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菜摊老板认得她,知道她不挑,不问有没有虫眼,不嫌叶子发黄,只要够新鲜、够便宜。
月入三千,存下五百,不是靠运气,是靠每天多走两步路。
早市六点开门,她五点半就到。
不是为了抢鲜,是为了一把青菜便宜五毛。
菜摊老板认得她,知道她不挑,不问有没有虫眼,不嫌叶子发黄,只要够新鲜、够便宜。
她把菜放进布袋,顺手把塑料袋还回去——这年头,连垃圾袋都得省着用。
家里两个垃圾桶,一个装厨余,一个装其他,现在只剩一个。
不是懒,是真没东西可扔。
鸡蛋壳留着泡水浇花,纸箱压扁堆在阳台,连旧报纸都攒着等收废品的来。
孩子说想吃零食,她摇头,不是不疼,是算过账:一包薯片七块五,够买三斤萝卜,能吃五天。
物价涨得快,叶菜贵得吓人,可萝卜土豆不闹情绪,一斤一块五,炖一锅汤,暖胃又管饱。
她学会了看天气,降温前去菜市场,把能囤的都买回来,塞进冰箱。
生姜和红枣是她的秘密武器,五块钱煮一锅水,孩子喝得香,她也喝得踏实。
有人劝她申请补助,她犹豫过。
怕麻烦,怕丢脸,怕被当成“需要同情的人”。
可后来在社区公告栏看到“平价菜直通车”六个字,她默默填了表。
绿穗生活小程序上,临期面包、临近保质期的牛奶,只要身份证一刷,就能领。
不是施舍,是城市悄悄递来的台阶。
孩子上学的课后托管费,她也没吭声,悄悄在穗好办APP点了申请。
两个月后,二百块到账,没通知,没短信,只是账户里多了一笔数字。
她盯着看了很久,没跟任何人说,但那天晚上,她多炒了一个菜。
她没觉得自己多伟大,只是习惯了在缝隙里找光。
别人说省钱是穷人的无奈,可她觉得,那是普通人最后的体面——不抱怨,不攀比,不伸手,自己把日子一寸寸理顺。
广州的冬天来得慢,风却刺骨。
社区卫生站门口排着队,免费流感疫苗,她带孩子去打了。
没花一分钱,也没人夸她聪明。
可她知道,这一针,省下的可能是下个月的药费,是半夜的急诊,是丈夫请假的工资。
她记账,用的是最普通的APP,不炫技,不画饼,只是每天记一笔:今天买菜花了12.3,水费28,孩子牛奶15。数字不会骗人,省下的每一块,都在悄悄长成安全感。
有人问她,这样活着累不累?
她没回答。
只是清晨六点,她又推着那辆旧推车,走向早市的尽头。
不是因为穷,才活得这么细。
是因为知道,细,才能不被生活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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