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阮微澜尖叫一声,扑过去想要扶住他,却只来得及抓住他滑落的领带。
第十五章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婚礼现场。”
谢寒野话音刚落,整个人便直直向后倒去,重重摔在了红毯上。
“寒野!”
阮微澜尖叫一声,扑过去想要扶住他,却只来得及抓住他滑落的领带。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谢总刚才说不愿意?”
“我没听错吧?这婚礼还办不办了?果然,就不能欺骗谢总……”
“阮家这下脸可丢大了,等谢总真想起来那天……”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阮微澜站在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接过司仪手里的话筒。
“各位来宾。”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寒野最近为了婚礼操劳过度,身体一直不太好。”
“医生早就建议他休息,但他不想耽误我们的好日子,坚持要如期举行婚礼。”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
“没想到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晕倒……还请大家不要误会他刚才的话。”
“希望各位不要再乱说话,毕竟,谢家和阮家一直都是一体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重,眼神锐利地看向几个议论得最凶的宾客。
那几人立刻噤声,尴尬地移开视线。
谢之语小跑着上台,压低声音质问。
“怎么回事?我哥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怎么知道!”
阮微澜咬牙切齿地回道,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快去叫救护车!”
她转向台下,又换上那副温柔得体的模样。
“今天的婚礼暂时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到来,等寒野身体恢复后,我们会重新安排时间。”
宾客们面面相觑,但在阮家保镖的护送下,不得不陆续离场。
救护车呼啸而去后,婚礼现场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几个工作人员。
阮微澜终于卸下伪装,一把扯下头纱扔在地上。
“该死!他怎么会突然说不愿意?”
她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散落的花瓣上。
“是不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你们确定谢冉冉离开之前什么都没来得及和他说吗?”
“当然没有!”
谢之语脸色煞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他……他该不会都想起来了吧?”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阮微澜头上。
她猛地停下脚步,瞳孔紧缩。
“不可能!医生明明说他的记忆恢复几率很小……”
“可万一呢?”
谢之语声音发抖。
“你忘了之前他是怎么对谢冉冉的?那个疯子为了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清晰的记得,当初她刚找回来没多久,因为嫉妒谢寒野只对谢冉冉的好,对她却永远都在无视,就背地里骂了谢冉冉几句贱 人,结果谢寒野听到后,直接把她扔进小黑屋,关了整整两天两夜才放出来。
如果他想起来,又知道她们对谢冉冉做的一切……
“闭嘴!”
阮微澜厉声打断谢之语的胡思乱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封锁消息,绝不能让今天的事传出去!”
她掏出手机,快速拨通几个号码。
“立刻联系各大媒体,今天谢家的婚礼报道全部撤稿!还有,去医院守着,任何人不准接近谢寒野的病房!”
挂断电话后,阮微澜深吸一口气,转向谢之语。
“你去医院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我?”
谢之语惊恐地瞪大眼睛。
“为什么是我?万一他醒过来……”
“因为你姓谢!”
阮微澜近乎狰狞地低吼。
“你是他妹妹,没人会拦你!他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而我需要时间去处理这些烂摊子!”
谢之语还想争辩,但对上阮微澜狠厉的眼神,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记住。”
阮微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如果他真的想起了什么,我们必须统一口径——是谢冉冉自己选择离开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谢之语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不敢挣脱,只能连连点头。
看着谢之语仓皇离去的背影,阮微澜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散落的婚纱裙摆上。
她颤抖着摸出烟盒,却怎么也点不着火。
那个前两天对她百依百顺的谢寒野,那个答应要娶她的谢寒野,居然在婚礼上当众说不愿意……
如果他想起了谢冉冉……
阮微澜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第十六章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谢寒野在病床上剧烈地挣扎着,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医生,快!按住他!”
“血压太高了!快注射镇静剂!”
冰凉的药液缓缓注入血管,可他的意识却越发清醒。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拖入无法挣脱的梦魇。
“哥哥,这道题我不会。”
十七岁的谢冉冉趴在书桌上,发梢扫过他的手臂,带着淡淡的栀子香。
他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笔尖在纸上洇开一片墨痕。
“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他听见自己冷淡地说,却控制不住目光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
“你教教我嘛。”
她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眼睛亮得像星星。
“别闹!自己看答案。”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哥,你别生气嘛。”
“别碰我,自己看。”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暴露眼底翻涌的欲望。
画面骤然转换。
“谢寒野!你又抽烟!”
二十岁的谢冉冉冲进书房,一把夺过他指间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她气得脸颊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淋雨后的水珠。
“关你什么事?”
他听见自己冷冰冰地反问,却控制不住地盯着她湿润的唇。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昨晚发烧到39度,现在还敢抽烟?”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别碰我!”
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按在书架上。
“谢冉冉。”
他的声音哑得可怕。
“别随便碰男人。”
她茫然地睁大眼睛,完全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哥,你怎么了?”
记忆再次扭曲。
“DNA报告出来了,之语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谢父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谢冉冉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刚切好的果盘。
“我……我去收拾行李。”
她的声音发抖,转身就往楼上跑。
暴雨夜,他踹开她的房门,看见她已经收拾好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想逃?”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
“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摆脱我?”
“哥哥……你弄疼我了……”
她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脏抽痛。
“我们不是兄妹了。”
他低头逼近她的唇,声音沙哑。
“从今天起,叫我名字。”
“哥,你疯了吗?我们是兄妹!”
谢冉冉哭着推开他递来的钻戒,戒指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很快就不是了。”
他一把将她扛起来扔在床上,任她哭喊着捶打他的肩膀。
“我不要!你放开我!”
她的挣扎点燃他更深的暴戾。
他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为什么要一次次逃跑?”
“因为这是错的!”
她哭得浑身发抖。
“你是我哥哥啊……”
“闭嘴!”
他狠狠吻住她的唇,吞下她所有的抗拒。
“哥,这贱 人偷了微澜姐的项链!”
谢之语尖锐的声音将他拉入下一个梦境。
谢冉冉被按在地上,十指血肉模糊。
而失忆后的他,冷漠地站在阴影里。
“随便你们处置。”
他转身离开时,听见谢冉冉微弱的声音。
“谢寒野……”
那声音里带着他曾经最熟悉的、全然的信任与依赖,可他却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婚礼现场。
“我不愿意。”
他看到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下阮微澜,疯了一样冲出门。
可当他赶到机场时,只看见一架飞机划过天际。
他一转身,便出现在一处海滩上,谢冉冉赤着脚踩在浪花里。
宋时礼低头为她系紧防晒衣的带子,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珍宝。
“冉冉!”
他拼命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海风送来他们的对话。
“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的意面,然后还有,我做的小甜点!”
“病人心率失常!”
“快!电击准备!”
谢寒野在病床上剧烈抽搐,泪水混着冷汗浸湿枕头。
“病人情绪失控!”
“加大镇静剂量!”
药物终于起效,谢寒野的挣扎渐渐微弱。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医生压低的嗓音。
“脑部扫描显示海马体异常活跃,看来是要恢复记忆……”
“还真是奇迹啊……”
第十七章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刺得鼻腔发疼。
谢寒野仰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神有些迷离。他的脑海中,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他仿佛又看到了谢冉冉哭泣的脸,她挣扎着推开他的样子,还有最后她在海边,对着另一个男人微笑的场景……
“哥……”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从床边传来,把谢寒野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谢之语站在距离病床两步远的地方,手指紧紧攥着包带,指节都泛白了,看起来很紧张。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是情绪过激导致的短暂昏厥……”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谢寒野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谢之语瞬间僵住,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兔子,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好玩吗?” 谢寒野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就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什、什么?” 谢之语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声音也有些发虚。
“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担心你……” 她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全都想起来了。” 谢寒野冷冷地说出这七个字,声音不高,却让谢之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撞翻输液架,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发抖,眼神躲闪。
“冉冉姐是自己要走的,跟我们没关系……”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往后退。
谢寒野却慢慢坐起身,手背上的针头被扯出,血珠顺着皮肤滑落,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死死盯着谢之语。
“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他低沉地问道,眼神冰冷。
“很怕我这个哥哥吗?”
谢之语抖得更厉害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想起谢寒野曾经是怎么对待那些伤害谢冉冉的人,有个富二代只是摸了谢冉冉的手,第二天整个家族就彻底消失在A市。
“哥,你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转身就想离开,声音都有些发颤。
“站住。” 可下一秒,冰冷的两个字像枷锁,将她钉在原地。
谢寒野掀开被子下床,一步一步逼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谢之语的心上。
“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冉冉?爸妈不是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了吗?他们为了不让你受委屈,甚至把冉冉贬低到尘埃里……”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那你呢?!” 谢之语突然转身,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眼泪糊了满脸,精心打扮的妆容花成一团。
“你真的有把我当妹妹吗?!” 她浑身发抖,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愤怒。
“明明我才是你亲妹妹!可你呢?你的眼里从来只有谢冉冉!”
谢寒野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 谢之语惨笑,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记得我回来的第一天吗?我小心翼翼叫你哥哥,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谢冉冉不过打了个喷嚏,你立刻把外套脱给她!”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抹着眼泪。
“我拼命讨好你,可你呢?我发烧到39度,你却在给谢冉冉买蛋糕!她不过是手指划破一点皮,你连夜叫来整个医疗团队!”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谢寒野!我才是你 妹妹!她只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不知道哪来鸠占鹊巢的贱 人!你凭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伴随着 “啪!” 的一声,谢寒野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女人白皙的面颊瞬间高高肿起。
“所以你就处处针对她?” 谢寒野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失望。
“对!” 谢之语捂住脸,踉跄着后退两步,却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病房里回荡。
“我恨她!凭什么她一个冒牌货能得到我亲哥哥全部的宠爱?凭什么我回来了,你还是要围着她转?!” 她一边说,一边疯狂地摇头。
“而且,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你口中的爸妈对我好,也只是因为愧疚!还有就是为了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怕外面人说什么对养女比对亲生女儿好!他们自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她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谢寒野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那笑容冷得吓人。
“谢之语,你听好了。” 他一字一句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爸妈对你怎么样我不管,但在我这里,你连冉冉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谢之语。
她瘫坐在地上,妆容花得像个小丑,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那又怎么了?比不上又怎么了?我才是谢家真的千金!”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绝望的倔强。
“谢冉冉已经不要你了,她宁愿远离你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还不明白吗?!”
谢寒野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滚出去。” 他冷冷地说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谢之语捂着脸连滚带爬地逃出病房,却在门口撞上了闻讯赶来的谢父谢母。
“之语?怎么了?” 谢母想去扶她,却被她猛地甩开。
“别碰我!” 谢之语哭喊着跑远了,身影在走廊尽头渐渐消失。
谢父皱眉走进病房,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谢寒野。
“寒野,你 妹妹怎么了?” 他有些无奈地问道。
“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之语是你亲妹妹,你要对她好一点。” 他像是在劝解,又像是在提醒。
可坐回病床的谢寒野却置若罔闻,他缓缓抬头,眼神冷得骇人。
“爸妈,我们该好好算笔账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第十八章
谢家别墅的大厅里,行李箱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谢寒野!你这个畜 生!”谢父脸色铁青,指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破口大骂,“为了个女人,连亲生父母都敢赶出家门?!”
谢寒野交叠着双腿,西装革履,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眼神冷得像在看陌生人。他淡淡地说:“爸,您年纪大了,乡下更适合养老。”
谢父气得直哆嗦:“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们?”
谢寒野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至于谢氏,您放心,我会打理得很好。”
谢母瘫坐在地上哭嚎:“造孽啊!我们谢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白眼狼!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人伦都不顾了?!”
角落里,谢之语蜷缩在单人沙发上,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她裸露的手臂上布满狰狞的鞭痕,像是被人用细铁丝抽打过,伤口已经结痂,却依然触目惊心。她小声地抽泣着:“寒野,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大门突然被推开,阮微澜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僵在原地。她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走,但很快又稳住了心神,硬着头皮上前,柔声唤道:“寒野……”
谢寒野抬起头,眼神冷得骇人:“阮小姐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
阮微澜咬了咬唇,楚楚可怜地上前想拉他的手:“寒野,之前都是误会……”
“啪!”的一巴掌,她的脸上顿时出现清晰的指印,唇边泛起点点鲜红。谢寒野冷冷地说:“误会?你指使人在冉冉鞋里放图钉是误会?让她陪你逛街然后折磨她是误会?还是说,把她关进冷库也是误会?”
阮微澜脸色煞白,眼泪簌簌落下:“我当时真的以为她在针对我……而且我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嫉妒……”
谢寒野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指节泛白:“你也配提她?”他声音轻得像呢喃,眼底却翻涌着暴戾,“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阮微澜惊恐地瞪大眼睛,双手拼命拍打他的手臂,却无法撼动分毫:“寒野,求求你,放过我……”
就在阮微澜眼前发黑,即将窒息时,谢寒野突然松手,将她狠狠摔在地上。阮微澜蜷缩着咳嗽,喉咙火辣辣地疼:“寒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谢氏和阮氏联姻,对两家都有好处……”
谢寒野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他声音越发冰冷,“给我把她带进地下室。不是喜欢把人关起来,那你就进去吧。”
阮微澜瞳孔猛缩,颤抖着往后爬,远离了谢寒野后尖叫出声:“我怀孕了!”
整个客厅瞬间死寂。谢父谢母震惊地看向她的肚子,谢之语涣散的目光也微微聚焦。谢寒野眯起眼,声音危险至极:“你说什么?”
“我、我怀了你的孩子……”阮微澜捂着脖子,声音嘶哑,“就是……就是那天晚上……”
她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指的是哪一晚——谢寒野失忆期间,那个荒唐的夜晚。
谢寒野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阮微澜毛骨悚然:“很好。”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那就等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
阮微澜浑身一颤:“你不信我?”
“信你?”谢寒野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把你送回阮家,派人24小时看着,如果她敢打掉孩子……”他一把将人甩开,回过头,眼神阴鸷,“那我不介意和阮氏同归于尽。”
阮微澜瘫软在地上,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样的恶魔。
第十九章
VIP病房的玻璃窗被暴雨拍打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谢寒野走过来时,两个保镖立刻挺直了脊背。
“哥、哥哥……”
谢之语慌乱地站起身,眼神闪躲。
“我……我给微澜姐倒点热水……”
谢寒野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她发抖的手指。
“怕什么?”
“没、没有……”谢之语拼命摇头,后背紧贴着墙壁,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病床上的阮微澜原本在假寐,听到声音立刻睁开眼。
“寒野,你来看我了?”
自从三天前被强制送进这家私立医院,她就像个囚犯般被24小时监视着。
“查到什么了?”谢寒野没看她,直接问门口的保镖。
“阮小姐这三天很配合,就是……”
保镖递上平板电脑。
“今早她偷偷联系了阮家的人。”
阮微澜脸色刷地变白。
“我只是让家里送些换洗衣物!”
谢寒野终于看向她,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件死物。
他解开西装扣子坐下,长腿交叠。
“法国那边有消息吗?”
这句话问的是跟进来的助理。
“还没有。”助理额头渗出冷汗。
“谢小姐最后出现在戴高乐机场的监控里,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应该是有人认为抹去了……”
“废物!”
玻璃杯在墙上炸开的巨响让所有人一颤。
谢寒野松了松领带,暴戾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继续查。把法国所有华人聚集区翻个底朝天。”
助理仓皇退下后,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滴答声。
“寒野,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微澜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率先打破沉寂。
谢寒野没说话,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拖了下来!
“啊——!好疼!谢寒野你做什么?!”
阮微澜疼得眼泪瞬间涌出,头皮像是要被撕扯下来。
她狼狈地摔在地上,抬头对上谢寒野冰冷的眼睛,心脏猛地一沉。
强烈的屈辱愤怒后,是无边的恐惧。
“寒野……你怎么了?”
她声音发抖,却还在强装镇定。
“是不是……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谢寒野唇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却冷得骇人。
“没什么,只是查到点有趣的东西,想请阮小姐一起看看。”
他松开她的头发,转身走向病房里的电视,将手机连接上去。
阮微澜瘫坐在地上,看着电视屏幕亮起,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是什……”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中,赫然是她的生日宴会现场!
她看到自己优雅地走向谢冉冉,假意搭话,然后借着转身的动作,将蓝钻项链塞进了谢冉冉的口袋……
“不,不是的……”阮微澜脸色微变,有些可怜兮兮地望着谢寒野。
“我都可以解释……”
可谢寒野却只是冷着脸看着监控画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画面继续播放——
谢冉冉被保镖按在地上搜身,谢之语高举项链得意洋洋,谢冉冉被拖向客房,乞丐猥琐地跟了进去……
阮微澜浑身发抖,不敢去看谢寒野的表情。
下一秒,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关掉电视。
“不!别放了!别放了!”
谢寒野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细碎的发丝自发根处断裂,他的另一只手也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急什么?”
他声音轻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好戏才刚开始。”
她眼睁睁看着画面中传出乞丐的闷哼声,紧接着是谢冉冉踉跄着跑出房间,慌不择路闯入谢寒野的房中。
直到过了很久,里面也没人出来,直到她出现在了画面中。
紧接着电视机里突然传出清晰的声音——
“啪!”
是阮微澜狠狠扇在谢冉冉脸上的巴掌。
“……你怎么这么贱,还要勾引他?!”
她尖利的嗓音在病房中回荡。
“赶紧给我把她带回谢家!”
第二十章
视频结束的瞬间,病房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阮微澜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头皮被扯得生疼,发丝断裂的细微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红着眼眶,手指紧紧攀住谢寒野的手臂,着急地喊:“不是的……这视频是合成的!肯定有人要陷害我!”
谢寒野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又加重了一些,语气里带着嘲讽:“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
“好痛!寒野……不要……” 阮微澜疼得仰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她一边哭一边颤抖着去抓谢寒野的衣角。
“寒野,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
“孩子?” 谢寒野突然松开她的头发,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怀疑,“什么时候怀的?在我身边睡一觉就能自动怀孕是吗?”
阮微澜瞳孔骤缩,声音里带着哭腔:“不,不是,那晚我们明明……”
“那晚我只碰了一个人。” 谢寒野甩开她的脸,语气冷冰冰的,“我只是喝的有些醉,又不是傻了。”
“不!不是!那就我们就是睡了!” 阮微澜疯狂摇头,泪水糊了一脸,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你不能不认,你不能!”
谢寒野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冷冷地说:“既然你非说怀了我的孩子,那就剖出来验验吧。”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阮微澜头上。
她猛地扑到床边,按响呼叫铃,惊恐地尖叫起来:“救命!杀人了!”
“省省吧。” 谢寒野一脚踹开呼叫铃,语气里满是不屑,“这家医院是谢氏的。”
他俯身逼近她,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声音低沉而危险:“阮微澜,我查到了很多东西。”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做了什么?找人跟踪冉冉,在她车上动手脚,只是没想到,那天开车出门的会是我。”
“那又怎样!” 阮微澜彻底崩溃,她歇斯底里地扯开病号服,露出锁骨处的疤痕,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怒,“她一个冒牌货凭什么得到你的爱?!我阮家千金哪里比不上她?!”
“这道疤是你十岁那年推我摔的!我从那时候就喜欢你!这么多年我跟在你身后,你看不见吗?!”
“凭什么,凭什么你只能看见她?!!”
谢寒野眼神冰冷,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因为你在我眼里,连冉冉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不,阮微澜,你根本就不在我眼里。”
“哈……哈哈哈……不在你眼里……” 阮微澜突然癫狂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绝望,“那又怎么样呢?谢寒野,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谢冉冉也不爱你不是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今你心心念念的人现在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宋时礼可比你温柔多了!”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谢寒野的暴戾。
他一把掐住阮微澜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杀气:“再说一遍?”
“我说——” 阮微澜涨红着脸,却还在笑,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谢冉冉不要你了!她恨你,巴不得离你远远的,只想逃离你!”
“你和她这么多年又怎么样?她宁愿跟那个叫宋时礼的私奔也不愿留在你身边!”
谢寒野手背青筋暴起,就在阮微澜即将窒息时,病房门突然被撞开。
“谢总!找到线索了!” 助理举着平板冲进来,语气里带着急切,“画面是戴高乐机场的监控截图——谢冉冉身后,赫然跟着推行李车的宋时礼。”
谢寒野松开阮微澜,她像破布一样滑落在地,大口喘着气。
“查航班。” 谢寒野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眼神里满是阴鸷。
“我要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
助理吞了吞口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已经查到了,他们买了去美国的机票,但……”
“说。” 谢寒野语气里带着压迫感。
“有人在洛杉矶国际机场拍到宋时礼独自登机的画面,谢小姐……不见了。”
“所以不确定谢小姐她还在不在美国,或者说她又去了哪里……”
谢寒野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担忧。
地上,阮微澜发出嘶哑的笑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活该,谢寒野,你活该!”
谢寒野没有理会有些疯癫的阮微澜,转身走向门口,对保镖丢下最后一句:“将谢之语也送走陪爸妈。”
“至于她……现在就去准备手术室,今天必须验出这个野种的爹是谁。”
第二十一章
澳大利亚的阳光总是格外慷慨。
谢冉冉赤脚踩在沙滩上,细软的白沙从脚趾缝里溢出,海浪时不时涌上来,轻轻亲吻她的脚踝。
她手里拎着刚买的雏菊,金黄的花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走慢点。”
身后传来宋时礼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他手里提着两个冰淇淋,正快步追上来。
海风掀起他衬衫的衣角,露出精瘦的腰线。
“再慢冰淇淋就化了。”
谢冉冉转身,故意倒退着走,朝他做了个鬼脸。
“那你倒是等等我啊。”
宋时礼三两步追上她,把冰淇淋递过去。
“快吃吧,不然真化了。”
香草味的冰淇淋在舌尖化开,甜得让人眯起眼睛。
谢冉冉偷瞄身旁的男人,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海平面,睫毛在阳光下镀上一层金边。
这三个月来,宋时礼一直是这样——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从不越界,却也从不远离。
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看够了吗?”
他突然转头,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
谢冉冉耳根一热,慌忙别开脸。
“谁看你了!我在看海鸥!”
“哦~这样吗~”
宋时礼拖长音调,眨了眨眼睛。
“是因为那只海鸥长得很像我?”
“宋时礼!”
她气鼓鼓地要去抢他手里的冰淇淋,却被他轻松躲开。
“哈哈,别闹,小心摔倒。”
两人在沙滩上追逐,最后谢冉冉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薄荷香气扑面而来。
“主动投怀送抱?这不好吧?”
宋时礼稳稳接住她,声音里带着笑意。
谢冉冉抬头正要反驳,却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
海风突然安静下来,耳边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冰淇淋要化了。”
她小声嘟囔。
宋时礼轻笑,松开她。
“回家吧,我买了牛排。”
“又是牛排?”
谢冉冉皱皱鼻子。
“宋大厨就会这一道菜?”
“我这个中国胃已经吃了好几天的牛排了。”
“今天不一样。”
他神秘地眨眨眼。
“我学会了酱汁的新配方。”
他们的家是海边一栋白色的小屋,门前种满了雏菊。
宋时礼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时,说雏菊的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
厨房里飘来黄油融化的香气。
谢冉冉趴在料理台边,看宋时礼系着围裙煎牛排。
他的动作很熟练,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你尝尝。”
他切下一小块递到她嘴边。
谢冉冉张嘴咬住,眼睛瞬间亮起来。
“哇,你别说,今天这个特别好吃!”
“那就好。”
宋时礼松了口气。
“练习了十几次总算成功了。”
“十几次?”
她瞪大眼睛。
“你什么时候……”
“你午睡的时候。”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转身去拿红酒。
“外国的食材确实很难处理,做不出国内的味道,只有牛排健康又好处理,但总不能一直让你一个口味的牛排。”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谢冉冉突然鼻子一酸——从来没有人会为了她一道菜练习十几次。
晚餐后,他们坐在门廊下看星星。
宋时礼忽然开口。
“下周有家甜品店转让,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
谢冉冉惊喜地坐直身体。
“在哪里?”
“市中心,离海边不远。”
他递给她一份资料。
“店主是中国人,她家里那边出了点事要回去处理,所以匆匆转卖,设备都很新。”
她翻看着资料,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早就开始准备了?”
宋时礼笑了笑,没有否认。
夜风拂过雏菊花丛,带着淡淡的花香。
谢冉冉偷偷往他那边挪了挪,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宋时礼。”
“嗯?”
“我真的,真的很感谢有你。”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柔。
“冉冉,我也很高兴,可以在今后的时光里一直一直陪着你。”
谢冉冉闭上眼睛,这一次,她终于觉得,那些噩梦般的过往,真的可以彻底成为过去了。
第二十二章
澳大利亚的阳光透过甜品店的玻璃窗洒进来,暖烘烘的,谢冉冉的手指轻轻抚过操作台光洁的大理石台面,感受着那份凉凉的触感。
“我姓阮,你们叫我阮先生就行。”店主阮先生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这些设备都是上个月新换的,质量都是一流的,要不是家里出事,我真舍不得转手。”
宋时礼站在谢冉冉身后,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宣传册,仔细翻看着,问道:“您说这家店主打法式甜品?”
“对,我在巴黎学过三年。”阮先生笑了笑,突然注意到谢冉冉僵硬的背影,关切地问,“这位小姐你怎么了?”
谢冉冉回过神,勉强扯出笑容:“没事,只是……您刚才说您姓阮?”
“是啊,京市阮氏,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听说过。”阮先生叹了口气,眼神里透着几分疲惫,“不过我只是旁支,从小就爱到处跑……”
宋时礼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您这么着急回国,是阮家出什么事了吗?”
阮先生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权衡要不要说,最后突然像是找到倾诉对象般拉开椅子,“坐吧,我给你们泡杯咖啡,慢慢说。”
随着咖啡机嗡嗡作响,他的声音也低沉下来:“阮家这次……惹上疯子了。”
谢冉冉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划着圈,小声嘟囔:“怎么会这样……”
“我表姐阮微澜。”阮先生苦笑一声,“被谢家那位送上了手术台,说是要……剖腹验亲。”
咖啡杯突然从谢冉冉手中滑落,褐色的液体在白色瓷砖上溅开。她惊慌失措地喊:“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慌忙蹲下去擦,却被宋时礼拦住,“别动,我来。”他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递给她一张纸巾,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阮先生继续道:“那疯子查出我堂姐假怀孕,硬是逼着做了手术,现在人已经……”他指了指太阳穴,“这里出了问题,在精神病院天天说胡话。”
窗外的海鸥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谢冉冉盯着自己映在咖啡里的倒影,恍惚看见了过去那个瑟瑟发抖的自己,嘴里小声念叨:“怎么会这样……”
“我感觉谢寒野是真的疯了。”阮先生摇头,叹着气,“据说是为了个女人,连自家企业都不顾了,谢氏现在股价暴跌,他居然还把父母妹妹都送进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宋时礼皱眉,语气里带着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阮先生压低声音:“说是乡下疗养,但谁不知道那家疗养院是干什么的。正常人进去,没几个能全须全尾出来的。”
谢冉冉面色越发难看,突然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她捧起冷水拍在脸上,才发现自己哭了。她小声嘟囔:“不是为他,是为那个曾经天真以为能逃离的、愚蠢的自己。”
他就是个疯子,如果,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顾一切追过来,她又该怎么办?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冉冉?”宋时礼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你还好吗?可以让我陪着你吗?”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撞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听说他们的结局。”
“他们虽然后来因为谢之语对你……但之前的二十年,他们也确实真的将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谢冉冉小声嘟囔着,眼神有些迷茫。
宋时礼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可他们也不值得你同情,冉冉,那二十年,你的优秀也让他们在外面赚足了面子,你并不欠他们的……”
“那你现在,要买下这家店吗?”谢冉冉抬头,望进他担忧的眼睛。
阳光从他身后洒下来,像是给他镀了层金边。她突然笑了,眼神越发坚定:“要。我不想再逃了,无论他是否会因为这个查到我在哪,我也不想再躲下去。错的不是我,而且,我现在有你不是吗?”
回到前厅时,阮先生正在整理文件,见他们进来,强打精神问道:“考虑好了吗?”
宋时礼揽住谢冉冉的肩膀,“我们买了。不过……”
“这个数字比报价多20%,条件是您回国后,永远不要提起买主是谁。”宋时礼补充道。
阮先生怔了怔,扫过合同上谢冉冉的签名,突然笑了:“看来我今天的倾诉对象……很特别啊。不过你们放心,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忘记。”
第二十三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谢冉冉伸了个懒腰,鼻尖萦绕着烤面包的香气。
“哇,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呀?”
她赤脚走到厨房,从背后环抱住正在做饭的宋时礼。
“早安。”
她蹭了蹭他的后背。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宋时礼转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我们预约了今天的摄影师,记得吗?要给你的甜品店拍宣传照。”
“哎呀,对哦,我都差点忘了,明天甜品店就要正式开业啦。”
谢冉冉这才想起今天的重要行程。
三个月前买下的甜品店已经装修完毕,明天就要正式开业了。
她和宋时礼也在一起三个月了。
“时礼,你说我们这个店会不会很受欢迎啊?”
“肯定受欢迎,你的手艺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当初加了好友阮先生发来的消息。
她随手点开,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时礼,你看这个消息。”
谢冉冉把手机递给宋时礼。
“怎么了?”
宋时礼察觉到她的异常,凑过来低声问她。
“谢寒野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你的地址,但是你清楚的,谢家因为特殊原因根本无法出国,所以他费尽心思顶替了别人身份,买了机票,准备今天飞去你那里。”
“但是他有点低估阮家了,他要和阮家鱼死网破,也彻底激怒了我家老爷子,他联合几家被谢家欺压过的人,一起搜集了不少谢寒野的罪证,包括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七项罪名,大概率是要被判无期的。”
“他本来还在挣扎,甚至跪着求警察让他出国看你一眼,但是不可能真的给他放出去,所以他已经被带去局里了。”
“谢小姐,你可以放心了。”
附带的新闻照片里,谢寒野被警察押着,眼神疯狂地盯着登机口的方向,手腕上的手铐闪着冰冷的光。
宋时礼快速浏览完消息,轻轻握住她的手。
“要取消今天的拍摄吗?”
“为什么要取消?”
谢冉冉笑着摇头。
“我们的新生活才刚开始呢。”
“嗯,是啊,我们还有好多美好的事情要做呢。”
她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
“你等我我去换衣服,不是说好要去沙滩拍照吗?”
沙滩附近花店的雏菊开得正好。
谢冉冉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赤脚踩在浪花里。
“哇,这里好美啊,我喜欢这里。”
宋时礼站在不远处,举着相机记录下她每一个笑容。
“冉冉。”
拍完最后一组照片,他突然放下相机,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可以跟我去个地方吗?”
“好啊,去哪里呀?”
他牵着她来到沙滩尽头的一片礁石区。
谢冉冉惊讶地发现,这里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白色花架,上面缀满了盛开的雏菊。
“哇,这是你做的吗?好浪漫啊。”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快速跳动,如同小鼓轻敲,提醒着她这份感情正在内心翻涌。
“宋时礼,你,你这是……”
她话未说完,宋时礼已经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的钻戒。
“谢冉冉。”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眼底却满是坚定。
“你愿意……”
“我愿意!”
谢冉冉没等他说完就扑进他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
“哇,我太开心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这样。”
宋时礼手忙脚乱地给她戴戒指,结果因为太紧张,差点戴错手指。
“哈哈,你太紧张了吧,手都在抖。”
“冉冉,我还没说完呢……”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愿意。”
谢冉冉把脸埋在他颈窝,有温热的泪自眼中滚落。
“我一直很感激你陪在我身边,从当初的国内,一直到现在。”
“我想我已经确定,或许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确定,我要和你永远都在一起。”
“所以今天这一幕,我也已经期待了很久。”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期待了很久了。”
海风送来远处教堂的钟声。
宋时礼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住她的唇。
当晚,谢冉冉更新了甜品店的社交账号:
【明日甜品店正式开业,店名“Marry Me”。】
配图是两人在夕阳下相拥的剪影,以及那枚闪烁着微光的戒指特写。
评论区瞬间被祝福淹没,其中一条评论格外醒目:
【恭喜恭喜,这家店会成为全澳洲最甜的地方,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亲自品尝。
——阮先生】
谢冉冉笑着放下手机,看向正在厨房研究新甜品配方的宋时礼。
“时礼,你看这个评论,阮先生说要来我们店呢。”
“哈哈,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好好招待他。”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曾经的一切彻底远去,而她,也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未来。
来源:小蔚观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