着三个人,一辈子都没解开的疙瘩,和一个时代拧巴的悲剧。
这故事得从两条线上说。
一条线在长沙板仓,1927年的秋天,冷得扎人。
毛泽东要去闹秋收起义,这一走,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临走前,他把妻子杨开慧和三个娃安顿在老家。
这是一种保护,也是一个念想,指望在亲戚邻里的照应下,娘几个能有个安稳。
可那个年头,安稳是天底下最奢侈的东西。
枪炮一响,交通线一断,两个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彻底没了音信。
一个在井冈山拉队伍,一个在长沙的白色恐怖里熬日子。
另一条线,在井冈山。
山上凶险,红军是外来户,要想站稳脚跟,得跟本地的头头袁文才、王佐搞好关系。
1928年,毛泽东派人下山打听老婆孩子的消息,传回来的话像一记闷雷:杨开慧已经被敌人害了。
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长沙那边,敌人到处抓杨开慧,乡亲们为了保她,就放风说人已经死了。
这本是个善意的谎言,骗过了敌人,也把远在山上的丈夫给结结实实地骗了。
后来,杨开慧的堂弟杨开明上了山,他对家里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含含糊糊地也等于“确认”了这个死讯。
这下,毛泽东心里那点念想,彻底断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袁文才、王佐开口了。
他们的话很实在,带着江湖气:“毛委员,你要在我们这扎根,就得成个家,我们有个干妹子叫贺子珍,让她给你当个‘压寨夫人’吧。”
这不是单纯的男婚女嫁,这是政治上的结盟,是两股力量拧成一股绳的保证。
一个以为妻子已死,一个是在枪林弹雨里并肩作战的女英雄,贺子珍。
于是,在那个今天不知有没有明天的环境里,他们走到了一起。
这桩婚事,是革命的需要,也是一个巨大误会催生的结果。
命运的轮盘,就这么错了一格。
时间切回到长沙。
在毛泽东和贺子珍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杨开慧还活着。
她躲在乡下,像一只惊弓之鸟,每天活在随时可能被抓走的恐惧里。
她看不见丈夫,只能从国民党的报纸上,在那些“剿匪”的新闻里,疯了似的寻找关于“朱毛”红军的蛛丝马迹。
她把所有的思念、恐惧和对孩子的担忧,都写进了信里,藏在娘家老屋的墙缝中。
直到八十年代,房子翻修,这些手稿才重见天日。
纸上写着:“说到死,我并不惧怕,而且可以说是我欢喜的事。”
这是一个革命者的坦荡。
但她马上又写,她放不下三个孩子,那是母亲的心。
她还写:“我总觉得我的颈项上,好像自死神那里飞起来一根毒蛇样的绳索,把我缠着…
…”
这些没能寄出去的信,成了她生命最后时光里最真实的独白。
就在这段日子里,还有一个人心里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人是毛泽东的亲弟弟,毛泽民。
1929年,毛泽民在上海做地下工作,他打听到了一个让他坐立难安的消息:大嫂杨开慧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可那时候,他哥哥跟贺子珍结婚都一年多了,孩子都快有了。
这事怎么说?
告诉哥哥,等于是在他心上捅一刀,一边是对发妻的愧疚,一边是新婚的妻子,怎么处?
不告诉他,又对不起苦苦支撑的嫂子和三个侄子。
毛泽民是个实在人,他选了个自认为两全的法子:瞒着哥哥,自己悄悄从上海寄钱回湖南,接济杨开慧母子。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个裂缝补上一点。
他不知道,他的沉默,反而让这个悲剧的裂缝越扯越大。
直到1929年底,陈毅从上海开完会回到部队,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当时正在养病的毛泽东。
可以想象毛泽东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惊。
他立马给在上海的李立三写信,急吼吼地问杨开慧的地址,想要联系上她。
可老天爷没给他这个机会。
信寄出去没多久,1930年11月,报纸上就登出了杨开慧在长沙识字岭被枪决的消息。
这一次,是真的。
噩耗传来,毛泽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写了八个字:“开慧之死,百身莫赎。”
这八个字,是他一辈子都卸不下的担子。
时间一晃快三十年,新中国都成立了。
1957年,毛泽东收到了杨开慧生前好友李淑一的信。
李淑一在信里悼念自己牺牲的丈夫柳直荀,还附了首自己写的词。
这封信像一把钥匙,一下子捅开了毛泽东心里尘封了快三十年的那个锁。
所有的愧疚、思念、遗憾,在那一刻全涌了上来。
他提笔回信,写下的就是那首《蝶恋花》。
“我失骄杨君失柳”,他把杨开慧称作“骄杨”。
他想象着杨开慧和柳直荀这些烈士的魂魄,都上了天,在月宫里看着人间。
“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这不是男欢女爱,这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用最浪漫的想象,来安慰生者,告慰死者。
他是在告诉李淑一,也是在告诉自己,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他们化作了天上的星辰。
这层意思,胡适是看不懂的。
他的批评,说白了,是两个层面的脱节。
一个是技术上的。
他觉得“舞、虎、雨”这几个字跟“有”韵不搭界。
可毛泽东自己后来注解说:“上下两韵,不可改,只得仍之。”
意思是,我知道格律不对,但我就要这么写。
为啥?
因为感情到了那,意境到了那,改一个字,味道就全没了。
为了抒发胸中块垒,他宁可破了这格律的条条框框。
这是文学创作里,“意”比“形”大。
胡适的批评,恰恰是拿“形”去框“意”,有点本末倒置。
另一个是情感上的。
胡适觉得“肉麻”,那是因为他没经历过那种把脑袋拴在一起干革命的感情。
他自己的感情生活是一回事,但他无法理解,对于毛泽东和杨开慧那代人来说,爱情是和信仰、牺牲、国家命运捆绑在一起的。
那种感情的浓度,不是花前月下能比的。
他用一个局外人的、甚至有点清高的眼光,去看一颗流过血、负过伤的心,自然觉得“肉麻”,觉得隔阂。
最有意思的是,胡适在日记里批评这首词的当天,还记下了自己在写一篇叫《自由与容忍》的文章。
一个主张“容忍”的大学者,却对一首悼念亡妻的词,给出了这么不容忍的评价。
胡适的评价,终究只是他个人日记里的一段文字。
而这首词,连同它背后的误会、牺牲和遗憾,却刻进了历史里。
它是一个时代的缩影,藏着杨开慧在墙缝里的低语,贺子珍在井冈山的青春,还有毛泽东心里那句沉甸甸的“百身莫赎”。
李慎明. (2013). 还原毛泽东与贺子珍的真实婚姻. 《百年潮》,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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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黜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