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刘淼却指着我极其兴奋道,“裴哥,你看看,我就说我的方法有效吧,嫂子现在都能打开自己的嘴巴了。”
儿子死后,我患上了失语症,老公为了让我痊愈,举办朋友聚会。
他们将儿子的骨灰撒进下水道,用儿子的照片点香烟。
在我面前的投影仪上循环播放儿子跳楼后的视频。
终于在极度痛心的麻木中,我开口说话,
“裴牧,我们离婚吧……”
下一秒,他的女兄弟刘淼扑进他怀里,发出刺耳的惊呼。
“哇!嫂子会说话了!你打赌又输了哦!”
裴牧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就你鬼主意多,她要是真的痊愈了,我给你奖励。”
紧接着,我就看到刘淼脖子上多了一条骨灰项链。
他怕是忘了,那是儿子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我发疯似地冲上去,断裂的链子将我手心划烂。
裴牧将一沓艳照甩在我脸上,猩红着眼睛捧起我的手,
“你就这么在乎那个野种?不惜如此伤害自己!”
“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等你什么时候认错了,我再把这个项链还给你。”
裴牧陪刘淼在国外进修完回来,已经过了一年半。
他随口问,“夫人知道错了吗?”
“裴总,夫人她……在坐月子……”
……
本来是一场裴牧为了治疗我失语症举办的朋友聚会。
直到刘淼出现,一切都变了。
她风风火火推开包厢的,
“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来晚了。”
话是对我说的,可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我。
她径直坐到了裴牧的另一侧,伸手捏在他大腿上,
“这么硬?背着我偷偷练了?”
裴牧非但没躲开,反而搂上她的腰。
“你也不赖啊。”
刘淼唇齿间溢出一声嘤咛。
“讨厌……”
她歪过脑袋,目光从裴殊颈肩侧落在我脸上。
“嫂子你可别误会啊,我们兄弟之间都是这样的。”
接着,她轻启红唇,落在裴牧耳垂。
我这个角度看,极像是在调情。
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裴牧第一次把施舍的眼神放在我身上。
“就你鬼主意多,你要是真能让她痊愈,我给你奖励。”
刘淼高兴的跳起来,她搂住裴牧的脖颈。
“这次出国进修,你陪我。”
“好。”
说着,刘淼拍拍手。
一大批人进入包厢内。
他们手里抬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
我看到一个熟悉又精美的盒子。
瞳孔皱缩,嘴唇颤动。
刘淼却指着我极其兴奋道,“裴哥,你看看,我就说我的方法有效吧,嫂子现在都能打开自己的嘴巴了。”
对上裴牧宠溺的笑容,她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抱起来那个盒子,走到洗手台。
“嫂子不说话是因为她整天看到这些晦气的东西情绪不好,把这些东西销毁,她看不到,自然而然就恢复了。”
“这在心理学上叫白熊效应。”
一旁的兄弟们不由得起哄。
“刘淼,你一个学生物的男人婆还知道什么是心理学?”
她摆摆手,“女人就是事儿多,一时间的情绪不好都要上升到心理问题,哪有男人爽快,工作那么辛苦都没有这么矫情。”
我努力保持清醒,身体却像是被无数只触手捆绑,动弹不得半分。
嘴唇张了又张,却还是没发出丝毫声音。
我亲眼看着刘淼抓起来儿子的骨灰,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
一边冲,一边嫌弃地说,“这东西沾点儿水怎么这么恶心?”
我轻微挪动了一下手臂,钻心的痛楚从伤处传来。
在赶来聚会的路上,我出了车祸。
整个身体被撞出去三米远。
身上多处骨折,现在能坐在这里已经是身体的极限了。
刘淼嫌恶的眼神对上我脸上两行清泪,唇角即刻勾起恶劣的笑。
“女人就是矫情,这种恶心人的场面还能看的泪流满面。”
“同样是父母,裴哥怎么就没有任何反应呢?”
兄弟们喝的差不多,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们纷纷举杯,看向刘淼。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的骨灰其实不是真的骨灰。”
刘淼显然是不相信,“不是真的?怎么可能?”
我疑惑地扭动刺痛的脖子,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那人看了看没有什么表情的裴牧,接着说,
“裴哥早就把这里面的东西换成狗的骨灰了。”
我错愕地盯着裴牧,眼神里说不出的冰冷。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他怎么敢的……
刘淼状似无意地把骨灰盒推倒在地上,“怪不得嫂子没什么大的反应。”
“唉,要不是裴哥心疼嫂子,早就把骨灰换了,恐怕我这一次就能治好嫂子。”
他真的是心疼我吗?
接着就听裴牧的另一个兄弟道,“刘淼,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裴哥是为了你换的骨灰。”
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刘淼趴在洗手台上狂吐起来。
“我当时不小心摔骨折,该不会真的让我喝了吧。”
一道惊雷从心口的位置劈砍下来。
胸腔内鲜血淋漓。
身体的器官年久失修,转动起来,铁锈味充斥着整个鼻腔。
恶心。
真是恶心。
我感觉自己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
身体轻微的抽搐颤抖,全都落进了刘淼的眼睛。
她缓了一会儿,趁热打铁地走到另一个箱子面前。
从里面拿出来一本又一本的相册。
“我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方法,能更好地治疗嫂子的失语症。”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盒烟。
“我们看看一张相片能相继点燃多少根香烟吧。”
朋友们看着照片上儿子欢乐的笑脸,纷纷汗毛矗立,脊背生寒。
他们看了看我,“刘淼,你可真是个变态……”
“这个游戏我不参加。”
“我也不参加。”
……
儿子性格活泼,跟裴牧一点儿都不像。
见到裴牧的朋友们从来都是眼睛弯成月牙,声音稚嫩地喊:“叔叔好!”
刚才面对假的骨灰,他们没有反应。
此刻,真切地看到儿子粉嫩清澈的笑容,他们也忍不住心底发冷。
全场十来个人。
发言到最后,只有刘淼自己选择玩这个游戏。
看着裴牧愈发阴沉的脸,兄弟们一个个的全都缩起了脑袋。
最后裴牧看着我干涸在脸上的伤口,“淼淼,跳过这个环节。”
看到照片,也勾起了他片刻温馨的记忆。
六年前,裴牧出车祸,导致瘫痪,无法直立行走。
后来在我的照顾下,慢慢恢复到现在正常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我恢复了他的腿,我们结婚了。
他的腿虽然恢复了正常,却仍不能剧烈运动。
学校举办亲子游戏,我担心他的腿,就没让他参加。
他却为了帮儿子赢得游戏第一的变形金刚,不但参加还提前演练。
我能感觉到,他那天很放松。
游戏到最后,他脸上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
我们一家三口也有过温馨时刻。
可好景不长,刘淼回国了。
裴牧和刘淼带儿子去游乐园的当天,儿子被判定为失足掉下楼。
痛苦的记忆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
眼睛充血疼痛,面前一片模糊。
只有刘淼撒娇般的声音穿透耳膜。
“让嫂子跟我们一起玩吧。”
“烟味从鼻腔过,嫂子肯定能发出声音,这样距离她说话就更进一步了。”
裴牧有些迟疑,“我说了,跳过这个环节。”
手机弹出电话,“我联系了国内外最顶尖的团队,能治疗你的失语症,如果你这次再拒绝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挂断电话,我转为短信,【我想好了,你来接我吧。】
裴牧从身后围上来,“你在跟谁发消息?”
我收起手机,摇摇头。
刘淼叹气般地吐槽,“裴哥,你让我来治疗嫂子的,结果什么都不让我弄……”
终究,裴牧还是答应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可是他儿子。
刘淼高兴地抽出一张照片,用打火机点燃。
往我嘴里塞了一根香烟后,她把燃烧起来的照片凑在烟头。
儿子的笑脸在我面前一闪而过,烟熏味冲到胃里,翻搅着。
我终于忍不住,用力抬起手臂,推开刘淼,跪在地上咳嗽。
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眼泪混合着酸涩,落在地上。
刘淼瞬间捂着鼻腔,“我就说有用吧,这种病症就是要以毒攻毒。”
在我不停咳嗽期间,刘淼已经吩咐人把投影仪给装好了。
画面一闪一闪的,定格在儿子落地的瞬间。
我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完全不能接受。
“儿……子……”
投影上的画面不停地播放着儿子从顶楼窗户翻越而下,掉在地上的过程。
一下又一下,重重砸着,将我身为母亲的自尊彻底碾碎。
“哇!嫂子会说话了!你打赌又输了哦!”
刘淼高傲地扬起下巴,“还不快谢谢你爸爸我!”
朋友们嬉笑问,“刘淼,你就仗着裴哥向着你,你们打赌,他有赢过吗?”
刘淼嗔怒,“你们就是嫉妒我和裴哥关系好。”
“我们是正常打赌,我又没有出老千,他怎么可能没赢过。”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一次,我给他下了烈性春药,打赌他不会找嫂子解决。”
“你们猜怎么着?”
“他不仅找嫂子解决了,还把嫂子折腾到了医院。”
她笑的声音高亢,让整个包厢的气氛都燃烧起来。
“卧槽!裴哥这么猛!嫂子也太不经……”
“嫂子身材那么好,裴哥忍不住也是正常的,要我,早不知道完犊子几次了。”
“生过孩子了,身材还这么好,简直是人间尤物。”
……
卡壳的脑子转动着,我错愕地对上裴牧的视线。
他夺过刘淼放在唇边的酒瓶,
“你喝醉了,别胡说!”
刘淼眼神有些飘忽,指着裴牧,“你该不会以为这是嫂子给你下的药吧。”
我想起来了。
刚得知怀孕的当晚,裴牧突然闯进了我的房间。
他身体烫的让人发怵,神情也如野兽一般。
而我就是那唯一一个待宰的羔羊。
“裴牧,你冷静点儿,我怀孕了,你不能这样……”
为我熬安胎药的李妈听闻动静不对,敲门问候。
他直接把人给辞退了。
第二天醒来,冰冷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我摸着平坦甚至下陷的肚子,泪水夺眶而出。
裴牧站在床尾,“我都没碰过你,你怀的又是谁的孩子?”
“行了,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以后别再想着用孩子来稳固你裴太太的身份。”
他说过,不想跟我有任何关系。
所以,就算我们结婚了,我也从未和他躺过同一张床。
那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年,他喝醉了酒,在路边发酒疯。
我开车把他带回家,被他摁在床上。
我知道他醒来肯定会生气,但是我挣脱不开丝毫。
我只能第二天趁他醒来之前,逃离现场。
我胆战心惊了好些天,才发现他一点都不记得那晚的事。
就这么庆幸地过着,去医院体检,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裴牧出车祸之后,医生说,他的生育功能受到影响,弱精症,很难会有孩子。
我想,他有这个孩子,应该会开心吧。
还没等我告诉他,这个孩子就走了。
想到了什么,裴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回应他的眼神,我翕动着鼻翼,“裴牧,我们离婚吧。”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我盯着有些黑的房间,眼睛发昏。
裴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掉了投影,他唇角紧绷,面向我,声音冷硬,“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他捏着我的下颚,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甩在我脸上。
“林若,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扫视地上掉落的照片,瞳孔再次颤动。
我面无表情,死死攥着手机,“裴牧,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所有的证据,我都委托你的助理交给你了。”
视线触及到地面上的艳照,一股怒意冲上理智,他夺过我手里的手机。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都陷入异样的轻颤。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上面显示,儿子和裴牧的亲子关系高达99.99%。
刘淼把手机从他手里抽走,“嫂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骗裴哥吗?”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我跟裴哥真是清清白白,你没必要拿这种假的报告来骗裴哥。”
平静无波的氛围中,有人说,“这个鉴定医院我知道,多给点儿钱要什么关系,他们给你出什么报告。”
裴牧脸上恢复血丝,“林若,你为了骗我,把自己都骗进去了。”
“你要是现在认错,说自己不应该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说会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就会原谅你。”
“我听你的,接受治疗,我们以后会有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的。”
我偏头,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裴牧,我要跟你离婚……”
“看来嫂子是完全好了,还能跟你置气了。”
刘淼的笑声听的我心烦,冰冷的眼神扫向她,想让她彻底消失。
裴牧冷着脸,眸子如深潭虎穴,“林若,你费尽心思嫁给我,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跟我离婚,你觉得我信吗?”
小事?
我在这段婚姻中千疮百孔,他竟然说是小事。
无所谓了,反正离婚只是通知他一声。
我们婚前协议签订的五年期限,正好今天到期。
过了今天,我和裴牧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些年的互相折磨也该画上一个句号。
就在我决绝的视线中,刘淼晃着酒杯,“裴哥你输定了,我还有杀手锏没拿出来呢!”
她摇着脑袋,想要开口说话,被裴牧用手堵住。
“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明天还要飞国外。”
刘淼却掰开他的手,大声嚷嚷,“今天是来安慰嫂子的,都没看到她虽然会说话了,但是心情还是不好吗?”
“今天嫂子不笑,所有人都不能走!”
裴牧拉着刘淼,看着我满脸责备。
“不就是你给别人生的野种死了,你到底想让大家都哄你到什么时候?”
我抬眸望着他,手掌伸进了包里,紧紧攥着一把折叠水果刀。
刘淼被裴牧扛起,头朝下方。
我看到她脖子上悬挂着的一条项链。
几乎是一瞬间,我冲了上去,抓住那条项链。
那是儿子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这是我怀孕时,裴牧送给的。
他说我怀孕辛苦了,还给我送了一栋别墅。
项链里本来装的是儿子的胎毛,现在是他的骨灰。
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的,儿子还在我身边。
理智被全然占据,我抽出了刀子。
裴牧撇开身,刀刃割破了刘淼的小腿。
她惊呼出声,“疼……”
裴牧一手将我推开,刀滑到了沙发底下,我也跌坐在地上。
猩红着眸子,我恶狠狠看向裴牧,“我要替儿子报仇!”
“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项链从刘淼脖子上滑落,掉在地上,被裴牧的皮鞋踩着碾压。
“就一个破项链,你至于要杀人吗?”
裴牧防御及时,刘淼腿上的伤口不大,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却附在他肩头,“裴哥,我好疼啊。”
闻言,裴他脚下的力度更重。
看到我的手时,停顿片刻,“给淼淼道歉!”
我摇着头,想让他抬脚,把儿子的项链还给我。
他只是蹙眉,
说着,他弯身拿起骨灰项链,只给我留下了其他断裂的部分。
他带着刘淼离开,余下的人看着我,交换眼神道,“让老子先爽!”
“裴哥发现了怎么办?”
“切,裴哥怎么会发现,她又不是处,到时候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就说她有臆想症。”
说着,其他几个人也跃跃欲试。
我把断裂的几段放在胸口。
眼前仿佛能看到儿子朝着我微笑。
身上传来痛觉,他们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别碰我!”
就在我快要够到沙发下的刀子时,被人拖着脚拽了出去。
绝望席卷着我,冷意弥漫身体。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刺眼又柔和的光亮洒在我身上。
那些人全都闷哼倒地。
“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源:奇文安利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