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记忆苏醒那一刻，徐薇听见厨房传来磨刀声，和周明温柔的低语：“这次我不会让你孤单了。”
上篇
徐薇发现男友周明最近行为诡异，总在深夜对着电脑喃喃自语。
某天她收到银行短信，账户里莫名少了一分钱，而周明却像中了邪一样狂喜。
她偷偷查看周明电脑，发现一个神秘交易界面：“以十年寿命换走徐薇账户一分钱”。
徐薇觉得可笑，直到她突然想起前世——周明用同样方式转走她一百万救命钱。
前世，父亲急需心脏移植手术，周明却把钱转给了患癌的初恋莹莹。
父亲死在医院走廊，周明还假惺惺安慰：“人老了总要走，莹莹还年轻。”
记忆苏醒那一刻，徐薇听见厨房传来磨刀声，和周明温柔的低语：“这次我不会让你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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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薇按亮手机屏幕，凌晨两点十七分。
黑暗中，身边的位置是空的。这不是第一次了。连续快半个月，周明总是这样，在她睡下后悄悄起身，钻进书房，直到天快亮才带着一身凉气躺回她身边。问他，只说失眠，怕吵到她。
可今晚，不同。一种细微的，近乎本能的警觉，像冰冷的蛛丝，缠上她的心脏。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无声地走到卧室门边。
书房的门虚掩着，泄出一线惨白的光。那光切割着客厅的黑暗，也切割着她的心。她靠近，从门缝里望进去。
周明背对着门，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却又带着一种陌生的扭曲。他身体前倾，手指偶尔在键盘上敲击一下，更多的时候，只是对着屏幕，低低地絮语。那声音太轻了，含混不清，像梦呓，又像……某种虔诚又狂热的祷告。
徐薇屏住呼吸，努力捕捉那些破碎的音节。
“……确定……代价……她……”
“……一分……只要一分……”
什么一分？代价？她心头疑云密布。周明最近是有些不对劲，总是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远方，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焦灼和……一种隐秘的兴奋。她原以为是工作压力大，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就在这时，周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颤栗：“我同意！十年！换她账户里的一分钱！”
徐薇猛地捂住嘴，才压下那声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十年？一分钱？他在胡说八道什么？疯了吗？
她不敢再看，踉跄着退回到卧室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身体却止不住地发冷。那个对着电脑屏幕做“交易”的周明，陌生得让她害怕。
第二天，周明表现得一切如常，甚至比前段时间更温柔体贴，给她做了早餐，送她上班时还在她额角印下一个吻。可徐薇看着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异样的光彩，只觉得那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下午，她正在开会，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银行】您尾号7819的账户于05月17日14:36完成一笔人民币-0.01元交易。当前余额……
一分钱？
徐薇盯着那条短信，瞳孔骤然收缩。昨晚周明那癫狂的低语瞬间在她耳边炸响——“换她账户里的一分钱！”
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她。这太荒谬了！怎么可能！可那条冰冷的扣款短信，和周明昨夜诡异的行为，像两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脑海。
她魂不守舍地开完会，提前回了家。周明不在。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书房那台电脑。
开机，密码？她试了他们的纪念日，不对。试了周明的生日，不对。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那个收到短信的日期，0517。
“咔哒。”界面解锁了。
浏览器没有关闭，一个极其简陋、背景是全黑的网页停留在最上层，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中间一行猩红的、仿佛用鲜血写就的大字：
“交易完成：支付十年寿命，已成功转移指定账户资金：0.01元。”
下面是一行小字，像冰冷的注释：
“规则：交易不可逆，代价已收取。目标账户资金转移，额度随机，仅限一次。”
徐薇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她坐在那里，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真的……是真的？他用十年寿命，换了……她卡里的一分钱？
荒谬！滑稽！可笑！
她想扯动嘴角笑出来，笑周明的愚蠢，笑这无稽之谈。可那股寒意却顺着脊椎一路蔓延，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为什么？他图什么？
就在这极致的荒诞和冰冷中，太阳穴猛地一阵剧痛，像被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
一些画面，一些声音，蛮横地撞进她的脑海！
同样是这条银行短信，数字却是一长串的零！一百万！她准备给父亲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救命钱，没了！
医院，医生疲惫而遗憾的脸：“徐小姐，手术费如果下周还不能到位，移植机会就要让给下一个匹配者了。”
父亲戴着氧气面罩，灰败的脸上强撑着安慰的笑容：“薇薇，别急，爸爸……还能撑……”
然后是她疯了一样找周明，最后却在隔壁市医院的VIP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到周明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喂给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却难掩清丽的女孩——他的初恋，林莹。她得了白血病，需要巨额医疗费。
她冲进去，歇斯底里地质问。
周明先是慌乱，随即变得理直气壮，甚至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正义”：“薇薇，你冷静点！莹莹她还这么年轻，她的病有很大希望治好！你爸爸……他年纪大了，心脏移植成功率本来就不高，何必人财两空？”
“那是我爸的救命钱！你怎么敢！”
“钱我会还你的！等莹莹好了，我拼命工作也会还你！可是现在，生的机会应该给更年轻、更有希望的人，不是吗？”他抓住她的肩膀，眼神狂热，“薇薇，你相信我，等莹莹好了，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补偿你……”
“噗——”
不是记忆中的声音，是脑海中模拟出的，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她看见自己，操起了病房水果盘里的那把刀，用一种她从未想过的力气，捅进了周明的身体。一下，又一下。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带着腥甜的铁锈味。床上的林莹发出惊恐的尖叫，她也没有放过……
……
徐薇猛地从电脑前弹开，撞倒了椅子。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那不是梦！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滔天的恨意，那种刀刃入肉的触感……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
是前世！她竟然……想起来了！
周明！他用同样的方式，前世转走了她的一百万，害死了她爸爸！今生，他又来了！这次，他用了十年寿命，只转走了一分钱？是因为那该死的“规则”——“额度随机”？
巨大的悲痛和刻骨的仇恨像火山一样在她胸腔里爆发，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才没有痛哭失声。爸爸……她那个总是笑呵呵，用粗糙的手掌摸她头的爸爸，最后是因为她的“没钱”，孤零零地死在冰冷的医院走廊！
而周明，这个杀人凶手，前世用那些虚伪的话安抚她，今生又扮演着深情男友！
就在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记忆折磨得几乎崩溃时，一阵细微的、却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厨房方向隐隐约约传来。
嗤……嗤……
是金属摩擦的声音。缓慢，规律，带着一种磨砺的耐心。
紧接着，是周明温柔得近乎诡异的声音，低低地飘过来，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薇薇……这次准备好了……我不会……再让你孤单了。”
徐薇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厨房传来的磨刀声，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坚定，像钝器敲击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周明那温柔的语调，此刻听来，比任何尖啸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会让你孤单了……
前世，他转走一百万，害死她父亲，最后“陪伴”她的，是冰冷的刀刃和监狱的铁窗。
今生，他用十年寿命换来这荒谬的一分钱，现在，他拿着刀，说要“不让她孤单”？
恨意如同岩浆，瞬间烧干了恐惧。徐薇猛地站直身体，眼底是一片死寂的冰冷。她轻轻将椅子扶起，关掉电脑屏幕，动作异常冷静，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不能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她还有仇要报，前世今生，连本带利！
磨刀声停了。
脚步声从厨房方向传来，越来越近。
徐薇迅速扫视书房，目光落在墙角那根棒球棍上——那是周明以前偶尔去健身房时会带的，后来就闲置了。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将其紧紧握在手中，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沸腾的恨意稍微沉淀，转化为一种极致的冷静。
她闪身躲到书房门后，屏住呼吸。
周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果然拿着一把厨房里常用的切肉刀，刀锋在客厅的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光。他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狂热与温柔的扭曲表情，眼神有些涣散，嘴里依旧喃喃低语：“薇薇……别怕，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再也没人能分开我们……”
他朝着卧室走去，显然以为徐薇还在睡觉。
就在他经过书房门口，背对着徐薇的一刹那——
徐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挥起棒球棍，带着前世今生的所有怨恨，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脑！
“砰！”
一声闷响。
周明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哼叫，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整个人软软地向前扑倒，失去了意识。
徐薇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周明，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这样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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