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端着一碗长寿面从厨房出来，芝麻油的香气混着微烫的蒸汽，扑面而来。
周明生日这天，清晨六点半，窗外天光微亮。
我端着一碗长寿面从厨房出来，芝麻油的香气混着微烫的蒸汽，扑面而来。
“老公，生日快乐！”
他刚从洗手间出来，头发还带着湿气，看见面，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辛苦了老婆。”
他呼噜呼噜地吃着，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我坐在他对面，手撑着下巴看他，心里是那种尘埃落定的安稳。
结婚三年，激情褪去，剩下的就是这碗面的温度。
上午十点，我正在整理视频素材，准备剪辑一条探店vlog，手机响了。
是姜川，我的男闺蜜。
电话一接通，他那堪比电钻的嗓门就冲了过来：“林薇！救驾！速来！”
我把手机拿远了点：“大清早的，你拆迁呢？”
“十万火急！我看中的那辆车，今天最后一天有活动价，便宜快两万！我一个人搞不定那些销售，你快来帮我砍一刀！”
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日历上那个红色的圈。
今天，周明生日。
“今天不行啊，我老公生日，晚上约了吃饭的。”
“姑奶奶，饭什么时候都能吃，这两万块钱可是实打实的！就一下午，耽误不了你晚上的二人世界！”
姜川的声音带着哀求：“我这人嘴笨，你知道的，那些销售三两句话就能把我绕进去。只有你在，我心里才有底。”
我确实知道。姜川一个技术宅，跟人打交道就发怵，买个东西能被忽悠瘸了。
上次他自己去配电脑，愣是被人多坑了三千块。
我有点犹豫。
屏幕上，短视频内容审核的后台提示跳了出来，提醒我有一条视频的背景音乐存在版权风险。
心烦意乱。
“我保证！下午五点之前，绝对把你原封不动地送回家！”姜川在电话那头发誓。
我想了想，晚上七点的餐厅，五点回来，时间也够。
还能帮朋友省下一大笔钱，这忙不帮，心里过意不去。
“行吧，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我给周明发了条微信。
“老公，我朋友那边有点急事，我得出去一趟，争取早点回来，晚上的生日大餐不变哦。”
他很快回了：“好，注意安全。”
后面跟了个“OK”的表情。
我看着那个毫无波澜的表情，心里莫名有点空。
但很快，我就把这点情绪甩开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卿卿我我。
换好衣服，拎上包，我直奔姜川说的4S店。
一进门，一股新车皮革混合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就钻进鼻子。
展厅里灯火通明，亮得晃眼。
姜川看见我，像看见了救星，一把将我拉过去。
“你看，就是那辆，灰色的，他们非说这个颜色要加价两千。”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年轻的销售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车旁。
我走过去，绕着车走了一圈，手指在车门接缝处划过，感受着那份冰凉的平整。
“帅哥，这车是挺好，但这都年底了，新款马上就上，你们这旧款库存不清，年终奖不好拿吧？”
我笑着开口，话里藏着钩子。
销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火力全开。
从贷款利率聊到赠品脚垫的材质，从保险的折扣点数说到上牌的工本费。
我甚至打开手机，把我之前做汽车内容的朋友发给我的内部价格表，不经意地亮给他看。
姜川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像个木雕。
最后，不仅免了颜色加价，还多要了两箱厂家原装的机油和四次免费保养。
销售的脸，比那灰色的车漆还难看。
签合同的时候，姜川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压低声音说：“薇薇，你简直是我的神。”
我得意地扬了扬眉：“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走出4S店，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下午四点，天色已经阴沉得像是傍晚。
姜川开着刚贴上临时牌照的新车，载着我往家的方向走。
雨刮器在眼前规律地摆动，发出“刷刷”的声响。
“为了感谢你，回头请你吃大餐，地方你随便挑！”姜川兴奋地说。
“行啊，我可不跟你客气。”
话音刚落，前面的车流就堵成了一条红色的长龙。
高架桥上，车子一寸一寸地挪。
我看了眼手机，四点四十五。
心里开始有点焦躁。
雨越下越大，敲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像在催命。
我给周明打了个电话。
“喂，老公，我这边堵车了，可能会晚一点到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他平淡无波的声音：“知道了。”
“你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蛋糕我订好了，应该已经送到了。”
“嗯。”
又是这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回应。
我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周明，你什么意思？我帮你朋友办事，堵在路上回不来，你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我让你注意安全了。”他说。
“那叫关心吗？那是客套！”我气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林薇，是你自己要去陪你‘男闺蜜’的，不是我逼你去的。”
“姜川是我朋友！他一个人在上海，我帮他一下怎么了？”
“朋友？在你心里，你朋友比你老公的生日还重要？”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被他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不可理喻！”
我啪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副驾上。
姜Cuan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吵架了？”
“没有。”我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扭头看着窗外模糊的霓虹。
委屈和怒火在胸口交织，烧得我喉咙发紧。
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
我用钥匙开门，玄关的灯没开。
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只有厨房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空气里，有股甜腻的奶油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我换了鞋，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
周明一个人坐在餐桌旁。
桌上没有饭菜，只有一个打开的蛋糕盒子。
他面前放着一小块蛋糕，正用叉子一下一下地戳着，然后送进嘴里。
他甚至没有用盘子，就直接从蛋糕上挖了一块。
听到我的动静，他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那一刻，我所有的怒气、委屈，都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
只剩下心酸。
“你……怎么不开灯？”我的声音有点干涩。
“亮着。”他指了指头顶的厨房灯。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客厅。”
“一个人，开那么多灯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走过去，看到那个原本应该很漂亮的蛋糕，已经被他挖得不成样子。
旁边扔着一根孤零零的叉子。
“你吃饭了吗？”我问。
“吃了。”
“吃的什么？”
“蛋糕。”
我无言以对。
我订的是我们最喜欢的那家法式甜品店的栗子蛋糕，价格不菲，想着两个人一起庆祝。
现在，它成了他惩罚我的工具。
“周明，你非要这样吗？”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怎么样了？”他抬起头，眼睛无辜地望着我，“我过生日，吃自己的蛋糕，有什么问题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气得说不出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放下叉子，靠在椅背上，“是怪我没有等你回来，没有给你留门，还是怪我没有摆好碗筷，等你这位大功臣回来‘点菜’？”
“点菜”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我脑子“嗡”的一声。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我帮你朋友，在你看来就是出去鬼混？”
“我可没这么说。”他摊了摊手，“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他站起身，从我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淡淡的一句。
“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然后，他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我一个人站在狼藉的餐桌前，看着那个被毁掉的蛋糕，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原来，最伤人的不是争吵，而是连争吵都懒得赏赐的沉默。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的。
我在客房的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一会儿是周明冷漠的脸，一会儿是姜川感激的笑。
我觉得自己没错，朋友有难，拔刀相助，天经地义。
可周明那副样子，又让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周明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放着他吃剩的三明治包装袋。
我心里的那点愧疚，经过一夜的发酵，变成了浓浓的疲惫和一丝怨气。
我决定主动缓和关系。
我知道他最近工作忙，书房乱得像个狗窝。
我卷起袖子，开始给他收拾书房。
他的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和图纸，我小心地把它们分类码好。
擦桌子的时候，我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笔筒。
笔和一些杂物散落一地。
我蹲下身去捡，手指触到一个硬硬的卡片。
是一张票据。
我随手捡起来，本来想直接扔进垃圾桶。
可上面的几个字，却让我的动作停住了。
“CHANEL”。
我愣住了。
这是一张香奈儿专柜的消费凭证。
日期是上周三。
消费金额，五万两千八。
商品名称：经典口盖包。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上周三？那天是他的发薪日。
五万多的包？他从来没跟我提过。
最重要的是，这个包，他没有送给我。
我的生日在下半年，也不是任何纪念日。
那这个包，是买给谁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上面的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字母，都像烙铁一样，烫得我指尖发痛。
我冲进卧室，翻遍了所有的衣柜、储物箱。
没有。
没有那个价值五万多的包。
我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昨天晚上，我还因为一个蛋糕，因为他冷淡的态度而委屈。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又何必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有些真相，就像玻璃碴，你以为握紧了，其实是扎进了肉里。
我把那张票据拍了照，然后放回了原处。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出奇地冷静。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打扫卫生，做午饭，剪辑我的视频。
只是在面对镜头，需要挤出笑容介绍美食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嘴角，无比僵硬。
晚上，周明回来了。
他似乎已经消了气，还主动跟我说话。
“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嗯，手头的工作做完了。”我淡淡地回应。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他系上围裙，一副好丈夫的模样。
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无比讽刺。
“随便。”
他大概是没听出我语气里的疏离，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
“冰箱里有上次社区团购的冷链牛排，我看到有博主说用黄油和迷迭香煎特别好吃，试试？”
他总是这样，喜欢从我关注的那些美食博主那里学点皮毛，然后在我面前炫耀。
以前我觉得这是情趣，现在只觉得恶心。
“你决定就好。”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找话题。
“对了，你那个朋友，车买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砍了两万。”我说。
“你还真厉害。”他夸赞道，“改天让他请客，得好好宰他一顿。”
我抬起眼，看着他。
“周明，你上周三，是不是去国金中心了？”
他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是啊，那天下午跟客户在那边喝咖啡。”
“哦，那你有没有逛逛商场？”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谈完事就直接回公司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我低下头，继续吃饭，心里一片冰凉。
他在撒谎。
那张票据的消费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他根本没有回公司。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了碗筷。
他在客厅看电视，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老公，我有个同事，她老公最近送了她一个包，特别好看。”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是吗？”他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还盯着电视里的球赛。
“对啊，就是那个C字logo的，叫什么……香奈儿。”
我清晰地看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警惕。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看。一个包要好几万呢，真舍得。”我笑了笑，观察着他的反应。
“那是人家有钱。”他移开目光，重新看向电视，“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别想了。”
“也是。”我点点头，“不过说真的，要是有男人愿意给我买这么贵的包，我肯定开心死了。”
我故意把话说得轻佻，像是在开玩笑。
他沉默了。
电视里，解说员激动地喊着“进球了”，他却毫无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干。
“一个包而已，有什么好的。那是智商税。”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
“本来就是。”他似乎想证明什么，语气急切起来，“那种东西，成本才多少，卖那么贵，就是骗你们女人的钱。”
我笑了。
“看来，你对这个很有研究啊。”
我的笑容，一定很冷。
因为他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慌乱。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是吗？”我站起身，“不早了，我先去洗澡了。”
我没有再逼问下去。
猫捉老鼠的游戏，要慢慢玩，才有趣。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我开始留意他的一切。
他的手机，以前总是随手乱放，现在却机不离身，连上厕所都带着。
屏幕永远是朝下扣在桌上。
有几次，我看到他对着手机笑，那种笑容，我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了。
我没有想过去偷看他的手机。
那是最低级，也是最没有尊严的做法。
我要的，是让他自己，亲口告诉我真相。
周末，我借口说想去逛街买衣服。
“你也一起去吧，帮我参考参考。”我对他说。
他面露难色：“我下午约了人打球。”
“推了吧，陪老婆逛街不是更重要吗？”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他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
我故意把他带到了国金中心。
走进商场，他显得有些不自在，眼神四处瞟，像是在躲避什么。
我拉着他，径直走向一楼的奢侈品区。
“我们去那家看看。”我指向香奈儿的门店。
他的脸色，瞬间白了。
“看那个干嘛，又买不起。”他想拉住我。
“买不起，看看总行吧？”我甩开他的手，走了进去。
店里的销售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指着橱窗里的一款包。
“小姐，可以把那款拿出来我看看吗？”
“好的，您稍等。”
销售把包拿了出来，正是票据上的那款“经典口盖包”。
我拿在手里，摸着那细腻的小羊皮，心里却在滴血。
“老公，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我转身问周明。
他站在门口，离我远远的，表情很不自然。
“还……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啊，你过来看看。”我朝他招手。
他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眼神都不敢往包上落。
“我觉得挺好看的。”我说，“就是太贵了，五万多呢。”
我一边说，一边盯着他的眼睛。
“你上次来，是不是也看到这个包了？”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我不都说了我没逛吗？”
“是吗？”我把包递给销售，“谢谢，我们再看看别的。”
走出店门，我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地说：“老公，你刚刚好紧张啊，额头都出汗了。”
他的胳膊很僵硬。
“有吗？热的吧。”
“是吗？”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周明，我们结婚三年了，你觉得，我傻吗？”
他愣住了。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松开他，“走吧，不是说要去买衣服吗？”
那天，我什么都没买。
回家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
我知道，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而我，也离真相越来越近。
我开始查我们家的账单。
我们是AA制，但有一个联名账户，用来存家庭的共同开销。
每个月，我们都会往里面打一笔固定的钱。
我登录了网银，一笔一笔地核对近半年的流水。
没什么大问题。
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条不起眼的扣款记录，吸引了我的注意。
“静心瑜伽馆，会员卡续费，5000元。”
日期是两个月前。
静心瑜伽馆？
我从来不去瑜伽馆，我嫌那地方太闷。
周明一个大男人，更不可能去。
我点开详情，看到了扣款的商户号。
我用手机地图搜了一下这个瑜伽馆的地址。
在城西，一个高档小区旁边，离我们家，也离他公司，都非常远。
一个不属于我们生活轨迹的地方。
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我没有声张，而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地址。
第二天，我谎称要去见一个客户，开车去了那家瑜伽馆。
瑜伽馆装修得很雅致，前台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我来咨询一下办卡。”我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
前台热情地给我介绍各种套餐。
我一边听，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有个朋友好像也在这里练，她叫……我想想啊，名字有点忘了，她老公姓周，好像是两个月前给她续的费。”
前台女孩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职业的微笑：“不好意思小姐，为了保护客户隐私，我们不能透露会员信息的。”
“哦哦，也是。”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女孩话锋一转，“我们这里姓周的会员还挺多的，不知道您朋友有什么特征？”
有戏！
我心里一动，开始描述一个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人。
“个子不高，瘦瘦的，长头发，看起来挺文静的。”
女孩皱着眉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印象。”
我心里有些失望。
正准备离开，一个穿着瑜Gai服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我也愣住了。
是周沫，周明的亲妹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嫂子？”她一脸惊讶。
“周沫？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在这里练瑜伽啊。”她眼神有些躲闪。
前台女孩看到我们认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您说的是周沫姐啊！我说呢，周先生对她可好了，每次续费都是他亲自来。”
周先生？
我看向周沫，她已经脸色发白。
“嫂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你啊。”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你哥说你最近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我……我挺好的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是吗？那就好。”我走过去，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正好你练完了，陪嫂子去喝杯咖啡吧。”
她的身体很僵硬，但还是被我半拖半拽地带出了瑜伽馆。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
“嫂子，你……真的只是碰巧路过？”她还是不相信。
“不然呢？”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勺子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沫，你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决定单刀直入。
她端起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
“没有啊，我哥挺好的。”
“是吗？”我放下勺子，抬眼看她，“那上周，他买了个五万多的香奈儿包，你知道是送给谁的吗？”
“啪嗒”一声。
她手里的杯子，掉在了桌上。
咖啡溅得到处都是，也溅湿了她的衣服。
她顾不上擦，只是惊恐地看着我。
“嫂子，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那个包，是不是在你那里？”
她咬着嘴唇，脸色惨白，不说话。
“周沫，我们是一家人，你没必要替他瞒着我。”我的语气放缓了些，“如果是他做错了事，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但如果你帮他骗我，那我们连家人都没得做了。”
我的话，显然击中了她的软肋。
她的眼圈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
“嫂子……你别怪我哥，他也是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
“那个包……是……是买给我的。”她终于承认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但我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买给你的？为什么？”
“我……我下个月生日。”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生日礼物？五万多的包？周沫，你哥一个月工资多少，你不知道吗？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
我一句句地质问，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知道……可是……”她哭了出来，“我那些朋友，她们男朋友送的都是名牌。我过生日，总不能太寒酸吧……我跟哥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给我买了。”
“所以，为了你的面子，他就可以打肿脸充胖子？就可以不顾我们这个家？”
我气得想笑。
多么荒唐的理由！
“嫂子，你别生气，我哥也是心疼我。”
“心疼你？”我冷笑一声，“他心疼你，那谁来心疼我？我跟着他，省吃俭用，一件超过三千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他倒好，转手就给你买五万多的包！”
“这钱是我哥自己的钱，又没花你的！”她似乎被我激怒了，也大声起来。
“他的钱？”我笑了，“周沫，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夫妻。他的钱，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他未经我同意，动用这么大一笔钱，给你买奢侈品，这叫什么？这叫转移财产！”
我把话说得很重，因为我知道，对付他们这种“扶哥魔”和“扶妹魔”的家庭，讲感情是没用的。
只能讲法律，讲利益。
果然，周沫被我唬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的瑜伽卡，也是他给你办的吧？”我乘胜追击。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五千块，一年。周沫，你刚毕业，工作还没稳定，有必要上这么贵的班吗？你哥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告诉你，周沫。”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个包，你最好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不然，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你哥不仅要跟你追回这笔钱，你们兄妹俩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说完，我拿起包，转身就走。
留下她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没有丝毫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为了自己可笑的虚荣心，不惜掏空自己的哥哥，毁掉他的家庭。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的手一直在抖。
我以为真相会是丈夫出轨，找了小三。
没想到，比那更恶心。
那是一种被整个家庭联合起来欺骗和吸血的感觉。
周明，我的丈夫，他不是爱上了别人。
他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原生家庭，永远排在第一位。
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共同分担生活成本，却不能分享他真实世界的“合伙人”。
回到家，我把车停在楼下，却没有上去。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
我给姜川打了个电话。
“喂，薇薇，怎么了？”
听到他轻松的声音，我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包括那个被独自吃掉的蛋糕，和那张扎心的票据。
电话那头，姜川沉默了很久。
“薇薇，你想怎么办？”他问。
“我不知道。”我哽咽着说，“我觉得好恶心，好累。”
“那就别想了。”他说，“你在哪？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放心。告诉我地址。”
半个小时后，姜川的车停在了我旁边。
他下了车，敲了敲我的车窗。
我摇下车窗，看到他一脸的担忧。
“上我的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有拒绝。
我现在，需要一个可以暂时逃离的地方。
他把我带到了一家新开的清吧。
音乐很舒缓，灯光很昏暗。
他给我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鸡尾酒。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他说。
我看着杯子里五颜六色的液体，苦笑了一下。
“姜川，我是不是很失败？”
“说什么傻话。”他皱起眉，“错的又不是你。”
“可是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我努力工作，用心经营家庭，我对他的家人，也一直很尊重。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这不是你的问题。”姜川说，“是他拎不清。有些人，永远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拖累。他不是不爱你，他只是更爱他自己，和他那个需要他不断输血的家。”
姜川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问题的核心。
是啊，周明不是不爱我。
在我们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也可以是一个体贴的丈夫。
但一旦我和他的原生家庭发生冲突，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因为在他看来，父母妹妹是“亲人”，是无条件的。
而我，这个妻子，是可以选择，可以替换的。
“我以前总觉得，‘扶弟魔’很可怕。没想到，‘扶妹魔’也一样。”我自嘲地笑了笑。
“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姜川说，“都是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家庭边界感。他们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只是在用一个家庭的幸福，去填另一个家庭的窟窿。”
我们聊了很多。
他没有一味地安慰我，而是帮我分析问题，理清思路。
在他的开导下，我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愤怒和委屈退去后，剩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
晚上十点，姜川送我回到楼下。
“想好了吗？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
“想好了。”我点点头，“谢谢你，姜川。”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他离开，然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楼道。
打开门，周明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焦急。
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来。
“你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上来想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我们谈谈吧。”我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把包放在一边。
我的冷静，让他有些不安。
“谈什么？”
“周明，我们离婚吧。”
我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
他愣住了，像是没听清。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他急了，“就因为我生日那天的事？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至于吗？”
“不只是因为那天。”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周明，你妹妹的瑜伽卡，还有那个五万多的香奈儿包，你打算怎么解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都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
“是周沫告诉你的？”他攥紧了拳头。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你骗了我。”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他急切地辩解，“我只是……我只是怕你多想。”
“怕我多想？”我气笑了，“你拿着我们共同的积蓄，去给你妹妹买奢侈品，满足她可笑的虚荣心，还怕我多想？周明，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我当然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为什么要把票据藏起来？为什么我要旁敲侧击地问你，你还要撒谎？”
“我……”他被我问得节节败退，“我是觉得，那是我自己的工资，我怎么花，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我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周明，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们住的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每个月的房贷，我们一人一半！家里的开销，我们也是AA！你哪来的‘自己的工资’？你的工资，首先要用来承担你在这个家庭里的责任！而不是去给你那个不争气的妹妹‘打秋风’！”
我把“打秋风”三个字，说得又重又响。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怎么能这么说周沫？她是我妹妹！”
“所以呢？你妹妹是天王老子吗？她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她想跟富家女攀比，你就得砸锅卖铁去满足她？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个家？”
我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彻底爆发了。
“我每天辛辛苦苦拍视频，剪辑到半夜，一个广告位才赚多少钱？我舍不得买的东西，你转手就送给了你妹妹！周明，你活该一辈子被你那个家拖累！你就是眼瞎心盲！”
我骂得声嘶力竭，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被我骂懵了，愣愣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只是想让她高兴一点。”过了很久，他才喃喃地说。
“让她高兴？”我笑了，笑出了眼泪，“那你呢？你高兴吗？我高兴吗？这个家，因为你的‘无私奉献’，变得乌烟瘴气，你就高兴了？”
他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薇薇，我错了。”
“一句错了，就想算了？”我看着他，“周明，你知道最让我恶心的是什么吗？不是你花钱，而是你骗我。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个外人。你和你妹妹，和你妈，你们才是一家人。我算什么？一个给你分担房贷，给你做饭，还能帮你朋友砍价的工具人？”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
也割在我的心上。
“不是的，薇薇，你别这么说。”他慌了，想来抱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
“别碰我。”
我的眼神，一定很冷。
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那个包，我已经让周沫还回来了。”我说，“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不，我不同意！”他激动地喊道，“薇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跟他们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周明，你做得到吗？你妈一个电话，说她腰疼，你敢不回去吗？你妹妹哭着说她失恋了，你能不安慰她吗？你跟他们，血脉相连，怎么划清？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也拖进那个泥潭里，跟他们一起，慢慢烂掉。”
他无言以对。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累了。”我说，“我不想再过这种被算计，被提防的日子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我转身进了客房，锁上了门。
我靠在门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
眼泪，终于决堤。
我以为我会很痛苦，很舍不得。
但奇怪的是，当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心里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像一个背着重壳行走了很久的蜗牛，终于决定卸下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壳。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周明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出来，立刻站了起来。
“薇薇，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点点头。
“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说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
但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弥补。
“周明，你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吗？”我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时候，你刚工作，很穷。我们去吃路边摊，一碗十几块的麻辣烫，你都要把里面的丸子都夹给我。”
他的眼圈红了。
“那时候的你，虽然穷，但是很真诚。你有什么，都会毫无保留地给我。我们一起规划未来，每一分钱都算计着花，但我们很快乐。”
“可是现在呢？”我看着他，“你学会了藏私房钱，学会了撒谎，学会了把你的家人排在我的前面。你不再是那个我认识的周明了。”
“我……我可以改。”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破镜难圆。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我拟了一份协议，你看一下。房子是婚前财产，归我。车子归你。我们联名账户里的钱，一人一半。我也不要你什么补偿，我们干干净净地分开。”
他看着那份协议，手在抖。
“薇薇，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这不是狠心，是及时止损。”我说，“与其将来我们因为这些破事，闹得更难看，互相怨恨，不如现在，体面地结束。”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无话可说。
因为我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点子上。
他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动作很慢，很重。
签完字，他把笔扔在桌上，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
我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我没有安慰他。
路是他自己选的，苦果，也该他自己尝。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手机响了，是姜川。
“搞定了？”
“嗯，搞定了。”
“晚上一起吃饭，给你庆祝一下，重获新生。”
“好啊。”我笑了，“地方我挑。”
“没问题，就算你要吃米其林，我也奉陪。”
挂了电话，我删掉了周明所有的联系方式。
然后，我发了一条朋友圈。
只有一张天空的照片，配文是：
“今天天气很好，我也很好。”
我没有卖掉那套房子。
那是我最后的避风港。
我把周明的东西，打包寄给了他。
然后，我把整个家，重新布置了一遍。
换掉了我们一起买的窗帘，扔掉了他喜欢的懒人沙发。
我买了很多绿植，把阳台打理成了一个小花园。
我还给自己买了一个烤箱。
我开始研究各种烘焙，做蛋糕，做饼干。
我的vlog内容，也从探店，变成了家庭美食分享。
没想到，视频的播放量，反而更高了。
很多人在评论区留言，说喜欢我视频里那种温暖、治愈的氛围。
“博主的生活，看起来好幸福啊。”
“一个人也可以过得这么精彩！”
我看着这些评论，笑了。
是啊，幸福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创造的。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没有寄件人信息。
打开一看，是一个香奈儿的盒子。
里面，是那款经典的口盖包。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周沫的字迹。
“嫂子，对不起。这个包，我没脸要。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我看着那个包，心里五味杂陈。
我把它挂在了二手网站上。
标价是原价的八折。
很快，就被人买走了。
拿到钱的那天，我给自己报了一个短途旅行团。
目的地，是云南。
我想去看看那里的蓝天白云，感受一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出发前，姜川来给我送行。
“一个人去，可以吗？”他有些不放心。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笑着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也是，你现在可是钮祜禄·林薇。”他开了个玩笑。
我也笑了。
“帮我照顾好我的花花草草。”
“遵命，女王陛下。”
在云南的日子，很惬意。
我不用再迁就任何人的口味，不用再计算着两个人的开销。
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拍了很多照片，很多视频。
镜头里的我，笑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灿烂。
旅行回来后，我把这次的经历，剪成了一个vlog。
视频的最后，我坐在洱海边的客栈里，对着镜头说：
“以前，我总觉得，婚姻是女人的归宿。后来我才发现，真正的归宿，是你自己。当你足够强大，足够爱自己的时候，你才能活成一束光。”
那条视频，爆了。
点赞量，超过了我以往所有的视频。
很多人在下面留言，分享自己的故事。
我看到一个女孩说：“姐姐，谢谢你。我本来也陷入了一段很糟糕的感情里，看了你的视频，我决定分手了。我也要像你一样，为自己活一次。”
我给她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原来，我的经历，也可以给别人带来力量。
这种感觉，比赚多少钱都让我满足。
我的事业，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有品牌方开始找我谈长期的合作。
我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我用自己赚的钱，把房子剩下的贷款，一次性还清了。
拿到那本绿色的不动产权证书时，我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才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偶尔，我也会从朋友口中，听到周明的消息。
据说，他搬回了父母家。
他妈妈到处托人给他介绍新的对象，但都没有成功。
那些女孩，一听说他家里的情况，都打了退堂鼓。
周沫也辞掉了工作，因为她觉得在上海压力太大，花销太高。
她想回老家考公务员，但复习得一塌糊涂。
他们一家人，好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我没有幸灾乐祸，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如果当初，周明能够勇敢一点，有担当一点，也许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但生活没有如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姜川还是会经常约我吃饭，看电影。
他会记得我的喜好，会给我带我喜欢喝的奶茶。
朋友们都开玩笑，说我们俩干脆在一起算了。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我对感情，变得更加谨慎。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也许我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也许我会一直一个人。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房子，有爱我的朋友和家人。
我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取悦自己。
我已经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天，我心血来潮，想复刻一下那个被周明毁掉的栗子蛋糕。
我买来最好的栗子泥，最纯的动物奶油。
严格按照食谱的步骤，一步一步地操作。
当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时，我突然觉得，那个曾经让我心碎的夜晚，好像已经离我很远了。
我切了一块蛋糕，慢慢地品尝。
味道很好。
比我记忆中，那家法式甜品店的，还要好。
我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生活就像做蛋糕，用心，总会是甜的。”
过了一会儿，姜川点了个赞，评论道：“看起来不错，给我留一块。”
我笑了笑，回复他：“想吃？自己来拿。”
窗外，夕阳正好，把整个屋子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我看着桌上的蛋糕，突然明白了。
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世界的碰撞与妥协。
而我，终于从那个需要不断妥协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镜头亮起，这一次，我只为自己当主角。
来源：乖巧面条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