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接通，女孩带着颤音响起：「顾总，外面下暴雨，我回不去……」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查出怀孕那天，我直接向顾霄提了离婚。

「就因为我陪助理过了个生日？」他抬眼。

「嗯。」

「好。」他接过笔，利落签了字。

「三个月内我不会答应复合，到时候别跪着求我回头。」

七年的感情，他清楚我最长只能撑三个月不联系。

也笃定，没了他我根本过不下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

我早就约好了手术时间，还在千里之外的北方城市买了间小屋。

我妈说过，背叛婚姻的人，连狗都不如。

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了。

1.

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塞进文件袋，转身要走。

顾霄声音淡淡传来：「最后问一次，简宁，确定要这样？」

我停下脚步：「嗯，想清楚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他轻笑一声，指尖在桌面轻点。

「连协议都准备好了，演得挺像那么回事。」

水晶灯的光落在他肩上，他姿态放松，眼神却带着审视。

「这次不会回头了。」我语气平稳。

他手指微顿。

刚要开口，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

来电显示：陆橙橙。

我冷笑，他却挑眉，直接按了免提。

电话接通，女孩带着颤音响起：「顾总，外面下暴雨，我回不去……」

「雷太吓人了，能来接我一下吗？」

他没回应，目光落在我脸上。

换作从前，我会夺过手机吼她滚远点，再警告他不准去。

现在手里攥着离婚协议，心里反而一片澄澈。

沉默几秒后，陆橙橙试探着问：「是……嫂子在吗？」

不等回应，她急忙补充：「我没别的意思，雨太大，能不能在办公室留一晚？」

「要是嫂子介意，我可以解释，我不会碰你们的东西。」

「嫂子……你在听吗？」

我走近，拿过手机：「陆橙橙？」

「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总裁助理吗？」

电话那头的女孩明显愣了一下，慌张地回了句「是」。

「所以作为助理，加班遇到恶劣天气，第一反应是给上司打电话，哭诉自己多害怕？」

我语气平静地问：

「打不到车回不去，公司有员工休息室，你想到的解决办法却是要求住进总裁的私人卧室？」

陆橙橙沉默了。

「工作能力差，还完全没有分寸感。」

「这个点给已婚男上司打电话撒娇，你父母没教过什么叫基本的职场礼仪和界限吗？」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

她才入职三个月，顾霄对下属一向宽容，根本不会让人加班到这么晚。

就算真走不了，休息室有折叠床和日常用品，完全可以应付。

可她陆橙橙一张口就要住进总裁办公室的小卧室——那是顾霄临时过夜用的，偶尔我也去陪他，里面甚至放着我的牙刷和睡衣，她怎么敢提这种要求？

更别提之前那些让人反感的「小动作」，一次次试探底线。

哪怕我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气得发抖。

「对不起嫂子，是我太幼稚了，您千万别为这事跟顾总闹矛盾，他最近特别累，身体都快撑不住了……」

陆橙橙突然大哭起来。

哭得撕心裂肺，却又聪明地没挂电话，抽噎声断断续续传过来，听得人烦躁。

「够了！」顾霄一把拿过手机，对着听筒低声安慰了几句。

「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不懂事，你至于对她发这么大火？」

他皱眉看着我，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陆橙橙的意图。

这么明显的套路。

他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装糊涂？

刚才翻腾的怒意忽然消散了。

我望着顾霄，只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2.

雨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刚醒，手机就弹出唐薇发来的某书链接。

账号叫「顾总专属小助理」，更新时间是1小时前。

「暴雨天专车接送，情绪低落送早餐，这位总裁是谁家的呀～」

第一张图是陆橙橙在迈巴赫后排自拍。

第二张她举着星巴克，朝远处工作的顾霄比了个干杯手势。

杯套上还画了颗爱心。

我顿了一下。

昨晚顾霄根本没出门，应该是让司机去接的她。

手机又震，唐薇直接打来电话：

「宁宁，这小姑娘谁啊，敢蹭你男人热度。」

「顾霄知道被炒作了没？」

「赶紧让她滚蛋，评论区全在喊总裁夫人，看得我恶心。」

我点进主页，十几条内容，快30万粉丝。

全是霸道总裁和迷糊助理的日常，满屏粉红泡泡。

底下粉丝疯狂磕糖，催他们结婚。

唐薇还在骂：

「编得挺像那么回事，谁不知道顾霄那冰块只对你有温度？」

「还有那条蓝宝石项链，不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牌子吗？」

……

她的声音慢慢弱下去。

过了会儿，她轻声问：

「宁宁，你哭了？」

我捂住话筒，用力吸了吸鼻子：

「没有，昨晚下雨，有点鼻塞。」

「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回连城？我想跟你一起走。」

唐薇停了几秒，问：

「是不是顾霄为了那女孩跟你闹了？」

「他没跟我吵架。」

我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一夜过去，玻璃上的水痕还没干，外面一片模糊。

「只是这城市雨太久了，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昨晚他签离婚协议时，一点都没犹豫。

我还有什么可留的呢。

3.

我把怀孕的事告诉了唐薇。

她立马在电话里尖叫起来，非要拉我出去吃饭庆祝。

等我到餐厅才发现，她还在堵车的路上。

这家店我和顾霄来过很多次，服务员都认识我。

领班看见我，熟门熟路带我往包厢走：

「顾总已经到了，您这边请，注意脚下台阶。」

顾霄也来了？

我脚步一滞。

包厢里传来笑声。

「这家一出新菜，简宁以前总缠着顾霄带她来，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是副总老徐的声音。

「闹别扭呢，别管她。」顾霄语气冷淡。

「都怪我，不该半夜加班还打扰顾总。」

一个甜腻的女声响起。

陆橙橙也在里面。

「就因为一通电话？」另一个副总吹了声口哨，「简宁这脾气，越来越难搞了。」

「顾霄，我说句实话，当初她追你追得多紧，结果现在反而不珍惜，整天作。」

「原来是简宁姐主动追的顾总？」陆橙橙突然插嘴，声音里藏不住兴奋。

「我还一直以为……」

她顿了顿，轻叹一口气。

「唉，顾总对简宁姐真的没话说，自己忙得吃不上饭，还得陪她过节，稍微不如意就甩脸子，我都替他委屈。」

包厢安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一阵哄笑。

「看看，还是陆助理懂事。」

「女人一过三十，脾气就上来了，哪有小姑娘贴心。」

……

我心里一阵发凉。

这些人曾是和顾霄一起创业的兄弟。

当年公司起步难，我拿积蓄买设备，夏天送水果，冬天送热餐，他们一个个叫着「嫂子」亲热得很。

背地里却这样议论我。

我不想再听下去，转身要走，却撞上了端菜的服务员。

她惊叫一声。

盘子里的河鲜全洒在了地上。

里面的谈笑瞬间停住，门被猛地拉开。

「嫂子？」

几个副总愣在原地。

我抬眼，正对上主位的顾霄，陆橙橙紧挨着他左边，像在宣示主权。

4.

领班急忙过来处理现场。

还好服务员女孩没被烫伤，我向她道歉，她脸红着摇头说没事，然后回去继续忙。

顾霄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

老徐赶紧过来打圆场：

「嫂子，你啥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说一声？」

「十五分钟前。」

我面无表情，「你们继续。」

「哎哟，这都是误会，顾霄，快劝劝……」

几个人笑着站起来，想让我坐下。

陆橙橙突然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白酒。

「嫂子，你别误会，没人想针对你。」

她手有点抖，端起酒杯。

「今天是我转正第一天，顾总叫了几位副总帮我庆祝，我情绪有点上头，说了几句抱怨的话。」

「错都在我，你别跟顾总生气了，这杯我敬你道歉。」

她一口喝完，呛得满脸通红，眼泪直冒。

顾霄皱了下眉，递了张纸巾给她。

我冷笑：

「你把所有话都说了，反倒显得我无理取闹。」

陆橙橙抬头，眼神委屈又坚持：

「我毕业就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没亲人没朋友，顾总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

「昨晚雨那么大，我一时慌了，才给他打电话。」

「你说我没分寸我认，可你骂我爸妈，这点我真没法忍……」

她说着哽咽起来。

这话一出，几位副总脸色变了，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满。

我气得笑出声，刚想开口。

顾霄却突然说话了：

「简宁没骂人。」

他盯着陆橙橙，语气很冷：

「这事别再提了，过去了。」

陆橙橙委屈地点头，又端起两杯酒走到我面前：

「嫂子，我再敬你一杯，你能原谅我吗？」

这次顾霄没拦着，他清楚我能喝。

可我已经怀孕了。

不管这孩子最后能不能留下，我都不愿拿身体去冒险。

我接过杯子，手一翻，酒全泼在了地上。

全场瞬间安静。

陆橙橙眼眶一红，转头想看向顾霄。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脸上。

「挺会演啊，把一群男人哄得团团转，以为简宁没人护着你就能欺负？」

熟悉的蔷薇香水味飘来，唐薇到了。

她扫了一圈人，最后盯着顾霄：

「顾霄，你就看着这小姑娘踩着简宁上位？」

「她现在身体不能喝酒，你不知道？」

顾霄看向我，眼神震惊：「你怎么了？」

「不关你事。」

「管好你的小助理。」

我拉起还在生气的唐薇，甩下满屋神色各异的人，走出了包厢。

5.

「宁宁，你这战斗力掉太狠了，大学时顾霄周围一堆女生，你不是都能轻松搞定吗？今天怎么这么怂？」

唐薇猛灌一口奶茶，气得直拍胸口。

「再说你还怀着他的孩子，怕什么啊，直接上去扇她啊！」

我轻轻拍着唐薇的背，低声说：

「昨晚我和顾霄说了要离婚，他同意了。」

「所以这个孩子，我不会留。」

「我想搬去连城。」

一连串消息砸得唐薇呛得直咳。

缓过来后，她好久没说话。

「宁宁，七年的感情，你真的能放下吗？」

她声音很轻。

我知道她不是替顾霄说话，而是担心我以后会后悔。

毕竟我爱了顾霄整整七年，他早就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望着远处牵着气球的小女孩，陷入沉默。

这些天我也反复问过自己。

直到刚才唐薇那句话突然点醒了我。

她说我对付那些女生一向游刃有余。

可其实我根本不厉害，连和室友争执都会哭，更别说撕B抢人。

以前只要我跟顾霄说一句吃醋，他就会主动和那些女生保持距离。

从没闹到过今天这种地步。

这次他宁愿签离婚协议，也不愿动陆橙橙的位置。

我就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6.

第一次见顾霄，场面挺抓马的。

我室友和他室友是情侣，结果那男的出轨被当场抓包。

事发第二天，我陪室友去对质，刚好撞见顾霄在场。

那男的慌了，转头让顾霄帮他作证说昨晚他根本没出门。

但顾霄听完事情原委，直接冷下脸：

「我不会帮你，感情里忠诚是基本。」

声音清冷，穿着件旧得发白的格子衫，面对指责和威胁，眼神一点没退让。

我心里猛地动了一下。

我的标准其实就两个字：忠诚。

最简单，也最难。

打我记事起，爸妈就天天为这事吵架。

我爸长得帅，当年是厂里有名的浪子。

总在歌舞厅泡到半夜，衣领上还留着口红印。

我妈又爱又恨，有次拿刀架脖子上逼他改。

可他哄几句就翻篇，转头继续混迹夜场。

最后，我妈撑不住了。

冬至那天，她涂了大红唇，穿了最爱的裙子，抱着我说：

「宁宁，别找你爸那样的男人。」

然后从歌舞厅顶楼跳了下去，雪地里像开了一朵花。

我梦到过无数次那一幕，拒绝了所有追我的人。

直到遇见顾霄。

我觉得，他和我爸不一样。

他一开始对我完全没兴趣，别人说他是物理系的冰山，从不搭理女生。

可越这样，我越想拿下他。

他胃不好，我每天天没亮就蹲宿舍楼下送热早餐。

他喜欢哲学，我就去图书馆翻他借过的书，朋友圈发些只有他能看见的笔记。

他听冷门乐队，我跑遍全城找绝版唱片，装作巧合送他当生日礼物。

……

大二那年冬天，我照常在楼下等他，手里拎着刚出锅的包子。

他走过来，看我冻红的脸，忽然叹了口气，把围巾摘下来裹住我：

「简宁，先学会爱自己，再爱别人。」

我把脸埋进他的围巾，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当然爱自己，所以我认真挑了个值得的人。

后来七年，顾霄真的只看着我一个人。

直到陆橙橙出现。

7.

七月的某个深夜，顾霄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进门，说是路上出了点小事故，车送去修了。

我紧张地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摆摆手，顺势把我拉进怀里，说今天遇到件挺有意思的事。

公司人事筛掉了一个应届生，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结果她直接拿着简历跑到地下车库，拦了他的车想争取机会，差点被车蹭到。

我皱眉觉得这行为太冲动，话还没出口，却看见顾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后来发生的种种，都像在印证这种不安。

是他手机里突然弹出的那些可爱表情包？

还是我生日那天，他整整迟到两小时才出现？

亦或是我例假还没来，他却早早让阿姨准备红糖姜茶，每天装在保温桶里带到公司？

还有那条项链，说是给我的周年礼物，后来我才知道，陆橙橙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

太多了，细数起来，每一件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这三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和顾霄提陆橙橙的名字吵架。

他说她像极了当年的自己，穷但倔强，眼里有光。

提到她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他的语气里竟带着心疼。

他坚持说只是提携后辈，可行为却一次次越界，把我对他的信任一点点磨光。

前天我们又大吵一架。

我终于崩溃，砸了陆橙橙送来的那只小猪摆件。

顾霄脸色瞬间冷下来，一句话没说，转身摔门离开。

我蹲在地上哭到喘不过气，洗完脸抬头看镜子，竟吓得愣住。

镜子里那张脸，扭曲着不甘与怨恨，和当年的妈妈，一模一样。

就在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必须放手了。

8.

我订了和唐薇去连城的机票，回家收拾行李。

推开门，发现陆橙橙也在。

她看到我，眼神闪了一下，像是被吓到。

很快又站直身子，语气恭敬：「简宁姐，我来帮顾总整理东西。」

「顾总说要带我去东城出差。」

说完她紧张地盯着我，估计还记着唐薇扇她的那一巴掌。

我当没看见她，直接往卧室走。

顾霄正在里面翻衣服，床上扔满了领带和衬衫。

见我进来，他顿了下，假装随意地问：「你昨天不舒服？是不是姨妈提前了？」

我冷笑：「我们已经离婚了，不用你操心。」

绕过地上的乱七八糟，我拉开抽屉拿东西。

顾霄靠在床边，双手抱胸，目光一直跟着我。

看了会儿，突然笑了：「你知道我要去东城？」

「这么在意？」

「想跟去？说一声，我让橙橙改票，一块走。」

我没理他，踮脚去拿衣柜顶上的箱子。

他走过来帮忙，我躲着他，却被一把拉进怀里。

「别闹了，人也打了，气还没消？」

他贴着耳朵低声哄我，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我皱眉，准备推开。

这时门外传来陆橙橙的声音：「顾总，我有点渴，能下去买瓶水吗？」

顾霄回头：「冰箱有水，自己拿就行。」

她却摇头，声音发虚：「嫂子可能不喜欢我乱动，我去楼下买吧。」

我笑出声：「知道我不待见你，还巴巴跑来添堵？」

她一听，眼眶立马红了，缩回搭在门框上的手。

顾霄声音沉下来：「是我让她来的，待会儿好一起赶飞机。」

他转头对陆橙橙语气柔和：「你不熟悉这附近，别乱走，冰箱里有水随便喝。」

陆橙橙应了一声，低着头走了。

门一关上，他就盯着我，表情认真：

「你对餐厅服务员都能耐心解释，怎么对她就这么苛刻？她才二十出头，犯点错很正常。」

我扯了下嘴角。

「因为我小心眼，看不惯你身边有个年轻女助理，嫉妒到要拿离婚逼你。」

「现在听懂了？舒服了？」

他往后退了半步，眉头紧锁，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你要这样，就别跟我去东城了。」

「谁说我要跟你去了。」

我笑出声。

「那你打算去哪儿？」

我没理他，拉开衣柜找衣服，一股浓烈的橙花味扑面而来。

胃里猛地翻腾，我忍不住干呕。

衣柜里的香薰全换成了橙花，和陆橙橙用的一样。

顾霄没察觉异样，见我脸色发白，语气缓了些：

「真不舒服？去医院查过吗？」

我摇头：「肠胃炎，没事。」

他伸手探我额头，还想说什么。

敲门声又响了。

「顾总，该走了，再晚航班要误了。」

他看了眼表，迟疑几秒，扶我躺下，低声说：

「这几天让阿姨做点清淡的。」

「回来给你带东城那家网红蝴蝶酥。」

他俯身轻吻了下我头顶，动作熟稔。

好像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而我依旧会安静等他归来。

9.

到了东城后，顾霄好像想缓和关系。

每天准时发行程给我，还问我的身体怎么样。

跟以前一模一样。

我没回，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跟我报备这些。

陆橙橙的社交账号更新得特别勤。

高尔夫、滑雪场、游艇派对、拍卖会……

他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正经工作她拍不到，就晒吃喝玩乐。

这些高端生活照让她涨粉飞快，热度越来越高。

还有人评论问她什么时候跟总裁要孩子，自己好准备抢名额。

她回了个害羞表情，还把那条评论顶在最上面。

很快有圈内人认出照片里的顾霄。

评论区开始翻车：

「这不是万泽科技的顾总吗？他老婆是初恋，毕业就结婚了。」

「天，博主是第三者？我之前还点赞了，反胃了。」

「取关了，太恶心了。」

「怎么光骂女生啊，我来骂一句男的，出轨的男人都该被拉黑！」

……

类似的声音越来越多。

她删不过来，干脆关了评论，账号设成私密。

但事情已经传开了。

网上有人专门扒她，讨论她是不是明知对方已婚还往上贴。

我本来想划走，犹豫了一下，又退回那条动态，投了推广。

闹大点也好。

我向来爱看热闹。

小腹有点隐隐作痛，我放下手机，喝了口唐薇带来的当归乌鸡汤。

到连城的第二天，我就去私立医院做了手术。

医生说我有点贫血，建议住院观察几天，我就干脆住了七天。

没有预想中的崩溃。

醒来那一刻，我异常平静，甚至有点吓到自己。

胎儿才四十多天，很小，还没成型。

我庆幸自己没让这个生命来到这样的家庭。

不被爱的孩子，像缺光的植物，注定活得吃力。

嘴里是中药的苦味，唐家阿姨炖汤很讲究，我把汤喝完了，打开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不出意外，顾霄很快就要联系我了。

10.

我没想到他会直接冲过来。

刚挂掉唐薇通风报信的电话。

病房门口就站着一个满脸疲惫的男人。

顾霄脸色发白，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沙哑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间妇产科病房？」

「做了个小手术。」我淡淡回答。

「你想的没错，就是那种手术。」

他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路过的护士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我轻声说：

「进来吧，关门，我有话跟你说。」

顾霄机械地走进来，站在床边。

靠近了我才看到，他下巴全是没刮的胡渣，眼睛下面一片乌青。

衬衫皱得像咸菜，领带歪在一边。

显然是连夜赶飞机来的。

我避开视线，递出一份文件：

「之前离婚太急，财产没分清楚。」

「万泽是你的心血，股份我不要，但三千万现金，还有房子、基金、保险，全部对半分。」

顾霄低头翻着文件，手开始止不住地抖。

他猛地抬头看我，一脸震惊：

「这些事你什么时候办的？」

我扯了下嘴角：

「就在你忙着带小助理打卡网红店，陪她‘养胎’的时候。」

顾霄眉头紧锁，急忙解释：

「要是为那个账号，我已经让公关处理了，内容马上删，账号也会封掉，不会传开。」

「橙橙她……」

他顿了一下。

「陆橙橙会调去外地分公司，不再做我的助理。」

「她说副业写笔记是为了涨粉，一时糊涂才编了那些内容。」

「那些事根本不存在。」

他越说越快。

眼神痛苦地望着我，伸手想碰我的肚子。

「简宁，七年感情，别这样行吗？」

别这样？

我冷笑一声，拍开他的手。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觉得你没做错什么，是吧？」

11.

顾霄一愣，压着火气吼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和陆橙橙除了工作，什么都没发生，更没对不起你！」

我突然笑出声，手按在肚子上，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原来记得助理生理期，送百万项链当生日礼物，出差天天黏在一起，连水杯都共用，这些都叫工作？」

「我们顾总可真是敬业啊。」

我慢悠悠鼓掌，满脸佩服。

顾霄脸色瞬间发白。

他抿紧嘴唇，半天才挤出一句：

「我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你不明白，她和我一样，出身普通，被人看不起，找工作被拒，所有事都得自己扛……」

「我明白。」

我打断他，闭了下眼。

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

「可是一路陪着你扛过来的人，是我啊，顾霄。」

你最难的时候，是我陪你在出租屋吃泡面。

你简历被退回，是我熬夜帮你改。

你被人羞辱，是我抱着你一遍遍说「你很棒」。

下雨天我摔进水坑，爬起来第一件事是确认你送我的包没湿。

你买不起像样的礼物，我笑着说我喜欢你手写的卡片。

我们一起在路边摊举杯，说将来要住大房子。

可现在你功成名就，转身去心疼另一个「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一个人过生日吗？」

顾霄一怔，没反应过来。

「因为每年那天，我都会梦见我妈死的场景。」

「她被我爸的破事逼疯，连我都不要了。」

我盯着床单，声音很轻。

「而今年生日，你放我鸽子，就为了陪陆橙橙修她那台二手笔记本。」

「我……」

他张了张嘴。

我摇摇头，直视他：

「你说过，忠诚是感情的底线。」

七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顾霄猛地抱住头。

「这种事，我不会再忍第二次。」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就走。」

12.

顾霄一直守在医院没走。

唐薇骂得很难听，还扇了他两巴掌。

可第二天，他照样出现在病房外，拎着一堆贵价补品，还有我爱吃的蝴蝶酥和鸢尾花。

我没碰过，全让人退了回去。

就这么僵持到出院前一天。

老徐突然来电。

说陆橙橙那事被对手炒作，舆论爆了，万泽股价暴跌。

我怕自己手里的股份缩水太多，只好叫来顾霄，让他先回去处理公司的事。

「我也会回去一趟。」

顾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但我不会出席发布会，更不会帮你洗白。」

「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场。」

老徐打电话来，除了让我劝顾霄，还提了个要求。

股东们希望我和顾霄一起开发布会，澄清婚内出轨的传闻。

「毕竟也没真发生什么，你给顾霄一次机会吧。」

「你们处了这么多年，他为你推了多少人？」

「真想搞早就搞了。」

「这次是小陆助理不懂事，你别计较，万泽上下都认你这老板娘，行不行？」

我冷笑一声：

「徐总，我格局小，还是个年纪不小的凶女人，这忙我帮不了。」

「而且，我和顾霄已经离婚了。」

「这老板娘的位置，谁稀罕谁上。」

老徐愣住了。

我干脆地挂了电话。

深吸一口气。

最后回去一趟。

有件事我必须亲自解决。

13.

我本来想和顾霄分开走，但他查了航班，神出鬼没地跟到了机场。

我懒得搭理，全程戴着墨镜闭眼休息。

他倒是识趣，一直远远跟着，没来烦我。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就这样到了我家楼下。

没想到陆橙橙已经等在那里了，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

几天不见，她瘦了一圈，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素着脸，和上次穿高定装神采飞扬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一见到顾霄，她眼眶立刻红了：

「顾总，人事部停了我的职，还把我的东西全清出去了。」

顾霄面无表情：

「我让人办的，下个月去分公司报到。」

「可我还是您的助理……」

陆橙橙不甘心地争辩。

「你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停职调岗已经是最低处理了。」

顾霄语气冰冷，绕过她就要带我进门。

陆橙橙追上去，声音发抖：

「可我只是发了几篇小红书笔记！」

「哪个女生没幻想过被老板宠上天的桥段？」

她抽泣着：

「内容确实有点夸张，但做博主总得搞点话题才有流量啊。」

「顾总你也知道，我爸妈都有残疾，弟弟还在上学，全靠我寄钱回家。」

「我压力真的太大了，才想靠这个多赚点。」

「顾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一把抓住顾霄的袖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真是演得挺投入。

我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算上那条爱马仕项链，陆橙橙这几个月从顾霄这儿拿的礼物、奖金，少说也值两百多万。

更别说各种高定晚礼服、私人会所黑卡，好处根本数不清。

我查过，她爸妈身体是差，但都是踏实干活的普通人，根本不是那种吸女儿血的家庭。

陆橙橙这么急，只是不想失去现在的好日子罢了。

顾霄好像也看明白了。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

「行了！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陆橙橙还在抽泣着解释：

「我真没想到那条动态会爆，肯定有人在背后推……」

她像是抓住了什么，红着眼睛盯着我：

「嫂子，是你对吧？」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万泽是顾总的命啊，你怎么能因为生气就搞这一出？」

「你给我闭嘴！」

顾霄突然吼道。

「别往简宁身上甩锅，她对万泽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评！」

陆橙橙含着泪笑了：

「顾总，到现在你还看不清吗？」

「你看她那副样子，除了要你哄要你钱，她了解你吗？知道你从零开始有多难吗？」

「你熬夜加班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时，她在家里当少奶奶，动不动就闹脾气，她为你付出过什么？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站在你身边！」

她表情扭曲，看我的眼神全是恨。

我忽然觉得特别轻松。

抬手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看来上次打得还不够狠。」

「我陪顾霄熬过最苦的日子时，你还在幻想靠美颜滤镜翻身吧。」

「你算什么东西，说我配不上他？傻叉。」

保安赶来把她架走。

她一路哭喊着顾霄的名字，却再没人回头看她一眼。

14.

顾霄开了场个人发布会，向公众道歉，宣布暂时停职，公司运作照常。

他态度诚恳，顺带推出了企业公益项目转移焦点，及时稳住了局面。

那天陆橙橙闹完后，顾霄直接撤了她调去分公司的名额。

她不甘心，又跑到地下车库堵车。

碰巧那天司机是老徐，刹车没踩稳，把她撞进了医院。

她在病房里哭着喊着要见顾霄，被人拍下来传上网，又引来一堆嘲笑。

我看到视频时，已经办完股份和财产的分割手续。

回连城前一天，我去看了妈妈。

墓地很整洁，摆着一束紫鸢尾和她生前爱吃的绿豆糕。

我面无表情，把那些全装进垃圾袋，换上我自己带来的。

「妈，以后他送的东西我没法帮你扔，你就当看不见吧。」

我轻轻摸着照片上她的笑容，低声说。

那些都是简怀川放的。

我的亲生父亲。

妈妈走后，大家都觉得他会很快再娶。

可简怀川却像变了个人。

葬礼结束后，他在家坐了三天三夜，最后剃光了头。

从此再不去夜店，不跟女人纠缠，整天酗酒，清醒时就抱着妈妈的照片哭。

邻居老太太提起他，总是摇头：

「活着的时候不懂珍惜，现在哭顶什么用。」

是啊。

顶什么用。

如果非得靠分开后的痛苦来证明爱得多深，那这种关系，不过是在互相消耗罢了。

15.

下山路上忽然飘起了细雨。

秋天快到了，风里裹着潮湿的凉意。

我看见顾霄站在路口的指示牌下，撑着伞，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一发现我，立刻小跑过来，把伞往我这边偏，又从外套内袋掏出一包还冒着热气的栗子。

「路过看到在卖，就买了，我记得你每到秋天就念叨糖炒栗子。」

他语气轻快，像在分享一个小小的惊喜。

栗子的甜香在空气里散开。

我没伸手接，只看着他右肩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

「顾霄。」我轻声叫他。

「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那天早上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怀念的笑容，点点头。

「记得，那天大雪，你蹲在宿舍楼下等我，手里拎着包子，脸冻得通红。」

我伸手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盖住他的肩膀。

「那时候你跟我说，要先学会爱自己，才能好好爱别人。」

然后低头，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

「如果要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重新开始，那只会让我更痛苦。」

覆水难收，裂痕无法忽视。

「所以，我们都先照顾好自己吧。」

他的眼神慢慢暗了下来。

「对不起。」

「以后别再联系我了，我还有很多事想一个人去完成。」

比如重新装修那间小屋。

比如养一只黏人的小狗。

比如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我撑开伞，转身走进雨里。

手机震动，唐薇刚发来一张照片。

我选中的那套房子有个朝南的阳台，午后阳光洒进来，地板泛着暖暖的金光。

真好。

这场雨，到此为止吧。

来源：芥末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