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薇,穿着精心挑选的礼服,站在宴会厅中央,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我父母站在我身边,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和一丝嫁女的感慨。主持人正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双方家长。
订婚宴上,婆婆依偎在我老公怀里哭诉:“他是我的至宝,谁也不能抢走!”
新婚之夜,婆婆突发“心脏病”,把我老公留在了她的卧室。
当我发现意外怀孕时,却听见了婆婆和老公的对话:
“等她生了孩子,她家的财产就都是我们的了。”
那一刻我彻底清醒。
既然你们把我当提款机,就别怪我让你们身败名裂。
01
璀璨的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今天是我和苏浩的订婚宴。
我,林薇,穿着精心挑选的礼服,站在宴会厅中央,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我父母站在我身边,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和一丝嫁女的感慨。主持人正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双方家长。
按照流程,我爸妈接过话筒,向来宾表达了诚挚的感谢,言语间全是对我和苏浩的祝福与期许。气氛温馨而和谐。
然而,当主持人请上苏浩的母亲,我的准婆婆王秀莲女士时,现场那微妙的平衡被瞬间打破了。
王秀莲没有像我妈那样站在自己丈夫(虽然苏浩父亲早逝,但位置上理应是她独自代表)的位置上,而是一出场,就脚步轻盈地、精准地依偎在了她儿子——我的未婚夫苏浩的身边。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旗袍,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梨花带雨。她紧紧挽着苏浩的胳膊,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不时仰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苏浩,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浩则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肩,低声安抚着,姿态亲昵无比。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像渐渐涨潮的海水,漫过了背景音乐。
“这……苏浩妈妈怎么了?今天不是大喜的日子吗?”
“不知道啊,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她了。”
“你看她跟儿子那劲儿,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悄悄掐进了掌心。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苏浩,低声道:“老公,妈这是……”
苏浩回过头,脸上带着被打断的不解:“薇薇,怎么了?妈可能是太高兴了。”
我看着他茫然的眼神,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不是没看见,他是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关键时刻,经验丰富的主持人试图控场,将话筒递给了王秀莲:“看来阿姨今天非常激动,有很多话想对儿子和未来的儿媳说,我们来听听阿姨的心声好不好?”
王秀莲接过话筒,未语泪先流,那哭声婉转曲折,带着一种戏剧化的腔调。
“浩浩……我的浩浩……”她抽噎着,“你爸爸走得早,这么多年,是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是妈妈的命,是妈妈的全部啊……”
苏浩的眼圈瞬间也红了,紧紧抱住他母亲:“妈,我知道,我知道您不容易……”
母子二人竟在台上相拥而泣。
我的父母站在一旁,脸色已经从喜悦变成了尴尬和担忧。我爸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忍耐。
这原本喜庆的订婚宴,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主持人再次试图拿回话筒,进入下一环节,但王秀莲牢牢握着不放。
她抬起泪眼,深情地望着苏浩:“浩浩,从今天起,你就不只是妈妈的儿子了,你还要成为薇薇的丈夫。妈妈为你高兴,真的……但是,你千万不要忘了妈妈,妈妈永远是你最亲的人,永远在你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好不好?”
说完,她再次投入苏浩的怀抱,久久不愿松开。
台下彻底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难分难舍”的母子身上。我站在他们旁边,像一个多余的背景板,脸上火辣辣的。
最后还是主持人强行介入,用更高的音量和更热烈的语气,宣布交换订婚戒指,才勉强把流程拉了回来。
仪式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氛中结束了。
敬酒的时候,我妈趁隙低声安慰我:“薇薇,秀莲她一个人带大苏浩,确实吃了不少苦,情绪激动些也能理解。今天人多,你别往心里去,大局为重。”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和苏浩是工作后认识的,他能力强,为人上进,对我也体贴。恋爱两年,他几乎对我百依百顺。我父母对他也很满意,觉得他稳重可靠。谈婚论嫁时,王秀莲表现得也通情达理,彩礼、房子首付(我家出了大半)都没怎么刁难,只说希望婚后能和他们一起住,她好帮忙照顾我们。
我当时觉得,老人家孤单,想和儿子住也正常,便答应了。
可现在,我心里堵得厉害。那不仅仅是激动,那眼神,那姿态,那宣言……都透着一股让我极其不舒服的占有欲。
宴席散后,回到我们已经提前入住的、作为新房的家里(王秀莲也一同居住),我积攒了一整天的郁闷终于爆发了。
我拉着苏浩在客厅坐下,想和他好好谈谈。
“苏浩,你不觉得今天妈在台上的表现,有点……过于激动了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苏浩正低头看着手机里订婚宴的照片,闻言头也没抬:“有吗?妈就是太高兴了,情绪没收住而已。你别多想。”
“我不是说她不能高兴,”我耐着性子解释,“我是说,她和你的举动,是不是太亲密了?还有那些话,‘全部’、‘最亲的人’、‘一回头就在’……听起来怪怪的。”
苏浩终于抬起头,眉头皱了起来:“林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把我养大,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依赖我有什么错?你今天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小心眼?”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台下那么多亲戚朋友都在议论,你没听见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
“别人说什么重要吗?我们家的事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苏浩的语气变得生硬,“薇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度、善良的女孩,能理解我妈的不容易。你今天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我简直气笑了,“是你让我看不懂才对!平时挺明白一个人,怎么一涉及到你妈,就变得这么……这么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苏浩猛地站起身,“我妈辛苦一辈子,就盼着我成家立业。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非要挑她的刺?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她?”
又是这样。“体谅”、“不容易”,这些词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让我所有的不满和质疑都显得那么不懂事、不孝顺。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两年,决定托付终身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陌生。
这场沟通,不欢而散。
夜里,我躺在宽敞的双人床上,辗转反侧。苏浩睡在旁边,呼吸平稳,似乎完全没把晚上的争吵放在心上。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白天王秀莲看着苏浩那湿漉漉又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和苏浩那理所当然维护母亲的样子,在我脑海里反复交替。
这真的只是我多想了吗?
这段我满怀期待的婚姻,还没正式开始,似乎就已经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订婚宴的不快,在苏浩接连几天的甜言蜜语和刻意讨好下,似乎暂时被翻篇了。他保证会注意和母亲的界限,我也告诉自己,或许那真的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毕竟往后是我们两个人过日子。
婚礼如期举行,比订婚宴更加隆重。王秀莲这次收敛了许多,虽然眼神依旧黏在儿子身上,但至少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举动。我暗暗松了口气。
夜晚,属于我们的新婚之夜。
新房被布置得喜庆而温馨,红色的床单被罩,摇曳的烛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经历了白天的喧嚣和疲惫,此刻只剩下我们两人,气氛渐渐变得旖旎。
苏浩吻着我,带着酒意的热情,手熟练地解开我礼服的扣子。我也动情地回应着,试图将那些不愉快彻底抛诸脑后,全心投入这本该缠绵的夜晚。
就在我们衣衫半褪,意乱情迷之际——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像冷水一样泼了下来。
“浩浩!浩浩!你快出来,妈……妈心口疼,喘不上气了……”门外,传来王秀莲带着哭腔、气若游丝的声音。
苏浩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情欲顷刻间被惊慌取代。他几乎是弹跳起来,胡乱套上裤子,一把抓过T恤边穿边冲了过去打开门。
“妈!妈你怎么了?”他扶住门外捂着胸口、脸色煞白(不知是真白还是粉底涂得太厚)的王秀莲。
“老毛病了……心悸……药……药在妈床头柜……”王秀莲虚弱地靠在儿子身上,眼神却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屋内衣衫不整、一脸错愕的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薇薇,你快帮妈倒杯水来!”苏浩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打横抱起他母亲,快步走向隔壁的主卧(王秀莲坚持把带卫生间的主卧让给我们做新房,自己住次卧,当时还让我感动了一下,现在想来……)。
我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凉了。新婚之夜,婆婆心脏病发?这剧情未免也太老套了!可看着苏浩那焦急万分的背影,我压住心头的怒火和荒谬感,裹紧睡袍,去客厅倒了杯温水。
走进次卧,我看到王秀莲躺在床上,苏浩正小心翼翼地把药喂进她嘴里,一边柔声安慰:“妈,别怕,吃了药就没事了。怎么样?好点没?”
王秀莲紧紧抓着儿子的手,泪眼婆娑:“浩浩,妈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妈真没用……我就是突然害怕,感觉身边空落落的,一想到你以后……妈就怕得不行……”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的身体最重要!”苏浩心疼地替她擦泪,“以后别说这种话,我和薇薇都会照顾你的。”
我站在门口,像个局外人,看着这出母子情深的戏码。那杯水,显得多余又可笑。
“妈,水。”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哦,谢谢薇薇啊。”王秀莲瞥了我一眼,语气恢复了点力气,但依旧拉着苏浩的手不放,“你看,妈这身体不争气,害得你们新婚夜都……唉,浩浩,你回去陪薇薇吧,妈一个人能行。”
她嘴上说着让苏浩回去,手却抓得更紧了。
苏浩果然说:“你这情况我怎么能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睡着再说。”
王秀莲这才“虚弱”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我心里冷笑一声,转身回了新房。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和依旧鲜红的喜被,一种巨大的委屈和孤寂感将我淹没。我相信王秀莲的心脏可能确实有点小毛病,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巧合得让人无法相信。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迷迷糊糊间,身边的床位一直空着。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厨房里传来的轻微响动和哼歌声吵醒的。伸手一摸,旁边依旧冰凉。
我起身走出卧室,看到王秀莲正穿着一条丝质吊带睡裙(长度堪堪过大腿),在厨房里忙碌着煎蛋,神情愉悦,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哪里还有半点昨晚病发的虚弱?
“妈,早。”我出声打招呼,“苏浩呢?”
王秀莲仿佛才注意到我,转过身,脸上堆起笑:“薇薇起来啦?浩浩啊,昨天照顾我太累了,在我那边睡着就没起来。这孩子,从小就这习惯,只要睡在我身边,就睡得特别沉,雷打不醒。呵呵。”
她语气里的炫耀和暗示,像一根根细针,扎得我浑身不适。
正说着,苏浩揉着眼睛从次卧出来了,穿着背心短裤,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老婆,你醒啦?妈没事了,我就放心了。”
他自然地走到餐桌旁坐下:“妈,煎蛋我要溏心的。”
“知道啦,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馋猫。”王秀莲宠溺地回应,母子二人配合默契,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站在那里,看着这对母子无比自然地共进早餐,仿佛我才是那个闯入者。苏浩甚至没有为昨晚的缺席解释一句,似乎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老公,我上午要去一趟公司,处理一下婚假前没做完的工作。”我压下心头的翻涌,开口说道。
“啊?今天还去公司?我送你吧。”苏浩这才想起我。
“不用了,”我淡淡地说,“你陪妈吧,她身体刚好转,需要人照顾。我自己开车去。”
说完,我无视王秀莲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和苏浩欲言又止的表情,转身回房换衣服。
在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王秀莲压低声音,却足以让我听到的话:“你看薇薇多懂事,知道让你陪妈妈。儿子,还是妈最需要你……”
我靠在门板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和苏浩两个人的事。
从家里出来,开车行驶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才感觉那令人窒息的空气稍微流通了一些。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闺蜜林悦的电话。
林悦是个心理咨询师,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情感专栏作家,看问题一向一针见血。
电话刚接通,我没等她开口,就一股脑地把订婚宴和新婚夜的糟心事倒了出来,连同早晨那令人不适的对话。
林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薇薇,根据你的描述,你这位婆婆,恐怕不是简单的‘依赖儿子’,而是存在明显的‘情感纠缠’和‘操控欲’。她把儿子视为情感上的配偶,你的出现,对她而言是入侵者和竞争者。”
“那我该怎么办?苏浩他……他好像完全意识不到,或者说,不愿意意识到。”我感到一阵无力。
“这种关系模式往往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老公看似被动,实则是在纵容和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这让他有存在感和价值感。打破这种局面很难。”林悦分析道,“两种选择:第一,设立强硬边界,坚决要求分开住,但这可能会引发激烈冲突,看你老公是否愿意为了你对抗他母亲。第二……”
她顿了顿,“如果他不愿意,或者即使分开住他母亲依然无孔不入,那你就要考虑,这段三人行的婚姻,是不是你想要的。”
挂断电话,林悦的话在我脑海里盘旋。分开住?谈何容易。那套婚房,虽然我家出了大头,但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和苏浩的名字,王秀莲也贡献了部分积蓄,她早已认定那是她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我试图和苏浩沟通,但每次一提到“你妈”,他就会立刻竖起防御,用“她不容易”、“她只是太爱我了”、“你能不能大度点”来堵我的嘴。我甚至尝试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健康的母子界限”,他却认为是我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文章,思想龌龊。
而王秀莲的操控,无处不在:
场景一:争夺副驾。
只要我们一起出门,王秀莲总会抢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然后系好安全带,笑眯眯地对我说:“薇薇,你不介意我坐前面吧?我晕车,坐后面更难受。”苏浩也会帮腔:“是啊薇薇,妈晕车,你体谅一下。”我坐在后座,看着他们母子在前排有说有笑,感觉自己像个被雇佣的司机。
场景二:干涉生活习惯。
我习惯睡前喝杯牛奶,王秀莲会说:“浩浩可不爱喝牛奶,你别把味道弄得到处都是。”我喜欢在客厅插花,她会说:“有些花香味太浓,对浩浩身体不好,他鼻子敏感。”仿佛这个家的一切,都必须以苏浩的喜好为唯一标准,而我的存在,是来破坏这个标准的。
场景三:亲戚间的“受害者”形象。
她会当着我的面,给亲戚打电话,声音哽咽:“没事,我挺好的……浩浩和薇薇都忙,对,年轻人有自己生活……我没事,真的,习惯了……”放下电话,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导致苏浩接到好几个亲戚的电话,明里暗里提醒他要孝顺母亲,别有了媳妇忘了娘。苏浩因此对我更加不满,觉得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他妈妈受了委屈。
最让我崩溃的一次,是我父亲生日,我们回去吃饭。饭桌上,我爸妈对苏浩很是热情,不断给他夹菜。王秀莲坐在旁边,没吃几口,就开始捂着头,脸色苍白。苏浩立刻放下筷子,紧张地问:“妈,你怎么了?”
王秀莲摆摆手:“没事,老毛病,头有点晕。你们吃,别管我。”
结果那顿饭,苏浩几乎没怎么吃,全程都在照顾他母亲,我爸妈的脸色也颇为尴尬。
回家的路上,王秀莲“虚弱”地靠在后座,苏浩一边开车一边不断从后视镜看她,满脸担忧。而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在这个家里,我像个外人,像个破坏他们母子感情的罪人。王秀莲用她的“柔弱”和“不容易”,成功地在我和苏浩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
我再次跟苏浩提出,希望能搬出去住,哪怕先租房子。
苏浩的反应异常激烈:“林薇!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妈为我们付出这么多,现在身体又不好,你居然想把她一个人扔下?我做不到!你要走自己走!”
看着他斩钉截铁、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罪人的表情,我终于明白,林悦说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什么意思。
指望他清醒,恐怕是奢望了。
在压抑和不断的摩擦中,时间过去了几个月。我和苏浩的关系降到了冰点,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再说话。他更多的时间是陪在他母亲身边,仿佛他们才是相依为命的一对。而我,则像个寄居在这个房子里的租客。
王秀莲似乎很满意这种状态,脸上时常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她不再刻意在我面前表演柔弱,反而时不时会流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
我甚至开始认真考虑林悦的第二个选择——离婚。只是,想到当初不顾父母些许的担忧(他们觉得单亲家庭长大的苏浩可能更依赖母亲)毅然嫁给他的决心,以及这几年的感情,终究还是有些难以决断。
然而,就在我着手整理离婚材料,思考如何跟父母开口的时候,一件完全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生理期一向很准,但这个月却迟迟没来。一开始我以为是情绪压力导致的紊乱,并没太在意。直到又过了一周,伴随着莫名的疲惫和清晨的干呕,一个念头闪电般击中了我。
不可能!我们一直有避孕措施!为了确保万一,我甚至一直在服用短效避孕药。
我怀着巨大的恐慌和一丝荒谬的期待,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当那清晰的两道红杠出现在眼前时,我整个人都懵了。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手脚冰凉。
怀孕了?
怎么会怀孕?
我明明……
我猛地想起,前段时间王秀莲“好心”地给我买了一堆维生素和保健品,说是结婚辛苦了要补补身体。还特意把我平时吃的药盒都整理了一遍,说旧的脏了,给我换了个新的……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我把验孕棒藏好,决定先按兵不动。
第二天,我借口公司体检,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做检查。结果确认,妊娠,6周。
拿着化验单,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在一个即将破碎的家庭里,在一个充满算计和压抑的环境中……我甚至不确定苏浩和他母亲是否期待这个孩子。
晚上,我故意在餐桌上表现出食欲不振和些许反胃的样子。
王秀莲最先注意到,她停下筷子,目光锐利地看向我:“薇薇,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不舒服吗?”
苏浩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但没说话。
“没什么,可能有点肠胃感冒。”我敷衍道。
王秀莲却若有所思,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诡异神色,随即又堆起关切的笑容:“哎呀,那可不能大意。要不要明天妈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妈,我休息一下就好。”我拒绝道。
接下来的几天,王秀莲对我异常“关心”起来,时不时问我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甚至主动承包了所有家务(虽然大部分原本也是苏浩在做),让我“好好休息”。
这种反常的热情,更加重了我的怀疑。
一天下午,我提前下班回家,准备拿之前藏好的验孕棒再去确认一次。走到卧室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王秀莲和苏浩压低的对话声。他们似乎以为我还没回来。
我的心猛地一跳,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悄悄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
“……肯定是怀上了!我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王秀莲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妈,你确定吗?我们不是一直……”苏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哎呀,傻儿子,这还能有假?妈是过来人!”王秀莲的语气带着得意,“怀上了就好,怀上了她就跑不了了!等她肚子大了,心思就定了,到时候,她家那些东西,还不都是咱们孙子的?”
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可是,薇薇她最近好像在闹离婚……”苏浩迟疑道。
“离什么婚!她敢!”王秀莲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有了孩子她还怎么离?她家就她一个女儿,她爸妈那些家产,以后不都是你和你儿子的?她现在闹,不过是仗着年轻不懂事,等孩子生下来,她就知道厉害了!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就硬气不起来了!”
苏浩沉默着,没有反驳。
门外,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巨大的愤怒和寒意席卷了我,让我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
原来这场婚姻,从开始就是一场算计!
原来这个意外的孩子,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意外!
他们看中的,从来不是我林薇这个人,而是我独生女的身份,以及我父母奋斗半生积攒下的家业!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最后一丝对苏浩的幻想,对这段婚姻的留恋,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我不能哭,不能闹。
我必须冷静。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这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却已然存在的小生命。
我轻轻退后,离开了家门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那个被动忍受、试图沟通的傻女人林薇。
那天下午,我最终没有回家。
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华灯初上,才找了个安静的咖啡馆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王秀莲和苏浩的对话,像复读机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怀上了她就跑不了了……”
“她家那些东西,还不都是咱们孙子的?”
“她家就她一个女儿,她爸妈那些家产,以后不都是你和你儿子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体无完肤。原来我所以为的爱情、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们母子俩,一个用虚伪的温情和道德绑架困住我,一个用沉默和纵容配合着这场掠夺!
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冰寒。
我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个孩子,是这场阴谋的产物,是我被算计的证明。可它也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我要留下它吗?在一个充满算计、毫无温情的家庭里,它会长成什么样?苏浩和他母亲,会真心爱这个孩子吗?还是只把它当作捆绑我和谋夺家产的工具?
不,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仅凭我听到的对话,他们完全可以矢口否认。我需要录音,需要视频,需要让他们无法抵赖的铁证!
我想起了林悦。是时候让她知道全部真相了。
我拨通了林悦的电话,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冷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悦悦,我怀孕了。但我怀疑我的避孕药被王秀莲动了手脚。今天下午,我听到他们母子对话,他们算计我,算计我家的财产。”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林悦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我的天!薇薇,你确定吗?这……这是犯罪!”
“我确定我听到的。”我深吸一口气,“悦悦,帮我。我需要隐蔽的录音设备和微型摄像头。我要让他们亲口承认这一切!”
林悦立刻恢复了专业和冷静:“薇薇,你别怕,有我。设备我来想办法,保证弄到最隐蔽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冲动!收集证据可以,但不要正面冲突,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我握紧了手机,“我不会再傻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城市,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从今天起,那个心存幻想、一味忍让的林薇已经死了。
晚上九点多,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王秀莲和苏浩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看似温馨和睦。见我回来,王秀莲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前所未有的热情:“薇薇回来啦?吃饭了吗?妈给你留了汤,一直温着呢,快喝点。”
苏浩也看了过来,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期待?
我压下心头的恶心,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妈,我不饿,就是有点累,想先休息了。”我故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表现出不适。
“哎呀,累了就赶紧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要紧!”王秀莲忙不迭地说,甚至想来扶我。
我侧身避开,淡淡道:“没事,我自己可以。”
回到卧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令人作呕的关心。我靠在门上,心脏怦怦直跳。演戏,原来这么难。
第二天,林悦约我见面,给了我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女式手表和一个精致的口红。“手表是录音设备,长按侧面这个装饰按钮开始录音。口红是微型摄像头,扭开底部开关就行。电量能持续很久,足够用了。”她担忧地看着我,“薇薇,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还是直接找律师……”
“直接找律师,没有铁证,他们不会承认,最多是离婚扯皮。我要的,是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我握紧手里的设备,眼神冰冷。
证据收集开始了。
我变得“温顺”起来,不再提搬出去住,也不再和苏浩冷战,甚至偶尔会对他流露出依赖。我对王秀莲的“关心”照单全收,扮演着一个因为怀孕而逐渐认命、情绪不稳的准妈妈。
王秀莲果然放松了警惕,在我面前越来越不加掩饰。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王秀莲又在厨房一边帮我(监视我)炖补品,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我进行洗脑:
“薇薇啊,现在你怀了我们苏家的孩子,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以前妈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妈都是为了你们好。”
(我悄悄按下了手表上的按钮。)
“女人啊,说到底还是要靠孩子拴住男人。你看你现在,浩安心多了吧?等孩子生下来,你们这小家就圆满了。”
“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以后肯定得指望你和浩浩养老。你们现在压力也大,等以后啊,你爸妈那边的家产……”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我的反应。
我低着头,用小勺搅动着碗里的汤,轻声说:“妈,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我爸妈……他们就我一个女儿,以后的东西,自然都是留给我的。”
王秀莲脸上瞬间绽放出满意的笑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这就对嘛!妈跟你说,这女人啊,就得为自己和孩子打算。你现在怀了浩浩的孩子,你家的,不就是浩浩的,不就是我孙子的?咱们才是一家人,得一条心!”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双充满算计和得意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懵懂”而“顺从”:“嗯,妈,我明白了。以后……我都听您的。”
王秀莲心花怒放,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孩子!真是妈的好儿媳!”
这段对话,被清晰地录了下来。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我知道,要彻底扳倒他们,还需要更关键、更直接的证据——关于他们如何算计我,以及如何对我避孕措施动手脚的亲口承认。
我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猎人,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证据在一点点收集,我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更冷,更硬。
苏浩似乎因为我态度的“软化”而松了一口气,试图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会下班给我带我喜欢吃的点心,偶尔会笨拙地摸摸我的肚子,问一句“孩子今天乖不乖”。
若在以前,我或许会感动。但现在,我看着他表演出来的温情,只觉得虚伪透顶。他每一次的靠近,都让我生理性不适。我不得不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配合着他的表演。
我知道,他和他母亲一样,都在等待我“母凭子贵”,彻底认命,然后将我以及我娘家的一切,顺理成章地纳入他们的掌控。
王秀莲更是变本加厉。她开始以“照顾”我为名,更加深入地插手我的生活。我的衣柜被她以“孕妇不能穿这些”为理由整理了一遍,许多我喜欢的衣服被她收了起来,换上了她买的宽松难看的孕妇装。我用的护肤品,也被她换成了她认为“纯天然无添加”的三无产品。
她甚至开始规划我生产后的事情。
“薇薇,等孩子生了,你就把工作辞了吧。在家好好带孩子,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浩浩一个人赚钱养家就够了,你的那点工资,还不够请保姆的。”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我捏紧了手里的书,语气平淡:“妈,我喜欢我的工作,没打算辞职。”
王秀莲脸色一沉,但很快又挤出一丝笑:“哎呀,妈这不是为你好吗?带孩子辛苦,你又是头胎,没经验。妈是老师,懂得多,以后孩子教育都交给妈,保证把他培养得像浩浩一样优秀!”
我心中冷笑,像苏浩一样?变成一个被母亲操控、没有主见、甚至配合母亲算计妻子的“优秀”男人吗?休想!
“孩子的教育,我和苏浩会负责的。”我抬起眼,看着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秀莲被我的眼神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反驳她。她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
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晚上苏浩回来,就被王秀莲叫进了房间。关上门,但隔音并不算太好。我悄悄将录音手表放在靠近他们房门的柜子上。
里面传来王秀莲带着哭腔的声音:“浩浩,妈这心里难受啊……薇薇现在翅膀硬了,妈说什么她都顶嘴。我说让她以后辞职带孩子,她都不乐意……她是不是嫌弃妈了?觉得妈没用了?”
苏浩安抚的声音传来:“妈,你别多想,薇薇可能就是心情不好。她现在怀孕,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
“什么情绪不稳定?我看她就是心思活了!浩浩,你可不能不管啊!她现在怀着孩子,咱们得把她看紧了!等她生了孩子,没了工作,没了收入,还不是得乖乖听咱们的?到时候,她家的那些……”
“妈!”苏浩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烦躁,“你别老提她家那些!让人听见像什么话!”
“怕什么?这里就咱们娘俩!妈跟你说,这到嘴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你必须把她拿捏住了!她要是敢不听你的,你就……你就拿孩子说事!哪个当妈的能舍得下自己的孩子?”
苏浩沉默了。
门外,我听着这对母子毫无底线的算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不仅算计我的现在,还在算计我的未来,甚至想利用我的孩子来威胁我!
这段录音,比之前的任何一段都更加致命。
我收回手表,保存好录音文件,将它们连同之前收集的一起,加密备份在了多个地方。
是时候了。
我约林悦再次见面,将所有的录音证据播放给她听。
林悦听完,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畜生!这对母子简直是畜生!薇薇,这已经不仅仅是道德问题了,他们这是预谋!是精神控制!是企图侵占财产!”
“我知道。”我平静地看着她,“悦悦,我想好了。离婚是肯定的,但我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打算怎么做?”
“把这些公之于众。”我眼神锐利,“王秀莲不是最爱面子,最会在亲戚面前扮演受害者吗?苏浩不是最在乎他那个‘优秀公务员’的形象吗?我要撕下他们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林悦有些担忧:“你是想……发到网上?这会不会太激烈了?而且,你自己也会暴露在舆论下。”
“我不会用真实身份。”我早已想好,“我会匿名。剪辑掉我的声音,打码我的个人信息。重点突出他们的对话内容。现在短视频平台那么发达,这种‘恶毒婆婆算计儿媳家产’的戏码,一定有‘市场’。”
我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悦悦,你不觉得,让王秀莲‘红’起来,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吗?她不是喜欢演吗?我就给她一个最大的舞台!”
林悦看着我,眼神从担忧渐渐变成了支持和钦佩:“薇薇,你变了。你变得好强大。”
我苦笑一下:“是被逼出来的。当退让换不来尊重,只有得寸进尺的算计时,除了反击,我无路可走。”
绝地反击的号角,已经在我心中吹响。王秀莲,苏浩,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工作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我向公司申请了提前休产假,以需要安静养胎为由。经理很通情达理地批准了。这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来策划我的反击。
我下载了几个热门的短视频APP,注册了全新的、没有任何个人信息的账号。名字起得很有噱头,比如“豪门婆婆的真面目”、“算计儿媳的母子俩”。
然后,我开始剪辑视频。
我选择了三段最具冲击力的录音:
第一段,是王秀莲亲口说“怀上了她就跑不了了”、“她家的东西还不都是咱们孙子的”。
第二段,是她教导我“你家的不就是浩浩的,不就是我孙子的?咱们才是一家人”。
第三段,也是最劲爆的,是她教唆苏浩“把她看紧了”、“等她生了孩子……还不是得乖乖听咱们的”、“拿孩子说事”。
我将这些录音配上字幕,背景用了网络上找的黑色背景图,或者一些具有反讽意味的动画表情(比如一个慈祥老奶奶的形象慢慢变成恶魔)。我的声音做了变声处理,变成冰冷的电子音,只在开头和结尾用文字简单说明背景:“实录:婆婆与丈夫的惊天算计,独生女孕妇的绝望处境。”
我没有一次性全部发出,而是选择在周五晚上八点,流量高峰期,先发布了第一个视频(第一段录音)。
发布之后,我的心跳得很快,不确定这小小的石子能激起多大的浪花。
起初几个小时,只有零星几个点赞和评论。我有些失望,正准备思考其他方案时,转机出现了。
不知道是哪个大V注意到了这个视频,进行了转发和评论:“卧槽,这婆婆算盘打得我在火星都听到了!这儿子也是个怂包!”
如同点燃了引线,这个视频的流量瞬间爆炸!
点赞、评论、转发数以几何级数增长。
评论区彻底沦陷:
“我的三观炸了!这是婆婆?这是仇人吧!”
“听着这老太婆的声音我就拳头硬了!”
“儿子也不是好东西,全程沉默就是默认!”
“独生女快跑!这是要吃绝户啊!”
“@XX普法,来看看这算不算诈骗?”
“孕妇太可怜了,这是被当成生育工具和提款机了!”
“求后续!这对母子还干了什么?”
我的私信也爆了,无数人留言鼓励我,给我出主意,还有很多人分享了自己遇到的奇葩婆家经历。
我知道,我成功了第一步。
周末两天,我按兵不动,让第一个视频持续发酵。它甚至爬上了同城热搜的尾巴。#警惕吃绝户#、#算计儿媳的婆婆能有多恶毒# 等话题也开始出现。
王秀莲和苏浩似乎还沉浸在即将“掌控”我和我家产的美梦中,对网上的风暴一无所知。王秀莲甚至还在周末家庭聚餐时(只有我们三个),意有所指地说:“现在这网络啊,乱七八糟的东西真多,有些人就是为了红不择手段。”
我低头吃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是啊,你很快就要“红”了,婆婆。
周一晚上,我发布了第二个视频(第二段录音)。
这一次,引起的反响更加剧烈。因为有了第一个视频的铺垫,关注度更高。网友们开始自发地“扒皮”,根据录音里零星的线索(比如王秀莲是老师,苏浩是公务员),开始缩小范围。
虽然我处理得很干净,但这种全民“破案”的热情还是让我有些心惊,同时也更加确信,我做的没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的愤怒,就是我的武器。
王秀莲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先是她学校的同事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接着有亲戚吞吞吐吐地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和儿媳闹矛盾了,让她上网看看。
当我晚上回到家时,迎接我的是一片狼藉和王秀莲歇斯底里的哭嚎。
客厅里,抱枕被扔在地上,水杯碎片四溅。王秀莲头发散乱,眼睛红肿,指着刚进门的我,声音尖利得刺破耳膜:“是你!林薇!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干的!你竟然敢把家里的事发到网上去!你要毁了我的浩浩!你要毁了我!!”
苏浩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丝恐惧。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直被他和他母亲认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妻子,会做出如此激烈、如此决绝的反击。
风暴,终于降临到这个虚伪的家庭。
而我,站在风暴眼,异常平静。
客厅里弥漫着一种暴风雨后的死寂,只剩下王秀莲粗重的喘息和偶尔抑制不住的抽噎。
苏浩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手机屏幕几乎要怼到我脸上,上面正是我发布的第二个视频。他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愤怒而颤抖:“林薇!这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反问道:“这录音里的声音,是假的吗?这些话,不是你们亲口说的吗?”
王秀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假的!都是假的!是你合成的!你污蔑!你陷害我们母子!浩儿,报警!快报警抓这个毒妇!”
我嗤笑一声,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操作了几下,然后点开了播放键。清晰无误的对话流淌出来,正是第三个,也是最致命的那段录音——王秀莲教唆苏浩拿孩子威胁我,以及苏浩那默认的沉默。
王秀莲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苏浩也僵在原地,眼神里的愤怒被巨大的恐慌取代。
“还需要我播放更多吗?”我关掉录音,冷冷地看着他们,“比如,妈你是怎么‘关心’地给我换掉维生素和药盒的?比如,你们是怎么在订婚宴后嘲笑我家是‘人傻钱多’的?”
这些当然是我诈他们的,我并没有关于药盒的直接录音,但我知道,做贼心虚。
王秀莲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倒,苏浩下意识地扶住了她。
“薇薇……你……你什么时候……”苏浩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
“从我知道自己怀孕,从我不小心听到你们算计我家财产开始。”我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苏浩,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愚孝,只是被你妈洗脑了。直到我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你们的真面目。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不是的,薇薇,你听我解释……”苏浩试图上前,被我冰冷的眼神逼退。
“解释?解释你们不是故意让我怀孕?解释你们不是图我家的钱?解释你妈刚才让我辞职在家带孩子,不是为了更好控制我?”我一连串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他们身上。
王秀莲缓过一口气,色厉内荏地指着我:“就算我们说了又怎么样?你嫁给我儿子,你的就是我儿子的!你家的财产不留给你女儿,难道留给外人吗?我们苏家肯要,是看得起你!”
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毫无悔意,只觉得自己的算计天经地义。
苏浩痛苦地抱住头:“妈!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就是这个女人!她毁了我们!她要把你搞臭!让你当不成公务员!浩儿,不能放过她!把她赶出去!孩子我们苏家要,她净身出户!”王秀莲歇斯底里地喊道。
“孩子?”我抚上小腹,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你们觉得,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我还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交给你们这对吃人不吐骨头的母子吗?”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彻底粉碎了苏浩最后的侥幸。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惊恐地看着我:“薇薇!不要!孩子是无辜的!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现在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当你们把它当作捆绑我的工具,当作谋夺我家财产的筹码时,你们有想过它是无辜的吗?苏浩,你们不配做父母。”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扔在茶几上。“签字吧。婚内财产依法分割,我的嫁妆和我父母给我的钱,你们一分也别想动。至于这房子,我家出了多少首付,有转账记录,必须还给我。你们母子,尽快搬出去。”
“休想!你休想!”王秀莲扑过来想撕掉协议,被我一把推开。
“妈!”苏浩扶住他母亲,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哀求,“薇薇,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从你们开始算计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苏浩,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签字,然后滚出我的生活。否则,我不介意把手里所有的录音,包括你妈教唆你如何‘拿捏’我的部分,一起交给纪委,还有你们学校的领导,王老师。”
最后“王老师”三个字,我咬得极重。
王秀莲浑身一颤,彻底瘫软在沙发上,面如死灰。苏浩也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
我知道,我掐住了他们的命脉。苏浩的前程,王秀莲最看重的脸面和教师身份,都在我手里。
这场对峙,胜负已分。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我最重要的物品。这个充满算计和谎言的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今晚,我会去林悦那里。
我搬去和林悦同住,彻底切断了与苏浩母子的直接联系。所有的后续事宜,都通过我的代理律师进行。
网络上的风暴并未停息。在我放出第三段录音(经过剪辑,隐去了关于孩子的敏感部分,但保留了王秀莲教唆控制和我家财产的核心内容)后,舆论彻底沸腾。“戏精婆婆”和“妈宝男公务员”成了他们母子撕不掉的标签。
苏浩的单位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录音内容主要涉及家庭伦理,并未直接证明苏浩在工作上有违法行为,但如此恶劣的社会影响,足以让他的晋升之路彻底断绝,甚至被调离了重要岗位,前途一片灰暗。
王秀莲所在的学校更是炸开了锅。家长联名投诉,认为一个品行如此卑劣、满心算计的人不配为人师表,会教坏孩子。学校顶不住压力,最终让王秀莲“提前退休”,离开了她奉献了一辈子也经营了一辈子脸面的讲台。
他们尝试过反击,在网上发帖污蔑我“不孝”、“性格乖张”,甚至暗示我出轨。但在林悦和她一些媒体朋友的帮助下,我适时放出了更多证据——王秀莲干涉我生活、在亲戚面前扮可怜的通话录音,以及苏浩明知母亲行为不当却一味要求我忍让的聊天记录。铁证如山,他们的任何抹黑都显得苍白无力,反而引来了更多的嘲讽和唾骂。
离婚官司进行得比想象中顺利。
在绝对的证据和舆论压力下,苏浩母子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勇气。他们害怕我真的把最致命的证据提交给纪委和苏浩的单位,那将意味着毁灭性的打击。
最终,在律师的见证下,我们达成了离婚协议:
1. 双方解除婚姻关系。
2. 婚房归我所有,我按照市场价折算出苏浩和他母亲支付的剩余首付款及婚后共同还贷部分,一次性补偿给他们(这笔钱几乎掏空了他们家原本就不算厚实的积蓄)。
3. 我的嫁妆、婚前财产及其增值部分全部归我个人所有。
4. 双方名下其余婚后共同财产(主要是存款和一辆车)依法分割。
至于我腹中的孩子,我经过痛苦的深思熟虑,并在父母和林悦的支持下,最终选择放弃。在一个充满爱与期待的环境中降临,是孩子应有的权利,而不是作为一场肮脏算计的证据和牵绊。我独自去医院做了手术,没有告诉苏浩母子。当他们后来通过律师试探孩子的情况时,我只回了一句“与你们无关”,便彻底堵上了他们的嘴。
拿到离婚证和房产过户手续完成的那一天,阳光很好。我站在那套曾经承载过我短暂婚姻梦想,也见证了我绝地反击的房子里,心中一片平静。这里即将被挂牌出售,所有与他们母子相关的痕迹,都会被彻底清除。
林悦陪我一起收拾最后的物品,她看着我,轻声问:“后悔吗?经历了这么多。”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摇了摇头:“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揭露他们,保护我自己。我只是后悔,没有早点看清,浪费了感情和时间。”
“那不是浪费,”林悦握住我的手,“那是成长的代价。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都强大。”
是的,我失去了婚姻,失去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经历了一场身心俱疲的战争。但我看清了人心,斩断了枷锁,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并且,变得更加坚韧和清醒。
这,就是我的胜利。
半年后。
我卖掉了那套房子,加上我自己的积蓄和父母的支持,在市中心一个环境很好的新楼盘,买下了一套精装公寓。视野开阔,装修是我喜欢的简约现代风,再也没有一丝一毫那对母子令人窒息的痕迹。
我重新投入工作,凭借着之前积累的经验和离婚后更加专注投入的状态,很快得到了晋升,负责更重要的项目。忙碌而充实的工作,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
闲暇时,我会和林悦一起逛街、看电影,或者回家陪父母吃饭。我爸妈经历了这件事,虽然心疼我,但也庆幸我及时脱身。我们的关系比以前更加亲密。
关于苏浩和他母亲的消息,偶尔还是会零星传到我耳朵里。
据说他们用那笔补偿款,在偏远的区县买了一套小房子。王秀莲因为声名狼藉,在原来的圈子完全混不下去,整日郁郁寡欢,据说身体也大不如前。苏浩在单位被边缘化,前途无望,介绍对象的人一听是他,都纷纷摇头。他们的生活,仿佛应了那句话:善恶终有报。
我听了,内心并无太多波澜。恨意已经随着时间和他们受到的惩罚而消散。他们于我,已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自己公寓的阳台上看书晒太阳,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接起来:“喂,你好。”
“是……是林薇吗?”对面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又带着怯懦和迟疑的男声。
是苏浩。
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疏离而平静:“是我。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薇薇……我……我知道我没脸找你。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和我妈,错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悔恨和落魄。
我握着电话,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象,心中一片宁静。这句迟来的道歉,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都过去了。”我淡淡地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挂了。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等等!”他急忙叫道,然后又是沉默,最后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低声说,“保重。”
我没有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这个号码拉黑。
阳光透过玻璃,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我端起旁边的花茶,轻轻啜了一口,味道清甜。
过去的那一页,已经彻底翻篇。
我拿起看到一半的书,继续阅读。书的扉页上,是我用钢笔写下的一句话,也是我此刻心境最真实的写照: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来源:青草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