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邻居赵秀梅把那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老周，你把工资卡交给我，以后家里开销我来管，你每个月留三百块零花就行。”时，我整个人都懵了。炉子上炖的排骨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屋子都是香味，可我心里却像被浇了一盆腊月的冰水，从头凉到脚。
当邻居赵秀梅把那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老周，你把工资卡交给我，以后家里开销我来管，你每个月留三百块零花就行。”时，我整个人都懵了。炉子上炖的排骨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屋子都是香味，可我心里却像被浇了一盆腊月的冰水，从头凉到脚。
我看着她那张保养得还不错的脸，怎么也想不通，我们才搭伙过日子不到一个月，她怎么就能提出这么个要求？
这事儿，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我叫周建国，今年五十八，是个退休的公交车司机。老伴前几年走了，儿子周浩宇在省城工作，一年也回不来几趟。偌大的三居室里，就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吃饭也是对付一口，经常是馒头就咸菜，日子过得没啥滋味。
赵秀梅就住我对门，五十五岁，是个离异多年的小学老师，也退休了。她女儿嫁到了外地，也是一个人过。我们俩平时在楼道里遇见，也就点点头，说不上多熟。她给我的印象就是挺爱干净，人也和气，说话总是笑眯眯的。
我们真正熟悉起来，是因为一次漏水。那天半夜，我被楼下的老王砸门叫醒，说我家漏水把他家天花板给淹了。我手忙脚乱地找阀门，怎么也关不上，水流得满地都是。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对门的赵秀梅闻声出来了。
她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从她家拿来扳手和毛巾，三下五除二就把总阀给关了。然后又帮我一起收拾屋子里的积水，一直忙活到天亮。看着她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却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我心里特别感动。
为了感谢她，我第二天特意请她到楼下的小饭馆吃饭。一来二去，我们俩就熟络了。聊起来才知道，我俩都是空巢老人，都觉得一个人过日子太孤单。尤其是吃饭，一个人做饭没意思，不做饭又没营养。
那天，赵秀梅半开玩笑地说：“老周，要不咱俩搭伙过日子吧？你出米我出面，我负责做饭，你负责洗碗，伙食费咱俩AA制，这样既省钱又热闹，你看咋样？”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我动心了。赵秀梅人干净利索，做得一手好菜，性格也好。跟她搭伙，我这日子肯定能舒坦不少。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图别的，就图晚年有个伴，能吃口热乎饭。
我点头答应了。儿子周浩宇知道了这事，还特意打来电话，说：“爸，你自己觉得好就行，只要对方人品没问题，我没意见。你年纪大了，有个人在身边照应着，我也放心。”
就这样，我和赵秀梅开始了“搭伙”生活。她没搬过来，还是各住各家，但每天三顿饭都在我家吃。赵秀梅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每天菜市场什么菜便宜又新鲜，她摸得门儿清。我家厨房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每天的饭菜也是三菜一汤，荤素搭配，比我一个人吃得好太多了。
我呢，就负责洗碗、打扫卫生，买米买面这些力气活也全包了。每个月，我俩各自拿出两千块钱作为共同的生活费，由赵秀梅管着，她还专门弄了个小本本记账，每一笔开销都清清楚楚。
日子过得挺舒心，邻居们看见我们出双入对的，都以为我们是两口子。有时候我也恍惚觉得，好像又回到了老伴在世时的日子。我心里挺感激赵秀梅的，觉得晚年能遇到这么个人，是我的福气。
可我没想到，这种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变了味儿。
起初是一些小事。比如我偶尔想买包好烟抽，她会念叨半天，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还浪费钱。我跟几个老伙计约好去钓鱼，她也不同意，说外面太阳大，万一中暑了怎么办，还不如在家待着。
我一开始觉得，她是关心我，没往心里去。可后来，她管得越来越宽。我儿子给我寄了点海参，我想着炖汤补补，她却说：“这玩意儿死贵，吃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还不如换成排骨，能吃好几顿呢。”然后就把海参锁进了柜子里，说等过年再吃。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想着她是为这个“家”好，也就忍了。真正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她开始打听我的退休金。
我退休金一个月有六千多，在咱们这个小城市算是不错了。有一天吃饭，她状似无意地问我：“老周，你这退休金不少吧？浩宇那孩子也孝顺，平时肯定没少给你钱吧？”
我当时没多想，就老老实实地说了。她听完，眼睛亮了一下，嘴上却说：“哎呀，还是你们男人单位好，我当了一辈子老师，退休金才四千出头。”
从那以后，她在我面前花钱就更“节省”了。买菜专挑打折的，我俩的衣服也都是在地摊上买的。我提议说去商场买件好点的，她就说我不会过日子，净花冤枉钱。我俩共同的伙食费，每个月都能剩下一大半。
直到那天晚上，她把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让我上交工资卡，我才彻底明白过来。她这哪是搭伙过日子，分明是想把我的钱都攥到她自己手里。
我当时就火了，声音也高了八度：“秀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当初说好了是AA制搭伙，你怎么还管到我工资卡上来了？”
赵秀梅看我生气了，非但没退缩，反而理直气壮地说：“老周，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俩现在跟一家人有什么区别？既然是一家人，钱就得放在一处花。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以后好，帮你攒着钱，万一将来有个病有个灾的，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我的钱我自己会管，用不着你操心！”我气得胸口发闷，“你要是觉得搭伙不合适，那咱们明天就散伙，还跟以前一样各过各的！”
这话一出口，赵秀梅的脸“刷”地就白了。她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哽咽着说：“周建国，你……你没良心！我辛辛苦苦伺候你吃喝，帮你操持这个家，到头来你就这么对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图你钱了？我告诉你，我要是图你钱，当初就不会跟你搭伙！”
她这么一哭，我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掉眼泪，你再硬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那晚，我俩不欢而散。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难道真是我误会她了？
第二天，赵秀梅没像往常一样过来做早饭。我心里空落落的，煮了碗速冻饺子，吃着却一点味儿都没有。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话说得太重，伤了她的心。她一个女人家，可能就是缺乏安全感，想管着钱心里踏实点。
犹豫再三，我还是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敲响了对门的门。
赵秀梅开了门，眼睛还是红肿的。我把水果递过去，放低姿态说：“秀梅，昨天是我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工资卡的事，咱们再商量商量。”
看我服了软，赵秀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让我进了屋，给我倒了杯水，叹了口气说：“老周，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样吧，工资卡你先不用交给我，但你每个月得给我四千块钱，作为家里的生活储备金。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零花，这总行了吧？”
从上交全部工资卡，变成了每个月交四千。我心里盘算了一下，我退休金六千多，交了四千，自己还剩两千多，也够花了。而且这样一来，她心里踏实了，我们这“伙”也能继续搭下去。我实在是怕了那种一个人守着空房子的孤单日子。
我点了头，答应了。
从那以后，我每个月一发退休金，就准时把四千块钱转给赵秀-梅。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比以前更“和谐”了。赵秀梅对我更体贴了，天冷了会主动给我买厚衣服，我有点头疼脑热的，她也紧张得不行，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我渐渐觉得，或许当初真的是我多心了。她可能就是个控制欲强点，但心眼不坏的女人。
直到半年后，我儿子周浩宇突然带着女朋友回来，才彻底揭开了赵秀梅的真面目。
那天浩宇是临时决定回来的，没提前打招呼，想给我个惊喜。他到家的时候，我和赵秀梅正在吃午饭。看到浩宇和他女朋友，我高兴坏了，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赵秀梅见到浩宇，也表现得特别热情，忙前忙后地要去给他们做菜。浩宇笑着说：“赵阿姨，别忙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这次回来，是想跟爸商量一下我们结婚的事。”
我一听，更是喜上眉梢。浩宇和他女朋友谈了好几年了，总算要修成正果。我问他：“婚房准备好了吗？钱够不够？不够的话，爸这里还有点积蓄。”
浩宇说：“爸，房子首付还差二十万，我们俩自己攒了些，想问问您能不能先支援我们一下，等我们缓过来了就还您。”
“还什么还，我给儿子买婚房天经地义！”我豪爽地一挥手，“你放心，这二十万，爸给你出！”
我话音刚落，一旁的赵秀梅脸色就变了。她“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冷冷地说：“老周，你哪来的二十万？”
我愣了一下，说：“我这些年的积蓄，加上退休金，凑一凑总有的。”
赵秀梅冷笑一声：“你的积蓄？你的钱不都在我这儿吗？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浩宇要结婚，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我们没钱！”
她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浩宇和他女朋友面面相觑，一脸错愕。我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赵秀梅！你疯了！那是我儿子的婚事，我自己的钱，凭什么不给他？”
“你的钱？”赵秀梅站了起来，声音比我还大，“周建国，你别忘了，你每个月都给我四千块钱，说是生活储备金！这钱到了我手里，就是我们俩共同的财产！现在你想拿去给你儿子买房，门儿都没有！这钱是留着我们俩养老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给她的钱，明明说是“生活储备金”，怎么就成了我们俩的“共同财产”了？我气急败坏地说：“那是我的钱，只是放在你那里保管！你凭什么不给我？”
“保管？”赵秀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谁能证明是保管？你有写字据吗？钱在我卡里，就是我的！我告诉你，这钱你要是敢动，我就去法院告你！”
看着她这副蛮不讲理的嘴脸，我气得眼前发黑。我儿子浩宇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对赵秀梅说：“赵阿姨，那是我爸的退休金，是他辛苦一辈子挣来的血汗钱，您怎么能这样？”
赵秀梅双手抱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什么血汗钱？他跟我搭伙，我照顾他生活，这就是我应得的！你们谁也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那一刻，我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什么关心，什么体贴，全都是假的！她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我的钱！
我气得说不出话，浩宇的女朋友是个懂法的，她冷静地对赵秀-梅说：“阿姨，您这种行为已经涉嫌侵占他人财产了。我建议您还是把钱还给叔叔，不然我们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
赵秀梅一听要走法律途径，有点慌了，但还是嘴硬道：“你吓唬谁呢？钱在我这，我看你们有什么证据！”
就在这时，浩宇突然笑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正是我和赵秀梅当初商量交钱时的对话。我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秀梅，这四千块钱，就当是咱家的生活储备金，先放你那存着，万一有个急事也能用……”
紧接着是赵秀梅的声音：“行，老周，你放心，这钱我保证给你存得好好的，不动一分一毫！”
录音一放出来，赵秀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她指着浩宇，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浩宇关掉录音笔，冷冷地看着她：“赵阿姨，我爸心善，容易相信人。我从您第一次提出要管我爸的钱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我每次回来，都会提醒我爸，跟您谈到钱的问题时，留个心眼。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我看着儿子，心里五味杂陈。我一直以为自己找了个伴，没想到是引狼入室，最后还得靠儿子来保护我。
赵秀梅彻底蔫了。她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最终，在报警的威胁下，她不情不愿地把这半年多从我这拿走的钱，连本带息地还给了我。第二天，她就灰溜溜地搬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我拿着那笔失而复得的钱，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这场搭伙养老的闹剧，让我看清了人心，也让我对自己感到失望。我自以为阅人无数，到老了却差点栽在这么一个女人手里。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动过找伴儿的念头。孤单是孤单了点，但心里踏实。儿子不放心我，给我请了个钟点工阿姨，每天来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
有时候，我看着对门那扇紧闭的房门，还是会想起赵秀梅做的排骨汤。那味道，是真的香。只可惜，再香的汤，也暖不了一颗被算计凉了的心。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来源：云海翻涌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