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没有“突发”二字,也没有“震惊”表情包,却像有人把旧电视啪地关掉,屏幕里那抹熟悉的憨笑瞬间缩成白点。
凌晨四点,手机弹出一条短讯:许绍雄走了。
没有“突发”二字,也没有“震惊”表情包,却像有人把旧电视啪地关掉,屏幕里那抹熟悉的憨笑瞬间缩成白点。
很多人记他是“欢喜哥”,其实他在《绝命法官》里演的是个冷面老法官,戏份不多,却每场都压得住。
剧组的人后来才说,拍那阵子他每天要给自己扎一针靶向药,针头细得几乎看不见,可他还是把台词念得铿锵,像早年开奔驰230.6穿过弥敦道那样带风。
那辆奔驰当年是二手的,八万港币,原主是英国领事,车牌AM730。消息一出,全港艺人都觉得许绍雄捡了便宜,他却笑说:“车旧点没关系,能载我去电视台就行。
”后来油价狂涨,他干脆坐地铁,车厢里被认出来,就站起来给人让座,自己抓着吊环打瞌睡。
谢贤听到消息时,正在铜锣湾一家酒店试造型。
新戏里他演老年叶问,拄着拐杖,头发雪白,却坚持不用替身。
工作人员递上热茶,他摆摆手,只问了一句:“阿雄临走有没有喊痛?
”对方摇头,说走得安静,像关机。
谢贤“嗯”了一声,转身去窗边,点了一根烟,烟灰长得要掉不掉。
有人统计过,TVB黄金时代七十岁以上还在开工的演员,只剩十七个。
数字冷冰冰,却像十七盏灯,风一吹就晃。
谢贤每次去半岛酒店喝下午茶,还是习惯性点四杯奶茶,服务生问要不要撤掉多余的,他说留着,江哥、雄哥都在,还有一个空位,留给哪天轮到自己。
曾江走后,家里那三百多只古董表闹上法庭,最终一半捐给电影资料馆,一半留给家人。
表针还在走,人却散了。
许绍雄没留表,只留下最后一段访问,十二月份会在文化博物馆循环播放。
镜头里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笑眯眯地说:“做配角就要有配角的觉悟,主角负责发光,我们负责把光托住。
”
话很淡,却像老式霓虹灯,啪一声亮起来,整条街就活了。
如今灯一盏盏灭,街景换了高清大屏,旧楼拆了又起,连奔驰230.6都进了废铁厂。
可只要有人记得“欢喜哥”在雨夜里给卧底递伞,记得老法官敲下法槌那一下的闷响,许绍雄就还在。
谢贤的烟抽到最后,烫了手。
他低头看看拐杖,忽然笑出声:“老伙计,轮到我踩油门了,你可别在后面按喇叭。
”
窗外天快亮,电车叮叮当当驶过,像给这座城按下“续播”键。
屏幕黑了,片尾曲没响,观众还舍不得走——那就别走,把故事听完,把奶茶喝完,把最后一格电留到下次开场。
人散了,戏还在。
来源:阳光一点号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