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百多名尼姑被抢、被辱、被杀,瑶光寺从皇家宁静之所瞬间变成血腥现场。寺里的金器被掠走,珍经被撕裂,僧衣染了血,很多女人再也没走出那道坍塌的门。话到这里就直接说清楚了,案发就是这么惨。
三百多名尼姑被抢、被辱、被杀,瑶光寺从皇家宁静之所瞬间变成血腥现场。寺里的金器被掠走,珍经被撕裂,僧衣染了血,很多女人再也没走出那道坍塌的门。话到这里就直接说清楚了,案发就是这么惨。
那天寺里还在念经。住持了缘师太站在堂里,声音颤着教大家一句最实用的话:要活着出去。话刚落,厚重的寺门被推倒,士兵冲进来。先是抢佛像上的金箔、法器、金银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接着翻经匣找贵的经卷,最后盯上站在佛前的女人。有人后来回忆,袭击像一阵野风刮过,过后只剩下哭声和嚎叫。妙音是个年轻尼姑,她事后反复说过:怎么求怎么念都没用。有人被逼着说出家前的名字,有人赶到一旁被辱,有人当场就被杀。好多人亲眼见到僧房被当成临时牢笼,门被反锁,窗户被砸开,尸体被扔在院子里,没人去收拾。
从留在寺里的那点破坏可以看出,这并非简单的顺手抢劫。来犯的士兵是北方来的老兵,久经沙场,粗暴成性,刀矛一冲就不讲情面。瑶光寺本来供奉着从西域请来的舍利,塔五层高,气派十足,可这些都没挡住抢掠。香炉、银盘、绣帷、供器,全被卸走搬走。经书被翻得乱七八糟,贵重的卷子有的被撕掉封皮,有的直接烧光。僧衣、僧房、佛像身上都留了伤痕,整个院子变成了断裂的现场。
把时间放远一点看,这事也不是凭空冒出来。公元528年四月,北魏朝里已是一锅粥。河阴那场变乱就是导火索。尔朱荣在河阴发动政变,胡太后和幼帝被押到黄河处死,随后朝堂内外一片混乱。尔朱荣的兵马很快压到洛阳,城里根本没准备好。有人家值钱的东西就被抢走,有权有势的被当众处决。那时候整个社会的约束被撕裂,连宗教场所也保护不了。瑶光寺在城东,规模大、供给丰富、又有不少贵族女子出家,天然成了被点名扫荡的目标。
说到瑶光寺本身,它来头不小。建于北魏宣武帝年间,位于洛阳内城东侧,规模庞大,住女尼达百来人。那儿有皇室资助,供器华美,藏经阁、戒坛保存得比较完整,塔里有舍利,摆设讲究,生活不像一般庵子那么清贫。有不少出家者原来是皇亲国戚或贵族闺秀,平时有侍女服侍,亲属还能来访,日子和外头的世家差不多。这些背景让瑶光寺在动乱中更容易被当成“有货”的地方去敲打。
记录这件事的主要文字来自《洛阳伽蓝记》,作者杨衒之是在洛阳亲眼见过许多变迁的人。他写这本书的时候离事件并不远,东魏时期就成文了,所以记载里既有直接的目击也有当时人的口述,可信度要比后世泛泛的传说高一些。书里明明白白写着:尔朱荣入洛之后,瑶光寺的尼姑受害。除此之外,妙音和了缘这些名字被后人提起,也是来自那时留下的口述。
再往后看,到了唐朝,人们没把这事忘了,但开始慢慢把它当成一种“可以借用的意象”来写。安史之乱带来的创伤更大,文人写作时常常把北魏时瑶光寺的惨事和唐代的流血场景连在一起讲。小说和传奇为了戏剧效果,会改时间、改人物,把惨案往天宝年间一放,说几个人骑马就把寺里的人抢光了。像《续玄怪录》这类作品就把场景搬到更能触动读者的时段,人物也被美化成贵族出身的美人,写起来比史书要煽情得多。诗人也常拿“瑶光寺”当个象征,借用它来表达对战乱和女性遭遇的感受,这让原本的历史事件慢慢有了文学层层加工后的形象。
回到案发的细节,那些被掠走的好东西并不是单纯的物件。供佛的银器、僧尼的私人物品、墙上原本贴着的贞节令牌,统统被翻得乱七八糟。抢掠之后的归宿各不相同:有被带走做奴婢的,有被迫嫁给士兵当“伴侣”的,也有人死在庭院里被随意丢弃。史书记这些细小事时语气冷冰冰的,几笔带过,但那一件件零碎东西放一起就说明了过程有多残忍。妙音等人的口述把这些冷冰冰的细节填了一些空白:有的僧房被当审问室,用来逼问或羞辱;有的尼姑被带到院外当众羞辱;有的人被刺杀,尸体没人管。
这类暴行并非瑶光寺一家独有。北魏末年多处冲突中,寺庙常常是被攻击的目标。瑶光寺之所以被反复提起,是因为它规模大、背景特殊、藏有珍宝,以及有贵族出身的尼姑。那样的发生,不只是把一个地方的宁静破坏掉,还把一种社会结构、精英女性的生活方式撕碎。人们在记事时喜欢挑出细节,一点点累积,最后变成文学里的图像,代代相传。
留下来能看到的遗痕不多,但那些裂开的经书、倒塌的门、血迹和破损的佛像,哪样都在说话。妙音后来一遍又一遍地讲,她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活着离开;有的人做到了,有的人没做到。眼见那一切的人把这些故事带到下一代,字句里带着灰尘,带着血迹,像是把一段被战火撕裂的生活记在了纸上。
来源:一往无前可乐Cs0H8z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