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前梦——第十八回 朝堂风波赦房生变 道观谶语珠儿惊心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9 01:57 1

摘要:却说这日午后,贾敏正在王夫人房中帮着核对月例账目,忽见尤氏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进来,连日常的寒暄都顾不上,便压低声音道:"可了不得了!方才我们老爷从朝中回来,说今日早朝出了大事!"

却说这日午后,贾敏正在王夫人房中帮着核对月例账目,忽见尤氏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进来,连日常的寒暄都顾不上,便压低声音道:"可了不得了!方才我们老爷从朝中回来,说今日早朝出了大事!"

王夫人忙放下手中的账册,示意丫鬟们都退下,只留周瑞家的在门口守着。贾敏也搁下笔,轻声问道:"大嫂慢慢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尤氏接过贾敏递来的茶,也顾不上喝,便道:"老皇上因病罢朝已近月余,今日突然临朝,忠顺王就当庭参了北静王一本,说他有'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之嫌!"

王夫人手中的佛珠"啪"地断落,檀木珠子滚了一地。她颤声道:"这...这话从何说起?北静王向来忠君爱国,怎会..."

"谁说不是呢!"尤氏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虽未明指咱们府上,但那话里话外,句句都暗指与北静王府往来密切的几家公侯。说什么'某些勋贵之家,借着王府之势,在外经营私产,图谋不轨'..."

贾敏闻言,手中正在整理的账册微微一顿,轻声道:"可是指平安州那边的事?"

尤氏点头道:"正是!听说参本中还提到'某些人在平安州结交外官,经营违禁之物'。北静王为避锋芒,已经当庭上表,自请闭门思过了。"

王夫人脸色发白,连声道:"这可如何是好?你大哥他...他在平安州的那些勾当..."

话未说完,忽听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进来回道:"太太,大老爷那边出事了!"

却说贾赦正在房中与卜尧琏、马侯袍两个清客相公商议平安州的事务。但见贾赦穿着一件宝蓝色团花常服,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翡翠鼻烟壶,正听得入神。

卜尧琏赔笑道:"老爷放心,平安州那边有节度使大人照应,这批货定能平安送达。等这笔买卖做成,少说也能赚这个数..."说着伸出五个手指。

贾赦满意地点头,正要开口,忽见他的小厮兴儿连滚爬爬地闯进来,也顾不得礼数,直接跪倒在地:"老爷,大事不好了!北静王被忠顺王参了,已经闭门谢罪了!"

贾赦手中的翡翠鼻烟壶"啪"地落地,那价值千金的物件顿时摔得粉碎。他却浑然不觉,猛地从榻上坐起,面如死灰:"你...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兴儿带着哭腔,"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了,说北静王结党营私,还要彻查与王府往来密切的人家..."

"完了!全完了!"贾赦瘫坐在太师椅上,浑身发抖,"平安州那些生意,可都是借着北静王的名头才...那些节度使、知府,哪个不是看在北静王的面子上才行方便?这下可如何是好?"

邢姨娘正在一旁侍奉茶水,见贾赦如此,吓得手一抖,茶盏中的热水溅了出来,正泼在贾赦手上。

"哎哟!"贾赦被烫得跳了起来,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没眼色的东西!连杯茶都端不稳,要你何用!"

邢姨娘捂着脸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老爷息怒,妾身不是故意的..."

"滚!都给老子滚出去!"贾赦一脚踢翻眼前的脚踏,对着满屋子的清客相公怒吼,"都是你们这些废物出的好主意!现在可好,全都完了!"

卜尧琏、麻侯袍等人吓得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邢姨娘还要再劝,贾赦抓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来:"你也滚!"

自此,贾赦整日在房中借酒浇愁。这日夜里,邢姨娘端着醒酒汤进来,轻声道:"老爷,喝碗醒酒汤吧,仔细伤了身子..."

贾赦醉眼朦胧地抬起头,一把推开邢姨娘:"用不着你假好心!"

邢姨娘一个踉跄,手中汤碗落地,热水溅在贾赦脚上。贾赦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一把将邢姨娘推倒在地:"整日就知道哭哭啼啼,看见你就晦气!"

邢姨娘的额头重重撞在桌角上,顿时鲜血直流。她再也按捺不住,哭着道:"老爷若是看妾身不顺眼,不如给妾身一纸休书!何苦这般作践人!"

说罢,她捂着脸冲出房门,也顾不得夜深露重,直奔贾母的上房而去。

时已二更,贾母正要安歇,鸳鸯正在为她卸妆。忽见邢姨娘披头散发地闯进来,额上还淌着血,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了?"贾母忙命鸳鸯取来金疮药,"快给姨娘敷上。深更半夜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邢姨娘跪在贾母跟前,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老太太给妾身做主啊!自打北静王府出事,老爷整日拿妾身出气,非打即骂。您看..."

说着挽起衣袖,露出臂上大片的青紫,"昨儿个为着一碗燕窝火候不够,就把炖盅砸在妾身身上...今日更是..."

邢姨娘跪在贾母跟前,哭诉这些时日的委屈:"老太太给妾身做主啊!自打北静王府出事,老爷整日拿妾身出气,非打即骂。昨儿个为着一碗燕窝火候不够,就把炖盅砸在妾身身上...您看这淤青..."说着挽起衣袖,露出臂上大片的青紫。

贾母仔细看她额上的伤口,又验看臂上的淤青,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孽障!自己没本事,倒拿女人撒气!"当即命琥珀:"去把那个不肖子给我叫来!"

贾赦醉醺醺地闯进来,满身酒气,步履蹒跚。见邢姨娘跪在地上,他顿时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打人:"你这贱人,竟敢来母亲跟前嚼舌根!"

"跪下!"贾母猛地一拍紫檀木嵌螺钿炕桌,震得桌上的青花瓷茶盏叮当作响。她平日里慈祥的面容此刻罩着一层寒霜,目光如炬地盯着贾赦。

贾赦被这一声厉喝惊得酒醒了大半,踉跄着跪倒在地,却仍不服气:"母亲,您莫要听这贱人胡言乱语,她..."

"住口!"贾母又是一声怒喝,手中的沉香木拐杖重重顿地,"我且问你,邢姨娘伺候你这许多年,可曾有半点差错?你原配去得早,这些年来屋里屋外,哪一处不是她在替你操持?如今外头事不顺,你就拿她出气,这是哪家的规矩?"

贾赦低着头,嘴里仍嘟囔着:"若不是她在跟前碍眼,儿子何至于..."

"混账!"贾母气得浑身发抖,"你自己在外头招惹是非,倒怪起屋里人来了?平安州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莫非也是她逼着你做的不成?"

贾赦被说中心事,顿时哑口无言,只得悻悻地低下头。

贾母见他这副模样,语气稍缓,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看邢姨娘这些年来,恪守妇道,尽心尽力。你房里那些个莺莺燕燕,哪个不是她替你打理得妥妥帖帖?如今既然你原配已逝多年,不如就扶正了她,也让她名正言顺地替你打理房里事务。"

邢姨娘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叩头,声音哽咽:"老太太恩典,妾身...妾身何德何能..."

贾母温言道:"你且起来。这些年来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从今往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邢夫人了。"

说着又转向贾赦,语气转厉,"赦儿若再敢欺侮你,你只管来回我。我倒要看看,这个不肖子敢不敢违逆我的意思!"

贾赦还要争辩,贾母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明日就去请族中长辈,把这事定下来。若是敢阳奉阴违,或是故意拖延..."贾母冷笑一声,"你就别怪我请家法!"

贾赦吓得一哆嗦,连声道:"儿子不敢,儿子明日就去办。"

自此,邢夫人便暂居在西暖阁,与贾敏比邻而居。起初邢夫人还战战兢兢,总觉得这一切如同做梦一般。但贾敏待她极好,不仅时常过来陪她说话,还耐心教她理家之道。

这日清晨,贾敏来到邢夫人房中,见她正对着一面菱花镜发愁,便笑道:"大嫂何故烦恼?可是昨夜没有歇息好?"

邢夫人叹了口气,指着镜中的自己道:"妹妹你看,我这些年来疏于打扮,如今要见客了,竟不知该如何妆饰。前儿去见几位太太,她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贾敏取过妆匣,轻轻打开,里面各式胭脂水粉、珠钗环佩一应俱全。她柔声道:"大嫂何必妄自菲薄?你本就生得标致,只是这些年太过操劳,忘了好生打扮罢了。"

说着,她亲自为邢夫人梳理那一头略显枯黄的秀发,手法轻柔娴熟:"我这儿有些玫瑰花露,最是养发。大嫂每日用一些,不出半月,保管这头发又黑又亮。"

邢夫人感动得眼眶微红:"妹妹待我这样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大嫂说哪里话。"贾敏浅浅一笑,取出一盒上等的茉莉花粉,轻轻为邢夫人敷面,"咱们既是一家人,原就该互相照应。"

她又选了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小心翼翼地簪在邢夫人发间:"这支步摇还是去岁母亲赏我的,我瞧着最配大嫂的气质。"

妆成对镜,邢夫人几乎认不出镜中人。但见镜中女子云鬓轻挽,眉如远山含翠,目似秋水横波,薄施脂粉的面庞透着健康的红晕,竟比年轻时更添几分雍容气度。

"这...这真是我吗?"邢夫人惊喜交加,忍不住伸手轻抚自己的面颊。

贾敏微笑颔首,又取来一件藕荷色遍地织金褙子为她换上:"大嫂本就该是这样明艳动人。往后见了那些太太们,只管挺直腰杆,你如今是名正言顺的荣国府大太太了。"

邢夫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忽然落下泪来:"若不是妹妹,我怕是这辈子都要在那些势利眼跟前抬不起头了..."

自此,邢夫人对贾敏心悦诚服,事事都要请教她的意见。就连每日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都要让贾敏帮着参详。

而贾敏也总是耐心地为她出主意,教她如何在各房太太面前不失体统。两人日渐亲密,倒比亲姐妹还要亲近几分。

却说这日秋高气爽,贾珍、贾瑚带着贾珠并几个贴身小厮,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往城西天齐庙游玩。这天齐庙乃前朝古刹,香火鼎盛,尤其以殿后的地狱判司闻名京师。

更有那张道士,据说能通阴阳,算命极准,引得达官贵人纷纷前来问卜。

才到山门前,便见古柏参天,虬枝盘曲,皆有数百年光景。香烟缭绕中,钟磬声声,令人顿生敬畏之心。贾珠原本不信这些神鬼之事,但见庙宇庄严,也不由得整了整衣冠。

贾珍笑道:"早听说这天齐庙的判司殿极为灵验,今日既然来了,定要好好瞧瞧。"

一行人穿过大雄宝殿,来到后院的判司殿。但见殿内阴森肃穆,正中供奉着十殿阎罗,两旁塑着各色鬼判。左边是刀山油锅,右边是锯解磨捱,那些受刑的鬼魂塑得栩栩如生,个个面目狰狞。最令人胆寒的是殿角那面孽镜台,据说能照见人生前所作善恶。

贾瑚看得啧啧称奇:"怪不得都说这天齐庙的判司殿灵验,这般景象,便是铁石心肠也要生出几分惧意。"

正说话间,只闻得靴底轻响,从偏殿转出一位老道士来。但见他须发如雪般皆白,偏偏面色红扑扑的,透着股子温润气色,手中执着一柄羊脂白玉拂尘,尘尾轻垂,行动间自有股出尘之态,果然是仙风道骨的模样。贾珍见了,忙整了整衣襟上前,恭恭敬敬作揖见礼,口中问道:“这位想来便是声名远播的张真人了?”

那老道士忙侧身还礼,声音清越如钟:“贫道正是张玄清。不知几位贵人驾临这小小观宇,可有什么见教之处?”

贾珍忙含了笑,语气愈发谦和:“久闻真人道法精深,能断祸福、解疑难,今日特来登门,还望真人不吝指点一二。”

张道士将众人引至偏殿茶室,命道童奉上清茶。贾珍先求了一卦,问的是仕途前程。张道士焚香祷告,掷出卦钱,仔细端详卦象,良久方道:"富贵在天,平安是福。贵人命中虽有官运,却要谨记'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

贾珍还要细问,张道士却已转向贾珠:"这位公子眉清目秀,必是读书人。可要问些什么?"

贾珠原本无意问卦,但想起姑母近日身子不适,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问道:"敢问道长,我姑母贾敏...未来运势如何?身子可会安康?"

张道士仔细端详贾珠面相,又让他抽取一支签。贾珠闭目默祷,从签筒中抽出一支竹签,递与道士。张道士接过一看,但见签上写着:"瑶台月冷,琼树霜寒"八个字。老道士面色微变,掐指推算良久,忽然长叹一声:

"此女聪慧过人,才情绝世,本是瑶台仙品,奈何..."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不是长命之相啊。依贫道看,怕是难过三九之数。"

贾珠如遭雷击,手中的茶盏"啪"地落地,摔得粉碎。那支竹签也飘落在地,上面"瑶台月冷"四字格外刺眼。

贾珍在一旁听见,忙打圆场:"道长说笑了,我那个妹妹最是康健不过。前儿还能作诗联句,精神好着呢。"

张道士摇头不语,只是又叹了口气,望着贾珠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

却说贾珠怔怔地立在原地,但觉一股寒意自脚底涌起,直透骨髓。贾珍见场面凝滞,忙堆起笑来打圆场:"前儿恰好在毛家湾胡同相中一处宅邸,正欲请道长移步,指点一二。"

张真人闻言,闭目掐指,沉吟片刻方道:"可是坐落在西城,西四牌楼东处的宅院?"

贾珍连连称奇:"正是!道长如何得知?"

真人缓缓睁开双目,眸中精光乍现:"贫道观此地脉,前有流水环抱,后有山峦相护,本是藏风聚气之所。然..."

他话锋一转,指节在案上轻叩,"此宅格局过于宏阔,五进院落层层相套,前庭开阔如巨鲸吸水,后园深远似潜龙入渊。这般气象,只怕..."

话到此处,真人忽的顿住,只是摇头叹息。

一旁的贾瑚年少气盛,忍不住笑道:"道长莫不是玩笑?这般气派的宅子还镇不住?难不成要比肩那'千亩宅、万间厦'的相府不成?"

张真人遥望天际,目光深邃:"纵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府邸,百年之后也难免门庭冷落。贫道前夜观星,见紫微晦暗,辅弼二星若即若离。这泼天富贵,终究是镜花水月,何苦执迷?"

众人闻言,皆默然垂首。唯有贾珠痴痴地望着来时路径,耳畔反复回响着那句"非是长命之相"。

恰在此时,一阵秋风骤起,卷起满地枯叶,飒飒作响。贾珠但觉那寒意直透心扉,竟是平生未曾体味过的凄冷。

真人见状,轻叹一声:"《易》云:'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这宅第的气象,正如那亢龙在天,虽显赫一时,终非长久之相。"说罢拂尘一甩,飘然离去,只留得一室檀香袅袅。

来源:斐纪岛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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